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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炮友影响自己赚钱◎

裴梓逸不一向对集团的各种业务不感兴趣,说还是投行的工作更刺激更有趣吗,怎么今天忽然问起这些。

但等送完裴梓逸从机场离开后他还是没有得到答案,只能先把裴梓逸要的东西发过去。

他直觉裴梓逸可能有情况,那个情况不是工作上,而是感情上。

**

周一,贝恪在例会结束后独自走到卫钰的办公室,说了想离职的事情。

外企有人员流动很正常,卫钰并不太意外,听后十分平常心地对待,笑着问:“是不是托索的人找过你?”

贝恪听后一时间没绷住表情,震惊地看着卫钰。

“别紧张,他们也找过我。”卫钰解释,“是个小组长的位置,薪资待遇还不错,只是没比这边高太多,我考虑到有两个孩子,留给职场的时间有限并且那边加班太多就拒了,还是留在维京养老吧。”

“但你不一样,贝恪你还年轻,应该多去外面闯一闯,等过些年再考虑找个公司养老的事情。”

贝恪听后松一口气,只觉得托索法务最近缺人是真的,连卫钰都被挖了,看来纽约办事处那边真带走不少。

而且既然卫钰都了解情况,那事情就好说了。

对方爽快地同意他的离职要求,说做到这周五再走,给她一点招人的时间。

商量好下周一入职托索的贝恪:“……”

这还真是无缝衔接呀,打工人都不能休息几天的吗。

“好吧。”

他摸摸鼻子,答应了。

商量好离职的事情,卫钰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都说同事离职了才是朋友,那现在我们也算是好朋友,是朋友就应该真心为你的发展考虑,那边机会确实比这边大,薪资开得高,虽然加班多,但年轻人这时候不拼等拖家带口就更没办法拼了,我支持你跳过去。”

贝恪能听出卫钰的语气很真诚,他十分感激地说:“谢谢学姐。”

跳槽之前,他为了以防万一又去搜了一遍那个裴总,别真的就是裴梓逸,虽然裴梓逸说自己父亲是做实业的,但他总觉得裴梓逸身上没有做实业那种朴实无华的气质,相反却充满商业精英的高冷范,更别说对方也在CBD这片工作。

只是一通操作查下来那个裴总姓甚名谁根本就查不到,没有投行内部具体的职位,光是裴总这两个字目标太大,完全找不到。

他也查过托索官网的一些露脸领导照片,看起来年纪都很大,跟裴梓逸沾不上边。

随后他又去搜了裴梓逸,同样没搜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算了,查不到就不查。

贝恪干脆关掉网页,不能让炮友影响自己赚钱。

**

周五下午离职后贝恪为了庆祝这难得的自由时光,决定去喝个下午茶。

他对着蛋糕和奶茶拍张照片,发了岁月静好四个字,让一众还在上班的同门师兄弟姐妹们羡慕嫉妒。

一连串的评论里,贝恪看到裴梓逸也问他:翘班?

贝恪看到后想起什么,点进对方的头像,看到的依旧是空空如也的朋友圈。

虽然只展示三天的票圈内容,但他发现对方从认识起一条都没发过。

是把他技术性分组,还是压根就不喜欢发圈?

他想了想,干脆控诉:只会偷窥我的状态,都不发自己的状态

这条回复后没过多久他就收到裴梓逸的消息,对方给他发了一张图片,是机场附近高速路上的景色。

裴梓逸:刚下飞机,在去公司路上

贝恪:下飞机就去公司,这么辛苦的吗?

他印象中维京那边经常出差的销售如果周五下午下了飞机肯定就直接回家不来公司了,怎么裴梓逸下午三点多下飞机还要赶往公司,这是什么辛苦的打工人命。

贝恪很奇怪:等着继承家业的公子哥也要这么辛苦吗?

难道不是应该拿着父母的钱吃喝玩乐当纨绔子弟吗。

他前段时间还在看新闻,说哪个富二代在赌场欠了不少钱等长辈来捞。

裴梓逸又开始甩锅:很辛苦,我爸要求很严格

贝恪:QAQ

贝恪:那是真的有点辛苦

裴梓逸:而且我不喜欢发圈,发圈总有一堆无聊的人来点赞吹水,太烦

贝恪:那当然,太子爷的马屁谁不拍

职场打工人就是这么现实,背地里说的都是领导是个傻的,当面说的都是领导你说的全都对。

裴梓逸想说不全因为他是所谓的太子爷,也因为他自己的能力和职位。

但想想贝恪接连被两位金融男坑了的惨状,决定还是先不说。

他已经把无人机的技术文档看完,现在出去说自己是做无人机的都不会有人不信。

裴梓逸心说他真的懒得应付那些拍马屁的,之前还会发圈的时候,一点开软件太多提示,后面就都不发。

但如果他真的做了贝恪的太子爷,也不是不行……

裴梓逸垂眸看着手机,也许应该让贝恪跳槽到自家企业里?

但他想想又算了。

贝恪看着很软其实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不会随意干涉对方的职业发展。

最后他只问:要一起吃夜宵么?

他没问晚饭的事情,因为肯定没空吃。

贝恪:好呀,今天我想放纵一把,夏天了去吃烤串喝扎啤好不好?

裴梓逸:确定能喝?

他其实想问的是以贝恪那点酒量真的能喝扎啤吗,然而贝恪跟他说:哦,对了你的确不能喝,夏天的扎啤不冰没有灵魂,你胃不太好就别喝了,看我喝就行

裴梓逸:。

有点emo。

裴梓逸:OK

到公司后,裴梓逸在停车场换了一块手表才上楼。

他换上的是贝恪送的手表,浅银色的表盘泛着金属的冷光,指针也做了星月的造型,跟他送给贝恪的那款有些像。

他收拾行李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贝恪送的表也放进去。

但出差到底不方便要实地考察现场,他没有拿出来带怕弄坏,现在回公司他干脆拿出来戴上。

到办公室听秘书汇报时他特意把手表亮出来,结果秘书周桐静汇报公司内部事宜时压根不敢仔细看老板的穿戴,也就没发现手表的玄机。

轮到秘书齐苍南来汇报时也没有发现玄机。

“……证监会的人说下周来公司看看。” 齐苍南跟裴梓逸汇报,“您看是安排谁去接待比较合适……”

“让王副总去吧。”裴梓逸说到这里不知想起什么,似笑非笑地说道:“公司给王副总开的薪水也不算低,要让他物尽其用,多去招待证监会的人,听说他以前最擅长做这些事情,不然以他的能力也爬不到现在这个位置。让他忙这个,免得总盯着我这边的项目想横插一脚。”

齐苍南惊讶问:“裴总您不去?”

“没空。”裴梓逸直接说,“比起跟证监会那群每天只想着挑我们错处好完成自己考核任务的人你来我往,我希望自己的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下周HK那边有客户要拜访,有意收购本地一家特效公司;量化那边的人也要来约谈,实在没空去见那些时不时就来转转的证监会。”

“不过你跟着王副总一起去,虽然他大部分时候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但偶尔脑子也会不清楚,他不清楚时你记得阻止他。”

这几年国家对金融机构的监管越来越严格,证监会时不时就来托索这边转转,他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每次都去接待,多半都推给下属。

在他看来王副总这种没有其他长处,唯独特别擅长溜须拍马的人确实更适合这些工作。

齐苍南回答:“明白了。”

等齐苍南说完,裴梓逸似是不经意地露出手腕处的手表,问对方:“我今天新换的手表好看么?朋友送的。”

齐苍南听到这句话后真的愣了下,险些以为自己的上司被人掉包。

他怎么总感觉上司现在像是一只正在开屏求偶的孔雀,求偶之前问身边的同伴,“我好不好看”。

可是他的上司分明是一颗铁树,压根就没开过花呀。

之前有合作公司的千金大小姐想追裴梓逸,对面当爸爸的也觉得他们裴总能力不错,长相家世都完美,很支持自己女儿去追。

当时甚至连CEO沈总都调侃过裴梓逸,问要不要考虑看看,结果裴梓逸面无表情地问CEO考虑什么,学经济跟学艺术的人聊不到一起去,建议那位小姐找个画家。

他一直以为裴梓逸是一颗铁树,没想到今天好像看到这棵铁树……开花了?

虽然不知道开的是朵什么样的花,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作为下属要努力吹捧上司,肯定上司的外在形象和新戴上为了吸引心上人注意力的手表。

齐苍南在情商这方面不算高,觉得自己拿着现在这份收入真的很不容易,不仅要在项目里拼杀,还要努力做他非常不擅长的吹捧活。

他努力地试着夸赞道:“很好看,是劳家新出的限量款吗,跟您今天的衣服真配。如果您今天带着这块手表出去跟人约会一定可以心想事成的。”

裴梓逸:“……”

【作者有话说】

齐苍南:作为打工人,拿着百万的年薪,我容易么[爆哭][爆哭][爆哭]

贝恪:本来有点同情你,但听到百万年薪后实在是同情不起来[托腮][托腮][托腮]

27 周五

◎我没有洗干净吗?◎

齐苍南说完,感觉办公室的温度又低了两个度,是大厦空调开太冷吗,还是他说错什么,为什么他觉得裴梓逸的表情更冷了。

只见他的上司盯着他,慢条斯理地说:“有时候手表不一定要戴多贵,主要是送礼人的心意,这份心意最重要。”

齐苍南愣住,随后忽然悟了。

原来不是孔雀开屏,是要向他展示这块手表。

手表的价格也不是重点,重点是送这块手表的人。

裴梓逸这是有心上人了?

不然炫耀别人送的手表做什么。

他一边猜测上司内心的想法,一边飞快地说:“这块表真好看,跟您的气质很相配,送这块表的人一定很喜欢很用心观察您,才能送出这样一块跟您气质非常相称的手表 。”

听着下属明显是拍马屁的一连串话语,裴梓逸终于满意地点头,让齐苍南平安离开MD办公室。

他现在算是理解为什么古代的明君身边总会样几个佞臣,能说到心坎上的奉承话真得会让人通体舒泰。

其实他有时候也觉得贝恪就只是傲娇,说着只想走肾不想走心,实际上的举动不知道多关心体贴他,给他做饭包饺子,总记挂着他的胃,还送一块对于自己而言价格不菲的手表。

这不是喜欢不是爱情,又是什么。

齐苍南走出办公室后大松一口气,心说送手表的人是不是喜欢裴梓逸他没看出来,但他看出来裴梓逸绝对很喜欢那块手表,或者说送他手表的人。

铁树这次真的开花喜欢上人了,也不知道喜欢的是谁。

但他看裴梓逸对那块手表格外在乎的样子,总有种自家领导是倒贴那一方的感觉。

晚上八点多,又见了几位VP说完项目上的事情后裴梓逸终于下班,发消息找贝恪一起吃夜宵。

贝恪吃过下午茶,又想着晚上裴梓逸叫他一起吃夜宵就没吃晚饭,此时觉得饿到能吃下一头牛,就给裴梓逸发了一家这附近的烤串店,让对方过来撸串。

裴梓逸让公司的司机把他送到烤串店后就离开,他独自走进烤串店,看到坐在窗边位置的贝恪。

贝恪看到他后露出明显的笑意,挥挥手示意对方走过来。

他今天穿着一件浅蓝色渐变的衬衫,衬衫很贴身,勾勒出纤细的腰肢,笑起来时在裴梓逸眼中漂亮得很惹眼。

裴梓逸转动着手腕上的腕表快步走过去,落座时特意把腕表露出来给贝恪看。

贝恪显然也注意到自己送的那块腕表,看了片刻小声说:“表你带出来了呀。”

送时他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对方送给他一块手表,他也要送一块做回礼,现在想来这种行为好像十分亲密。

他看着自己送的腕表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嗯,还不错。”裴梓逸实话实说,“一位秘书说很衬我。”

听到裴梓逸的话贝恪不自觉地脸红了,他垂下眼睑声音更小了,“你觉得还不错就,就好。”

裴梓逸看着贝恪红扑扑的脸蛋,只觉得那脸蛋比最好吃的水蜜桃还要诱人,看了片刻后移开视线问:“我送你的表为什么不戴?是不喜欢那个款式吗,不喜欢的话我再送你另外一款。”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贝恪的手腕,手腕纤细白嫩,皮肤细腻得毛孔都看不到,滑嫩得让人想咬一口。

一切都很完美,只除了手腕上没戴他送的手表。

“没有不喜欢。”贝恪立刻摇头,“只是我平时不习惯戴手表,戴上去的话干活不方便,怕弄湿了。”

“表买来是给人戴的,而不是摆着好看。”说这句话的裴梓逸丝毫不顾自己家里面摆着成排的手表,“不用怕弄湿,出问题就换一块。”

其实贝恪觉得裴梓逸说了那么一堆理由,就是想让他带,可能有种自己戴了对放送的手表,那对方怎么不戴自己送的手表的较劲心态。

他笑着说:“好,我明天就戴。”

说话间点的烤串上来,一起上来的还有一杯扎啤。

对的,只有一杯,摆在裴梓逸面前的是温开水。

裴梓逸面无表情地看着贝恪在炎炎夏日的晚上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扎啤,满足地眯起眼睛,只问:“为什么我没有。”

自己喝冰凉的扎啤,给他寡淡的温开水,让他在这么热的天喝热水,人干事?

“因为你胃不好呀。”贝恪解释,“你出差前还在胃疼,出差可能也很难有条件好好照顾胃,出差回来了要好好养一养,免得胃疼犯了去医院打点滴。”

裴梓逸:“……我的胃没那么不好,出差这几天没有胃疼过。”

他今天下午到公司后还灌了一杯加冰块的美式,也没见胃难受。

贝恪听到裴梓逸的话后歪头想想,试着问:“那你是想喝扎啤吗?我给你点一杯,不过你只能喝一点哦。”

“不用。”

裴梓逸说着,从贝恪手边拿过对方喝过的扎啤仰头喝了几口,评价道:“很不错。”

贝恪看着裴梓逸喝他的扎啤,脸慢慢地变得更红了。

虽然他们接吻过不知道多少次,也一起吃过很多次饭,但这样喝对方杯子里的东西却是第一次。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边界越来越模糊,模糊到他都说不清的地步。

分明,他跟裴梓逸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沉默着,觉得情况不对。

但他们两个人并没有挑明过什么,也没有说清楚过什么,更没有清晰地定义过关系,可能对方仅仅只是觉得从他的杯子里喝扎啤比较方便,他想这些会不会想多。

他不想谈感情,想保持一个随时随地都能够抽身的状态,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到。

裴梓逸把扎啤放下来后感觉贝恪从脸红变成默然,就问:“怎么,是不习惯?”

贝恪再抬头时已经收敛好所有的情绪,温温柔柔地笑着:“没有不习惯,就是觉得很惊讶。”

“为什么惊讶?”

“你会从我的杯子里喝扎啤,感觉你不会从别人杯子里喝东西。”

“那你可能是不太了解我。”裴梓逸轻嗤一声,完全忽略他这些年少爷脾气越来越严重,洁癖也越来越严重的事实,只说自己的曾经,“我家穷的时候,一个肉夹馍都得跟我爸分着吃,当然他舍不得吃几口,把好吃的都留给我,但我也会强拉着他吃几口。”

贝恪听后有些心疼,主动安慰道:“没关系,都熬过来了。”

后面他们谁也没有再提喝一杯扎啤的事情,但却默契地一起喝完。

喝完后贝恪表示想走回去散步消食,裴梓逸选择性失忆,忘掉停在这里的公务车,只私下里发消息让司机明早拿着备用车钥匙来把车开回公司。

走回去的一路上贝恪蹦蹦跳跳,模糊了他身上年龄的界限,看着像是活泼可爱的男大学生,满身朝气和欢心,走到台阶前都会愉快地跳上去。

裴梓逸就问:“你今天心情很好?”

“嗯,很好。”贝恪吃饱喝足,又喝了点酒放松心情,“无事一身轻。”

他指的是终于离职不用牵挂公司的时候感觉真好,虽然这种美好的时光只有两天多一点,但也让人心情雀跃。

但裴梓逸却以为对方是觉得到了周末可以休息,就问:“周末想去哪玩吗?”

虽然有客户约他周末去打高尔夫,但他并不想大热天站在草地上被晒,还是跟贝恪一起出游的好。

贝恪听到裴梓逸的话之后笑着说:“我买好票了,明早坐高铁回去看我妈,好几个月没回去了这两天正好有空,就回去看看她。”

“我老家离这里很近,高铁一个多小时就到。”

原本想提议其他活动的裴梓逸卡壳了,觉得要不然还是跟客户去打高尔夫吧。

“嗯,我明早送你。”

“不用啦,我坐地铁去就行,反正也没什么行李。”

裴梓逸:“……”

一起走回去后,裴梓逸拉着贝恪走到自己那边,一进门就把人吻住。

在炮友的关系中动心是最要命,也是最危险的。

但偏偏他在不知何时丢掉一颗心。

裴梓逸觉得他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摔落火海。

他们身体的距离很近,心的距离却很远,他现在能够拥有并且抓住的,只有这些感官上的刺激。

因为贝恪不仅不想谈恋爱,还不想找金融男,如果袒露一切会不会连现在这些都没有。

他知道欺骗没有好结果,但却又控制不住地想靠近,总觉得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就能抓到对方。

了不起到他最后真的去继承家业好了,或者哪怕他不继承家业,单纯只是裴杉给他设立的信托基金,就够他几辈子也花不完。

贝恪觉得他无法拒绝裴梓逸的身体,很多时候甚至不需要做太多的挑-逗感觉就会来得很快,完全可以交给身体去享受。

身体变得格外敏感,仿佛被人轻轻一碰就会颤抖,他小声低泣着,睫毛在颤抖,“别,别弄出痕迹……”

裴梓逸闭了闭眼,换一种方式,忍耐地吸吮着他的手指。

等结束时,贝恪真的感觉手指都被裴梓逸吸得细了些。

有时裴梓逸的癖好很野。

贝恪只能想出这个形容,因为对方总喜欢在他身上制造出各种痕迹。

每次做完后衣服遮不到的地方看着还好,但衣服能遮到的地方就完全没眼看。

平时没什么,但他这周末要回家见长辈真的不想带着一身痕迹回去。

裴梓逸想必也明白这点,强行忍耐着,看样子忍得很辛苦,都在他的手指上留下几个咬痕。

不过可能考虑到他明天要出门,今晚只有一次,贝恪还有力气爬起来去洗。

裴梓逸见状想帮忙却被阻止,贝恪一边朝浴室走一边小声说:“不用了,我自己来,你每次都洗不干净……”

他说完忽然意识到刚才在说什么,脸瞬间红了,支吾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天哪他在抱怨什么,这种事情怎么能抱怨,难道他在还有力气时真的要让裴梓逸给他洗吗?

想到那个洗的过程他就感觉头皮发麻,不要不要,还是自己来吧。

但裴梓逸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很认真地问:“我没有洗干净吗?是哪里没有洗干净,要怎么洗,你教我?”

贝恪:“……”

“是要把手指伸进去才可以吗?”

贝恪听不下去,逃也似地跑到浴室里自己洗。

28 转岗

◎看来昨晚似乎不该那么轻易地放过你◎

洗完后贝恪表示要回自己那边去睡,跟在另外一个浴室洗好澡的裴梓逸表示:“明天要早起赶车,别吵到你。”

“没关系。”裴梓逸跟他说:“我送你,正好明早跟客户有约。”

“真的?”贝恪显得不好糊弄,表示怀疑,“你不是今晚还问我周末想去哪玩吗?”

裴梓逸面不改色道:“刚接到的工作。”

“哦。”

因为裴梓逸本人确实表现得工作很忙,经常接电话,贝恪也就没有疑问,只说句明早再看。

不过当晚他们还是一起睡的。

次日早上裴梓逸被闹钟吵醒时下意识地往身侧看,贝恪已经起床,枕边没有余温。

他下意识地看了下时间,早上六点半。

贝恪订的高铁票是早上八点半,早上六点半起完全来得及吃个早饭后出发,所以他给自己定的闹钟是早上六点半。

但没想到贝恪这个点已经起床,是走了么?

他下床穿上拖鞋走出卧室,闻到厨房里煎蛋的香气。

他走进厨房看到贝恪在灶台旁煎蛋,而灶台旁的台面上放着两碗煮好的意面,上面浇着肉酱。

贝恪听到声音后转头冲着裴梓逸笑了笑,关掉火把最后一个荷包蛋盛出来说:“早饭好了,可以开吃。”

他话音刚落,忽然感觉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住。

裴梓逸在他的脸颊旁轻吻了一下。

贝恪僵住,就在他有点不知所措时裴梓逸松开他,轻声说:“谢谢。”

两个人很快就坐在餐桌前吃意面配荷包蛋,鸡蛋煎得金黄焦脆,咬一口唇齿留香。

裴梓逸一边吃一边说:“下次不用这么早起做早饭了,太辛苦,让人送过来就行。”

“没关系呀。”贝恪笑着说,“恰好今天有时间又有心情,顺手做一下。”

“啧。”裴梓逸摇了摇头,似是有些遗憾地说:“看来昨晚似乎不该那么轻易地放过你。”

贝恪:“……”

他瞪了裴梓逸一眼,却没有什么太多的攻击性,小声嘟囔着:“你别乱说话。”

他觉得相处久了也不好,裴梓逸这个人一点都不冷漠了,甚至有时还会开他玩笑,压根没有初见时的高冷和疏离。

吃完饭,裴梓逸就自然而然地开车送贝恪去高铁站。

早上七点多对于周六而言是一个很早的时间,一路上畅通无阻,二十多分钟就开到。

裴梓逸看了下时间,问:“还早,要不要去高铁站旁边的咖啡厅坐坐?”

“不用。”贝恪皱皱鼻子,摇头道:“这边的咖啡厅通常人山人海,我还是先下车进站吧,从小养成的习惯,赶车赶飞机宜早不宜迟。”

裴梓逸没有阻止,看着贝恪背上一个轻便的双肩包离开。

他很快就开车回家,打开门后独自站在家中,莫名觉得整个房间很空旷。

贝恪的气息仿佛还留在这里,但他人已经离开,现在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忽然不想一个人在家,也不想在大夏天里跟客户打高尔夫晒太阳,决定去公司加班。

虽然项目上没有很紧急的事情,但依旧有一堆公事等着他去处理。

对于他的职位而言,只要他想加班就永远有做不完的工作。

公务车早就让司机开回公司的地下停车场,他今天送贝恪开的是裴杉近些日子新买的劳斯莱斯库里南。

但把这车从家开去公司的一路上他决定这车还是今天就还给裴杉,太大了,开起来并不方便,要不是他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有专属的家庭停车位,这辆车都快停不进去。

他停好车后没着急下车,先拿出手机给裴杉发条消息,让对方找司机来把这辆库里南开走。

发好消息后他刚打开车门想下车,就听到停车场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

正在交谈的两个人都很眼熟,其中一个就是他手下的VP傅泽,另外一个竟然是……项知墨?

裴梓逸不肯承认自己特意看过项知墨的长相,只肯承认记忆力很好,当初一眼扫过项知墨的履历就记住对方的照片。

看照片的时候没觉得什么,大约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路人甲的形象,放在人群里找不到的类型。

但亲眼看到后,裴梓逸自认不是他用带有偏见的目光看人,也不是他内心阴暗,而是项知墨确实比照片上还要糟糕很多,照片上一定是用了十级美颜。

项知墨比照片上胖了些,神情中带有些许困兽一样的焦躁。

贝恪从前选男朋友的眼光怎么那么差,看上这个似乎除了学历外一无是处的男人。

裴梓逸内心吐槽,只希望对方下次选人的眼光能够好一些。

可能也许,比如他。

傅泽很无奈地对项知墨说:“这种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下次公司开启内部转岗竞聘时你投简历我再筛选。”

项知墨努力争取:“可是我打听过的,这种事情基本都是您一个人就能做决定,您做决定的话HR肯定不会反对。”

傅泽摇头,“你可能还太年轻了,这种话以后不要在公司里乱讲,我也不知道你怎么能得知我今天这个点来公司加班,但你说的这些话都太越界,再这么纠缠下去我不介意让负责你的组长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情。”

闻言项知墨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是低头说:“抱歉傅总,您就当我今天没来过,我这就离开。”

看到项知墨离开后,傅泽很快也搭乘电梯上楼去加班,期间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裴梓逸站立的角落。

投行给高管备有专门的电梯,就在高管停车位的附近,所以裴梓逸身后就是高管专属的电梯,他看到二人都离开后乘坐电梯上楼后,也是刷卡乘坐高管专属的电梯,同时给傅泽发消息,让人来自己的办公室一趟。

傅泽看到消息后下意识地皮一紧,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周末不来公司加班有事发消息或者打电话的上司忽然又来了。

虽然他们投行忙项目忙业务的时候,周末加班甚至通宵熬夜也是常有的事情,裴梓逸平时也总在周末加班,大有把公司当家住的潜力,但对方明明在昨天晚上下班前特意说过周末不来公司加班,傅泽也弄不懂这人为什么又来,还叫他去办公室。

他又把最近几个项目在心里面过了一遍,自认没什么出错的地方,就提心吊胆地坐电梯去裴梓逸的办公室了。

他到的时候恰好看到裴梓逸的一位秘书齐苍南也在秘书室加班,就多走几步晃过去问:“裴总怎么今天忽然来加班,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做么,怎么又把我叫过去了?”

“不知道。”齐苍南对上司说好的周末不在公司,今天又忽然来加班这件事情也很蒙圈,“裴总没跟我说为什么,我刚才看到他进办公室,但他一句话都没说。”

傅泽问:“那裴总的心情看起来怎么样?”

“看不出来。”齐苍南实话实说,“还是平时那个高冷样。”

傅泽:“……行吧。”

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他认命地敲门走进裴梓逸的办公室。

站在裴梓逸的办公室里,他本来以为对方要问什么项目上的事情,但出乎意料地裴梓逸却说起刚刚在停车场发生的事情。

裴梓逸没有承认自己知道项知墨,只问傅泽:“刚才在停车场拦住你的人是谁,想做什么?”

傅泽愣了下,没想到停车场里发生的事情被裴梓逸看到,对方还问起来。

上司问起来他自然如实解释,不会替谁隐瞒什么。

“那个人叫项知墨,是股权那边的交易员,主要做发行方面的工作,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今早要来公司加班的消息,也不知道在停车场等了多久,看到我的车就跟过来。”

“瑞康和闻泰的初步调查报告昨晚已经发过来,我昨天没空就想着今早来公司加班看。但刚到公司停好车走下来就被项知墨拦住,对方说想要转岗,转到并购这边做项目。我说这件事情我决定不了,让他在下次公司开启内部转岗竞聘的时投简历,过了筛选我自然会面试。但项知墨不同意想走后门,我当然不同意,直接拒绝他。”

发行这份工作主要是跟交易所打交道,是承接项目的最后一个步骤,偏书面和中台一些,不需要直接跟客户打交道,当然绩效收入也远不如直接跟客户打交道的销售岗位。

裴梓逸能想到项知墨对这份工作的前景和收入不满意,又找不到更好的下家,就想在公司内部的转岗竞聘上做文章。

这么做的人很多,公司每次内部竞聘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成功转到好岗位的人有一些但不多,大多都是个人能力很强或者凭借关系转走。

裴梓逸自然知道这些事情,听后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问傅泽:“他为什么会拦住你?”

傅泽如实回答:“因为股权那边有个客户想做并购重组业务的关系,我跟他们组的人有过几次接触。他见过我就找我毛遂自荐,说了几个自己做过的项目,表达诚意希望能转到我手下的项目组里,但那些经验并不出彩我就婉拒,让他自己竞聘。”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裴梓逸的脸色,揣度对方的心思,不知道裴梓逸对项知墨到底是什么态度,善意还是恶意?

保险起见他还是加上一句:“当然他可能也想做更多,但暂时没有机会。”

【作者有话说】

三人场肯定会有~

29 老姜

◎所以你果然有人选了是吗?◎

裴梓逸听后没有太多的表情,只平静地说:“公司内部的转岗竞聘是各凭能力,没能力的人不需要换位置。”

而他对于项知墨本人能力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平庸

这样的人在转岗时如果不找关系,不会转到好地方。

投行聚集了太多有学历的人,学历在投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如果一个人只有学历但没有背景能力又不出众的话,在投行就是做螺丝钉的命运。

项知墨是这里面非常不起眼的一枚螺丝钉。

傅泽原本还疑惑不解,不知道裴梓逸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情,也不知道上司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是什么。

先前他讲事情时还在猜项知墨是不是本领大到找关系找到裴梓逸这边,让对方出手转组,重新规划工作内容。

但现在看裴梓逸这个表情,他似乎猜错了。

裴梓逸貌似并不想帮项知墨,不仅不想,没落井下石就不错。

于是他立刻表示明白,“裴总我肯定会按照公司规章制度办事,您放心。”

裴梓逸点头,没有继续再说这件事情,转而问:“澜海那个项目的合规做得怎么样了?”

“还在研究。”提起的这个项目也是公司近期一个金额有五十亿以上的大项目,目前已经推进到并购合同谈判阶段,傅泽表示很头疼,“对方请的外资高盛投行做财务顾问,合规不好设套,还要小心对方。”

裴梓逸今天正好有空,就说:“我看看吧。”

傅泽大松一口气,立刻把这件事情推给能力更强的上司。

又说了些事情后傅泽离开办公室,裴梓逸点开澜海项目的相关材料,却没有立刻看。

投行里有野心的年轻人太多,不择手段的人也很多,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灰色地带,甚至为了好职位好项目自荐枕席的也不少。

所以说投行风气不好很多时候也没错,毕竟圈子里都那样,还经常跟客户组局一起去会所。

虽然裴梓逸不去,但也知道他们那些人私下里玩得多疯,群-P经常有,塞水果也不罕见。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两年一次的公司内部转岗竞聘时间,每当这个时候公司内走关系活动的人就非常多,爆出的八卦绯闻特别多,拦领导车子也大有人在。

以裴梓逸现在的职位虽然说不掺和这些事情,但也听过一些八卦。

这几天公司内的新绯闻就是债券那边的MD睡了新入职不到一年的校招生,打算给人安排个秘书的职位。

说起来身体的交易在投行中十分常见,因为很多人看得开,觉得跟人上-床就能得到诸多好处,何乐而不为。

而上位者也会找这种你情我愿,并且年轻可口的身体,后面随便给点好处打发,双方各取所需。

凭借自身能力顺利转到好岗位的人说是百里挑一也不为过,裴梓逸不信项知墨可以,对方在投行的未来就是发行的位置做到跳槽或者被裁员,没有任何上升空间。

裴梓逸从前得知对方的存在后觉得没什么,但最近却越想越碍眼。

只是他这个人一向公私分明,不会因为私事在公事上借机发作,目前的情况就只能是尽量不看不想。

想到这里裴梓逸还是第无数次地想问,贝恪曾经的眼睛到底是有多瞎。

他无奈想着,随后开始看澜海项目的材料,重新整理合规问题。

等处理完澜海项目,又查看了堆积的邮件和IM上待审批的各项事宜后,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

他拿出手机问贝恪:到家了么

贝恪是早上八点半的火车,现在十一点多,应该已经到家。

贝恪回得很快,给裴梓逸拍了一张照片,说道:早到啦,在吃家里炸的麻花,咸口的,超级好吃

裴梓逸看着照片里的麻花,焦香酥脆,似乎格外好吃。

裴梓逸说:我也想吃

贝恪:唔……怎么办呢

贝恪:不如这样吧,麻花我本来就打算带走一部分吃,到时候分你一些

裴梓逸:好

回完贝恪的消息他转头就给裴杉发:爸,让钟姨明天做些点心送到我这边来

裴杉看到消息后立刻打电话问:“梓逸呀,你要让钟姨做什么样的点心?”

钟姨在裴家负责做饭,手艺很好会做很多硬菜,面点这些也做得不错。

裴梓逸想了想,说:“不要太甜,口味淡些,造型可爱的点心,比如小曲奇,红豆酥这种。”

裴杉一听就觉得这并不是裴梓逸爱好的口味,跟着问:“你要送人吗,送客户?”

“没有。”裴梓逸否定,“不是送客户。”

那就是送人了?

送什么人,买点蛋糕店的还不行,要叫家里做好送来?

他倒不是介意这件事情,没有不想让家里阿姨做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这个要求不符合裴梓逸以往的性格。

所以裴杉直觉这里面有情况,又想到对方前几天忽然问他要无人机的材料,总觉得这个跟往常画风不符的裴梓逸,似乎瞒着他什么事情。

“梓逸呀,只做小点心就可以吗?”裴杉就事论事地问,“你要不要请人去你那边吃饭,让钟姨过去给你做饭?”

裴梓逸只说:“不用做饭。”

“哦。”裴杉慢吞吞地问:“也就是说你那边果然要跟别人一起吃饭对吗?还是可以送小点心的关系。”

裴梓逸:“。”

真的大意了,姜还是老的辣,裴杉好好说个话都在给他设套。

他只说:“爸你就别管那么多,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真的确定肯定带回家给你见。”

裴杉一听更好奇,“所以你真的有人选了是吗?”

“爸,我挂了。”裴梓逸只说,“记得让钟姨明天给我送点心来。”

他说完就挂上电话。

但电话挂了,消息还能发,裴杉又发消息问:梓逸,爸不是反对你有情况或者谈恋爱,就是好奇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到哪一步了?

他是真的好奇呀,他儿子长到二十八岁,家世长相都是顶尖,按理来说应该身边桃花不断,但裴梓逸就像个桃花绝缘体一样,什么情况都没有,无论男的女的都没有喜欢的,搞得他怕裴梓逸一个人太孤单,都在想要不要给送点猫猫狗狗的养着,好歹让家里不那么冷清,不过又被儿子拒绝。

他问过几次要不要相亲,但问多了又被嫌弃,弄到老父亲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看这样子,他儿子似乎铁树开花了?

这个年纪说是老房子着火都可以了吧。

裴梓逸看到消息后叹气,只说:爸你别问了,该跟你说的时候自然会跟你说

现在这种情况要他怎么说,难道说对方就贪图他的身体,不想跟他谈感情,更不想找个金融男?

这话他说不出口呀。

裴杉看到后回:好的我不问了,你千万别有压力

裴梓逸放下手机,心说他能有什么压力,但转念一想,冒充实业家的压力好像还挺大。

**

中午十二点出头,贝恪就跟母亲卢琳一起做完午饭端上桌吃。

做饭期间贝恪看了好几次手机,看的时候没注意表情,被卢琳留意到。

等吃饭时卢琳就在打趣:“好不容易回来看看我这个当妈的,你怎么就抱着手机不松手,不松手也就罢了,还一边发消息一边笑,这是又有情况?”

贝恪跟项知墨在一起和分手的事情没有瞒着卢琳,对方自然清楚这一切,现在看到贝恪又是一副抱着手机傻笑而不自知的样子,自然会觉得有新情况。

毕竟那副模样多像热恋时候的人。

贝恪愣了下,支支吾吾起来。

真要说完全没情况,好像也不对。

他觉得这几周以来已经很难定义他跟裴梓逸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就算再傻也知道,普通炮友大概不会有他们这么亲密的关系,可能特别好相处特别久的炮友都不会有。

所以界限早就变得模糊又暧昧,悸动就像是野草,不断地在他心里疯涨。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自恋的关系,他觉得裴梓逸好像是有点喜欢他,但他又不敢问。

一是因为他怕现在这种不想谈恋爱只想享受身体的状态没办法负责,也因为他觉得二人之间差距太大,没有任何对等的可能性。

虽然小的时候听长辈讲结婚的事情,总觉得门当户对那一套是封建迷信,但真的长大后他发现门当户对很有道理。

一个人不可能完全摆脱小时候的成长轨迹,出身和阅历很多时候就决定一个人的性格。

凤凰男被嫌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出身穷困的山村,很多时候走一辈子都走不出曾经那个山村。

如果家境不一致,两个人的生活习惯,消费理念甚至处事理念等会有很大的不同,简单来说就是三观会产生巨大的碰撞。

他跟裴梓逸之间目前没有这些问题,贝恪觉得大概率是因为他们谈风月比较多。

少数聊起的正事也是裴梓逸妈妈那次,他觉得自己出的办法大概会被对方归为无厘头。

所以面对卢琳的问题,他也只是说:“还不知道,再看看吧,我现在要缓一缓没力气谈感情。”

30 晚上

◎可以让他陪我一起做饭◎

卢琳劝他:“你倒也不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世界上还是好人比坏人多,不用害怕谈恋爱这件事情。”

贝恪听着当妈的这么劝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就问:“妈,你这些年为什么不谈?如果说前些年是为了我,但我现在研究生毕业都快一年,从上大学到现在七八年的时间,也没见你有情况,别说自己年纪大了不好谈,我看夕阳红恋爱也很流行。”

卢琳女士这就卡壳了,“……没空,我现在可是外科主任,哪有空谈恋爱。”

贝恪撇嘴,“那你就有空出去游山玩水,我看你朋友圈发的照片,玩得还挺多。所以谈恋爱这种事情,就是你谈我同意,我谈我不行吗?”

“算了我们不说这个,谈不谈恋爱看你喜欢。”卢琳说到这里顿了片刻,半打趣似地说:“只是呀真的别找金融男了。咱们娘俩都在金融男身上栽两个跟头,他们那个圈子的风气就不好,没什么人能够独善其身。”

贝恪听后故意问:“那我要是又找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卢琳无奈反问,“自己儿子喜欢的,我忍着呗,看不惯就少看,反正也不是我跟他一起过日子。”

贝恪笑,安慰卢琳:“放心吧,我自己也不想找金融男。”

**

周日下午,贝恪坐高铁回B市。

裴梓逸昨天问过他什么时候的票回来,他没说怕又麻烦对方来接。

现在他到家了倒是主动给裴梓逸发消息:我到家啦,麻花可以自取

裴梓逸显然也在家,看到消息后立刻来按门铃。

贝恪打开门,看到裴梓逸拿着一盒东西过来,好奇问:“拿的是什么?”

“家里阿姨做的点心,带来给你尝尝。”

贝恪看到裴梓逸打开盒子,里面放着芸豆糕、蛋黄酥和黄油曲奇,甜香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他吃了一块蛋黄酥,称赞道:“真好吃,你家阿姨的手艺真不错。”

“是么?”裴梓逸垂眸看着他嘴唇边上的糕点碎屑,只轻声说:“我觉得没有你好。”

贝恪眨了眨眼,惊讶地看着对方,随后笑道:“我做饭都是小打小闹,不会做家宴,更做不了点心这种造型精巧的东西……”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裴梓逸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帮他擦拭嘴角,仿佛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紧接着就若无其事地继续聊:“你喜欢的话,下次让钟姨来给我们做饭。”

“不用不用。”贝恪愣了下,不动声色地离裴梓逸稍稍远一点,摇头拒绝:“我就是一说,不要兴师动众了。”

裴梓逸见状只慢吞吞地问:“那你离远做什么?”

“那个,我饿了。”贝恪强调道:“我地铁一路站回来的,现在肚子饿,想先吃东西。”

裴梓逸看了他片刻,忽然轻笑下。

其实他刚才真的没想做什么,只是想跟贝恪一起吃小零食,但现在对方主动提起这件事情,不说两句好像很对不起贝恪的紧张。

“我也饿了。”

贝恪睁大眼睛瞪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控诉。

“现在下午六点,你不能让一个饥肠辘辘的人陪你一起做什么。”

“不,我可以。”裴梓逸纠正他的说法,拉起贝恪的手说:“可以让他陪我一起做饭。”

贝恪眨眨眼睛,脸变得有点红。

他好像,反应过度了。

他红着脸嗫嚅地说:“那个,我,我刚才是……”

但话到嘴边忽然词穷,他解释不出来自己刚才说那句话是为什么。

裴梓逸只看到贝恪红着脸,嘴唇微微张着,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他低头在贝恪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这个吻像是花瓣落入一池春水中,很轻柔,却将一池春水搅乱。

贝恪轻轻摸着嘴唇,感觉这个吻丝毫没有情人间的欲-念,反倒带着几许他很久没有感受到的怜爱。

他垂眸跟着裴梓逸收拾好麻花和点心,一起来到对方家里打开冰箱门,看到冰箱里塞着不少食材,他好奇问:“你这两天都在家做饭吗?”

“没。”裴梓逸否定,“我自己在家哪有那种心情。”

贝恪微微睁大眼,不敢继续问了,只转而聊:“你晚饭想吃什么?”

裴梓逸对着冰箱里的食材,“我们晚饭吃油焖大虾,尖椒牛肉丝跟蒜蓉西兰花,可以吗?“

听到对方一副安排语气,贝恪很惊讶,“你这是要做饭?豪门公子哥会做饭?”

裴梓逸觉得好笑,“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不会做饭?别忘记我并不是天生的豪门公子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从前也经常给我爸做饭。”

“对哦。”贝恪想起来,眼前这个看起来非常有钱的男人,其实从前有段时间过得也很苦,他就说:“那一起做吧。”

他没有吃白食,看着人做饭自己不动手的习惯,就主动去帮忙。

两个人一起做饭很快,半个多小时就做完三道菜,主要是裴梓逸在做,贝恪在打下手。

吃饭的时候贝恪尝了下,非常诚恳地夸赞:“味道真不错,从前没想过你也会做饭。”

裴梓逸好笑问:“怎么,以为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贝恪犹豫下,选择实话实说,“就是我第一次试着让你去盛饭时,真的以为你会不做的,因为从前……”

从前项知墨就经常懒得做。

他说顺口,一下子没忍住差点就说出项知墨的名字。

不过项知墨不是他认知中的个例,他们那个县城里风气就那样,男人到家就是甩手掌柜,不做饭洗衣,甚至不带孩子。

贝恪上大学前也是因为跟卢琳一起生活,卢琳太忙他需要一个人照顾自己,才学会做饭的。

“对不起。”贝恪转而说,“我不该误会你。”

裴梓逸显然猜到贝恪想说什么,大概是要说项知墨连盛饭都不做。

他本人是无法理解连盛饭都不做的男人怎么想,但考虑到他跟贝恪现在的关系,还是没有继续聊项知墨的事情。

虽然裴梓逸总告诉自己,成年人,交往过其他人也很正常,他不应该介意这些。但他发现如果真的在意,没有谁能够完全看开。

所以他尽量避免跟贝恪聊项知墨的事情,怕说多了他会无法接受。

他只说:“有这种误会很正常,我爸至今还觉得我已经忘记怎么洗菜切菜。”

贝恪笑了,“有种家务无能,叫父母觉得你家务无能。”

吃完饭,裴梓逸没有说这里明天会有家政来收拾的事情,选择跟贝恪一起把碗放在洗碗机里。

甚至做完家务后他还帮贝恪涂护手霜。

很少做精致男孩,全靠基因好的贝恪被握着手涂护手霜时有些无措,想说不用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问:“你要涂吗?”

护手霜好像是新的,也不知道裴梓逸从前涂不涂。

裴梓逸垂眸看着贝恪柔软白嫩的手,毫不犹豫地说:“涂,你帮我涂。”

贝恪执起裴梓逸的手,小心翼翼地帮对方涂护手霜,因为没有经验的关系,他涂得很认真很小心。

裴梓逸只感觉到贝恪柔若无骨的手轻柔地在他的手背上摩挲,指尖轻轻滑过,比月光照在身上的感觉还要柔和。

他闭了闭眼,低头吻住贝恪。

贝恪没有反抗,只小声说:“我明天要上班。”

明天新入职第一天,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过去,爬也得爬过去。

所以,不要闹得太过分。

裴梓逸可能是听懂这句话,躺在床上时,贝恪感到他身边的人早就模糊了初见时的高冷和锐利,变得很温柔。

今天也只要一次,却让贝恪久久都无法回神,他躺在床上,身体里还残留着刚刚的颤-栗和欢-愉。

他沉浸在刚刚的情-事里时,忽然被人抱起放在浴缸中。

裴梓逸半蹲在他身边问:“要不要我帮你洗?”

贝恪愣了下,然后迅速回神,蜷缩起因为刚刚的事情而变得满身痕迹的身体,小声说:“我自己来。”

裴梓逸并不勉强,很快就出去让贝恪一个人洗。

贝恪洗完想出去时发现问题。

他是光着身体被抱进来的,没拿衣服,现在他已经洗完,身上只有浴巾,总不好就那么裹着浴巾出去吧。

他想了下,试探着叫裴梓逸,让对方帮他把刚才脱掉的衣服拿过来。

但裴梓逸没有给他拿刚才脱掉的衣服,而是拿了一件自己的浴袍。

贝恪穿着浴袍出去,看到裴梓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好,穿着同款但不同颜色的浴袍坐在床边等他。

他忽然有一种十分清晰的感觉。

裴梓逸骨子里是个很强势的人,用自己的方法一点点地入侵他的生活,不容拒绝,看到他洗好招手让他过去,用吹风机给他吹干头发。

贝恪头发颜色偏浅一些,是棕色的,发丝很柔软,五指插-进去时像是陷在柔软的丝缎中。

裴梓逸帮贝恪吹干头发收好吹风机后问:“要睡觉么?”

贝恪点头。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一个可以上床睡觉的时候,作息很健康。

但他有点犹豫是不是要回去自己那边睡,今晚在这边睡的话总是有种他们在同居的错觉。

不过裴梓逸没有让他做选择,只拉他坐在床上,拿出一套睡衣问他要不要换上,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加上一句:“裸-睡也行,据说裸-睡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