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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父亲

◎他是为了琪琪才发消息的◎

他关掉内网页面开始处理邮件。

中午一点多,他结束一早上的工作,开始吃助理一个小时前给他送进来,早就冷掉的午饭。

对于他这种忙得要命的金融人士,不按点吃饭已经稀疏平常,他本人又并不娇气,不会麻烦其他人给他再热一下,所以吃冷菜冷饭已经习以为常。

吃的时候他随意看些财经新闻,看到一半他不知想起什么,犹豫片刻,开始搜姓贝的教授。

这个姓并不常见,很容易就搜到一位R大的经济学教授贝康国,看年龄履历与贝恪形容得十分相符,本科毕业后做过几年的高中数学老师,再考研到R大,之后保博。

而对方也确实在研究生期间和现任妻子结婚,并育有一子。

虽然这份简历从头到尾都没提贝恪的事,但裴梓逸能推断出这人应该就是贝恪的亲生父亲。

贝康国本人的确很有才华,博士毕业后六年内就被评为正教授,杰青这些称号也早就拿到手,同时现在还是美国那边一所大学外聘的做客教授,在几家重量级企业内担任顾问。

单看这个履历表,贝恪作为他的亲生儿子,丝毫不比任何二代差。

所以,项知墨大概真的是眼瞎了。

裴梓逸只能这么觉得。

**

其实贝恪当初根本没跟项知墨说过自己父亲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周末跟裴梓逸说起贝康国的关系,他周一走去上班时,难得想到贝康国的事情。

他的生父贝康国在他前十八年的生命中几乎一直是查无此人的状态,他母亲没主动提起,他问过几次得不到结果后也就不再问了。

所以贝恪大二第一次接到他亲生父亲的电话时也十分诧异,挂上电话后心情很乱,想跟项知墨聊聊。

但那天项知墨一整个下午都在跟宿舍同学联机打游戏,游戏结束后就去图书馆赶作业,没空听他说,而等终于有空听时贝恪已经没有了那种很想倾诉很想找人聊聊的感觉,再被问起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只说学业方面的问题,已经解决。

后面贝恪也没有在项知墨面前提起过自己父亲的事情,再加上贝康国当时找贝恪的次数也不多,隔几个月才找一次,项知墨也就没察觉到贝恪跟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有联络。

之前他身边清楚父亲事情的人,也就是陆沉鹤了。

但昨天面对着裴梓逸,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自然而然地说出口。

也许是对方先说了自己家里的事情,也许也是对方自始至终都很有耐心,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态度影响他,让他难得想说些事情。

贝恪觉得他过界了。

这样真的不好,说好的单纯享受身体不谈恋爱呢?

他现在真的没有那个心力去谈恋爱,一场八年的相处耗空他的感情血槽,急需修养。

以后他要更注意些。

贝恪走进办公室前这样想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周末提到贝康国的关系,对方罕见地给他发消息:今晚七点来学院路这边吃完饭

贝恪问:有什么事情吗?

贝康国只回:就是单纯吃饭

贝恪想到贝康国在过年的时候给他五万块的压岁钱,没怎么犹豫就同意。

从前贝康国跟他谈过一次,对方的态度也很现实,知道没有从小养他培养不出太多的感情,说过会在经济和事业上照拂他,但要求他记住有这么个父亲,走动一二。

贝恪答应了。

谈妥后贝康国确实会给他钱,可能毕竟是亲爸,给得还算大方,到现在为止有几十万。虽然这些钱对贝康国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从手指缝里漏点而已,但这也代表贝康国的态度。

对方也会带他参加饭局,有次他本科时带他参加的饭局里他还见到未来的研究生导师,贝康国拜托他导师照顾一二,所以他研究生的学业生涯也还算轻松,导师并没有压榨太狠。

只是后面他因为是不是要读博跟贝康国产生分歧,有大半年没联络。

贝康国要求他读博,还说毕业后可以安排他进高校做老师,但一直在象牙塔尖念书的贝恪却迫切地想要去社会上工作,自己赚钱,真正独立起来。

至于读博,他认为可以等工作一段时间,有些工作经验,攒些积蓄后再考虑要不要读博。

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对贝康国的信任度没有那么高,不会把宝压在对方身上,虽然对方承诺说读博安排高校老师的工作,但如果到时候反悔怎么办,他也没处说理去。

所以他们在这一点上产生分歧,吵过一次后贝康国对他态度冷了些,隔了半年才叫他过去一次,不过那之后又好了很多,隔一两个月就会把他叫过去,贝恪记得上次叫是两个月前,叫他一起吃个饭,问他工作的感觉如何,有没有事业规划。

贝恪当时说他想先工作一两年再看看,反正他还年轻。

贝康国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说什么只冷脸让他离开,那顿饭算是不欢而散,对方之前半年没找他,后面忽然又想起他,贝恪合理推测应该是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又闯祸,让贝康国失望透顶,想起自己这个还算可以的大儿子。

这次叫他应该也就是问工作上的事情。

其实回想起来,贝康国对他的帮助并不小。

虽然一年见不了五六次,但却带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之前刚从县城离开时他跟项知墨一样,对大城市的了解都来自网上,典型的小镇做题家,刚到大城市后总有种彷徨和局促。

跟亲生父亲贝康国在外面见过几次后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努力提高气质和谈吐。

本科时可能还不明显,到了研究生时就有同学悄悄问他,他颜值气质这么好,为什么会跟项知墨在一起,感觉他们并不配。虽然项知墨学习好院校好,但发展又不是只看第一学历。

找工作时他已经觉得跟项知墨没什么话可以说,只是习惯性地跟对方在一起,不触及底线他没办法狠心说分手。

他觉得项知墨就停留在他们老家的县城里,从没有离开过。

不过今天似乎是格外热闹的一天,他上午接到贝康国的消息,午休时又接到猎头的电话。

猎头表示电话是托索投行法务那边委托的,请猎头具体聊一下托索法务这份工作。

“托索投行因为在美国纽约那边扩大了办事处的规模,投行里好几位法务部骨干都被外派到海外帮忙,一下缺人手,现在加班加点审核法律条款也忙不过来,岗位空缺,急需招人。托索开出的薪资很有竞争力,按照贝恪你现在的能力来说一个月税后到手会有三万,一年十三薪,法务部的年终奖根据公司当年的总业绩来发。而且因为托索法务部这边有很多HC,大公司职位远比维京咨询要多,更容易升职。”猎头言辞恳切地劝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刚毕业没到一年就能拿到这个薪资真的很不容易了。”

贝恪奇怪问,“既然这么好的条件稍微再多些也能招到更有经验的法务吧?”

“托索的法务跟你有过几次合作。”猎头解释,“很欣赏你的个人能力,而且一样的工作内容,略有经验的年轻人性价比更高。”

这倒是真的,如果托索是招聘有五年工作经验的法务,最起码得开出税后四万的月薪,别看税后就差一万,如果把五险一金和税率算上,那公司的用人成本应该多了接近两万。

站在公司的角度而言不可能不考虑用人成本,除非更有经验的法务让公司认为值得付出这么多。

贝恪本人能力很好,审合同十分严谨,谈合同时又滴水不漏,是一位非常优秀又非常年轻的法务,值得挖过来。

贝恪听后只说:“我再考虑下,两天内给你答复。”

实话说他心动了。

挂上电话后贝恪在想整件事情。

抛开薪资谈梦想的公司都是在耍流氓,托索显然没有画饼忽悠他,而是选择报出一个在他这个年龄段很有竞争力的薪资水平,这份工作跳过去一年最少能涨薪十几万。

托索法务是一份合法合理的工作,一年最少多十几万的阳光收入,贝恪觉得值得跳过去。

虽然项知墨也在托索工作,但他不可能因为项知墨而放弃这每年多出的十几万阳光收入。

况且是他握有项知墨的把柄不是对方握着他的,是项知墨先劈腿,他当时还留下了对方劈腿追二代的证据,要怕也是对方怕他,毕竟不是他作为同还妄想骗婚。

所以综合考虑,他内心已经倾向于接受这份工作。

因为涨薪真得很多,社畜打工人最大的梦想就是涨薪再涨薪。

**

下午五点多,裴梓逸看着工作量,觉得今晚应该是要加班到很晚,想了想主动给贝恪发消息:我回去晚,麻烦你回去后帮我照看下琪琪

他是为了琪琪才发消息的,裴梓逸这么告诉自己。

结果几分钟后贝恪回:抱歉我今晚也有饭局呀,琪琪没人照看吗?

贝恪:要不然我争取早点回来

裴梓逸看着屏幕上的消息,面无表情地回:不用,我让助理去

于是周日晚上刚游玩回来的曹妍,在周一快下班时接到照顾琪琪的任务。

躲不掉的琪琪。

苦命的打工人。

22 单纯

◎人还坐在办公室,不知道学院路哪里有事的裴梓逸◎

贝恪下班后坐地铁去学院路,学院路在西北,CBD在东南,坐地铁差不多需要一个小时,他提早点出发免得迟到。

他在六点出头到学院路,看到时间还早,索性去周围的大学里走走。

现在已经是六月初,天黑得很晚,贝恪走进大学里时天边挂着橙红色的云彩,晚霞美得绚烂夺目。

大学的花园小径里种着白色的百合花,这个季节开得很热烈,走近后能闻到清幽淡雅的香气。

贝恪难得有发朋友圈的兴致,拍了一张晚霞和一张晚霞下的白色百合花,发了圈配文字:

还是大学里更有诗情画意

发圈后没多久就有不少点赞的和评论的,贝恪注意到裴梓逸给他留言:去参加同学聚会?

贝恪回:不是

片刻后他想了想还是说清楚:我爸叫我吃饭

让他吃惊的是这条回复说了没多久后,他就收到裴梓逸的消息,对方问他:大概多久吃完?

贝恪:我也不清楚,不过八点多估计能吃完了

贝恪:是琪琪那边有事情吗?

裴梓逸:我也在学院路这边办事,大概八点半能结束,要一起回去看琪琪么?

贝恪想了想觉得时间刚好,他们也正好顺路,决定搭这个顺风车一起回家看琪琪,就说:好呀,如果不麻烦你的话

裴梓逸:不麻烦

人还坐在办公室,不知道学院路哪里有事的裴梓逸退出聊天软件,给助理打个电话,让助理晚上不用把琪琪带走,稍作清理,带下楼溜溜就好,晚上九点之前完成这一切。

曹妍巴不得早点下班,立刻就说“好的”。

贝恪看时间差不多就走去跟贝康国约好的餐厅,到的时候贝康国已经到了,坐在窗边的卡座处等他。

进去后贝康国把菜单递给他,让他想吃什么自己点,贝恪随便扫码点了两样后就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点好菜后贝康国直接跟他说:“你年纪也不算小,该考虑结婚生孩子这件事情了。”

贝恪吓一跳,没想到贝康国今天是来说这个的,而对方恰好还不知道在是个gay。

他妈妈卢琳女士倒是清楚,也说过这种事情都随他,孩子大了不想干涉懒得管,但他爸贝康国不知道,他一直以来都跟贝康国关系不亲密,很少说起自己的事情,没想到对方会忽然管到这上面去。

“我没有任何打算。”贝恪直接拒绝,“不想结婚。”

“还是早点考虑比较好。”贝康国劝他:“等考虑晚了好的都被别人挑走,我这边有几个不错的,可以给你介绍认识。”

贝恪:“……?”

是他刚才说得不够清楚吗,他真的没有结婚打算。

于是他又拒绝一次:“不用了,你不用多费心思,我没打算结婚。”

贝康国叹气,语重心长道:“婚姻对一个人很重要,好的婚姻可以在事业上帮你很多,你还是提早为自己打算的好。”

他说到这里又继续说:“虽然我知道你跟你妈都不认同这个观点,但我当初如果没有离婚再娶导师的女儿,今天也爬不到这个位置。”

贝恪很无语,出卖婚姻还觉得很光荣是么?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想在婚姻上打主意。

无论贝康国还是项知墨,这一个两个的都想要通过婚姻走捷径来完成少奋斗十年的目标,项知墨追求同公司的二代肯定也是这个想法。

甚至贝康国尝到甜头,想让他也这么做。

但这捷径真的那么好走吗?

未必吧,别人他不知道,但就看贝康国,五十多岁了跟第二任妻子的婚生子完全扶不上墙,可以预见的未来会一直闯祸啃老,一直给老父亲添麻烦。贝康国都几乎放弃那个儿子,转头找贝恪这个从前不被重视的第一段婚姻的婚生子,甚至有时都算得上低声下气。

他觉得做人还是要有自己的底线和良心,不要总想着走捷径,脚踏实地一步步来,不然迟早会被反噬。

想到这里贝恪连今晚的饭都不想吃,直接站起来说:“我不会这么做的,你也别再劝,再劝的话我下次连你的电话都不想接。”

贝康国看到贝恪起身直接要走,明显有些生气,但也不敢摆什么父亲的架子,只说:“坐下来,好好一起吃饭,你不想听那些就算了,你还年轻,自然——”

他看到贝恪脸色沉下去,不敢再说,只说:“菜都上了,先吃点吧。”

贝恪想了想,还是坐下来。

其实这几年贝康国对他还算可以,钱给得大方,会嘘寒问暖,给他买过不少东西,但他就是跟对方有一层隔阂,失去的童年时光无法挽回,对方做的事情他也没办法理解和原谅,观点无法苟同,就这样吧。

亲生父子俩偶尔见一面,他替这位父亲存些养老钱,大抵就是如此。

离开后他给母亲卢琳打个电话。

卢琳此时已经下班,在小区公园锻炼身体,听到他的电话后就安慰他:“没事,你别跟你爸计较,他那人就那样,削尖了脑袋也想往上爬,三观不合的地方不继续说就是,反正他也管不了你。”

贝恪听完后轻声问:“妈,我跟我爸一起吃饭你真的不会生气吗?”

贝康国对卢琳的伤害应该更大吧,卢琳离婚后独自抚养他没有再婚,确实吃过很多苦,毕竟养大一个小孩的种种困难很难对外人说,幸好他们现在都熬过来了。

“我没什么好气的,他二婚了一把年纪还拉下脸回头找你,可见二婚过得不怎么样,肯定整天家里鸡飞狗跳。我自己在小县城一个人很好,生活很舒服,也没有不争气的孩子需要养,过几年退休了还有力气去到处玩玩,生活很潇洒。”

贝恪听着就笑了,说:“妈,从这个角度来看你确实比他过得好。”

“而且多个人给你花钱,我还能轻松些。”

卢琳一直过得很通透,她离婚后是有不少人介绍,但她没同意二婚。

小县城资源不丰富,找个二婚的对方肯定带着孩子,她不想帮别人养孩子,就母子俩挺好的,清净自在。

而且她当医生工作很忙,根本没空应付其他人,只想着把孩子养大,自己一个人就轻松了。

跟卢琳聊完后时间是八点十五,贝恪收到裴梓逸的消息,对方问他在哪。

他发了一个定位过去,没多久就在路边看到一辆迈巴赫GLS。

看来裴梓逸这个富家公子哥又换车了,幸好他认出驾驶座的人。

裴梓逸怕路上堵车从公司离开得有些早,但晚上八点从南往北的三环已经不怎么堵,很快就开到。

接上贝恪后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情绪不高,就问:“怎么,出什么事情了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贝恪的确心情不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找谁聊这件事情,裴梓逸问的时候他被勾起倾诉的欲-望,没想太多就直接说:“我爸刚劝我结婚生孩子,就差明着命令让我找个条件好的二代少奋斗十年,但我不喜欢这样。”

可能是社畜最后的倔强吧,也可能是本性如此,他不想出卖自己的婚姻,不想通过婚姻来交换利益。

如果某天他结婚,只可能是因为他真的很爱对方,而不是想从对方身上获得什么。

他希望婚姻可以单纯一些。

“确实有很多人会这么想。”裴梓逸直言道,“但强行凑在一起的婚姻通常不会有好下场,多半一地鸡毛,如果没有足够的忍耐力还是不要轻易用婚姻做筹码。”

贝恪被逗笑,“你说的‘足够的忍耐力’很灵性。”

他笑了笑后就不想谈这件事情,转而问:“琪琪怎么样,回去后还要不要带他下楼遛一遛?”

裴梓逸听后挣着眼睛说瞎话:“一整天都关在房子里没出门,肯定闷坏了。”

“那这样。”贝恪商量道:“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等下回去了就带它下楼遛遛好不好?”

裴梓逸点头:“好。”

他们一起回去,直接去裴梓逸那边,带着琪琪下楼遛了遛,遛狗时贝恪有点奇怪,今天的琪琪好像对在楼下如厕兴趣不高,遛了一大圈也只是在电线杆子下尿了一次,都没有拉。

对此他只能总结为可能在家里待一天憋坏,性格都有点不正常。

遛完狗后贝恪把琪琪安顿好,看着裴梓逸正想说如果没事的话他就先离开时,忽然看到裴梓逸的手压着自己的胃。

他心中一紧,立刻问:“你在胃疼?”

“有点。”裴梓逸没撒谎,他午饭吃的是冷掉不知道多久的米饭炒菜,晚饭还没吃,胃开始闹意见,“一点不舒服而已,没事,你如果累了就先回去。”

贝恪摇头,“我不累,你怎么会胃疼,是不是今天饮食又不规律了,晚饭吃的什么?”

提起晚饭裴梓逸难得有点心虚,他想随口撒谎说吃的简餐,但看到贝恪严肃的表情后话语一顿,还是老实说:“没吃,没空。”

“那你刚才应该先吃饭呀。”贝恪很无奈,“为什么要一起回来。”

裴梓逸沉默地看了贝恪几秒,没有解释为什么这么做,只说:“我叫个外卖吧。”

23 出差

◎我未必不会有◎

“不用了,叫外卖还得等人送,我给你煮个面应该很快。”

贝恪有些愧疚,他不知道裴梓逸是不是为了早点接上他才没吃晚饭,但又不敢细想。

他去隔壁自己住的地方煮面,裴梓逸也跟过去,看到贝恪熟练地拿出青菜和肉丝,十几分钟就做出来一碗青菜肉丝面,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吃饭之前贝恪照例递给裴梓逸一片胃药,让对方吃了再吃饭。

吃完饭后裴梓逸主动帮忙收拾厨房,收拾完跟贝恪说起另外一件事:“我明天要出差,周五回来。之后周六要出差去国外,可能下周末才能回来。”

贝恪对这个密集的日程安排惊呆了,“你这么忙?”

等着继承父亲家业的豪门公子哥有这么忙吗?

还是说亲爸给出的继承人接班难题,需要为事业打拼。

“很忙。”裴梓逸点头,“有项目上的事情要去实地考察,跟其他公司谈判。”

贝恪点头,不再多问,只说:“那你注意安全,别忘记按时吃饭,不要把胃部的小病拖成大病。”

裴梓逸看了贝恪片刻,忽然拉着朝自己的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麻烦你这几天先住在这里,不然我怕琪琪太久看不到人会害怕。”

贝恪有些犹豫,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就感觉裴梓逸家的门在他身后关上。

他预感到要发生什么,本能地紧张起来。

裴梓逸在低头吻他。

两个人不知不觉就一起走到主卧的浴室里,双双跌倒在浴缸

水从浴缸的龙头里涌出来,渐渐铺开在整个浴缸里。

湿掉的衣服被一件件脱下来,贝恪有些冷,裴梓逸过来抱住他,用体温给他取暖。

性可以通往一个人的内心深处,裴梓逸觉得今天的贝恪还是有些哀伤,在结束后就没有继续,帮忙洗个澡后把人抱到床上,用毯子裹住,轻声问:“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贝恪还是没有他自己认为的那么容易想开,还是对父亲贝康国和前男友项知墨的事情有些无法释怀。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通过婚姻改变命运,这样真的好么?他们这样追求的同时还牺牲了原本的爱人,这样良心真的过得去,真的会幸福吗?”

“确实有很多这样的人,不要指望他们有良心。”裴梓逸跟贝恪说,“但这种利益交换双方地位不平等的婚姻的确大部分都不幸福。”

“项知墨是个男同还追求同公司的二代。”贝恪低喃着,“其实我有些想给他追求的人提个醒,又怕对方觉得我不怀好意,而且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就只能作罢。

“二代们不傻。”裴梓逸安慰贝恪,“我身边能够成功跨越阶级娶到二代的,要么一表人才个人能力很强,要么就是顶级舔狗。项知墨看起来哪种都不是,他不会成功。”

贝恪觉得好笑,打趣似地问:“你怎么知道他哪种都不是?”

裴梓逸垂眸,很独裁地说:“我就是知道。”

贝恪笑笑,也不反驳。

他觉得裴梓逸是在安慰他,对方一片好意他没必要泼冷水。

他不由自主地在裴梓逸怀里蹭了蹭,他似乎已经很习惯对方的温度,没有一开始的僵硬和不适。

位置很舒服,他有些困了,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只想找个人聊聊在心里面憋了很久的话。

“之前分手时我跟项知墨吵架,他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分手,说圈子里都这样,劈腿很正常,让我接受。”

“我说我不可能接受,想要从一而终的感情,他觉得没有说我做梦。”

裴梓逸轻嗤一声,直言道:“他的确没有,你是在做梦。”

贝恪:“……”

他本来都快睡着,结果被裴梓逸这一句话给气笑,想问对方是哪边的,但想想还是没问,挨着裴梓逸的肩膀闭上眼睛说:“那我就做梦吧,做个美梦,梦里什么都有。”

但在他闭上眼睛,将睡未睡之际,忽然感觉到裴梓逸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

是一个很轻柔的吻。

他想问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却困得下一秒就睡着。

因此他也没有听到裴梓逸说:“项知墨没有的东西,我未必不会有。”

**

次日贝恪醒来时裴梓逸已经出差离开,给他发消息交代开门密码和家中的一些注意事项,还说让他这几天就住在这里,昨天白天特意跟家政交代过让对方在冰箱里备好食材。

贝恪穿着裴梓逸放在床头的睡衣走出去打开冰箱门,真的看到冰箱里有不少食材。

他想了想,不知为何到底没舍得拒绝对方的要求。

当晚他下班回家,给琪琪买了些狗饼干,看着琪琪吃得开心,自己去做饭。

他原本打算出去吃的,但看到裴梓逸给冰箱里准备的食材后还是回来做。

趁着现在有空他还包了点饺子给对方冻在冰箱里,拍照片主动说:给你包些饺子,以后忘记吃饭时间胃难受时可以直接煮来吃

虽然据说很多公子哥会有挑食的毛病,不吃这个不吃那个,更不吃这种提前包好冻在冰箱里的饺子

但他就莫名觉得裴梓逸没有这些毛病,因为对方不挑食,他做什么都吃,吃完还会帮忙收拾厨房。

所以他觉得对方也会在胃疼的时候自己煮饺子吃。

裴梓逸收到图片后看了很久,跟贝恪说:谢谢

他又对着照片看一会儿后去找秦泽琛,主动问:你是这周五晚上来接琪琪?

秦泽琛:对,你那天有事吗?有事的话我可以改个时间

裴梓逸:周五晚上应该没事,可以一起吃个饭

秦泽琛:好,哪家

裴梓逸:在家吃,我想吃饺子了

裴梓逸:放心,会给你点份五星酒店的外卖,饺子我自己吃

秦泽琛:???

秦泽琛:不是,你什么毛病,想吃饺子特意跟我说什么

秦泽琛:我还以为你有事找我聊

裴梓逸:是有事,我想吃饺子你要接琪琪难道不是事情吗?

秦泽琛看完差点吐血,表示:有病尽早去治,没钱挂号的话我可以借你点

但这句话发完后过一会儿秦泽琛反应过来,问:你哪来的饺子?

这句话终于问到点子上,裴梓逸回:邻居亲手给我包的

秦泽琛:邻居,让你送蛋糕的那位?你俩啥关系呀,谈多久了

裴梓逸:。

这仿佛说到裴梓逸的痛点,对方不说话了。

秦泽琛:?

裴梓逸:周五见面再说

**

晚上十一点,做完饭吃完又收拾好厨房还替裴梓逸包了饺子的贝恪终于拖不下去,慢吞吞地走到主卧去洗漱。

走过去前他无数次反思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裴梓逸过来住,这真的太奇怪了。

裴梓逸不在家,他一个人住在满是对方气息的卧室里,总像是那人还在抱着他一样。

要不然还是去住客卧吧。

他正想走出主卧,忽然反应过来裴梓逸这家伙打通几个卧室,家里就只有一个主卧,压根没有客卧。

贝恪:“……”

他硬着头皮去洗漱,第无数次后悔同意在对方不在时过来住,就好像他们已经同居了似的,但天知道他们压根就没有同居。

当晚他躺在床上,尽管床单和毛毯都换成他平时用的,但还是感觉整个房间都是裴梓逸的气息,很难说清楚是什么味道,只觉得裴梓逸还在他身边。

一片黑暗中,他闭上眼睛试图睡觉,但这并不成功,身体上莫名有种躁动不安。

但这是裴梓逸家。

贝恪如同被泼一盆冷水,他就算想要也不好直接自己在对方的床上来,不然总感觉悄悄弄脏,或者说悄悄玷-污了对方的床。

所以他只有翻来覆去,等感觉消退后再自己睡下。

由于晚上没睡好,第二天贝恪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去上班,偏偏裴梓逸这家伙早上还问他:昨晚睡得好吗

贝恪一脸怨气,直接回:不好

裴梓逸:怎么不好?

贝恪:没睡好,我认床

裴梓逸敏锐地指出:可是你之前几次都没有认床的表现,有次还睡了十个多小时

贝恪:……

光看描述,确实也觉得他认床这点站不住脚,但他偏偏就认床了。

认识那个床上裴梓逸的气息。

不得不说他们的身体真得特别契合,每次在一起都非常愉快,让人欲罢不能。

裴梓逸看到贝恪的话后又问:难道是因为我不在?

贝恪隐约感觉有哪里不对,好像被裴梓逸调戏了似的。

他决定反说回去:是的,就是因为你不在我认床了,要不然今晚还是回自己那边住吧

裴梓逸:我不在你都认床,那还是带着琪琪一起去你那边吧,不用担心家具的问题,琪琪弄坏的话我会赔

贝恪高冷地回复:我考虑考虑

他考虑的结果还是回自己那边住了。

裴梓逸家里的个人气息太明显,住在那里很容易被干扰,至于琪琪他没带过来,早晚去陪一陪,多遛一下也没问题。

周三时,贝恪又接到猎头的电话,这次他同意去托索面试,时间安排在这周五。

说是面试,其实就是去谈谈薪资待遇和工作情况等问题,主要是和托索HR谈,毕竟法务部长之前见过他,认同他的个人能力,用不着做背调。

周五他去跟托索的HR谈薪资待遇,不出意料地HR说这里经常加班审合同,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贝恪表示他已经做好。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托索的薪资比维京高那么多,必然要付出更多的劳动,他对于加班感觉还好,只要不经常熬夜就都行。

HR表示法务部不怎么需要熬夜,最多加班。

说好薪资待遇,谈妥一年十天的带薪年假后他当天就收到OFFER,两周内入职有效。

【作者有话说】

要跳槽啦,小裴你要掉马了

24 没人

◎你们还在玩霸道房东俏房客的cosplay?◎

贝恪想着周一去跟卫钰谈离职的事情,周五工作当天就什么都没提。

周五下午他下班回家后,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一个礼物袋子,他把袋子拿起来,里面放着一整套没拆封的阿玛尼护肤品。

他莫名有种感觉,这是裴梓逸送的,对方回来了。

他试着去按对方的门铃但没有回音,就只能先把护肤品带回家里,拍照问裴梓逸:是不是你放的呀?

过了好一会儿,他都躺在沙发上刷了一集剧后,裴梓逸回:是

贝恪:太贵重了我还给你,放回你的门口吧

裴梓逸:不用,这是照顾琪琪的谢礼

裴梓逸:琪琪值得

贝恪看到“琪琪值得”这四个字后又觉得不好拒绝,看着阿玛尼护肤品十分纠结。

裴梓逸:今晚有别的事情,九点多再去找你

他其实来公司开个会,签一些文件后就要下班了,预计晚上七点多能走。

他约了秦泽琛晚八点来家里吃饭,本来想着要不要把贝恪也叫来,但莫名想起贝恪说的跟秦泽琛像是灵魂挚友的话,就决定还是不叫了。

免得这两个人在他面前一起大吐分手的苦水,互相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晚上七点五十五,裴梓逸正在厨房烧水煮饺子时门铃响了,他给秦泽琛开门让对方进来。

秦泽琛拎着两瓶红酒凯撒天堂上门拜访,作为对方照顾琪琪的谢礼。

他进房间后刚换好鞋,就看到裴梓逸围着围裙快步走进厨房,他好奇跟着进去看,发现对方居然真的在锅里煮饺子。

秦泽琛:“……你来真的呀?”

“不然?”裴梓逸反问,“跟着你一起吃外卖有意思?”

秦泽琛就奇怪了,“那我为什么不能跟着你一起吃饺子?”

裴梓逸无视冰箱里那三大袋冷冻的水饺,回答得理直气壮:“饺子太少,不够你吃的。”

秦泽琛:“……”

煮饺子很快,十来分钟后裴梓逸就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在餐桌上,给自己倒了醋,顺便把秦泽琛的外卖也放在桌子上。

“有你这么招待人吃饭的吗?”秦泽琛不停地吐槽,“自己吃饺子,给我吃外卖?你想想,这是人干事?”

裴梓逸冷静地指出:“你这份外卖三百块,比饺子贵很多。”

秦泽琛幽幽道:“在你心里面,包饺子这个人的手工费怕是三百后面再加个零都不够。”

裴梓逸也不反驳,晃了晃饺子打算吃饭。

秦泽琛吃了几口五星酒店的外卖,看着裴梓逸的水饺流口水,忍不住问:“那你俩现在什么关系,谈了吗?”

裴梓逸想想,直接说出一个贝恪认为的答案。

“炮友。”

秦泽琛震惊:“炮友?不是,一个炮友能给你包饺子?这种好事我怎么没遇到过。要知道我跟前女友谈恋爱时,正经的男女朋友,她都没给我包过饺子,因为嫌弃太麻烦。”

裴梓逸轻嗤一声,“那是你遇人不淑,不要用自己拉垮的经历来衡量我的。他说我们是炮友就是,他说不谈感情就不谈。”

搞得好像他会有多想谈感情一样。

他没多想谈。

秦泽琛想了想,总结如下:“也就是说你给他送蛋糕,给他送东西,他给你包饺子,帮你照顾琪琪,然后你们各自都不承认恋爱的感情关系,表示不谈感情,说彼此是炮友,我总结的对吗?”

裴梓逸觉得还算符合实际,遂点头。

“特么,虽然我没有炮友,但好歹也听身边的人说过炮友,真的头一次见到你们这种炮友。”秦泽琛问:“确定没谈吗?”

“确定。”裴梓逸点头,“他说累了,暂时不想谈。”

“哦——”秦泽琛表示懂了,“原来是对方不想谈,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单相思。”

裴梓逸:“……”

“话说你这家伙居然真的开荤,什么时候开的感觉如何?”

裴梓逸面无表情道:“吃饭,吃完饭你赶紧带着琪琪离开。”

“别呀。”秦泽琛现在很好奇裴梓逸口中这位“炮友”到底是何许人也,“他也算照顾琪琪一个礼拜,我带走琪琪真的不用跟他打个招呼吗,要不然还是带着琪琪跟他说下吧,免得他牵挂。”

裴梓逸看过时间,说:“那你快点吃,吃完后你带着琪琪去跟他道别。”

“好。”秦泽琛点头,一边吃一边问:“话说他住哪,我们怎么去?”

“对门。”

“对——”

秦泽琛差点没喷出来,他是知道这上下六层房子都是裴梓逸名下这件事情的,瞪大眼睛看着对方,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原来你们还在玩霸道房东俏房客的cosplay?”

“他不知道我是房东。”裴梓逸冷着脸提醒,“你到时候别说漏嘴。”

“……哦。”

不知为何,秦泽琛总感觉自己的好友在这段关系里畏畏缩缩,付出了身体,还什么要求都不敢提什么事情都不敢说,莫名有种裹足不前的小可怜形象。

因为好奇想见到裴梓逸的那位“炮友”,秦泽琛吃得很快,俩人八点一刻就吃完了晚饭,吃完后秦泽琛把琪琪放在宠物推车里,跟裴梓逸一起去按响对面的门领。

哦,对了,秦泽琛还看到他送的那两瓶红酒被裴梓逸拿过去借花献佛。

门铃响后没多久,秦泽琛就惊讶地看到一个长相很漂亮,显得又乖又软的盐系男生开门站在门口,笑看着裴梓逸问:“你下班了?”

对方一边说着,一边好奇地看着秦泽琛和琪琪,“这位就是琪琪的狗主人么,来接琪琪走?”

“是。”裴梓逸手里拎着红酒说:“这位是秦泽琛,我本科和硕士的同学,来把琪琪接走,拿了两瓶红酒做谢礼。”

秦泽琛此时已经收好惊讶的表情,跟贝恪说:“这几天麻烦你照顾琪琪,我先带它离开了,你要是想它可以让裴梓逸带你去我家里看它。”

“好。”贝恪对琪琪挥手,“再见,琪琪。”

秦泽琛很快就离开,离开后在电梯里就给裴梓逸发消息:这孩子看着太乖了

秦泽琛:裴梓逸你做个人吧,千万别把孩子欺负了

此时裴梓逸已经走进贝恪的房间,将两瓶红酒放在桌子上,看到消息后回了个微笑的表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贝恪乖吗?

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觉得对方很乖,但后面慢慢了解后他才发现,这是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很乖,实际上急了也会咬人的兔子。

偶尔还会变身狡猾的狐狸。

贝恪让裴梓逸坐下,一边拿来一盘水果一边问:“你出差这几天还好吗,胃疼有没有再犯?”

裴梓逸摸了摸自己胃部的位置,其实他的胃真的还好,不折腾得很厉害一般不疼,出差这几天并没有折腾得很厉害,也没疼过。

但每次在贝恪面前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总想让对方多关心他。

所以他说:“偶尔会疼。”

“要多注意饮食呀,考虑定期吃药,不要每次疼了再吃。”贝恪一脸认真地叮嘱:“你现在胃疼吗?”

裴梓逸垂下眼眸,轻声说:“现在有点疼。”

才怪,其实根本不疼。

贝恪想了想,问:“你吃过晚饭了么?”

裴梓逸点头。

贝恪从储物柜里拿出什么东西,走到厨房倒了些水后递给裴梓逸说道:“暖一下胃,应该会舒服些。”

热水袋的温度适中,不烫不冷,放在胃部很舒服,温度仿佛一下子暖到裴梓逸心里。

看着裴梓逸在热敷胃部,贝恪坐在对方身边叮嘱:“平时要多注意自己的胃,不要一忙起来就忘,三餐要按时吃,要学会多关心自己。”

裴梓逸看着贝恪,认真地说:“没人管我,也没有人会关心我,我自己也就学不会多关心自己。”

贝恪:“……”

他犹豫了下,小声问:“你混这么惨,亲爸都不管你吗?”

裴梓逸:“……”

他只犹豫半秒,就毫无负担地朝裴杉头上泼脏水,“他太忙了,没空管我。”

这话要是让裴杉或者裴梓逸的秘书及助理听到,非要集体造反不可。

裴杉会表示:儿子你在说啥,爸怎么可能不关心你?

秘书和助理会表示:boss你可以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分明我们都在关心你的衣食住行,是你自己忙起来总忘

但此时这些人都不在贝恪面前,裴梓逸可以毫无负担地撒谎。

贝恪看着裴梓逸低头认真凝视着他的目光,莫名不敢看,只低声说:“那你在平时的饭点定个闹铃,提醒自己要吃饭。”

裴梓逸:“……”

总感觉这个回答和他的初衷不一样。

不过他还是配合地说:“好的,会订。”

他说完后夸赞:“饺子很不错。”

他真的觉得很好吃,煮的全都吃完,坚决不让给想尝味道的秦泽琛。

这个话题贝恪更能适应些,就笑着说:“谢谢夸奖,我家那边喜欢吃饺子,小时候经常跟妈妈一起包,熟能生巧了。”

裴梓逸顺着他的话说:“下次我们也可以一起包。”

25 实业

◎你昨晚喝醉后把嘴唇咬肿◎

贝恪好奇:“你也会包饺子?”

“会。”裴梓逸点头,“从前过年时跟我爸一起包过,那个时候还会在饺子里包硬币当彩头。”

贝恪也想起小时候那个玩法,“我小时候家里面也会在饺子里包硬币当彩头,之后我那时很淘气,为了吃到硬币经常用筷子把每个饺子都戳一下,看看哪个里面有硬币再吃,我妈把我训了一顿,说我太淘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吐舌头,“现在想来是挺淘气,不吃还拿筷子戳,幸好那时家里只有我跟我妈两个人,也没有别人会嫌弃——”

他说着声音渐渐小下去,因为他觉得裴梓逸的目光有些奇怪,很深邃,很专注,让他不敢与之对视。

“我们喝点红酒吧。”裴梓逸忽然提议,“正好秦泽琛送了些。”

贝恪想了下,说:“好。”

红酒里有多酚类,可以提高胃液的pH值减少胃酸分泌,减轻胃痛时胃酸对胃黏膜的刺激,少喝一点会有一定养护胃部的作用。

所以贝恪同意跟裴梓逸一起喝。

他从橱柜里拿出两支高脚杯,拿出来后看到裴梓逸已经用开瓶器把红酒打开。

两支高脚杯里都被倒了一半的红酒,倒的时候贝恪没拦住,倒完后他皱着眉头说:“有点多,你胃疼的话不该喝这么多,这个一半就可以了。”

“没关系,我喝。”

“别。”贝恪摇头,“万一你又胃疼该怎么办?”

裴梓逸垂眸看着红酒,轻声问:“那要怎么办,又不好倒回去,那倒掉吗?”

贝恪舍不得。

他感觉这款红酒的味道闻起来很醇厚香甜,价格应该很贵,他舍不得浪费,就咬牙说:“我喝。”

裴梓逸立刻顺从地倒了一半给贝恪。

醒好酒后,贝恪一点点地喝着,这款红酒和闻起来的味道一样,十分醇厚,带着明显的回甘让人爱不释口,他很快就喝完。

裴梓逸看他这么快喝完,就问:“还要喝么?”

“不要了。”贝恪摇头,红酒后劲儿大,此时后劲儿还没上来,他人还算清醒,“酒喝多了不好,你也不要喝了。”

“好,我帮你收起来。”

裴梓逸帮忙把两瓶红酒收在客厅的玻璃柜里,回头就看到贝恪趴在餐桌上,两颊红扑扑的,睫毛卷翘浓密,眼中带着醉意,像是喝醉了的瓷娃娃。

他站在旁边看了片刻,低声问:“还好么?”

贝恪模糊地回答:“好困。”

他不知道自己喝的红酒到底多少度,只感觉没喝多少怎么就那么困,他平时也不是一杯倒的酒量呀。

但他真的扛不住了,酒精仿佛侵蚀掉他所有的清醒,他的视线一点点模糊起来,只恍惚感觉自己好像被抱起,那个人是裴梓逸,他认得对方的体温和气息,没有反抗。

走了不算短的距离后,他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这张床他前几天刚睡过,上面全是裴梓逸的气息,现在这张床的主人亲手把他放上去。

被床的主人放上去后他没有了自己躺在上面时的无措和拘谨,本能地舒展着身体闭上眼睛。

贝恪恍惚地想着,这红酒到底多少度,为什么这么点他就困得睁不开眼睛。

下一秒他就歪头彻底睡过去,连鞋袜被人脱掉都不知道。

裴梓逸见状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似地,低头深吻住贝恪的嘴唇,夺去对方全部的呼吸。

贝恪在睡梦中微微皱眉,轻轻呜-咽几声,却没有反抗,到最后被松开时嘴唇已经有些肿了。

裴梓逸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贝恪红润的嘴唇,低头凝视着,看了好一会儿才下床去拿腊梅唇膏给贝恪涂上。

他知道,贝恪虽然说得轻巧,但到底受了情伤,在本能地逃避感情上的事情。

对此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一个人的伤口需要时间才能愈合。

**

次日早上贝恪七点钟就自然醒了,醒来后感觉很舒服,是一种睡得很满足的舒服,嘴唇上还冰冰凉凉的,像是被人涂了东西。

他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不想这点动静就惊到他身边躺着的人。

裴梓逸转个身单手搂着他问:“怎么了?”

贝恪清润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刚醒时的沙哑,“我的嘴唇上好像涂了东西,是你涂的吗?”

“嗯,你昨晚喝醉后把嘴唇咬肿,我给你涂些唇膏。”

贝恪:“……?”

他满心疑惑,心说他喝醉了还能做出这样的操作来?

但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起争论,因为裴梓逸很快就过来吻他。

裴梓逸的吻里有同样的清凉,他们似乎在用同一款唇膏。

一大早,他就尝到唇膏的味道,从清凉变成火热。

他感觉头皮都在发麻,一大早的交颈缠绵让他觉得格外刺激。

他想忍耐不想放纵,但很多时候身体不受他控制。

他躺在床上,稍稍仰起头企图摆脱那种感觉,却又被拉进去。

沉沦之间他听到裴梓逸小声问:“这周有没有过?”

这是问他有没有自己纾-解过?

贝恪迷糊地想着,本能摇头说:“没有。”

裴梓逸轻笑下,“难怪这么快。”

贝恪脸红透,不敢说话,却又气不过,在裴梓逸的肩膀上咬了一下。

**

一大早盒子里消失好几个,贝恪连床都没能起来,被抱到浴室里洗了下,最后又被放在床上。

裴梓逸站在房间里一边整理衣领一边跟他说:“我帮你叫了中午一点的送餐服务,你到门口拿一下,今天要出差还要去我爸那边看一趟就先走,下周五才能回来。”

贝恪莫名觉得裴梓逸似乎是在交代行程,含糊地应一声,想说对方不用交代,但还是没有鼓起这个勇气。

迷糊着又睡过去,再醒来时房间里空荡荡,裴梓逸已经离开不知道多久,连空气都冷下来。

他穿上床边放着的睡衣后游荡回自己的房间,捡起遗落不知道多久的手机,看到裴梓逸又给他发条消息:可以一直住在我那边

裴梓逸:如果你愿意的话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还没有到裴梓逸说的送餐时间,贝恪想了想,怕错过送餐还是决定先去对面等。

等的时候恍然发现他跟裴梓逸明明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但生活却开始慢慢重叠在一起,而且重叠得越来越深。

中午一点,裴梓逸叫的餐准时送到,他跟对方说餐送到后就拿着饭去自己那边。

吃的时候他满脸愁苦,怎么办,原本只想走肾的,但现在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妙了。

**

裴梓逸早上十点多离开后先开车去家中探望父亲,随后由家中的司机开车送他去机场。

裴杉一直觉得很亏欠他,自己欠债东躲西藏那几年连累裴梓逸也过得很苦,所以一直对裴梓逸格外疼爱,并没有什么太多要求,哪怕裴梓逸就要当个纨绔子弟他也支持。

也幸好裴梓逸没有真的被惯成一个纨绔子弟,相反的对方在一众二代们里还十分优秀。

裴杉只偶尔唠叨让他找个伴和注意身体外,真的不说他什么了。

裴梓逸到家后跟裴杉一起吃了顿午饭,又去书房看了裴杉最近研究的内容。

裴杉本人其实是个比裴梓逸还厉害的学霸,在自己读书的那个年代就能考上top2的理工科专业,一直认为活到老学到老,要做哪一行之前要先把那行研究透才能下手,不能单单凭借市场报表和咨询公司以及手下规划的意见就冒然行事。

可能也因为这样,他这些年几次转行都顺利地为帮集团扩大规模,利润再创新高。

从房地产到如今的无人机,他跨足领域之广让很多商业人士咋舌,偏偏他就做到了。

他自从离婚后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再婚,很多人给他介绍过但他都拒绝了,不是对前妻余情未了,而是他觉得不能委屈了裴梓逸。

当初生意失败,连累裴梓逸跟他一起东躲西藏,足足吃了四年的苦,那个时候有一年冬天特别冷,他们住的地方没有暖气又交不起电费,只能勉强烤碳火,裴梓逸冷得在棉被里直打哆嗦,脚趾长了冻疮,却一个字都没有主动跟他提过,从来没叫过苦和累,一直默默地在他身边,支持他鼓励他。

所以等再次成功后,他觉得说什么都不能委屈裴梓逸,坚决不娶第二个,不给儿子找后妈,只有他们爷俩就挺好。

当然如果裴梓逸自己想找一个,他会表示百分百的赞成。

裴杉见裴梓逸认真地看这些无人机和芯片类的书,好笑问:“怎么,梓逸最近也想研究无人机?”

“爸,别忘了我第二专业修的是芯片研发。”裴梓逸提醒,“也算是实业的一种。”

“当然算。”裴杉点头,“所以梓逸这是投行不想干了,准备回来继承家业?”

“没有。”裴梓逸断然否决,“投行做得还不错,应该还打算继续做下去,这些只是随便看看。”

“好吧。”

其实裴杉见裴梓逸看得那么认真,觉得对方也不像是随便看看,但裴梓逸不说他也不会追问。

下午三点,裴杉跟裴梓逸一起坐在库里南的后座送对方去机场,送去机场时裴梓逸忽然跟裴杉说:“爸,集团无人机相关的技术文档和文献发我一份。”

裴杉:“……?”

【作者有话说】

裴梓逸:作为实业家的儿子,我是认真的

26 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