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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双胎楚氏之事过后,裴玄……

楚氏之事过后,裴玄祁便像突然惊觉了什么一般,对蕴玉这头愈发紧张了起来。

自那日起,乾盛殿的试菜宫人约有半数调往了风华阁,不论是饮食、起居、甚至哪怕她不过换身衣裳,都要经三人验视、五人把守。

风华阁瞬间便成了宫中最为要紧的地方,人人小心翼翼地围着转,就连裴玄祁自己也时不时地过来守上半日,仿佛蕴玉肚子怀的不是孩子

,而是整个大盛的宝藏。

六月初,白术例行诊脉时眉头一挑,掀了掀眼皮道:“娘娘这胎像,瞧着不止一子。”

闻言,殿中顿时静了。

裴玄祁怔然与蕴玉对视一眼,扭过头问白术道:“你说什么?”

白术勾唇,当即跪下道:“恭喜圣上,娘娘腹中,乃是双胎。”

裴玄祁愣了一瞬,随即大笑出声,拉起蕴玉的手不住抚着,目光炽热得仿佛要将人烫穿:“双生贵子,双生贵子好、好得很。”

说着,裴玄祁直勾勾盯着蕴玉,直将人看的面色羞红。

得知蕴玉怀的乃是双胎,裴玄祁连发数道诏令,硬是将钟乐之从秋麓山又召了回来,命他日日盯着蕴玉的胎,不得有半点差错。

到了八月,临近产期,众人更是紧张,恨不得日日都宿在风华阁不走。

建京的夏日一向热的要命,整个皇宫都像炖在锅里头,可风华阁里却凉丝丝的,帘栊挂着冰绢,地砖下铺着冰块,就连窗台上摆的瓜果都清爽透凉。

蕴玉倚在美人榻上,任由藏珠和青梧一左一右替她摇着扇子。

她侧眸望向殿中的几人,忍不住问道:“你们都没有旁的事儿了吗?”

林承徽正嚼着一块凉瓜,慢吞吞咽下去才道:“眼下,好好盯着你,就是我们最要紧的事。”

她对面,钟乐之蹲在一边翻牌,半天打不出一张来。

林承徽一皱眉,扯着嗓子催:“你倒是快些打,再这么慢,我就叫潮音换你了!”

钟乐之一边哀叹一边扔出一张八筒,扭头幽怨冲蕴玉道:“我倒也不想待在这儿,可你得问问你家圣上允不允许我回山啊。”

“那小古板说,要是你这胎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问题,他就把我的秋麓山炸了。”

天菩萨,他是医术好不错,可这女人生孩子的事儿,那得找产婆啊。

说话间,白术已悄悄伸手,从他面前摸走一张牌,正色道:“你怎么少张牌。”

林承徽一怔,登时扑过去仔细数牌:“好啊你个钟乐之,敢偷奸耍滑?赔钱赔钱!”

“怎么可能!”钟乐之眸子一瞪,当即便反应过来:“好哇你个白术,定是你耍诈!”

话音未落,林承徽伸手一捞,便将他面前那叠铜板顺走。

钟乐之气得拍大腿:“世风日下!真是世风日下!”

蕴玉看着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胡闹,不禁笑了,顺手拿起一块桌案上的瓜,刚欲送入口,却被藏珠一把拦下。

“娘娘,不能吃凉瓜。”藏珠笑吟吟地劝:“钟太医说了,一点都不成。”

这凉瓜乃是外地所产,运回来时早就不新鲜了。

若是平日自然无碍,可娘娘如今有孕在身,自然不能再用。

蕴玉气鼓鼓地转眸,盯着钟乐之道:“一块都不能吃么?”

钟乐之摊手:我也没办法。

再回眸,藏珠还是摇头,神情坚定。

蕴玉气得拂袖而起,朝那打牌四人一指:“出去,都出去!风华阁都快被你们当成纳凉馆了。”

见状,林承徽钱也赢地差不多了,连忙拉着潮音告辞。

钟乐之和白术不敢触她霉头,也悄然退下。

只有薛容华,因为走的慢了些被蕴玉留下。

她随意倚在床下,摇着团扇慢悠悠道:“说罢,有什么事儿要同我说?”

见蕴玉挑眉,薛容华一笑。

别说是她,方才那三个人精,谁没有看出来。

蕴玉看了眼她面前的凉瓜,眸光一闪,问道:“你可想出宫?”

薛容华微怔,扇子在手中一顿:“这如何可能?”

“你不必管如何做到,只说你想不想。”

窗外,蝉鸣一声接一声,阳光透过窗柩洒下来,照的案几上光影斑斑。

殿中分明一片凉意,薛容华心头却窜起一股火热。

她微微垂下眸子,轻声答:“自然是想,可我如今是圣上的妃子,身份在,岂能出得了宫?”

蕴玉一笑,眸光澄澈:“既然如此,那我生产那日,你便提前换好宫人的衣裳,在风华阁中等着。我会叫青梧送你出宫,届时我会命人将章华馆一把火烧了,便说你葬身火海。”

“荒唐!”薛容华面色骤变,声音也沉了,“太过儿戏!万一被发现,圣上震怒,岂非将你”

“放心吧。”蕴玉截断她的话,眨了眨眼眸,语气却分外笃定,“到那时情况危急,定不会有人注意章华馆的动静。”

“再说了,便是圣上知晓了,也不一定会迁怒于我。”

她说的理直气壮,却叫薛容华心中安稳了不少。

的确,如今的裴玄祁,对她是掏心掏肺、百般纵容,眼见都要宠上天去,可这事,毕竟涉及皇室威严。

薛容华看她,眼中神色复杂。

蕴玉慢悠悠再加了一把火:“陆太医如今年纪不小,却仍未娶妻。”

“薛芷,莫要耽误了有情人。”

薛容华一怔,唇角微微一动,终是低声道:“若此事事发,届时你将所有过错,皆推到我一人身上便好。”

“好。”蕴玉笑意盈盈,将她送出门外,转身望着窗外灼人的天光,只觉腹中双生胎轻轻动了一下。

蕴玉抬手摸了摸小腹,笑眯眯想:你们阿娘今儿个又日行一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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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伊昭容显然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

回雪小心翼翼地睨了一眼伊昭容的神色:“主子,风华阁那头,产婆都是御前的江大监亲自挑的人,便是现在也打探不出什么东西,实在是无从下手。”

伊昭容淡淡睨她一眼,暗道废物,只是面上依旧忍了下来。

便见她指尖轻叩案几,想了半晌,才有些可惜道:“既然如此,便只能用‘她’了。”

回雪一怔:“主子不是说,她要留着往后再用么?”

伊昭容轻笑一声:“不必再等了,那人生产时,便是最好的时候。”

只要容妃死于难产,届时她便有机会将她的孩子要到膝下抚养。

容妃的孩子,想必定会得圣上几分特别,届时,她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这般想着,伊昭容侧眸:“让你准备的药可备好了?”

回雪垂眸:“回主子,早早便备好了。”

伊昭容轻轻嗯了一声,叮嘱道:“早些拿过去,让她仔细着些。”

“奴婢明白。”

“对了,别忘了告诉她,若是事发,本宫定会保她家人一生衣食无忧,她就放心去吧。”

回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转身匆匆离去。

**

九月初六,昨夜刚下了一场秋雨,院中枝叶滴翠,秋海棠开得正艳。

见状,蕴玉披了件轻薄的披风,便兴致勃勃地要出去看。

眼下她肚子大的有些惊人,便是动一动都叫人心惊胆战。

藏珠在一侧扶着她,白嬷嬷则远远跟着,手中提着一壶温水,眼神始终紧绷。

“娘娘,这露重了些,要不折几枝回屋赏着?”藏珠低声劝。

“这花儿当然是在外头瞧着更好看。”蕴玉着那一树一树的秋海棠,微微一笑,指尖却忍不住伸去勾一枝开的正好的花朵。

可这一伸,腰腹猛地一抽,登时一股热流从腿间淌下。

她脸色一变,手僵在半空:“不好。”

“娘娘!”藏珠察觉到不对,急忙扶紧了她。

白嬷嬷目光一扫,便见她下裳一片濡湿,当即沉声道:“是羊水破了!藏珠,快唤人去请太医,还有产婆!”

她一边说,一边稳稳扶着蕴玉往内室去,“娘娘别怕,练过多少回了,如今只是按部就班。”

幸而月初裴玄祁便下过令,不许蕴玉出风华阁,否则这羊水若是破在外头,还真有些危险。

蕴玉羊水一破,风华阁登时乱作一团。

乾盛殿中,裴玄祁正批阅奏章,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噗通跪倒:“圣上!风华阁来报,娘娘破了水,怕

是要生了!”

“什么?”裴玄祁手中笔一顿,想也不想便拔腿往外跑:“快备轿,去风华阁。”

裴玄祁刚一进门,便见白术与钟乐之疾步赶了过去,他不敢耽搁这二人,只能拧眉问青梧道:“如何了?”

青梧额上冷汗直冒:“回圣上,娘娘羊水已破,已送入产室,只是产婆说,双胎恐不好生。”

裴玄祁听得头皮发麻,顾不得其他,迈步就往里冲。

青梧连忙拦他,焦急道:“圣上,产房污秽,不可入。”

“滚开!”裴玄祁低喝一声,抬眸冲着白术和钟乐之扫去一眼:“他们都能进,朕如何进不得。”

青梧心中叫苦:“可是规矩诶!圣上!”

裴玄祁不听,硬是推门踏了进去。

屋内灯火明亮,四五名产婆围在榻边,空气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

蕴玉虚靠在榻上,额角湿透,发丝贴在脸侧,脸色苍白如纸,齿关紧咬,连呻吟都压得极低。

她正一手死死抓着锦被,眼角泪痕犹在。

见裴玄祁进来,她唇瓣嗡动,只发不出声来。

“蕴玉!”裴玄祁几步冲至榻边,蹲身握住她的手:“朕来了,别怕,你要撑着!”

不等蕴玉说话,一旁的产婆便急急围了上来,一边吩咐人换热水,一边道:“圣上,还请让一让,千万不可挡着娘娘了。”

裴玄祁这才僵硬退后几步,一回身便见白术和钟乐之立在房中一隅,眉头紧蹙。

“你们杵在那儿作甚!”他冷声怒喝:“她在里头生死未卜,你们两个白戴个太医名头!”

钟乐之叹口气,拱手道:“圣上,产婆才是主力,我们只能候在旁边随时施针稳气,若有血崩等症,我们才顶得上。”

他一顿,又道:“若用不上我们,才是最好的。”

“哼!”裴玄祁拂袖,转身站至角落,目光始终紧紧锁住榻边一举一动。

产室里喊声一浪高过一浪,热水被一盆一盆地送进去,血水也一盆盆被倒出来,空气紧张得像被拉紧的弦。

忽地,门外一名宫人跌跌撞撞奔来,大喊:“圣上!圣上!章华馆起火了!”

话音落地,产室中众人齐齐一震。

裴玄祁眉峰紧锁:“什么?”

“回圣上,火势还不小,薛容华被困在里头了。”宫人跪地惊呼。

白术脸色一沉,低声道:“章华馆?那里不是”

“太医多数调来风华阁,章华馆那边无人救治。”钟乐之皱眉,语气冷峻。

裴玄祁顾不得多想,侧身道:“江尘,你带上人去章华馆走一趟,务必救出薛容华。”

他知薛容华同蕴玉关系好,这话也是说给蕴玉听,好叫她放心。

再一转身,裴玄祁目光一凛,当即冷声道:“你在做什么!”

第132章 贵妃角落的一个小宫女,……

角落的一个小宫女,手中正捧着热水,趁众人注意力都在章华馆时,捏了药粉往盆中放。

被裴玄祁发现后,那宫女眼见事情不成了,连忙捏着药包便往口中塞。

周围的人都被惊得一愣,一时竟都不曾反应过来。

眼看那宫人就要把药吞下,裴玄祁骤然一步上前,指如鹰爪,劈手卸了她下颌,那小宫女哼都没哼一声,便被他一掌拍倒在地。

“来人,将她拖下去,好好盯着,别死了。”裴玄祁嗓音冷得惊人,带着彻骨杀意。

太监慌忙将人拖了出去,殿内却静得可怕。

榻上,蕴玉只觉身下越来越痛,整个人已经全然没了力气。

甚至就连方才那事,也只觉耳边一阵嗡嗡声,听不真切。

她本就强撑着一口气,如今眼皮愈发沉重,终是眼前一黑,唰地瘫软了下去。

见状,那产婆一慌,整个人连忙跪在地上:“圣上,圣上不好了,娘娘晕过去了,救命啊,娘娘晕过去了。”

裴玄祁陡然回神,单手一拉便将那产婆拽了起来,冷声道:“哭什么,做你的事!容妃出了事,你也别活了!”

生产过程中,产妇晕了过去,那是十有八九没命的事儿。

钟乐之快步上前,从袖中抽出一副金针,极快地扎入蕴玉胸口、臂弯几处大穴。

眼见蕴玉唇瓣微张,白术立即取过一枚朱红色的丹药,剖开蕴玉唇齿,小心送入她口中。

约莫几息的功夫过去,蕴玉仍未见醒。

裴玄祁只觉心疼欲裂,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上。

“圣上!”钟乐之抬头,语气沉重:“她此前因着楚氏那药亏损元气,如今气血两虚,已经是强弩之末。若不以针法激醒,怕是挺不过这一遭只是,此法凶险,一旦出针有误,母子皆亡。”

裴玄祁整个人立在原地,冷汗直冒,唇角绷紧。

他死死盯着榻上女子惨白的面容,眼中痛意毫不掩饰。

“那便快些!”他压着声咬牙:“朕要容妃母子平安!”

话落,裴玄祁霍地转身,目光如刃般扫向屋中众人,一字一顿:“若容妃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一时间,产婆们连忙提起胆子忙碌起来。

钟乐之亦不敢多言,只与白术对视一眼,飞快抽出第二套金针,一手施针,一手调气,指尖几乎带着残影。

屋外雷声乍响,骤雨倾盆而下。

裴玄祁退至角落,倚墙而立,目光却始终未离那张病榻。

他忽然低下头,阖上眸子:朕这一生不求神佛,可只要她平安,天命也罢,寿数也罢,尽数拿去。

殿内烛火摇曳,窗纸被雨水拍得“哗哗”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藏珠一声喜极而泣:“醒了,娘娘醒了!”

她扑在榻边,声音都变了调:“娘娘,您睁开眼了!”

裴玄祁心中一颤,连忙睁开眸子,却见蕴玉望着他,唇边绽出个极为清浅的笑意。

“圣上”她唇音轻不可闻。

裴玄祁疾步上前,抚她额头,声音低哑,带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颤意:“好,乖些,再忍一忍,朕在这儿。”

“圣上,快了!”产婆惊叫:“娘娘要生了!”

闻言,裴玄祁轻轻捏住蕴玉手腕,一声不吭地替她导气。

蕴玉仍有些迷糊,却觉整个身子忽然变得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外头雷雨转小,内室忽地响起婴儿嘹亮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恭喜圣上,贺喜圣上,娘娘诞下一对龙凤胎!”

裴玄祁这才松了一口气,挥手命人全都退下。

蕴玉一听见产婆的话便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昏了过去。

**

蕴玉再醒来时,便见裴玄祁眼都不眨,直愣愣地望着自己。

见状,蕴玉眨了眨眼,轻声道:“圣上这般瞧着妾做什么?”

“可瞧过孩子了?”

裴玄祁依旧一声不吭,双手紧紧握着蕴玉掌心。

见他这般反常,蕴玉一怔,正要说话,却冷不防被裴玄祁抱进怀中。

“圣上?”她一顿,双手缓缓抱住裴玄祁,伸手拍了拍。

却忽然觉得颈边一阵濡湿,再加上帝王仍旧有些发颤的身子,蕴玉恍若雷劈。

裴玄祁,他,哭了?

思及此,蕴玉有些愕然地想要扭头,却被裴玄祁牢牢锢在怀中,接着便是他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不许看!”

听起来凶巴巴,实则不过虚张声势。

蕴玉心中一叹,随即一边抚着裴玄祁的背,一边安抚道:“圣上,妾已经没事了。”

话音甫落,便见裴玄祁猛地抬头,脸上是未干的泪迹以及通红的双眸。

“你知道么?朕差点就要失去你了。”

他盯着蕴玉的眸子,格外认真道:“方才钟乐之说你有可能醒不过来,朕真是恨不得将他们所有人都拖下去斩了,他们竟敢这般咒你。”

“可是朕不敢。”他忽然变得有些委屈:“若真斩了他们,便无人能救你了。”

蕴玉瞧着他这模样,心中了然,只怕是方才将他吓坏了。

思及此,蕴玉轻声道:“圣上,女人生孩子,都是”

“朕不管!”裴玄祁执拗道:“朕不管旁人如何,反正你就不行。”

他整个人依旧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恐惧与欣喜中,他看着蕴玉,一字一顿道:“不生了,往后咱们都不生了。”

蕴玉自然他说什么都答应着。

待裴玄祁神色正常了些,才问道:“圣上可瞧过孩子了?”

裴玄祁抿唇,脸色并不算好看。

他甚至将蕴玉方才那一遭难产也算在了这两个孩子上。

见状,蕴玉便知没有,正要起身吩咐藏珠,便被裴玄祁止住:“你等着,朕命她们将孩子抱过来。”

待嗅到产房中的一丝血腥气,裴玄祁忽然皱了皱眉,伸手用被子将蕴玉整个人都裹起,朝正殿而去。

在正殿将人放下后,才见藏珠和白嬷嬷一左一右抱着两个襁褓过来。

蕴玉抬眸望了眼,皆是皱巴巴的小脸,瞧着并不好看,只是这竟是她血脉相连的孩子,这种感觉格外新奇。

待瞧了瞧,蕴玉才觉出有些不对劲。

自始至终,裴玄祁的双手都紧紧抱着她,目光也一直落在她面上。

蕴玉心中一叹,刻意道:“圣上怎得都不看孩儿们?可是不喜妾诞下的孩子?”

裴玄祁眸色一暗:“自然”

“那圣上为何不抱她们?”

裴玄祁瞥了眼蕴玉的脸色,强忍着难受,伸手抱过了小公主。

他想,他们的女儿,定会同蕴玉一样好看。

小公主尚未睁开眼睛,整个身体软的像一团面团,裴玄祁头一回意识到,这么小小的一团,也是蕴玉拼了命替他诞下的孩子。

他忽然便道:“公主的封号,就唤作长乐吧。”

“朕希望她长乐无忧,一世安康。”

蕴玉眨了眨眼:“那名字呢?”

“由你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