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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回京 酸胀的腰

“忠臣当直言诫君, 陛下荒唐了,臣不可僭越。”萧允安再抬头,只见叶无忧满脸正直。

萧允安新奇地挑眉, 他几乎没在叶无忧面上见过这个神情。

“叶卿既是忠良, 朕也不好硬做昏君。”萧允安轻轻拿起, 又轻轻放下,转身便离帐外出处理北蛮残余事务, 独留叶无忧一人在床褥间辗转反侧。

离了宫墙,陛下也变得好说话。

叶无忧没心思细想, 昨夜奔波一宿, 晨初时又和萧允安在温泉内胡闹许久,叶无忧刚提起的神很快重新就陷入浑噩。

在朦胧的迷雾中漫步好一会, 叶无忧没找到周公相会, 梦里又瞧见了萧郎。

只见萧郎阴恻恻端坐在龙椅上,他叶无忧是上朝觐见的臣子, 而本该挤满人的大堂上, 除了他, 空无一人。

“叶勉你可知罪。”大殿内,萧允安高坐在龙椅上单手扶额,白皙修长的食指无名指抵着太阳穴的位置, 叫梦中的叶无忧又咽了好几口唾沫。

“臣不知。”多次在梦中会见陛下本尊, 叶无忧终于学老实了一些, 他压抑着自己澎湃的心绪,把目光艰难地从萧允安漂亮修长的两指移开,贼心不死地移到萧允安俊朗的面上。

梦外都看了,梦里直视陛下,他已经很收敛了。

“采花行径在前, 多次违抗圣命在后,如今身怀皇嗣,又频繁蓄意出逃,数次欺君罪责叠加,按律,当终身监禁在宫墙。”龙椅上的萧允安凉凉出声,陛下板着着的面容不止没有破坏那张好脸蛋,还多出几分狐狸的妖异,叶无忧恨不得手边能有桶凉水浇头。

“臣斗胆,监禁在宫墙内,是哪条律啊?”叶无忧竟不知,大景还有律法是将犯了欺君大罪的将军监禁宫内的。

他这梦可真美,既要又要,一点委屈都不给自己受。

龙椅上的萧允安面上的阴冷更甚,他大臂一挥,玄黑镶金边龙纹的袖子,在梦中扭曲地化成一道迷雾,冲着叶无忧袭来。

叶无忧下意识闭眼!

再睁开,他真的身处宫墙内,还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御书房正殿,叶无忧紧急低头查看身上的官袍——幸好,里外一应俱全,并非空荡荡。

只是御书房内的奏折,全都变成了不可描述的画册,上面画着各种姿势,形态各异的叶无忧。

叶无忧倒吸凉气,不忍直视地定睛一瞧,瞅见脚边的摊开的本子上,画着锁链和囚牢,下一秒……

锁链变到了叶无忧身上,叶无忧不情愿地稍作挣扎,脖子上紧扣的锁链就到了萧允安手中。

萧允安面无表情将叶无忧绑好,扛进回京的马车内。

“陛下,您就这么把将军绑回京……”简直是匪徒风范。

杨棯总算知道了叶无忧天马行空的惊人之举师传至何人。

离叶无忧和萧允安汤池浴后已又过五日,北蛮事宜已定,有魏昭压阵在北疆,萧允安很放心。

而杨棯,也有幸升职加薪,从副将提职成魏昭手下的左将军,他跪在萧允安脚边,眼神飘向圣驾内昏睡不醒的叶无忧。

“还和之前一样,定期同朕汇报军情。”萧允安不动声色地遮住杨棯的视线,被高肃伺候着走入车厢。

杨棯目光微顿,跪送圣驾。

浩浩荡荡返京的车队中,只有御厨激动得泪流满面。

数月流放经历,不仅让御厨长出一身壮硕的腱子肉,御厨原本白皙的肤色也在每日操练下染成了小麦色,终于能随着萧允安返京,他把自己带来北疆的厨具留给军中厨子张叔,然后又和杨棯和军医逐一抱过。

军医很不放心地将一罐遮掩信香的药丸塞到御厨怀中,小声交待:“将军对你我有恩,若是陛下实在昏庸,待将军顺利产下小殿下后,你就将此药掺到将军膳食中,帮将军一把。”

御厨摸着发凉的后颈大哭着点头。

——

叶无忧被颠醒时,已经到了后半夜,他身处明黄色软垫挤满的车帐内,身上拢着一个乌漆麻黑的温热物体。

而他的身体,连双腿都被束上了铁索。

……原来先前的,竟是预知梦。

叶无忧被绑得严严实实,显怀的肚腹被贴心地放过,但上半身的锁链却牢实地至胸前交叉绕过,不知是不是捆法过于新奇狂放,叶无忧感觉,自己胸前被勒得有些……涨。

萧允安并没有把他的手缚在背后,但也没好到哪去,叶无忧的双臂紧紧贴着身侧,总之就是动弹不得。

他只能被迫像虫子一般蠕动,马车还在行进,车帘将窗外的景致挡得严严实实,只有微弱的夜风能掀起点点帘帐,但也看不见什么,叶无忧不知自己被萧允安绑着日夜兼程,赶路到了何地。

“别动,朕不想在马车内为难你。”萧允安的嗓音不算柔和,似笑非笑,听得叶无忧胆战心惊。

“臣只是麻了。”叶无忧摇头叹息,眼珠悄悄滚动。

“朕已撤了你的职位,虎符也……”萧允安将从叶无忧怀中掏出的斑驳虎符拎到叶无忧眼前晃了晃,瞧见叶无忧瞪大的眼眸后把虎符快速收入自己袖中,低声阴笑道,“爱妃该自称臣妾。”

“……啊?”叶无忧脑子顿时宕机,他缓了许久,才咬牙切齿雀跃地小声问道,“叶妃?”

萧允安冷淡:“哪有才入后宫就封妃的先例,叶美人。”

叶无忧蹦着压住萧允安冷静的身体碾了碾,顺利将陛下碾出闷哼。

“降太多了!不如皇后!”

萧允安抬手捂住叶无忧的嘴物理消声,顺带将已经逃脱了锁链的叶无忧双手捏紧抱入怀中。

“朕说了,莫要招我。”萧允安声音低哑,车内青竹信香瞬间胀满,叶无忧很快便红了面,软了身。

颠簸的路途上,叶无忧咬紧萧允安肩膀,不敢放肆地大声张扬。

萧允安双臂抬起又落下,紧紧箍着叶无忧酸胀的腰。

夜色漆黑,叶无忧却能看清萧允安面上每一寸薄红。

然后在恍惚的瞬间,被迫丢盔弃甲。

萧允安对此乐此不疲,叶无忧怒斥皇帝陛下狐狸精做派!

…………

回京路上,叶无忧足足逃了六次,均未遂,转眼,车队已近城门。

叶无忧把脑袋搭在车窗上,生无可恋地听着城门处文武百官嘈杂的声响,他身上的锁链早被折腾没了,现在身上能看见的只剩一件单薄贴身的里衣。

只要掀开帘帐,便能看清显怀的肚腹。

而看不见的地方……

叶无忧面色绯红,瞪了萧允安好几眼。

“陛下,臣……臣站不起来了。”叶无忧腰酸腿软,马车颠簸,他一路上被萧允安折腾不清。

“药栓而已,我们日夜兼程赶路,情况特殊,朕是为了叶卿和孩子好。”萧允安皮笑肉不笑地亲自给叶无忧披上宽大的官袍,俯下身在叶无忧嘴角啄出红印。

叶无忧:“……”

果然!在北疆温柔好说话的陛下,就是萧允安装出来麻痹他的表象!

他叶无忧温水煮陛下满足了色心,而如今遭了报应,也被萧允安煮成了熟虾,享受了几日陛下的温柔乡,他就被带人带马地绑回了京都。

叶无忧常年驻北域,军令也只认萧允安,京中的人际关系白纸一片,哪怕萧允安不削他的职,他到了京都也只能任君拿捏。

叶无忧捂着屁股扭扭捏捏地出了萧允安马车帘帐,然后就看见了高肃牵过来的追风。

“诶,将军的红缨枪和战甲也在奴这放着呢,还能穿上不?”高肃顾忌叶无忧的肚子,压低声音询问。

“无妨,可以束……”一旁的马车内传出数声咳嗽,叶无忧很有阴影地腰软了一下,他回过头,只见掀开马车窗帘内,萧允安正朝自己温和地笑,叶无忧顿时放弃了束腹的想法,接过软甲朝肚子比划,“本将军试试。”

幸好,战甲能勉强塞入一个叶无忧,他八九天没上过马,看见追风靠过来的马头,感觉无比亲切。

追风终于见到自家主人,兴奋地想立起前蹄,叶无忧见状慌乱地捂住追风兴奋嘶鸣的马嘴:“嘘,不要叫,陛下性情大变,现在看起来像要宰了我们主仆俩。”

车厢内听得一清二楚的萧允安:“……”

——

八月初三,新帝携大将军凯旋,文武百官早早迎在城外,终于看见圣驾冒头,百官跪下齐声恭贺。

“恭迎圣驾回朝!”

“恭贺陛下凯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允安终于从车帘内伸出一只漂亮的手,轻轻勾起帘帐。

那勾人心魂的五指轻轻挥了挥,更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立即传到耳边。

“众爱卿无需多礼,快快平身。”

叶无忧皱着眉,偷偷看了眼萧允安分明的骨节,总觉得萧允安这句客套话有些过于亲厚了。

天子车驾旁,叶无忧一身鲜亮的骑装战甲,头戴红翅翎,风风光光地骑在马背上,叶将军不怒自威,黑着面便压了百官一头。

叶无忧浅浅打量过城门外乌压压的朝臣,打量数圈也没看见几个眼熟的身影,他看着一群陌生的面容,开始头疼今后该找谁寻欢作乐。

群臣抹着热泪哗哗起身散开,有不少弹劾过叶无忧的文臣都不敢抬头,萧允安笑着又道:“起驾回宫,朕数日奔波,今日困乏,众爱卿无事便也散了吧。”

叶无忧头顶的红翎微动。

萧允安又道:“留叶勉入宫随侍左右。”

叶无忧感觉耳朵好像又被什么挠了挠,他呆呆地看向萧允安豪华的车马,却恰巧和掀起帘子的陛下对上视线。

他看清了萧允安的唇语。

“别想逃,回宫再收拾你。”

叶无忧立即转回头,把红缨枪夹在身前,空出两只闲手捂紧滚烫的耳垂。

“收拾了一路……还没收拾够嘛。”叶无忧谨慎地偏过头做无声吐槽。

浩浩荡荡的车驾走入宫门,叶无忧终于能从硌屁股的追风马鞍上下来,他又被萧允安拎小鸡似地拎进寝宫。

“……外臣随侍到后殿,怕不合规矩。”话虽如此,叶无忧却没有客气,才进殿就着急卸下了挤着肚腹的软甲,嘴上外臣,看上去却早已把后殿当做自己家。

“什么外臣,叶妃,来伺候朕更衣。”萧允安哼声,背对着叶无忧张开双臂。

叶无忧前后打量一圈,发现萧允安偌大的寝宫内,宫女太监空无一人,连高肃都不知所踪,他只能硬着头皮磨磨蹭蹭挪过去。

“之前好歹也是大将军,就只封叶妃啊?”

萧允安挑起眉头。

第52章 锁链 以及两副镣铐

叶无忧硬着头皮上前, 不经意摩挲过萧允安的手腕,他把萧允安的外袍往下扯了扯,发现拽不下来后, 才看见萧允安身上掐出细腰的金色腰带。

“腰带。”萧允安冷声指导。

“臣……臣妾知道了。”第一次改口, 叶无忧咬到了舌头。

而萧允安屏住了呼吸, 他压抑着微微发颤的肩膀,逼自己定神。

许是幼年流浪的经历, 叶无忧不止对环境的适应能力极强,对自己职位的新定位也同样信手拈来。

叶无忧幼年陪侍太子萧允安时, 萧允安也像防贼似的防着他, 他只需要研磨递东西,认了些字后, 简单的整理文书的活也能干, 反倒是更贴身的,一直是高肃伺候在侧。

萧允安除了想睡.他时都不让近身, 如今终于有了贴身伺候的机会, 叶无忧想当然地思虑到歪处。

不就是侍寝嘛, 早在共梦时,他就已经演练过,叶无忧贴到萧允安身后, 笑嘻嘻抬手摸上萧允安被腰带掐出的腰身。

安分守己一词早已被我们叶大将军移出人生准则标杆, 媚上才是坤者小叶的第一准则, 叶无忧环住萧允安的腰,解开腰带的同时,手掌往下移了几寸——

寒梅信香在青竹香炸开的瞬间也一并盛放。

“狗爪子别乱摸!”萧允安喘着声收拢信香,抓住叶无忧作乱的手指,厉声呵斥。

他真不该遣散宫人, 周围有宫人在,叶无忧或许还能正正经经地伺候自己一回,而不是像现在,到处揩油。

倒像是奖励了他!

“……原来叶妃也不能摸。”叶无忧失望地挣脱开萧允安的桎梏,却没收敛信香的意思,他轻飘飘拽下萧允安玄黑的龙袍,仔细搭在旁边的架子上。

叶无忧的脑子一天天的,究竟在研究些什么?

萧允安扯着嘴角:“朕喊伺候更衣,叶……叶卿心思不纯,当罚。”

那……那就罚呗!

叶无忧学着高肃平日侍君的模样稍稍屈身。

萧允安身上只余一件素白里衣,叶无忧咽了咽唾沫,还想走上前继续脱,却在搭上萧允安的肩膀时,被攥紧了手腕。

“你整日都在想些什么?朕是在罚你,不是奖励!”萧允安终于还是没忍住吼出声。

萧允安额前青筋直跳,看着叶无忧不知从哪学来的逆来顺从模样,萧陛下心里没来由挤满了无名火,他扯着人绕过数个大殿,然后将叶无忧推进一间蒸腾着雾气的汤池殿内。

殿内的热池比梦中铺满粼粼贝片的池子还要豪华奢靡,汤池底用白玉铺满,池边上也嵌满黄金宝玉,就连屋顶,也吊着大大小小不等的夜明珠,组成了星空模样。

“又来?!”叶无忧却并不惊讶殿内的豪华奢靡,反倒是转过身,对关门的萧允安讶异。

他迅速收敛了激动的心思,做贼般下意识抬手安抚跟着自己一路颠簸的小腹。

“看朕做什么?进去把脑子洗干净了再出来。”萧允安并未如叶无忧的意,他说完便要往隔壁的汤池内走,奈何叶无忧像条小尾巴,硬要跟在自己身后,萧允安板着脸回头,“有事叫宫人,别跟着朕。”

“陛下别走……”数十日的旅程,两人几乎都蜗居在车驾内,没正经清洗过身体,萧允安急切需要洗个无人打扰的热水澡,而叶无忧抬手就把微馊的袖口搭在了萧允安手背上,“您不要嫌弃臣,臣不脏,没之前脏。”

萧允安:“……”

回了皇宫,他堂堂皇帝为什么还要过这种无人伺候的苦日子?

萧允安冷着脸,不知自己为何妥协,他把自己肩膀往下都埋在汤池中,为的就是不让对面姓叶的动什么歪心思。

被他遣走布置汤池的高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水面上竟然还有漂浮的玫瑰花瓣。

而最该下池清洗的叶无忧,脱了外袍后就跪在汤池边,不肯下水。

“陛下,药栓……”短短四个字,几乎用光了叶将军厚如城墙的面皮,在热气的影响下,叶无忧不止面颊脖颈透着红,就连再往下些的胸肌,也都一道被染上诡异的绯色。

萧允安喉结滚了滚,强硬地偏过头,冷酷道:“自己拿出来,朕奔波一天,乏了。”

“臣……够不到……”

栓剂半个时辰就可以自融,但是叶无忧肯定,萧允安今晨放进去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药栓,没什么药味不说,他骑上马背时……都已过去至少一个时辰,可药栓却没有半分变化,该难受还是难受。

在追风身上颠了一路,就更那什么了……

“……过来。”

“哦……”

…………

叶无忧精疲力尽地趴在汤池边上,艰难地转过身,扶着泛红的膝盖。

萧允安还是不肯碰他!

更可恶的是,这具过分敏.感的躯体,竟然就这样晋江了!

叶无忧愤恨地把池中飘着的玫瑰花瓣全都拢到面前,然后垒成一摞,气愤到腰软的叶小将军半片也不肯分给对面心旷神怡的皇帝陛下。

“等会去零一那,把锁链和镣铐领过来。”萧允安双臂搭在汤池边上,灵活的四指轻击池壁。

叶无忧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怀疑自己在萧允安接连折腾下,出现了幻听。

——

“领什么?”零一手边乍然多了只肥鸽,叶无忧一看还有些眼熟。

“锁链,镣铐。”叶无忧面如死灰地嚷,“最好拿副合本将军尺寸的来。”

官复原职的暗卫的零一捏着白鸽的手一抖。

“零一。”叶无忧突然出声,面前的一人一鸽都抬起头看着身着崭新红衣的叶无忧。

“本将军现在暗卫再就职,是不是应该稳了?”叶无忧没有丝毫危机感,他再次觊觎起零一的职位和俸禄。

萧允安是真不想给自己留余地,半个铜钱都没给他留,像抄家一般把叶无忧的全部身家都充入了帝王的私库。

也不知道皇城外的将军府怎么样,易安有受到牵连,他叶无忧没了俸禄,今后谁给他那么大一座宅子里的家仆发银钱……

“将军您省省心吧,您现在这样,别说做暗卫,陛下都不一定肯放您出宫,您先把肚子中的小殿下平安生下来,再和卑职较劲。”

零一回想起月月被叶无忧挑战的日子,面上瞬间无光,他把手中的零一塞到叶无忧手中,不等叶无忧回话,即刻飞檐走壁蹿走,去拿叶无忧要的东西。

“这鸽好肥,感觉能炖好大一碗零一汤。”叶无忧把手中眼熟的大肥鸽举到眼前,出口的惊鸽之语,吓得不怎么肯动的肥鸽扑腾开翅膀,高声“咕咕”准备着循零一而去。

最后,零一用一套要断不断的伪劣产品换回了可怜的零一鸽,叶无忧把锁链抗在肩上,摆弄着两副镣铐溜达回寝殿。在外转悠了一圈后,再次踏入陛下的寝殿,叶无忧发现里面竟然变得热闹非凡。

宫人忙碌地穿行在殿中,给叶无忧开辟了一个简单利落的“牢房”。

叶无忧当即把锁链和镣铐组装起来缠在了自己身上,配上白灰色的素衣,活脱脱一个行走的囚犯。

“诶呦!叶将军您这是什么打扮!”高肃尖叫着拦住叶无忧继续前行的脚步,空旷的寝殿内随着叶无忧走来走去,充斥着拖动链条的啪嗒声。

“陛下赐的,好看吧!”叶无忧大方伸手给高肃看手上的手铐,他还想展示脚上的镣铐,但没来得及走两步,高肃已经两眼发昏地开始从怀里掏出银针给叶无忧手脚上的镣铐撬锁。

“陛下怎么会给将军赐这种东西!将军简直胡闹!”高肃激动得破了音。

“牢房都给本将军建好了,这有什么!”叶无忧抬下巴指着龙床边上新增的几个架子,避开高肃的银针,够着头往里屋望,“陛下在里面吗?本将军穿去给陛下瞧瞧。”

“有什么好瞧的呀……将军您别动,别让奴的刺着您,针上有毒……”

叶无忧这才谨慎地找了个地坐下来。

站在高肃身后,正拎着药箱的刘太医更是满头大汗。

他们做大夫的,本来胆就小……被陛下吓就算了,现在又多了个新的活菩萨!

刘太医眼中逐渐无光。

早知在御前当差如此提心吊胆,他不如从了娘子,在京都开个药铺……

——

萧允安不知去了何处,连高肃都没有伺候在侧,叶无忧被高肃和一群宫人围着,只能安坐,他整个人又染上了新的药香,发苦的安胎药还是和之前一个味道,唯一的区别是,刘太医药箱稀疏得一眼看到头,并没有偷偷藏着的蜜饯让他捞。

“太医,回京的路上他都不怎么动,不会是傻了吧?”叶无忧严肃地沉声问。

叶无忧说完,就感觉到肚子里传来熟悉的蠕动感,他略微惊讶地张大嘴,奇道:“这小家伙竟然真的能听懂本将军说话!和陛下一样,还不高兴了。”

刘太医恨不得自己聋了,他看了眼叶无忧偏小的肚腹,老实地回话:“小殿下不太爱动,许是因为将军在北疆没条件进补,他略微有些营养不良。”

“本将军的饮食已经很特殊了,手下的兄弟就汤嚼馍,本将军发现怀了以后每天都能吃到肉羹。”叶无忧拧眉,感叹小东西有萧允安的血脉就是不一样,娇贵难养。

叶无忧不太记得有父母时的生活是什么样,他早早就流落在了街头,酒楼饭桌上剩的几块饼就能吃好几天。

萧允安第一次看见叶无忧时,叶无忧削瘦得脱了相,小叶无忧和野狗抢块饼打得死去活来,面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澄澈得像一汪清池,萧允安一下就被牵动了恻隐之心。

“只吃肉羹怎么行!鱼羊牛肉都要进些,蔬菜和水果更是不能少!”常年伺候宫内的刘太医随萧允安去北疆时,也吃过军营内的肉羹,碗中其实没飘着几块肉,他没想到一碗肉羹,竟已经是区别对待……京都待了太久,刘太医理所当然地认为,肉羹是自己能吃到的食物,叶无忧身为将领,应该吃得更好。

高肃在一旁点着头记下。

“……但鱼羊肉本将军闻了就想吐,有陛下的信香也不行,之前军医给本将军扎过几次止吐的神奇针法,刘太医您也会的吧?”叶无忧垮脸。

“宫内不像北疆,自有调节脾胃的药膳和爽口的膳食给将军,不必扎针。”刘太医看向叶无忧的神情变得越发怜爱,他看着叶无忧脚边还没脱下的镣铐,重重叹了口气。

可怜啊叶将军,外人只当佳话,实则是帝王之命,莫敢不从。

“那个……本将军还有一事想问……”叶无忧双指扭着宽大的袖口吞吞吐吐,在刘太医点头后压低声音开口询问道,“本将军调养后,是不是就可以纵欲了?”

萧允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迈进殿门,他摆手压下宫人试图请安的动静,悄声走到叶无忧身后。

“将军的胎坐得很稳,倒是可以和陛下适当行些房事……但还是要注意分寸,切勿贪欢落红。”刘太医被叶无忧的直白羞得低下头。

武将就是不一样,没心眼,有什么话直接就问了……

萧允安刻意收敛了信香和气息,叶无忧的注意力全在自己鼓着的肚腹上,他继续嘁声哀哀:“太医您知道的,本将军除了这个破烂身体,也没什么好留住陛下的了,现在有了小拖……小殿下以后,陛下就一直不肯碰本将军,本将军也担心日后失宠,从此长住冷宫,只能日夜数宫墙上的岩砖打发时间。”

“不知叶卿日后想数哪座宫殿的岩砖,朕现在就能送你住进去。”萧允安冷淡的声音响在身后。

叶无忧脊背一麻,整个人炸开毛。

第53章 戒尺 呜,屁股要裂开了

“陛下您走路怎么没声啊……”叶无忧喉咙发紧, 试图用打混蒙过这笔糊涂账,“吓死臣了。”

“行礼!行礼!”高肃站在一旁,急得手都快飞出残影, 他已经退到萧允安身后, 此刻正在用唇语示意叶无忧。

叶无忧恍然大悟, 扑通一声跪在萧允安脚边。

“陛下万安——”叶无忧还想俯身继续行大礼,在一旁的刘太医看着叶无忧逐渐下弯的腰, 为小殿下屏住呼吸。

“高肃。”萧允安黑着脸,一手拖住叶无忧双臂, 将人重新托回软椅上, 然后压住自己轻轻摆动的衣角,“别给朕的叶卿扇感冒了。”

叶无忧正要松口气, 结果又听萧允安道:“再收拾个随便什么殿出来, 把叶勉送进去数瓦砖,数漏一块, 就拉出去砍了。”

“陛下饶命啊!!!嘶——”叶无忧大惊失色, 猛地站起, 起身太急,牵动了肚腹,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蜷缩成一团缩在萧允安脚边。

配合叶无忧脚上未松的镣铐, 看上去很是可怜。

“啊——!小殿下!!!”高肃刺耳的尖叫声先一步入耳, 萧允安刚蹲下,高肃又开始抹泪嚷,“陛下!让老奴替叶将军去数,数错了砍奴脑袋!您不要冲动害了小殿下啊!”

萧允安刚放在叶无忧后背上的手一僵,他重重呼出一口气, 冷声:“再嚷,先砍你的头。”

高肃表情未知,满脸懵逼的刘太医先煞有其事地白了脸。

原来……他们的陛下是暴君,殿内寥寥六七人,一下就没了两个脑袋,不,三个,还有一个是皇嗣。

刘太医也唰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叩响了叶无忧方才没磕上的响头。

紧接着,其他忙碌的宫人也惶恐地跪了一地,齐声高呼:“陛下饶命!”

萧允安:“……”

他的皇宫,从未如此混乱过,他还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有嘴说不清了!

“陛下……臣应当不是故意的。”罪魁祸首叶无忧已经缓过神,但他不敢起来,只敢偎在萧允安怀里,小幅度挪动扭曲得有点发麻的小腿。

哗啦哗啦——

被哭嚎声挤满的寝殿内,突兀地响起阵阵锁链声响,殿内突然陷入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叶无忧脚腕的镣铐和锁链上。

好巧不巧,萧允安一把拎起柔弱可怜又无助的叶无忧时,顺手把锁链也拎上了。

“不是……这是我自己硬要戴的,和陛下无关!”初秋的气温已经开始转凉,叶无忧感受到后脖颈边上阴森森的冷气,急忙摆手解释。

“你给朕闭嘴。”萧允安气极反笑,他阴笑着站起身,捂住叶无忧的嘴把人按回椅子上,然后尽量柔和地看向地上把自己磕得晕头转向的刘太医。

“刘爱卿,叶勉的身体,当真无恙?”

刘太医吓得话都不会说了,一个劲点头。

“很好。”萧允安把目光移回叶无忧身上,“高肃,把人都清出去,赏刘太医黄金百两,再给朕拿快板子进来。”

不慎加了一把旺火的高肃,很有灵性地把寝宫内哭嚎的宫人全都带出殿外。

殿门刚阖上,叶无忧听见高肃掐着嗓的声音:“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将军和陛下那是被窝里的事,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就当不知道,不许辱没陛下名声,知道不?”

“那个……”叶无忧鬼鬼祟祟吱声,他拽了拽萧允安的衣袖。

萧允安面无表情甩开叶无忧的手臂:“欠抽,六十大板,没得商量。”

——

天幕黑下,昏暗的寝宫内烧着几盏摇曳的烛火,橘黄色的火焰左右窜动,映照得萧允安的脸色越发触目惊心。

叶无忧穿在身的上下两副镣铐都已被高肃收走,锁链也是,他又跪在了萧允安身前,没有软垫,地面上铺着层绒绒的织金地毯。

“叶勉,朕本想,你初为坤者,怀胎不易,不如功过相抵,算了。”萧允安的声音看似与平日无异,甚至更为温和,但帝王眼底,多了些许不怀好意的红光。

帝王盛怒,屋内却半点青竹信香也没有,反倒飘着几缕淡淡的寒梅香。

“臣知错……”叶无忧难得感觉萧允安陌生,他盯着在太子宫中时常出现的戒尺,感觉掌心幻疼。

哪怕经历过战场上的刀枪箭雨,戒尺的疼和流血的伤口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但幼年时得到的教训却总更让人深刻,叶无忧看见戒尺下意识就想逃。

“没把你教好,想来想去,是朕的错。”萧允安走到叶无忧面前,用手中的戒尺挑起叶无忧下巴,“朕今夜,就再做一回叶卿的老师。”

“叶卿,你可记好了,在坤者面前,乾君并非什么好东西,朕亦是。”

叶无忧刚准备伸出手心认罚,然而,先戒尺疼痛之前袭来的,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乾君压迫。

随着柔和的青竹信香钻入鼻腔,叶无忧的身体一下软在了地上,身体的所有气力瞬间被抽空,热.潮来势汹汹,甚至没给叶无忧半秒反应的时间。

怎么会……他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叶无忧感受到难言的窒息,每吸入一口含着青竹信香的空气,他身上的燥热就多上一分,层层叠加的寂寥和空虚,这简直比雨露期还要难熬。

“标记,是坤者落在乾君手上的把柄,信香只是让你放下戒心的诱饵,朕可以利用标记和信香,消磨叶卿的意识,将你囚在后宫,然后答应朕任何事情。”萧允安的声音依旧温和,是再熟悉不过的教导语气,叶无忧的脊背开始颤栗,只因萧允安的手指摸上了他的脊椎。

向自己的乾君诚服,仿佛是至腺体内涌出的本能反应,叶无忧惊恐地发现,哪怕难受至此,他的心底也生不起一丝反抗的思绪,就像是天生就该这样……他就该在萧允安手中,被揉搓,折磨。

“陛下……”叶无忧抬着湿漉漉的眼眸,乞怜地拽住一缕萧允安垂在脚边的布料,但他就连抓住衣料的力气都没有,手最终无力地坠入一个温热的掌心。

叶无忧惊喜抬眼,他的嘴角落下一抹温热。

“朕其实不想让你知道这些。”萧允安收敛了周身的压迫,把软成一摊水的叶无忧拦腰抱在怀里,乾君的体温让叶无忧感到安心,他瞬间忘记了刚才萧允安恶劣的罪行,身体又开始依恋抱住自己的躯体。

“惩戒之后的温情,是乾君的惯用技俩,叶卿,你上当了。”萧允安冷漠的嗓音贴着耳根,叶无忧心下一凉,他捂住后颈的腺体,后知后觉开始挣扎。

受惊的寒梅信香如惊弓之鸟般四处乱窜,同样撩动着萧允安心底的情绪,他已走到龙榻边上。

“别乱动。”预想中的无力却没有到来,头顶只剩萧允安的轻笑,叶无忧气愤地拿头撞了两下萧允安的胸膛。

“陛下想要臣从命,何须这些……不入流的手段。”聚了些力的叶无忧,安详地瘫在萧允安怀里,抬手撕开陛下胸前衣襟。

“叶卿又忘了朕的教导。”萧允安握紧叶无忧的手,“方才朕说了,乾君不是好人,朕亦是。”

一阵头晕目眩,叶无忧被迫卧倒在萧允安两腿间,身下凉飕飕掠过几道冷风,叶无忧瞬间清醒,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肚子。

“陛下,孩子!”叶无忧惊叫出声。

“叶卿竟还有心思去顾小家伙,真是个好父亲。”萧允安叹气,“显得朕不是人。”

啪——

一声脆响,戒尺落在了叶无忧屁股上。

“啊!陛下!您打我!”

叶无忧屁股狠狠一缩,大腿绷紧,陌生的痛意让他整个人完全僵住。哪怕十二岁皮猴时,萧允安也没打过他屁股,尤其是这种时候,他哪里是被揍……这个身体……拖后腿的身体……

叶无忧只能红着眼咬住萧允安一片衣袖。

“六十杖责,叶卿自己数着,一下不能少。”萧允安轻轻抽回自己的袖口,这一次,戒尺落在了腿上,“不报数,不算,重来。”

叶无忧:“……?!”

堂堂天子!怎么还学他耍赖!

“一……”奈何他已经被架上萧允安腿间的刑架,叶无忧屈辱出声。

…………

“六十……”

叶无忧完全哑了,萧允安最后的惩戒,远比之前的信香压迫更让他难以接受,身体过于敏.感的他又被捆了起来。

萧允安不知哪寻来的癖好,还逼着自己喊老师!不喊,萧允安还不打了!

硬拖着行刑的时间和节奏……

叶无忧整个人又像从水中刚捞出来一般,他的上衣好好地穿在身上,却被汗水黏在了身上。

“六十了!陛下说话算话!”叶无忧吸鼻头哭嚷。

“惩罚结束,该是奖励了。”萧允安重新将叶无忧揽入怀中,从枕边捞入一瓶药油,倒了些许在掌心,轻轻揉着叶无忧方才被打红的肌肤,“叶卿如此哀求,朕怎会不允。”

叶无忧:“……”

什么奖励?他都被打肿了!萧允安这个伪君子!!!倒是给他松绑啊!!!

青竹香持续缭绕,叶无忧闭着眼抱紧萧允安宽厚的肩膀,在上方大逆不道的落下一排愤愤不平的牙印。

…………

……

“早朝了陛下。”

“小声些。”

“是……”

叶无忧侧躺在龙榻上,疲惫至极的躯体听不见身侧窸窸窣窣的声响。

直到日上三竿,叶无忧才从乱七八糟的梦中挣扎出一抹清明。

叶无忧呆滞地望着明黄色的床帐,噌一下试图蹦起,结果扯动运动过度的后腰,龇牙咧嘴地倒回褥子间。

天子,手段果然了得……

再次亲历腰酸背痛的叶无忧,无比后悔之前梦中的孟.浪行径。

他的陛下,果然,不可貌相。

呜,屁股……要裂开了!

第54章 暗疾 朕帮叶卿揉揉

叶无忧没想到, 自己一个能和蛮敌连战三天不合眼的武将,也有下不来床的一天。

不是,这合理吗?

萧允安一个只在宫墙内打转的皇帝, 究竟是怎么在体力上胜过自己的……

叶无忧生无可恋地瘫平在床上, 咂着嘴回味陛下的恐怖。

军医说得没错, 陛下是极品乾君,天子就是天子, 不似凡俗,奔波了这么多天, 他都累了, 而萧允安竟还能压着他胡闹到上朝的时辰。

他们白日在泉中,明明也……亲热了, 陛下他夜间竟然还能如此龙精虎猛!

明黄色的帘帐遮住了殿内大部分的光源, 略显昏暗放龙榻上,勾勒出的每一寸颜色, 都在朝叶无忧的大脑传输着他的僭越。

外臣留宿在帝王榻, 闻所未闻!

但没办法呀, 他起不来,肚子涨涨的,小拖油瓶从他醒来以后, 就很活跃, 叶无忧边叹气边把掌心贴在肚子上安抚。

叶无忧的腿发软, 腰也痛,被戒尺照顾过的皮肉更是,每一寸都在发烫,他掰着手指头细数昨夜过后,身上又多出来的罪责。

数着数着, 脑子里的记忆被触动,他又忍不住回忆起萧允安的六十杖责。

陛下指定收着力,抹着药油睡了一觉后,便不怎么疼了,细算的话,其实羞耻感更多一些。

还有……被陛下鞭策时产生的快意。

叶无忧牙疼地把自己不该有的反应归咎在孕期的敏.感上,或许共梦后躯体变本加厉的信香渴望还更多一些。

当然,萧允安的手段也逃不了干系!打屁股就打屁股,怎么还要在戒尺上裹满青竹信香……最后怎么还能……还能打到那种地方去!

只是回味,就让叶无忧瞬间红了耳根,他嗅着床褥间散不完的青竹香小腹绷紧。

看来得给陛下换一个厚一些的戒尺,别总不小心卡在不该卡的地方。

他哪哪都遭了戒尺的罪,最后被戒尺磋磨得没了力气,被萧允安趁虚而入用发带捆到了结束……一碰就想那是他的过错吗?明明是萧允安这个乾君不尽责!

早些给他脱敏不就好了嘛……

昨夜胡闹到太晚,叶无忧头疼地抬起手,然后就看见了手臂上不规则的红印贯穿过他结疤的伤处。

哦对!还有!

他一个常驻背地的将领,身上有伤不足为奇,但他昨天才被拽下里衣,就感受到了陛下的死亡视线……随后,结了疤的地方,被萧允安又是咬又是舔,叶无忧才刚觉得萧允安像是给同伴舔舐伤口的小猫,下一刻就被陛下的粗鲁逼得嚷不出声来。

叶无忧气愤地蹬了下床褥,算来算去,他那点浅薄的色心在萧允安的可恶面前,根本就不是事!

叶无忧小幅度蹬开了半叶被子,撩起的微风煽动帘帐的同时,也穿透了叶无忧的裤口,腿间的清爽让他愣了半晌。

在北疆时,无论是共梦还是和陛下亲近,除非在泉中,不然他醒来总要换洗床榻和亵裤。

但今天,陛下还给他清理了……

叶无忧把拧成麻花的被褥盖到鼻头往上,决定在心底短暂原谅陛下半个时辰。

“将军,您醒了吗?”一道耳熟的嗓音鬼鬼祟祟穿透了帘帐。

“唔嗯……”叶无忧装模作样伪装成才醒的模样,尾音带着才苏醒的慵懒懈怠。

帘帐开了。

叶无忧眯着眼望出去,寝宫内没有忙碌的宫人,倒是多了一个臭脸端洗脸水的零一。

“零一!”叶无忧惊呼。

“是属下。”零一话语中的情绪没有过多波动,他端着冒热气的烫水盆面不改色道,“陛下交待了,您要是醒了就先用早……嗯,午膳。”

“都午膳时间了啊……”叶无忧打着哈哈转移话题,他艰难起身,微微颤抖的手臂僵硬地捞起水中的毛巾,擦脸的同时不忘左顾右盼。

零一:“陛下说御书房内的政务堆积太多,他要到用晚膳时才能回来,将军若是想找陛下,可以前去御书房。”

“咳……”叶无忧尴尬地轻咳一声,捂着口鼻道,“本将军只是想看看时辰。”

“未时一刻已过。”

“这样啊,那上饭吧,本将军好饿。”

零一终于转身离开,叶无忧迅速将头转向墙壁,龇牙咧嘴地给自己的后腰下垫了块枕头,侧着身把自己挪向床边。

他的腰!!!

于是半个时辰的原谅骤缩至一盏茶的时间。

——

垒成高山的奏折压迫得木桌喘不过气,经过上午的苦干,萧允安终于能露出半个头。

萧允安手边摆着一盏浓茶,批阅折子的笔墨越来越敷衍,高肃站在一旁研墨时偷看了一眼,发现陛下写下“朕已阅”三字的笔迹逐渐歪出天际。

陛下眼下微微泛着乌青,被一大堆重复又无聊的奏折磋磨整日后,萧允安感觉自己从叶无忧那补充的能量被消耗殆尽。

“这些人每天换着法地给朕请安,朕离开半月有余,兵部侍郎给朕上了十八封请安折子!”萧允安头都看大了。

“陛下息怒……奴觉得,百官也是敬爱陛下……”

“你住口,继续研墨。”萧允安不客气地打断高肃的客套话,皱眉看着新掏出的奏折。

西南王……他的皇叔。

萧允安敛眸摆在了一边,继续从山中间掏新的文书。

待萧允安终于清空积压的政务,走出御书房时,他感觉空气中都挤满了淡淡的寒梅信香。

想叶勉了。

——

已经尝试并完成下床穿衣走道的叶无忧在萧允安回来之前,重新瘫回龙榻上,虚弱得好像只剩一口气。

他刚才偷摸穿行在皇宫内时,遇见了一个小孩,八九岁左右,叶无忧扭头就要跑,但小王爷力气还挺……挺弱。

叶无忧随便动俩下,拽住他衣袖的萧承禹都像是要立即倒地。

“孤知道你和皇兄的事。”萧承禹被叶无忧身上的血气熏得不住咳嗽。

叶无忧惊得连忙捂住萧承禹的嘴,低声贴在小王爷耳边小声交代:“嘘,臣的事,对陛下名声不好,小王爷就当不知道,今日也当没见过臣。”

萧承禹点头,咽下呼之欲出的“皇嫂”,目送叶无忧离开。

叶无忧悄悄打量萧允安的面容,感慨帝王血脉的优越性,他初见萧允安时,陛下打扮普通也是个扎眼的美人,方才遇见的萧承禹年纪轻轻,也一样好看。

那他肚子里的小殿下,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

“陛下恕罪,臣大逆不道地在龙榻上睡了一天一夜。”叶无忧欢快地低声服软。

叶无忧捂着后腰和屁股做了一下午冷脸面对萧允安的演练,但在闻见温和的青竹信香后,叶无忧就破功了。

他甚至还没见到萧允安!都不是拜服在陛下的俊脸上!

可恶的坤者本能,陛下的青竹信香都如此吸引他,让他欲罢不能。

“昨夜是朕过分了。”萧允安心疼地握住了叶无忧的手腕,脱下繁琐的外袍和冠冕,坐在床边。

“陛下,臣的暗疾都快成真了……”叶无忧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故作柔弱地把头靠进萧允安怀中,指着自己不堪重负的后腰,“臣知错了,以后不罚了行不行?”

揪着零一打听了半个时辰,叶无忧得知了自己如今在京都的身份。

他还是好好的叶将军,并非萧允安口中的叶妃。

萧允安借暗疾的名义,免了他的早朝,又欲盖弥彰地赏了将军府一堆疗养身子的名贵药材。

陛下宽厚爱才,对他这位大将军的伤势格外怜惜,赐了太医看顾。

唯一知情的刘太医只得被迫一早去将军府内打卡,然后再回宫述职。

苦不堪言。

陛下果然舍不得彻底毁掉他这个好不容易才能完全握在手中的将才,他如此欺君罔上,也只是悄悄摸走了他的虎符。

叶无忧感觉自己软得没边的腰杆又挺了起来。

“朕帮叶卿揉揉。”萧允安避开叶无忧的问题,劝诱的声音擦着头颅撩过,叶无忧又顺势把自己滚进萧允安怀里,陛下带着内力的大掌贴上后腰,龇牙咧嘴了一整天的叶无忧,眯眼舒服得靠在萧允安身上小声喘息。

“陛下轻些……”叶无忧掐了一把大腿挤出两滴泪,呜咽着扭了扭不适的腰,垂下的两条长腿,不动声色地把沾了泥的鞋子,一脚踹进龙床底下。

“痛则不通,忍着些,朕给你揉开就不疼了。”萧允安又变得很好说话,叶无忧警惕地开始新的沉沦。

“肚子也痛,陛下也揉揉。”叶无忧被揉得舒坦,试探地将自己肚子贴到萧允安身前。

萧允安了然轻笑,拿起高肃留下的药油,揉着叶无忧红肿伤处的同时,低头吻上叶无忧隆起的小腹。

“辛苦了叶卿。”

叶无忧呼吸停滞,感觉自己遗忘了还在隐隐作痛的屁股。

——

如此又饱又暖又思淫.欲地过了一周,叶无忧收到萧允安差高肃传来的中秋宴会的消息。

四日后,中秋佳节,景朝每年的中秋,宫中都会设宴邀百官一同祝贺。

今年的中秋佳宴是萧允安登基后的第一次大宴,又恰逢北疆安定的喜事,必要大办。

萧允安还在北疆未归时,就已传信回京都,命礼部操办中秋佳宴。

“庆功宴?”萧允安特意差高肃来提前嘱咐,叶无忧直觉这场宴会不简单,“陛下又在憋什么坏……”

“将军慎言!”高肃急忙把叶无忧扯到阴凉的檐下,看四下无人,才又小声提醒,“庆北蛮大胜,到时将军必然成为主角,桌上的酒水将军都别碰,到时奴偷偷给将军倒白水~”

“这种小事,陛下怎么还麻烦高公公来亲自告知?”

温存时提一嘴不就好啦?

第55章 胀痛 泌.乳

昨天偷溜到后花园被高肃逮住的惨案东窗事发后, 叶无忧半推半就又被萧允安折腾到后半夜,陛下在忠臣小叶哭喊着的无私劝诫下,终于肯为了早朝, 在床上放过叶无忧惨烈的屁股。

结果进了浴池……

咳……总之, 叶无忧今日又是在龙榻上赖到日上三竿的一天。

并且, 比如何遮住孕肚赴宴更苦恼的事情发生了。

叶无忧低下头,望着自己胸前里衣的润湿, 愁得手足无措。

怎么回事?!

从昨天开始,他已经被迫换了好多件里衣, 叶无忧掀开被子看了看, 发现昨天一夜过后,潮湿的情况已经糟糕到蔓延至盖着的被褥。

看来, 这不是等等就能好的小事, 得传太医!

叶无忧在军营中自由惯了,再次回到宫墙内, 不习惯太多人伺候, 这也正好随了萧允安的意。萧允安知道叶无忧的性子, 不用叶无忧提,他先一步遣散了可能在叶无忧面前晃悠的宫人。

叶无忧喜欢长得好看的,哪怕挑馒头, 都要挑两个最好看的啃, 在御前伺候的宫人, 经过萧允安的筛选,大都容貌姣好,遭过贼手的萧陛下格外害怕这位采花贼哪天一时兴起,眼睛被其他佳人捉了去。

最后安排在叶无忧面前盯梢的,还是和叶无忧缔结多年恩怨的零一。

零一再度从暗卫调职成零一护卫, 护卫还降了阶职,从看护皇帝变成了看守将军,还要被叶无忧调侃,像零一公公。

不过哪怕是零一,萧允安手下暗卫的佼佼者,在龙榻前轮班时也不怎么看得住叶无忧,遭受一周磋磨了,零一终于迎来轮休,叶无忧却破天荒地喊了宫人进来。

“不舒服,本将军要见刘太医。”叶无忧瘫着脸双手抱胸,指名道姓。

宫人惊叫着散去。

很快,刘太医喘着粗气入了宫门,又一路小跑到叶无忧跟前。

刘太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将将将军……什什什什么事……十十十……”

“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您先喝口茶歇歇。”叶无忧转过身抓起茶盏,拧着眉给刘太医递过去,他看着刘太医发颤的双腿,委婉地建议道,“本将军这里有套军医用来强身健体的拳法,等会本将军给你默下来,刘太医拿回去练练。”

刘太医:“……?”

练什么练!他只是个兢兢业业的小大夫!

见叶无忧尚能站住,刘太医大为震惊,请他的时候,说辞是晚半刻小殿下就要不保,因为是要命的事,刘太医一路不敢停歇地跑了过来,结果到地一瞧,叶将军活蹦乱跳……还有闲心给他默拳术,难道说已经……结束了?!!!

刘太医借着喝茶顺气的动作,目光心惊胆战地瞥向叶无忧小腹。

肚形和月初相比更显圆润,不似有恙。

刘太医终于能朝着叶无忧撒出那口怨念的气:“大夫也是人!再强身健体也经不住将军一天数回地吓!”

“啊?本将军吓到你了?”叶无忧讶异,他扭头举过一面铜镜,努力挤着脸露出一个温和谦逊的笑容。

叶无忧转念一想,也是,自己一个常年住在军中的糙汉子,长得就不像京都的小白脸,他们武将长相粗糙,战场上又厉声厉色惯了,确实不太好改。

刘太医被叶无忧别扭的微笑恶心得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他捂住眼摆手:“将军有病快说,莫要再捉弄我了。”

“那本将军就长话短说……”叶无忧沉默下来,开始解外袍。

刘太医又惊:“将军!老夫今年五十有二,不可啊!”

怕遭采花贼暗算,黑发黑须,自认为颇有姿色的刘太医硬生生把自己年龄提高了十来岁。

“想什么呢……本将军解衣当然是给你看伤!”叶无忧羞怒,解扣子的手不住打滑,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口述病情,“回京以来,本将军胸口时有胀痛,这俩日天凉快了,内伤却好像化脓了,每天都控制不住地淌东西出来。”

刘太医对坤者孕事见多识广,一听便了然。

“将军那处我也不好擅摸,将军您自己戳着瞧瞧,里面可是有肿块?”

叶无忧抬手碰了碰,疼得龇牙咧嘴。

“有……它还变疼了。”叶无忧的脸瞬间又垮了下来,“里面好像还有其他东西……”

他刚才碰上的时候,明显地感受到,里面好像有液体在争着往外涌。

化脓到这个地步……外皮恐怕也早就薄如蝉翼,他如果再稍用些力,脓液就会争先恐后得往外淌……

叶无忧回想起十九岁刚接仍北疆将领职务的那个盛夏。他第一次独立和蛮敌交战,在摩伊斯猛烈地攻势下陷入苦战,他的小臂负伤,但战事紧张,他没空看顾,最后战事终平,他的伤处成了一堆烂肉。

杨棯给他剜肉的时候,捂着鼻子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想到伤口模样,叶无忧胃里又开始阵阵翻涌,他捂住嘴偏过头干呕。

刘太医打开药箱给,叶无忧递去一袋酸果:“将军不必担心,只是寻常的涨.奶。”

“涨什么???”叶无忧超大声。

“坤者孕子期间,胸部胀痛不是奇事,将军孕期近五月,出现胀痛的反应是早了些,但……”刘太医捂住耳朵,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叶无忧斑驳的脖颈,感叹道,“陛下和将军恩爱异常,信香时常交融,泌.乳胀痛的反应自然也会提前些,将军刚才摸着有肿块,应是堵住了,夜间用热毛巾捂捂,揉开以后吸出来,也就好了。”

“吸……吸出来?!”叶无忧面色彻底大变。

刘太医深深垂头:“孕期过后,有小殿下为将军分担,也就会好些了。”

“就不能不让它涨吗……”叶无忧的神色变成了凝重。

叶无忧掳萧允安掳得冲动,怀孩子也怀得冲动,叶无忧在军营分化,身边没有坤者,军医和杨棯对这方面的医术几乎是对着医书现学,叶无忧极其缺乏坤者常识,在需要迫切雨露期之前,叶无忧感觉自己和一个真的泽兑什么两样。

他完全不知道男性坤者生孩子也会涨.奶.泌.乳。

“办法当然是有,但也要等到小殿下出生后才能徐徐图之,在孕期抑.乳,闻所未闻,将军莫要怪刘某无能。”

叶无忧双唇开合,还想再问什么,身后突然响起萧允安的声音。

“朕听说叶卿身体有恙。”萧允安匆匆从御书房赶回,帝王稳重的呼吸乱了,袖口撩起的风带着浓郁的青竹信香,叶无忧耳根微红,不知如何开口。

幸好,现场还杵着一个不畏直言的医者。

萧允安一一听过,看向叶无忧的眼神,逐渐变得耐人寻味。

高肃亲送刘太医出宫,殿内再无闲人打搅。

狭窄的龙榻边上,萧允安走上前揉了揉叶无忧的头,哑着声低声说:“宫人突然来报,朕的无忧突发恶疾,吓死朕了。”

叶无忧的呼吸瞬间乱了,他连着藏着袖袍下的手腕,都染上层薄红,叶无忧闭着眼靠在萧允安肩头缓了半晌,才压抑住自己祸国妖将军的冲动。

“没……没病,政务要紧,陛下在我这里耽误够久了。”这一番磕磕绊绊的话,取自叶无忧从萧承禹那翻来的《后宫贤妃语录》,叶无忧每天揉着老腰,瞧着萧允安越发萎靡的神态,危机陡生,他感觉自己离传说中的祸水仅有一步之遥。

萧允安闻言微愣,他故意凑到叶无忧耳边笑。

陛下柔软温热的唇不小心擦过耳骨,萧允安的呼吸声比往日更明晰。

叶无忧的矜持疯狂动摇,捂着肚子紧闭双眼。

“朕昏庸无度,多亏叶卿劝诫,那朕晚些再来帮叶卿解决病痛。”

语罢,萧允安扶住叶无忧下颌的食指快速擦过叶无忧唇角,眯着眼快步走出寝殿。

留叶无忧一人,心底被羽毛轻轻骚过。

叶无忧抿着唇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枕头底下,枕头盖不住的后脖颈,泛着欲盖弥彰的艳丽。

寝殿昏暗,烛火闪烁,叶无忧袒着上身,死命盯着冒热气的毛巾。

“臣臣臣自己来!”叶无忧的面颊,被热气一熏,即刻染上薄薄的绯色。

萧允安挑眉,他又将热毛巾往热池中一泡,拧干后递到叶无忧身前。

叶无忧红着面敷上半边,又朝萧允安索要另外半块毛巾。

萧允安不慌不忙道:“要趁热揉开,叶卿别急,一边一边来。”

感受到萧允安坦荡的目光,叶无忧越发唾弃自己不纯的心思。

你害羞什么呀叶无忧!陛下只是帮你治病,天子屈尊降贵,亲自帮你祛除病痛,你还扭捏上了!

叶无忧咬紧牙关,心一横,把自己和温热的毛巾一起,送进萧允安手中。

“……受累了陛下。”

萧允安才刚抬手,叶无忧便疼出来满眼泪花,那地方本就敏.感,现在硬得像石头,轻轻一碰就疼。

“陛下,臣疼……”所有的旖旎都消失在了剧烈的疼痛中,叶无忧开始下意识去躲萧允安探过来的手。

“别怕,朕轻些。”萧允安拢住叶无忧柔声,感受到怀中身躯的颤抖,萧允安也努力平息了满腔的蒸腾。

萧允安转着圈探出肿块位置,不再犹豫,用指关节捏住轻轻揉开。

叶无忧整个人猛颤,他的脊背汗如雨下,萧允安只能释放出大量的青竹信香安抚。

萧允安顿时不敢再用力,他被怀中人汗津津的面容吓得进退两难,然而叶无忧再次抬手,把萧允安的掌心按了回去。

“区区……臣能忍!”

萧允安拧眉:“疼就嚷出来,殿内只有朕一人。”

在萧允安揉面团般揉搓拍捏的精湛手法下,叶无忧毫不收敛的哀嚎响彻整个寝殿,殿外候着的高肃捂住了小心肝。

“诶呦~陛下也不知道收着些,将军还怀着小殿下呢,这么没轻没重,将军遭大罪了……”

零一接过零二交接的令牌,淡淡瞥了眼高肃如沐春风的面色,看不出半点惊惧的表情。

“陛下的事,我们做奴才的,不要乱说话。”零一瘫着面,满脸写着正直,他给高肃递过去两团棉花,体贴地指了指耳朵。

高肃嫌弃地拍开零一的手,巴不得把耳朵贴到门上。

屋内凄惨的哀嚎声终于息了,叶无忧的叫声又拐了几道弯,成了小声急促的呜咽。

“臣怕是坏掉了。”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番磨难后终于通畅,叶无忧感受到上头不可言喻的热意,咬紧牙关,自暴自弃地小声嚷。

萧允安轻笑:“无妨,朕帮叶卿。”

解决后患。

第56章 疏通 吃了个够

月色透过明黄色的纱帐, 映照出床榻上两道朦朦胧胧的身影,今夜的帐内,不仅缠绵交织着青竹和寒梅, 更多了丝丝缕缕淡淡的奶香。

叶无忧的情况棘手, 萧允安帮着缓解许久, 可就是不见好,刚松开就又渗到衣服上, 叶无忧面色也跟着红红白白,恨不得自己低头上。

“陛下, 怎么还没好……呜……”青竹香都盖不住满帐的香甜, 叶无忧衣裳半开,紧紧攥着萧允安的小臂, 他的头靠在萧允安另外半边臂膀上, 双腿无力地蹬在被褥上,将被褥搅成一团。

叶无忧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去形容这种滋味, 孕期泌.乳, 就像是用自己的身体, 亲自给未出世的胎儿搭建起一座亲昵的桥梁,然而上了桥后,才发现候在桥正中的是孩子他爹。

亲昵就此失了原本的温情, 化为愈加浓烈的爱意, 奔腾着涌向四肢百骸, 烫熟每一寸肌肤。

炽烈的爱意灼得心痒,叶无忧闭上眼耸了耸肩。

叶无忧乍一挣扎,萧允安的唇舌便不再使力,他抬起头关切地用鼻尖蹭叶无忧面颊。

叶无忧嗅到靠近的浓烈气息,他看见萧允安下唇上挂着的几滴白珠, 面色越发滚烫。

还是难受,胀疼。

叶无忧自己也抬手去摸,原本邦硬的胸膛,竟因孕子多了些许柔软,似乎还大了些……穿着衣服时不明显,但此刻低头看去,却是触目惊心。

积攒了数日的液.体受到力便争先恐后往外涌,正如叶无忧之前所设想的脓液一般,不清理干净,便止不住。

“朕也不知。”萧允安拿起放在手边的毛巾,贴心地替叶无忧擦过盖住,然后抬眸吻上叶无忧压抑自己而咬出牙印的下唇。

明明是同一个陛下,萧允安的吻却也因为这场意外变了味,不再只有往日的淡淡竹香,待叶无忧尝出混进自己唇舌间的甜意是什么东西后,后知后觉又烧成了滚烫的火炉。

情绪起伏,盖住的巾帕便又潮了,萧允安只得将巾帕重新丢进放凉的水盆中,他朝外喊。

“高肃。”

寂静的寝宫内倏然响起木门的嘎吱声,叶无忧身体一僵,蜷在萧允安怀里的身体开始挣扎着去摸自己卷到脚边的被褥。

被细绳捆住的帘帐顿时全都垂了下来,把床边坐着的两道人影遮得严严实实,萧允安垂眸凑上前,轻声安抚:“看不见,也听不见,只是换盆热水。”

叶无忧无声:高肃是出了名的喜欢乱嚼舌根!尤其是本将军和陛下的私事!

“陛下~奴先行告退~”高肃看不见帐内好光景,但借着月光瞅见两道朦胧的身影,他大失所望地快速换好热水,转身踏着小碎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高肃心不在焉,迎面撞上冷眼的零一。

零一小声关上殿门,好奇:“结束了吗?”

高肃怒其不争:“尚未开始!”

唉……

屋内,新换上的热气蒸腾的盆边搭着两条干净的毛巾。

“……陛下,先帝妃嫔侍……侍疾,也会有宫人候在殿中吗?”叶无忧稍显凌乱,脑子里一下涌入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冲击到坦荡的色心。

“不说侍疾,哪怕侍寝,也有人候在床边。”萧允安故意道。

叶无忧噌地坐直:“什么?!”

“放心吧,朕有叶卿在,何须他们,都遣散了。”萧允安把叶无忧按回微麻的手臂上,往自己身前拢。

“臣身子是重了点,但肯定能护住陛下安危!”叶无忧握着拳信誓旦旦。

萧允安低低地笑:“这般得力。朕该如何赏赐叶卿呢……”

“那……那就先予臣一个痛快吧。”叶无忧把脑袋埋回萧允安胸前,试图用萧允安身上浓烈的青竹气息遮盖住身上的淡淡甜息,叶无忧微红的耳垂被萧允安用指骨轻轻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