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将军又一次溃败,磨磨蹭蹭挺胸抬头。
…………
…………
天亮了。
叶无忧精疲力尽地瘫在萧允安身上,身上草草披着一身柔软的新衣。
“太磨人了,坤者怀孕,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叶无忧拽着萧允安衣襟嘟囔,信香交融后,他昨夜可谓是生生不息。
萧允安吃了个够,他自己也被迫尝了不少……幸好幸好,嘶……
叶将军扭了扭不适的腰,结果动作幅度一大,上身不慎碰到衣料,叶无忧龇牙咧嘴惊呼。
叶无忧边倒吸凉气边晾开衣襟,他哀怨地看了萧允安的牙一眼,感叹:“还好,都出来了,有陛下安抚,臣也不算遭罪。”
说实话,还有点美。
痛快着痛快着,被青竹信香浸入味的叶无忧又在萧允安身上软成了一摊水,他后颈的寒梅信香四溢,他的信香也和身体一样,诚实地一股脑涌向萧允安。
身处孕期,叶无忧面对萧允安时,本就薄弱的意志总是会被坤者的本能操纵,只想时刻都想黏住标记自己的乾君。
哪怕他的乾君,已经让他开始吃不消。
思及此,叶无忧又开始发愁。
再过两日就是八月十五,他被萧允安掳回京已近十日,萧允安很贴心,会每夜陪伴在身侧,可是……
刘太医所说的脱敏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生效?
叶无忧惊觉自己在陛下日日夜夜的陪伴下,不仅没有脱敏,那症状还正隐隐往更糟糕的方向倾……
都提前涨了。
“叶卿。”萧允安忽然低头,叶无忧条件反射凑上去,没想到萧允安手上沾着药膏,吻住叶无忧的同时往人伤处上抹,叶无忧眼角润出朦胧的水雾,不知是疼的还是……
陛下还是一般样的美味,但胡闹到天明,叶无忧彻底没有精力重新去填充色心,他靠在萧允安,捂着胸撇嘴等萧允安安慰。
“陛下的手和牙口一样不知轻重。”非要弄疼他。
萧允安:“是朕不知轻重,朕日后会每天帮叶卿疏通,尽量少让叶卿受罪。”
叶无忧缓缓敲出一个问号,并抬起一张疑惑的脸。
“每日?”这东西不是一劳永逸吗???
萧允安舔舔嘴角:“太医同朕说,在小家伙瓜熟蒂落前,会生生不息。”
叶无忧恍然大悟,并伴随着小发雷霆:“那陛下何必吸那么干净!”
萧允安含着笑意:“叶卿一直送,朕也不好拒……”
恼羞成怒叶小勉,抬起手大胆欺君,他捂紧萧允安胡言乱语的嘴,却又沉溺在萧允安漂亮勾魂的狐狸眼中,只好艰难移开视线。
然而,掌心似乎被什么温热的东西挠了一下……
叶无忧猛地收回手,忠臣小叶瞬间顶号,他气冲冲朝陛下大声劝诫:“陛下该上朝了!”
“为贺叶将军大胜蛮军,朕昨日已下诏,休朝五日。”萧允安捏起桌边新送的点心,递到叶无忧嘴边,“这半月来,朕日夜操劳,也乏了,叶将军用过点心,可否赏脸陪朕补个觉?”
“臣可没有感受到陛下的困乏。”叶无忧愤愤把萧允安的手指咬入嘴中,抬起屁股碾了碾,“多精神。”
“表象,朕真不行啦。”萧允安扯起嘴角,贴在叶无忧耳边柔声哄。
叶无忧倏然板起脸,装模作样凝重道:“这么严重!陛下还不快请太医!”
“皇家秘闻,传出去朕岂非名声扫地?不如朕加封叶卿为叶御医,一捧寒梅信香,专治朕的隐疾。”萧允安微微一笑,托住叶无忧身子,将人放在床榻内侧。
被褥和臂膀一块压过肩,叶无忧轻哼:“哼,本将军可不会治病。”
话音落,一缕寒梅信香霸道地绕在萧允安身侧,信香的主人和顺地把自己挤入帝王怀中。
再醒,距中秋佳宴又近一日。
入秋后天气转凉,纵然叶无忧孕期体热,宴会在夜间,他也能用暗疾畏寒敷衍过去,然后穿上几件厚厚的冬衣遮掩。
叶无忧站在铜镜前愁出几条细纹。
前些年量体裁制的冬衣也都紧了,不能完全遮住……
在宫内调养半月,叶无忧吃完便睡,活动量比在北疆时降了数倍,惬意无忧的日子过久了,不止孕肚越发圆滚,叶无忧穿上秋衣对上铜镜,才发觉自己面上也肉眼可见地开始发福——难怪萧允安这俩日总喜欢捏他的脸……肉多了是好捏。
若是萧允安也……不!不可!叶无忧你捏捏陛下胳膊解馋得了!不许在脑子里霍霍那张美人面!
“唉……”叶无忧又叹气。
只能束腹了。
他被困在在宫内,要瞒住萧允安束腹,难上加难。
叶无忧鬼鬼祟祟摸出一条柔软的白色绸带,掀开前衣咬在嘴中。
绸带才在肚上绕了一圈,叶无忧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冷哼声。
萧允安从御书房快步赶回,稳住气息冷声:“叶勉。”
绸带惊恐坠地。
“……臣,臣感觉它长太快,才收一收。”叶无忧不打自招,捂着肚子跪地,他肚中的小家伙,这几日见到萧允安都会活泼过头。
叶无忧面色不好,萧允安冷着脸走上前,托住自己的坤者,下意识释放安抚意味的青竹信香。
“私下见朕不用跪,和朕未登基时一样。”萧允安继续面无表情,试图伸向叶无忧的手被意志力按捺在身侧。
叶无忧低头:“诺。”
萧允安:“……”
“朕再晚回一步,叶卿又要让自己痛上一回。”萧允安赶回寝殿时候,绞尽脑汁也只想到个损招,“叶卿可知,共梦的乾坤,坤者孕期的苦痛,会传给乾君七分。”
萧允安话留一半,共感是真,但也并非全部苦痛都会共感,因人而异,并且要乾坤分离日夜思念……总归一长串条件麻烦的很。
萧允安压着性子听完刘太医论述已是不易,好在他见到叶无忧之后,身体真的没有再出现过异样。
遥想两月前,他莫名其妙开始恶心干呕,吐了半月,召了许多太医,都查不出病因,硬灌了许多苦药也不见好,只好日日在袖袋中塞那么两三颗酸果。
朝中甚至有传言:新帝承不住龙脉,才登基就身染恶疾。
萧允安为此斩了不少人。
谜底直到萧允安抵达北疆,得知叶无忧有孕后才揭开,刘太医恍然大悟的表情仍历历在目。
萧允安见大鱼大肉就恶心的恶疾,竟是源自某个不安分的采花贼。
萧允安意味深长地看了面前的采花贼一眼,肚腹圆润,害喜症状解轻。
采花贼现在被他养得很好,食欲大振。
“陛下!您莫不成也和臣一样,腰痛了半月?”叶无忧不知萧允安已云游天际,他大惊失色道,目光却忍不住贱嗖嗖看向萧允安被黑色金纹腰带掐出的细腰。
疼还那么有劲,不愧是陛下。
萧允安:“……”
第57章 赐剑 叶勉佩此剑,便如见朕
“朕是说, 叶卿束腹,朕也会疼得直不起身。”萧允安精准拿捏住叶无忧的命脉,他知道自己这个大将军, 从来不会先顾自己死活, 反而把他这位君主的利弊放在第一位。
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忠臣, 就是不大爱惜自己。
哪怕同床共寝多日,萧允安再看见叶无忧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都心疼得心颤,他怎肯让自己的叶卿, 因自己一时兴起的宴会再遭苦痛。
“那臣要怎么办啊, 小家伙已经这么大了……”叶无忧坦然地把衣裳往身后一束,在萧允安露出自己明显鼓起的肚腹。
最终, 竟是一套宽大的礼服解决了所有。
叶无忧对着铜镜左看右看, 衣裳一放一敛,然后扶着腰瞪大了眼。
“太医都说叶卿的月份看着偏小, 养了半月才大了那么一点, 你的肚子, 还没有发福的户部侍郎明显。”提前看见礼服效果的萧允安站在一旁满意的笑。
“可臣穿自己的常服和陛下站在一起就……”叶无忧双手搭在肚子上,回忆着早上发紧的秋衣,他拧着眉, 抬起头刚和萧允安对上视线, 就瞥见了萧允安眼中的笑意, 叶无忧倏然反应过来,“陛下你故意的!”
急得忘了尊称。
“嗯。”萧允安眼一眯,笑得更深,他走上前从背后抱住叶无忧,双手搭上叶无忧手背, 修长的无名指穿过指缝,轻轻摩挲着叶无忧的肚腹,“朕不擅约束自己,只好看真切些,时刻提醒自己不要伤了叶卿。”
“那这个提醒也没什么用嘛。”叶无忧不动声色把萧允安乱摸的手移到后腰,超小声嘟囔,“它都要断了。”
“朕非圣贤,叶卿秀色可餐,叶卿一凑过来,朕就失了分寸。”萧允安熟练地帮叶无忧揉起后腰,调笑道,“朕日后谨记,好好养护朕大将军的腰。”
“陛下拐着弯地骂臣色鬼呢……”叶无忧嘴一撇,身体却诚实地靠倒在萧允安身上,偏过头去够萧允安搭在自己肩膀的脑袋。
一吻终了,叶无忧心满意足地松开萧允安,御书房外可怜的礼部尚书等了近一个时辰,终于能见到圣上。
这一回,离开的萧允安不放心地多留了几个靠谱的宫人看顾叶无忧。
叶无忧欲盖弥彰瘫上龙床,拉下黄纱,心中警铃大作。
不对劲,陛下很不对劲,萧允安这俩日怎么又变成北疆时候,一句重话都没有的鬼样子!
想到上一回的惩戒,叶无忧就感觉自己的屁股隐隐作痛,内里说不清的地方,也在阵阵发麻。
不叫唤的狗通常咬人最狠,叶无忧吃过狗的亏,也掉过萧允安的温柔陷阱,后者比前者更可怕,囚将军于无形。
外人还都以为他叶无忧在将军府养病呢。
叶无忧盘腿抱起枕头,卷起一截被褥夹在腿间,越细想表情越复杂。
狐狸精陛下,是不是又在打他什么坏主意!
虎符已经被拿走,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能让帝王算计的?
能使唤得动的数十万大军被魏昭牵制在了北疆,他如今只是一个柔弱可怜的坤者孕夫,别说拿枪,就连翻墙的动作都比往日迟缓了不少。
叶无忧练练叹息,烦躁地甩手,结果新换上的礼服袖中,摔出一个重物被床帐弹进怀中。
叶无忧捡起细瞧,发现是一枚眼熟的斑驳虎符。
来了!帝王的试探!和萧允安在书院时和他讲过的案例一模一样!
完蛋,陛下设宴,不会是想光明正大卸去他的兵权吧?
叶无忧愁闷地抓乱了头发。
——
穿过一片晃眼的宫灯,叶无忧被高肃领着坐进自己的位置。
一场鸿门宴,他叶无忧还被安排在离萧允安最近的位置……若位置再靠上一些,那他的席位,恐怕会挨上皇后。
杯酒释兵权,释完权入洞房?
叶无忧抬袖笑出声,感受到袖中翻滚的虎符,叶无忧又逼着自己冷下脸。
“别笑啦将军,奴指给您瞧,桌上的酒壶里一半是水,一半是酒,您按住这个小孔,出来的就是酒,松开又会变回白水,将军别按错啦~”高肃诶呦一声,指着桌上的青瓷酒壶,压低声音,“陛下压阵,席下应该不会有人敢放肆,将军放心。”
叶无忧心不在焉地把玩起阴阳壶,在壶口处闻见了明显的酒味。
萧允安也和他提过一嘴这种壶,没细说用处,但后来御厨这个行走的宫廷秘闻来到军营,叶无忧听得胃部烧疼。
皇家大院内,果然人人都是心眼子成精,像他这种一根筋的,遇见这些招数,还真不一定能应付过来。
白水和酒,会有一半藏着毒药吗?
叶无忧又把酒壶放到耳边晃了晃。
——
繁华的宴会,觥筹交错,轻歌曼舞。
叶无忧兴致缺缺地闷头吃饭,目光时不时偷瞥向高坐在正中的萧允安。
“今日宴席,诸位爱卿就当在自己家中,不用拘束。”叶无忧正无聊到打哈欠,萧允安的嗓音在边上响起。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叶无忧也跟着群臣一块举杯应付。
宴会上有不少人朝陛下敬酒,偶尔也有几人会把目光转向他,叶无忧木着脸无声闷白水,然后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酸萝卜。
“今日邀诸位爱卿前来,还有一事要宣赏。”萧允安望了一眼叶无忧。
喧嚣骤停,叶无忧一愣。
“蛮夷不除,大景难安,所幸,大景有叶勉这颗天赐的武曲星,朕登基不过数月,再次平定北疆乱局。”萧允安笑得开怀,席间开始有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朕登基至今,闲言碎语不断,只因父皇病逝,便称朕并非承接大景国运的真龙,然朕登基至今,大景风调雨顺,今年亦是罕见的无大涝之年。”萧允安的目光冷冷瞥过最近又开始上折参叶勉的几位朝臣,嘴角挂着低笑,“四月,叶勉携朕密令,至皇城出征,战战告捷,谣言不攻自破。”
“此番言论!岂非谋逆!”
“何人如此大胆?”
“陛下年仅十岁便是先帝钦定的太子,陛下仁德兼备,这等逆贼,简直不安好心!”
“众爱卿息怒,朕已决心,不予追究。”萧允安摆手压下席中噪杂,再度将话题引向叶无忧,“但朕的叶将军为这次战役,年纪轻轻便染顽疾,腿伤难愈,这俩日已站不起来了,朕不得不体恤。”
“……臣谢陛下体恤。”萧允安刻意咬重“朕的大将军”几字,叶无忧却无暇细品,他震惊地握住莫须有的腿疾屈身谢恩。
顺带把抽搐的嘴角藏进宽大的袖袍中。
好会编啊陛下!
“难怪将军会被几位公公用轿抬进来,原是落了腿疾!”埋没在席中的大理寺卿拍桌高声。
“……”他还以为是萧允安为了削他兵权刻意埋的暗雷呢。
叶无忧想了许久也没想起仗义执言的壮士是个什么官,高肃见状小声提醒:“那位是大理寺卿王大人,之前采花贼一案,便是这位大人负责。”
原是旧仇!
黑历史再度被提起,叶无忧深以为然,回了王大人一个挑衅的眼神。
“宫门至大殿台阶不断,叶卿的腿疾来回实在不便,朕便免了叶卿今后所有的早朝,回将军府安心休养到顽疾愈合罢。”萧允安情真意切,神色看不出半点扯谎的异样,叶无忧捏紧袖口的虎符,咬牙暗叹。
该来的果然还是要来了,先罢出朝堂,然后紧接着,就是要收他权柄。
叶无忧恭敬地屈身,手探如袖中,准备交出虎符。
席间又是一阵新的交头接耳。
朝堂上的阵仗,可比宴席要热闹得多,萧允安撩起嘴角开口:“太医已看过,叶卿身体畏寒畏热,近一年都需要静养,不可再出征。叶卿军功卓绝,朕不忍埋没功臣,为让叶卿早日振作,朕决定趁中秋佳宴,把天子剑亲赐叶卿。
席间彻底寂静。
萧允安淡然继续:“还请诸位爱卿一同见证,此后只要叶勉佩此剑,便如见朕。”
叶无忧:“???!”
他这袖子里的虎符,怎么还越捂越热了!
萧允安还没完:“此外,再赐叶勉新的府邸一座,黄金千两。”
萧允安微微一笑,彻底噤声,席内嘈杂的动静四起,叶无忧呆愣在原地,高肃急得拿手指狂戳叶无忧后脊。
“将军,谢恩呐!快谢恩!”
尚未等叶无忧从震惊中回神,萧允安已亲自起身,从龙椅上走下,殿中一片哗然,萧允安置若罔闻,取下身侧玄黑的佩剑,递到叶无忧面前。
“叶卿,该接剑了。”高肃没戳回神的叶无忧,在萧允安靠近开口的刹那,一股热潮流经四肢百骸,最终直冲脑门,叶无忧激动到泪如泉涌。
“臣……”叶无忧抬头看见萧允安放大的面颊,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口,他压抑住开口的哽咽,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地接下萧允安手中的剑,“臣叩谢圣恩!”
叶无忧颤声,但他才刚屈下身,便被萧允安眼疾手快地扶起。
萧允安眼底笑意盈盈:“叶卿暗疾未愈,无需多礼。”
——
直到席散,叶无忧仍像身处幻梦。
叶无忧神色恍惚地被抬回将军府,方才宴会上发生的一些宛若做梦,如今抬起头看见自个府邸,便更像梦一场……
今夜,是叶无忧回京以来,第一次走出宫门。
他被高肃亲自送回将军府,除了抬轿的四人,还有一名沉默的暗卫跟在高肃身后,叶无忧推测可能是零一。
“将军啊!您可算从诏狱里被放出来了!”
轿子才刚落地,一声猛呵惊醒叶无忧。
叶无忧下意识把萧允安送的佩剑藏到身后。
“是你啊易安!”待瞧清来人,叶无忧喜滋滋从轿上起身,瘸着发麻的脚朝将军府的管家张开了怀抱。
“您真伤着腿了?!”易安没敢拥住自家将军握着天子剑的上半身,他扑通一声跪在叶无忧身前,抱紧叶无忧“重伤”的大腿,蹭了叶无忧新做的礼服一身鼻涕眼泪。
“你……你先松手!”叶无忧好不容易有件不显怀的衣服,他心疼地抓着下摆的布料,抬腿推开鼻涕虫一般的易安。
易安捂住面颊泣不成声:“将军您走时好好的,回来就成这样了!您在北域受苦了!”
“今天大好的喜事,不许哭丧啊!”叶无忧抱着手里新得的宝剑在易安面前走了几步正常的道,又蹦了继续,轻飘飘说着大逆不道的反贼之语,“看,没伤,本将军不想上朝,欺君呢。”
“将军慎言啊!”易安闻言面色大变,他既没有被叶无忧卷进采花贼一案,北疆军营内口风又紧,半点不该传的都不会传回京都,痛哭的管家尚未知晓帝将已经滚到了一起。
“怕什么?陛下连随身佩剑都给我了!你说本将军今夜要不要夜翻宫墙,去给陛下送一个惊喜?”叶无忧得意洋洋,像个嚣张的小霸王,他早已把送自己回来的几名宫人忘到脑后,此刻站在墙下正扶腰打量自个府邸的高墙。
叶无忧望着墙跃跃欲试,脚下暗暗使劲。
“叶卿,你又准备瞒着朕胡闹。”萧允安愠怒又无奈的声音响在身后。
“卧槽,本将军才一时半会没见陛下,怎么就开始幻听了!”
叶无忧不敢置信地揉着耳朵转过身,然后便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将军府庭院的萧允安。
君臣四目相对,叶无忧瞳孔震颤,捂住狂跳的心口。
“啊……本将军思君过甚,好像出现了幻觉。”
第58章 赐宅 摆出那么多可耻的姿势
幻觉在头顶圆月的照耀下, 往前挪了两步,叶无忧屏住呼吸,放大的眼眸里, 晃着檐下的灯烛。
皎洁的月光柔柔洒下, 给站在院心的萧允安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斑, 萧允安把脑袋朝右稍稍歪了歪,朝叶无忧伸出手。
夜色昏暗, 让人看不清景致,可叶无忧的眼中, 只剩下了镀着月光的萧允安, 他踉跄着走过去,握住萧允安手中的一捧月色, 于是, 踱到萧允安面前的叶无忧身上也被镀上了一层霞光般的月光。
叶无忧只觉自己被满园月色晃了神,萧允安嘴角擒着笑, 身上绣着金龙的礼服冠冕不知何时换成了暗卫统一的制服, 陛下难得束起高高的马尾, 尽管服饰朴素,那对狐狸眼和美人痣仍叫叶无忧移不开眼。
“这么晚,陛下私自出宫, 也不怕遭遇不怀好心的贼人。”叶无忧手中握紧的天子剑还没舍得放下, 他的左手握紧了萧允安, 右手中的天子剑,却用剑柄矜持地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朕就跟在叶卿轿辇后,哪有贼人敢欺叶将军。”萧允安饮了不少酒,连带着后颈飘出来的青竹也带上了醉人的酒香,叶无忧酒量极好, 但才站在萧允安身前半刻,身上的寒梅信香也好似沾上了满园的酒意。
叶无忧喉结滚了滚:“不好说,说不定将军皮下,也是贼人呢。”
“那朕便只好从了。”将军手中的天子剑被天子收走佩在腰侧,叶无忧的硬撑的矜持被帝王强硬碾碎,叶无忧自己,也在月下的妖魅的引诱下,不知不觉走入帝王怀中。
原来,亲临将军府的皇帝陛下,竟是比最醇香的陈酒还要醉人,勾魂。
“陛下可知,话本故事里的妖魅,可是会被淫贼盯上,然后被人花言巧语骗回家,糊里糊涂便当了人媳妇。”叶无忧狡黠眨眼。
萧允安:“大胆,竟敢用朕类比妖魅。”
叶无忧:“陛下冤枉!臣没说。”
萧允安眼底的笑意并未收拢,他虚虚拢着叶无忧腰肢,垂眸吻去叶无忧眼中狡黠:“朕倒是觉得,叶卿更像妖魅,只是坐在席间,就能引诱朕亲至将军府。”
吻顺着面颊滑落,萧允安的鼻尖轻轻蹭过叶无忧面颊,满腔热息卷着酒香,猝不及防扑向叶无忧唇边。
叶无忧闻着萧允安身上的掺着酒味的青竹香,难以自持地张开嘴,从萧允安身上窃了满满一唇齿酒香。
将军府的院心,渐渐只剩了萧允安和叶无忧两人,叶无忧被沾了酒气的青竹香熏得头脑发昏,指着屋顶嚣张地笑:“中秋佳节,臣想和陛下一起坐在高空赏月。”
萧允安醉得更深,他凑过去又舔叶无忧唇边的虎牙,然后捞住叶无忧的腰,足下轻点,脚下便踩上了瓦砖。
本来蹲守在屋顶的一众暗卫,见到飞身上屋顶的萧允安,倒吸一口凉气,手忙脚乱地把自己藏进更深的夜色间。
屋顶的冷风一吹,酒意散了大半,萧允安身上靠着一个指着月亮的叶无忧。
“北疆的月亮比京都要亮,臣在北疆时,时常幻想,有朝一日能靠在陛下身上赏月。”叶无忧靠在萧允安身上抬头,绑着马尾的红色发带缠进萧允安凌乱的发丝间,空气中的阵阵寒梅香像它的主人一样,潋滟张扬。
“叶卿若想,何须中秋,每月的十五,朕都和叶卿一块偷偷趴在某个宫墙上饮……饮茶赏月。”萧允安醒了神,便不再去碰叶无忧的唇舌,他撩开燥热的衣领,指引夜间的风入内,吹散难息的热潮。
“陛下今夜给了臣这么多赏赐,您……”叶无忧从萧允安肩上抬起头,垂下发烫的面颊,“您要不要也从臣身上得到什么奖励?”
萧允安扯起嘴角,偏过头直勾勾看着叶无忧,他狭长的双眸中敛去了情欲,带着几分让叶无忧难以抵抗的真诚。
萧允安倏地凑上前,叶无忧下意识闭眼,结果只感受到耳边酥麻的热息。
萧允安似笑非笑贴上叶无忧耳根:“今夜朕饮了酒,对叶卿不利,叶卿让朕看看便好,待过俩日的易感期,朕再同叶卿讨要奖励。”
叶无忧失望地垂下眸。
……………
……………
有些失望,还是太早了。
萧允安洗完澡回屋,湿漉漉的发尾搭在腰侧,浸湿腰间的里衣。
“叶卿,朕回来了。”萧允安清醒的声音里写满餍足。
叶无忧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坐在床边,听见萧允安推门而入的动静后,气愤地咽了咽口水。
萧允安这只老狐狸!果然在装醉玩弄他!
不碰他,还要他摆出那么多可耻的姿势……
哪怕到了最后,他眼巴巴自己凑了上去,也只换来几根无足轻重的手指!
叶无忧越想越气,咕咚一声卷走了所有的被子,把自己蠕动进床内侧。
萧允安没说话,只是把叶无忧翻了过来,几滴水渍滴进叶无忧脖颈间,叶无忧缩了缩身子,暴躁地掀开被子坐起身,一把抢过萧允安手中的毛巾。
“臣来伺候陛下!”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行字,中间夹杂着一串咯吱咯吱的响声。
“唔……”萧允安突觉眼前一黑,叶无忧手中的毛巾整个盖了下来,萧允安无奈笑道,“叶卿怕不是想把朕的头拧下来。”
叶无忧冷不丁被萧允安握住了手腕,整条小臂一麻,没好气道:“臣哪敢啊,陛下金尊玉贵,臣是怕您染上痛风。”
叶无忧手上的动作果然轻了不少,萧允安卸了一半力靠在叶无忧肩头懒洋洋道:“朕身体很好。”
“小拖油瓶可不太好,陛下再压过来,他又要闹一夜。”叶无忧肩膀倏然一轻,他见到手下被毛巾裹住的脑袋,皱紧了眉。
“纵欲过度,果然会伤记性。”萧允安深表歉意,他接过叶无忧手中吸饱了水的毛巾,一拧发尾。
叶无忧一噎,他总觉得萧允安这句话是在提点他,但叶无忧也没有拒绝萧允安贴过来的龙掌,头发和脖颈都那么凉的萧允安,手上却热腾腾的,蒸炉似的,摸得叶无忧肚皮发紧。
“这小子偏心,朕摸的时候总不爱动。”萧允安遗憾地收回手,然后就见到叶无忧肚皮耸了一下,萧允安再把手贴上去,小家伙又再次陷入寂静。
叶无忧心中警铃大作,他贴上鼓起的小腹安抚了两下,试探性道:“说不定是陛下龙威太盛,吓到他了。”
掌下的小家伙颇为赞同地蠕动两下,叶无忧皱紧眉,奇怪道:“陛下您什么时候偷偷吓小拖……小殿下了?”
“朕从未。”萧允安严肃地板起脸,他在叶无忧面前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怎么会吓到叶无忧肚子里的皇嗣。
“不好说,臣晕过去了好几次,还有那一回戒……咳。”叶无忧观察着萧允安的脸色,及时噤声,他轻咳一声话锋一转,“陛下大方承认,臣又不会取笑……唔。”
萧允安捏住叶无忧下颌,将潮湿的水汽输送到叶无忧面前。
叶无忧在挣扎和推开之间选择了窝囊地接受,他闭上眼主动加深了这个毫无酒气的吻。
——
翌日一早,萧允安先回了宫。
将军府内骤然一空,叶无忧抱着残留着萧允安气味的被褥发愣。
“易安——”叶无忧光着脚踩下床,朝屋外大声嚷。
易安抱着一沓新裁的衣服推开叶无忧的卧房。
才刚跨过门槛,易安好似被屋内龙息熏到一般,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这些衣服本将军好像没见过。”叶无忧只着里衣,坦然走过去扶住易安,他摸了摸易安手中的衣料,恍然大悟,“宫里的料子,陛下差人送来的?”
昨夜,易安亲眼看着陛下把自家将军拢进怀里,今晨,又亲眼看见陛下从自家将军屋里出来,现在,他又看见了自家将军隆起的肚腹……
易安昨夜被零一蒙面拖走,然后又被躲在草丛里的高肃拉过去解释了一番,但今日亲见,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恍惚。
恍惚着恍惚着,就忍不住开始落泪。
“送个衣服而已,你哭什么呀?”叶无忧接过衣服摆到床上,关切地搭上易安的肩。
“将军您受苦了……”易安抬手抹泪。
叶无忧顺着易安的目光,看见了自己隆起的肚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本将军是坤者嘛,是坤者都会怀孕的,本将军自己就很喜欢小孩,不算受苦。”
那可是陛下的孩子,他赚大了!
“可将军心心念念的恩人……陛下他怎么能……”易安欲言又止。
叶无忧昂起头得意道:“当年救本将军一条命的就是陛下呀,本将军早就想以身相许了。”
叶无忧抖开一件宽大的红衣嘿嘿笑道:“之前太多糊涂账,本将军就不和你细说了,你只需要知道,陛下器重本将军,剩下的,和之前一样,咽进肚子里就当没听过。”
易安神色持续复杂,他重重叹了口气,摇着头走出叶无忧卧房。
——
清闲没两日,叶无忧又见到了高肃,高肃喜滋滋抬着叶无忧到了陛下赐的新宅。
宅门上挂着一排陛下亲笔的牌匾,叶无忧坐在轿上需得仰头看,才能看清被棕油刷得亮堂的“叶将军府”几个大字。
新宅外站了一排御前伺候的宫人,手中捧着贺礼。
叶无忧继续把目光放在豪华的新宅上,府邸要比他的将军府要大上数倍,宅子的位置离皇城极近,方位也极好。
叶无忧望着院墙,他估摸自己蹿上院墙后,也许能眺望到宫墙。
只是……叶无忧越瞅这宅子越眼熟,他疑惑地看向高肃:“这宅子,本将军是不是见过?”
高肃翘着兰花手赞叹道:“将军的记性果然好,新的将军府其实就是陛下之前的私宅,您之前也住过。”
叶无忧准备推门的手僵在原地,他发出一声不小的惊叹:“陛下把他的宅子也送我了?!”
叶无忧颇觉压力,感觉自己的肚腹也变得沉甸甸的,迈不动道。
“将军小声些!隔墙有耳!”高肃翘着兰花指的手又一挥,那几个抬着轿辇的宫人就把叶无忧抬进新宅大堂,“这有什么?将军为陛下平定北地,劳苦功高,陛下赏座让将军舒心的宅子,是将军应得的。”
“不是因为暗疾?”叶无忧指了指肚子。
“诶呀~将军原是为了这事,怪奴脑子不好使。”高肃煞有其事地凑上前,轻轻拍了自己一脑袋,“将军的暗疾陛下自然会亲自给将军递上奖励,那可不是奴能代劳的~”
“好啦~将军您慢慢瞧,老奴我送完赏还要回宫伺候圣驾呢!”高肃抱着手里的拂尘笑得灿烂,他拿手肘戳了戳叶无忧的手臂,在叶无忧耳边压低声音,“陛下给臣一道密旨,说是让将军,今夜务必留宿新宅。”
“本将军肯定要搬过来住,不然不是打陛下脸嘛……”叶无忧在高肃面前更是有话直说,高肃瞬间煞白了脸色,急得胡乱挥舞拂尘,恨不得把拂尘塞到叶无忧口中堵住。
“将军还是那么爱开玩笑,老奴耳朵不大好使,听不清了。”说完,高肃朝后退了两步,一挥拂尘和叶无忧告退:“将军您好生歇息,老奴先行告退。”
新的将军府布局一切如旧,叶无忧走了半圈便回忆起来,他一间屋一间屋地巡过,发现每个屋内都添置了不少新的家具和摆设。
“我的将军府内平日都没几个仆人,私兵也都不养在府里,陛下给我这么大的屋子……”是要让他养小.妾偷情吗?
走着走着,叶无忧便溜达到了早年在萧允安身边时,居住过的主院。
院墙边上种的几棵桃树还在,院内挖空的池塘,里面又换了一批新的锦鲤,叶无忧蹲在池塘边,拿随手捡的小石子吓唬了一会游鱼。
新宅每一处,对叶无忧来说都无比的熟悉,他甚至还记得几棵桃树下纳凉的棋盘,他还不能见人时候,躲在树上偷看过萧允安和太傅的博弈。
最后,自然是趴在树枝上睡着了,然后挨了一顿板子。
啧……他从小到大确实都没少挨木板子。
叶无忧牙疼地捂住屁股,之前在皇城被萧允安拿戒尺训过后,他现在只要想到戒尺,身体就会产生一些奇妙的反应。
被戒尺打过的地方,都会隐隐发痛,发麻,发……
简直像着了魔!!!
终于看见目标建筑,叶无忧放下戒尺带来的心理阴影,蹑手蹑脚摸到萧允安之前居住的卧房前,叶无忧做贼心虚,不住左顾右盼。
确定周围无人后,叶大将军在自家府邸内,鬼鬼祟祟从窗户翻了进去。
嘿!陛下之前不许他进的卧房,他今夜偏要在里面睡!
第59章 捉贼 霸道地夺走灵巧舌头的控制权
夜半三更, 叶无忧睡得迷迷糊糊一翻身,把自己滚进一个弥漫着青竹信香的怀抱。
“唔……陛下……”叶无忧下意识地往青竹香中滚,张开手揽住了萧允安的腰。
“这般不设防……朕真想不到叶卿在北疆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萧允安眉头紧锁, 抬起手撩开叶无忧睡得乱糟糟的额前碎发。
“陛下又不是其他人, 臣知道嘿嘿嘿……”叶无忧又往萧允安怀里拱了拱。
“没大没小……”萧允安无奈, 他怕压着叶无忧肚子往后避,萧允安低下头准备会会这个恬不知耻的采花贼。然而, 借着屋檐下几缕微光,萧允安发现叶无忧闭着双眼, 呼吸匀畅, 刚才竟是在说梦话。
萧允安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
萧允安登基前居住的私宅,卧房内其中一个柜架后, 有条直通皇城的暗道。
在萧允安登基之后, 他又把这条暗道改到连接寝宫,如今把宅子赐给叶勉, 反倒让这条暗道有了些别的用途。
萧允安悄悄撩起嘴角, 贴着叶无忧后脖颈吮吸, 避开腺体轻咬出几个暧昧不清的牙印。
怀中的叶无忧紧闭双目闷哼,双腿无意识夹紧了被褥,要醒不醒。
萧允安用自己的青竹信香笼住叶无忧, 叶无忧在自家乾君的安抚下, 很快又陷入深眠。
萧允安低笑着贴近叶无忧耳根, 薄唇开合:“大胆叶卿,怎的偏偏挑了朕的卧房?”
“臣——”叶无忧猛地睁开眼,起身太急,咬到了自己舌头。
这屋子里有脏东西!
左顾右盼,床榻上只有自己一人, 叶无忧拍着胸脯,心有余悸。
明明已是自己的新宅,但屋内的摆设和陛下居住时一模一样,叶无忧昨夜躺下时,裹着被褥有一种躺在萧允安怀中的错觉。
叶无忧望着敞亮的窗外,屈膝下床,别起木窗通风换气。
这身体真的是太过分了,他就两天没见过陛下,怎么就想成这样……
“将军醒了?先来用早饭吧。”易安第三次路过新院,和叶无忧对上眼。
叶无忧看着和宫内如出一辙的菜品,陷入深沉。
前俩日他吃的还是将军府内的家常小菜,今天怎么又换成御膳了?
叶无忧提筷夹起一块糕点:“这个早饭是……?”
“昨天将军睡下后,宫里又差人送来了一本菜谱册子,怕府里的厨子做不好,还来了位宫里的厨子。”易安如实回答。
叶无忧摸摸鼻头,他一连半月晚睡晚起,精气神消耗一空,前俩日尚能正常作息,昨天翻进陛下的卧房后,也不知怎么的,沾了床便断了意识。
许是半月以来伺候圣驾太过劳累的缘故。
叶无忧捧着肉粥小口抿:“把厨子带过来给本将军瞧瞧。”
不一会儿,老熟人御厨抱着本孕期膳食指南站在了叶无忧面前。
“将军,您可真是阴魂不散啊。”御厨小麦色的皮肤还没养白回来,叶无忧骤然在京都看见如此健康的肤色,也是一愣。
“诶呀,是你啊,那本将军就放心了。”叶无忧从小口抿变成了大口饮用,他遣走易安,邀请御厨坐到身旁。
御厨不是很敢坐,但想了想昨天领到的几十两银子的赏赐,又难以拒绝这位活财神。
“菜里如果下了东西,将军您舔舔碗边,也能伤到小殿下。”御厨把手藏进袖子里,犹豫要不要把军营给的药交给叶无忧。
“宫里手段如此阴毒?”叶无忧美美咽下最后一口粥,大方地往御厨手里塞点心。
“何止这些……”御厨抬头,看见叶无忧冒光的双眼。
……嗤!敢情使唤他过来讲宫廷秘闻下饭来了!
拢着御厨唠了半个时辰,叶无忧眸色一暗,捧住脸故作痴汉状笑嘻嘻问道:“那我们陛下有没有什么秘闻呀?”
“这……”御厨看着叶无忧欲言又止。
您的存在不就是陛下最大的秘闻……
“原来本将军也已经是书中人了,唉……”叶无忧叹着气突然拉起御厨的手,“那先帝可有什么不能外传的秘闻,譬如,得位不正,昏庸无度之类。”
御厨面色霎那间大变。
“竟真让本将军猜对了。”叶无忧使劲把御厨往自己身前一拽,半刻钟前还清澈的寒眸,如今已换作了和萧允安如出一辙的神态,“御厨,你只是同本将军在讲故事,本将军也只是听了几个荒诞的前朝秘闻,明白了吗?”
御厨惨白的面上滑下数滴豆大的汗珠,他惊恐地点下头。
“本将军突然想喝酸饮,最近能做吗?”叶无忧肩膀倏一放松,又变回没什么架子的闲散将军模样,可眼底的精光,却让常在宫中伺候的厨子品出不一样的味道。
“能……能做,将军跟我来。”御厨腿脚发软,几乎站不起来,叶无忧只好托了御厨好几把。
“本将军不会吃人,但若是有人想害陛下……本将军定会亲手砍了他脑袋。”叶无忧感觉手里又一重,他眨眨眼,彻底恢复成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着拍了拍御厨后背,“又和你没关系,你一个厨子,只是有几个祖辈相传,不知真假的故事罢了,走,给本将军做汤去。”
——
太阳眨眼就移到西边,叶无忧嚯嚯了一整天厨子,心情颇好地哼着小调走回萧允安院中。
住新宅第二天,叶无忧终于记起这是自己的宅子,不再鬼鬼祟祟翻窗,光明正大推开门走入萧允安之前的卧房。
叶无忧躺在床上思虑御厨那探听到的真假不明的消息。
在他离京和北蛮周旋的几个月,京都除了采花贼的谣言,竟还有陛下并非天命的谣言。
先帝只剩萧允安和小王爷两个孩子,他和萧承禹接触过,那孩子病怏怏走路都费劲,还是个十足十的兄控。
萧允安从太子登基成帝,再名正言顺不过来,那……谣言的根源,便只能是先帝了。
实在睡不着的叶无忧用口哨传来了一直跟在零一身边,吃得更肥的大白零一。
他的老师,或许知道些什么。
“零一,把信给老师送去,回来本将军请你吃谷子就大青虫。”
零一鸽头一歪,蹭了蹭叶无忧的手指,白鸽呼朋唤友,混在一群京都白鸽中间,热热闹闹向北疆“迁徙”。
不管是谁想觊觎萧允安的皇位,他叶无忧都第一个不答应!
叶无忧目光移向摆在床头的天子剑,目露凶光。
——
凶恶的小狼又缩进萧狐狸怀中。
叶无忧今夜依旧睡得很沉。
萧允安摩挲着叶无忧后脖颈的腺体,眯眼感受怀里躯体微微的颤抖。
“陛下……”
正作恶的萧允安手微僵。
他遗憾地把放在叶无忧后颈上的手移开,转到叶无忧蹙着眉心的睡容上。
“叶卿今夜又有何要事请奏?”萧允安贴着叶无忧耳根低声发问。
没成想,今夜的叶将军却在梦中红了眼眶,萧允安摸到一手的湿润,腰上又贴过来一个柔软的肚腹。
“臣会永远护着陛下,谁都不能抢走陛下的……”叶无忧说着说着消了音,萧允安笑着补全了叶无忧未完的话语。
“朕也不会舍弃叶大将军。”说完,萧允安低头啄了啄叶无忧额头,然后将目光移向几日不疏通,已经微微发胀的胸口。
……
如此往复数日,叶无忧终于迟缓地察觉不对劲。
他睡姿再不雅,也没办法把牙印磕到后颈上;他色心再强,也不能日日睡醒换亵裤!
还不是前面的孽,而是后头的东西。
这俩天更是可怕,醒来胸口还有些许疼,打开里衣一看,空瘪的胸口红肿不堪……
他屋里头,恐怕是进了五六天的贼!
叶无忧安抚着和自己一样激动的孩子,耸着鼻子满屋子巡视,终于在屋内的柜架上,嗅到了和床褥中一样的青竹香。
难怪快半月没有召见他,原来是大半夜做老鼠来了!
金灿灿,头顶龙气的金毛鼠!
叶无忧气愤地轻拍了一下床铺,决心今夜熬个通宵,顺带逮个香喷喷的贼。
天上再次披上漆黑的幕布,叶无忧和往日一样,换上里衣爬上床铺。
今夜屋内和前俩日不同,留了盏捉贼的烛灯挂着窗内。
叶无忧假意闭眼,模仿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窗户忽地嘎吱一声响,屋外飞进来的暗器扑灭了烛火,刻意留了灯的屋子陷入一片昏暗。
叶无忧翻身朝里,把被子往脸上提了提,嘴角微扬。
金毛鼠竟然还有同伙!
屋内果然开始有机关转动的嘎吱声,叶无忧轻哼一声,敛着眸,在心底默数着屋内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靠近,还有让他难以抵挡的青竹信香席来,叶无忧拿被褥捂住口鼻,继续装睡。
身边忽然一重,萧允安的气息悄悄躺在了身侧。
“叶卿,朕来了。”萧允安贴着叶无忧低声唤。
萧允安的手臂穿过身下,从身后拢住了叶无忧的腰。
叶无忧本来还想继续装睡,但在萧允安的手探入里衣,摸上自己肚腹的那一刻,叶无忧忍不住了。
他瘫着脸翻过身,也把手挤进萧允安层层叠叠的衣袍内,摸着皇帝陛下靠下的腹肌。
“臣还以为,陛下把臣和孩子忘了呢,原来没忘啊。”叶无忧睁开眼,直勾勾对上萧允安的惊愕的狐狸眸,像一匹酸溜溜的恶狼。
“朕……唔。”
萧允安想开口,但叶无忧没给巧舌如簧的陛下开口解释的机会,他凑上前拢着萧允安的脑袋粗暴地堵住陛下的嘴,霸道地夺走了灵巧舌头的控制权。
哼!不听。
第60章 偷情 床塌了
床塌了。
屋内飞尘, 寒梅,青竹,乱成一团, 搅和成混乱刺鼻的异味。
叶无忧摔得头晕目眩, 眼尾是难抑的绯红。
“咳咳……”萧允安也被飘扬的飞尘呛得咳嗽, 他第一时间查看摔坐在自己身上的叶无忧,“叶勉?”
“臣……”叶无忧努力压下喘息, 平复许久后才又艰难开口,“臣应当……没事。”
“主子?!”
屋内轰隆几声巨响, 惊动了一直蹲在屋外的零一。
门也开始扑棱作响, 叶无忧望着同样即将损毁的木门,呜咽着咽回堵在喉咙内的春息。
“陛下……快放……放开我!”床塌得太突然, 叶无忧被萧允安及时调转了姿态, 护在了身上,听见零一的动静, 叶无忧身体发烫, 双腿不住颤抖。
“朕无事, 退下。”萧允安开口,嗓音沙哑低沉。
萧允安出声震退了拆家到一半的零一,他的手臂已经被叶无忧攥出红印。
叶无忧整个人紧绷, 但腿又实在无力撑起, 只得将就着坐在萧允安身上, 羞怒难辨。
“……先起来?”萧允安见叶无忧没有起来的意思,他抽着凉气,扶正叶无忧的腰。
“……”叶无忧抿嘴,试着动了动,然后红着面撇过头低声, “臣身体太重,腰没力气,起不来了。”
好神,腿软没边了……
萧允安咬牙:“……”
……
吃饱喝足,叶无忧衣裳略微不整地坐在旁边矮凳上,边揉着发颤的腿边唏嘘:“幸好,是在臣屁股下塌了,陛下的新宅,若是赐了别的朝官,恐怕会怀疑陛下不怀好心。”
“朕也不会随便赐别人旧宅。”萧允安对塌损得不成样的床榻耿耿于怀,他心情沉重道:“朕上回来,还好好的,偶有声响。”
“陛下一个人翻就有声了,加上臣,果然响得惊天动地。”叶无忧捂住突突直跳的胸口,突遭变故,胸腔内惊愕难平。
“叶卿擅进朕的卧房,还有理和朕清算?”萧允安捏住叶无忧面颊晃了晃。
“门口高挂着‘叶将军府’四字牌匾,什么陛下的卧房?”叶无忧抬眼,眼中情.欲未退,他捧住萧允安的手故作惊讶道,“陛下赐臣子府邸,竟还要给自己强占个房间,当真是皇恩浩荡。”
“是留给自己来和臣偷……咳。”
见萧允安脸越来越黑,叶无忧垂下眼帘,轻咳一声,正襟危坐缓解气氛:“虽然说臣一个人压坏床榻有些微妙,但陛下放心,今夜变故,臣必一个人担下,我们武将,粗糙些,在床上也更粗犷。”
不担下……难道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陛下半夜潜入将军府和将军偷欢,然后差点被不结实的床榻刺杀吗?
那也太刺激了。
“给朕把嘴闭上。”萧允安今夜先是不慎湿鞋,接着又是如此糟心的床,他背对着一地烂摊子穿好衣裳,扶住发胀的眉心,“朕明日让内务府送批新的家具过来,把府内旧的全扔了,朕没记错的话,偏房还有床,去那睡。”
“接着惊天动地?”叶无忧捂紧屁股雀跃。
“你还想弄塌几张床?!只!是!睡!觉!”萧允安恼羞成怒。
叶无忧憋不住嘴角的弧度,磨磨蹭蹭移去偏殿,一屁股压在床上。
“陛下真的不想吗?”叶无忧朝萧允安释放出点点寒梅信香,“臣可以的。”
萧允安眉心狠狠抽搐,他抬手捂住叶无忧后颈,恶狠狠捏了一下:“给朕老实点!”
“哦。”叶无忧遗憾地盖上被褥。
过一会,把一角蹭到了萧允安身上。
再过一会,又不舍地拽回来,把自己裹成一枚蚕蛹。
床榻又开始嘎吱响。
萧允安头皮乱蹦,他忍无可忍按住乱动的蚕蛹,强硬地把被子拽出一角,然后把连人带蚕蛹捞进怀里,隔着被子大力拍了一下叶无忧的屁股,厉声:“朕明日还要上朝,有话快说。”
“陛下,九月初的秋猎,臣也想去。”叶无忧声音平静,一对黑亮的眼眸没入黑夜间。
萧允安的手爬进被褥,摸上叶无忧隆起的肚子:“叶卿莫是忘了,你暗疾难愈,来将军府贺喜的外客都让朕一一劝回,叶卿难道是想被人抬着观摩朕狩猎?”
“抬着不行吗?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秋猎,对臣意义非凡,想跟着。”中秋赴宴后,无人看出叶无忧身体有异,让叶无忧信心大增,他在将军府的几日,更是时常溜出去街道上晃悠,叶无忧握紧萧允安的手,提议道,“像半月前的宴席一样,臣衣服穿厚些,病中浮肿也是有的。”
“又没好好吃饭?”萧允安一掀被褥,借着窗外透进屋的烛火看清了叶无忧的肚腹,和半月前相比,大小竟然也没多少变化,手感倒变好了些。
……叶勉怎能又把自己照顾得营养不良!
“臣已经长了许多肉……阿嚏——”凉飕飕的冷风刮入里衣,叶无忧揉了揉鼻头,从萧允安手里抢回自己保温的茧,转移话题,“许是没美……陛下下饭,吃得不香。”
“那更要好好养着。”茧内挤入一房新人,萧允安帮叶无忧掖好被角。
“秋猎……”
萧允安咬住怀中人的耳垂:“再议,先睡觉。”
没得到秋猎陪伴圣驾的许可,叶无忧闭眼叹息,歪着脑袋思虑如何偷混进去。
“别打鬼主意。”萧允安突然出声。
叶无忧一抖。
“臣在好好睡觉。”叶无忧狡辩。
萧允安嗤笑:“你最好是。”
身侧睡着的乾君,入了深秋还是那么温暖,热火旺盛,暗疾缠身以至于“畏寒”的叶无忧不太老实地把自己滚进萧允安双臂中间。
感受到一截滚烫。
叶无忧扭了扭腰:“诶呀。”
“睡觉!”萧允安强硬地让叶无忧一起闭上眼。
知晓自己的身体对萧允安还有吸引力,叶无忧松了口气,叶将军仗着龙嗣恃宠而骄,放肆地把腿搭在陛下身上,做了一回八爪鱼。
再睁眼,叶无忧又瞬移到了龙帐。
叶无忧不敢置信地又重新睡了一刻钟的回笼觉。
再再睁眼,依旧是明黄色的龙榻,他肚子里的小拖油瓶还踹了他好几脚,提醒叶无忧起床吃饭。
叶无忧撩开里衣看了会跳动的肚皮,感受到肚腹内强劲的生命力,也郁闷:“爹爹每天按时吃饭,你怎么还是这么小?”
小拖油瓶闻言也郁闷地缩作一团,不肯再动了。
叶无忧笑着拍了拍方才动得最厉害的位置:“气量小,像陛下。”
掌心被猛猛一踹——
“嘶,真有劲,像我。”叶无忧额前渗汗,捂住肚子闷哼。
肚皮又似不好意思般,小幅度蠕了蠕。
“别担心,你能踹多疼?你爹爹我之前在北疆时,箭刃入肉三分都不带吱声,只是逗逗你。”叶无忧感受到腹中孩子的不安,又在龙榻上和肚子里的小家伙联络了一会感情,才缓缓翻下龙榻。
榻上只有一窝明显的凹陷,显然,萧允安将自己掳回来后,就直接上朝去了。
啧,他是睡多沉,被陛下抱了一路都没醒,明明在军营时,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果然安胎药喝太多,把整个人喝得昏昏沉沉。
叶无忧大摇大摆准备转出寝宫,结果在门口又看见眼下乌青的零一。
“将军请回,哈欠……陛下交待,让将军哈欠……好好待在屋里。”
短短一句话,连打三个哈欠,叶无忧怜爱地抬手拍了拍零一的肩。
“别动手动脚,孤要学习。”萧承禹板着小脸,活脱脱一个小萧允安,叶无忧越逗越上头。
“这些迂腐的书有什么好看的,臣带小殿下去骑马怎么样?”叶无忧蹲在萧承禹面前,敏锐地察觉萧承禹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不行,没背完书,皇兄不让孤出门。”萧承禹心动,但很有原则地拒绝了叶无忧。
“这不巧了,陛下也不许我出寝宫大门。”叶无忧眼一眯。
“那皇……将军还是回去吧,不然皇兄要生气了。”萧承禹抬头惊讶,眉头皱得更紧。
“可是本将军好无聊,陛下在寝宫只留下了一堆沉闷无趣的书,还有一个最没意思的暗卫。”叶无忧扶着酸痛的腰扶着墙壁站起,作势要离开,他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摩挲衣料的声音,叶无忧转过头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我还是更喜欢小殿下叫我皇嫂。”
下一秒,萧承禹被叶无忧拎在了腋下。
“皇嫂带你出城骑马玩!”
——
萧承禹从将军府架子后出来时,头脑仍在晕炫。
叶无忧在柜架边上东掏掏,西摸摸,给萧承禹面上套上了一张人皮面具:“在这里等我,戴上,不要让别人瞧出你是谁。”
萧承禹呆呆照做。
追风一直好好地养着将军府,叶无忧鬼鬼祟祟摸过去时,追风激动到嘶鸣,叶无忧急得手舞足蹈,最后只能跳起手动闭上了马嘴。
“老地方,还记得吗?”叶无忧瞪退来马厩查看的易安,探在追风耳边小声道。
追风深深点下马头。
回到京都后,叶无忧再也没有摸过弓箭,红缨枪在陛下看不见的时候偷偷挥过几回,叶无忧兴致勃勃摸来的弓箭挂在追风的马鞍上,拍上追风的马屁股。
——
叶无忧又拎着萧承禹从暗道出了城,萧承禹坐在追风马背上,紧紧攥着缰绳,身体东摇西晃。
叶无忧叼着根黄叶在嘴里,看萧承禹面色惨白地在追风身上踉跄,自己也笑得前仰后翻。
“救……救命!”追风时不时跃起前蹄,萧承禹脊背挺得笔直,吓得浑身发颤。
“小殿下,你别怕,要跟着追风的节奏颠簸。”叶无忧站起身朝撒欢的追风招手,追风朝着叶无忧猛冲过来。
叶无忧眼疾手快拽住缰绳翻身上马背,坐在身前的萧承禹已经话都不会说,离口吐白沫只差最后一步。
“小殿下,拉紧马缰。”叶无忧夹紧马肚,看准了口中一对飞鸟。
嗖——
两只飞鸟一齐坠地。
“小殿下,你说臣够不够格陪您皇兄秋猎呀?”叶无忧接过马鞍,追风奔向射落的飞鸟,低头咬住箭身往后一甩。
一双白鸽稳稳落在叶无忧掌心,叶无忧悄然卸下鸽腿上绑着的信笺。
“够,够了!你快放孤下来!”萧承禹眼眶红成一片,开口的话语都在哆嗦,叶无忧只好让追风慢下来。
“你皇兄哭起来,也和你一样吗?”叶无忧慢腾腾驾着追风回到暗道入口,然后把萧承禹抱了下来。
萧承禹抱住自己的膝盖靠在暗道前的巨石上,抽噎着鼻子不肯搭理叶无忧。
叶无忧给萧承禹递去一张巾帕:“可惜了,本将军遇见你皇兄时,他已骑射双全,样样精通,都没见过陛下吓哭的模样。”
“皇兄才不会哭,孤,孤也没哭。”
叶无忧给萧承禹赶进暗道,走到外头瞧天色,太阳开始朝西倾,他一把拎起萧承禹夹回腋下:“走了走了,再不回宫,你皇嫂的屁股又要挨你皇兄板子。”
萧承禹冷漠:“活该。”
叶无忧把写着胡语的信笺塞入袖中,一改冷峻的面色,嬉笑着使劲晃了晃气鼓鼓的萧承禹。
“怎么说话呢!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
萧承禹心中对皇嫂的最后一点尊敬,泯灭在了叶无忧左摇右晃中。
——
陛下的寝宫内气压低到吓人。
“这么点地方,也能把叶勉看丢!”萧允安背着手,空荡荡的屋子里满是罪证。
他记得叶无忧昨夜说自己胃口不好,今天正午,他刻意抽空回来陪叶无忧用午膳。
结果便奔了空。
零一跪在地上不敢说话,零一头上的大肥鸽也在瑟瑟发抖。
高肃从屋外战战兢兢地捞着袖口进屋,扑通一声跪在了萧允安面前。
“陛下,小王爷的嬷嬷刚才来报,小王爷不见了……”
萧允安深吸一口气,掐住眉心。
“情况紧急,可要派遣禁军去寻……?”高肃试探地询问。
萧允安冷眼盯着已经凉掉的午膳,冷淡道:“都不用找了,待在这里,守株待兔。”
最后四字,萧允安把牙咬出嘎吱响。
一如昨夜轰然倒塌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