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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答应结婚

明毓坐在书房里,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通讯器。

一个月了,没有任何消息,那个加密频道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妈咪!”

清脆的童声伴随着“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明毓还未来得及调整表情,一团温暖的小身体就撞进了她怀里。颂颂仰着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期待:“妈咪,你在想妈妈吗?”

明毓鼻尖一酸,下意识将女儿搂得更紧了些:“嗯。”

“我也好想妈妈。”颂颂小手揪着明毓的军装纽扣,小声的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明毓心口一阵刺痛。

她轻柔的摸着女儿的发顶,轻声道:“很快了,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

“很快是多快呀?明天吗?”颂颂不依不饶地追问,小手比划着,“还是后天?我真的好想妈妈啊”

她又何尝不是呢。

明毓强忍着鼻尖的酸涩,像在安慰颂颂,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颂颂,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

颂颂情绪低落:“嗯妈咪,我真的好想妈妈,她都不给我们打电话,妈妈都不想我们吗?”

听女儿这么说,明毓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一时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上将。”苏管家的声音适时从门口传来,打断了这个令人伤心的话题,“战中将来访,说有急事。”

明毓几乎是感激地看了苏管家一眼:“请她到书房。”

她轻轻将颂颂放到地上,整理了一下被女儿蹭乱的军装:“颂颂乖,先跟苏奶奶去吃点东西好不好?妈咪有工作要谈。”

颂颂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那妈咪记得告诉妈妈,我很想她,让她赶紧回来好不好?”

“好,妈咪会让妈妈赶紧回来的。”

“那妈咪工作吧,我走了。”

颂颂乖巧地说完,转身蹦蹦跳跳的走了。

书房门关上的瞬间,明毓强撑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

她抬手按住太阳穴,那里正一跳一跳地疼。自从宋青佩离开后,这种头痛就时常发作,医生说是精神压力过大所致。

明毓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一声怒喊。

“明毓!”

战南笙疾步而入。

她军装凌乱,发丝散乱,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与平日的精致判若两人。

一进门就冲到书桌前,厉声质问:“明毓,你到底在等什么?!”

明毓缓缓抬头,眼神锐利如刀:“战南笙,注意你的态度。”

“什么态度!”战南笙声音嘶哑,眼中布满血丝,“乌澜真是白信了你!她以为你有办法救她出来,可现在呢?你到现在一点动作也没有!”

明毓神色不为所动,冷静道:“乌澜的事情,关键在你父亲身上,你没有满足的目的,他自然不会轻易放了乌澜。”

“你这话什么意思?”战南笙猛地俯身,懊恼道:“我每天都在求他!可根本没用。”

“求?”明毓冷笑一声打断她,“你父亲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求要是有用,你母亲当年就不会死。”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战南笙头上。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怎么知道”

“这不重要。”明毓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战南笙面前,“重要的是,你父亲现在最需要什么。”

战南笙沉默地看着她。

“联姻。”明毓一字一顿地说,“你父亲不是一直想获得秦家的支持吗?”

“答应和秦霜结婚?”战南笙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可能!乌澜”

“她会理解。”明毓冷静地打断她,“这是唯一能让战笠松口的条件。或者”她微微一顿,“你继续看着乌澜被你父亲折磨?”

战南笙的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跌坐在沙发上。

“不行无论如何,乌澜她不能有事。”

见她露出这副失态的模样,明毓的脸色难得缓了一些,她也不想看到乌澜出事,直觉和乌澜的行为都告诉她,乌澜对青佩没有恶意。

如果不得已直接对抗战笠,乌澜会是她的助力。

想到这里,明毓难得主动暗示道:“演一场戏而已。定下婚期,等你父亲放了乌澜,再想办法逃婚。”

战南笙猛地抬头:“你会帮我?”

明毓顿了一下,保证道:“你放心,只要乌澜被放出来,我会想办法安排你们离开。”

战南笙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但随即又暗淡下来:“父亲不会轻易上当的他一定会派人监视”

“所以这场戏要演得逼真才行。”明毓看向她,仿佛在等着她表态。

许久,战南笙没有说话。

明毓也没有开口。

书房陷入死寂,只有墙上的古董挂钟发出“咔嗒”声响。

明毓暗暗思忖,这场戏,必须要战南笙心甘情愿的演才行。毕竟,这场闹剧过后,战笠和秦家的关系势必变得紧张,甚至会直接影响到战笠的总统之位。

如果是她,应该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可战南笙这位大小姐,并不是理智的人,难保不会情绪上头

明毓还没想完,就听战南笙道:明毓,你为什么帮我们?“她的眼中带着审视,”你明知道这事风险有多大。“

明毓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全家福上——那是她和宋青佩带着颂颂在学校的儿童节上拍的,照片里的宋青佩抱着女儿,笑容明媚如阳光。

“也许”明毓轻叹一声,半真半假道,“是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明白,爱而不得的滋味。”

战南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似乎明白了什么,最终道:“好,我会跟我父亲说,答应跟秦霜结婚。”

“你放心,我保证会让你们安全离开。”明毓郑重承诺。

“我相信。”战南笙说话并不好听,“虽然看你不爽,但能力我还是相信的。”

对于她的毒舌,明毓没当回事,甚至没有说话,

两人达成一致,战南笙转身离去。

书房门关上的瞬间,明毓整个人垮了下来。

她撑着书桌边缘,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腹中传来轻微的动静,她下意识抚上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

“乖乖的,宝贝。”她轻声呢喃,“我们一起等妈妈回来”

明毓呆呆的望着窗外,眼角隐约闪烁的泪光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打开通讯器调出加密频道。

屏幕上依然空空如也,没有新消息,没有坐标,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不知道宋青佩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安全,但她必须相信,相信那个承诺,相信她们终将重逢。

“青佩”她的指尖轻轻触碰冰冷的屏幕,“一定要平安回来。”

另一边。

战南笙站在总统府书房门外,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未能敲下。

她长出一口气,军装下的脊背绷得笔直,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多几分勇气。

仿佛听到了她的动静,门内传来战笠低沉的声音:“进来吧,站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她推门而入,战笠正背对着她站在全景窗前,身形挺拔,即使年过半百,依然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父亲。”战南笙的声音有些干涩,“我考虑好了。”

战笠缓缓转身,鹰隼般的目光落在女儿身上:“哦?”

“我答应和秦霜结婚。”她一字一顿地说:“但您必须放了乌澜。”

战笠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失望几乎化为实质:“南笙,你是我战笠的女儿,未来的总统继承人,却为了一个Alpha如此失去理智,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父亲!”战南笙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您当年不也是为了妈妈——”

“闭嘴!”战笠厉声打断,额角青筋暴起,“乌澜算什么东西?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也配和你妈妈相提并论?”

战南笙胸口剧烈起伏,强忍着怒意:“您根本不了解真实的她。”

“我不需要了解。”战笠冷笑一声,“半个月后,你和秦霜举行婚礼。至于乌澜……”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婚礼当天,我会放人。”

“什么?”战南笙脸色骤变,“这么久,能不能——”

“不能,必须等婚礼结束。”战笠眯起眼睛,“当然,如果婚礼出现任何意外……”

未尽的话语里满是威胁。

她早该知道,父亲不会轻易松口。

“好,我答应。”战南笙最终咬牙应下。

战南笙转身离开时,战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南笙,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别让我失望。”

她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格外沉重。

——

审讯室内,乌澜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手腕上的抑制器时不时闪过蓝色电光。她比三个月前消瘦了许多,面容凹陷下去,唯有那双黑眸依然璀璨。

墙上的显示屏正在播放战南笙的订婚采访。

“我和秦霜相识多年,彼此欣赏……”战南笙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很期待我们的婚礼。”

乌澜的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

她早知道战南笙会答应,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感受到窥视,乌澜对着空荡荡的审讯室笑道,“陈代局长,看够了吗?”

单向玻璃后,陈铎阴沉着脸按下通讯键:“乌局长还是这么敏锐。恭喜,等婚礼结束后,你就能‘光荣’调任天狼星系了。”他故意加重了“光荣”二字,“当然,前提是婚礼顺利进行。”

乌澜闭上眼睛,没理会对方的挑衅。

她太了解战南笙了,倔强的大小姐,绝不会轻易屈服。这场婚礼,注定不会平静。

而她,只需要耐心等待。

第82章 逃婚

婚礼现场,大教堂外车水马龙,悬浮礼车排成长龙。

大厅内,身着正装的宾客们三三两两交谈着,全息投影在空中绽放出绚烂的礼花,管风琴奏响庄严的乐章,地上铺满了红毯。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教堂后方的会议室,厚重的实木门紧闭,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

战南笙穿着婚纱站在落地窗前,冷眼望着外面的喧闹,仿佛这场婚礼与她无关。

“南笙。”战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而威严,“时间到了。”

战南笙没有回头,声音比想象中平静:“父亲,我要先见乌澜。”

“胡闹!”战笠一掌拍在会议桌上,震得茶杯叮当作响,“宾客都到齐了,你现在跟我谈条件?”

战南笙缓缓转身,妆容精致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我说了,见不到乌澜,我不会出席婚礼。”

父女俩在长桌两端对峙,空气仿佛凝固。

“你这是在威胁我?”战笠的声音危险地压低。

“不,是交易。”战南笙挺直脊背,“您放了乌澜,我立刻和秦霜完婚。否则”她突然抬手,一把扯下头纱,“我现在就宣布取消婚礼。”

丝绸头纱飘落在地,战笠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冷声吩咐道:“陈铎,把乌澜带过来。”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

战南笙站在窗前,看着花园里盛放的玫瑰,突然想起乌澜曾说过最喜欢这种花。那天阳光很好,乌澜懒洋洋地靠在阳台上,指尖轻抚花瓣,笑着说她极了带刺的玫瑰,容易伤人伤己

门锁转动的声音打断了回忆。

乌澜被两名警卫押着走进来,手腕上还戴着神经抑制器。

三个月不见,她瘦得几乎脱相,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苍白的脸上有几道未愈的伤痕,但那双黑眸依然明亮如星。

“大小姐”乌澜的声音有些哑,却带着惯常的轻佻,“穿婚纱真好看。”

战南笙强忍住没有冲过去,站在原地,目光一寸寸扫过乌澜全身,确认每一处伤痕。

战笠冷哼一声:“乌澜,你胆子够大的啊。”

闻言,乌澜转向战笠,恭敬地行了个礼:“总统。”她的动作有些迟缓,显然身上还有伤,“属下让您失望了。”

“失望?”战笠冷笑,“你用下作的手段蛊惑我女儿,何止是失望!”他猛地拍桌,“我就该让你在审讯室里烂掉!”

乌澜的嘴角扯出一个苦笑,没有辩解。

“父亲!”战南笙忍不住上前一步,“您答应过的”

战笠抬手打断她:“陈铎,安排飞船,送乌澜去天狼星。”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婚礼结束后就出发。”

“不行!”战南笙声音拔高,“您明明答应”

“大小姐。”乌澜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听总统的安排。”

战南笙转向乌澜,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乌澜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眼神温柔而坚定。

战笠满意地点点头:“还算识相。乌澜,你这些年为联邦做的贡献我都记得,天狼星系调查分局正好缺个局长,你去正合适。”

这分明是流放。

天狼星系位于联邦边缘,环境恶劣,往返首都星至少要半年。

乌澜却只是恭敬地颔首:“属下领命。”

“父亲!”战南笙急声道,“天狼星系正在爆发星际瘟疫,您这是”

“南笙。”乌澜再次打断她,眼神示意:“别说了。”

战笠冷冷地看着这一幕:“陈铎,先带乌澜去休息室。南笙,你该去准备婚礼了。”

陈铎上前要带走乌澜,战南笙猛地拦住他:“等等!”她转向父亲,“我要单独和乌澜说几句话。”

战笠眯起眼睛,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挥了挥手:“五分钟。”

警卫退到门外,陈铎不情不愿地跟了出去。

会议室里一时只剩下两人。

乌澜立刻上前一步,却在距离战南笙半米处停下,克制地没有触碰她:“大小姐,别做傻事。”

战南笙的嘴唇颤抖着:“你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被流放?”

“暂时的。”乌澜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战南笙熟悉的光芒,“相信我。”

战南笙想要反驳,想要拉着乌澜直接离开,可她不能。

战南笙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低声道:“…好,我听你的。

明明有很多话,此刻两两相望,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五分钟,好像一会就没了。

门外很快传来敲门声,陈铎的声音传来:“战中将,总统催您出去,仪式快要开始了。”

乌澜笑了笑,亲手替站战南笙整理了一下婚纱,轻声道:“大小姐,去吧。”

战南笙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死死盯着乌澜。

后者对她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个安抚的微笑。

很快,陈铎就带人走了进来。

乌澜被带走,与战南笙擦肩而过时,她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我等你。”

这个口型战南笙看懂了

她浑身一震,眼中的忍耐瞬间化为某种坚定的光芒。

她相信,乌澜不会丢下她的——

飞船的舱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重的金属碰撞声。

乌澜被两名武装警卫押送着穿过狭窄的走廊,手腕上的神经抑制器闪烁着幽蓝的光,每一次电流窜过都带来细微的刺痛。

她面色平静,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舱内的每一个角落——逃生舱的位置、监控死角、警卫的武器配备。

陈铎走在最前面,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他抬手示意两名警卫停下,自己则转身面对乌澜,语气假惺惺地恭敬:“乌局长,委屈您了,总统特意嘱咐*,要给您安排最好的舱室。”

乌澜微微挑眉:“是吗?那真是多谢总统的‘厚待’了。”

陈铎没有接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警卫将她带进一间封闭的舱室。

舱门关闭后,他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鸷。

“乌局长,别怪我。”他慢条斯理地从腰间抽出一把消音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的眉心,“总统说了,斩草要除根。”

乌澜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她的表情依旧镇定,甚至带着一丝讥讽:“陈代局长,战笠心狠手辣,你就不怕自己重蹈覆辙?”

陈铎冷笑:“你一个将死之人,废话倒是不少。”

他的手指扣上扳机——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飞船的舱壁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

整艘飞船剧烈震动,警报声刺耳地响起。

陈铎身形一晃,枪口偏移,子弹擦着乌澜的耳边飞过,钉入舱壁。

他脸色骤变,猛地转头看向舱门:“怎么回事?!”

下一秒,舱门被暴力破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进来,激光瞄准器的红点瞬间锁定陈铎的头部。

为首的军官冷声道:“放下武器!”

陈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出了这些人的制服,是明毓的直属部队!

“明上将?!”他不可置信地低吼,“你疯了吗?”

明毓从士兵身后走出,军靴踏在金属地板上发出冰冷的声响。

她的目光扫过乌澜,确认她无恙后,才冷冷地看向陈铎:“陈代局长,你涉嫌谋杀联邦高级官员,现在被捕了。”

陈铎的脸色瞬间惨白:“胡说!我是奉总统的命令——”

“抓住他。”明毓打断他,抬手示意。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一把缴了陈铎的枪,将他按倒在地。他挣扎怒吼:“明毓!你敢违抗总统的命令?!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明毓连眼神都懒得给他,只是淡淡吩咐:“带下去,关进禁闭舱。”

陈铎被拖走时仍在咆哮:“明毓,你会后悔的!总统不会放过你!”

等他的声音彻底消失后,明毓这才转向乌澜,目光中满是审视:“乌澜,现在,该谈谈你的身份了。”

乌澜活动了下手腕,抑制器已经被士兵解开。

她轻笑一声,神色坦然:“明上将想听什么?”

明毓直截了当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又为什么帮青佩?”

乌澜沉默片刻,看向一旁的士兵。

见状,明毓立刻挥手让人出去,舱室里只剩下了两人。

乌澜收敛了笑意,语气变得郑重:“我母亲是容总统的贴身警卫,在我三岁那年战死,容总统收养了我。我七岁时,容总统被诬陷谋反,我那时正好跟随游学团在外,逃过一劫,不得不隐姓埋名,隐忍蛰伏至今。”

明毓瞳孔微缩:“你是容总统的养女?”

“算是吧。”乌澜轻叹,微微晃了一下神,笑道:“说起来,我小时候还抱过青佩,她那时候刚出生,小小的一团,软软的,特别可爱。”

明毓盯着她,似乎在判断这番话的真假。

乌澜也不急,只是平静地与她对视,缓缓道:“我明白你的顾虑。你要是不信,可以联系宋元帅,他小时候接触过我,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听她这么说,明毓已经心了几分。

最终,明毓还是拿出了通讯器:“宋元帅,我需要跟您确认一件事。”

通讯接通后,明毓简短地说明了情况,宋元帅沉思了好一会,声音才从另一端传来:“我当年确实和灼华她们收养的孩子接触过。没错,乌澜说的那些细节都对得上,她应该就是当年桃夭她们收养的遗孤,真没想到。”

明毓神色微松,彻底放下戒备。

她收起通讯器,看向乌澜:“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乌澜目光坚定:“青佩现在应该已经在慕容暇的安排下,去找元帅秦勉了,我得去帮她。”

闻言,明毓眉头微蹙,显然有些担忧。

她沉默片刻,取出两份航线图交给乌澜:“这是当年明家和宋家分到的两份航线图,你带上,千万小心。”

乌澜接过,郑重地点头:“放心,我一定把青佩安全地带回来。”

明毓深吸一口气,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低声道:“一定……别让她有事。”

乌澜笑了笑:“当然。”

她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明毓:“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

“想办法把战南笙带来。”乌澜语气平静,“我要带她一起走。”

明毓一愣,随即神色古怪:“你认真的?”

乌澜轻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她可是战笠唯一的软肋,以防万一。”

言外之意,大有将战南笙当人质的意思。

明毓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好,我会安排。”

乌澜满意地扬了扬眉,转身走向飞船控制台,背影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明毓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暗叹——

这个女人,真够狠的。

明毓走后,乌澜安静坐在飞船的驾驶舱内,指尖轻轻敲击着控制台,目光落在全息投影的新闻画面上,时刻关注着联邦新闻。

直到两个小时后——

「总统独女战南笙婚礼现场失踪!联姻宣告破裂!」

新闻画面里,大教堂乱作一团,战笠脸色铁青地站在红毯上,而本该穿着婚纱的新娘早已不见踪影。

乌澜的唇角微微勾起,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果然来了啊……”她低声喃喃,语气里透着一丝叹息,“大小姐,你不该来的。”

她早就知道战南笙会逃婚。

那个骄傲的大小姐,从来就不是任人摆布的性子。

可即便如此,乌澜心里仍旧有些发沉,战南笙这一逃,就站在了战笠的对立面,父女算是彻底离心了。

她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得赶紧进行下一步行动。

没多久,飞船的舱门传来解锁的提示音。

乌澜猛地抬头,手指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枪上。

“是我。”明毓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人带来了。”

舱门缓缓打开,明毓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战南笙仍穿着那身纯白的婚纱,只是裙摆上沾了些许灰尘,发丝略显凌乱,显然是一路奔逃过来的。

她的脸颊因急促的呼吸而泛红,此刻正死死地盯着乌澜,里面盛满了震惊、愤怒、委屈……和某种更深的东西。

乌澜心情复杂,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大小姐,逃婚的感觉如何?”

战南笙的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微微发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最终,她只是咬着牙挤出一句:“……你混蛋。”

乌澜挑眉,刚想说话,明毓却已经冷声打断:“没时间闲聊了,战笠的人应该快追上来了。航线已经设定好了,你们立刻出发吧。”

“陈铎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乌澜担忧道:“战笠不会善罢甘休,你抓了他的人,恐怕不好交代。”

明毓神色不变,只是淡淡道:“放心,以我的身份,战笠不敢随便动我。”

乌澜知道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无奈道:“好,你一切小心。”

“嗯。”

明毓没再多言,转身朝舱门走去,临走前只留下一句:“保重。”

舱门再次关闭,驾驶舱内只剩下乌澜和战南笙两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战南笙站在原地没动,乌澜也没开口,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着。

终于,战南笙先忍不住了:“乌澜,你和明毓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乌澜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

乌澜的唇几乎贴在她的耳畔,嗓音低沉,“大小姐,先别问。我想你了真的很想。”

一句话,让战南笙的动作顿住了。

乌澜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摩挲着她眼下的肌肤,像是要把她刻进骨子里。

“你不该来的。”她低声道,“可我还是……很高兴你来了。”

战南笙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猛地揪住乌澜的衣领,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

乌澜没让她说完,直接低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在唇齿交缠间透出几分小心翼翼的珍视。战南笙起初还想挣扎,可乌澜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轻轻扣住她的后颈,让她无处可逃。

渐渐地,战南笙的抵抗软化了。

她的手指攥紧了乌澜的衣襟,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回应得近乎凶狠。

乌澜轻笑一声,稍稍退开一点,抵着她的额头低语:“大小姐,这么想我?”

战南笙的呼吸仍有些乱,却倔强地瞪着她:“……闭嘴。”

乌澜笑了笑,的眸色更深了。

她一把将战南笙抱起,让她坐在控制台上,手指轻轻勾住战南笙的婚纱肩带,缓缓下拉,露出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

战南笙的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抬手想拽回衣料,却被乌澜一把扣住手腕。

“躲什么?”乌澜低笑,嗓音沙哑,“逃婚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

战南笙的耳尖发烫,却倔强地瞪着她:“……你少得意。”

乌澜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腕骨,指腹下的脉搏跳得飞快。

她俯身靠近,鼻尖几乎贴上战南笙的颈侧,深深吸了一口气——

“大小姐,”她轻叹,“你身上还是这个味道。”

战南笙浑身一颤。

那是她惯用的香水,乌澜曾经说过,这味道让她想起夏日里盛放的玫瑰。

乌澜的唇贴上她的颈侧,轻轻一吻,战南笙的指尖猛地攥紧。

“你——”

她刚想开口,乌澜却突然咬了她一口,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她浑身发软。

“嘘!”乌澜的唇沿着她的颈线游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上。

战南笙的胸口剧烈起伏,乌澜的手指顺势滑到她背后,灵活地解开繁复的系带,布料顿时松散开来,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乌澜!”战南笙羞恼地低喊。

伸手想推开她,却被乌澜一把搂住腰,整个人被带进她怀里。

“别动。”乌澜的嗓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让我抱一会儿。”

战南笙僵住了。

乌澜的怀抱很暖,甚至有些烫。

她的手臂紧紧箍着战南笙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沉沉地落在她耳畔。战南笙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跳,一下一下,又快又重。

“混蛋!你个混蛋!”

战南笙的眼眶红了,猛地揪住她的衣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的计划?!为什么要让我以为你真的被流放了?!”

乌澜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水光:“因为只有这样,你父亲才会相信你真的绝望了。”

战南笙的喉咙发紧:“你混蛋……”

乌澜低笑:“嗯,我混蛋。”

她低头,再次吻住战南笙。

这个吻比之前更加凶狠,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和占有欲。

战南笙的唇被吮得发麻,呼吸彻底乱了,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乌澜的肩,仿佛抓着唯一的依靠。

乌澜的手掌顺着她的腰线滑下,托住她的腿弯,一把将她抱起。

战南笙惊呼一声,双腿本能地环住她的腰。

“抓紧了。”乌澜低哑地笑,“我们换个地方。”

战南笙的脸颊烧得通红,却还是倔强地瞪她:“……你最好别后悔。”

乌澜的眸色深得吓人:“大小姐,这句话该我说才对。”

她抱着战南笙,大步走向飞船的休息舱。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干柴烈火,灼热了两人。

在一声声的低吟中,战南笙被榨干了所有力气,最后无力的蜷缩在乌澜怀里,赤裸的肩头印着几处红痕,婚纱裙摆早已皱成一团堆在腰际。

呼吸慢慢平稳下来,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乌澜伸手拨开她汗湿的额发,指尖在碰到她微蹙的眉心时顿了顿。

“睡着了还不老实。”

乌澜轻声呢喃,低头凝视战南笙熟睡的脸,褪去平日骄纵的模样,此刻竟柔软得不可思议。

舷窗外掠过一片小行星带,忽明忽暗的光影掠过战南笙的睡颜。

乌澜突然想起十年前在总统府花园初遇,那个叉着腰命令她摘玫瑰的女孩,当时沾在蕾丝裙摆上的露水,和现在睫毛上的泪光一样剔透。

飞船突然轻微颠簸,战南笙在梦中呜咽一声,无意识往她怀里钻得更深。

乌澜立刻收紧手臂,另一只手稳住她的后脑,直到怀里的人重新安静下来。

睡梦中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含混地咕哝:“不准走”

乌澜僵在原地。

“大小姐,你本该穿着这身婚纱站在圣坛前”乌澜的拇指摩挲着怀中人泛红的眼尾,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什么,“和门当户对的O结婚,生几个漂亮的孩子。”她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而不是跟着我亡命天涯。”

多年养尊处优的岁月里,这位大小姐何曾这样狼狈过?

乌澜低头吻她发顶,忍不住轻声呢喃:

“大小姐,怎么这么傻啊!”

第83章 终于相见

“战家和秦家终于离心了!”

慕容暇枯瘦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划过,战家婚礼现场的混乱画面正被实时转播,她苍白的脸色因兴奋而泛红。“青佩,我们的机会来了!”

宋青佩站在投影前,心情复杂的看着她。

“您想让我怎么做?”她沉声问。

“去见元帅秦勉。”慕容暇剧烈咳嗽起来,医疗机器人立刻为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秦勉野心勃勃,一直觊觎总统的位置,现在需要盟友咳咳”

慕容瑞雪快步上前扶住她,“老师,您的身体”。

话没说完,慕容暇摆了摆手,目光灼灼的看向宋青佩:“我没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说服秦勉跟我们合作。”

宋青佩不由担忧道:“可秦勉毕竟是联邦的元帅,他会答应跟我们合作吗?”

“他会答应的。”慕容暇突然抓住宋青佩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告诉他黑鸢花可以帮他扳倒战笠,赢得总统的选举”

注视着她眼中闪烁的执念,宋青佩想起生死不明的小姨,沉默许久,坚定道:“好,我去。”

见她答应,慕容暇松了一口气,“拜托你了,青佩。”

闻言,慕容瑞雪不由道:“老师,让我一起去吧。”

慕容暇也不放心宋青佩一个人,正想答应,宋青佩先一步道:“你留下照顾慕容阿姨吧,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慕容瑞雪还想在说什么,看到身旁虚弱的养母,还是答应了下来。

宋青佩又和慕容暇详细交谈了一番,初步定下了和秦勉谈判的计划。

三日后,她独自驾驶伪装成商船的小型飞船,前往秦勉所管辖的V星系。

星途漫漫,宋青佩一个人望着飞船外的星河,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在忙着各种事情,努力让自己接受这一切,此刻难得平静下来,不由浮上了稍许怅然寂寥之感。

她想女儿了。

还有明毓

在这些漫长的时间里,思念越发浓烈,她对于自己的感情也越发清晰。

曾经的那些矛盾与痛苦,在如今刻骨的思念面前似乎都显得不值一提,想到明毓惨白着脸进手术室的画面,还有目送她离开时决绝与不舍交织的脸,她甚至忍不住后悔,当初没有尝试挽留一下那个未出世的小生命。

宋青佩心中越发复杂难当,酸涩不已。

只是,如今复杂的局面,见面怕是遥遥无期。

宋青佩忍不住低叹一声,调整心绪,警报系统突然尖锐地响起。

她忙看向屏幕,一艘没有任何识别码的小型战舰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是什么人?

她立即启动防御系统,手指悬在武器发射键上方。

通讯频道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电流干扰声,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青佩,是我!”

这个声音——

宋青佩的瞳孔骤然收缩,屏幕上出现的,是乌澜那张带着熟悉的脸,只是比记忆中消瘦了许多。

“乌澜?!”她的声音几乎变了调,“你怎么会在这——”

“先让我们登船。”乌澜打断她,语气急促,“我们被追踪了。”

两艘飞船完成对接时,宋青佩飞速的来到舱门前。

舱门打开的瞬间,她首先看到的不是乌澜,而是一脸阴沉的战南笙,手中正拿着激光枪,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战中将?”宋青佩惊讶地后退半步。

战南笙冷笑一声:“怎么,见到我很意外?”

宋青佩愣住,想到不久前看到两人逃婚的信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乌澜见状,快步插到两人中间,不着痕迹地按住战南笙持枪的手,轻声道:“南笙,我们先上去。”

在乌澜的安抚下,战南笙这才不情不愿的收起了激光枪,冷冷的瞪了宋青佩一眼,倨傲的抬着下巴进了舱门。

宋青佩十分无语,疑惑的看向乌澜,小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乌澜对她摆摆手,仓促道:“事情比较复杂,一会在跟你说。”说完,她就追上战南笙,牵住她的手道:“大小姐,累了吗?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战南笙的脸色面对乌澜好看了许多,矜持的点了点头。

三人先后往舱内走去。

宋青佩惊诧的看着乌澜对战南笙亲昵的模样,而战南笙也没有甩开乌澜的手,这种微妙的氛围让她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三人来到休息舱,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战南笙坐在角落,枪始终没有离手,乌澜站在中间,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宋青佩则假装专注地检查航线图,实则用余光观察着奇怪的两人。

“要喝点什么吗?”宋青佩试图打破沉默。

“不必。”战南笙生硬地拒绝,“谁知道你会不会下毒。”

乌澜轻咳一声:“大小姐,青佩她——”

“呵,叫的可真亲密。”战南笙阴阳怪气道。

乌澜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哭笑不得:“大小姐,你不要什么飞醋都吃好不好。”

战南笙冷哼一声,十分傲娇道:“我不管,你以后不准帮她说话。”

“行行行,都听你的,别闹了。”

近乎宠溺的语气,让宋青佩不由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在她的印象中,乌澜对战南笙几乎称得上不耐烦,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的相处居然来了这么三百六十度大改变。

宋青佩不由看向乌澜,乌澜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暗示,她立刻明白这不是交谈的好时机,于是只能无奈的闭上嘴,没有回应战南笙的挑衅。

而战南笙获得了极大地满足,脸上稍缓道:“乌澜,我们干嘛上她的船?到底要去哪啊?”

乌澜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含糊道:“大小姐,我们需要先摆脱你父亲的追踪。要不先休息吧,一切等你醒了再说。”

战南笙的睫毛动了一下:“我不——”

话未说完,乌澜已经拦腰将她抱起:“好了,我带你去休息。”

“你混蛋”

战南笙嘴上骂着,但并没有再抗拒。

宋青佩瞪大了眼睛,目送两人离开,好久都缓不过气了。

这变化也实在太魔幻了。

她一个人在休息舱默默消化着这一切,许久都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直觉告诉她,刚才的乌澜绝不像是真情流露,她到底想干什么?

宋青佩默默思索着,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猜测,那个给她发消息的神秘人,说话的语气真的像极了乌澜,她内心不由开始犹豫,是她吗?

待会要不要直接跟乌澜摊牌?

可要是猜错了,会不会打草惊蛇,反而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时间很快在纠结中度过,宋青佩始终无法下定决心,不由叹气连连,直到身后响起了熟悉的戏谑声音:

“怎么了?愁成这样。”

“你”宋青佩欲言又止。

看着她一脸纠结的模样,乌澜不由笑道:“好了,战南笙睡了,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宋青佩犹豫了一会,试探道:“你和战南笙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乌澜揉了揉太阳穴,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见她不愿多说,宋青佩也没再追问,她对于两人关系的改变虽然好奇,但是更好奇那个神秘人是不是乌澜,可一时又不敢贸然开口。

直到乌澜凝视着她,视线在她的脸上逡巡,许久,由衷道:“青佩,你看起来比我想象中要好许多,看来明毓把你保护得很好。”

听到明毓的名字,宋青佩的心脏猛地一缩。

三个月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想那个为她付出一切的女人。

“你知道明毓的情况吗?她怎么样了?”她急切地问。

“你放心,明毓毕竟是联邦上将,战笠不敢随便动她。”乌澜顿了顿,又说:“不过她抓了陈铎,这事恐怕不太好解决”

宋青佩猛地抬头:“陈铎?她为什么——”

“为了帮我。”乌澜叹了口气,解释道:“陈铎奉战笠之命要暗杀我,是明毓帮我逃出来的,为了争取时间,她不得不扣押了陈铎。”

听到她这么说,宋青佩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忍不住道:“乌澜给我发消息的人是你对不对?”

乌澜没有再隐瞒,点了点头。

宋青佩震惊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容总统唯一的女儿,因为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教你喊过姐姐。”

“青佩,你还能想起我吗?”

说着说着,乌澜难得有些失态,甚至带了些激动的哑音。

宋青佩满脸震惊的看着她,却想不起任何相关的记忆,机械的摇了摇头,诧然道:“你是?”

乌澜掩住失望,笑道:“不记得也正常,毕竟,那时候你才一岁多。”

在宋青佩满是疑惑地神色中,乌澜娓娓道来,再次解释了自己的身份。这些年来她卧底在战笠身边,一是为了打探宋青佩的消息,一是为了搜集证据,蛰伏力量为容总统翻案。

“好在天不负我,现在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宋青佩听完,无比震惊,久久缓不过神来。

好在,她原本就隐隐猜到了神秘人是乌澜,对乌澜本能的信任,两人很快就消弥了其中的突兀感,更多的是可以互相依靠的满足。

宋青佩甚至忍不住松了口气:“乌澜,有你帮我真是太好了。”

乌澜笑了笑:“好了,叙旧到此为止。”

她突然正色,拿出四份星际航线图道:“青佩,慕容暇是不是将解码器告诉了你?”

宋青佩忙道:“对,慕容阿姨告诉了我解码器。”

说着,她掏出了一块晶体芯片,当芯片和四份星际航线靠近时,异变突生。

解码器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晶体芯片则开始高频振动,宋青佩惊讶地看着两件物品自动吸附在一起,在空中投射出一幅全息星图。

“需要生物认证。”乌澜皱眉,“青佩,你试试。”

宋青佩不假思索地将手掌按在投影上。

下一刻,投影立即识别通过,星图开始快速重组,无数光点连接成线,最终汇聚成一个陌生的星系坐标。

“蓝树星球坐标!”两人异口同声。

过了好一会,乌澜先反应过来,激动道:“太好了,只要找到蓝树星球的星系坐标,就可以拿到你母亲留下的东西了。”

宋青佩本就是突然间获得了巨量信息,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由茫然道:原本慕容阿姨是让我去见秦勉,商谈合作对付战笠的事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闻言,乌澜沉思片刻:“这样吧,我去见秦勉,你立刻联系明毓,让她保护你去蓝树星球,先拿到你母亲留下的东西,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宋青佩犹豫片刻,当着乌澜的面联系了慕容暇,将这边的事情告诉了慕容暇,经过商量,同意了乌澜的提议。

挂断通讯器后,宋青佩不由担忧道:“战南笙”

乌澜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故做轻松道:“没事,我能解决,你先去找明毓吧。”

宋青佩只能叹了口气,两人刚刚重逢,却不得不匆匆分别。

两人又说了些话,宋青佩带着乌澜到了中控室,乘坐备用飞船离开。

等飞船进入稳定飞行状态,宋青佩才沉下心来,颤抖着手指放到了通讯器上,冒险拨通了那个日思夜想的电话,心脏瞬间剧烈的跳动起来。

明毓,你还好吗?

而通讯器震动的那一刻,明毓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失态了。

自从宋青佩离开后,她强迫自己冷静、理智,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一样运转,不敢有一丝松懈。可此刻,一个陌生的通讯号码,就让她所有的自制力溃不成军。

——会是她想的人吗?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通键。

全息投影亮起,宋青佩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明毓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三个月了。

她曾在深夜抚摸过全息影像里这张脸,曾在梦里听到她低哑的声音,甚至无数次幻想过重逢的场景。

可当日思夜想的人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她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酸涩得发疼。

“明毓。”宋青佩先开口了。

这一声呼唤,让明毓的心脏狠狠揪紧。

“你……还好吗?”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问了一个最简单、也最克制的问题。

宋青佩的目光落在她疲惫的脸上,眼神柔软了下来,轻声道:“我没事。”她顿了顿,声音低哑,“……你呢?”

明毓几乎想笑。

她们分离了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可再见面时,却只能这样小心翼翼地试探,像是怕碰碎什么。

“我很好。”她轻声回答,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

明毓忽然很想伸手触碰她,想确认她是真实的,不是自己又一次的幻觉。

但她不能。

她们之间隔着通讯信号,隔着战笠的追捕,隔着无数未解的谜团和危险。

“明毓,我要见你。”宋青佩顿了顿,“有很多事,我必须当面告诉你。”

明毓的指尖微微收紧。

理智告诉她,这很危险。

战笠的眼线无处不在,她的每一次行动都可能被监视。

可当她看着宋青佩那双她朝思暮想的、带着隐忍和思念的眼睛,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她更想亲口告诉自己的爱人,她们的孩子还在。

“好。”她听见自己回答,“告诉我坐标,我去找你。”

宋青佩报出自己的坐标,明毓记下,指尖在桌下微微发抖。

“我会尽快赶到。”她低声承诺,却又忍不住问,“……你确定安全吗?”

宋青佩的眼神闪烁了一瞬。

明毓太了解她了,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意味着她隐瞒了什么。

“暂时安全。”宋青佩最终回答,声音很轻,“但是,如果我没按时到……”

“你会按时到的。”明毓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我会等你。”

通讯突然开始闪烁,信号变得不稳定。

“青佩?”明毓猛地站起身。

宋青佩的身影在投影中变得模糊,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信号不好……我等你……”

通讯戛然而止。

明毓僵在原地,掌心一片冰凉。

她缓缓坐回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腹部。

“……宝贝,我们去见妈妈了。”她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很快,很快就可以见到了。”

两小时后,一艘伪装成民用运输舰的小型星舰悄然离开中央星系。

明毓坐在驾驶舱副座,林中尉负责驾驶,时不时担忧地瞥她一眼。

“还有多久?”明毓第三次问出同样的问题。

“一小时四十二分钟。”林中尉回答,“上将,您应该休息一会儿。”

明毓摇头,目光死死盯着星图。

突然,她的通讯器再次震动。

明毓几乎是扑过去接通通讯:“青佩!”

然而,通讯那头传来的不是宋青佩的声音,而是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随后是宋青佩急促的声音:

“明毓,别来!有埋伏——”

通讯戛然而止。

明毓的脸色瞬间惨白。

“快点!”她猛地抓住林中尉的手臂,“立刻加速!”

“可是——”

“快!”

林中尉立刻执行命令,星舰在太空中划出一道急转的弧线。

然而,已经晚了。

等她们到达约定的坐标,等了两个小时,始终不见宋青佩。

“立刻调取通讯信号来源!”明毓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全频段扫描,我要知道最后发出信号的具体坐标!”

林中尉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速移动:“正在追踪,但信号被刻意干扰过,需要时间破译。”

“没时间了!”明毓猛地站起身,腹部的抽痛让她眼前一黑,不得不扶住座椅。

“上将!您需要——”

“我没事,”明毓打断她,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立刻联系第三舰队,用最高级别加密频道,让莫里斯立刻带人封锁边境跃迁点。”

这绝不是普通的伏击,能精准预判她的航线,能切断宋青佩的通讯

“战笠。”她咬出这个名字,每个音节都浸着寒意。

林中尉倒抽一口冷气:“您是说总统”

“除了他没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部署。”明毓的指甲在控制台上刮出几道白痕,“立刻派人去查他最近调动的所有动向,特别是——”

一阵剧烈的胎动让她呼吸一滞,不得不弯腰按住腹部。

“您需要医生!”林中尉伸手要扶,却被明毓凌厉的眼神钉在原地。

“我没事。”明毓喘着气,冷汗已经浸透后背,“立刻去查,三个小时内我要*结果。”

“可是您的身体”

“快去!”明毓突然提高音量,随即被一阵眩晕击中。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舱壁上,下一秒,林中尉的惊呼变得遥远,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明毓视线模糊,努力想抬手示意自己没事,却发现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青佩”她无声地动了动嘴唇,指尖徒劳地抓向虚空,黑暗吞噬视野的瞬间,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绝不能在青佩最需要她的时候倒下。

第84章 孩子还在

宋青佩的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束缚在一张金属椅上,手腕和脚踝都被特制的镣铐固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四面纯白的墙壁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头顶一盏冷白的灯投下令人眩晕的光。

“醒了?”

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宋青佩眯起眼睛,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缓缓步入光线中——联邦总统战笠正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审视着她。

爆炸产生的剧烈震动让她脑子昏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处境——她被总统战笠派人暗算了,此刻身陷囹圄。

不知道明毓有没有听到她最后说的话。

战笠抓她来要干什么?

她心里忧虑不安,但在敌人面前,决不能表现出慌乱和怯懦。

宋青佩调整了一下呼吸,直视着战笠道:“总统就可以随便抓人,这就是联邦的法律吗?”

战笠轻笑一声:“宋小姐,不必装了。”

闻言,宋青佩便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也对,不然战笠不会直接将她抓来。现在看来是对方狗急跳墙,连戏都懒得演了。

“你想干什么?”宋青佩冷冷道。

战笠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在她对面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金属桌面:“我们本不必如此相见。毕竟,我和你母亲曾是最好的朋友。”

宋青佩嗤笑:“所以你就用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回报她?”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骤然降低。

战笠的眼神变得危险:“年轻人,指控需要证据。”

“证据就在蓝树星球。”宋青佩直视他的眼睛,“你害怕的从来不是黑鸢花,而是我母亲留在那里的东西,对吗?”

战笠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宋青佩后背发凉:“你很聪明,但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该妥协。”

对于她的这套说辞,宋青佩不置可否。

如今的处境,她大概已经猜出了一些端倪。这么久以来,战笠应该并非对她的身份一无所知,只是她的最终目的是蓝树星球的坐标,所以之前才故意放任。而现在她刚刚拿到坐标,他就立刻派人行动了。

这一切绝不可能是巧合。

宋青佩暗暗心悸于战笠的老谋深算,暗自打定主意不再多说。

见她不做声,战笠并不着急,而是走到投影仪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示意宋青佩看过来。

投影亮起,显示出一个熟悉的场景——颂颂正在幼儿园,怀里还抱着宋青佩之前送给她的玩偶,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似乎并不开心。

宋青佩的呼吸一滞。

“多可爱的孩子。”战笠的声音如同毒蛇般阴冷,“幼儿园的老师说,她一直很想念自己的妈妈。”

宋青佩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有明毓在,战笠绝不敢轻易对颂颂下手。

她深吸一口气,道:“你这是想用孩子威胁我吗?”

“我只是提供选择。”战笠关闭投影,转身面对她,循循善诱:“宋青佩,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放了你小姨宋灼华,也可以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保证你和孩子平安离开联邦。”

提到小姨,宋青佩眸色一动。

“条件呢?”

“交出蓝树星球的坐标,解散黑鸢花,永远不再追查你母亲的事。”战笠俯身,阴影笼罩着宋青佩,“这是个公平交易。”

宋青佩突然笑了,那笑声让战笠皱起眉头:“公平?我母亲为联邦奉献一生,最后连全尸都没留下。您现在跟我说公平?”

战笠的表情变得阴沉:“感情用事只会害了你和你在乎的人。”

“总统阁下似乎忘了,”宋青佩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我也是个母亲。”

房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战笠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认出了那种眼神——二十多年前,容岑在最后一次内阁会议上,就是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在看垃圾。

“既然如此,”战笠直起身,整了整西装领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厚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关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知道宋青佩不会轻易屈服,战笠没有多做停留,便回了总统府。

他清楚,得到消息的明毓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战笠刚回到总统府,秘书就告诉他,明上将在会客室等候。

“明上将,久等了。”

战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毓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总统阁下。”

“坐吧。”战笠抬手示意她入座。

明毓强压愤怒,直接切入主题:“相信您也清楚,我是为宋青佩而来。”

战笠手一顿,笑了笑:“明上将,你什么时候开始为叛国者发声了?”

“叛国?”明毓冷笑一声,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这是二十五年前军情处截获的通讯记录,证明当年容总统的机甲爆炸并非意外。”她将文件推过桌面,“更有趣的是,所有调查都被时任安全局长的您亲自叫停。”

战笠的表情丝毫未变:“伪造证据是重罪,明上将。”

“就像谋杀总统一样?”明毓直视他的眼睛,“选举在即,元帅秦勉已经获得38%的支持率。如果这些文件公开,您猜剩下的62%民众会如何选择?”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战笠缓缓道:“你在威胁我?”

“是又如何?”明毓冷声道。

战笠突然笑了:“明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感情用事。”他走到明毓身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为了一个弃你而去的女人,值得赌上明家的前途吗?”

明毓站起身,与战笠平视:“您错了。我站在这里,正是因为宋青佩从不会为任何人放弃原则。”她的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如果她今天向您低头,反而不会让我如此倾心。”

对于她的这番发言,身为政治机器的战笠自然不会明白。

他试图从利益的角度出发,带着虚伪的笑容道:“明毓,宋青佩毕竟是你的妻子,你的担忧我可以理解。但她私自和黑鸢花联系,意图不明,调查局有权关押调查她。”

听到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明毓几乎要笑了。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虚与委蛇的必要,她直接道:“总统,青佩的身份您已经知道,何必再惺惺作态。我提醒您,宋家和明家的联合声明已经拟好,如果宋青佩发生任何‘意外’,这份声明会立刻送达各大媒体。”

闻言,战笠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此时正值选举的关键时刻,宋家与明家的力量不容小觑,再加上对他总统之位虎视眈眈的秦勉,他无异于腹背受敌。

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却迟迟不肯给出准确答复,明毓进一步道:“你无权关押宋青佩,请立刻放了她。”

许久,战笠看向明毓,松口:“你可以见见她,但释放是不可能的。”

知道战笠不会轻易放人,为了先见到宋青佩,明毓选择了暂时妥协。

“好,我现在就要见她。”

战笠立刻叫人安排,假意劝道:“明毓,你真该好好劝劝宋青佩。只要她交出我想要的东西,这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你们一家人也可以早日团聚。”

对此,明毓只是报以冷哼,转身离去。

当办公室门关上后,酒杯折射出他眼中狰狞的光芒。

__

当明毓走进狭小的关押室时,宋青佩正闭着眼,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单薄的囚服衬得她更加瘦削,手腕上还留着电磁镣铐的淤青。

“青佩。”

这个声音让宋青佩浑身一颤。

她缓缓转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毓就站在门口,仿佛跨越了无数梦境终于来到她面前。

“你”宋青佩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她想问颂颂怎么样了,更想问明毓为什么要冒险来见她。但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颤抖的:“你不该来。”

明毓摇摇头,示意警卫退到门外。

当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时,她快步向前走了两步,又克制地停下。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战笠的人可能正在观察她们的一举一动。但当她看到宋青佩消瘦的背影,那些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的克制与理智全都土崩瓦解。

“青佩,我好想你。”明毓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我也是很想你。”

宋青佩深深地看向她,四目相接,唯有柔情。

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当她的目光落在明毓隆起的腹部时,瞳孔猛地收缩,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孩子”她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做出这个口型。

那个本该被流掉的孩子,怎么会

这一刻,宋青佩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生怕下一秒美梦便会破碎。

直到她看见明毓的指尖轻轻抚上自己的腹部,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三个月了,”她轻声说,“很健康。”

一瞬间,宋青佩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们的孩子还在,明毓将她留了下来。哪怕当初她们闹得那么难看,她依旧将孩子留了下来,甚至选择了放她离开。此刻宋青佩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明毓大抵真的爱极了她。

宋青佩艰难地抬起戴着电子镣铐的手,举至半空又硬生生停下,像是想触碰又犹豫。明毓看到她的动作,主动上前握住那双冰凉的手,将它们轻轻按在自己的腹部。

掌心下的触感让宋青佩浑身战栗。

她能感觉到生命的跃动,那个顽强的小家伙,似乎正在向素未谋面的母亲宣告自己的存在。宋青佩低下头,额头抵在明毓的肩上,在她的脖颈间蹭了蹭,似乎在以此代替紧紧的拥抱。

她真的太高兴了,从未有过的开心。

明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温柔的调侃:“和颂颂一样闹腾,半夜总踢我。”

宋青佩忍俊不禁,抬起头时鼻尖还红着。

她贪婪地注视着明毓的脸,想把这三个月错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补回来。

明毓比上次见面圆润了些,但眼角眉梢的疲惫却怎么也藏不住。

“对不起,”宋青佩用拇指轻轻擦过明毓眼下的阴影,“让你一个人”

明毓摇摇头,握住她的手腕。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两人都怔住了。宋青佩腕间的淤青在明毓白皙的手指衬托下显得更加刺眼。明毓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指腹却极轻地摩挲着那些伤痕,像是怕弄疼她。

“不疼,”宋青佩试图抽回手,“只是看着吓人。”

明毓没有松手。

她的目光在宋青佩身上逡巡,从凌乱的发丝到囚服领口露出的锁骨,再到脚踝上同样的淤痕。

每一个细节都像刀子一样剐着她的心。

“明毓。”宋青佩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低声私语:“很多事情我现在没办法详细告诉你。记住,蓝树坐标在Nebula-7星系,第四行星的卫星。”她的额头抵着明毓的,“如果我出不去,你一定要——”

话未说完,明毓猛地吻住她,将这个未尽的嘱托堵在唇齿之间。

这个吻带着咸涩的泪水和压抑太久的思念,激烈得几乎称不上温柔。

宋青佩尝到了铁锈味,不知道是谁的嘴唇破了,但她不在乎,只想把这个触感烙进骨髓,以熬过无数个满含思念的深夜。

当她们终于分开时,明毓紧紧盯着宋青佩,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将人灼伤:“没有如果。”她的声音低哑却坚定,“我会带你回家,一起迎接我们的孩子出世。”

听到孩子,宋青佩眼眶微微发涩,坚定地点头:“好。”

两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门外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

明毓起身,在警卫推门而入的瞬间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只有泛红的耳根泄露了方才的亲密。

“时间到了,上将。”警卫站在门口提醒。

明毓最后深深看了宋青佩一眼,强忍着不舍离开。

宋青佩望着明毓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掌心似乎还残留着腹中孩子的温度。

第85章 乌澜一直在骗你

总统府内。

战笠额角青筋暴起,眼中燃烧着阴鸷的怒火。

“废物!一群废物!”他猛地掀翻办公桌,文件哗啦啦砸在地上,“连个人都找不到!”

他的心腹——调查局代局长陈铎站在门口,冷汗涔涔,不敢抬头。

“总统,明毓上将派了第三舰队接应,我们的人……”

“我不想听借口!”战笠厉声打断,“三天内必须把南笙带回来!秦家已经放话,如果婚礼取消,他们就会公开支持秦勉竞选!”

陈铎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可是……战中将和乌澜已经离开联邦星域,我们的人很难追踪……”

战笠猛地转身,眼神如刀:“那就去找!不管用什么手段,哪怕把整个星际翻过来,也要把她给我带回来!”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压低,带着森冷的威胁:“如果她不肯回来……那就让乌澜永远消失。”

陈铎浑身一颤,立刻低头:“是!我这就去安排。”——

远离联邦的星域,一艘小型飞船静静漂浮在陨石带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