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假设现实比话本更离奇呀!
楼欣月的预感,那是一点没错。
吃过这顿饭,到了夜里,楼赛郎抱着自己的被子过来,有点扭捏地表示,好久没跟大姐一起睡了,想要跟大姐说点悄悄话。
一看这动静,楼欣月都能猜得出来,自己这位二妹,是要说点啥了。
想想倒也不奇怪,楼赛郎今年都二十出头了。
放在古代,这个年纪都能当娘了。
所以姐俩并头睡的时候,听到楼赛郎问起,觉得那个季大郎看上去如何的时候,楼欣月认真地回想了下,表示光看外型还是不错的。
“怎么?这位,是不是我妹子在飞虎关找的情郎?”
“咳!”
楼赛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大姐~”
楼赛郎捏扭地把头转到了一边。
“就是带回来给大姐看看行不行。”
楼欣月回忆着白日里大家问起这季小伙的各种问题。
“年纪上,他比你大了两三岁,倒是合适。”
“长相个头啥的,看着也行。”
“他说他老家没啥人了,现在就是光杆一个。那就说明真成了亲,上头没有公婆压着,也没有家庭纷争……倒是很适合你,就是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听到这话,楼赛郎唰地转回头来,两只大眼睛在黑夜里都快放出光来了。
“大姐,你是说,他还有可能说谎?”
想到那种可能,楼赛郎的拳头就痒了。
楼欣月拍了拍她的肩膀。
“哎呀,你别急,听我分析完的。”
“像这种外出经商,或者参军多年不归的,老家又是没有亲人了的,必须得上老家打听清楚了再议亲事。”
楼欣月是写话本的,所以她想得就比较多。
但现实里发生的故事,真要离奇起来,写话本的那都想像不到!
就假设小季自己没说谎,那也还是有可能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寸事的。
比如小季参军离家,家中爹娘给他娶了个媳妇,他自己不知道。
然后老家遭灾啥的,书信不及时或者传话有误,闹了个两头蒙。
等到再过几年,小季娶妻生子了,老家亲人找来了。
就问你该怎么办?
爹娘给娶的那个在老家吃尽苦头,还为老人尽孝了,总不能反而不承认或者休了吧?
那现妻也无辜,没做过啥错事呀!
然后就弄个一夫二妻,姐妹相称啥的。
对于男人来说,可能是喜剧,对于两个妻子来说,那可就是悲剧了。
如果两房妻子再各自生下儿女,男人再得了富贵,那估计少不了要弄得鸡飞狗跳,几代恩怨了……
当然了,这是两房妻子都是传统女子的情况下,如果换成楼赛郎这种武力值高,又暴脾气的,那没准就要发生点血案啥的了。
楼赛郎听得半晌无言。
“阿姐你果然不愧是写话本的啊!”
“不过阿姐的话倒是真提醒了我,原本我还想着,我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可以趁着这两个月的假期成亲呢,如今倒是必须得去他老家看上一看才是。”
楼欣月握住了这个二妹的手,“这都不过是胡乱猜测,以保万全罢了。”
“其实你能寻到良缘,阿姐是很高兴的。”
如果季小子真的是孤身一人,倒是真的挺合适的。
楼家有房子有铺子,楼赛郎自己的私房钱都交给楼欣月收着呢,到如今也有五六百两了。
楼欣月也想好了,等楼赛郎成亲的时候,再给凑上两千四五百两,凑整成三千两,做为楼赛郎的嫁妆。
当然了,如果季小子乐意入赘,那就更好了。
那就将隔壁邻居的院子再买下来,给小两口住。
谈罢了楼赛郎的婚恋,楼赛郎也回握住了大姐的手。
“大姐,你从前说过想要招赘,可是真的?”
楼欣月点点头,“自然是了。”
她这人吧,在现代都自由散漫,受不得半点闲气的那种。
这都穿越到古代来了,而且在古代嫁人,那就得跟从前的贺先生一样,变成一个任劳任怨的老黄牛,这跟她要立志搞文娱的人生计划是完全冲突的。
所以她要么不成亲,成亲就必须得是入赘。
“那要是有位郎君想要入赘,长相人品都是极好的,嗯,也没有爹娘和亲人了,阿姐会乐意吗?”
楼欣月听着就笑了。
“这么好的郎君要入赘?赛郎啊,我写话本都不敢这般写呀!”
“可是阿姐,你说过,现实比话本更离奇呀!”
楼欣月摸了摸下巴,在黑夜里嘿嘿地笑了两声。
“那要真有这么好的人,还非得哭着喊着要入赘,我要是不同意,岂不是傻子么?”
楼赛郎轻轻地舒了口气。
“……这样我就放心了。”
楼欣月奇道,“你放心什么?”
楼赛郎轻咳一声,“没什么,阿姐,我困了,好困,要睡了……啊,我睡着了!”
一句话过后,楼赛郎头一歪,竟是打起了小呼噜。
楼欣月无语了。
这呼噜声,也太假了吧?
不过楼赛郎那句话,也确实有点奇怪。
难道这小妮子,知道有人想要入赘给自己?
可这小妮子不是才回栖云城几天么?
上哪里知道的呢?
楼欣月越想越奇怪,就轻轻唤楼赛郎。
“赛郎?赛郎?你刚刚说的,那是谁呀?你怎么知道的?”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小呼噜声。
而且虽然一开始的呼噜声是假的,但几十息之后,就变成真的了。
这练武之人的睡眠质量,可真是没得说!
楼赛郎这人,做事就是风风火火的。
夜里才听楼欣月说过隐患,第二天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说要陪着季郎回乡去给亲人扫墓。
楼欣月就挺欣赏自家妹子这样的。
所以说有什么都在婚前弄清楚,一辈子的大事,别搁这时候来扭捏啊?
别婚前脑子进了水,非得婚后流眼泪。
楼欣月也以她一个话本作者的角度,给了楼赛郎不少的建议。
务必不能让人家小两口奋斗好多年,总算是什么都有了,结果半路有人跑出来摘桃子。
送走了楼赛郎,楼欣月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毕竟,那季小子的老家,虽然也是源北道的,但离着栖云城,也有三四天的路程呢!这一来一回的,少说也得半个月。
第262章 当年要自己主动去寻的。
楼欣月开始构思游方郎中的结尾。
傅小郎从走出自家村子开始,活动范围由镇上到城里,再扩大到省城,最后竟是阴差阳错,来到了京城。
傅小郎在那神奇幻境的帮助下,学会了许多当世人所不知的技能和医术。
从一个只会采几样药草,治一点破皮流血,小风寒的采药郎,成长为一名声名远播,治好过无数疑难绝症的名医。
京城中权贵遍地走,一个名医,想要在京城立足,靠得可不单是医术。
幸好傅小郎之前治好过一位宗室王爷,有这位靠山,傅小郎倒是也如愿地在京城暂居,弄到了自己想要的珍贵药材。
然而名气越大,带来的麻烦也就相应越大。
偶然一次出诊见到的病人,起先他以为不过是寻常富户人家的老先生,还实诚地为其诊断出了对方身中数种毒药,如今毒素已经遍布全身,只是靠着珍奇灵药这才能吊着性命……
以傅小郎梦中得遇仙人传授神医之术的奇遇,也就最多能替对方减轻痛苦,延缓数月性命而已。
傅小郎诊断出此人一直在服食一种毒,这种毒初食会让人飘飘欲仙,精神振奋,所以很多富贵人家的男子都爱日常服食。
这位老先生,大概是因为家境太好,服食的毒,比一般富贵人家用的,要好上不少,药性最大,毒性最小。
所以才能让这位老先生服食了十几年,到现在,那毒的副作用才显现出来而已。
傅小郎觉得这个病人十分特殊,也花费了许多心思替病人缓解病痛。
但他都明明再三叮嘱过,说那种毒再也不可服用了,可他一诊脉,发现病人体内的毒素,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加重了。
医家不医求死人。
傅小郎一怒之下,就表示,这个病,他也无能为力了。
可谁知道,他想撒开手,对方却不肯。
不但不肯,还将他掳到了一个他再也想不到的地方。
雕梁画栋、深院高墙,这个地方,竟然是皇宫!
他治的那个病人,竟然是天下最尊贵的九五之尊!
傅小郎这才豁然明朗。
坊间传闻,这位九五之尊,最爱求仙问道,服食金丹。
这金丹,传说里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品质上乘的还能伐毛洗髓呢。
傅小郎倒不是不信这世上有仙人。
毕竟,他所学到的这一身如神般的医术,便是从梦中仙人处学来的。
可是他接触到的所谓金丹,除了有几种就是普通的开胃药丸,对人体没毒性,还略有点好处外,其余的金丹,也只有微毒,中毒和剧毒的分别。
算算年纪,这位老皇帝,已经年过五十,服食金丹十年,如今也到了极限。
这人寿数已到,自己的身子骨如何,那是心里再也清楚不过了。
所以才会连民间的名医也没有放过,想要求得最后的一丝生机。
但想求生机,却不遵医嘱,还在沉迷金丹带来的短暂虚幻享受。
依着傅小郎的判断,这位也就只有两三个月的寿命了。
他既然已经被抓了来,而病人又治不好,多半三月之期一到,也就是他的死期。
他该怎么办?
楼欣月正奋笔疾书呢,外头就传来晓文的声音。
“大姑娘,原小娘子派人来了。”
楼欣月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去见来人。
“楼先生,我家小娘子请楼先生到百味茶楼一叙。”
楼欣月好奇地问,“无瑕可是有什么事?”
来人却抿嘴微笑,“楼先生去了就知道了。”
这可不是越发的让楼欣月感到好奇了么?
当楼欣月随着茶楼伙计的指引,来到包厢之时,就看到包厢里除了原无瑕主仆外,还有个年轻男子。
这年轻男子还不是原无忌。
看到楼欣月进来,原无瑕和年轻男子同时站起,原无瑕面上,还泛起了一层红晕。
哦!
这是又有情况了啊!
果然,原无瑕故作淡定地给楼欣月和年轻男子介绍了一番。
哦呵,还真是!
介绍完之后,略寒喧几句,年轻男子便寻了个借口出去了。
楼欣月这才放松地咧开笑容,在原无瑕手背上一拍。
“恭喜!”
原无瑕面上红晕未褪,略有些腼腆地嘿嘿傻笑。
“不过是岁数到了而已。”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不过像她原家这样的人家,家里实在是太有钱了,难免遭人惦记。
在京城的时候,但凡她和阿娘去哪家参加宴会,就没有不提她婚事的。
打原家主意的也极多。
什么偶遇,解围,落水的戏码多的是。
还是原家放出风声,她大哥的婚事暂且不急,原家子嗣不多,就是她也要招赘进门的,来给她提亲的,这才少了一大半。
当然了,就算是赘婿,那也有的是人争抢。
不过,那图的是什么,原家自然心知肚明,好多人的想头,都到不了原无瑕这儿。
如今这位,倒是阴差阳错,原无瑕无意间认识的。
“楼先生,从前咱们闲聊,你说过,这好男人,都是要自己主动去寻的。”
“等在原地,上门来求的,都是别人看上自己的,而不是自己看中的。”
“男人追女人,没到手之前,自然是要装的,装到了成婚后,再原形毕露,可那时候也没法子后悔了。”
“所以要寻到自己满意的姻缘,就要主动出击。”
原无瑕这位未婚夫,就是原无瑕自己找到的。
原来是百味茶楼想要画一批新的招贴画,但从前合作的那位画师,不巧病了,没法子赶工。
原无瑕便让人四处去寻合适的画师。
最后总算是寻到了一位姓孟的书生。
这孟书生家里本也算是耕读传家,家境比一般的农家要富裕一些。
他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孟书生十六岁那年,家中父母染病而亡。
又过了三年,孟书生同家中的侄子一道参加科考,孟书生考中了头名。
可惜,没过多久,那一场科考就被揭发出了有人作弊,所有考生的成绩全都作废。
而有舞弊嫌疑的人,则被罚永不许参与科举。
孟书生的侄子,就是买了考题的学子之一。
不但被打罚,还连累了孟书生,这辈子与功名无缘了。
而孟书生的哥嫂还责怪他,怨他没有把比他还大一岁的侄子看好。
从前孟书生就与兄长决裂,自己搬出来自立门户,靠着卖画为生。
大约孟书生在绘画上头很有些天份,没过多久,他的画便水涨船高,十分抢手。
而孟书生也似乎寻到了人生乐趣,不再琢磨其它,只专心提高画技了。
第263章 家业只要活得长,就能做人生赢家!……
孟书生与功名无缘,一心专研画技,反倒打出了些许名头。
接到百味茶楼这个活儿,孟书生自然少不了要往茶楼跑,这一来二去的,可不就跟原家小娘子脸熟了么?
原无瑕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年纪,不管是在本地,还是在京城,要想议个好亲事,都有点困难了,更不用说,她还打算招赘。
自打听了楼欣月的主动出击论后,原无瑕深以为
然,再观察这个孟书生,长相中上,又无家累,也算是有些才华。
“我记得咱们闲聊时,你曾经说过,家境富裕的女子,最好寻那有特殊专长的夫婿,或是沉迷乐音,或是痴于书画文玩金石,又或是爱好花鸟鱼虫等等……”
而这位孟书生,岂非正是理想之婿?
于是原无瑕主动出击,略施小计,便将孟书生拿下。
孟书生如今孤身一人,自然也就不介意入赘。
楼欣月听原无瑕那些主动出击的过程,着实是听得津津有味,大加赞叹。
什么她新收了两幅名家画作,不知道是真是假,需要帮忙品鉴啊。
什么为了感谢孟书生帮忙鉴定出一幅假画,邀请孟书生来茶楼看新戏啊。
自家的商队新得了些土产,想着孟先生应该需要,正好路过孟书生住处,就去送点特产啊……
总之,原无瑕这小娘子追夫的套路那是一环又一环啊!
楼欣月觉得应该让贺先生也来好好听一听,好能写出如原家小娘子这般热情如火,积极主动的女主来。
毕竟,贺先生写的那些女主角,虽然自立自强,可亲可爱,但还真没有原无瑕这种能婚姻自主的。
原无瑕听着楼欣月的赞赏,小脸生光,笑得花枝乱颤。
这种闺中朋友之间的私密话,也就能跟楼先生说一说了。
但凡换个人,她都未必能说得这般自在轻松。
“楼先生呢?赛郎都有意中人了,楼先生既然深谙主动出击论,这两年怎么也不见主动出击呢?”
楼欣月的年纪,是比原无瑕大了一岁来着。
虽然原无瑕出身原家,常在京城和栖云城两地长住,认识的合适的男子要比楼欣月多了不少,但楼欣月这两三年,也是去过了不少地方,结识的男子应该也不会少。
楼欣月微微一愣,便笑道,“家业还未打下,如何主动出击?”
人家原小姐,那是有几十万的家财可以继承的,有父兄可以依靠,而原家背后还有大靠山。
她呢,跟妹子白手起家,到如今也不过才有万把两的家财。
至于说势呢,也就是得了个虚的封号,有了一定社会地位了,但还是远远不足。
假如楼欣月去了京城,这样的一个小小的乡君,压根就不够看的。
所以就算是她能寻到愿意入赘的男人,她也没那个把握保证多来一个人会不影响她的初心。
就她这个年纪,放在现代,那硕士都还没毕业呢。
虽然这是在古代,但她穿越过来,当然不是为了融入古代的婚姻了。
原无瑕歪了歪脑袋,“你现在这家业还不算家业呀?”
不但有封号,还得了御赐的宅子,几个名号已经是名满天下,人尽皆知了。
这不算家业,什么算家业呢?
“确实还差得远啊!”
楼欣月眨眨眼睛,摊开了双手。
在她的构想里,光是有一两本脍炙人口的话本,这可不算事业成功啊。
她就希望有一日,能将自己的那些脑洞,能够用更先进的手段展现出来,让不识字的人,老人和孩童,不需要听人讲读,也能轻轻松松地看懂其中的故事。
原无瑕笑道,“你不会是要等到家财百万的时候,才叫有家业吧?”
虽然楼大姐这攒钱速度如飞一般,但要到百万的话,估计也得十几年。
那会儿楼大姐都已经三十出头了啊!
楼欣月就皮了一下。
“野史里有位世家娘子,年轻时眼高于顶,没有合适的意中人,于是一直拖到四十未嫁。”
原无瑕起了兴趣,“啊?”
“这位世家娘子原本也没打算成亲,却是当朝皇帝作媒,为她保了一门亲事,嫁给了一位丧妻的国公,婚后这位娘子,又生下了三个女儿。”
原无瑕都惊了。
“四十多,还能生三女?”
楼欣月又皮了下,还跟原无瑕聊了点成人话题。
“女子四十多,只要葵水还有,就能生……而且据野史记载,男子三十以后,往往肾精虚弱,不易令女子有孕,四十以后,不但不易令女子有孕,弱胎死胎,婴儿天生体弱,残病可能更高,但年轻男子就不一样了……”
楼欣月给了对方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原无瑕越发的震惊了。
不过倒底还是未嫁女子,面皮较嫩,虽然记住了这些信息,却没好意思深问下去。
“这位四十多生子的国公夫人,可是后来还有什么故事?”
如果一个贵妇人只生了女儿,那在圈内,大概就会被认为是个没儿子的可怜人。
再说了国公夫人是继室,四十多才成亲,那国公自然早就有儿女了。
继室和继子女的关系,一般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偏偏继室还没儿子,这可不就是要悲剧么?
“确实有的,国公过世后,继子们苛待继母和三个妹妹,这位世家女带着没成年的女儿们,艰难渡日……”
原无瑕关切地问,“那后来呢?”
“后来第二个女儿进了皇宫,成为了妃嫔,生下几位皇子皇女后,又晋身为皇后。”
原无瑕目瞪口呆,“竟然贵为皇后?那国公夫人岂不是就成了皇后之母?”
“还不止呢,皇帝驾崩之后,由皇后摄政,数年后,皇后登基为女皇。这位夫人,就成了女皇之母,享年九十多岁,可谓是高寿。”
原无瑕手里的杯子都掉了。
“女,女皇?”
据她所知,史上并没有一个女皇啊!
“楼先生不愧是话本里的行家,这野史怕不是野史,而是杜撰的吧?”
总之这野史实在够野,连女皇也能想得出来。
楼欣月耸耸肩,“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大魏一国,大魏没有,没准别的国里有呢?”
原无瑕琢磨了一番,“楼先生这个故事里,似乎有言外之意啊!”
楼欣月笑道,“言外之意就是要能享富贵就享富贵,保养好自身,只要活得长,就能做人生赢家!”
第264章 石出你相信这个故事吗?
原无暇听了这话,不由得笑得花枝乱颤。
“对对对,就得活得长,做人生赢家!”
二人吃喝说笑一回,原无暇在心里琢磨一阵,才又开口。
“楼先生,你可还记得那位卫郎君?”
楼欣月微愣,“他怎么了?不是也要成亲了吧?”
卫郎君当年在栖凤城里,可是迷倒万千少女少妇大娘大婶子的风云人物。
后来又曾经护送过原家商队和楼欣月一行人去江州城。
楼欣月姐俩送了一批物资到边关,虽然没见着卫郎君吧,但还是单独送了一份给对方的。
楼欣月记不得谁也不可能记不得这位啊!
原无暇压低了声儿,“这不是打了胜仗,边关将士们押着敌酋,上京献俘受赏么?”
那位卫郎君这两年屡立奇功,这次自然也是进京了的。
然而这位混在众将士中领旨谢封的时候,却是让几个曾经见过当年那位战神裴将军的老内侍们大吃一惊。
卫郎君,竟然跟年轻时的裴将军生得一模一样,宛如将军再世!
而飞虎关卫郎君,与裴将军一般无二,年纪上也正好跟裴将军之子同岁,于是不知怎地,这传言就渐渐地传遍了整个京城。
飞虎关众将,那帮老兵,除了裴将军之外,可是谁也不服的。
然而他们却对卫郎君这般看重,飞虎关的战报上,几乎都少不了卫郎君的身影和功劳。
比如一个看着就险之又险的计策,是卫郎君想出来的,换成旁人他们会采纳吗?
但偏偏他们就采纳而且实行了,并且在大获全胜的时候,将功劳大半归于卫郎君身上。
这合理吗?
总不会是因为卫郎君长得跟裴将军一模一样,所以他们觉得卫郎君是裴将军的转世吧?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卫郎君才是真正的裴小将军,而如今在平王府里的那位,不过是平王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李代桃僵的西贝货罢
了。
至于说为什么真正的裴小将军流落民间,又到了飞虎关,想来还是有忠义之士,救出了当年的小将军,又想法子悉心教导了。
这流言一传开之后,京城里那些曾经见过裴将军的高官贵人们,就都想法子去见了卫郎君一面,自然是越发让这流言传得更广,甚至还有那浑不吝的放话说,果然虎父无犬子,某些人想靠着把孩子换了就拿到军权,简直就是想屁吃!
总之,这些流言在京城,越传越邪乎,甚至还有当初裴将军夫妇两个人的死因都被乱猜上了,说没准就是被人给谋害的,除了贪图裴府的财物之外,也是因为裴将军没有顺着平王的要求,让大舅子插手边军,这才被下了毒手的。
裴将军那般英武的人都着了道,那郡主一个弱女子就更容易算计了。
两夫妻一死,一个小儿,自然是好摆布得很……
流言传到了这个程度,风闻奏事的御史少不得也得奏上几本。
平王府如今的当家人,正是裴夫人的兄长,当然了,跟裴夫人并非一个亲娘生的。
这两年平王府的日子本来就不太好过。
当年真假公子话本引发的一系列风波好不容易过去了,今年刚刚能喘口气,这可就又来了。
而且正因为当初那些事人尽皆知,如今不过稍一提起,就跟那刚熄的山火又着了似的,越发的火爆。
既然御史的奏本都上了,就算是当今皇上并不想理会这些流言,也只能将平王和裴小将军给召进了宫中。
也不晓得是在宫中又发生了什么变故,第二日就有圣旨下降平王府。
说是平王府的裴小将军原来不过是现任平王的一个侍妾所生的庶子。
这侍妾野心极大,觉得平王光嫡子就有两个,庶子也有五个,她生的儿子,在平王府里将来怕是很难有什么前程……于是就盯上了裴将军留下的幼子。
小男孩小时候的长相看起来都差不多,更何况这裴家幼子无父无母,还没学会说话呢,侍妾就买通了裴家幼子身边人,将两个孩子给换了。
侍妾刚做下了这件事,本是心里惴惴不安的,但谁能想得到,平王府里居然就没人发现呢?
等过了一个来月,侍妾就给裴小郎君下了点药,弄得像是出疹子的模样,便顺利地得了允许,带着孩子去平王府在城外的庄子里养病。
侍妾原本只是想让裴小郎君破了相,并没打算害他的性命,只要长大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看得出来有异就行。
可她万没想到啊,裴小郎君却是突然就失了踪。
侍妾吓得半死,以为是东窗事发,但等了两日,也没见平王府的人过来。
她想着不管裴小郎君下落如何,只要平王府的人不知道就行。
于是就想法子去买了一个已死的孩童的尸体,向京城平王府报信,说是她的孩子病亡了。
虽然这孩子是平王府的孩子,但不过是个庶子而已,生母的身份又如此低贱,因此平王府那边只派来了个管事,将这孩子寻了个地方安葬了。
而那个侍妾,也因为没有照管好孩子,就此被罚长居庄子上了。
十年后,侍妾病故。
换子一事,也就此沉入海底。
而那个真正的裴小郎君去了哪里?
是死是活,又是不是飞虎关的这位卫小将军呢?
据说当今皇上,也将卫小将军召入了宫中,细问其身世。
但卫小将军只称自己不过是个源北道的寻常猎户,从小被兄长抚养长大,而他一身的功夫,也是从兄长那里学来的。
五年前,这位兄长已是护镖遇上劫匪,身受重伤而亡。
也就是说,能知情的人,如今都已经过世。
卫小将军究竟是不是裴小将军,只怕是会成为一个永久的谜团了。
甭管卫小将军是不是姓裴吧,平王府自然也是脱不了个照顾不周的罪过了。
但侍妾自作主张换子,和平王府为了谋求更大的利益换子,可是性质全然不同了。
现任平王被降成了郡王,削爵一级,罚俸三年。
之前的假裴小将军,自然也是被褫夺了所有的封号和禄米。
令其回归本姓,不得以裴姓自居。
当初曾经帮着侍妾的几个下人处于绞刑……
这个处罚,在京城中人看来,也着实是太轻了点。
什么侍妾,竟然这般大胆,又有这般能耐,能办成换子这般大案呢?
怕不是为了脱罪,挽回名声,平王府这才推出一个早就死了的侍妾,承担骂名呢吧!
而身为京城中最热议的人物,卫小郎君,也以其无双的长相,迷离的身世,一跃成为了京中万千少女们的梦中情郎……
讲完了这新鲜出炉的京中八卦,原无瑕冲着楼欣月眨眨眼。
“楼先生,你相信这个故事吗?”
第265章 他来谁知道对方来是为了什么呢?……
楼欣月摸了摸鼻子。
果然现实比故事更离奇呀!
她也是想不到,她就随便写的真假公子,还是被现代网文写烂的题材,居然引发出了现实里的真假公子故事。
“我相信世界上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巧合,裴将军与卫郎君的渊源,自然不可能是没有来由的。”
“至于说那个侍妾换子么,我是不太信的……”
“侍妾换子,风险太大,好处又不分明,而且她换的时候,也不是刚生下来的婴儿,长相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侍妾也是局中人,如果有人自己不想沾手,只要让人时不时地侍妾耳边提起类似的故事,当裴家独子有多少好处,又在适当的时候,给侍妾下手的机会,这样没准就连侍妾自己,都不知道她也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原无瑕冲着楼欣月比了比大拇指。
“京城里众多的传闻,我倒是觉得这个说法最为靠谱,没准当时就是这般的呢!”
至于说那个幕后之人是谁,这还用问么?
当然是谁有可能得利最多就是谁了。
“楼先生,你说,那卫郎君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世吗?”
楼欣月笑道,“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当年的裴将军少年成名,军功卓越,在军中和名间都是威名赫赫。
当裴将军之子,固然能继承爵位与财产,但也不是没有弊端的。
如果真是平王府主导了换子,那平王府里的人,可就跟仇家也没两样。
但偏偏现任的平王,还是裴小郎君的亲舅舅。
换子的是侍妾又不是平王,平王就算有责任,也是失察之责。
所以这个亲舅舅,还得捏着鼻子认。
但
只有千日作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本来逍遥自在的,何苦给自己寻个不地道的长辈呢?
换成她,估计也不一定会承认的吧?
楼欣月同原无瑕又闲聊一番,这才互相道别,各自还家。
第二日楼欣月难得地睡了个大懒觉,都快要午饭时了才起身。
贺先生在院子里瞧见,不由奇道,“可是昨日笔耕至深夜?”
所以累的?
楼欣月轻咳一声,“昨日跟原小姐见面闲聊,多喝了两杯。”
其实跟喝酒啥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昨日回来,也一个字都没码成。
就是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大安生似的。
夜里还难得的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
就梦见她还在上高中那会儿,正在课桌里找学习资料呢,掏啊掏的,就摸出了一封系着丝带的信。
旁边同学们还起哄呢,“哦!哦!情书!”
臊得她老脸通红,寻了个借口就跑出去了。
当然了,也不知道怎么地信也拿走了。
她就打开那信,想要看看是哪个有眼光的给她写的呢……
可也怪了,那信吧,就粘得死紧,怎么都弄不开。
哎呀,她这个急呀!
撕吧撒不动,咬吧咬不开,想去弄个剪子吧,还到处都买不到……
最后好不容易,拉下老脸,去跟一个路人借到了个剪子,也终于把封口给剪开了。
她就扯里头那信,眼看着已经将信纸展开了,才刚看了个开头,感觉那笔迹挺好看的,还有点熟悉……她正琢磨着会是谁呢。
就听到院子里树上不知道是什么鸟儿在喳喳叫,就把她给惊醒了!
楼欣月去灶房里弄了点吃食,端自己房里,迷瞪地吃着。
心里就琢磨上了。
好端端地怎么就做了这么一个梦?
难道是因为最近身边认识的熟人,都红鸾星动,成双成对的,所以她这潜意识里,也有了搞cp的冲动?
“大娘子,大娘子!”
晓文脚步急切地冲进了院子,手里还拿着一张拜贴。
“刚刚有人往门房送了拜贴!”
虽然这个宅子是御赐的,而且楼欣月还有了个乡君的封诰,但楼家在这儿无根无基,楼欣月相熟的友人,比如原小姐,想要上门来的时候,就直接来了,并不需要拜贴这般正式。
所以当门房的老吴收到了这样一份拜贴时,还愣了下。
紧接着就马不停蹄地送到了晓文这里了。
楼欣月披头散发,两眼无神地接过了这头一份的拜贴。
才看了几眼,就呆住了。
这个字迹……
这个字迹,就有些熟悉啊。
楼欣月就跟做贼一般,挥了挥手,让晓文自去做事。
等晓文一走,她就拿着这拜贴,从头到尾,看了两三遍。
当然了,这不过是个拜贴而已,只有寥寥数语,说明了明日想要上门来见楼欣月,不知道主家是否有闲暇云云……
落款居然是卫绍平!
卫绍平!
要知道昨日,楼欣月还跟原小姐在百味茶楼里八卦过他和裴大将军的故事。
当时原小姐也提过,这位卫郎君,如今在京城里那绝对是风云人物。
不但是京城里传言的中心人物,还是此次立下耀眼战功的最年轻将士。
更是京城里万千女子的梦中情郎!
如果楼欣月也在京城的话,没准还会派家里几个能说会道的小丫头去外头打听回来一起八卦呢。
谁能想得到,这位居然来了栖云城呢?
楼欣月捏着这张贴子,紧张地在房里转了几圈儿。
转着转着,就看到妆台上镜子里映出的自己的形象。
蓬头散发,两眼呆滞,身上的衣衫还有些皱巴巴的。
楼欣月不由得惊跳起来,放下贴子,就冲出了房门,让人给她准备热水。
她要洗头洗澡,再做个头发保养!
一炷香后,已经坐到了浴桶里的楼欣月,头发上涂满了蜂蜜蛋清与杏仁油的混合物,心里还在琢磨着明日若是见着了卫小郎君,是该穿衣柜里那身新做的淡绿色裙衫呢,还是家常最爱穿的那身米白墨兰襦裙呢?
在没见着卫小郎君的时候,楼欣月觉得自己就跟在现代要去面试一般,总是忍不住地紧张和想东想西,又暗自唾弃自己一听到卫小郎君要来,整个人未免也太不淡定了……谁知道对方来是为了什么呢?
也许是想来探望楼赛郎?
毕竟这位妹子也在飞虎关待了一年多,就算平时不在一个兵营,也是经常能见得着的,并肩作战啥的少不了,这可不就有同袍之谊么?
不过,当卫绍平当真地走进了楼府大门,来到了几乎就没怎么用过的待客厅,与楼欣月分主宾坐定时,楼欣月好像是突然一下子,心里就稳了下来。
第266章 相谈能人异士难得。
两年不见,这个曾经是栖云城万千女子的梦中情郎的卫小郎君,皮肤是粗糙了点,脸色是晒黑了些,身板也更壮点……但还是不掩绝色风采,反而越发地多了风霜磨砺而出的沉稳气度。
要是在现代,楼欣月肯定能跟死党尽情地用文字或者语音发一通花痴。
但这会儿人就在当面,楼欣月身为楼府的家主,自然是尽显待客之道,面上挂着微笑,眼神真诚而礼貌了。
此时的厅里,也得亏有刘师傅和贺先生相陪,才能让气氛不会显得有些奇怪。
茶点送上,几句客套之后,楼欣月就致谢道,“听赛郎说过,在边关多得卫将军等几位的照顾……”
不过她话还没说完,卫绍平就展颜一笑。
“既是同袍,自然有相互照拂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