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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搞文娱 林跃然 14380 字 2个月前

转念再想想,他如今好也是举人了,手头没有那般拮据,实在是缺银子了,那都不如想法子去求个实职小官呢。

何必去跟寻常百姓争利呢?

栖云周报社重新开办,这回不管是楼欣月等办报纸的,还是城里的那些报童,或是有两年没报纸看,时不时念叨着报纸的城中百姓们,各人都是轻车熟路,每个环节都顺利之极,新报纸的销量,只是第一期,就已经超过了从前的栖云周报的巅峰时刻。

高家夫妻俩白日里去茶楼表演,夜里仍回到楼府歇宿,这日二人来到茶楼,装扮收拾好,就等着轮到他们上场。

高丽娘手里拿着一份栖云周报第二期,这是她刚刚在楼外的小报童手里买的,正好趁着这个空档看看。

这个游方郎中的故事,她和高大郎夫妻俩,都是格外的喜欢。

主家姑娘从前就写过将门女和游侠儿在江湖上闯荡的故事,可是不管是将门之女,还是游侠儿,都是他们这种夫妻小戏班比得上的。

人家独行千里,遇上了坏人,拔剑杀了就是。

而他们呢,遇上无赖地痞,那都是陪尽小心,赔上自己辛苦赚来的银钱,百般周旋,这才能脱身的。

而游方郎中呢,就不像武者们那般有武力和无所顾忌了,处境倒是跟他们这样的江湖艺人差不多。

所以她就很想看一看,主家女郎会给游方郎中安排了什么样离奇曲折的故事,若是能代入自己夫妻俩,又该如何呢?

那游方郎中傅小郎,被乞丐们热情地迎进了破庙里,告诉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原来之前面上和身上受伤的乞丐,用了傅小郎的药膏之后,脸上的伤疤竟然好得极快,不过十来天,就已经几乎看不太出来了。

这些乞丐,经常去一家酒楼里讨剩菜剩饭,当然了他们都机灵得很,只去后门,不在前门晃,若是发现了有什么针对酒楼的阴招,也会给东家通风报信,有时候天下大雪,也会自觉地帮着打扫门前院后,是以那酒楼里的人并不驱赶他们,有什么剩下的吃食,也会给他们一份。

这日见到这些乞丐,那小伙计眼尖,就发现了面上在显眼处受伤的乞丐,就随口问了句。

这些乞丐们倒也机灵,就道是无意间遇到了一位神医后人,少年见他们可怜,这才给的药膏。

这般一说,岂不是显得越发的高大上,而他们这些乞丐们运气极佳,连神医后人都能遇上?

酒楼小伙计听了,就叫他们先等等。自己去寻了酒楼掌柜。

原来这掌柜家里有个十七岁的女儿。

这女儿已经订了门好亲事,眼瞅着三个月后就要出嫁了。

偏偏一个不小心,就伤到了脸颊。

本来圆滑光溜的小脸上,来了一道指节长的大疤,活像是趴了一只大虫子。

这可不悲摧么?

掌柜老婆不就四处去打听药效好的膏药么?

城里的几家医馆都去了。

有那上了年纪经验丰富的老大夫瞧了,说是这个疤痕有些太大了,他们医馆里的药倒是能减淡一些,但也就是淡上一些,并不能恢复如初。

至于另外几家,不是没有特效的药,就是说是有,但她又听人说过,那药不但不管用,用了还会留个黢黑的大印子。

这不,掌柜和婆娘两个就为这个有些发愁,想着实在不行,到时候就给孩子多陪嫁点东西吧。

酒楼里的伙计大厨们,自然是知道掌柜的心事的,这不,就替掌柜留意上了?

掌柜一听就兴冲冲地出来见那些乞丐。

还真是巧了,他还真见过那个满脸是伤的乞丐,那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成满脸花了。

如今呢,虽然凑得近了还能看到一点,但站在五步开外,已经几乎瞧不出来什么了。

掌柜的瞬间心动。

忙问那药膏可还有?

乞丐

得了这药膏,自从发现十分有效之后,就宝贝得很,常揣在怀里,生怕放在破庙让外人摸了去。

这会儿见掌柜问,赶紧就拿了出来,送给掌柜。

虽然他的脸很紧要,但跟吃食比起来,那就可以不要啊!

掌柜的得了这个药膏,虽不知道究竟如何,也是心里高兴。

大手一挥,就让灶上的人捡了一大包的饼子包子,还有客人剩下的半只烧鸡,都给了他们一伙乞丐了。

要知道,这种吃剩下的半只烧鸡,看着还不那般散碎的,在酒楼里,那都得是干了老几年的老伙计才能带回家去呢。

一般的小伙计都没资格碰,如今却是给了他们这些乞丐,也算是难得的大方了。

乞丐们得了这样一份好吃食,也不在城里继续乞讨了,欢天喜地地回了破庙,美美地饱餐一顿。

此后又过了三天,他们又去那酒楼,就有小伙计专门在等着他们。

说是掌柜家里的姑娘,用了那个药膏十分管用,特意又做了些油饼子来酬谢他们,还说了,那个药膏也快用完了,若是他们再见了神医后人,定要再问那神医少年讨要一份膏药……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是什么?

他们还没从惊喜里醒过来,小伙计又拿出了一锭银子,是足银的五两,交给他们,说是万一遇上神医,让他们定要说上一声,他们掌柜愿意花大价钱买那药膏!只要送到酒楼这边,自有重谢。

第256章 疫症破庙里的风波。

傅小郎还没来的时候,这些乞丐们还在那儿着急呢,伸长了脖子也没见着傅小郎的影子,说去村子里寻傅小郎吧,可是上回忘记问那么细了……这不是耽误事儿么?

如今见着了傅小郎,可不是就跟见着了财神爷似的?

他们把事情同傅小郎一说,又听他说这次来还真的带了那种药膏,便拥簇着他往城里走。

边走还边七嘴八舌头的,“傅小郎,你去见了掌柜,可莫要说漏了嘴!”

“俺们可是说了,你是神医后人,轻易不出来的!”

傅小郎听到让他装神医后人,十分地难为情,这不是让他说假话吗?

乞丐们纷纷笑道,“这有什么,你若是说你是个山里头采药的,那人家都不当你的药膏一回事,就同俺们这样人一样,都不敢进那些铺子,进去了也要被人打出来哩!可若是俺们换一身绫罗绸缎呢?那还不是好生招待?世情皆是如此,咱们不过顺应一二罢了。”

傅小郎随着众人去了那家酒楼,还真的扮成了个隐世神医后人的模样,还好上回他救了那个小童,小童的亲娘为表感激,见他身上的衣衫都是破破烂烂,便用自家织出来的土布给傅小郎做出了一身新衣,虽然不过是粗布,但穿在傅小郎身上,倒是显得人物清秀,不似平常村里少年。

掌柜的正焦急着呢,他家里那半盒药膏已经是用完了,今天眼看着就要没得用,要是乞丐们不来,他就打算派人去城外的破庙里寻一寻了。

这会儿见了傅小郎,也顾不得这少年是不是真的什么神医后人,赶紧给了十两银子,买下了两盒药膏……要不是傅小郎说这药膏只能放三个月,三个月后就没用了,掌柜还想再多买几盒呢。

掌柜的急急忙忙回家去送药,又叮嘱伙计们做些吃食给众人。

因此傅小郎跟着乞丐们,又得了一大包的吃食。

这吃食,可是麦粉加上细盐和油烙出来的饼子,喧软油香,傅小郎难得吃到这般美味,竟是一气干了三大张饼子。

傅小郎挣到了银子,就要分一半给乞丐们。毕竟如果没有这些人,他也没处得这巧宗。

他父亲当年名声最响的时候,也没有卖出过十两银子的药膏和药丸啊!

乞丐们自然摆手不要,说是已经借他的光,得了好些东西了,而且还有那五两银子呢。

今日得了吃食,也就不再去城里要饭了,毕竟,这要饭的活也不好干,又是被人嫌弃,又是风吹日晒的,有时候还要抢地盘打架……

傅小郎原本是来卖药的,乞丐们便分出了一个人陪他去卖药,傅小郎手里有银子,心里不慌,他带来的这些药草,就算全卖了也不过能得个四五十文钱而已,上回他来就只得了二十文。如果都买成大饼,也就刚好够他从家里走到大城里来回吃的,顶多再剩下两个饼了。

因此这次再去卖草药,傅小郎也就不那般急切,反倒是卖得轻松了,一共又得了四十文钱,算是大钱小钱都有了。

傅小郎在城里买了些必需之物,就和乞丐出了城往破庙里去了。

二人刚走近破庙,就听到里头众人正在说说笑笑呢。

等走了进去,傅小郎这才看清,原来众乞丐已经生了堆火,将得来的那些吃食放在火上烤,这些吃食里有饼子,有带肉的骨头,烤得焦黄冒油,香气飘得满院子都是。

看到二人进来,众人纷纷笑着邀请傅小郎坐过来,一道吃喝。

傅小郎倒也不讲究,同众人围坐,也吃喝了些,吃饱喝足,就在破庙里寻了个稻草窝子躺下,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清晨。

傅小郎起身的时候,众乞丐都还在酣睡。

既然当了乞丐,那自然是想睡就睡,想吃就吃的,不然这乞丐不是白当了么?因此众乞丐睡懒觉什么的,都是天经地义。

等到傅小郎寻了水梳洗一番后,才有两个懒洋洋地起来了。

傅小郎正要同他们告别,就听到外头脚步声响,有人拖着步子走来了。

众乞丐们虽然懒散,但对于外来者,那可是很警觉的,瞬间三下五除二都起了身,有三个人已经抄起了地上的木棍,就拦在了门口。

傅小郎往前走了几步,正好看到了外来人。

他的脸色瞬间一变。

乞丐们还嫌他碍事,把他往一边拉扯,担心一会儿打起来牵扯到了他。

为首的也是一个乞丐,这个乞丐身高块大,下巴上有巴掌大的一块黑记,十分的醒目。

这就是众乞丐们嘴里说的对头老黑蛇了。

这老黑蛇当乞丐的年头,比他们还早,慢慢地又收了几个小弟抱成团,竟是成了城中乞丐团伙中的厉害的一支。

破庙里的乞丐们,就是打不过老黑蛇,这才只能住到了城外破庙的。

可如今这些老黑蛇,竟是追到了破庙,这是想要干什么?难道连这点地方都不给他们住想要赶尽杀绝么?

简直欺人太甚!

想到这些,大家都气血上涌,抄起家伙就要拼命!

却听到身后的傅小郎,却是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别!别上前!他身上有疫病,是要过人的!快,大家快跑!”

原来,就在刚刚,傅小郎又做了个神仙小人的梦。

梦中他见到了一个病人。

这病人口角流水,眼睛通红,说话口齿不清,走一步就要晃两晃,哪怕原来是个大力士,得了病也成了头重脚轻,手脚无力。

但这人却是个大杀器,身上的血,口水鼻涕,呼出来的气,那里头可都是满满的毒菌。

身体康健的好人接触了,都会被传上这种可怕的病,这病得上七天,十个人里头也就两三个能活下来而已。

因此如果让得了这个病的人四处乱走,那就要连累许多无辜的人跟着得病送命,情况严重时,整个城的人都有可能死上一大半。

而寻上门来的这个大黑蛇,看着症状就跟他梦里学到的一模一样!

乞丐们原本操着家伙,准备一起上给对方来个单挑的,只要打倒了大黑蛇,他手下的小弟们,也就不足为虑了。

谁能想得到,那傅小郎突然在身后嚎了这么一嗓子,吓得他们连手上的家伙什儿都掉了。

等回过味来,那腿都软了。

傅小郎一个人冲上来,就拉起为首的那个乞丐,就往破庙后门跑去。

他们俩这么一跑,

其他人也都赶紧跟上,唯恐自己的死腿倒腾不快,叫那个身上满是毒的大黑蛇给染上了病气!

而且傅小郎的话,很快就被验证了是对的。

因为大黑蛇身后跟着的同伴们,听到了傅小郎的话,也跟见了瘟神一般地,迅速地向后退开。

大黑蛇面色狰狞,一巴掌就要挥出去,结果这一巴掌还没打到人,自己脚下一软,整个就朝前栽倒……

还没逃出后门的众乞丐,满面骇然。

“啊!傅小神医说的竟然是真的!”

第257章 过人特殊的法子。

“丽娘,快收了报纸,很快就轮到咱们上场了!”

其实今日这游方郎中的连载,虽然快看完了,但后头还有一点。

高丽娘不舍地收好了报纸,与自家男人互相检查一番妆容与衣裳,这才出了房门,准备下一个出场。

高家夫妻俩的小戏,去过南边锻炼了小一年后,吸取了南边同行们表演上的细腻技巧,等再回到栖云城来时,已经是炉火纯青,演什么像什么,自然之至,完全看不出表演的痕迹了。

也正是如此,有好些客人都是慕名而来,甚至还要带着家里的婆娘们一道来看,好捧腹大笑,轻松乐呵一番。

至于那少年少女的歌舞,虽然客人们看了也叫好,但吸引力,跟高家夫妻俩的小戏比起来了,就要差上一些了。

此时高家夫妻俩表演完毕,又如往常一般,赢得了个满堂彩,高家夫妻俩笑嘻嘻地向着观众们转圈作揖行礼,感谢投到舞台上来的银子玉坠等物,这才踩着鼓点下了舞台。

接下来的时间是中场歇息,客人们正好可以稍事休息,吃点喝点,或去更个衣,闭目养个神。

而再有半炷香的工夫,就是新戏开演了。

以往此时,客人们是绝对不会走开的。

毕竟,大家都是冲着新戏来的。

可今日却有人,目光闪闪,脸色严肃,手里攥着报纸,急匆匆地离座起身,顾不得同座人的挽留,快步离开了茶楼。

他离开茶楼,紧走了几步,这才反应过来,又招手叫了一顶轿子,告诉了轿夫地址,就见轿夫们脚底生风,快步地穿街绕巷,不多时,就来到了一所四进宅院大门前。

这人下了轿子,正好看到自家下人站在门口,便吩咐下人付轿子钱,自己脚下没停,就进了院子。

他急急忙忙地就往一处院落走,还让人把太太给叫过来。

他走到小院门前,却是停下了脚步。

院中传来一声声的咳嗽,听得多了,难免让人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也痒得很。

这院子里,住的是他的独子。

他与妻子成亲多年,就只得了一个儿子。

早先也是聪明活泼的一个孩子,可惜十岁那年,他的父亲得了咳疾。

那时他正在外头行商,家中的大小事都是太太管着。

老父亲病倒,又不是没有下人,儿媳总不能近身伺候,因此太太请医问药,调理药膳,很是殷勤周到。

而他的儿子,因为跟祖父亲近,就时常过来陪伴祖父。

可老父亲的病,还是越来越重了。

他得到消息以后,就赶回了城中,也就刚好赶上见老父亲最后一面。

为老父亲办完了丧事之后,他是万万没想到,儿子竟然也得了跟老父亲一模一样的病!

府里的人都在传说,是儿子过了老父亲身上的病气,也是祖父舍不得孙子,想要带孙子一道走……

从儿子病发到如今,已经有四年多了。

外头人都传说,老陈家儿子是个病秧子,早晚要跟着老陈家老爷子去的。

就连陈家的下人们,也都害怕被派去大哥儿院里服侍,不是告病,就是另寻借口,就算是推脱不得,在那院子里,也是做完了事就离病人远远的,生怕被过了病气,也得了一样的病。

陈家有钱,请得起大夫吃得起药,可要是他们下人也病了,又上哪里看大夫吃药呢?

而陈家儿子自己,大概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自己这病会过人,越发的连房门都不出,也不肯见爹娘,说是怕把病过给爹娘,那他就是大不孝了。

但这四年来,病情就没多少好转……可不就愁坏了陈家夫妻两个。

陈家太太得了信,已经是急忙赶来。

“大哥儿可是有什么不好了……”

陈老爷赶紧道,“大哥儿还是那般,你莫急……”

“是我,我今日里看到了这报纸上的话本,就那个游方郎中。”

陈家太太愣了下,自家男人可是呆了?

看了报纸上的话本,怎么就跑到了大哥儿这来?

其实他家有病人,还是会过人的病,亲戚来往都少,跟邻居们也不大打交道,陈家太太无聊之下,也会看看男人带来的报纸。

那游方郎中,她自然也是看了的。

上回看到傅小郎用仙人呼吸之法救下了邻村小童,她就把这一段来回看了好几遍。

要是有个神仙弟子出来,能治好她儿子,那该多好啊!

就听陈老爷又道,“这最新的一期里,那仙人,仙人就教了傅小郎救治疫病患者之法,还说了如何防传染……”

“防传染?”

“传染,就是过人!”

陈太太眼睛瞬间瞪大,忙问,“怎么防?”

儿子心性纯良,怕过给父母病气,从来都不肯叫他们进房门,只隔着窗子望一望,说说话。

就连伺候他的小厮,他都不难为,只叫小厮做完事就走。

要不然,那小厮都伺候了快四年了,不还是活蹦乱跳,什么病都没过上么?

陈老爷就把报纸上那一段给太太看。

“这上面说了,这过人也分好多种,有的是呼吸之间,就将什么病菌带了出来,那好人若是吸到了病人呼出的气息,就容易传上病。还有的是血和口水鼻涕之类,若是沾到好人身上,偏偏那好人身上也有伤口,就也会传上,还有互相挨碰,手上的病菌没有洗干净,就去吃喝摸唇摸眼之类,那也会传上……”

陈太太听着这些话,想到当初公爹得病时,儿子常常拿着吃食过去给祖父送,有时就跟祖父一道用饭了……而她那时不懂,竟是也没阻止,这会儿想起来,当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呀!

陈太太忍不住哭了起来。

“要是早知道就好了。”

陈老爷又道,“这已是过去的事了,再也莫提,大郎一片孝心,怕过了病气给咱们,再也不肯让咱们接近,这才保了咱们夫妻俩这些年,身子康健。”

陈太太想着虽然自己夫妻两个都没病,但难道就让儿子一直这般关在小院子里么?将来可怎么娶妻生子呢?

陈老爷又指着报纸道,“莫急莫急,这上头还提过了,各种会传染的病,自有专门的护理法子呢……”

第258章 人非已非吴下阿蒙。

陈老爷和陈太太两个就着报纸,边看边讨论,要如何让自家儿子再过得好一些,能让他的身子更康健一些。

比如说这报纸上说了,得了传染病的,尤其是咳疾和疫病的,就得晒晒阳光,通风透气,经常更换清洁衣物。

而病人用的器具和衣物,都要定时地去消毒。

但这毒要如何消呢?

自然也是有许多方法的,但若是具体到器具和衣物上,那就是用开水煮烫,烈日暴晒了。

如若不然,那病人哪怕是吃了药自己体内的病毒已经少了很多了,可一接触到那些带着毒的器物和衣物,也会又染病了。

总之,毒越多,就会对病人的身体的影响更坏。

至于说那些照顾病人的人呢,为了防止被传上病,也是可以做好防护的。

比如说制作好几层布的布罩,罩住整个口鼻,身上也穿上粗布罩衣,靴子上也套上鞋套。

日清洁打扫通风,多用艾烟熏烤,死角撒上草木灰,自然就能降低病毒。

陈太太举一反三,同陈老爷道,“儿子这病,时好时坏的,莫非就是因为这毒没有清干净?”

陈家有钱,为了独子的病,也不知道请了多少名医。

有的名医开的方子,也确实管用,但眼看着好起来了,没过多久就又回去了。

陈老爷点头道,“对对对!没准就是这样!”

这两夫妻正在商量着,而小院里的年轻人已经听到了动静,自己扶着墙出来,已是听了一会儿了。

“阿娘,父亲,不是说好了,你们不要进这个院子的么?”

“儿子病了,还有你们操持家业,儿子好歹不至于衣食无着,若是你们也病倒了,咱们家要依靠何人呢?”

陈太太抹着眼泪道,“儿啊,今日报纸上可是都讲了,这种过人的病,只要能防护好了,就不用怕过人!还有好些个消毒的法子……”

院内年轻人默然片刻,才问道,“可是那个话本游方郎中里的?”

他生病后就困居一方小院,不踏出半步。

成日里也是无聊,父母双亲就给他搜罗了许多游记话本,有了栖云周报时,就给他看栖云周报,那是期期不落的。

也就是中间断了一年多,但也托人想法子从南边买了水云周报回来,据说水云周报的东家跟栖云周报是同一个。

原本这传闻还只是传说,不过等到今年栖云周报又重开,这个传闻也就证实了。

毕竟,如果不是一个东家的话,那怎么如今栖云周报上,有了孔方子的话本呢?

陈老爷忙应声,“正是正是!”

他赶紧将报纸从院门内塞了进去。

“今日才有最新的一期,上头就有教人怎么防护病气……嗯,病毒的!”

报纸被人接了过去,就听到翻看报纸簌簌的声响。

陈老爷陈太太两个相护扶着,都没有吭声。

过了盏茶工夫,才听到他们儿子的声音。

“阿娘,阿爹!”

“此法似乎倒是可行!”

陈老爷陈太太面露欣喜,“是吧?是吧?”

“阿娘,阿爹,虽然有了这个法子,但也防万一,还是先让我身边的几个人先用上此法吧。”

下人们虽然是下人,但下人也害怕过了病气啊。

而他也体恤他们,平时并不对下人们过多要求,只要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但如果依着话本上所说,要照顾病人,就得将环境清理干净,每日还要对器具衣物消,这要做的活,可就不是一两人能做得来的。

既然有了防护法子,那便先给下人们用上吧,也能让他们干活干得安心。

陈老爷陈太太互看一眼,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而城中,与陈家相类,也有病人的人家里,原本没有买栖云周报的,也都去买了一份周报,不但要看上头的话本,还会跟着上头的各种法子来照做。

就是城中的医馆和大夫们,也几乎是人手一份周报,在行医之时,试着采用了话本上的消毒之法……

栖云周报,也成了来往栖云城的客商们必带的城中特产之一。

客商们都知道,甭管带多少份周报出去,总是能加价卖出去。

尤其是在京城,往往他们前脚刚刚走进客舍,就有人凑上来问,可是栖云城来的?可带了那栖云周报么?

他们也知道这周报之所以能在各地畅销原因。

从前这周报上只是写些儿女情长,江湖恩怨,好看是好看,对于那些天天忙碌于正事的人来说,是看不看都无所谓的。

就是那真假公子和真假千金两个话本,在京城里掀起了诺大风波,也是因为刚好出了裴家小将军身份真假之故。

这两个话本,自然是极大地提高了栖云周报的名头了。

但栖云周报旋即夭折,而那位报纸的东家,为避祸远走江州城,又创立了水云周报。

这水云周报的内容,可是不得了啊!

能让人从中寻到挣银子的法门,这岂不是就像是几文钱就能请得到的财神爷?

而这报纸的东家也实在是能折腾,才不过两年,就又回了栖云城,又把栖云周报给办了起来,这回倒是没有青萍客的话本了,反而是孔方子的话本。

孔方子那就是专写挣银子的故事的,只要是人,谁不想从里头看出点什么,好早早地发家致富呢?

别看如今这个话本的名字是游方郎中,听起来就是坑蒙拐骗的江湖郎中的市井故事而已,可是每一期里,都有一个救命的法子或者是治病的方子,这种话本,谁不想要啊!

栖云周报社这次重开,用的是自家新建的书坊,这书坊就离楼府不远,是楼欣月在附近又买的一处小院子,专门用来印刷自家报刊。

从前楼欣月是跟王家书坊合作,她只负责报纸的编辑,而王家只管印刷和销售。

虽然利润分了一半出去,但好在对方能分担风险,处理琐事,让人手欠缺的楼欣月,能把精力放在刀刃上。

但这种方式就不算太靠谱。

虽然那王管事为人处事不错,可他也不过是王氏书坊里的一个掌柜而已,上头还有好几个能管着他的。

这家族一大,麻烦事就多,十个人就有十个心眼子,尤其是见着楼欣月这样的女户,可不是就忍不住就想打点主意么?

楼欣月这次回到栖云城,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

不光是手下有人,手里的银子也更多,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是楼乡君,而不是普通庶民了。

有了这个身份,自家开个书坊,也就省心得很。

有曹九爷在,想弄些印书的工具,还有有技艺的老师傅,那可真是一点也不难。

第259章 得胜得胜归来啦。

到了这个阶段,楼欣月已经不是很关心能挣多少银子了。

从前和赛郎一起,为多挣了几两银子而开心谋划的日子,都显得有些遥远。

楼欣月已经把精力放到了其它的地方。

比如改进新戏的舞台效果。

在她的提议下,百味茶楼的舞台上,又加上了空中威亚和滑轮,相应的,所有演员们也加上了这方面的训练,当然了,这威亚的高度并不算太高,就是两人多高,而且在舞台周边也加上了防护。

加上了这两种黑科技,在舞蹈中的飞天舞和新戏中的打斗戏,自然就越发的仙气飘飘,侠影翩翩。

又比如在报纸上招募能人异士。

她先招的,就是绘画人才和技艺工匠。

楼欣月穿越古代以后,志向未改,那就是接着搞文娱。

而这个时代的文娱行业,尤其是楼欣月想要搞的那种大众文娱,更是一片蓝海,正是她可以来个降维打击的时候。

可惜啊,她倒是有心办大事,奈何科技不允许啊!

虽然搞剧院模式,观众和收入都不少,可这才多少观众啊?

就算一天全都是满座,也就几百人而已。

还只有一个茶楼!

想想在现代,随随便便一个小网红的视频,那播放量都有十几万呢!

总之,就是技术落后,达不到啊!

想想要搞影视剧,就得先有电影,要有电影,就得有电有胶片,要想有胶片,就得先有摄影技术。

因此别说是网络平台了,现在就连原始的摄影技术都还弄不出来呢。

虽然网络技术对于楼欣月来说是个难于攀登的高峰吧,但原始摄影技术和电,没准可以搞一搞呢?

所以楼欣月就打算动用自己的财力和忘得差不多的高中生化理知识,来为古代文娱科技的发展来一点助力。

她自己搞不出来,还不能花钱招人吗?

一批人搞不出来,一年两年搞不出来,那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也搞不出来吗?

时近深秋,边城大捷的消息传到了栖云城。

说一个月前的大决战,八万大魏军队击败了号称十万的北荒大军。

虽然这次的北荒大军,是将许多小部族的男丁全都抽来,其中甚至还编入了不少身体健壮的西凉女俘虏,但这些人凑在一起,也有十万之数,在人数上,大魏这边是不占优的。

但天佑大魏,这场决战,大魏还是胜了。

北荒大汗身死,大军溃败成了四部,其中最大的一部三万兵马,被飞虎关将士百里追击,终于将北荒大汗的长子击毙,并将这位长子的幕僚和家臣全都给俘虏回了大魏。

消息一出,大魏朝野上下,俱是欢呼雀跃。

这一场大胜,着实是得来不易啊!

栖云城中,那些家中有儿郎在边关的,也都是天天焚香祷告,求老天爷保佑,让自家儿郎平安归来。

楼欣月竟然也没有免俗。

她也在自己的书房里,摆了一尊神像,天天早晚三柱香,在心里默祝楼赛郎平平安安,心想事成。

毕竟,她觉得以自家妹子楼赛郎的胆量和资质,不当个女将军,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天她上午起来,照例给神像上了三柱香,正在心里默默祝念着呢,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喧哗。

“大娘子,大娘子!您猜谁回来了?”

晓文欢天喜地跑了进来。

楼欣月心里一动,“赛郎回来了?”

晓文一拍巴掌,“可不正是呢!”

还说得眉飞色舞,“大娘子快出去看吧,二娘子如今可真像是话本里的女将军啦!”

楼欣月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穿的,还是个不太好见客的家居长衫,头发也没有梳得太整齐……匆匆在神像前鞠躬行礼,算是感谢了神仙的有求必应,就赶紧跟着晓文往外头走。

楼赛郎身穿着武将袍服,长发高高束成了个发髻,腰间悬着宝剑,剑眉朗目,肌肤如蜜,可不就跟晓文说的那样,跟话本里的女将军一模一样了。

而此时,她的身边围着好些人,有刘师傅,也有贺先生,还有彩枝等几个小丫头,楼赛郎跟这个笑笑,同那个对答,再让另一个摸摸她身上的甲衣,忙得不亦乐乎。

楼欣月也就不着急着走过去了。

就站在十来步外,微微歪起头,含笑打量着自家妹子。

也不知道是否错觉,两年多不见,楼赛郎的个头,似乎又长了一点。

身板也更壮实了,似乎自带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武将气质。

就算不看气质,光看这身打扮,楼欣月也能知道,自家妹子,估计还真是得偿所愿,真的成了位女将军!

“阿姐!”

楼赛郎笑着侧转过脸来,可不就一眼瞧见了楼欣月?

顿时几步就走上前来,一把就抱住了楼欣月。

这一抱,楼欣月就深深地感受到了学文和学武的差别。

现下这个二妹,不但比楼欣月个头高,连一抱之力的冲击,都让楼欣月都差点站不稳了。

“赛郎,你可算是回来了!”

楼欣月上下打量着自家妹子,目光里满是欣赏赞许。

“我们家的赛郎,终于也成了女将军了!”

楼赛郎略有点腼腆地一笑,挠了挠头。

“不过是个五品小武官罢了。”

楼欣月眉眼弯弯,“那也是极为厉害的了。”

这五品武官,可是实职啊!

哪里是之前得的乡君虚封能比得了的。

从军两年,得胜归来。

整个楼府都沉浸在欢欣之中。

都不用楼欣月操心,就已经有人去张罗宴席,买鞭炮回来在大门外放,还要向左邻右舍送些点心果子分享欢庆。

楼赛郎瞧着这阵势,目光转了转,期期艾艾地问,“阿姐,嗯,这个……”

楼欣月一瞧着这就有情况。

“怎么了?”

“咳,就是大军班师回朝么,像我这样的小将官就可以回乡探亲,我来的时候,也有几个同伴跟着来了。”

“同伴?”

楼欣月瞬间警觉,“几个同伴?男子女子?怎么不见他们?”

“他们说是不好直接上门来打扰,因此都住在客栈里……是,是男子。”

第260章 妹夫以后就是妹夫?

楼欣月瞧着她这个模样,就知道有点情况。

从前她可没见过楼赛郎还有扭捏的时候啊!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不好问得太细,楼欣月给了她一个以后再细问的眼神,便开始和其他人一道,张罗着楼赛郎回来的吃穿住了。

这边的楼府,自然被赐给了姐妹俩以后,楼赛郎也就是看了看,整修和装饰都是后来才弄好的。

但楼赛郎的房间,早就收拾妥当,就连里头的床帐帘子什么的,也都事事齐全,跟楼欣月住的卧室规格一样,还根据楼赛郎的爱好,略做了调整。

楼赛郎走进自己的屋子,看看墙上挂着的万马奔腾图,摸摸竹叶纹的纱帐,再瞅瞅桌上摆着的水晶宫灯,简直乐得合不拢嘴。

这两年在边关住着,那条件可是艰苦得很。虽然她早就习惯了,突然一下子有了这般舒服洁净的卧房,还是让她心情舒畅轻快。

单独的小浴间,就在卧室的侧边上。

小浴间里的浴桶,自然也是专门给她准备的。

彩枝勤劳地来回几趟,将浴桶给装满了水,还额外地提了一桶热水,一桶凉水放在浴桶边上备用。

楼欣月笑眯眯地捧了干净的衣物和香皂进来。

楼欣月虽然不会多少现代的技术,但这手工皂也没啥科技含量,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是好奇之下,自己试着做过的。

虽然说做得品质实在不咋地吧,但说个大概,让下人们自己去琢磨,还琢磨不出来吗

楼赛郎好奇地拿起一块奶白色的香皂,放在鼻子下头嗅了嗅,“这味道怎么闻起来甜香的?跟糕点似的。”

楼欣月笑道,“这是用羊奶和羊脂做出来的,当然闻起来甜香了。可是馋糕点了?一会儿就让她们到外头去买!”

楼赛郎将自己那身甲衣给脱了下来,又散开了头发。

转身看向楼欣月,“大姐我自己洗就行。”

也是楼家比从前富裕了啊!

从前虽然院子里也有专门的沐浴间,但那是大伙共用的,这换了院子以后,却是都有单独的了。

楼欣月却是不走,“你刚回来,得好好洗洗,我来帮着搓背……”

楼赛郎这才脱了衣裳,钻进了浴桶里。

她这动作虽快,楼欣月还是眼尖地瞧见了她手臂上的一处疤痕。

感觉到手指搭到胳膊上,楼赛郎缩了空身子,嬉笑道,“啊呀,好痒!”

楼欣月没吱声。

楼赛郎赶紧转过身来,“大姐,这就是个小伤,我当时身上穿着你给打的那副甲,要害一点也没事,就是胳膊上中了箭,还是擦过去的……”

楼欣月轻轻叹了口气,“可疼不?”

“有点疼,倒也不太疼,这不过是个小伤口而已,血都没怎么流……”

说到伤口和流血,楼赛郎就激动了。

“大姐你在药堂里定制的那些止血药粉,实在是好用得很,还有那个药丸子,伤风发烧吃上一粒,很是管用呢!”

这两年里,虽然她确实是上战场真刀真木仓地杀敌了,但她家大姐的贡献也很大啊!

除了先头捐去的三万物资,后来大姐又托人送了两回物资呢!

旁人送来的物资,就是寻常的粮食和药了,而大姐送的,都是用了巧思的,独特又实用,几乎每一种,都在边关是抢手之极啊。

除此之外,她去边关的时候,还带了几个自己最喜欢的话本,比如那个金瓯缺和边塞侠影录啊……同袍们闲着的时候,就爱跟她借这两个话本来看,就是不识字的,也要凑到识字的同袍跟前,听人家给念的。

楼欣月微微一笑。

“能用得上就好。”

楼欣月觉得她送的这些物资,也不过是量力而行罢了,并没有多高尚。

要知道她可是居安思危,一想到万一大魏朝战败,就跟历史上的那些小朝廷一样,老百姓流离失所,国境线日日被蚕食,那

她不但没法子安生搞文娱了,性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毕竟外战节节败退,就得年年上贡岁币,对内必然是横征压迫,如她这样的小民,要想生存下去,也是艰难之极。

她帮着楼赛郎解开发绳,打湿了再搓出泡沫,用香皂泡泡给楼赛郎轻轻揉搓长发。

楼赛郎好奇地拈了点泡沫,感觉滑溜溜的,确实挺好用。

“这个香皂也蛮好的啊!”

他们家里是不一样了,不但沐浴有单间了,就连洗澡都有独家的香皂了啊!

“这是几个小丫头们试了好多回才试出来的,一次就做了几百块,全府里的人都能用得上。”

楼赛郎听着就来了兴致。

“这样啊,阿姐,可还有多的,我拿去送人。”

“自然是有的,一会儿让人给你包上十几块,随你送去……”

不过说到送人,楼欣月就想起跟着楼赛郎一道回栖云城的同伴了。

“赛郎,你那几个跟着你来栖云城的同伴,可都是什么样的人?”

楼欣月虽然很想问问,自家这妮子是不恋爱了,但又不想让自己显得像个爱打听的老妈子,于是就换了个问法。

楼赛郎腼腆一笑,“就是三位在飞虎关的同袍……”

楼欣月的直觉没出错,楼赛郎这回一道来的三位同袍,一位是家在栖云城附近的镇上,一位是在栖云城里有亲眷,还有一位,就是好奇栖云城,想要跟着来游玩的……

那位来游玩的,应该就是跟楼赛郎有点情况的了。

楼欣月心里有了数,也不多问,就张罗着准备宴席,专门邀请这几位楼赛郎的同袍。

两天后,楼欣月就见到了这几位。

一位是五十来岁的老兵卒,虽然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目光精明,就是家在栖云城附近镇上的那位。

另一位则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将官,说是在城里有位堂叔,正好跟着一道过来寻访拜见。

而第三位姓季的小伙子,黑不溜秋,身形精瘦,看上去二十五六岁,但据说也就二十刚出头,笑起来露出一嘴白牙,很是憨厚的样子……

楼欣月不由得多看了那季小子几眼。

这位,将来就是她的妹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