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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搞文娱 林跃然 13132 字 2个月前

第221章 从军女子可以吗?

二人闲聊一阵,原无瑕就把她知道的跟楼欣月说了。

楼欣月听得顿感无语。

是,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知道大魏朝里有位骁勇善战的裴大将军。

但裴大将军早就已经过世好多年,而那北荒国,当初被打得落花流水,早就吓破了胆,没有个一二十年,估计是不会有勇气敢南下窥视的。

所以楼欣月单方面地认为,这个大魏朝,应该就跟历史上的那些盛世王朝一般,正是国力昌盛、经济发达时期,要不她也不可能想着要在这个时代搞什么文娱,早就去开铺子种田了。

但看看她现下听到了什么?

大将军及夫人早逝,只留下了个遗孤,才三岁就没了爹娘,只能寄居外祖父家里,十来岁的时候,就被人议论说压根不像大将军和夫人,因为这些议论,这位裴家遗孤竟然十年都不再露面交际?

而她写的那个真假公子,就是这样戳中了裴小公子的玻璃心?

不是,她记得那些电视剧的开头里,都有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的免责声明,但她这个真假公子,跟裴小公子的事儿,连雷同都不雷同啊!

这人怎么就这般的敏感呢?

很好,就因为他一时抽风,派了人来搅和了她的报社,结果火不但没扑灭,反而越发地烧了起来,还吹风吹到了京城!

这下可好,看这位怎么收场?

原无瑕笑道,“依我看,这位的出身,怕是还真有几分古怪,如今京城里又要紧急举办武举,这是真金还是黄铜,拉出来炼炼就是。”

楼欣月也笑了。

“虽然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吧,裴大将军的儿子,如果生在锦绣窝里,打小娇生惯养的,就算习武,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那他拍马也赶不上裴大将军,也是有可能的。”

楼欣月又向原无瑕道谢,“得亏无瑕告诉了我这些,不然这可真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到居然能是这位啊!”

楼欣月虽然能想到幕后之人是假公子,可她又不在京城,那是一个贵公子都不认识啊!

更不可能想到是裴小将军啊!

如今知道对自己有敌意的是谁,对方的能量有多大,自然是比被蒙在鼓里要好多了。

而另一个消息,对她也是至关重要啊。

北荒兵南下,来势汹汹,大魏朝初战就失利了,而如今朝中也无良将可派,虽然有武举,可仓促间选出来的这些人,上战场上表现如何,也还是未知数。

别她以为是大魏盛世,实际上不过是错觉。

以后一败再败,大魏也变成个南渡小朝廷吧?

那她别说当文娱大佬了,连能否活命都有点费劲。

再往坏了想,南渡小朝廷还能苟个十几几十年,要是连南渡小朝廷都搞不成呢?

那可不就只能乘船流亡海外了?

真要是流亡了海外,她写的那还叫文娱吗?

写出来还有人看吗?

连观众都没有啊!

也是楼欣月想像力丰富,只听说一个开战,就几乎发散到了爪洼国去了。

原无瑕叹了口气,“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罢了。”

“如今我们家可能要提前进京城了,百味茶楼那边,也只能全让掌柜的管着了。”

唉,本来还觉得有高家两口子的小戏,又能在城里热闹一阵子,如今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原无瑕说完了这句,心情本就有些低落,不过她忽然眼睛一亮,有了新主意。

“楼先生,不如你们也进京城去吧?”

那打压楼先生不许写话本的裴公子,为什么还得遮遮掩掩的?

自然也是知道他办的那事儿,实在不光彩,完全不能拿到台面上来的。

既然楼先生在栖云城里不能写话本,办报纸,不如来个釜底抽薪,进京里去写话本,办报纸好了。

“不用担心到了京城没有落脚地,我们家在京城有好些空宅子,就跟如今这小院子差不多的也有,租给你们先住着便是。”

倒不是她不大方,连个宅子都舍不得借,而是她知道以楼先生的性子,是不肯白占人便宜的,再说了,楼先生手里也有银子,就是在京城里直接买个小宅子也买得起的。

楼欣月听了这话,有一瞬间,还真有点心动了。

原家提前进京,自然是因为北荒南下了。

如果大魏战事不利,对于她们一家子来说,肯定也是离开栖云城更好了。

楼欣月笑道,“多谢无瑕好意,我们姐妹俩再好好想想吧。”

虽然原无瑕的分析很是在理,可谁能保证那个裴小公子不发疯来报复呢?

就算裴小公子不敢再轻举妄动,那平王府呢?

楼欣月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挑战封建权贵的特权了。

起码现在她在大魏朝,还不算是个全朝知名的人物,小命也是无关紧要的。

要是能像李白柳永那般的知名度,那别说是一般的权贵了,就是皇帝想要她的小命,都还得三思而行呢。

楼欣月同原无瑕说着话,楼赛郎端着盘果子走了进来。

她耳朵好使,刚刚虽然没走进这间屋子,却也隐隐约约地听了几耳朵,什么武举,什么将军的。

如果大姐跟原小姐谈论的是别的什么事儿,她肯定懒得打听,不过听到武举和将军,那可就是她最关心的了。

她索性就厚着老脸去问原小姐。

原无瑕已经把之前的消息都告诉了楼欣月,而楼家姐妹两个情感深厚,自然是不可能有秘密的,原无瑕就笑嘻嘻地把武举比试的来由说了一遍。

“竟然是裴小将军!”

原赛郎生气地怪叫出声。

“裴大将军那般的英雄,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裴大将军在大魏朝无人不晓,自然是原赛郎打小心目中的大英雄。

这会儿知道裴大将军的独子居然是这般差劲儿,可不是忍不住要替裴大将军不值?

“那武举……说是出身不论,贵贱不分,那,女子可不可以参加呢?”

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到了别处。

原无瑕和楼欣月都沉默了。

虽然圣旨上是说了出身不论,贵贱不分,可女子应该还是没有资格报名的。

楼欣月在心里暗自叹气。

楼赛郎这样有武学天赋的,如果是在现代,那能大放异彩的行业可是不要太多。

但在这古代,也就是能当镖师和护卫了。

想要从军,除非是朝中有女将军在招女兵。

但如今的大魏朝,可并没有女将军啊!

原无瑕笑道,“赛郎可是也心动了?不过就算是不分男女,这会儿也晚了。”

楼赛郎瞬间泄气。

“你们还记得去年那位俊朗无双的卫少侠吗?”

“自从武者大会后,卫少侠便受了我大哥的招揽,给我大哥做了护卫……如今却是辞工了,说是如今边关有战事,他想要去军中谋个出身,我大哥苦留不住,也只得写了个推荐信,想来好歹能得个小小军职,也不必从普通小兵做起了。”

第222章 探亲说走就走的旅行。

楼欣月听了这话,心里又忍不住开始联想加发散了。

那位卫少侠叫什么来着?

就人家那个长相,那个身手,这妥妥的大男主配置啊!

当初武者大会在城里搞得声势浩大的时候,满城都是卖各位参赛者信息资料的,放在现代,那就应该叫物料吧?

而在这些物料里,就属卫少侠的最为抢手。

那是多少城里闺中少女和少妇的梦中情郎啊!

可惜后头比试的时候,不知道为啥轻易落败,没进了前十。

但就算是楼欣月不懂武学,也能看得出来,卫少侠那一场比的,压根就是故意要输的。

那场武者大会,本是原家主办的。进前十的,可都是有丰厚奖金的。

普通武者报名参与,本就是为了银子,这有银子不挣,除非是还有更大的图谋了。

再加上卫少侠在武者大会之后,就进了原家做事,由此可见,卫少侠要做的事情,跟原家息息相关。

原家又是需要做什么,既要吸引流量,又要私下行事呢?

楼欣月都不用多想,就能猜得出来,估计是跟当初原家那趟镖被劫有关了!

而如今卫少侠要去军中效力,原公子却能给他想办法弄个小职位,这个做法,也的确跟她的猜想相符。

楼赛郎跟她大姐的思路不同,她这会儿对于这位卫少侠,那是满满的羡慕啊!

一样都是人,先不提身手谁的更好吧,那位就能想去投军就去,还能动作一下当个小武官,而她呢?

本来还能当个书铺掌柜,这会儿也开不成了。

不如……

楼赛郎眼神闪了闪,暗自有了主意。

姐妹俩送走了原小姐,楼赛郎挠了挠头,嘿然傻笑。

“大姐,我出去买点零嘴啊!”

如今报社关了,铺子也没开,姐妹俩同时失业了。

也就是她们手里的银子不少,所以才没有多少危机感。

现如今整个楼家小院里,也就是刘师傅和高家两口子,还有工可打,有工钱收入了。

但她们的这份收入,也是靠着原小姐的。

而等到原小姐一家进了京城,百味茶楼这边全都交给掌柜的负责,到时候这两份工也未必能保得住了。

楼欣月又过了两日悠闲而规律的生活,贺先生就来找她了。

“回乡探亲?”

楼欣月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在局势还没明朗之前,她是暂不打算再开报社了。而话本不跟王记合作的话,还要去找其它书坊,楼欣月也不了解这些书坊的意思,就不想上门去碰壁。

确实,留在栖云城,对她来说,是留之无味,走了可惜。

她手里攒的银子多,自然躺平个几年都无所谓,但贺先生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贺先生虽然名为表姑,吃住在楼家,楼家也没人找她要生活费,但贺先生认为自己有手有脚,不好白吃白喝,所以每月都会交银子给楼欣月,楼欣月知道贺先生收入不菲,也就不跟她假客气。

但贺先生收入一断,再这么住下去,大概心里就有所不安吧?

今天居然专门过来跟她说,想要回老家去看看旧时的亲友们。

但据她先前正面侧面了解到的,贺先生在南边老家,应该是没什么放不下的亲人了。

毕竟,贺先生四十来岁了,嫁到了栖云城这边二十来年了,从来也没回过南边老家。

如果说之前在任家,有任家人拘着,且手里没钱,贺先生有心无力吧,那这一年来,贺先生有钱有时间,也从来没见她提过南边老家,什么亲戚朋友的。

估计主要还是因为现下报社被关,又不能再写话本挣银子了。

楼欣月略微思忖,“贺表姑想回老家看看,倒也在情在理。”

“只是从这边回南方,千里迢迢的,不如我们姐妹俩陪着贺表姑一道如何?”

贺秀贞眼中一喜,却又有几分犹豫。

“这样岂不是耽误你们姐妹俩的工夫?”

楼欣月反倒是越想越合适了。

“如今报社和铺子都不好再开,要待情势明朗之后,少不得也得四五个月,我们姐妹俩总待在栖云城里也是无聊,不如护送表姑回乡,还能随带着开开眼界!”

“再一个听说南边几个大城内文风昌盛,好些个书香世家内,不但男人科举入仕,就是女子们,也是从小学文习字,诗词唱和,才学不俗。”

当然了,什么诗词书画,楼欣月是一点也不会。

但她可是听说了,这些大城里的女子们,虽然身处后宅,也能结社立派,不光写诗作词,闲来无事,还会创作话本和弹词,这些话本和弹词中的优秀者,也会流传入坊间,而城中的普通老百姓,识字率比栖云城只高不低,再加上物产丰厚,不说市列珠矶,户盈罗绮吧,也是家家户户,手里都有闲钱,算得上小康之家了。

这可不就是搞文娱的理想之地?

就算为了打发空档期,她都得过去考察一番。

楼欣月双掌一击,“决定了,我们就去南边!”

既然已是下定了决心,楼欣月就把楼赛郎找过来,提了这事儿。

楼赛郎目光闪了闪,却又是突然一亮,笑着点头道,“这个好!正愁在家里闲着发霉呢!不如去瞧瞧南边的好风光!”

姐妹定下了要去南边,丫头们肯定是不能全带上的。

彩枝跟着楼赛郎习武,身手虽然不能楼赛郎比,比起一个壮年男子来,也差不多了,正好出门带上。

杨家老两口自然是要留下看家的,孙女晓文也就一并留下。

楼先生自己买的丫环自是要随行的,而余下的三个小丫头,年纪还小,学拳脚才几天,也不适合出远门。

高家两口子一来还能去演小戏挣点银子,二来高丽娘怀胎五月,也不适合长途跋涉,也只能留下了。

不然把这两个带上,去南边看看同行们的表演,交流学习一番,绝对大有好处。

而整个楼家小院,楼欣月就拜托了刘师傅照看着。

刘师傅那是走过镖的女人,又有镖局同乡帮衬,照看个小院子,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楼欣月给刘师傅和杨婆子各留了些银子当家用,算来就算是姐妹俩两年不回,这些钱以现有的生活水平也足够使的了。

这要出门远行,又不比现代,收拾个行李箱,再买个车票,说走就能走了。

但在这个时代,那可就不能这般随意了。

走什么路线,带多少行李,路上吃什么喝什么,常备的药品,遇到刮风下雨,错过了宿头怎么办?

这些可都是要考虑的问题。

而且楼赛郎虽然身手好,还有个彩枝不会拖后退,但还有楼欣月和贺先生,并两个小丫头呢?

安全问题怎么办?

毕竟还是刘师傅出行经验丰富,干脆就提议找一个顺路的商队,给点银子随行。

反正楼家能自备马车,只要跟在后头就行了。

与商队同行,商队大都会寻镖局护镖。

镖师们走南闯北,有常走的路线,行路的节奏,打尖的客栈,全都是走熟了的。

楼家姐俩当初来栖云城,就是跟着长兴镖局护的镖来的。

这回去南边,楼欣月自然也想寻个可靠的商队跟着了。

寻找可靠商队这件事,对于现在的楼欣月来说,一点也不难。

刘师傅还没去问镖局的同行呢,只在百味茶楼同原小姐提了句,原小姐就说自家的商队近日正好有往南边去的,捎上她们几个也不防事,至于什么银子,那就不用提了,举手之劳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原无瑕还专门又过来楼家小院一趟,兴致勃勃地同楼欣月表示了羡慕之情。

“我家虽然有好几只商队,天南地北地都去过,可惜我长这么大,也就是去过京城,栖云城和长兴县这三个地方,真羡慕你们,想去哪儿玩就能去哪儿……”

要不是知道家里爹娘不允,她都恨不得跟着楼家姐妹一道去送贺先生归乡探亲了。

楼欣月笑道,“那等我们去了南边,定然多听多看多吃多买,回来讲给无瑕听,再给你带些土产。”

原无瑕眼睛一亮,“楼先生,你们不是要去南边?大老远的过去,不如也带一些咱们栖云城的土产,到了南边卖掉,没准不但不搭路费,还能赚一笔回来呢!”

楼欣月哑然失笑,“那要带些什么土产呢?”

栖云城自然是有特产的,比如药材,细麻布,铁器,杂粮之类的。

但楼家马车就一辆,要坐五个人,还要带行李,就算能带特产,也带不了多少。什么杂粮铁器麻布之类,是肯定不行的。

而药材呢,楼家姐俩也不大懂行情,别费半天劲儿,反而给赔了。

原无瑕眨眨眼,笑道,“楼先生怎么竟迷糊了!”

“咱们栖云城的土产,不就是青萍客和采莲客的话本吗?”

“那南边文风极盛,据说话本弹词极是流行,楼先生也带上咱们城里的话本,去了那边试试,看是他们的话本好,还是咱们的更有趣呢?”

第223章 京城你们懂得吧?

“话说那狄三郎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等到终于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身处屋中,冷冷清清,除了自己外,空无一人……”

京城昭华坊的藏风酒楼中,一名素衣秀士,手执折扇,对着满堂的客人,绘声绘色地讲着话本。

这话本,不用说,自然是那个真假公子了。

这昭华坊,和昭乐坊、昭嬉坊并称京城三大坊,是京城里最为繁华有趣之地,其中遍布酒楼、食肆、乐坊、青楼、戏馆、赌坊、角戏等吃喝娱乐之所。

京中有的浮浪子弟,能在一个坊里头住上三月不归家,都是常有的事。

传说有那外地进京的土财主,被朋友领着进了这三大坊里。

这土财主没来之前,早就听说了三大坊的盛名,觉得自己财大气粗,便放下话来,要玩遍三大坊再回乡。

结果这财主进了三大坊以后,哪怕一天逛三个铺子呢,可三大坊里吃喝玩乐的地方实在太多,根本逛不完啊!

逛不完也就算了,关键是消费也高啊!

这位土财主手里是带了有三万两银子的,本想着腰缠万贯,那自然是能尽情享受的,谁知道才逛了一个坊,就三万两银子,就花得一干二净了。

这银子都没了,那还逛个啥呀?

土财主灰溜溜地回乡了,只在京城留下了若干外地土老冒的大笑话。

昭华坊中的酒楼茶楼都是各有特色,但几乎每个酒楼茶楼里,都有固定的说书先生和弹唱姑娘。

而藏风酒楼就是昭华坊中人流最大的酒楼。

比如此时此刻,无论是大厅还是二楼三楼,几乎都坐满了客人。

这些客人们,除了那些是真正饿急了的,可不都在认真地听着说书先生讲的真假公子?

原本真假公子这个话本,在京城里确实有自己的固定读者,约莫几千人而已,可经过那位幕后之人的打压,在栖云城固然是人尽皆知,如今在京城三大坊里,那也是新鲜热乎的大话题。

至于说幕后之人打压?

除非这幕后之人权势滔天,而且还得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不然怎么打压?

这三大坊寸土寸金,哪怕是个巴掌大的小铺子,都能月入百两,这样的生金蛋的鸡,可不正是富贵人家最喜欢的?

所以哪家铺子背后没有靠山呢?

而流言中的那位小公子,虽然他父亲是个大英雄,也有忠武侯的爵位,但那位小公子又庸碌无为,因为十几年前的流言,袭爵之事遥遥无期,他外祖平王不过是闲散宗室而已,夹着尾巴做人还来不及呢……

这些名头,到外地还能唬人,在京城本地?

他想打压谁?

他能打压谁呢?

正是这种心理,让喜欢听真假公子的客人们,可不是越来越多?

而真假公子的火爆,也带契了真假千金,比如那些贵妇和姑娘们喜爱去的茶楼,说书的女先儿就是首选真假千金来的。

说书先生讲到这儿,一拍书案,“这狄家究竟出了什么事儿?狄三郎的伤还能不能治好?诸多疑问,且听某下回再解!”

这话一说,客人们都哄笑起来。

“这断的可好!”

“又来卖关子!”

“这是逼着我后晌再来听啊!”

“听说隔壁那边的茶楼已经快讲完了,不如去哪边!”

“都快讲完了,过去就是要错过许多没讲的地方?”

“这真假公子和真假千金的话本,鄙人手里都有,但这看书,和听书,滋味可是大不一样啊!鄙人就喜欢听这位柳先生说的!”

一时间,楼上楼下,都飘浮着欢乐的气息。

就在这些议论声里,突然有人大叫了声,“昭嬉坊那边出大事了!”

这话一出,楼中瞬间安静。

无数双目光都朝声音来去投去,大家伙都想听听,昭嬉坊那边,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要知道三大坊里,又属昭嬉坊的游戏玩乐是老少咸宜,所以人最多。

“有人把一个光溜溜的人挂在了春秀戏楼!”

“春秀戏楼,就那个昭嬉坊最高的五层楼!挂在最高处,来来往往的人可都看得一清二楚啊!”

这话一出,吃瓜众都精神了。

“是真的光溜溜?一根丝都没有的那种么”

“那岂不是有伤风化?那边可是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还有小孩子呢!”

“那人是傻的么?被挂着就不会喊救命么?”

“这人是有仇家吧?”

面对着这七嘴八舌的问题,那首先开口出声的客人,不由得得意洋洋。

“那倒也没全光了吧,好歹还是着了条里裤的……”

“这人的光身上粘了张纸,说他就是那个去栖云城,花银子寻了当地的无赖,逼的人家那个什么报社关停的人!”

“啊!竟然是他!”

“好家伙,这是有侠士看不下去了呀!”

“可这人是谁呢?有没有认得出来啊?”

“还能是谁,定然是那个……”

之前一惊一乍地勾起大家伙的兴趣的人,这会儿却是惜字如金了。

“那倒是有人认出来那人的面相了,嘿嘿嘿……”

“这我可不敢说,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哪里得罪得起高门贵人呢,你们说是吧?”

“要想知道是谁啊,你们去昭嬉坊打听呗!”

“那边传得可凶,随便问一下人就知道了!”

不等这人啰嗦完,楼中已有客人们丢下茶钱,兴冲冲地往昭嬉坊走去。

这三大坊虽然是分开的,可实际上离着也不远,走上两炷香的工夫就到了嘛!

来到昭嬉坊,果然感觉气氛都不一样了。

街上走着的人,都是三五成群的,两眼放光地在那儿议论。

“噫!有人早都认出来了!那人不就是平……嘿嘿嘿,你们懂得!”

“前些日子,不是武举结束了么?你们猜怎么着?”

“那位刚刚好就病倒了!连最简单的初试都没去!”

“初试你们知道吧?不过就是看看体貌健全否,能不能提举一百斤石锁,能不能绕校场跑够两圈儿……只要这男人不虚,谁不能通过啊!”

“你们问那个被吊在春秀戏楼的汉子啊?哎呀,你们可是来晚了!”

“刚刚有人蒙着面,把那汉子给救下来啦!活着,活着呢!”

“这要是出了人命,那不得惊动官府啊!”

人家那侠士,岂不是要枉受牵连?

第224章 报信都带上吧?

京城里的一所不起眼的民宅内,空无一人的后院里,一桶冷水哗地被泼到了地上的汉子身上。

如今天气已是秋天,这汉子还光着上身,下头只着了件小衣,之前身上虽然裹了个袍子,可他被丢在地上的时候,那袍子就散到了一边去了,而这汉子却还是昏迷不醒。

但冷水一激,再加上几乎是半光着,这汉子抽抽了两下,终于悠悠醒来。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这张脸,还挺熟悉。

他只愣了十来息,就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这会儿才觉查到自己混身都是湿透的,秋风一吹,他就只打哆嗦。

“陆,陆管事,我,我,这是怎么了?”

他这句话刚说完,就挨了重重的当心一脚。

“没用的东西!”

“办事不利,还给主子丢了脸!”

“你怎么不早些去死!”

厉声咒骂伴随着这一脚,外加上鞭影不住地朝他袭来,他下意识地在地上打滚,哀嚎求饶。

“这,这,嗷,嗬……这不能怪我啊!”

虽然他去的时候,是带了一辆马车,还有一万两银子和一封密信,他把密信用了,一万两银子花了三千,自己落下了七千吧,可他是打听过的呀。

那个小小的什么报社,不过是一对乡下来的姐妹开的。

就算加上两三个老伙计,加起来也才五六个人啊。

三千两银子让洪爷去教训一番,这已经很够了呀!

他也不能把行情抬高吧?

他哪里能想得到,栖云城的人怎么就这么的多嘴多舌又多事呢?

不过,他也是办成了呀!

那个什么青萍客,之前写的话本,都要印个上万本,不光本地人买,还要卖到外地去呢!

之前不就流传到咱京城了么?

那个什么真假公子,真假千金的,它不就没有书坊敢给他们印吗?

至于说那些小作坊印的,纸又差,字又糊,卖的人还偷偷摸摸的,想来是不成什么大气候的。

谁知道他把这些“功劳”一说,那鞭子挥来的更猛了。

“你还觉得有功了!”

“要不要主子赏你啊!”

“蠢货!去了趟栖云城,倒是吃得胖了两圈,我看你不是去给主子办差的,你就是去享受去了!”

“把事情搞砸了还不赶紧滚回来请罪,倒是躲在栖云城里享受吧?”

被打得头脑都有些迟钝的汉子,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那个人,那个绑了我的人,难道是主子派来的?”

“可主子派来的人,为啥要把我绑到春秀戏楼啊?”

虽然他在京城里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人吧,可跟各府来往,总有认得他这张脸的啊!

回答他的又是重重一脚。

“蠢材!主子派人绑你作甚!定然是你漏了行藏,被人看破,这才大老远地把你运回了京城,还故意绑到人来人往最热闹的地方,就是为了给主子抹黑!”

“如今满京城都在传真假公子!就连三大坊的酒楼茶楼里,说书都说的这个!”

其实这话本能传得这么快,又这么广,背后定然还有对头的推波助澜……只是地上这厮也是实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在地上翻滚的汉子,心里登时阵阵发凉。

“怎么,怎么会这样?嗷!”

他要是知道这事儿不但没平,反而闹得更大了,他就不在青楼里逍遥了,他拿着那七千两远走高飞啊!

也就不用受这么大的罪啊!

尤其是主子,虽然表面上看着温文尔雅的,其实最是喜怒无常,睚眦必报,得罪他的下人,都没什么好下场……那还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今自己被牵扯到这么大的事儿里,又被晾在外好几个时辰,这下子岂还有命在?

他想到这儿,便奋力爬起,朝院门冲过去。

“救,救命啊!”

“杀人啦!杀人……”

最后一个字还没喊出声,就被横里冲过来的人,一手刀劈在了颈后,这一下极重,他眼前瞬间就黑了,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耳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处置了吧!不中用的东西!”

栖云城楼家小院内。

楼赛郎手里拿着一封信,匆匆走来。

“大姐,有人在铺子门内塞了这封信。”

这些日子书铺没开,但楼赛郎隔天还是会过去晃一圈。

今日就发现了门内塞着的信了。

这信究竟是今天塞的,还是昨儿塞的,也都看不出来。

楼欣月接过那信,对着阳光看了看,确定里头除了信纸外并没有异物,这才取了裁纸刀,平放着打开封口。

楼赛郎看她这般仔细,不由笑道,“大姐,总不会有人在信里头做手脚吧?”

这么薄又这么轻的信,难道还能在里头放点啥要命的不成?

又不是那种包裹啥的。

楼欣月也笑道,“你不写话本不知道,有的客人看了话本,觉得这结局不满意,或者是喜欢的角色被写没了,一时激动恼怒上头,给作者寄个刀片也不无可能。”

当然了,其实这个世界里薄刀片少见难得,但针啊啥的还是有的。

楼欣月一边说笑着,一边把信倒过来。

一片纸飞落,在桌上轻轻点了下,又飘落到了地上。

楼赛郎把这片纸给捡了起来,打趣道,“看来这信里是没刀片了。”

话说如今这铁器可贵,要打出一把随身带的小刀子,都得花上两三钱银子,哪个客人这般奢侈,寄上两三钱就为了吓唬话本作者啊!

楼欣月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度紧张了。

她拿起这片纸来看。

就见上头写着一行刚劲有力的字。

“为防幕后之人狗急跳墙,宜暂避离城。”

楼欣月把这片纸翻来翻去的看,也只有这一行字。

楼赛郎疑惑不已。

“咦?这会是谁呢?”

“咱们本来也打算要去南边的。”

楼欣月倒是没多想,“可能是哪位打抱不平的义士吧。”

这些天,她们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就等着几日后,跟着原家商队去往南边呢。

但如果那幕后之人,真的有可能再下黑手的话,那只有刘师傅在这儿,可不一定能镇得住场面。

“罢了,要不,就都带上吧!”

第225章 送别近水楼台先得月。

楼欣月想了想也是,她们姐俩若是去了南边,发现那边搞事业更方便,没准就要买房买铺子定居下来呢。

到时候,这边的房子和人怎么办?

但高丽娘已有六个月的身孕,又没办法长途跋涉。

和众人一番商量后,楼欣月便先将隔壁报社那个院子给卖掉,如今这个院子先放着,高家夫妻可以住到原家给演员们准备的那个院子里暂住,等孩子生下来稍大一些再做打算。

至于刘师傅,她在原家茶楼打工,本来也是因为无所事事这才找了个闲差,如今既然大家都要去南边游历,正好她也没去过南边,就辞了工跟着就是。

如此一下子多了六七个人,这马车一辆就打不住了。

只好又买了两辆马车,不过车一多,也能多带些行李。

原无瑕之前开玩笑般地提醒过一句,说是她那些话本就是土特产。

楼欣月一想倒也是。

在青萍客和艮岳散人没出现之前,栖云城中的话本江山,是本地作者与南边来的作者平分秋色来着。

南边写话本的人多,而且普遍文笔更为细腻,无论是修辞还是用典,以及里头的诗词,质量都相当的高。

但为什么只能平分秋色呢?

自然是南边江州碛州之地,离着栖云城实在是太远了。

这一来一回的,就得好几个月。

而且南边的话本里,少不得会夹杂一些南边当地的方言俗语,源北道这边的读者看起来,就稍稍有些隔膜。

不过自打楼欣月在栖云城开始写话本以后,这种格局就被打破了。

去年武侠话本一出,其余题材的话本简直是黯然失色。

而当有了第一本言情话本后,那些原本跟相公儿子看同样题材话本的夫人姑娘,突然就觉得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一本能写到自己心坎里的话本了!

所以楼欣月也就拿了个大,把写过的那些武侠话本,还有采莲客的言情话本,各样都准备了个二三十本。

就连那个捅了马蜂窝的真假系列,也带了几本盗版小作坊的。

出发启程这一日,原无瑕和她大哥原无忌都来送行。

原无瑕是来送楼家姐妹俩的。

原无忌来送行,倒不是为送楼家姐俩。

原无忌自从受伤跛足之后,性情就跟从前大不一样,不喜与人交际,虽然后来慢慢地也略有恢复,但也没恢复全乎……

对其他人倒还罢了,对年轻女子,甭管已婚未婚,都是面无表情的一张冷脸,避之唯恐不及。

至于婚事,大概这两年之内,原父原母都甭指望了。

原无瑕有回跟楼欣月私下里闲聊,就打趣道,说是自家大哥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一看到年轻女子,就觉得心机深沉,不可接触。

原父原母也怕勾起他的伤心事,因此并不在婚事上头逼迫,只打算过上两年,再去寻访一位温柔淑女,哪怕家世差一些,只要人物好就成。

而他们自家人闲谈起来,对楼家姐妹俩,都是大为佩服的。

原无忌还特意交待了自家商队,路上对楼家人要格外关照一二。

原无瑕拉着楼欣月偷偷道,“楼先生,这一路尽管放心,护卫和镖师们都是好手,还有啊……”

原无瑕悄悄地朝队伍里望了一眼,呶了呶嘴,示意楼欣月去看。

楼欣月跟着不动声色地暼了眼,瞬间怔了怔。

原来队伍当中,正有一位年轻男子,在和同伴们一道检查着马车。

这一行队伍,足足有二十辆马车,八十多号人。

这些人里头分了两拨。

一拨是原家的伙计和护卫。

另一拨是请的栖云城中的镖队。

镖师们身穿黑色布衣,青色要带。

而原家的伙计们则穿的是灰色布衣,青色腰带。

不管是哪一拨人的装束,都是样式大路,颜色也不起眼的。

毕竟,千里跋涉,只为求财,不是一路上显摆衣装的。

然而这其中就有一个人,硬生生地把灰色布衣和青色腰带给穿出了高订的效果!

不是那位卫少侠,又是哪个?

我去!

楼欣月不由得在心里吹了个长长的口哨。

她是真没想到啊,这去一趟南边,甭管路上的风景如何,单是能时不时地看帅哥养眼,这福利就没得说啊!

原无瑕这姐妹可真够意思!

原无瑕冲她挤挤眼,低笑,“怎么样,可是惊喜?”

“盼你日后灵感如泉涌,多多写些武侠话本!”

天天看着话本里的男主角在活动,这还用费神构想么?

楼欣月这才回过神来。

疑惑道,“不是说要去投军?”

原无瑕又挤挤眼,“如今朝廷大军尚未整备北上,等卫少侠送了这一趟,回来再去投军也不迟。”

其实原无瑕也挺疑惑的。

卫绍平已经去了京城一趟,回来就跟大哥说,为防有人在半路上下黑手,他愿意充作护卫,帮着押送这回的货物。

她和大哥私下里琢磨,就想着许是卫绍平也许是青萍客的书迷,担心这一回楼先生她们路上会遇上那人的报复,所以才要自告奋勇的。

原无忌也深以为然。

当初,卫绍平进了原家给原无忌做护卫,原无忌本来就是俊美公子,而卫绍平站在原无忌身边,却还要略胜一筹。

当真是珠玉相映,熠熠生辉啊。

妙龄女子原无瑕,又怎么会没有一丝丝的心动呢?

然而她找借口去大哥的院子里,想要制造些见面的机会,却发现卫少侠应该是郎心似铁,对她这位主家小姐,没啥多余的想法,总是会有意无意地避嫌。

原无瑕是个聪明人,几番下来就收起了那点还没来得及萌芽的绮思。

这会子这位郎心似铁的卫少侠,却是主动要求去护卫楼欣月,原无瑕这小心肝里,可不是就带了少许的酸意?

楼欣月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哎呀呀,这,这可是怎么好意思……”

原无瑕气闷,“楼先生你牙花子都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