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0(1 / 2)

我在古代搞文娱 林跃然 14217 字 2个月前

第201章 黑手管教他们暗亏吃尽。

车夫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他的怀里,还揣着之前他给出去的银子。

一百两银子,除去添置任家人穿的行头,剩下的也不过只有二三十两了。

虽然只有二三十两,他也不能留给这一家子没用的蠢货!

还指着他们能闹得那个劳什子报社灰头土脸,至少要关门几日呢。

没想到也不过就是吵嚷了不足半日而已!

若不是他们身上穿过的衣衫,便扯了来也不值钱,他都不会给他们剩下!

车夫扭头又进了栖云城。

他为怕有人跟着,露了行藏,还特意在城里绕了另一条没走过的路,这才来到了百味茶馆门口。

他进去报上包厢名,由着伙计将马车赶到了停车的院子里,便提起袍子,蹬蹬蹬地上了二楼一间包厢内。

这间可容纳十几号人的包厢里,却是只有一个客人。

这客人年约四十,脸型孤瘦,眉头紧锁,衣着不过是寻常的锦缎,打扮也是寻常的游商。

可此时此地,却是一个人独享诺大的包厢,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戏台上紧张刺激的剧情……正是所有新戏里最为悬疑的有福之子。

而他面前的桌面上,又摆着一沓子栖云城里最时新的报纸。

“陆爷!”

车夫进了包厢,便弯腰行礼,大气不敢多出。

百味茶馆后厨里,一个伙计端着喝空的茶壶来添水。

添罢了水,他便去寻了管事。

“丙字三号包厢里,那位客人,似乎是有些怪。”

他们这包厢所费不少,有城里独一份的新戏能看,一般都是全家或者几位好友包了来看稀奇,或者是商家之间的文雅应酬。

很少有一个人包了来坐着,似乎对新戏的兴趣不大,而且那神情,就仿佛死了爹一样,没有半分的笑影。

跟他们这里常见的那些戏迷书迷的表现,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就像是羊群里头,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头狼!

管事的听了,自然不敢大意。

赶紧让人偷偷请了茶楼里的几位武师过来。

“这个人的口音,听起来倒像是京城的,不像是戏迷,也不像书迷,阴沉着脸……请几位在二楼多留心,免得万一是来找碴的,闹起来,惊了客人们。”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楼里请的这几位武师,拿的是这一行头一份的月银,平时就是镇场子,又不需要做别的,在本城里敢到百味茶楼里挑事的,那是少之又少,只偶尔有几个喝醉了撒酒疯的,也不过是用点巧劲扶起给弄到安静之处,待他醒了便好。

如今真的有可能会有不长眼的来闹事,那他们自然是

义不容辞的。

刘师傅就在此列。

毕竟,丙字三号包厢离乙字号包厢不远,而乙字号房又都是订给女眷的,这一片,就是刘师傅负责的。

刘师傅跟同僚们上了二楼,各自来到负责的区域,但还要时不时地往丙字片看上几眼,免得真发生了什么,也好及时过去援手。

刘师傅从乙字一号包厢巡视到第十号包厢。

乙字号总共就十个包厢,到了第十号包厢,也就到头了。

却挨着丙字第三号,就很近了。

刘师傅与从另一头巡视过来的同僚对视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她就站到了走廊的窗前。

这扇窗打开,就正对着外头的街巷,刘师傅装着观察街景,就站住不动了。

实则是将内力凝于耳中,留神倾听那第三号房里的动静。

这个本事,其实也是老赵家的绝学。

伏地听声,隔墙传音,这对于走镖千里的赵家镖师来说,那可是看家本领。

只是学这绝学也要看天分,有些人虽然天资高,却怎么都学不会。反倒是外孙女刘师傅,倒学了几分皮毛。

她就听到那房里,传来了两个人隐隐绰绰的声音。

“……蠢货!无能!”

“夜里……一把火……”

“银子……无赖……”

可惜她离得有些远,只能听到几个词。

以她行走江湖的经验来说,这主仆二人,大概是在琢磨着要去整哪家人,之前就已经试过一次,已然失败,如今大概是想要雇个城里的无赖,在那家里放一把火啥的。

既然是这种盘算,那大概是跟百味茶楼没有多大关系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京城来的怪人,在栖云城里的仇家是谁?

不过既然是要放火,只要留心这几日,城里有哪家的房子失火了,便知道是谁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眼看着半日新戏已演罢,那包厢里的怪客,也跟其他客人一般,出了包厢,坐上自家带来的马车去了。

可以说就是一场虚惊。

虽然是一场虚惊,但也是几位武师上了心,管事的也不忘记道声辛苦,给几人都包了一包楼里的精致点心带回去。

刘师傅拎着手里的点心包,晃晃悠悠地回到长明坊楼家。

才进了小院里,她就觉得院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难道是哪个跟哪个吵嘴了?

刘师傅不动声色,笑眯眯地将点心给了杨婆子,让配上热茶,给大伙分上一分。

杨婆子拆开点心包,就看到里头圆粉可爱的糯米团子,老脸笑开了花。

“如今天气热,吃这个配上乌梅汤,酸酸甜甜的,正适口咧!”

说罢便将这些点心分做几份,又倒出几杯乌梅汤来配上。

当先便将一份捧给刘师傅。

刘师傅行走江湖十几年了,向来不拘小节。

这会儿正好口渴,便端起来喝了。

又随口问了句,“今日可是有什么事?”

她不问还好,一问杨婆子便打开了话匣子。

“唉呀,刘先生,您是不知道啊!”

“那个任家,就是贺先生从前的夫家,寻上门来闹事了!”

她如此这般地一说,刘师傅放下杯子,恨声道,“可惜我不在,我若在时,便好好地教训那无脸无皮的人家一顿!”

楼家姐妹和贺先生都是拿笔杆子的文人,不好同那般的无赖动粗,换成她就不一样了。

她最知道打哪里又疼又看不出伤口来了!

管教他们暗亏吃尽,还没处嚷嚷!

第202章 推断会是青溪吗?

杨婆子也捧场,恭维道,“那可不,姑娘们和贺先生,倒底还是太斯文了,换成刘先生在,怕是那家人也不敢造次了。”

先时他们一家三口,能蒙主家不弃买回来做下人,自然是心存感激的,但见楼家只有两姐妹,又不免替她们发愁,这势单力薄的,还是外来的,怕是不好立足。

又怕大姑娘出嫁了,她们一家子,也不知道是该跟大姑娘呢,还是二姑娘……

哪想到,这原本只有两个未嫁姑娘的楼家,竟然人越来越多了。

先是买好几个丫头回来,接了贺先生来家,跟城中本地人合伙做买卖,一做就是两个,还都是城里头赫赫有名的!

前两个月又买了年轻夫妻回来,上个月又请来了老镖师刘师傅!

就这些个人手,要钱有钱,要文有文,要武有武。

别说一般人家了,就是在长明坊里,能有这么多有本事人的人家,都很少能找出几家来啊!

刘师傅听了哈哈一笑。

“我可不怕他们敢不敢,反正有这双拳头呢!”

她出了灶房,回去洗漱一番,换了身衣裳,这才见到几人从报社那边回来了。

贺先生眼圈儿微红,不过看上去精神还好,面上也是带着笑意的。

刘师傅关切地问,“贺家妹子,白日里遇见那无良任家,可没吃了亏去吧?”

自她来了楼家,跟贺先生年纪相仿,虽然一个是写话本的,一个是卖拳脚的,倒是格外的相投,有好些她们这个年纪的话,跟楼家姐妹不好说,她们俩互相攀谈,却是自然自在地很。

贺先生笑着摇头,“有赛郎护着呢,哪里会吃了亏去。”

想想也是后怕。

得亏楼家姐妹俩把她救出了任家,不然她真的死在了任家后院,这一辈子都是个憋屈死鬼了。

而且像今日这般情形,若是换个人家,但凡不是楼欣月那般义正辞严,楼赛郎那般功夫在身,遇上任家一家子撒泼打滚,没准害怕麻烦,就让她跟任家回去了。

若她在看明白了任家人的狼心狗肺之后,再回任家,那跟送入大牢有什么区别?

此时再看这楼家小院,竟是分外的安稳宁和,似能庇她几十年余生。

楼赛郎挠了挠脸,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就那一家子,都不够她一个人打的。

不过是如大姐说的那般,她们是开书铺和报社的,自然不好打打杀杀了。

刘师傅却又问,“那任家人,又是从哪里知道贺先生在这里?”

楼欣月想到的问题,刘师傅略一琢磨,也想到了。

“总不会是百味茶馆里的伙计给泄露的吧?”

不然,栖云城这么大,任家人就是一个坊一个坊的去打听,想要打听到这里,少说也得一两个月了。

百味茶馆是原家的产业,掌柜和伙计们的月银又比同行高出两三倍。

就算是个打杂的,也不会冒着丢了差事的风险,去得任家的好处啊!

而且任家也没银子啊!

但凡有银子,也不至于来打贺先生的主意。

楼欣月心里,其实也是琢磨这件事。

“应该不是,毕竟原小姐已经跟掌柜的和管事们都打过了招呼了……也许是另外有人,看不惯咱们的报社?”

搞娱乐事业的,赚钱容易,可惹麻烦也更容易。

这还是把新戏这一项目推给了原小姐了呢。

就算亲自办报纸,她也是严守着几条红线。

黄、赌、政、骗,都是报社一点也不敢碰的。

搞点黄和擦边,降低报纸格调,把原本的广大读者硬是细分成了成年色胚。

搞涉赌宣传,伤天害理,跟那些给赌博网站提供空间的站点有什么区别?

涉及朝政……她一个身上连功名都没有的小虾米,可不想因为哪一篇稿子,突然就丢了命。

至于骗……虽然报纸会接软文和短广,但也不是来者不拒的。

总要实地考察,亲自体验过,确认不是虚假宣传了,这才会接下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惹来的对头,那又会是什么呢?

“之前我也同曹先生说起,请他托行内中人,打听打听,可是因为报社,扎了谁的眼?”

如果说是同行相争吧,目前城里就只有一家报社。

城中的几大书坊,应该也不会来给贺先生找麻烦……啊!

听到楼欣月轻声惊呼,众人都看向她,“怎么了?”

楼欣月摇摇头,“没有,只是一时想岔了。”

难道,会是青溪书坊吗?

毕竟,之前贺先生的笔名东华小生,都是在青溪书坊出的话本来着。

之所以贺先生换了新马甲采莲客,就没去找青溪书坊,而是换了另一家,也是因为楼欣月的提议。

东华小生在青溪书坊写了不少的话本,在它家的作者里头,也算是很有特色的一位了,但这人病了以后,它家却是没有伸出过援手。

而且之前给东华小生的稿酬,在普通老百姓看来,那是相当的丰厚,可在码字人看来,就相当于枪稿的价钱了。

但采莲客的新话本,不管在栖云城,还是在全朝来说,那都是独一份的。势必会吸引大批的情感丰富细腻的读者,尤其是女读者。

所以稿酬提升及原来的七八倍甚至十倍,都是合理的。

如果还去跟青溪谈,不免会受到压价,而且对方知道贺先生的底细,万一给泄露出去,就会跟今日这样,引来任家那家子无赖。

所以,才没再跟青溪合作的。

报纸已经发行了四五个月,报社的底细应该是会被各种打听,总不会是青溪知道了采莲客的来历,所以出的阴招吧?

但这也只是她私下里的猜测而已。

若是说了出来,难免会让贺先生不自在,还是等曹先生那边的消息吧!

众人吃过晚饭,议论一番,这才各自去歇息。

平时这会儿,楼欣月也就睡了,但白日里经了事,有些睡不着。

楼欣月就索性点了灯,取了纸笔,开始构思真假公子的大结局。

那假公子狄三郎,易容来到京城,惊觉狄府里居然还有个狄三郎,这位狄三郎,与他同名同姓,已经继承了狄府的伯爵之位。

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算是得知了当初之事。

原来他那个“母亲”,当年听说伯爵府将要大祸临头,担心自己只有三个月大的儿子会跟着遭殃,便让人从城中的育婴堂里,抱来了个差不多大的婴儿,顶替了狄家儿子的身份,却把自己的儿子和三千两银子,一并托付给忠仆带去她的娘家,在她娘家以外室子的身份养大。

一等到狄家平反翻身,能继承爵位的,就只有狄三郎,假的虽然能干,但再能干也比不上亲生的儿子啊!

这不就把亲生儿子给找了回来,至于假儿子,反正伤得重,再把养病的银子拿走大半,还有好几笔的债,想必,就再也不可能进京城来歪缠了吧?

得知真相的狄三郎,心灰意冷,在暗中给狄府制造了些小麻烦后,看到原本的那些亲人手忙脚乱,也并不觉得快意……思虑之下,便回了边城。

但边城那里,他立功升迁,用的都是狄三郎的名字,从前他只觉得要恢复祖先的荣光,如今却一听那个狄字,就忍不住的恶心。

一番运作后,边城的狄三郎,就在一次边境争战中光荣殉国了。

而前哨营里,又多了一位身手厉害,能征善战的精兵。

第203章 后悔后悔莫及。

这位在军中武力勇猛的精兵,名字却是一点也不起眼,姓丁名山堂。

一年之内,历经大大小小的战事,已是立下大小战功无数,又成了一名百户。

而在京城里,那位真公子,不但袭了爵,还娶了他母亲娘家的表妹,倒是新婚燕尔,春风得意。

这期间,狄家为了给五皇子效力,努力挤身官场。给真公子谋了个武职。

为什么是武职呢?

因为真公子虽然在外祖父家里长大,还自带三千两银子的生活费,但其实外祖父家并没有对他多好,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家的外室子来养了……若是狄家的家仆有异议,他们也是振振有词,偷偷养着犯官之子,本就是大罪,对外总得做个样子啊!

如果对外室子格外的好,那岂不是惹人怀疑?

当然,这家人对真公子虽然不多在乎,但花狄家的银子,可是一点也没含糊。

他家把女儿嫁到狄家,原本也是高攀,就指着女儿帮扶娘家呢,谁知道还没帮扶呢,这狄家就不行了呢?

所以真公子也就是有吃有喝,有人照顾而已,至于那些高门贵公子该受的教育,他是一点也没有啊!

这样的真公子,能上几年童生教的私塾,勉强算是肚子里略有了点墨水了。

让他参加科考取得功名,那实在是为难他了。

所以让他走文职之路,那更是赶鸭子上架啊,可不是只能走武职了么?

虽然他武职也是稀松之极,但毕竟是伯爵,狄家翻身以后,又找回了一些旧人老仆,做事倒也不需要他亲自上阵,又有五皇子这层关系,因此倒也想办法升到了从五品。

又过半年,离京城二百里的一个小县城里,闹出了民乱,据说有匪首杀官造反,聚众三千,占了县城,自立为王。

朝廷自然要派兵去剿灭这帮泥腿子了。

因知道这帮人不过是流民,为首的就是个村里的猎户,跟着他造反的,也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而已。

便有好些个纨绔子弟,想要借着这些泥腿子的人头,给自己立一份军功好升迁。

狄家人就想到,当初他们家脱去罪籍,可不正是靠着那个抱来的“狄三郎”?

当初那小子还不到十四岁,就上了战场,每回都能带来战利品,还得了上峰的赏识呢。

不过如今的三郎,却是身娇肉贵,不容有所闪失啊。

这时候,三夫人就起了对那个养子的思念之情了。

若是把养子接回来,跟在三郎身边,帮着鞍前马后,护卫帮扶,那这番平灭流民,岂不是万无一失?

三夫人就派了人去边城寻那个养子。

当然了,三夫人也还是写了一封亲笔信,上头写了当初迫不得已换子的

内情,但也还是尽量地粉饰自己抱来养子替亲子流放的事实。

把那京城里的育婴堂说得跟魔窟一般,婴儿在里头十不存一,活下来的极少,完全不提在她派人去抱婴儿时,养子已经在育婴堂里待了一个多月了。

可惜三夫人派去的人,灰溜溜地又回来了。

得知养子的死讯,三夫人心中暗恨,不过也抹了几滴眼泪,假惺惺地叹了几声,只道今生母子缘浅了。

真公子带着数十个挑出来的家丁,还有从五皇子府里借来的一班侍卫,还有八千禁卫军,浩浩荡荡地就去平乱了。

两个月后,传来了真公子兵败被俘的消息!

狄家顿时便如塌了天一般。

狄家人如何混乱不提,朝廷无奈,又派了得力的将领过去收拾残局。

这次吸取了狄三郎的教训,那些想混军功的纨绔们再也不敢瞎掺和了。

据说这次的贼首虽然肚子里没墨水,大字都不识几个,却是狡猾异常,手段百出,那狄三郎才到了当地,都还没安好营呢,就先给对方给探得了行踪,趁夜偷袭,大败官军,还把狄三郎给俘虏了。

老将出马,自然顶用。

不但将民乱平定,还将贼首诛杀,救回了真公子。

真公子回到京城,是武职和脸面一样,都丢了。

不但狄府面上无光,就是他的靠山五皇子,都受了牵连,被皇上给骂了。

可以说,这狄家唯一的继承人,以后在京城里,怕是什么前程都没了。

到了这会儿,就连他亲娘三夫人,也不由得怀疑自己当初换回儿子的决定了。

早知道这亲生儿子这般没用,还不如把边城的儿子给带回来,一直这么将错就错呢!

可养子已死,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如此又过了三年。

狄家虽然失势,但好歹爵位还在,家产也有一些,也能勉强过日子。

谁能想得到,邻国北荒冬日连场大雪,冻死牛羊无数,北荒便集合大军,南下犯边。

这一次,几乎是倾国而来,竟然有十万大军!

没过三月,竟一路势如破竹,直扑京师而来。

原本京城附近驻扎着禁军十万,再加上守城军五万,再不济也能据城以战,可惜此时朝廷中内斗已久,文恬武嬉,偏偏出了各种昏了头的逆天操作……竟是两战两败,折损了八万兵马!

余下的兵马,还被老皇帝带着,苍皇往南逃去。

京师里的士绅百姓,也都惊惶失措,收拾了金银细软跟着南逃。

从此京师陷落,生灵涂炭,兵祸连年。

直到五年后,才有位天降将星,百战百胜,连创辉煌战绩,最后会同其他忠勇老将,将北荒兵从全国境内赶了回去,所有国土,尽皆收复。

之前逃走的老皇帝,这会儿已经成了太上皇。

一向被挑三捡四的太子,总算是在混乱中接下了皇权大任。

只可惜,经过这一场险些灭国的兵灾,他注定只能是一个大权旁乱的君主。

此后,不光文臣不能压武将们一头,就是皇帝本人,也得对这些功臣们大加笼络。

比如那位天降将星丁山堂,就得了新皇最宠爱的公主下嫁。

虽然是公主下嫁,兵权倒并未收回,丁山堂本人,也被封为了镇国公。

年仅二十五六岁的国公爷,身着锦袍玉带,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全副仪仗前去迎亲,几乎半个京师的人,都来瞧这位威名赫赫的国之上将,只有一个坐在墙角的老乞婆,望着那马上熟悉的面孔,骇然地打碎了她唯一的破碗……

第204章 放火月黑风高夜。

楼欣月一口气写到了大结局,这才放下笔,在桌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再看窗外,已是夜色如墨了。

楼欣月起身吹了烛火,再一次在心里怀念现代的电灯,这才摸着黑爬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写得有点过于兴奋了,楼欣月一时半会儿还是睡不着,翻了好几回身,这才眼皮子有点了困意。

忽然喀喇一声,从院外传来了什么东西的坠落声。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刘师傅的暴喝,“小贼哪逃!”

“赛郎,出来抓贼!”

楼欣月唰地就坐起了身,披上外袍,下了床也顾不得许多,左右瞧瞧,摸着黑在床边抓起了一根竹棍,推开门进了院。

果然就见院子里几个身影,正打成了一团。

而地上,还有几团燃着的火堆。

瞬间楼欣月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人,是来放火的。

“其他人都不要出来,我们两个就够了!”

刘师傅大喝了句,一脚踢出去,已是制服一个黑衣人。

这才腾出手来,同楼赛郎两个,将另外一个黑衣也给打倒在地。

楼欣月这才反应过来,奔回去取了两条麻绳,交给师徒两个。

等把这两个不速之客绑了个结实,听到动静的院中众人,这才都打着灯笼凑了过来。

“啊,这是进了贼?”

“不是,看这地上,都泼了油,这是要放火啊!”

“当真是歹毒啊!”

几个小丫环拿着灯笼照到地上的黑衣人,只见鼻青脸肿的猪头脸,眼睛里还露着凶光,不由吓得直往后退。

“刘师傅,赛郎,你们可有受伤?”

听到楼欣月的问话,二人都摇摇头表示没事。

刘师傅是老江湖了,虽然一开始以一敌二,但她占了个先手,后头很快楼赛郎就听到动静出来,因此制服这两个毛贼,对她一点难度都没有。

楼赛郎刚刚用力过猛,打落了一个黑衣人几颗大牙,也让她的指节微肿渗血,可她一点也没觉得疼,反而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小兴奋:能真刀真拳地跟人打一场的机会,也实在不多啊。

楼欣月挥了挥手,“大家伙都回去睡吧!贺表姑你身子不好,快回吧,看着这血呼拉碴的,别再给吓着。”

看着众人都回了屋,楼欣月才跟二人一道,将两个黑衣人关进了柴房。

一进柴房,楼赛郎就把房门给关了。

上来就动作利落地开始搜身。

什么火折子,碎银子,银票,短刀,绳子之类的,零零碎碎地摊了一小堆。

但这些东西,都是寻常之物,看不出来什么线索。

楼赛郎把玩着短刀,见这把刀是开了刃的,十分锋利。

这两个人深更半夜的,携带凶器,翻墙进院,还带着火折子和油料,这就是来杀人放火的。

楼赛郎的脸黑了。

她们一家人就是开个书铺,办办报纸,是得罪了谁的,居然要下这样的黑手?

今天夜里,是得亏师父她早早地发现了端倪,不然若是碰上哪个人起夜,正好跟这歹人撞上,岂不是要有生命危险?

再一个就算没人起夜,遇不上这两个家伙,让他们放了火再一跑,她院里的人可就危险了,就算所有的人都能逃出来,可这院子怎么办?

这可是她们姐妹俩好不容易才买着的产业啊!

她一把揪住一个黑衣人的衣领,把人给提溜了起来,用那把刀子抵着黑衣人的肚子,审问道,“你们是受谁的指使?”

黑衣人鼻青脸肿,满嘴是血,被揪起来更是表情扭曲,那一双小眼睛里满是恶毒。

“谁叫你们,青萍客,写那个烂话本!”

旁边另一个黑衣人也跟着大声嚷嚷,“对,谁叫你们写那个什么劳什子话本,让大伙见了我们抚幼堂里出来的人,都笑话我们!看不起我们!”

楼欣月都听傻了。

她想到过这个人,有可能是同行派来捣乱的,也有可能跟任家有关,也有可能是那个神秘幕后人。

可她再也想不到,居然是因为她,青萍客写的话本?

不是,她什么时候写过抚幼堂了?

跟她有啥关系?

自打她开始写话本以来,就很注意题材和用词,为了做好避讳,她还在长兴县城的时候,还专门向老龚先生和黄先生请教过,后来又有了贺先生,还有曹先生,这两位更是经验丰富的行内人,所以她自觉写的内容已经极为安全了呀……

楼欣月不由失声问,“我什么时候写过……哦,你是说,有福之子?”

有福之子那个故事里,主角就是一出生就被送到了养济堂。

在养济堂里,衣食少,孩子多,管事的管不过来,也懒得管,就任这些孩子自生自灭,互相争抢。

男主说话迟缓,被叫成哑子,自然是打小受欺压的……

但男主他一开始说不利索话,自然是楼欣月这个亲妈这般设计,方便男配抢走他的信物,顶替他的身份,去替他享受换血之劫的呀!

这样就会让读者们对慈善堂里的孤儿们另眼相看?

欣月心里突然一慌,飞速地回想着有福之子的情节。

哎呀,难道真是把孤儿们的勾心斗角写得太多?无意中抹黑了他们的形象?

“啪!”

刘师傅抓着另一个黑衣人,给对方一记清脆的耳光。

“尽扯淡!你这都看着二十多岁了,就算曾经是孤儿,那些善堂里的孤儿,十六就要出去做工养活自己了。你也该早就离开善堂好多年了,你在外头不说,谁能知道你曾经是善堂孤儿?难不成你还要在脑门上顶着这四个字不成?”

有福之子,她也不是没看过。

就感觉剧情曲折刺激,几乎每一章都有反转,是青萍客写得最好的了,不然为啥百味茶楼里,常备的新剧之一,就是有福之子?

要是被写成过反派的就会受歧视,继而恨上青萍客,那铁血江湖里,大反派还是巡抚呢?总不会当巡抚的,都会恨上了青萍客吧?

想到了这儿,刘师傅突然一阵子心惊肉跳。

不过又想到,这栖云城里就有巡抚大人,铁血江湖都出了一年多了,大街小巷,无人不知,听说那些富贵人家,还要专门买上一套精装版的放在家中收藏……那时候也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来嘛!

刘师傅这番话,倒是结束了楼欣月的反思。

对哦,有福之子写的又不是栖云城里的故事,这两个人的年纪都这般大了,肯定不可能受到影响……嗯,不过,还是要找个空闲,去这城里的善堂看一看,万一真的,咳咳,反正她手里有钱,也不是不能献一下爱心。

第205章 影响都想当有福之子。

楼赛郎在那边也听笑了。

扬手就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又打掉了黑衣人两颗牙齿。

“看个话本,就要杀人放火?你当我们是无知小儿呢?”

“咳咳!就是你,你们胡写乱编!着实可恨!”

可都这样了,两个黑衣人还是嘴硬的很。

楼赛郎还要再打,被楼欣月拦下了。

“罢了,反正放火是重罪,明日将他们送到衙门就是。”

不管这两个是不是本城的,又是不是真的孤儿出身,这个时代的律法,纵火是重罪,若真是烧毁了房屋,伤了人命,那定是要砍头的,如今虽然未遂,那估计也少不了流放啥的。

等出了柴房,刘师傅便把昨日在茶楼里见到的怪人之事说了。

“那人定了包厢,单人独个的,要说他是为了看新戏吧,又对新戏不大感兴趣……”

“这不,掌柜的便让我们几个护卫都在二楼附近警醒着……我正好就守在不远处,影影绰绰地倒是听到了几个字。”

刘师傅一拍大腿,“说是什么放火之类的,我还想着许是要去害城里哪一家呢,原来竟是咱们这院!”

楼欣月忙问,“那个人长得什么样?是哪里人?”

等听刘师傅说起,是京城口音时,楼欣月就越发地一头雾水了。

她一个从长兴城出来没两年的小写手,怎么会得罪到京城的人?

难道说,之前她猜的,幕后指挥任家人来报社闹事的,不是青溪书坊,而是这个京城来客?

楼赛郎挠了挠头,“不能吧?大姐写的那些话本,不是都在咱们栖云城吗?”

这怎么还招来了京城的人呢?

难道那个京城来客,是真的看了有福之子,所以记恨上了大姐?

可就师傅说的那人,出手多阔绰呀,一个人包下了包厢,都懒得看新戏的,就为了找个地方坐坐……这绝对不可能是育幼院里出来的孤儿!

刘师傅摇摇头,笑着看向楼欣月,“赛郎你这可就说错了。”

“青萍客写的话本,在长兴县都有好多的书迷呢。虽然长兴县离栖云城不近,可这边新出的话本,过上十天半个月,也就到了长兴县了……”

不光有商贩们在这边买了带过去卖,甚至还有那穷书生借了来抄,再转手挣一小笔呢!当然了,这个就不必跟楼家姐妹说了。

“栖云城到京城的商队只会更多,青萍客,采莲客的话本,估计在京城里也很受欢迎呢。”

京城的人也是人啊。

再说京城里识文断字,手里又有闲钱的,只会更多啊。

但如果说是因为那个话本,就引来了仇家,这就有点过于牵强了。

这让她这个老江湖,也是摸不着头脑啊。

三人商量了一番,虽然不知道那个京城来客的动机,但如今柴房里关着那两个黑衣人,最要紧的,还是得把他们送去官衙。

这一夜,便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清晨早起,刘师傅让小丫环去茶楼那边替她告了假,便用了报社的马车,同楼赛郎,楼欣月两姐妹一道,把两个贼给扭送到官衙。

不是她爱操心,爱管闲事,而是这两姐妹虽然都有能耐,可都没有跟官府打过交道,又还是未婚女子,有许多不便之处。

她这当师傅的,自然是要替徒弟出头了。

这一遭楼家姐妹俩跟在刘师傅身边,看她同衙门里上下人等打交道,说话办事,都是游刃有余,熟练得紧……这案子就报得很是顺利。

楼欣月瞧得暗自庆幸。

得亏有个经验老道的长辈在这儿,不然换成她和赛郎两个小年轻,不懂衙门里的规矩,怕不是还得费多少工夫呢。

几个人将黑衣贼送进去,又录了简单的供词,至于什么时候开审,那还得先排着,等排到了自然会传她们这些苦主,据那录口供的师爷说了,估计得等上三五天吧。

等着传唤的这几天里,楼欣月就有点无心码字了。

看着面前空白的纸页,楼欣月索性把笔一扔,站起了身,去寻了楼赛郎,“赛郎,跟我去瞧瞧栖云城里的善堂去。”

楼家姐妹虽然来了栖云城快两年了,但刚来的时候,就都在努力拼事业买产业,还真没留意过栖云城里哪里有善堂。

不过这事儿也好打听,楼欣月问过了曹九爷,就打听到了两家离得不远的善堂。

长明坊里就有一家。

楼欣月就在坊里采购了些米面粮油,买了些量大管饱的点心,还去当铺里赎了些少年们能穿的旧衣服,林林总总地凑够了一车,这才直奔了长明坊的养济堂。

从养济堂出来,楼欣月的心情好多了。

楼赛郎也笑着说,“大姐这下可放心了吧?”

养济堂里的孩子们,过得是不怎么样,也没像大姐话本里那般的阴暗争斗,但也没有因为话本里有勾心斗角的孤儿,就受到了格外的鄙视或者冷遇啊!

正相反,有那大一点的孩子识了字,从管事那儿借来了有福之子,每天给孩子们讲上一段,孩子们都听得极是着迷呢!

甚至还有孩子做起了梦,觉得没准自己的身世也极为离奇,亲娘是奸人所害,遇人不淑的大家贵女,只是因为受伤失忆,所以才忘记了自己。而自己的亲爹,虽然有可能不是个好东西,但人品再坏,也是个称霸一地的武林高手,他们得不到父亲的慈爱,可总能继承到一点上佳的

武学根骨吧……

这就勾得十个孩子里头,就有九个想学武,唯一没想学武的那个还是个瘸腿的。

也导致了养济堂里的那个管做饭的婆子,身边时不常地就有孩子争失来讨好,勤快地做这做那的……

一开始婆子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等后来知道了是有福之子里的故事,人家那里头有个做饭婆子,是隐姓埋名的武林高手,一边摊大饼一边能杀人的那种,婆子那是又好气又好笑。

而孩子们里头,原本确实有小恶霸,就喜欢欺压别人。

如今反倒都收敛了些了,都怕跟有福之子里那个倒霉鬼一样,不但没把别的人福气给抢走,当了富贵少爷,反而还把自己给送进了魔窟!

第206章 严惩必须严惩!

二人又采购一马车的物资,去了不远处的第二家善堂。

这家善堂位于长和坊的土地庙侧院内,是由长和坊里的善信们出资建起的。

不过长安、长福、长和与长明四坊,都是栖云城里平民聚集之地。

这四坊里,就属长安与长和坊更为贫穷一些。

因此虽然长和坊里善信不少,能筹到的财物却也不多。

如今这家善堂里,就收养着十来个孤儿。

善堂的管事,也正是土地庙的庙祝,这位老庙祝,如今已经六十多岁,他收下善信们捐来的财物,拿去买些陈米黑面,再配上些自家种的菜,熬成稀粥,供这些十来个孤儿勉强活命而已。

这家善堂的条件,跟长明坊的那家一比,就差得多了。长明坊那家,好歹还有两个干活的婆子,一个打杂,一个做饭。

而这家呢,连干杂活的人都请不起一个。

长明坊的孤儿还能识上两个字,身上的衣裳虽旧,好歹都是整齐的。

这边的孤儿们,衣裳不但破旧,还明显不合身,不是套在身上像麻袋,就是长袖长裤不够长,变成了七分的,还露出一截胳膊腿在外头,看眼神,也都是麻木混浊的。

楼赛郎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姐妹俩在村里住的时候,虽然也穷,但也就是楼父刚没那会儿,过得十分窘迫,没多久,楼赛郎就学会了打猎挣钱了。

若不是楼欣月被郑小白脸给迷了魂,两姐妹的日子倒也能过得去,吃饱穿暖没问题。

这些孩子们,面黄饥瘦,衣衫褴褛,跟石盆村里最穷的人家孩子比起来,都看着更可怜一些。

两姐妹将物资大头交给庙祝,又给庙里的孩子们一人发了点吃的,孩子们自然是双眼放光,连声道谢。

楼欣月也不敢多留,和楼赛郎一道出来,心里不由感慨。

“以后咱们若是有余力,每年也来送点东西吧。”

她能从现代穿越到这个还算是安稳的朝代,又借着前人之力,挣了这么多的银子,每年拿出一点来回报社会,也算是应有之义吧。

不过,说起来,反是那两个黑衣贼寻的借口提醒了她……

楼欣月坐在回程的马车上,还在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琢磨。

没想到才到了家门口,就见到了两个早已守在楼家的衙差。

原来县令大人正好今日无事,听说了楼家被纵火的案子,十分重视,便打算开堂审案。

这会儿刘师傅已经去上工,而贺秀贞和曹九爷两个人早都已经收拾停当,打算跟着过去。

一问就是不放心姐妹俩小年轻的去见官。

楼欣月费了番工夫,才把贺先生给劝住了。

曹九爷虽然在衙门那边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好歹是在曹家书坊里做了这么多年的管事,对于如何同衙门中人打交道还是比楼家姐俩强的,就带上了他。

楼欣月自打来了栖云城,也就是买房产铺子的时候,来过衙门里头登记改契,这审案子的大堂和县令大人,还是头一回见。

好在这里的审案,无论是原告还是犯人,只需要行礼而不需要跪着,不然她这膝盖,可真是要遭老罪了。

行罢礼后站到一边,楼欣月暗中观察,发现这里的陈设倒是跟从前在电视剧上差不多,县太爷人到中年,官服官帽,长须清瘦,目光中精光四射,这要是换个普通老百姓来,没准就得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一口了。

而楼赛郎呢,她不光是头一回到这大堂上来,连电视剧啥的也没见过,再加上她们是原告并没什么压力,因此站到一边,还兴致勃勃地四处乱瞧。

林县令也是今日闲来无事,随口一问,便听说有个纵火案。

这纵火可不是小事啊!

如今天热,又好几日没有下过雨,若真是烧将起来,把一整条街的房子铺子都给烧光了也不是没有可能。那可就是震惊全城的大案了!

他当时就吩咐下去,传唤一干人等,即日升堂。

这一干人都在堂下到齐,他打眼一扫,看到原告两个年轻女子,心里便觉恍然。

那案子上头可是写明了,楼家上下多是女子,家主更是两姐妹。

估计这放火的两个贼,是觉得这家都是妇人好对付了。

没准还瞧中了姐妹两个中的一个,偷摸闯进院子,想要做点不法之事,却被人家给捉住了。

他估摸是这姐妹俩担心外男歹徒闯进自家,传出去对她们名声不好,所以才说这两个人是纵火吧?

他自认心中洞若观火,便先走了走过场,问了两方名姓。

这才看向两个歹人,“楼家姐妹指认你们私闯民宅,意图杀人放火,你们可认?”

林县令心中已有猜测,就想着这两名歹人说不准会大喊冤枉,满嘴胡言乱语,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之类。

可他也万没想到,两个歹人居然说,是因为楼家大娘子写了话本,有福之子,在里头把孤儿们写得自私自利,阴狠野蛮,所以他们心里气愤不过,就想放一点火,吓吓楼家的小娘们,让她再也不敢胡编乱写,影射他人!

这些逆天话一出,除了原告楼家这边的,大堂上所有的人都听傻了。

不是,这世上还会有这般奇葩的放火理由?

咦,不对,等会儿!

他们说的什么来着?有福之子?

楼家大娘子写的有福之子?

楼家大娘子,竟然就是青萍客?

青萍客,竟然是个十八岁,还未出阁的年轻小娘子?

说好的剑术高超,见识广博的青年侠客呢?

一时间,就连站在公堂门口担当守卫之职的衙役,都忍不住往楼欣月站的地方,看了又看。

县令大人忍着激动,又细细看了楼欣月几眼。

见这年轻小娘子,长相端丽,身形康健,虽是头一次上公堂,却还是不卑不亢,站姿极稳,便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点头。

这般风仪,没准还真是青萍客呢?

其实青萍客的话本,他每本都看过,也十分欣赏的呀!

可惜这里场合不对,不然哪怕青萍客是个小娘子,他也得过去攀谈几句,聊一聊他对话本中人物的见解呀!

想到这儿,林县令咳了一声,示意衙役们让人犯闭嘴。

看向楼欣月,问道,“楼家大娘子,这两名人犯,说你写了有福之子?可属实么?”

楼欣月行了个福礼,“回大人,小女子的确有个笔名,名为青萍客,写过有福之子。”

唉,这么多人都盯着她看,简直是大型扒马甲现场了。

可怜她一个老脸薄皮的I人啊!

林县令听到这一句答,眼中登时放光。

不是他大惊小怪啊,实在是这一年多以来,青萍客话本在城中横空出世,不但成了城中最火热的话题,还随着游商和旅人的活动,渐渐往源北道之外扩散。

比如说他,在栖云城里当个小小县令,同城就有他的顶头上司知府大人,平时任职也是谨小慎微的,着实憋闷,闲来找点乐趣,也就是看看本城的话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