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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成,爹到时候来接你们。”

“好,辛苦爹了。”

沈临川和周宁抱着两个小家伙下来了,徒步走了过去。

周宁抱着周小煜呢,小家伙不老实,老是想伸手抓头上的发绳,许是头一次扎头发不适应,老是想给拽掉了,周宁抱着他的时候就抓着他的手。

“换一下吧,晏晏好带一些。”

“算了,你还不知道他的脾性,被你抱着一会儿肯定要哭嚎,还是我抱着吧。”

两人交了请帖进了园子,金明别院外面停了不少华丽的马车,还有一些皇亲能直接乘坐马车入园。

沈临川只是撇了一眼,抱着怀里的小家伙跟着领路的小太监走了。

第136章 136 长得也就那样

沈临川也是头一次进这皇家的别院, 阳春三月,院中遍植桃李绿柳,微风吹过杏花扑簌簌落在地上,亭台轩榭小桥流水, 修建得格外地雅致。

“沈大人, 这院子大您自行观赏就行, 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喊院内的仆役就行。”

“好,多谢了。”

这会儿还早呢,来得人都三五成群游园,这地儿风光倒是极好,沈临川二人抱着两个小家伙儿也游赏了起来。

“这院子建得真漂亮, 原以为咱家田庄春日里就挺漂亮的,这院子更是建得跟画里面似的。”

沈临川也笑着说道:“各有千秋, 我倒是觉得还是咱家田庄更漂亮些。”

这院子修得极为精巧, 一步一景,但沈临川还是觉得他家的田庄更好,没有雕琢之气,更显得质朴可爱。

迎面碰上几个游玩的官眷,沈临川往旁边让了让, 其中以为夫人热情地说道:“这不是沈大人和周郎君嘛,周郎君,何必和他们这些男子一道逛呢, 走,和我们一道逛。”

说话的是唐明世的夫人,虽然人到中年但看起来却很是年轻,笑起来很是和善,她前一阵来了两个小家伙的周岁宴故而认得。

唐夫人想着都是同在翰林院共事, 这沈临川又曾是她家相公的下属,这来参加杏花宴的人家都是高门大户,想着照拂一二。

沈临川拱手道谢,“那就麻烦唐夫人照顾下我家夫郎,他头一次来这杏花宴还不大熟,也不大认识什么人。”

唐夫人亲亲热热拉过了周宁,“这有什么,多见几次不都熟了。”

唐夫人怕沈临川担心还特意介绍了下,“这是张学士家的夫郎,这是宋学士家的娘子……都是咱翰林院的官眷。”

周宁看向沈临川,其实他不大想和这些官眷一道游园,觉得还是和沈临川在一块更自在些,唐夫人盛情难却,周宁笑着点了点头。

沈临川轻抚了下他家夫郎的后背,“去吧,我一会儿过来接你。”

“好。”

“你抱着晏晏过去吧,小煜给我抱着,晏晏乖一些好照顾。”

“没事,一会儿小煜哭起来你哄不住。”

几位夫人郎君笑了起来,周宁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跟着唐夫人走了,唐夫人笑着说道:“和我们一道逛,他们男人有他们男人的场子,说起来那些官场上的事咱不爱听。”

一旁有位夫郎也打趣道:“还是你们年轻人感情好。”

一行人中都有带孩子的,最小的也有三四岁,大得有个七八岁,都能牵着走了,就数周宁抱着的周小煜年岁最小。

有人头一次见周宁笑着打量了起来,京中都说这探花郎配了杀猪家的哥儿,着实可惜了,现在一看人家生得周正着呢,家中的两个孩子也生得极为可爱。

夫夫两感情极好,倒是羡煞旁人。

一行人找了个杏花林坐下,地上铺着席子,院中的仆人见有人过来了就抬了案几摆上了茶水点心。

“周夫郎,把你家小煜放席子上玩玩,我们大家伙儿都瞧着他可爱。”

周宁笑了笑,“我怕他乱爬。”

唐夫人说道:“没事没事,小孩子不都是这样。”

周宁抱着周小煜半天了,还抓着他的小手就是怕他把头上的发绳给扯了,一会儿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卷毛让人家笑话。

唐夫人想逗逗周小煜,周宁只好给放在了席子上,周小煜一得了自由立马爬了起来。

小孩子这个年岁正是好玩的时候,几个大人围着逗弄了起来,手上拿着点心招呼了起来,“来来来,来姨姨这边,姨姨给你吃好吃的。”

周小煜撅着屁股就爬了过去,伸手抓了几下没抓到,啊啊地表示不满,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周宁也放松了下来,这几位夫人郎君都是蛮好相处的,别人问得时候也能搭上两句闲话,周小煜是个调皮的,有他在席子上爬着,众人笑起来氛围更是融洽了不少。

周小煜被各位夫人夫郎逗得来回爬,没一会儿怀里就扒拉了不少东西,有璎珞有玉佩还有布老虎,周小煜笑得牙花都全露出来了。

周小煜高兴得不行,爬了一会儿就想站起来走,奈何摇晃了两下又一屁股坐那了,惹得众人笑得不行,周小煜撅着嘴不高兴抓了下他的头发,头上的小发髻都给抓散了。

周宁呀了一声赶紧抓住了他的手,“小煜,不许抓头发。”

周小煜的头发翘起了好几撮,唐夫人笑得停不下来,“周夫郎,我瞧着那日你家买的学步车不错,这地儿又平坦,你那学步车带了没有,我看小煜想站起来自己走呢。”

“带了,就是在外面马车上呢,我和沈临川没带嬷嬷,就没拿下来。”

“这有何妨,你给我说你家马车长啥样,我差人去给你拿过来。”

“多谢唐夫人了。”

唐夫人喊了人去帮周宁拿学步车,周宁一眼没看住周小煜头上的发绳被他扯得掉了不少,头发蓬松地像个小鸡窝,唐夫人笑得眼泪都要出来。

“唐夫人,刚你说得那学步车是什么呀,之前倒是没听说过。”

“我也是头一次见,是之前去沈编修家看见的,小孩子站里面走路不用扶,很是方便的。”

周宁还真带了一辆学步车,想着若是方便的话让两个小家伙站里面走走,一直抱着的话也累得慌,拿过来也好,省得周小煜在这不安生。

没一会儿仆从就拿过来了学步车,周宁拎着周小煜给放了进去,让他自己在一边玩去了。

不远处的假山亭子里,几个穿着华丽的哥儿女娘坐在里面品茶,看见下面的人微微撇了撇嘴,“你们瞧,那就是沈探花家的夫郎。”

安平县主也看了过来“就是他呀,看着一点不似个小哥儿,倒像个男子,长得一点都不好看,皮肤又黑,看着还很是健壮。”

“县主说得事,探花郎挺俊俏的,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小哥儿。”

众人纷纷附和着,几人面上不显,但心里都知道安平县主看上了沈临川,还在家闹过一阵,这会儿看见了周宁都附和着他说话。

一旁有个年岁不大的小哥儿说道:“县主,不如叫了那沈临川家的夫郎过来瞧瞧?”

安平县主点了头,刚好他也看看这杀猪家的哥儿有啥好的。

周宁正逗着小煜玩呢,有个小丫鬟说县主请他过去一道喝茶,周宁抬眼看了一眼婉言谢绝了,“带了孩子过来不方便过去。”

安平县主平日里都是被人捧着的,被周宁拒绝了有些气恼,带着一众人过去了。

唐夫人几人正喝着茶呢,见安平县主过来了纷纷起身行礼,“见过安平县主。”

安平县主点了点头,周小煜划着学步车玩得正开心呢,来回左右地滑,看见来了人了就伸着小手要滑过去,安平县主伸脚给拦住了学步车,周小煜啊啊两声怎么都过不去。

周宁见周小煜也欺负也有些不高兴,伸手把周小煜给抱了出来,唐夫人见这安平县主像是来找茬的,打着圆场,“县主坐,一起喝点茶水。”

安平县主眼神上上下下扫着周宁,“长得也就那样,也不知道沈探花怎么就看中他了。”

周宁冷下了脸,他从没见过这个小哥儿,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对自己有敌意,“沈临川是我家的。”

唐夫人赶紧说道:“县主,会儿也不早了,陛下和娘娘们怕是要过来了,我们去杏林苑那边吧。”

众人也忙说要去杏林苑那边了,安平县主这才走了,一旁奉承的人说道:“县主,我看那周宁也不过如此。”

“但我可是听说沈探花极为看重他这位夫郎,我爹休沐都是去喝酒的,听说沈探花休沐的时候陪着夫郎给孩子买小玩意儿呢。”

安平县主越听越生气,他难得有个入眼的人,怎么就成亲了呢,他堂堂一个县主,想要什么没有的,都怪他爹不松口!

见安平县主走了,唐夫人安慰周宁道:“安平县主有些骄纵,性子不坏,周夫郎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周宁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唐夫人招呼众人一道去杏林苑,“走,我们也过去。”

周宁跟着一道走了,刚那位安平县主说得话他没放在心上,他知道沈临川生得好,自己相貌平平又是杀猪家的哥儿,那有怎么样,沈临川喜欢他。

周宁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沈临川被一群人围着呢,周晏晏被人家逗得笑得小脸都红了,身上挂了不少的玉佩,叮呤咣啷的,小家伙看起来格外的喜欢。

“沈临川。”周宁叫了他一声,沈临川回头一看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回来了,怎么样。”

“好着呢。”

“这就是晏晏的哥哥呀,生得就是壮实。”

双生子本来就少见,两个小家伙一出来就吸引了不少人围过来,两个小家伙又生得好,见谁都笑眯眯的,惹了不少的妇人郎君过来逗弄两下。

安平县主听见了冷哼了一声,“不就是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

沈临川周宁身旁围了不少的人看双生胎,甚至有没有生育的年轻夫人郎君偷偷下手摸上一把,希望自己也能怀上个崽崽。

周小煜是个不怕人的,谁抱都给抱,周晏晏就没有那么好脾气了,虽然不爱哭,但不喜欢让不熟的人抱,周晏晏生得跟个小仙童似的,不少人想抱抱的。

周晏晏一看不是爹和小爹抱,小嘴一撇眼底就开始蓄泪珠子,惹得抱着他的夫人赶紧哄道:“哎呦,瞧把我们乖宝委屈的,快去找你爹爹去。”

沈临川笑着给接了过来,“晏晏胆子小些。”

沈临川一抱,周晏晏立马小手搂住了他爹的脖子,小脸一贴,谁在哄着要抱了去都是不肯的。

沈临川抱着往上托了托,小家伙发脾气了这是,不像周小煜谁抱都乐呵呵的,晏晏除了自家人不爱让外人抱着。

不少人围着两个小家伙稀罕,眼底都是羡慕,这沈探花可真是好福气呀。

一句陛下驾到,众人这才纷纷散去了,行了礼依次落了座,沈临川虽然官职不大,但位子安排在中间,就连沈临川都有些惊讶,怎么给安排在了这,按理说应该更靠后才是。

来参加杏花宴的都是品级高的王公大臣,带的孩子也多是十来岁往上的,就是怕孩子岁数小闹起来惊扰了圣驾。

景和帝很是随和地说了两句,歌舞就随着丝竹声而起,身着粉色衣裙的舞姬彩带飘飘,小太监捧着食盘来回穿梭,风垂落杏花落在酒杯中,真暖风熏得人醉。

沈临川身上也落了不少,两个小家伙围着他捡起了他衣袍上的杏花,沈临川笑着哄了起来,反正丝竹声热闹,他在这说什么旁人也听不到。

不少人偷偷往沈临川这边看了过来,这探花郎落了一身的杏花,真的是生得俊俏地不行,不少哥儿女娘偷偷红了脸,可惜了,要是没成亲的话,说不定还能争上一争呢。

沈临川给周宁夹着菜,“尝尝这御厨的手艺,听说是陛下让御厨特意仿着《山野清贡》里的菜单做得。”

景和帝前一阵特意去了文殊院找了这本书,那会儿就是想让仿着前人的法子做宴席,也算是领略下前朝风情一二了。

周宁吃着都是好的,点了点头,“都是好的,寻常人家哪里能吃上这宫里的东西,可惜爹尝不到,要是能带回家一些就好了。”

沈临川笑着说道:“也不是全无办法,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圣上都会给清贵大臣赐菜。”

周宁笑着点头,“好。”

周宁只当这话是玩笑话,把快爬远的周小煜给抱了回来,扫了眼桌子上的菜也没有两个小家伙能吃的,好在带了一些小点心,一会儿让两个小家伙吃上两口。

景和帝也不时地朝沈临川那边看去,身后的小太监哪里还能不知道,“陛下,您瞧,沈大人家的两个孩子生得可真好。”

景和帝子嗣单薄,现在也只有两二两女,皇后是他的青梅竹马,姓萧名怀锦是个一身书卷气文雅的小哥儿,力排众意立为了皇后,只是一直无所出。

萧皇后也看了过来,“沈探花家的一双小儿倒是喜人。”

景和帝抓住了皇后的手,“听说周夫郎也是成亲几年了才得了这一双小儿,沈探花宝贝的不行。”

第137章 137 不如我们比上一场

萧怀锦眼底都是羡慕, 一生一世一双人,小儿绕膝,可惜了,对他来说都是奢望。

景和帝见萧怀锦果真喜欢, 他也高兴了, 特意交代了沈探花把孩子带过来就是为了他家皇后高兴。

“不若招来你抱抱。”

萧皇后点了头, 小太监赶紧下去请人去了。

沈临川正和他家夫郎品菜呢,听景和帝让他带着孩子上前,忙抱着过去了。

景和帝招了招手,“上前让朕看看你这双小儿。”

沈临川和周宁抱着上了前,沈临川这会儿抱着周小煜呢, 又偷瞧了一眼萧皇后,犹豫该把哪个塞过去呢。

萧皇后已经开了口, “我抱抱小哥儿吧。”

周宁把周晏晏给抱了过去, 又怕周晏晏不肯让抱,萧皇后看着很令人舒服,周晏晏应该不会闹吧。

景和帝也抱过了周小煜,举着垫了垫,“这小子倒是壮实, 朕瞧着像你家夫郎。”

沈临川笑了笑,“是,这小子皮得厉害, 臣想下手教训一二都下不去手的,谁让这小子挑着我家夫郎的好处长呀。”

景和帝笑了起来,“朕四个孩子都没你家这两长得壮实。”

周小煜被举了两下高兴得牙花都露了出来,这会儿坐在景和帝的腿上又见案几上放着精致的菜肴,伸着小手就要抓, 景和帝握住了周小煜的小手,“这你可吃不了。”

萧皇后也很是喜欢周晏晏,这小哥儿生得可真好,被自己抱着软乎乎得一团,眼珠子盯着自己直转。

听景和帝说了这么一句,萧皇后也说道:“我看沈探花的桌上连个小孩子能吃的东西都没有,小喜子,快去让膳房弄一些小孩子能吃的蛋羹米粥来。”

“是。”一个小太监忙去给两个小家伙弄菜去了。

景和帝和萧皇后抱了一会儿小孩子,逗弄了一会儿就还回去了,萧皇后还有些恋恋不舍,越发羡慕起了寻常人家。

景和帝见他的皇后见了果真高兴,拍了拍他的手,“你若是喜欢时常召进宫就是了。”

萧皇后摇头,“宫中规矩多,召进来反而让周夫郎不自在。”

沈临川和周宁抱着两个小家伙回来了,周宁说不紧张是假的,回来松了口气,“没想到皇后如此随和。”

“没事,陛下召我入这杏花宴,怕就连我都是沾了这两个小家伙的光了。”

两个小家伙的饭食还没准备好呢,皇后就让人赏赐了一对黄金錾刻宝石长命锁,一个中间镶嵌蓝宝石,一个镶嵌红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就连沈临川都吓了一跳,没想到竟然赏赐了如此贵重的礼物,周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皇后怎么赏了如此贵重的东西。”

“许是喜欢我们的小煜和晏晏。”

沈临川当即给两个小家伙戴上了长命锁,这哪里是长命锁啊分明是莫大的荣耀,以后两个小家伙长大了就算是有什么事,单靠这两把长命锁也能庇护一二。

周围的大臣和家眷都看了过来,看见两个小家伙脖子上的长命锁满眼都是羡慕,皇后还从没给哪家赏赐过长命锁呢,怎么能不让人羡慕呢。

两个小家伙的饭食也很快端了过来,单是花样就有七八个之多,做得又精细又漂亮,周小煜闻见了香味一手抓着沈临川的衣襟站了起来,“啊~嗤~”

沈临川乐不可支笑了起来,“爹还没学会叫呢,倒是先会说起了吃。”

周小煜是个实心的小秤砣,吃饭的时候又不老实,这会儿又没有宝宝椅,沈临川只好先给塞到学步车里,刚放上去周小煜自己就滑到了案几旁。

沈临川端了一碗牛乳蛋羹,“宁哥儿,你抱着晏晏,我给两个小家伙喂些饭。”

“好。”

这会儿也不早了,两个小家伙除了喝点水还没吃什么东西呢,怕是早就饿了,沈临川拿着木勺子一人一口喂了起来。

周晏晏乖乖地喂一口吃一口,周小煜急不可耐,勺子还没喂嘴边呢就张大嘴等着了。

坐在高处的萧皇后看着有趣,不由笑了起来,景和帝见皇后如此高兴也跟着高兴了起来,能博他的皇后一笑,让沈探花带孩子过来果真是对的。

吃了饭又上了一些点心茶水,酒酣过半越发热闹了起来,众人也不似之前拘谨,景和帝亲自起了飞花令,若是答不上来罚酒一杯,答得好了另有赏赐。

又让宫人放了绿釉投壶,携萧皇后一道下来了,“皇后你来。”

萧皇后骑射甚好,小小投壶不在话下,取过箭矢就扔了过去,一把命中,周围纷纷赞赏了起来。

安平县主有心奉承两句,“萧哥哥,你可真厉害,安平也来试试。”

安平县主拿起箭矢投了过去,也是一下子就命中了,景和帝夸赞了两句,“安平的准头也不错。”

安平县主连投了三次都稳稳命中,越发得意了起来,“舅舅,我瞧着周夫郎带着孩子也挺无趣的,不如下一把让周夫郎试试。”

周宁微微挑眉,他何时说过无聊了,他这会儿正和晏晏玩得开心呢,内侍拿了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儿过来,晏晏特别喜欢那个拨浪鼓,拿着很是高兴。

周小煜瞧见了就想把弟弟手上的拨浪鼓给拿走,内侍忙又拿了一个,分明都是一样的东西,周小煜非要要周晏晏手上那个,周宁和沈临川这会儿正忙着断官司呢,哪里无聊了。

不等景和帝开口,安平县主就喊了起来,“周夫郎,过来一道投壶呀,这彩头可是陛下拿出来的小金锭。”

众人纷纷看了过来,周宁摇头拒绝了,“不了,我还要照顾晏晏。”

“小孩子让太监看着就是了,你说你们来了也不带个丫鬟婆子什么的,来嘛,试一试,周夫郎不知道玩过没。”

安平县主得意了起来,乡下来的土包子,就算是入了这皇家的园林,那也只是个土包子,这富贵人家时兴的玩意,怕是见都没见过吧。

沈临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安平县主是在针对他家夫郎。

“要不要过去试试,我瞧着也没什么难得,倒是和我们在乡下玩得敲石子挺相似的。”

沈临川话音刚落就有人捂着嘴偷笑了起来,这沈探花样貌虽然生得好,周身气度也不凡,但终归是脱不了身上的泥腿子气息。

那敲石子是什么东西,他们听都没听过,想必是那些穷苦人家玩得什么上不来台面的东西。

周宁嗯了一声,那盘子上的几个小金锭他还真想要,没见过,稀罕,但又不想太过出风头,这才一直没有上前。

萧皇后已经不高兴地微微皱眉,安平县主瞧了探花郎他也不是不知道,听说安平在家闹了几场,好在张尚书是个识大体的,死活就是不同意,这才没闹出什么乱子。

原以为安平县主已经歇了这心思,没想到还是这么胡闹。

见周宁已经走了过来,萧皇后亲自取了箭矢过来,“试试,投不中也没事。”

“多谢皇后。”

自家夫郎投壶呢,沈临川自是不会不看,一手抱着周晏晏,脚边是塞在学步车里面的周小煜,还伸脚挡着学步车省得周小煜一会儿跑了去,这身上挂满崽的样子让不少人看了过来。

有夫人很是羡慕,小声和身旁的同伴说道:“你瞧瞧沈探花多顾家,别说喂饭了,就是抱着也是少的。”

“可不,瞧着沈探花这样子都是做惯得了的,我家相公怎么就没有这么贴心,虽说家中不缺仆从吧,但我看着就是羡慕。”

周宁随后就给扔了过去,箭矢叮得落在了壶中,萧皇后脸上露出笑意,“周夫郎好准头。”

“幼时玩过一些小玩意和这差不多。”周宁谦虚地说道,外人哪里知道的,周大箭术极佳,比沈临川还好上不少呢,周宁他哪里会不教的。

安平县主握紧了拳头,“周夫郎,不如我们比上一场,没关系,你就是输了,那小金锭我也让给你。”

萧皇后看出了周宁是有些武艺在身上的,他也来了兴致,“我也来,再添些彩头,去拿五个金锭。”

景和帝见自己的皇后兴致如此高很是高兴,锦哥儿难得今儿高兴。

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原是安平县主想让沈临川出丑,没想到最后连皇后都加入其中,三人一人一个投壶,十支箭矢,投进去就是一分。

萧皇后怕周宁不懂还和他解释了一下怎么玩,“看见那瓶子上的双耳了吗,若是投进去了就是贯耳,就能得两分。”

众人都小声议论了起来,这周夫郎看起来玩都没玩过,虽然这第一次投中了,但和安平县主比得话怕是比不过。

三人一人一次投了起来,安平县主头一次就命中了,轮到周宁的时候他想试试那瓶子的耳朵好投不好,周宁调整了一下扔了过去,刚好砸到了耳朵上,箭矢落在了地上。

安平县主嗤笑了一声,“你当那贯耳是好投的。”

萧皇后也举起了手,“那我试试。”

箭矢飞出稳稳得贯穿了瓶子的耳朵,周宁笑了起来,“皇后好生厉害!”

“你在试试。”萧皇后又教了周宁怎么把握好力度,周宁抬手扔了过去,可惜差一点才能中。

安平县主越发得意了起来,他不知道皇后的投壶怎么样,但看着不像个差的,输了就输了,也不会惹人笑话,但他要赢过周宁,让他在众人面前好好丢丢脸。

周宁后面不在尝试了,他还剩下两支箭矢,头两支掉在了地上,现在只有六分,安平县主有一次没投中,现在是七分,萧皇后九分。

沈临川在一旁鼓励道:“没事,输了就输了,宁哥儿已经很厉害了。”

周宁脸有些微微发烫,沈临川说什么呢这是,怎么跟哄小孩似的。

周宁不想输给安平县主,他若是两次都能投中瓶耳的话那就是十分了,就有可能超过安平县主了。

每个人都只剩下两支箭矢,景和帝也笑了起来,叫着萧皇后的名字夸他厉害,惹得萧皇后暗中瞪了他两眼,这么多人叫他的名字像什么样子,景和帝被瞪了两眼更是高兴了。

安平县主先投又得了一分,八分,周宁举着箭矢调整了一下,抬手丢了出去,这次箭矢稳稳定定插在了瓶耳朵上,周宁看着沈临川笑了一下,眼神亮晶晶的,仿佛在说,你看我投中了。

沈临川看起来比周宁都高兴呢,拿着周晏晏的小手就拍了起来,“快看快看,小爹是不是好厉害!”

站在沈临川腿边的周小煜也拍着学步椅,恨不得都要蹦出来了,其实他是想跑上去拿地上的箭矢,若不是沈临川踩着学步车呢,周小煜早跑出去了。

萧皇后见周宁得了个贯耳,下一次也投了个贯耳,全场都是喝彩的声音。

安平县主手心微微出汗,周宁竟然一下子赶上了自己,若是两人都在投中的话,就都是九分了,若是周宁还得个贯耳就超过自己了,那他安平县主的脸还往哪放啊!

安平县主握紧了箭矢,决定也投瓶耳,众人都屏住呼吸看了起来,胳膊举起,脱手,叮得一声箭矢碰撞了瓶身落在了地上。

安平县主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箭矢又落在了地上,他脸色更难看了。

周宁看了安平县主一看,他竟然没投中,那自己只有投中瓶口里就能赢过安平县主,周宁直接朝瓶口扔了过去,箭矢稳稳落在了瓶口中。

周围响起鼓掌声,“好!”

那郎君刚喝彩就被一旁的人拉住了,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呀,没看见安平县主脸色多难看啊!

萧皇后鼓起了掌,“九分,周夫郎第一次能得这么好成绩已经很厉害了。”

萧皇后最后一支又投了个贯耳,引得满堂彩,萧皇后次次投能投中,还有三次贯耳,小金锭都被他收入了囊中。

安平县主输给了周宁气得甩着袖子就走了,周宁虽然没赢得那些小金锭但还是很高兴,他就想让人家看看,他周宁也不是什么都不会。

沈临川一把拉过了人,“我家夫郎可真厉害!”

周宁也挺高兴的,“还是皇后的投壶更厉害。”

随后其他人又吟诗作对,景和帝和萧皇后又坐了一会儿就回宫去了,众人也纷纷出了院子。

沈临川和周宁抱着睡着的两个小家伙也出来了,这会儿日头没有晌午那么好了,天也凉下了一些,两人怕睡着的小家伙受了凉赶紧去找自己马车去了。

周大早就等着了,看见两人过来了笑着问玩得怎么样了。

沈临川笑着说挺好的,“小煜和晏晏今儿玩累了,这会儿睡着了,爹,马车上有斗篷吧。”

“有的,有的,快些上去给裹着点。”

沈临川两人赶紧上了马车,拿了斗篷给两个小家伙给裹好了,周大下去牵着马车小心避让周围的人,没走两步就有个小内侍拦了上去,“可是沈探花沈大人家的马车。”

沈临川撩开了帘子,“大人可有什么事?”

“哎呦,可折煞我了。”小内侍捧了个布包送了上来,“皇后让送给周夫郎的,说今儿和周夫郎投壶很是高兴。”

“多谢了。”沈临川接了过来又把腰间的荷包递了过去,里面有几两碎银子。

小太监笑着走了,这沈探花可真会做人,难怪陛下和皇后喜欢他们家呢。

周宁坐在里面听得真切,是萧皇后给他送了东西,“是什么呀?”

沈临川拿开了小布包,刚拿到手上他就隐约有了猜想,这小布包拿在手上坠手,打开一看果真是五个金灿灿的小银锭。

周宁惊呼了一声,“皇后竟然赏了我金锭。”

一共是五个小金锭,都是五两的,就是二百五十两银子,家中现在不缺银钱,但一下子得了五个小金锭,周宁还是很高兴的,拿在手上摸了摸,“还是金锭更讨人喜欢。”

第138章 138 受惊

周大在前面牵马车呢, 也听见了,高兴得问道:“皇后怎么给了宁哥儿金锭呀。”

沈临川说是投壶皇后赢了彩头,又喜欢他家夫郎这才分了一半过来,得了金子哪有不高兴了, 几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后面有辆华丽的车架过来, 周大赶紧牵着马车往旁边让了让, 马夫甩着鞭子抽了过来,“看见县主过来还不赶紧让让!”

那马夫故意抽了马匹,惊得周大的马扬了蹄子,还好周大力气大紧紧拉住了缰绳。

这会儿正是各家马车回家的时候,周大没坐在车辕上, 下来牵着马慢慢走呢,就是怕碰撞了谁家, 哪知道突然有人抽他的马, 还好他拉住了。

单不说马受惊撞了谁家的马车,这马车上可是坐着他家哥儿哥儿婿还有两个孙儿呢,周大无比庆幸还好他力气大。

周大及时拉住了缰绳,马还是被惊了一下,车架猛得抬了一下又落在了地上, 沈临川周宁二人反应快赶紧护住了怀里的孩子,就这两个孩子还是被惊醒吓得哭了起来。

刚才那恶仆张口说话沈临川听见了,是安平县主的车架, 沈临川撩起了帘子就看见安平县主的车架已经过去了。

“爹,没事吧。”

“没事,没事,都怪爹刚让得慢了。”

周大有些自责,两个孙儿都被吓得哭了起来。

“爹, 不是你的事,是我和安平县主有些仇怨,他这才让人惊了我家的马车,爹,这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先回家去。”

“哎哎哎。”

两个小家伙刚被颠了一下吓到了,哭得停不下来,沈临川和周宁哄了半天才给哄好,哭这这么久嗓子都哭哑了,小脸也哭得通红,可把沈临川两人给心疼坏了。

沈临川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额头,“还好这会儿都不烫,一会儿去找意哥儿瞧瞧,受了惊就怕夜里在发热。”

“嗯。”周宁心疼坏了,“小煜嗓子都哭哑,一会儿拿些枇杷膏润润嗓子,那安平县主也太豪横了些。”

沈临川冷哼了一声,原本以为他小心避让就是了,没想到安平县主竟然故意让人抽他家的马车,今天的事他记住了。

周大也不敢坐在车辕上赶马,一出了皇家别院那条街路上就宽松了不少,他牵着马快步跑回了家。

到了家沈临川和周宁紧紧裹着两个小家伙下来了,刚受了惊吓不能在见了风,这会儿两个小家伙虽然不哭了,但精神头看起来不大好。

周小煜连最喜欢的拨浪鼓都不要了,往周宁怀里一趴也不爱动弹了,周大赶紧出门请意哥儿去了,两家离得近,张小意听说了赶紧过来了。

“怎么就受了惊吓了。”

今儿一早还好好地去杏花宴呢,这会儿两个小家伙精神头都不大好,张小意给抓了些安神的药,又叮嘱了两句夜里好生看顾着,小孩子受了惊吓夜里最容易邪风入体发热了。

院子里飘起一阵苦涩的药味儿,张小意陪着一道看孩子,几人就说起了今儿受惊的事,安平县主的事,张小意也略有耳闻,要不是顾及着有孩子他差点破口大骂。

“沈临川再好那也是成了亲生了子的,那安平县主也太无理取闹了些,还好这次没有闹出大事,若是马匹受惊狂奔起来那才不堪设想呢。”

沈临川眼底一片阴暗,“这件事没那么容易揭过去。”

周宁没有说话,他知道沈临川不是那种冲动的人,看着两个小家伙精神头不大好,周宁心疼不已,“多亏了我爹拉住了马,要不然不仅我们受伤,还要连累了其他人。”

周宁猛然看向周大,那马车颠得老高,就连他和沈临川都撞到了后面的车厢,“爹,我看看你的手。”

沈临川也才注意到,自从回来了他爹就一直把手藏袖子里没露出来,“爹,你手是不是受伤了。”

周大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就是红了一点,我一个杀猪的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呀。”

沈临川和周宁不信,周宁把小煜给了张小意抱着,强硬地拉出了他爹的手,一看险些眼泪掉下来,只见他爹的手血肉模糊成一片,手心和手指都被缰绳磨得都是血。

这会儿已经不流血了,看起来更是渗人,张小意呀了一声,“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宁哥儿你先抱着小煜,我回家拿金疮药去!”

上午的时候还欢欢喜喜的,回来就弄成这样,周宁举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爹,你怎么不说呀。”

“不……不是啥严重的伤,两个孩子要紧。”

沈临川看他爹的手这样心里也不好受,“爹。”

“没事没事,我一个大人哪有那么娇贵,赶紧看看小煜和晏晏怎么样了,那药快熬好了吧,一会儿赶紧给喂点。”

张小意很快就回来了,帮周大给处理了伤口,两只手都给缠了起来,他原本以为那马受惊只是颠簸了一下,哪知道竟然这么严重,马定是扬了蹄子了,被周大叔死命给拉住了,那安平县主也太可恶了些!

两个小家伙的药也熬好了,沈临川二人一人哄着一个吃药,张小意已经尽量弄些甜口的药,但小孩子闻见了还是不肯喝,一边哭一边扭着头躲。

灌了两口哭得不行,两人哄了半天才睡了过去。

张小意叮嘱了两句夜里起来摸摸额头,要是不起热就没事了,若是夜里发烧了就赶紧喊他过来。

周宁道了谢要送人出门,张小意嗐了一声,“不用出来了,咱们是什么关系呀,哪里用这些虚礼,快些回去吧。”

晚上的时候嬷嬷做了饭出来,三个人都没有胃口,只喝了一点粥,沈临川沉默着,这次他爹的手险些废了,两个小家伙也受了惊吓,之前高中探花游街打马、翰林院连升三级的风光,想起来像泡沫一般。

不过一个县主罢了就能这样欺人,归根到底还是他只是小小的七品编修。

“爹,没事,你早点休息,小煜和晏晏我们看着,没事的。”

“哎,那你们也早点睡,有事了喊爹。”

“嗯。”

虽然这么说但一家人哪里能睡着的,之前都是嬷嬷带着睡在西厢房,今晚给抱在了主屋睡。

东厢房内,周大虽然吹了蜡烛了但也没有睡意,也不知道两个孩子咋样呢。

沈临川和周宁也没有睡,两个小家伙已经睡着了,只是脸还有些红,沈临川两人时不时用手背探探额头,生怕两个小家伙发了热。

在这医疗条件不发达的古代,一场小小的风寒都能要了人命了,更何况是小儿发热呢,外面已经月上中天,两人丝毫没有睡意。

沈临川劝着周宁去床上坐着,“你睡,我看着就行了。”

“我睡不着。”

沈临川握住了他家夫郎的手,两人手紧握。

沈临川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半个时辰就看一次,后半夜小煜先哭了起来,沈临川赶紧给抱了起来,伸手一抹额头微微发烫,又摸一旁的周晏晏,比周小煜的额头还烫呢!

沈临川把周小煜给了周宁,“我去叫意哥儿和张郎中过来。”

这会儿都后半夜了,夜深人静的,沈临川灯笼都来不及拿就出去了,周大刚一听见哭声就坐起来了,又听见开门声忙问了起来,“临川,怎么了?”

“爹,小煜和晏晏起热了,我喊意哥儿他们过来。”

周大赶紧披上衣裳起来了,院子里的粗使婆子和嬷嬷也都赶紧起来了,这小孩发热可是大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不能。

张郎中和张小意都过来了,罗青山原本也想过来看看,但罗青团儿一个在家呢,又半夜呢得有个人守着,这才没有过来了。

张郎中和张小意一道给瞧了瞧,赶紧给抓了药让煮出来,嬷嬷刚就把炉子升起来,药一抓好就赶紧煮了起来。

“小煜还好一些,晏晏额头烫手。”周宁都快心疼死了,生怕有个什么事。

沈临川也摸了一把,晏晏烧得整个人都迷糊了,身上更是烫手,他和他家夫郎时刻守着,突然就烧了起来。

张小意帮着把小衣裳给解开了,“先散一下热。”

沈临川拿了他爹的高粱酒过来,拿了帕子蘸了高粱酒,快速给周晏晏擦了四肢,张郎中心下一惊,“小孩子怎么能用酒,这是作甚?”

“晏晏烧得厉害,得赶紧把温度给降下去,酒擦了四肢能降温。”

这么烧着也不是个法子,就算是喝了药一时半会儿也降不下来,张郎中也知道其中的凶险,若是能降下来就行。

周宁也下手帮忙,周晏晏不舒服地哼唧着,周宁不停地安抚他一会儿才好了。

擦了一阵果真没有那么热了,沈临川两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周大站在床边回来走,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急得不行,恨不得自己替小孩子受了这罪去。

药熬好又给两个小家伙灌了下去,温度降了一点下去,张小意没有走留了下来,若是有什么事也好有个大夫在这。

周宁过意不去,“意哥儿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说什么呢,就这两步的路,天也快亮了,我看着点也安心。”

两个小家伙喝了药就睡过去了,天光大亮,张小意又给看了看,周小煜已经没事了,精神头也好了不少,就是周晏晏还烧着。

沈临川一连三日都没有去翰林院,翰林院的同僚议论纷纷,沈临川亲自去告得假,说是家中小儿发热。

沈临川现在是翰林院的红人,听说昨日的杏花宴上皇后亲自赏赐了他家小儿一对金锁,他家夫郎投壶还压了安平县主一头呢,今儿就突然告假了。

叶景兰虽然现在在御史台,也听说了这件事,买了些小孩子能吃的点心上了门,这才知道了原委,气得他脸都红了,“那安平县主也太跋扈了些!”

但他们人微言轻也没什么办法,圣上是安平县主的亲舅舅,张尚书有位列三公九卿,位高权重他们怎么能动得了。

叶景兰气愤地站了起来,“我去弹劾张昌言去!告他教哥儿不善!”

沈临川忙拉住了他,“你现在虽在御史台,但也不过是个九品主簿,他张昌言可是一品的尚书,到时候就连你也要受到牵连。”

叶景兰冷哼了一声,“那安平县主行事无状,就算是他张昌言抓不到什么错处,我就不信那安平县主没事,沈兄你们放心好了,我知道怎么办。”

叶景兰脾性本来就像童光美,他也来京城有半年之久了,对安平县主的行事也略有耳闻,县主怎么了,就算是公主皇子他照样弹劾。

这事不单是为了沈临川,安平县主仗势欺人,不少平头百姓在他手里吃过苦头,也该好好管教一二了,别人怕他什么公主之子,他叶景兰可不怕。

送走了叶景兰,沈临川也回了屋子,两个小家伙都已经退了烧了,周小煜皮实,第二天醒来就没事了,该吃吃该喝喝,周晏晏烧得厉害些,现在虽然退了烧了但还是有些不大精神。

周宁鞠着两人在屋里玩,周小煜在学步车里不高兴地来回转,拽着沈临川就要去院子里玩,沈临川装做没看见,这病才刚好,还得在屋里背下风,任由周小煜怎么闹就是不让出去。

拿了一块牛轧糖让周小煜啃着玩去了,周宁抱着周晏晏和他玩呢,病了两天饭都不好好吃了,还好没出什么大事,要不然沈临川恨不得提刀上门去!

沈临川拿了一块牛轧糖,“晏晏呢,晏晏要不少吃糖。”

周晏晏脑袋趴在周宁的肩膀上不动,沈临川拿着糖给递到了嘴边,“来尝尝,甜的,我们晏晏受苦了,那药苦苦的,以后我们就不喝了。”

这几日都是沈临川给喂的药,他的信誉度在周晏晏这清零,就是给糖都不吃的,沈临川都把糖递到嘴边了,小家伙这才赏脸伸出小舌头舔了两口,一尝是甜的忙要伸出小手自己拿。

沈临川这才笑了,“乖晏晏,受苦了。”

周宁也心疼呀,“可不,小脸都消瘦了一些了。”

周晏晏得了糖舔得手上都是口水,总算是高兴了起来,举着糖就往周宁的嘴边喂,“啊,爹~”

“小爹不吃,你自己吃。”

周宁说完才反应过来,心情低落了两日了总算是明朗了起来,“沈临川,刚晏晏是不是喊爹了!”

“是,我也听见了。”

小家伙突然开口喊人,两人都很是惊喜,沈临川哄着喊了自己两声爹,心情这才好了起来,“乖崽。”

小家伙会喊人了,一家人都很是高兴,这几日家中气氛低沉,总算是有喜事了。

第139章 139 你要参我家安平

周大听说会喊人了, 也过来哄周晏晏喊爷爷,周晏晏口齿不清地喊了声耶,可把周大可高兴坏了。

见周晏晏都会喊人了,沈临川把在学步车里乱转的周小煜给拎了出来, “周小煜, 喊声爹听听?”

周小煜在学步车里玩得正高兴呢, 被沈临川冷不丁抱了起来,一手拽沈临川,一手指着外面咿咿呀呀了起来,这是想去外面玩呢,沈临川不让, 教着他说道:“爹,爹, 喊爹~”

周小煜哎了一声, 被沈临川打了下屁股,“臭小子倒反天罡。”

沈临川又教了一会儿,周小煜一门心思要出去玩,就是不张口喊人的,沈临川又把他给放在了学步车里让他自己在屋里溜达。

安平县主正和一些贵女郎君游湖赏景呢, 坐在亭子里舀着扇子品着点心,小丫鬟过来低语了几句,安平县主笑了起来, “那两个小玩意竟然生病了,活该,在杏花宴上还得了皇后的赏赐,哼!”

听他这么说,一旁一个女娘说道:“县主说得可是沈探花家的孩子, 听说皇后很是喜欢他家的一双孩子。”

安平县主哼了一声,“那是皇后生不出来孩子,这才喜欢小孩子。”

一说起沈临川的事,一种女娘哥儿来了兴致,你一句我一句说了起来,“那周夫郎可真是好命呀,一个杀猪家的哥儿嫁给了探花郎。”

“那也是人家当初不嫌弃沈探花是个穷书生……”

一位女娘想替周宁分辨两句,被她身边的同伴暗中扯了下袖子,那女娘才不说话了,安平县主有心沈临川,他性子又骄纵,众人都不敢说什么忤逆他心思的话。

有心捧着安平县主的人一道说着周宁的坏话,看不惯也只是默默不出声。

沈临川三日后才去翰林院当差,同僚关切地问两句家中小儿如何,沈临川说一切都好,其他就没在说什么了,同僚也只当是春日变化无常,小孩子更容易受凉罢了。

沈临川照旧在翰林院当差,只是留意的人多了一个,之前他只当安平县主是个话本子看多了胡闹的小哥儿,现在都把手伸到他家里了,他自是不能坐以待毙。

没几日叶景兰就上了书,斥责安平县主行事霸道,闹市纵马,殴打家仆,仗势欺人,张扬无度有失皇家体面。

叶景兰的折子一上来就被御史大夫给拦了下来,御史大夫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御史台主簿竟然敢参奏县主,叫了叶景兰过来训斥了一番让他把折子拿回去。

叶景兰执意不肯,“御史台的职责不就是监察百官,下官不知道这折子可是那条写得不实,大人指出来下官拿回去改,若是没有什么不实之处,那下官就要上奏!”

气得御史大夫直拍桌子,“放肆!你不过是个九品御史台主簿,也敢和老夫叫嚣,若不是怜你年轻无知,老夫才懒得和你多费口舌,你可知那安平县主为何是县主?”

“他娘是公主。”

“知道你还上奏,他爹还是户部尚书呢,你咋不说。”

虽然公主已经病逝,独留下了这么个小哥儿,张昌言很是爱护,怎么能让人上奏,这本参奏的折子他都看见了,不用想张尚书肯定也知道了,若不想自己仕途无望,现在就把折子给收回去。

叶景兰执意不肯,御史大夫也没了法子,好好的年轻人怎么就想不开呢。

御史大夫还想在劝上两句,张昌言已经阴沉着脸过来了,“不用拿回去了,小子就是你要参奏我家安平?”

“是下官。”

“好大的胆子!”

“下官也是秉公办事。”

“好一个秉公办事,我就问你这折子你是拿走还是不拿走。”

“不拿!”

“好好好,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不过一个小小的御史台主簿罢了。”

“张大人,你猜当初吏部为何把我调任到了御史台,就算是安平县主有你这么个厉害的爹,你要不问问我干爹是谁!”

就算是被威胁了叶景兰也不带怕的,他就是要让张昌言知道,这封折子他上定了!

御史大夫原本还想劝和两句,让叶景兰别和张昌言对着干,哪知道这小子看着是个柔弱的,这嘴却比自己还硬呢!

毕竟是御史台的人,御史大夫有心偏袒,哪知道叶景兰竟然当众和张昌言对着叫起了板,就连御史大夫脸都黑了,“叶景兰!”

张昌言被气笑了,“你干爹是谁,叫出来让老夫看看,老夫倒要看看你后台能有多硬!”

他张昌言是公主的驸马,一品户部尚书郎,皇亲贵胄,一个小小的御史台主簿也敢和自己叫嚣起来,让同僚知道了不得笑掉大牙啊!

叶景兰冷哼一声朝着天拱了下手,“我干爹童光美。”

叶景兰搬了他干爹童司业出来,不是说为了给自己撑腰,而是要让张昌言知道他上这封奏折的决心。

御史大夫听见这个名字都愣住了,反应了一会儿把朝里的各位大人琢磨了一遍也没想出个姓童的出来,先帝在的时候,御史台倒是有位御史大夫姓童,不会是他吧。

张昌言也没想到哪位大人姓童,以为叶景兰是在戏弄他,“放肆,胡言乱语!老夫怎么不知道朝中哪位大人姓童。”

御史大夫说道:“可是平成四十五年进士,曾担任御史大夫的童大人?”

叶景兰点头。

张昌言还是不知道是谁,“那个童光美?”

“张大人,就是那个当面骂先帝,气得先帝险些晕过去的童御史大夫啊,你不记得了?”御史大夫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张昌言脸都黑了,“好好好啊,我说你小子怎么敢参我家安平,原来是仗着童老头给你撑腰呀,听说他现在不过是个司业,他能救得了你?”

“蔡大人误会了,我告诉你我干爹是童光美,就是告诉你,我当以我干爹为榜样,上参圣上,下参百官,我管你是驸马还是尚书,安平县主,我参定了!”

御史台的门口偷偷围了不少人看热闹,听叶景兰这么说惊得小声议论了起来。

“我说叶景兰怎么开年就调到咱御史台呢,原来是背后有关系呀。”

“行了吧,他若甚至靠童大人的关系,现在还能是个小小的不入流的主簿。”

“就是,你少瞎想了,你是入御史台晚,没见过童大人在御史台的时候,铁面无私,怎么会因为是自己干儿子的关系就徇私舞弊呢。”

“就是就是。”

听见外面议论的声音,张昌言脸都黑了,哼了一声甩着袖子走了,还不忘放了句狠话,“童光美之类也不过是讪君卖直罢了!”

张昌言此话一出,就连御史大夫脸都黑了,追着指着张昌言的背影说道:“老匹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昌言头都没回的走了,他刚是气极了,出了御史台的门他就有些后悔,御史台那些酸腐老头子最是小心眼,要是得罪了御史台说不定哪天冷不丁地被参上一本呢。

不过也罢,都要参他家安平了,得罪就得罪了,还有那叶景兰,一个小小的御史台主簿罢了,也不知道为谁出头呢这次!给他等着吧!

张昌言前脚出了门,后脚躲在门口看热闹的人就围了上来,“大人,那张昌言也太猖狂了些了!”

“就是!一介莽夫罢了!也敢说我们御史台的人讪君卖直!”

“我们御史台的职责就是监察百官,张大人就算是皇亲国戚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大得过陛下不成!”

一句‘讪君卖直’简直是一巴掌打在了众人脸上,前朝殇帝昏庸,忠臣以死劝谏,一头磕死在了大殿前,哪知道殇帝一句讪君卖直寒了一众老臣的心。

那是说劝谏的人对他并非尽忠,而是自私自利,诽谤人君,造谣贩卖声望,给自己博个忠心正值的好名声罢了。

这不是打他们御史台的脸嘛!

御史大夫冷哼一声,“张老匹夫!老夫要上奏!”

就下连御史大夫都要上奏抓张昌言的小辫子,那张昌言武行出身,行事也没比安平县主低调多少,既然要参了,那连他老爹一块给参了!

叶景兰回到自己位子上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有些发蒙呢,刚开始不是劝他不要上奏,怕他得罪了权贵,怎么到了最后反而连张尚书也一道给参了去。

叶景兰抬脚朝翰林院过去了,沈临川正忙着整理先帝的起居注,看见叶景兰来了给倒了杯茶,“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叶景兰把刚才发生的事和沈临川说了,沈临川没忍住笑出了声,“那张昌言也不知道从哪听说了这四个字,也敢胡言乱语了起来,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叶景兰也摇了摇头,“张昌言骄纵,安平县主跋扈,对了,小煜和晏晏好些了吧。”

“好多了,多谢叶兄了,就是晏晏折腾了这一遭小脸上的肉掉了一些。”

沈临川一说起来这个就心疼,他家晏晏平日里最乖了,小脸也肉乎乎的极为可爱,生了场病人都消瘦了几分,可得好好再给养回来。

没两日折子就放在了御前,参张昌言和安平县主的折子摞了一叠子,景和帝看着都头疼,昨儿太妃就过来哭闹过一场了,听说到底是因为安平县主起来的,罚与不罚让他两头为难。

景和帝一时间犯了难,背着手去找他的皇后去了,说不定皇后会有主意,他来的时候萧皇后正拿着书看呢,还是他的皇后好,能让他平心静气。

景和帝来了给说了这事,萧皇后也听说了,放下了手中的书说道:“安平县主年岁也不小了,太妃和驸马对他是骄纵了些,也该好好管教一二。”

之前因为沈临川的事闹着让人家休夫郎,还好太妃和驸马不愿意,要真是再闹下去皇家的脸面还往哪放。

“安平县主禁足一个月,让宫里的嬷嬷过去好生教导一下规矩,也算是给他个教训了,陛下不要在放纵他了,要不然早晚酿成大祸。”

景和帝摸了摸鼻子,他之前怜惜安平县主幼年丧母,对他是骄纵了些,“怀锦说得对,我这就让人传旨去。”

安平县主才在院子里待了三日就待不住了,不仅不能出去,而且宫里的嬷嬷极为严格,是先太后身边的女官,安平县主开罪不起,一天下来学规矩念书累得要死。

这会儿身边没人了才敢在屋子里摔瓶子摔茶盏,叮呤咣啷屋子里碎了一地,小丫鬟们也不敢吱声,生怕触了他的霉头,到时候少不了一顿打。

“叶景兰一个小小的御史台主簿也敢参我!”

安平县主气得不行,之前还好好的,自己连这叶景兰是谁都不知道,他就敢参自己,他一定让他爹好好整治他一番不可!

别说安平县主不好受了,就连他爹张昌言现在也被参了好几本,御史台的言官现在看见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叶景兰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几日后他竟然升任了八品的殿中侍御史,御史台的同僚有恭贺的有暗中妒忌的,叶景兰没放在心上,他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

安平县主打听了一番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他被禁足了,那参他的人反而升了官职,这不是在打他安平县主的脸嘛!

等他解禁出去了,那些贵女郎君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他呢!

叶景兰升任了殿中侍御史,请了沈临川和罗青山吃酒,三人到了天黑才散去,叶景兰住在官舍,身边也没个仆从跟随,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就被人给套了麻袋。

叶景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一副好样貌差点破了相,第二天依旧顶着脸上的青紫当差,就算是外人不说叶景兰也知道是谁在背后下黑手。

沈临川听说过来了看了看,刚走到御史台就听见两个小吏在说闲话,“你瞧叶大人那脸被打得。”

“若是我呀,被打成这样哪还有脸过来呀,惹人家笑话。”

沈临川沉下了脸,“说什么。”

两个小吏一看官袍颜色就比自己官职大,忙拱手说无事,灰溜溜地走了。

“景兰。”

叶景兰抬起了头,朝着沈临川笑了一下,扯动嘴角的伤口嘶了一声,“临川兄来了,坐。”

“没事吧。”

“没事,就是受了一天皮外伤。”

“我给你拿了一些伤药,一会儿你涂一下。”

“多谢了,刚青山过来了,也给送了伤药。”

沈临川轻笑一声,“怕是我两拿得都是张郎中配的,这次连累你受苦了。”

“说什么呢,这本来就是御史台的事。”

第140章 140 缺了个靶子

这件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下得手, 沈临川心下冷哼一声,那安平县主得了教训还不知道收敛,竟然敢殴打朝廷命官,只是这次没有证据。

天一天一天热了起来, 入夏之后雨水格外的多, 沈临川靠着木匠铺子积攒了一些银钱, 他和周宁商议后在京郊地价儿便宜的地儿置下了些铺面,租赁出去收租。

林木匠的铺子在京城中也小有名气,铺子里的宝宝椅这些卖得格外的好,沈临川单是一个月分红就能拿到百两,可比他的俸禄多多了。

沈临川在院子里带着两个小家伙玩, 两个小家伙会跑了之后格外得费人,会走路之后更是不愿意在屋子里待着, 外面这会儿日头又晒人, 沈临川就鞠着两个小家伙在院子树荫下玩。

周小煜从席子上爬了起来,倒腾这小短腿就要往门口而去,沈临川叫住了他,“周小煜,回来。”

周小煜跟没听见似的, 院子的门槛高,他哼哼吃吃半边都没翻出去,嬷嬷在旁边护着生怕给摔了去, 周小煜往门槛上一趴就是出不去,蹬着小短腿反倒把自己热得一头的汗。

沈临川看得笑出了声,跟只翻了壳的小乌龟似的。

出不去的周小煜生气了,“爹,出去!”

“不出去, 回来,外面热。”

“啊,小爹!”

一听见小爹这两字,坐在席子上玩得周晏晏也把手上的拨浪鼓丢掉了,“小爹!”

周晏晏也哒哒哒朝着门口跑去,沈临川有些头疼也只能跟了上去,这大热天的,他家夫郎怕两个小家伙中了暑气,就给留在了家中,过去小面馆了也只会捣乱,周宁就不许两人过去了。

这会儿又闹着要找小爹,现在好了,不仅周小煜挂在了门槛上,就连周晏晏都有样学样的要翻出去。

沈临川一只手一个给拎了起来,周小煜不高兴地蹬着小短腿啊啊叫,沈临川一只手臂上坐了一个,“成了,不许闹,去铺子里玩一会儿就回来。”

一听说要出去了,两个小家伙都高兴得不行。

现在家里忙,小面馆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好,周宁忙不过来,又怕家中只有一个照顾孩子的嬷嬷看顾不过来,又找了个嬷嬷一道看顾着。

沈临川就算是出去了也带着两个嬷嬷一道,一会儿到了铺子里,一个要往东,一个要往西,他一个人也拉不住两个呀。

沈临川抱着两个小家伙出门去了,这会儿已经入了夏了,街上都是各种饮子铺都支了起来,还有各种漂亮的冰酥山,一碗一碗摆在客人面前。

街上不仅有各种漂亮的冰酥酪还有各种花里胡哨的小吃食和小儿玩具,沈临川现在不爱带着两个小家伙上街就是这,其他的还好说,上次闹着要吃冰酥酪,好一顿哭嚎,沈临川没哄住,赶紧抱回家去了。

沈临川一看这会儿街上的冰酥酪更多了,心里暗道一句不好,忙和身旁的嬷嬷说,“快点把斗篷给盖上。”

嬷嬷反应过来忙把斗篷给盖在了两个小家伙头上,沈临川抱着一路小跑赶紧去他家铺子去了,两个小家伙盖在里面小手扯着头上的布料咯咯笑了起来,沈临川也跟着笑了起来,总算是没有哭。

周宁正给客人端冷淘呢,就看见沈临川抱着乱咕蛹的什么东西过来,周宁还好奇呢,“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小煜和晏晏呢?”

周小煜啊得一声把头上的斗篷给扯了下来,突然就看见周宁了高兴得咯咯笑了起来,周宁也被逗笑了,“怎么给盖着呀。”

沈临川失笑一声,“别说了,还不是怕瞅见那街上的冰酥山,看见了少不了又要闹腾上一场。”

两个小家伙伸着小手都要周宁抱,嘴上抢着喊小爹,沈临川被吵得耳朵疼,这两个小家伙一起叫起来就跟两只小珍珠鸟似的。

周大在后面听见动静也乐呵呵出来了,“小煜和晏晏来了。”

周宁接过来一个,周大接过了一个,周小煜是个手停不下来的,看见周大脸上的胡子伸手就拽,疼得周大嘶了一声。

沈临川赶紧把周小煜的小手给掰开了,“周小煜,松手,你屁股又该挨打了。”

周小煜格外喜欢他爷爷的胡子,每次周大抱他就喜欢扯胡子,周大乐呵得不行,嘴上还夸着,“小煜的手劲真大。”

“爹,你也太惯着他了,下次再拽直接打屁股。”

“好好好,知道了。”周大虽然嘴上应承这,但每次都舍不得下手。

周宁和周大抱了一会儿就放地上了,让沈临川带着去后院玩,快晌午头了一会儿铺子里客人就要多起来了,在前面怕被碰到了。

两个小家伙出来了可算是高兴了,沈临川让嬷嬷看着,他去后厨帮忙去了。

小面馆的生意不错,另外还雇了个年轻的夫郎打下手,周大负责买肉和蔬菜这些,空了就帮忙擀面条,周宁炒浇头,那位夫郎就端菜洗碗。

这会儿天热了,铺子卖得最好的就是冷淘了,另外就是爽口的小菜和茶叶熏鸡,卖得都是最好的。

这会儿人多了起来,前面要什么东西喊一声后厨就能听见了。

“茶叶熏鸡半份,姜汁脆藕一份,麻酱面筋一份,槐叶冷淘两碗喽~”

前面的夫郎唱和一遍,后厨很快就给做了出来,隔着窗口递过来,麻利地给客人上上了。

沈临川也洗了手挽了袖子,见还有两份鱼虾棋子没做呢,下手帮忙一道扯起了棋子,几个人都没说什么闲话,麻利地做了起来。

等到人少一些了,几人就去后院摆上张小桌子吃饭,几份爽口的凉菜,中间放着一道手撕茶叶熏鸡,在一人一碗各种面食。

后院还放着两个小家伙的宝宝椅,家里一套,铺子里一套,吃饭的时候直接把两个小家伙往里面一放就成。

下午清闲一些,吃了饭就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纳凉,两个小家伙也睡在院子里盖着小被子,沈临川在一旁打着扇子赶苍蝇,左边是他家夫郎,右边是他家两个小崽子,沈临川心里格外的满足。

晚上关了铺子几人一道回了家,粗使婆子给开了门,又拿了封请帖过来,“大人,夫郎,今儿有人家递了请帖。”

沈临川拿了过来,他家在京城中根基尚浅,一般递请帖的都是翰林院的同僚,生辰婚丧嫁娶乔迁庆贺这些。

沈临川打开了请帖,一看是唐掌院家递过来的,说是邀请一道赏花喝茶,周宁也看见了,“是邀请我的呀。”

“不用去,就说家中有小孩不得空。”

既然在京城中为官少不了要应酬,不仅他要应酬,就连他家夫郎有时候也会收到一些邀请的帖子,沈临川一概给推了去。

他官职不高,安平县主又处处使绊子,沈临川是怕他家夫郎碰上了安平县主被欺负了去。

“是唐夫人的请帖,唐夫人对我挺好的,不去不大好吧。”

周宁对唐夫人印象挺好的,前几个月杏花宴上对自己很是照拂,人也和善,“没事的,应该是小的宴会,既然是翰林院的帖子,那意哥儿说不定也收到了请帖。”

“那去问一下意哥儿,若是他也去,你两一道。”

周宁嗯了一声,去了张小意家走了一趟得知他也收到了请帖,刚好两人可以一道去。

周宁带了几只铺子里的茶叶熏鸡,这是铺子里卖得最好的吃食了,又买了些上好的茶叶一道给带了过去。

张小意也带了罗青团一快,家中的马夫赶着马车给送了过来。

仆从引着人往花园走去,已经来了不少翰林家的亲眷,不少小孩子嬉闹成一团,还有一两个和周晏晏他们大差不多的,有在学步车里面的,有坐在垫子上玩的。

张小意也是头一次参加这种小茶话会,看着很是热闹,唐夫人招呼了两人过来,“周夫郎和张夫郎来了,你两家都是去年刚来了京城,也不大来和我们一道小聚,来,过来都认识认识。”

一道过来的还有几位其他家的夫人夫郎,都是带了小孩子过来的,放在地上玩就成了,大人坐在一旁喝喝茶吃些点心。

周宁把食盒给拿了上来,“唐夫人,我带了一些自己做得茶叶熏鸡,您尝尝。”

“茶叶熏鸡,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小春,去给收拾了出来,让大家伙都尝尝。”

几个大人围坐在一起说着闲话,不外乎谁家后宅的一些小事,张小意悄声和周宁说着:“原来这当官的家里人,说起闲话来也和咱村口差不多。”

周宁清咳了一声,“别让人家听见了。”

“我就和你说说。”

周宁虽然不喜欢交际,但有些人情还是要做,虽然都是官眷,但也是分个三六九等的。

小丫鬟很快端了茶叶熏鸡上来,几位夫人夫郎都下了筷子尝尝,唐夫人也连连称赞,“就是这个味,过年的时候吃过一次,小丫头说是哪家大人送过来的年礼,我吃着念念不忘,原来是周夫郎做得呀!”

唐夫人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纷纷应和着说好吃,不过这茶叶熏鸡头一次吃,味道真的是极好,夏日胃口本来就不好,难得吃到不腻人的肉食。

有位夫人问道:“周夫郎,你这茶叶熏鸡能否卖上我两次,我带回家让家里老人也尝尝去。”

周宁没想到有些想买,拒实说道:“不瞒夫人,是我家面铺子卖的。”

“周夫郎还经营着面铺子呢?”

“嗯,我很会做面,各位想吃的话直接来,我亲自给做了。”

“周夫郎好厉害呀,竟然还亲自经营着一家面馆。”唐夫人由衷赞叹了起来,她很是羡慕周宁的自在。

“听说张夫郎是大夫,可开了医馆了。”

张小意点头,“和我爹用一家医馆,各位夫人郎君要是有什么只管来医馆就是了。”

哥儿女娘能当大夫的不多,妇人夫郎有时候身上有些病不大好找男大夫瞧,但有些女医哥儿医的医术又不大好,听说张小意是个大夫纷纷要帮忙把下脉。

“一身商人的铜臭气,和那些当街卖艺的有什么分别。”

众人正热络地说着话呢,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抬头一看安平县主竟然来了,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唐夫人让了主位给他坐,“县主怎么过来了,我家地方小也太委屈您了。”

几个人中唐夫人家的官职最高了,也只是个文殊院的掌院,一同邀请过来的也都是品级不大高的翰林院的同僚家眷,不知道这安平县主怎么就突然过来了。

唐夫人看了眼周宁,不会是冲着他来的吧,前一阵听说安平县主被皇后训斥了,还禁足了一个月,安平县主性子跋扈,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能忘了呢。

唐夫人偷偷扯了下周宁的袖子,想让他避一避,周宁也不想和安平县主起冲突,想带着两个小家伙离开了。

安平县主坐在高位上哪里能让他走的,“周夫郎,刚听见你说你在街上开家面馆呢,到底是乡下出来的粗野哥儿,怕是连我家的三等仆从都比不上。”

周宁听见了没有说话,他爱怎么说怎么说吧,不理他就是了。

见周宁不理自己,安平县主更生气了,凭什么这好处都被他周宁占了去,自己投壶输给了他被自己死对头笑话了半天,沈临川瞧不上自己,那他家日子也别想好过了。

唐夫人打着圆场,“县主,这地儿热,不如我们去屋子里喝茶。”

“就在这,我觉着挺好的。”

安平县主抬了抬下巴,跟着来的人抬了箭矢上来,“各位夫人夫郎,你们这单喝茶有什么意思,不如我给大家射箭助兴。”

众人忙说道若是县主射箭那是荣幸,县主起了身,从一旁小丫鬟的手上拿过来箭矢和弓箭,抬手就朝着几个玩闹的小孩子身上指了过去。

众人连都发白了,唐夫人也一头的汗,“县主,那地儿不好,我瞧着那树上有只黄鹂,您射那个。”

安平县主啧了一声,“碍事。”

这才把箭矢给挪开了,唐夫人赶紧让人把那些孩子给带屋里去了,安平县主松了手,惊得树上的黄鹂拍着翅膀飞走了。

“没意思,靶子没了,缺了个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