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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钰就喜欢程今越面对血腥时面带微笑的样子。

简直令人着迷。

不过这的确提醒了怀钰,程今越好像喜欢吃人的灵根,虽然他从来没有过问为什么,但是不重要,只要程今越喜欢就好了。

魔的灵根,不知道程今越吃过没有呢?

这样或许可以讨她欢心吧?

怀钰越想越觉得自己很聪明。

他要给小越最好的,最好的……

一想到程今越温柔的脸庞,他就会联想到程今越身上的香味,想到程今越温暖的手指,抚摸过他的头颅,插/入他的发间。

想到程今越那双手握住他的丑陋,沾染上属于他的东西。

怀钰光是想着就觉得好兴奋好兴奋,他浑身颤抖着。

程今越竟然愿意和他发生那样的事情,那她……一定也是愿意嫁给自己的……

怀钰突然开始脸红起来。

“你说……她会愿意嫁给我吗?”

“我给她准备的礼物……她会喜欢吗?”

尚老三脸色一白,但脸还是笑着的,“自然。”

尚老三话还没说完,怀钰就又开始发疯了似的自言自语起来。

“对啊,她肯定愿意嫁给我的,嘻嘻……”

“你不知道,她真的很爱我很爱我,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会爱我,除了她,没有人会爱我的!”

说着说着,怀钰又开始哭起来,他双眼通红,抱住头就开始痛哭流涕。

“没关系,如果她不愿意嫁给我的话,我就嫁给她好了,我什么都愿意给她,她一定不要拒绝我,一定不要……”

尚老三站在殿中,闻着恶心的血腥味,看着满地的红白物体,看着眼前这个发疯的人,他都快要吐出来了。

他一点都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了,他甚至希望仙界有人能够出兵讨伐怀钰,天降正义将怀钰杀了,他简直就是个疯子,尚老三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突然,怀钰愣在了原地,瞳孔微缩,他的神识传来被人威胁的气息。

“程今越……”

没有给人任何的反应时间。

一道魔气瞬间从怀钰身上爆发开来,体内的魔力如决堤洪水般不受控制地疯狂爆发,以他为中心,巨大的威压将殿内所有人瞬间挤压成肉泥,所过之处,空间犹如破碎的琉璃,寸寸崩裂。

只是眨眼间,魔宫出现裂痕,裂缝瞬间蔓延百里,轰隆一声,裂缝瞬间炸开,魔气无视所有的封印与法宝,强硬地将撕裂掉周围所有物品。

万年来住了几代魔神的魔宫,一瞬之间坍塌,漫天尘土与碎石飘散,没有一点生灵的气息。

动静格外之大,惊动了城中所有人。

而始作俑者正立于废墟之中,痴呆着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怀钰头痛欲裂,他吐了一口血。

到底是谁想杀程今越,竟然想直接想捏碎程今越的魂魄与神识!

“是谁是谁是谁!!”

他的小越,他的爱人,他的神女殿下。

到底是谁想要伤她!

杀了你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他擦掉嘴角的血,来不及多想,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程今越身旁。

明明他就不在程今越身边一会儿,明明只有一会儿没有看她,怎么会这样!

他只是想要给程今越好好地准备这一桩婚事。

这是一个还算厉害的法器,必然是剑宗宝库里的东西,一定是大衍剑宗的人想要杀掉程今越。

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

仙门的人果然全都应该死完!他就不应该听程今越的话,他早就应该一个人来把这些人全杀了,不然她怎么会受伤。

想要趁他不在杀掉程今越?

门都没有!

还好,还好,哈哈哈——

他早就把程今越的血融入了自己的神识当中,他和小越早就是一体的了。

只要察觉到有人攻击程今越的魂魄,怀钰就会不假思索地挡在程今越面前。

程今越不可以死,她绝对绝对不可以死啊。

如果程今越死了,就没有人爱他了……

那他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怀钰可以死,他还可以帮程今越去死,但是唯独程今越不可以死。

明明他都只有程今越一个人了,为什么还要来抢走她?

简直罪无可赦!

不过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法宝,怀钰只是头有点晕,这法器甚至没能伤他分毫。

他溜进剑宗,四处寻觅着程今越的气息,他不断嗅着,疯狂地朝程今越的方向而去。

怀钰好想杀掉这些人,他好想好想毁掉大衍剑宗,他紧紧攥着手,指节发白,深深陷进肉里。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这么做。

他害怕被程今越讨厌,他害怕程今越不再爱他了。

程今越不允许他这样做,他一定要忍着,他一定要乖乖听程今越的话。

他手指轻点,略施术法,宫殿内的人全都离开了。

程今越在床上,程蕴知还在她的床上哭泣,却发现程蕴知突然眼神变得呆滞,对她说,“小越,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程今越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受到一个庞然大物将自己抱在怀中。

他呼吸灼热,满脸都是泪水,蹭在程今越的脸上。

“程今越,小越,小越……你怎么又被人欺负了。”

怀钰将头深深地埋进程今越的脖颈之中,深吸着程今越身上的香味,像是吮吸花蜜一般,他一双发烫的大手死死捧着程今越的脸,喉咙里发出诡异的音调,“我好想你,小越,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都怪我,我去把他们都杀了好不好,是谁这样对你,我去给你报仇,我会将他碎尸万段!”

程今越浑身没有力气,她想要推开怀钰,却没有一点办法。

她喉咙嘶哑,“滚。”

怀钰身上全是血腥气,还带着尘土的味道,一点都不好闻,不知道是谁家的流浪狗。

怀钰乖巧地放开程今越。

他沉沉地呼吸着,泪水让他有些不能呼吸。

他好开心,好庆幸自己还活着,这是怀钰第一次如此惜命,从前的他都是每日都期待自己去死。

他活着实在是太好了,这样他就可以看到程今越,感受到程今越的温度和心跳,他就可以保护程今越了。

“这群人根本就不会治你的伤,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的小越,你别难过,你不要哭。”

“有我在,你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程今越面无表情,眉头轻微皱起。

这些话更像是对怀钰自己说的。

怀钰轻轻掀开程今越的被子,她只穿了一条格外薄的裙子,裸露的肌肤将深入骨髓的伤口暴露在外。

鲜艳而狰狞的红像针一样刺着怀钰的眼睛,泪水止不住地汩汩而下。

他的小越,平日里都是笑着的,曾经的眼睛是那么灵动,如今却毫无生气。

他看见程今越身上的伤痕密密麻麻,深浅不一,都能隐约看见白骨,皮肉外翻着,触目惊心,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肉,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溃烂。

明明,明明他的小越肌肤白嫩如雪,怎么会被人折磨成这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怀钰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他伸手想要触碰程今越,却又怕弄疼她,手停在半空,不住地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我可以治好你!”

怀钰发疯似的在大脑里搜刮,这不是寻常的伤,寻常的药物不能起到作用。

应该怎么办才好,应该怎么办?

他会有用的,他会治好小越的,他会弥补好过错的,程今越不要讨厌他。

他脑子里面瞬间有了想法,“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救你了!”

那些药都太慢了,小越那么漂亮,变成如今这样,她肯定很难过。

那他把自己的皮肉填给小越不就好了!

这样可快了,他会让程今越睡一觉,然后一睁眼,她就会看到自己全新的,完好无损的身体了。

程今越不知道怀钰想了什么办法,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困很困。

闭眼前,程今越看到怀钰握住了自己完全无力的手,扶着程今越的手握住了一把刀,刀柄上甚至刻了一个“越”字。

这是怀钰原本想送给程今越的刀。

随后,这把刀毫不犹豫地刺进了怀钰的皮肤。

刀锋分割着皮肉,血液不断流淌,怀钰滚烫的手握着程今越冰凉的指尖。

他抓着她的手,教她在自己的身体上,活生生剥开血肉。

怀钰控制着她的手,他的手宽厚又滚烫,散发着热气,像是在用嘴亲吻着她的手。

程今越头脑昏沉,完全无法脱离控制,只能任由怀钰发疯。

怀钰的动作很慢,他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像是在感受着刀划破皮肤的感觉,怀钰低头嗅着程今越手上的香气。

“小越的刀在割开我,啊……小越,小越……”

怀钰跪在程今越的床边,他喘|息着,笑着,发出呻|吟般的声音。

第47章 爱是霸占,摧毁,还有破坏。

程今越皱眉,他不知道怀钰从什么地方偷来了这个称呼,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这个名字。

从前只有程蕴知这样叫过她。

怀钰就跟一只在背地里的狗一样,阴湿地看着别人的幸福,然后尝试偷走,就像是偷走这一个名字一样。

程蕴知有的,他也要有。

程今越已经意识模糊,但她依旧能够看到怀钰在握着他的手做什么。

怀钰太慢了,他十分享受这个过程,愉快得就像是下午喝着茶坐在戏院二楼听戏,又悠闲又享受。

程今越如今五官都不灵敏,只有她的手被怀钰带着动,于是手上的触感格外明显,从手掌一直传递到她的心间,再到她的脑子。

她能感受到刀割开血肉的感觉,是冰冷的,黏腻的,亲密的,动人的,血腥的,令人作呕的。

程今越的眼前是鲜艳的红色和刺眼的白光,她头脑发热,思绪格外混乱,让她觉得她在梦境之中。

因为她不能想象有人如此疯狂。

让她想起第一次杀人的感觉,生理反应是恶心想吐。

一寸,两寸,三寸,她看到怀钰的伤口在渐渐扩大,血肉像嘴一样裂开。

地上的血顺着锋利的刀而下,先是把刀柄刻的“越”字用血浸满,像是鲜艳欲滴的花。

一滴,一滴,血落在地面上,汇聚成小水洼。

怀钰的脸上带着异样的潮红,他的喘息声越来越激烈,胸口起起伏伏。

小越……小越……好温柔……

程今越的手是那样冰凉,是她亲手拿着手在解剖自己。

他握着程今越的手开始颤抖,他将刀来回切割着血肉,剧烈的疼痛产生出猛烈的快感。

怀钰的身下已经开始僵硬而肿胀,撑开薄薄的衣裳,露出形状。

伴随着刀割开皮肤,身下之物也随之跳动。

血是润滑剂,落在两人紧密贴合的手上。

就好像是在进行最紧密地交|合,暧昧又滚烫,每割开怀钰的一点血肉,他的脑内就好像快要升天。

怀钰靠程今越越来越近,他喘息着发笑,湿润的薄红唇瓣,露出森白的牙齿。

好喜欢小越……好香……好温柔……

他俯下身子亲吻着程今越的脸,唇,脖子,他轻轻地,极力收敛着自己的疯狂,他害怕弄疼程今越。

“小越,我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小越……”

怀钰的一边亲吻着,一边发出甜腻而诡异的声音。

程今越能感受到怀钰口中的血腥味,很重。

他轻轻地嘬吻着,尝着程今越口中的一切,他从舌根一直舔到舌尖,被他胡搅蛮缠过后,混着血的涎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可是程今越却突然感受到又有咸|湿而滚烫的东西落到了她的脸上。

是怀钰在落泪。

越是亲吻,怀钰的泪便又如雨下。

程今越明明是如此温柔和善良,这些人为什么要对小越痛下杀手。

完全不能原谅,不能原谅……

他的漂亮又温柔的小越,他要抓紧让程今越的血肉恢复原样。

“小越,别难过,我会治好你,我会治好你。”

好痛,全身的皮肉都被剥离了下来,可这是小越亲手对他做的,好爽……好幸福……

怀钰觉得整个人都要疯掉。

如果可以,他好想将他的心脏也挖出来给程今越看,他可以送给程今越,这一颗心脏会永远为她跳动。

程今越从前很讨厌血腥味,很讨厌死亡,讨厌痛苦。

可是渐渐地,她习惯了。

她开始痴迷上这种东西了。

她看见怀钰身上的皮肤连带着肉都一块一块地在她的手下被剥下,这个疯子似乎还乐在其中,他好像不懂得什么叫做疼。

这一切都是所谓的“爱”在作祟。

她对怀钰的行为已经不再感到诧异了,这样的疯子做出什么来都是正常的。

只是怀钰把皮和肉给自己了,那他怎么办呢?

程今越有些单纯地好奇。

并不是为了关心怀钰的身体,她只是在想,那以后岂不是可以将怀钰的身体当做一个很好用的工具。

血腥味让她一边作呕,一边却感到兴奋。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刀捅进怀钰的胸口,她想看怀钰的表情,她也会很高兴,很兴奋。

因为爱就是要仇深似海才好看。

人人都说爱她,可那样的爱太平淡了,什么一日三餐四季,柴米油盐酱醋茶,有什么意思?

没有痛苦的爱,会让程今越感受不到心跳的跳动。

爱是霸占,摧毁,还有破坏。

要凌虐,要不堪,要剪不断理还乱。

这样的爱才刻骨铭心。

此刻她开始多看了几眼怀钰,因为她此刻的心正在炽热地跳动。

她觉得自己不是在切割怀钰,而是在切割她自己。

时间过于漫长,这把刀在怀钰的控制下实在是太慢了,慢得折磨,像是一个人被活活凌虐致死。

终于,怀钰的全身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要换皮了,程今越也在期待着自己的疼痛到来。

不过很可惜,她昏睡了过去,怀钰似乎并不想要程今越感受到一丝痛苦。

再次睁眼时,怀钰已经不在眼前了。

但是熟悉的气味并没有散去,程今越知道,怀钰正在某个角落盯着她。

又或者说,在她熟睡的这个夜晚,怀钰或许睁着眼睛欣赏了她一整晚。

程蕴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待在她的身旁了,她满脸都是泪水,看起来是哭了一整晚。

又是熟悉的场景,程今越躺在床上,程蕴知为她哭了一个晚上。

程今越总是受了太多的伤。

她这一辈子都过得太苦。

程蕴知想。

她很想程今越过得幸福,她不想要再看到程今越受伤了。

可是她做不到。

察觉到程今越醒来,程蕴知连忙端来药,“小越,你终于醒了。”

她的喉咙是沙哑的。

程今越看着程蕴知全是红血丝的眼睛,笑着摇摇头,“我没事了,小越。”

宫内寂静,只有她们二人。

程今越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痛苦的,跟寻常没有一丝差别。

她轻轻掀开被子,程蕴知惊慌地扶着程今越,“小越,你身上都是伤,不要到处……”

程蕴知还没说完,她却发现程今越手上的伤已经消失了。

她有些诧异,她看着程今越的脸。

程今越却直接撩起袖子,解开几颗扣子,洁白无瑕的肌肤裸露在外,仿佛昨日受的伤并未发生一般。

程蕴知瞪大眼睛,快要惊呼出声,却看到程今越将食指放到了嘴边,做了噤声的动作。

程蕴知瞬间不知所措地笑起来,她放下药,擦干眼泪,仔细仔细看着程今越的手,明明昨日还挂着狰狞的伤口,今日却完好无损!

她明明刚擦干了眼泪,却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程蕴知一把抱住程今越,“小越,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程蕴知第一反应是高兴,随后她才反应过来,程今越的伤怎么会好得这么快?明明这些医修都说了,锁仙绳的威力不小,能活下来都已经是万幸了,就算是用上大衍剑宗的灵丹妙药,程今越的伤怕是起码要养好几十年。

程蕴知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都要碎了,顶着这样的伤,过几十年吗?

宛若晴天霹雳。

程蕴知自己就是一个格外自傲的人,她是断然不会接受自己顶着如此丑陋的伤疤过几十年,其他人会怎么样看她呢?

所以,其他人又会怎么样看小越呢?

一想到,程蕴知的心就如同绞起来了一样难受。

而更可悲的是,这样的伤,是她的亲生母亲造成的。

两个最爱的人,却反目成仇。

程蕴知快要不能呼吸。

但是她却不能像以前一样,放纵自己,随意发脾气。

因为这一次不是她一个人的委屈,她还背负着程今越。

程蕴知觉得自己应该长大了,小越已经照顾了她好久,她也应该照顾小越了,不是吗?

她哭了一晚,想了无数的语言去安慰程今越。

不过还好,还好……

程蕴知一瞬间觉得自己在做梦。她将程今越的伤翻来覆去地看,才终于相信了这是事实,而不是做梦。

程蕴知觉得自己如释重负。

她想问程今越为什么,但是她还是没有开口。

她不蠢,她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特别是对小越。

小越从人间一路经历磨难走到现在,若没有一些自保的法子,又怎么能行走于这世间呢?

小越果然很厉害。

她眼睛亮闪闪的,一直看着程今越。

“小越,你没事就好。”

“我也要成为跟你一样厉害的人。”

两人方还说着话,有侍女便请安进来,递了程蕴知一封信。

程蕴知皱眉,“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们这些蠢货,不要在我和小越待在一起的时候进来,无论有多重要的事都之后再说啊,是找死吗?”

她抬头,却发现是母亲身边的侍女。

她没办法,只好咽下气,愤愤地拆开信。

粗略读了几行后,她就瞬间撕毁,愤怒地抛向空中。

侍女只是安静地退去,没有多说一句话。

程今越已经能猜到是信中写了什么了。

但她还是问了,“母亲说了什么?”

程蕴知抱着程今越,“还能是什么,那个萧极说过几日他便要来下聘。”

嫁人,嫁人,她根本就不想要嫁人,她真想要杀了萧极。

她的母亲真的爱她吗?如果真的爱她,又为什么要把她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

跟程今越料想得差不多。

她安抚着程蕴知的心情,直到程蕴知在她怀里大哭。

过了好久,程今越抱着程蕴知,才说,“姐姐,你之前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去做,这是小越唯一的心愿。”

程蕴知走了,她就好安心杀人了。

第48章 那里烫得要命。

训狗的方法就是打一棍子再给*一颗糖。

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后,程今越不紧不慢地尝试联系怀钰。

这是她鲜有地用神识去联系怀钰。

她坐在宫殿外的凉亭上,轻轻吹着风。

外面是黄昏,程今越空闲的时候便喜欢看着天空发呆。

程今越柔柔地开口,带着关心的语气,“怀钰,你还好吗?”

其实她更想问,怀钰身上的皮痊愈一次需要多长时间呢?

对面愣了一下,没有想过程今越竟然会通过神识联系他,毕竟之前都是怀钰通过神识一直在程今越脑子里面碎碎念。

“程今越,你倒是终于想起我了。”

怀钰声音冷冷,但是他根本不知道他完全隐藏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自以为冷冰冰的话,却在旁人听起来是藏不住的笑意,程今越都差点能看到怀钰脸上带着的不屑的笑了。

“我一直都很想你,怀钰,我害怕打扰了,想了好久才联系你。”

程今越刚开口,她的眼眸就垂落下来,鼻腔里的哭意就快要抑制不住。

“对不起,怀钰,又因为我的弱小,让你受了伤,结果你还要帮我疗伤……”

程今越的声音哽咽着,几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我甚至昨天还以为你要去做坏事,对你说了重话。”

“对不起,怀钰,对不起……”

怀钰不在她的身旁,其实是看不到她的眼泪,但是这样的落泪已经成了习惯。

“怀钰,你还好吗?”

“我……我昨天,看到你满身都是血,你受伤了吗?”

“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吗?”

“可以让我看看你吗?我想见见你,怀钰,可以吗?”

怀钰昨日剥皮的时候已经对程今越下了催眠术,只是没有想到程今越的神志强大到惊人,竟然在他剥皮的前半段还隐隐约约地醒着,深陷快感中,怀钰完全没有发现程今越并未完全昏睡过去。

程今越庆幸自己见证了那一幕,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她知道怀钰不仅仅是只有灵根可以利用的。

或许在他死之前,还可以对他重复利用很多次。

怀钰思索着,半天没有说话。

程今越的声音就像是蚂蚁在他的心头在爬,他当然想现在就去见程今越,可是他现在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好皮,被人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布。

他这个样子怎么去见程今越啊?

尚老三都说了他原本的容貌还不错,或许是这样才得了程今越的一点青睐,如果他现在以这幅可怖的样子去见程今越,肯定会吓到她的吧?

如果吓到程今越,她就不喜欢自己了该怎么办呢?

“谁想见你……我才不要见你。”

他脱口而出,又觉得这话好像不太好,他又连忙新添了几句找补。

“是这几天忙,你不是说过几天要灭了大衍剑宗吗,我在忙着准备呢。”

“我哪里受伤了,都是别人的血,我好得很。你觉得那些蠢货能够伤我吗?你觉得那个什么锁仙绳能伤我吗?可笑至极。

怀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皮,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生长着,他浑身痒痒的,光是听到程今越讲话,他的全身便更是痒起来,这种痒是深入到他的血肉深处,像是要从皮肉渗透进骨骼,抓住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什么准备灭了大衍剑宗,都是借口,怀钰最讨厌这些动脑子的东西,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他已经全部交给尚老三了,反正他知道,就是要把这些人都杀了嘛,这多简单。

尚老三还是有些本事的,魔宫之中仅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早早地买了护体的顶级法器,这才在这场灾难中苟活下来。

本来这个法宝是留着对付怀钰的,尚老三以为自己迟早会被怀钰一巴掌拍死,特地早早做好了准备,谁知道在这里用上了。

怀钰看到他还活着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关心他一句话,只是感叹了一句,随后继续吩咐了一堆事情让他去做。

他嘴里只念叨着他的衣服。

是啊,他的衣服才是最重要的。

死了多少人,三十六城发生了什么事,要如何屠杀大衍剑宗,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可是程今越送给他的衣裳,这可是程今越亲手做的衣裳!

于是尚老三便看到一个血人,只有一张脸有皮,疯狂地落泪,抱着那一身破烂又带血的衣服嚎啕大哭着。

魔宫炸了,让他的衣裳全部布满了灰尘,甚至破了好多洞,甚至这件衣服上都是血。

怀钰觉得自己的心被挖去了一块。

这是小越仅有的送给他的东西了。

他回到魔宫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仔仔细细地修补这件衣服。

衣服很快修补好了,但是就是回不到原来的状态了。

怀钰深深吸吮着衣服身上的味道,像是要把这件衣服融进身体里面,可是他却皱着眉头,完全不对,完全不对。

因为缺了程今越身上的味道。

怀钰痛苦地快要死掉。

小越小越……好想念小越身上的味道。

可是他不能见程今越,一定会吓到她的吧。

“怀钰,谢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程今越哭着。

怀钰不想要程今越哭,不知道为什么,他讨厌看到程今越难过的样子。

可是又是因为他而难过,他又莫名其妙开始窃喜。

怀钰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不像自己了。

因为他的情绪已经完全被程今越牵连了。

“谢谢我吗?你知道就好了。”

“你除了跟我在一起,别无出路,我就是世间最强的人,只有我才可以保护你。”

“想要感谢我的话,继续爱我就可以了。”

他轻轻笑着,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他们都告诉我说,我这一身的伤这一辈子怕是都不能好了,本来我都已经接受现实了。”

“还好有你,怀钰……”

“你治好我,一定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吧,对不起怀钰,对不起……”

“都怪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示弱真是一个很好用的办法。

程今越百试不灵。

因为人都习惯性地站在弱者那边,对比自己弱小的生物会产生保护欲,这个又被称作为“善良”。

她想将怀钰夸上天,最后得到怀钰治好她的方法。

尽管她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

可惜怀钰还是不说。

“想多了,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别把自己看得太像一回事,程今越。”

“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打扰我了。”

怀钰不敢跟程今越说话了。

因为只要听到程今越的声音,他就会忍不住想到程今越的气味,想到程今越的脸,想到她的笑,想到她温暖的怀抱,柔软的手,白色的脖颈,腰……

不可以再想了,怀钰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他绝对不能让程今越知道他是怎么治好她的。

让她知道她这一身的皮是自己身上的吗?程今越一定会觉得他恶心,一定会想把他杀掉,觉得他是个怪物,然后离开他。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程今越又问了好几句话,只可惜怀钰没有再回答程今越的话,她有些可惜。

没能研究清楚就睡去,可真是遗憾。

深夜,程今越突然感觉有人在抱紧自己,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身上。

程今越的睡眠很浅,她醒了,但是她还是闭着眼睛装睡。

怀钰正像一只猫一样,缩在她的颈窝,他正沉闷着呻|吟着,他的脸滚烫得跟发烧了一样,轻轻磨蹭着程今越的脸。

“小越……小越……我好想你……”

他沉沉地呼吸着,上衣胡乱地扣了两颗扣子,大半的胸膛露在外面,灼热的肌肤贴在程今越的身上。

他的声音软得像在撒娇。

程今越闻到了浓厚的药味,看到他身上还缠绕了许多白纱。

她有些惊奇,明明昨日怀钰才剥了皮,他胸脯那一块皮明明是程今越亲手剥的,今日却又完好无损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真是惊人的恢复能力。

不愧是令各宗门忌惮且闻风丧胆的魔神。

根本不能以常人的目光去看他。

怀钰察觉到程今越醒了,这些小动作完全瞒不过他。

他小心地再次抱紧程今越,哭腔着,“对不起,小越……”

“是我吵醒你了吗?”

“不是说不想见我吗?”程今越轻笑。

怀钰声音含糊沙哑,迟钝朦胧,“才没有,我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我好想你,小越……”

“我一刻见不到你,我就快要死掉。”

怀钰浑身烫地要命,额头也格外的烫。

他整个人开始胡言乱语。

程今越明白,怀钰或许是感染了风寒。

怀钰抬起程今越的大腿,让她搭在自己的腰侧,这样他们就可以抱得更紧。

隔着单薄的布料,他们的肌肤紧紧地贴在一起。

怀钰压在她的身上,死死抱着她,滚烫的肌肤让程今越变得好热。

怀钰的手紧紧搂着程今越的腰,手指让程今越浑身弄得又麻又痒。

“小越……我好想你,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我好怕离开你。”

怀钰又在哭了。

他把全身的每一处都贴在她的身上,隔着衣服在缓缓跳动着,摩挲着,程今越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肌肉的形状。

怀钰的拥抱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紧,几乎要让程今越无法呼吸。

她双脸涨红,轻轻推开他,“怀钰,别这样……”

她的声音一出口,她便感受到怀钰的体温再次升高,呼吸越发沉

“别推开我,小越……”

“不要离开我小越,求你,求你了。”

今晚的怀钰格外不正常,虽然他一直都不是一个正常人。

“可以抱紧我吗,小越,抱紧我吧……”

他哀求着,像是程今越路边捡的可怜的小猫。

第49章 生病的滚烫小狗。

少有的乖巧。

程今越的心中突然生出怜爱。

她将怀钰抱在自己的怀里,两人的肌肤紧紧地贴在一起,所有地方几乎紧密贴合。

淡淡的血腥气混合着苦艾草的味道在屋中沉浸,但依旧压不住但空中浑I浊又暧昧的气息,连四周都变得燥I热了起来。

怀钰埋在程今越的胸口,虽然是程今越抱着怀钰,但由于巨大的体型差,更像是怀钰死死压着程今越。

程今越看见怀钰宽厚的背后全是纱布裹起来的伤口,怀钰毫不在乎伤口,纱布下正渗出新鲜的血色,泛着潮I湿的光。

程今越的黑发落在怀钰的腰上,背上,在微弱的灯火下,她轻轻地笑着,非人的笑容让她像是怀钰的一只傀儡娃娃。

“摸摸我吧……小越……求你摸摸我。”

“我好热啊小越……我是不是生病了?”

“你要照顾我,小越……”

怀钰在呜咽,他剧烈地呼吸着,疯狂的情绪几乎无法压抑,他几乎要把她压扁,肉与肉之间挤在一起,一丝汗水在上面闪烁着黏腻的光。

程今越只是故作不懂,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眼眸澄亮,“是啊,怀钰身上好烫,一定是生病了。”

程今越的手格外冰凉,触碰在怀钰的脸上,让他浑身一抖,发出沉沉的呼吸声。

她倾身在怀钰的耳边软软地说着,滚烫的气息打在怀钰的耳边,那触感让程今越已经有些惊讶。

“救救我吧,小越……”他哭泣着,朦胧地抬起婆娑的眼睛,从来深沉的黑眸如今却半虚着,泛着水光,像一只很乖的小狗。

“我应该怎么帮你呢,怀钰?”程今越皱着眉头笑着。

怀钰一把抓住程今越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胸口起伏的,滚烫的,杂乱的衣裳被汗水略微打湿,薄薄的衣衫被风吹拂,程今越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钰的心跳,感受到肌肉的线条,感受到丑陋的东西。

“摸摸我的脸吧,小越……求你了。”

“神女殿下,求您救救您的信徒,好吗?”

“怀钰是您最虔诚的信徒,求您降下神佑,降下甘霖,救救我吧,求您……”

他低沉地喘着,他的眼睛看着程今越的眼睛,随后吻上上程今越的眼睛,左眼、右眼,高翘的鼻子,红润的嘴唇。

他浑身湿漉漉的,他也要把程今越拉下水,他们要一起共沉沦。

怀钰死死地吻着程今越,湿润的舌尖勾弄着程今越的舌头,又毫不犹豫地吸I吮着,一直深深地吸到她的舌根,好像要将她吞下去,顽皮的狗总是把主人的脸弄得湿漉漉的。

“我会救你的,怀钰。”她轻轻地笑着。

从嘴再到耳尖,泛着红的脸颊,胸口……怀钰肆虐地吻着,把程今越也弄得湿漉漉。

“神女殿下,你好软……好香。”

“为什么……为什么我根本离不开你了?”

“你是不是对我下了什么药?”

“我不该这样依赖你……可我好爱你。”

他一边吻着,一边呜咽着,心跳剧烈地跳着。

程今越伸出食指,挡住怀钰的嘴。

“错了,怀钰。”

“你就应该依赖我,就应该离不开我,这是正常的,众人都是这样的。”

“我爱你,你也爱我,不是吗?”

程今越皮肤格外地白,在夜中像观音,可她的声音偏偏如此充满蛊惑。

怀钰点点头,随后咬住程今越的手指,不断吸吮着,将程今越的手指吞进喉咙深处,这里温暖又湿润,在刺激下不断地分泌着涎水,顺着怀钰的脸流下,又顺着程今越的指根打湿手掌。

“小越……小越在抚摸我……”

他嘴里轻轻咬着程今越的手,说话不清不楚,还喘着,程今越听不清楚他的话。

怀钰整个人都包裹着程今越,就连细枝末节也包裹着,潮湿的温暖,绝对的安全感,诡异而病态的爱。

程今越不知道为何突然很安心,或者是怀钰修为的保障,或者是怀钰给她带来的愉悦,又或是这近乎信仰般的爱,像子宫一样令人安心。

这是从未拥有的感觉,甚至会让从来理性的程今越产生出幻觉,她像是上瘾一般,她享受拥有怀钰的感觉。

无论是被人信任着依赖着的感觉,被人当做神明的感觉,被绝对的实力保护起来的感觉,欺弄一个可怜的小狗感情的感觉,都让她觉得上I瘾。

程今越在一点点满足他。

她伸出另一只手,从怀钰的头一直往下摸,她的手轻柔,带着丝丝冰冷,触碰着他滚烫的肌肤。

所过之处都让怀钰浑身一颤,喉咙间发出诡异的叫声。

程今越摸到怀钰的后背,摸着怀钰的仅仅裹住的伤口,她轻轻挑起纱布,一层一层解开,像是抽丝剥茧。

纱布处理得不算好,还沾着怀钰的肉,程今越温柔又残忍地轻轻挑开肉与纱布。

疼痛让怀钰发出“嘶”的一声。

丝丝的血从伤口渗出,在怀钰的背上,像是草原上的一抹红缨,让程今越不禁咽了咽口水。

她看见了怀钰伤口在不断地生长恢复着,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不敢相信有人能拥有这样恐怖的恢复能力。

猩红的肉在恢复中蠕动着,像一张鲜红的唇。

程今越将手抚摸在伤口上,轻轻摩挲着,怀钰发出沉闷又享受的声音。

他的一双大手死死抓住程今越身上的肉,一边喘着,“小越……继续摸摸我吧……”

似乎并不满足现状,他抓住程今越的手指,狠狠戳进还未愈合的伤口中。

“对……啊……小越……很深……小越摸在我的深处……”

程今越微微一愣,她的指尖触碰到的是滑腻的血,蠕动的肉,鲜活的生命。

她的手无法动弹,只能任由怀钰将手指伸进伤口更深处,她的手指被强行握住,在血肉中搅和着,血顺着她的手腕不断流下,像是润滑剂。

疯子……

察觉到程今越要开口,怀钰另一只手直接捂住程今越的嘴,发出唔唔的声音。

“呜——”

他沉沉地笑着,眉毛带着愉悦轻轻皱着,“就是这里,小越……”

“好喜欢被小越抚摸……”

“我好幸福,我是被神明眷顾的人,我是被……爱着的人。”

程今越想抽回手,可是怀钰根本不肯松手,随后她的身I下传来钝痛,但紧随其后的是让大脑几乎空白的快I感。

她的手瞬间失去力气,几乎瘫倒着,但她的手依旧被抓着,传来生硬的疼。

神明也有被亵渎的一天。

当然,他可是魔,魔生下来就是应该将神明落下高台的。

这是只能属于他一个人的神明。

他将程今越的手伸进血肉之中,剧烈的疼痛在脑海里完完全全地变化成了爽意。

“神女殿下,惩罚我吧,我是魔,一只很坏很坏的魔……”

“我在神女殿下前,反省我的过错。”

“求您让我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颤抖着。

“从我的伤口这里,撕开,小越……”

他想要程今越摸摸他的骨头,再摸摸他的五脏六腑,最后抚摸他的心脏。

如果是为了惩罚他,捏碎他的心脏也可以。

只要是程今越。

程今越皱眉。

真是疯了……

程今越想要将手抽走,却被怀钰死死抓住,程今越想要发出声音,被依旧被他用宽厚的手捂住嘴巴,她想要动弹,被却怀钰死死地压着。

猛烈的动作下,她几乎失去力气,无法动弹。

不过没有多久,怀钰还是还了程今越自由,他只是稍稍任性了一下,小越一定不会怪他。

程今越如今根本没有精力去责怪怀钰,她压抑着声音,发出不该从她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神女殿下,怀钰任性了……”

他眨着眼,软着声音,可他却完全没有放过程今越。

“原谅我吧……求您……”

他幸福地快要哭出来。

他紧紧抱着程今越。

“小越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程今越几乎无法说话,她只是摇摇头。

“小越可以一直跟我在一起,对吧?”

她点点头。

“等事情一切都结束后,小越就跟我去魔界,好吗?”

她点点头。

“我精心给你准备了礼物,小越想要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我定会为你满足。”

这不是假话。

程今越看着他。

你的灵根也可以给我吗?

你的性命也可以给我吗?

你爱我大过这一切吗?

她想问,但她没开口。

她不信。

她不信爱。

“小越……小越……”

他犹豫着没有开口。

程今越露出疑惑地表情。

“你可以……嫁给我吗?”

程今越正要开口,她却突然感受到一封信放在了她的殿前。

是萧极的信。

他果然要行动了。

不能任由怀钰这样,不然怕是接下来的一整天都要浪费在这上面。

她需要去做正事了。

程今越迟迟没开口,怀钰的心砰砰地跳着。

他的心格外紧张。

他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他觉得自己血液都在压抑。

为什么程今越不回答他?

他脑海里闪过一万种想法。

程今越笑着,只是片刻犹豫,随后开口。

“好啊……”

她颤着声音。

怀钰欣喜若狂,程今越却不知为何,缓缓地推开了他。

“怀钰,为了我们的未来,我现在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说。

怀钰失魂落魄,“一定要是现在吗?”

程今越点点头。

“别担心,怀钰,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不是吗?”

“我会嫁给你,我们会一起很久很久。”

怀钰不好敷衍,程今越废了好长的时间才安抚好他。

怀钰最终还是服了软。

过度的甜蜜让他已经成了程今越的一条忠犬。

毕竟……程今越总不可能背着他去见其他男人的。

第50章 “我的未婚妻会喜欢吗?”

大衍剑宗的山门隐在云海深处,九千九百级白玉阶蜿蜒而上,朝霞染透了十二峰。

程今越正站在众人之前,身后人皆低着头,她静静地站在那里,黑发飘逸,鬓边别了一根玉簪子。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无定界的萧极将会来大衍剑宗提亲。

众人皆微微有些震惊。

这个消息虽然已经传出来很久了,但是始终没有得到证实,除了大衍剑宗单方面在宣传外,无定界并没有一点的表示,一时间众说纷纭。

谁知,没有一点消息的情况下,萧极今日却突然要来剑宗提亲。

就连大衍剑宗也没有得到一丝消息,甫一得到消息就急急忙忙地开始准备。

“萧界主要娶的不是蕴知小姐吗?三小姐站在那里做什么?”有人开始议论。

“哼,还能有什么原因,嫉妒蕴知小姐嫁给萧界主呗,想要站出来勾引萧界主,从中使绊子呗。”

酸溜溜的声音响起。

“你们在吵什么!”何末立马注意到角落里低声蛐蛐的声音。

孟朝走后,他就担任起照顾三小姐的重任。他身上的伤还没好,疤痕显得狰狞。

“三小姐是奉命迎接萧界主,如若再有人敢妄言,格杀勿论。”

他声音冷冷,已经脱了稚气。

众人不敢再讨论。

程今越仿若没有听到一样,只是远远地看着玄鹤衔着金铃掠过琉璃瓦,惊起一串清脆的铃声。

“来了。”

身侧的执事长老突然低喝。

东方天极云层翻动,九头青鸾拉着的沉香木车缓缓而来,车辕上的蛟龙雕纹在日光下缓缓游动,车后更是跟着数不尽的人,无不彰显来人身份的尊贵。

车队悬停在山门外,玄衣侍卫如墨点般散开。

车帘被一柄乌木折扇挑起,那人踏着虚空拾级而上,每一步落下都绽开一朵金莲。

程今越闻到了雪松混着龙涎香的气息,抬眼时正好撞进对方含笑的眼眸。

“程三小姐。”萧极在离她三阶处站定,玉冠束起的墨发被山风撩起一缕,“好久不见。”

程今越看见此人,心中便会生起不悦。

但不得不承认,这位名震仙界的萧界主生得极好,眉眼温润,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像是从月光下剥落而出的玉。

众人皆说萧极是谦谦君子,程今越却觉得这张面皮下是一条吐丝的毒蛇。

“今越见过萧界主。”程今越柔柔地笑着。

“父亲母亲已在大殿等候许久,就等萧界主了。”

程今越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风轻轻吹,程今越等着萧极的回答。

可是萧极却直愣愣地看着程今越,一双笑眼不加掩饰地盯着程今越。

他突然弯腰,身上的香气萦绕在程今越的鼻尖。

“在下带了百箱聘礼,三小姐不如现在清点?”

他轻笑着。

“今越身份低微,纵是我知道萧界主的聘礼有多好也无济于事。还是让父亲母亲看看,让姐姐看看更为妥当。”

她不卑不亢地笑着,又轻轻往后退一步,和萧极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萧极只是一笑,随后点头。

“在下疏忽。”

他跟在程今越的身后,让她带路。

绕过舞榭楼台,长廊凉亭,二人缓缓走向大殿。

程今越迈入大殿内进行通报,大衍剑宗是大宗门,礼节繁琐,在来回地点头下,她终于得以进入殿中。

程旭和李从霜坐在大殿之中,各坐左右两个主位。

李从霜自从上一次和程今越撕破脸皮后,如今更是脸色都懒得摆。

“怎么就你一人,蕴知呢?”

事出紧急,李从霜都还没来得及告诫程蕴知应该怎么做,甚至没有好好地将她打扮。

她心中急切,如今大衍剑宗式微,急需无定界的帮助,蕴知今日可断断不能出差错。

“姐姐勤奋,本在漱玉潭修行,方才接到消息,如今才去妆饰更衣。”

程今越毕恭毕敬,不多说一句。

李从霜一双上挑的眼睛将程蕴知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怎么看她都不顺眼,不断地拨弄着手中的珠子。

程蕴知但凡出什么事情,自然是程今越做的鬼。

但程今越说的的确没错,李从霜早就派人偷偷看过程蕴知了,如今的确是在天极宫。

程蕴知格外注重外表,今日又是重要日子,免不了一顿打扮,少说也要数个时辰。

但她又转念一想,程蕴知本就不愿意嫁给萧极,若是今日见面多时,怕是会暴露秉性,发起疯症,若是让萧极不满,到时候也不好。

还不如就等一切事情定下来后,寥寥见个一面,先板上钉钉了再说。

“程今越,你最好给我老实安分一点,不要有一点的歪心思。”

“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她狠狠瞪了一眼程今越,再次警告。

“好了。”程旭喝止。

殿外传来通报声,“萧界主到——”。李从霜立刻收起脸上的怒容,换上一抹端庄和蔼的笑容。

程今越并不恼怒,只是站在一旁,神色平静。

萧极踏入大殿,先对着程旭和李从霜行了微微一礼。

“程宗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他的声音温和,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亲昵。

配上这句话,若是程今越没有看他,还真以为是多么周全的礼数。

甚至不能说是礼,萧极只是眼皮微微垂了垂,连头都没低一下。

明明程旭夫妇坐在高座,却看起来像是萧极在审视他们。

程旭心中不悦,嘴唇微抿,可面上却无法发作,面上动了动,最后还是化作了笑。

“老夫恭候多时,萧界主请坐。”

不愧是老狐狸,情绪隐藏得格外的好。

只是他的一双儿女没有一个学会了。

嗯,不对。

还有一个。

萧极轻轻瞥了一眼程今越,眼眸笑意更深。

程今越心中冷哼。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给她添堵呢。

像萧极这样的货色,就应该把眼睛挖出来,磨干净傲骨。

“不坐了,程宗主,在下怕耽搁您的时间。”

“我们直接切入正题吧。”

他轻轻抬手,让侍从搬上来一箱又一箱的聘礼。

李从霜不悦,立马就要开口,程旭一个眼神瞬间制止,瞪了李从霜一眼。

这萧极,简直是狂妄至极,丝毫不把人放在眼里。

她大衍剑宗也是世间一等,竟然让萧极如此放肆。

程旭微微摇头,毕竟是求别人办事,有何办法?

萧极太强了,李从霜没有与他交过手,但是程旭清楚,萧极的实力堪称世间第一,他程旭在仙界也是赫赫有名,但完全不是萧极的对手。

如今无定界一路高歌猛进,实力水涨船高。

萧极的确有嚣张的资本,而自己拿他,的确没有办法。

“正好,老夫亦是此意。”程旭拱手笑道。

百口鎏金箱笼被灵光托着浮上半空,箱盖齐齐掀开之时宝光冲天,灵气四溢。

“西海蛟王逆鳞三百片……千年幽冥玄铁百斤……龙血朱砂百斗……”

随从开始唱礼。

众人大惊,一直听闻无定界实力强盛,却未曾料到已经到了如此夸张的地步。

李从霜有些咋舌,原先的愤怒被长长的唱礼单瞬间抚平。

如此看来,萧极虽然性格高傲了些,但的确是用了心思的。

程今越没有抬头,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站在一旁,连座位都没有。

礼单太长,要唱完怕是时间早就过去了,随从只念了关键的部分,就将单子递给了程旭。

程旭笑着,“老夫替小女谢过萧界主了。”

萧极点点头,正要转身做下一步,却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程二小姐呢?”

程旭心中一惊,没有想到萧极真的会过问程蕴知。

倒也是,这样也体现萧极是将蕴知放在心上的。

他羞愧地笑,“萧界主也知我那小女注重礼仪,如今面见的对象又是萧界主您,心中便思绪万千,如今还在精心打扮中,就为了能以最好的姿态面见界主。”

“小女如今正在准备,待我们祭坛结契完成后,小女应当便已准备好了。”

萧极笑着,微微歪头,莫名其妙看向站在墙边一句话都没说过的程今越。

“是吗?”

众人顺着萧极的目光看向程今越,程今越微微颔首,“正是如此,姐姐为了面见界主,耗费了不少心思,如今尚在打扮之中。”

萧极发现了什么吗?

不会的。

不过。

就算是发现了又怎么样呢。

“那就祭坛有请吧。”程旭伸出手。

祭坛?

程今越懂了。

她不信任萧极,萧极也不信任她。

都是隔三岔五寄来一封信,让程今越去做事,但并不说原委。

程今越也不过问,知道得越多不是一件好事。

她回想起萧极让她做的那些事情,又谈及这个祭坛,她明白大衍剑宗与萧极做的什么交易了。

无定界虽然强悍,但大衍剑宗也并不是省油的灯,就算是想请无定界做事,也不会做什么亏本的买卖。

程蕴知本就性格古怪,在这仙界立下仇人无数,如今大衍剑宗在走下坡路,无法护程蕴知一辈子,嫁给萧极也是一桩极好的法子。

但程旭夫妇从来心疼程蕴知,视程蕴知为掌上明珠,无比疼爱,自然无法完全信任程蕴知。

所以他们想了个法子,制定契约。

但以萧极的修为,普通的契约无法制约萧极。

于是他们便选在宗门祭坛。

大衍剑宗的祭坛有千万把上古宝剑镇守,灵力非凡,在祭坛订下契约自然双方都满意。

萧极本该与程旭夫妇二人走在一起,可他偏偏要跟在两人身后。

没人敢说什么。

但萧极却离程今越越来越近。

程今越一句话都不说,好像没看到萧极一般。

可萧极却突然对她笑着说话,“二小姐,你觉得我准备的这些聘礼,我的未婚妻会喜欢吗?”

跟她有什么关系。

“姐姐定然十分喜欢,萧界主的聘礼可都是世间罕见之物。”

“是吗?”

他不急不慢地开口。

“可我觉得,我的这些聘礼,似乎都比不上二小姐头上的这根簪子。”

萧极眉头微微一挑,唇角划过极淡的笑意,掩不住凌厉的气质。

程今越心中一紧。

簪子?

这是怀钰亲手给她做的簪子。

“不过是一支普通的簪子罢了,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她摇摇头,却看向萧极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出些什么。

“世间万物,讲究的无非都是缘分,我很喜欢二小姐头上的这支簪子。”

他眼神懒倦,像盖了一层薄薄的雾,程今越什么也看不出来。

“若是萧界主喜欢,我定吩咐他们,不出几天,定会送给萧界主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

她应付着。

“不,我只要这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