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二选一
霍明煜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元梦菡，他不是没给过她和敏太妃机会，上次说起霍蕴秀的婚事，他曾说过，若元三小姐有中意的人家，他也可以为他们赐婚，但敏太妃和她都直接拒绝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既想要元家在前朝站稳脚跟，又不愿意放弃后宫这条捷径，元家人就不觉得他们想要的未免太多了吗？
“陛下恕罪，臣女只想替陛下分忧，并无其他心思，求陛下明鉴。”元梦菡从出生起，元家就打算送她入宫，是以这十多年在元家从未受过如此委屈，她只听到自己额头磕地的声音，而首位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她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就撞上他冰冷的目光，一时间，元梦菡只觉得全身发冷，她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杀意，他是真的想让自己死，这个认知让元梦菡止不住地发抖。
敏太妃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般光景，她知道，这是霍明煜朝她发出的反抗信号，她想，到底不是亲生的，自然不会为她考虑。如若不是她没有亲子，她又怎么会选择扶持他呢？她压住心里的怒气她温声询问：“陛下，梦菡做了什么，让您这般生气？”
“母妃可收到陇南那边的消息？”霍明煜答非所问道。
“哀家不曾收到，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敏太妃故作疑惑地看向他，她自然不会承认元康适会传密信给她，所以他这是知道了什么吗？
“那看来母妃还不知道，朕下令整顿陇南的粮价，元大人却提前泄密给陇南官员，朕有些好奇，元大人如此做，仰仗的是什么？”霍明煜说完定定地看向敏太妃，似乎在等着她的答案。
敏太妃面色一变，她竟然不知道在这关键时刻元康适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来：“陛下，其中会不会有误会？”
“误会？太妃这是想看他传给陇南官员的密信？”霍明煜冷笑一声，元康适仗着他对那边的熟悉，想要欺上瞒下，好在叶晖和林浦和并不是无脑之人，幸好两人都多留了几分心思，否则他们都会被元康适拉下水。
元梦菡也彻底呆了，到了这时候她也算是明白了，陛下这是打算趁着长兄犯事一举两得，这一刻，她有些绝望，不用猜，她都知道姑母会选择谁。
敏太妃垂眸，她明白他的意思，她闭了闭眼，妥协道：“朝堂的事哀家不懂，相信陛下一定会秉公处理，但梦菡这孩子如若冒犯了陛下，陛下不用顾及哀家的面子，直接发落吧。”
果然，就算是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些话元梦菡还是忍不住心寒，明明这一切都是他们要求自己做的，从小到大，他们就替自己决定好了以后，她有选择的权利吗？现在出了事，就全部怪在自己身上，她可真是元家的好女儿。
霍明煜没说话，只是觉得可悲，在世家大族面前，只认利益，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元梦菡，冷声道：“元三小姐既然不懂规矩，就送回元家好好教导吧。”
“臣女谢过陛下。”元梦菡磕头谢恩，她想，保住姓名了又怎么样，以元家和姑母的秉性，她的下半辈子大抵是去家庙祈福，想到这里，元梦菡苦笑一声，至少保住了性命不是吗？
从太和殿出来，敏太妃扫了一眼仿若失了魂的元梦菡，语气；“你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了陛下？”
“不是姑母让我主动点吗？”元梦菡想，或许不管有没有这一出，她的下场都一样，在她和长兄之间，不管是姑母还是家主，都会选择长兄。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冷笑一声，长兄这么蠢，他们也不怕元家葬送在他手里？和他一起的是叶林两家的人，他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来。长兄一向自负，想来他仗着自己年长又有外放的经历，不把叶晖和林浦和放在眼里，却没想到直接栽了个大跟头。
“行了，哀家等下就安排人送你回元家，等过个两年，陛下气消了，哀家会替你挑选一桩好的婚事。”敏太妃安抚道。
“谢姑母。”元梦菡垂头谢恩，她明白，她口中地过两年大概是遥遥无期了，她的下半辈子大抵都是在家庙中度过了。
事关元康适，敏太妃这边动作很是迅速，一个时辰后，元梦菡被送回元家的消息就传遍整个后宫。
这样的结局是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她们以为的最大威胁夏映萱和元梦菡都以她们意想不到的方式出局，除了一开始的高兴，大家很快都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她们都忍不住猜测或许高兴得太早了。
*
“敏太妃竟然会同意送她回去？不对，其中一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叶婉宁语气笃定。
敏太妃和元家最在乎的无非就是元家的发展，她很快有了猜测：“想来是元康适那个蠢货在陇南犯了
什么事且被陛下抓住了把柄。”
“娘娘可是要传信回府？”春桃问道。
“嗯。”叶婉宁点了点头，她肯定是要了解清楚的，他自己犯蠢不要紧，可千万别连累叶晖和林浦和。
*
“陛下，元三小姐已经出宫，慈宁宫那边听说碎了一地的瓷器。”周明德也没想到陛下会选择在这时候和太妃对抗。
霍明煜没应声，敏太妃会如何选择，早在她来之前他就有了猜测，他只是没想到敏太妃千挑万选竟然选出这么个玩意来，这也侧面说明了元家是彻底没人了。
“顾嘉瑞那边怎么样了？”说起蠢，他想起水惜阁的庄嫔来，原本以为她会聪明些，没想到比起庄若惜来她更蠢。
“除了前几天有些难受，最近倒是好了不少，陛下不用担心。”周明德说完不由替庄若悦捏了一把冷汗，算起来，她入宫已经七日，到现在还未曾见过圣颜。
“那就好。”霍明煜松了口气，要是顾嘉瑞出了什么事，淑妃估计也不愿意再配合他了。
“陛下，敬事房那边又在询问了。”周明德问得小声，陛下已经连续六日未进后宫了。
“今晚去晴月宫。”霍明煜语气淡淡。
“奴才这就去传达。”周明德连忙应了下来。
霍明煜召来暗卫，让他携带密旨去陇南，紧急情况下，叶晖有权力处置元康适，不能因为他一人破坏此次的赈灾。
被陇南旱灾影响的除了他还有废太子一脉，他们大本营就在陇南，这次旱灾让他们也损失不少，按照暗卫查到的线索，他们似乎打算朝周边迁移，他不由敲了敲桌面，这对他来说不算一个好消息。他很快冷静下来，现在灾情最重要，至于废太子一脉，不急，他有时间慢慢清算。
霍明煜翻了淑妃牌子的消息传进后宫，时，庄若悦正在和夏雪莹品茶，听到消息后她脸色不由一变，贵妃不是说会替她想办法吗？但她不一样也见不到陛下吗？现在看来，她还不如淑妃受宠呢。
夏雪莹把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她想果然是个蠢货，但最简单的情绪掩饰都不会，她替她斟茶，语气温和：“妹妹刚进宫恐怕不知道，淑妃一向厉害。”
庄若悦没说话，她在想，如果陛下知道淑妃和那阉人的事，淑妃还会受宠吗？她抬头看了一眼夏雪莹，有些犹豫要不要拿这件事在她这里换取些什么。但这个念头很快被她自己否定，淑妃不是好人，夏贵妃也未必是好人，这样的秘密还是自己知道就好，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救命。
“如果不是淑妃，嫔妾又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如今陛下一进后宫又翻了她的牌子，嫔妾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庄若悦是真的觉得难堪，她没想到霍明煜会如此不给庄家面子。
夏雪莹看了她一眼，在心里冷哼一声，庄大人在逼着陛下让她入宫的时候，难道就没预想过这样的情况吗？不过她面上还是安慰道：“妹妹不用担忧，陛下一向雨露均沾，你不会等太久的。”
“但愿吧。”庄若悦有气无力地回道。
夏雪莹笑了笑没说话，今天对她来说是个好日子，不仅收到府上传来的消息，元梦菡也被送出了宫，就像她之前想的那样，七妹受伤以后，父亲也察觉到这是陛下的警告和敲打，如今他终于妥协不再送人入宫，还让夏云霜和自己多亲近，她忍不住扬了扬唇角，这一局，她赌赢了。
之前霍明煜为陇南灾情六日没进后宫，最高兴的当属流云阁这边，如今后宫里她秦昭仪还是头一份，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和秦家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就全靠它了。
“娘娘，今日陛下翻了淑妃的牌子。”采莲说得小声，虽然秦昭仪被禁足，但她并未放弃打探外面的消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采莲说完连忙站在秦昭仪身侧，随时准备安抚她的情绪，但这一次，她异常的冷静：“采莲，本宫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本宫得想个法子才是。”
如今不过才十余天，她就觉得度日如年，她不能给其他人机会。
“不管娘娘想做什么，奴婢都陪着娘娘。”采莲站在她身后一脸坚定。
秦昭仪没说话，她垂眸看向自己的肚子，如今也不过有孕一个半月，肚子自然是没变化的，如果这几天也有人趁机有孕，到时候谁长谁幼还不好说。她起身看向采莲，示意她附耳过来，说完她语气坚定：“去吧，本宫不相信她会无动于衷。”
采莲直接去了坤宁宫，哭着求叶婉宁：“娘娘，我家昭仪肚子痛，还请娘娘找太医替昭仪诊治。”
第42章 42秘药
叶婉宁很快做了决定，秋水带着采莲一起去找太医，她则是带着春桃去养心殿那边找霍明煜，毕竟秦昭仪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
“周公公，陛下可是在忙？”到了养心殿，叶婉宁没有让周明德直接通报，而是先询问道。
“娘娘这时候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周明德知道她一向有分寸，所以直接问道。
“秦昭仪肚子疼，本宫已经让人找了太医，来这是想问陛下要不要和本宫一道过去看看。”秦昭仪肚子里是他的孩子，可不是她的。
听到事关秦昭仪，周明德连忙进去通报霍明煜揉了揉眉心：“好端端的怎么会肚子痛？”
“奴才也不知，陛下可要和娘娘一起去看看？”周明德问道。
“嗯，走吧。”霍明煜放下手里的奏折。
“除了肚子疼可还有其他？”霍明煜看向叶婉宁问道。
“臣妾知道消息后就来找陛下了，具体的情况臣妾也不知道。”叶婉宁温声解释道【谁知道秦昭仪又在玩什么把戏】
叶婉宁对秦昭仪的不喜表达得清清楚楚，当初的庄嫔就算是已经被贬为庶人，但怎么也是霍明煜的女人，她仗着肚子的那块肉能做出那样的举动，足以证明她狠毒的性子，对于这样的人，她只想远离。
流云阁这边，秦昭仪看着采莲带回来的太医和她身边的秋水，不由皱眉，不是让她去找陛下的吗？
“娘娘，皇后娘娘去找陛下了，陛下等下就到了。”采莲一眼就看出自家主子的疑惑，连忙出声安抚道。她当时也想直接去养心殿，但她怕被周公公轰出来，所以就改了主意去坤宁宫，她猜这样的大事，皇后肯定会知会陛下，现在看来，她没赌错。
叶婉宁和霍明煜到的时候，太医正在给秦昭仪诊脉，霍明煜直接上前一步：“怎么回事？”
“陛下，娘娘长时间是积郁在心，心情受到影响也会动胎气的。”太医恭敬地回答。
说话的太医是常给秦昭仪诊脉的钱太医，叶婉宁勾了勾唇角，猜测秦昭仪这是开始着急了。真是个蠢货，难道不明白禁足对她反而是一种保护吗？非得这时候出来蹦跶。
这样的小把戏霍明煜自然不会不懂，但现在还需要秦昭仪肚子的孩子来堵朝堂上那些人的嘴，他便耐着性子问道：“流云阁的下人都是怎么回事，连哄主子开心都做不到，朕要你们何用？”
“陛下，您不要怪他们，是臣妾自己的原因，每次想到庄妹妹的事，臣妾就无比自责，臣妾想去皇觉寺给庄妹妹祈福。”秦昭仪说着垂眸，小脸上全是自责。
叶婉宁扬了扬眉头，原本以为秦昭仪要的是解禁，现在看来她还是小看了她的野心，人家要求的竟然是出宫。
“你刚动了胎气，先好好养身子吧，至于去皇觉寺的事，等你养好身体再说。”霍明煜也没想到她竟然想出宫。
“那陛下这是答应臣妾了？”秦昭仪一脸惊喜。
“等太医说你无碍的时候再说吧。”霍明煜也懒得猜测她打的什么主意。
“臣妾谢过陛下。”秦昭仪语气里满是愉悦。
“陛下，秦昭仪既然问题不大，那臣妾就先回去了。”叶婉宁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辛苦皇后了。”霍明煜点了点头。
就在叶婉宁转身的时候，就看到桌上烛台慢慢开口：“秦夫人在
信中说了，那秘药连服三日就能保证一举得男，去皇觉寺祈福可不至少三五天吗？”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突然要出宫，她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秦昭仪，苍白的脸色一看就是化妆化出来的，所以她费尽心思整这一出就是为了去喝什么秘药，以确保一举得男？真是疯了！
叶婉宁头也不回地离开，连背影仿佛都散发着怒气，霍明煜顿时有些莫名，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秦昭仪更是挤了两滴眼泪下来：“陛下，娘娘她，是不是臣妾做错了什么？”
“没有的事，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好好养身子，过几天朕再来看你。”霍明煜说着替她掖好被角。
“陛下，太医说多出去走走能有利于心情，臣妾能不能去荷花亭和御花园那边散散心。”秦昭仪小声问道，皇觉寺她是想去的，但同样的，禁足也是想解的，解了禁足她才能经常见到陛下，让自己不被遗忘。
“钱太医，可有此事？”霍明煜看向钱太医，语气不明，他竟然不知道太医院还有人和后宫勾结。
“回皇上，娘娘这算是心病，保持好心情确实能缓解。”钱太医说得谨慎，就算是院正来了也找不出毛病来。
“行，那就去吧。”霍明煜语气淡淡，让人听不出情绪啦。
“臣妾谢过陛下。”秦昭仪只顾着沉浸在开心的情绪里，并没察觉到他的不悦。
离开流云阁后，霍明煜对身后的周明德道：“你等下去趟太医院，以后秦昭仪的平安脉让太医院那边换个人，再去查钱太医和秦家有无来往。”
“是，陛下。”周明德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流云阁，这秦昭仪太不满足了。
*
回到坤宁宫后，叶婉宁连着喝了两杯菊花茶降火，她怕自己一个冲动扇了秦昭仪，她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能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做筹码呢，真有那么厉害的药，还能有那么多无辜女孩出生吗？想到后世那些转胎丸造成的后果，叶婉宁有些犹豫要不要出手干预。
可她能干预一次，难道还能一直干预不成？算了，尊重他人命运。
“娘娘，可还要再喝？”春桃有些不解她的怒气从何而来，难道是在为先庄嫔不平？
“不用。”叶婉宁摇了摇头，她已经冷静下来，算了，秦昭仪愿意作死就作死吧，还是那句话，那是她的孩子，不是她的。
“娘娘，府里来信了。”秋水压低声音道。
“快拿给本宫。”叶婉宁语气有些急切，她猜这封信会告诉她元康适被霍明煜抓住了什么把柄。
叶婉宁一目十行地扫过信纸上的内容，目光在某一处停留，随后深呼一口气，再慢慢把信纸放在燃烧的烛台上，做完这一切，她忍不住骂了一声蠢货。
就算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叶婉宁还是没想到元康适竟然会做这样的蠢事，他不会以为自己曾在那边任职过，就真的能一手遮天吧？
昨天敏太妃送元梦菡回了元家，也就是说她力保元康适，而霍明煜也默许了这件事，这样一想，叶婉宁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有元康适在，这次赈灾叶晖和林浦和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娘娘，叶大人和林大人在官场上，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娘娘不必过于担忧。”春桃安慰道。
“你说得对。”叶婉宁很快冷静下来，就像这次的事，他们不就提前发现并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吧。甚至连霍明煜的反应他们可能也猜到了，能走仕途的，又有几个不聪明的，这样一想，她彻底放松下来，准备去书房回信。
不消半日，秦昭仪解禁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她倒是不招摇，只带了采莲一人去荷花亭那边，但宫中消息传递一向很快，萦华宫这边，夏雪莹不由冷哼一声：“她倒是好命，把这个消息传到偏殿吧。”
*
水惜阁殿内
“什么动了胎气，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庄若悦直接摔了面前的茶杯。
“主子，奴婢觉得你还是不要正面碰上秦昭仪的好。”珍珠有些担忧地看向她。
“当然，贵妃特意让人这样的消息过来，不就是想激我吗？我可不像长姐那么傻。”庄若悦冷笑一声。
“秦昭仪现在连皇后都要避其锋芒，咱们远着点是对的。”珍珠松了口气，就怕她上头了要和秦昭仪争个高下。
“嗯，我娘给我的那个方子还是继续喝着。”秦昭仪能这样嚣张，不就是因为肚子里那块肉吗？
第二日一早，秦昭仪特意来坤宁宫感谢叶婉宁，同时也是向众人宣告她的得宠，禁足又怎么样，只要她想，还不是能随便出来。
“秦昭仪，皇嗣是宫中大事，太医让你好好养身子，你就好好待在流云阁养身子吧。”叶婉宁看向她的目光淡淡的，细看的话就能察觉到她眼里的厌恶。
秦昭仪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后冷声道：“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近日陇南那边问题越发严重，大家都老实点，否则本宫也保不了你们。”叶婉宁说完大家都想到被送回元家的元梦菡，原本还有些小心思的人都按捺了下去。
秦昭仪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叶婉宁，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次皇后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对劲，采莲见她发愣，凑近她低声询问：“娘娘，怎么了？”
“没事，走吧。”秦昭仪说完上了软件，到了流云阁后，连忙有人迎了上来：“娘娘，太医来诊平安脉了。”
采莲扶着秦昭仪上前，直到她们看到今日来诊脉的不是钱太医，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第43章 43你竟然敢给朕下药
采莲看着自己主子变了脸色，连忙伸手扶住她，压低声音道：“娘娘，万一是钱太医有事呢？”
这次来替秦昭仪诊脉的太医是林太医，他朝秦昭仪行礼，并温声解释道：“陛下有令，以后娘娘的平安脉由臣负责。”
“那钱太医呢？”秦昭仪不死心地问道。
“钱太医家里出了点事，从今天起开始告假，娘娘，还请您让臣替您把脉。”林太医示意她伸出胳膊来。
秦昭仪有些木然地伸出自己的胳膊，过了片刻就听林太医道：“娘娘脉象无碍，不用太过担心。”
“但本宫总觉得小腹有些疼，还觉得时不时地往下坠。”秦昭仪说完看向林太医。
“大抵是忧思过度，娘娘放松心情就好。臣等下开个方子，娘娘照着服用两副药就好。”林太医说着开始写方子，都是一些温补的安胎药方。
“那就劳烦林太医了。”秦昭仪说完看了一眼采莲，采莲很快心领神会地拿出准备好的荷包。
林太医推脱一番，自然是没收的，等到他离开，秦昭仪才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陛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娘娘不必多想，林太医不是说钱太医是因为家事告假了吗？再说娘娘确实小腹疼痛。”采莲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音节，秦昭仪瞬间反应过来，是啊，谁都不是她，她说自己小腹疼就是疼，她没什么好怕的。
见她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采莲便高兴地去她准备点心，在让人按林太医刚才的方子抓药并熬出来，反正熬出来喝不喝只有她和娘娘才知道。
林太医回了太医院后很快又去了养心殿复命：“陛下，秦昭仪胎象沉稳，并无大碍，她说的不适，大概是心理原因引起的。”
“朕知道了，你回去吧。”霍明煜脸上没什么神情，他从小就见惯了后妃用自己腹中的孩子来达成自己的各种目的，有的甚至不惜以自己腹中的孩子为饵来消除自己的对手。这便是他不愿意碰后宫那些女人的原因，他不想他的孩儿成为她们手中的筹码。
“陛下，前几日秦夫人送了信到流云阁，奴才猜测秦昭仪要去皇觉寺大概和这封信有关。”周明德猜测道。
“那就一直盯着流云阁那边，看她非要去
皇觉寺做什么。“霍明煜语气淡淡。
“是，陛下。”周明德连忙应了下来。
自从换了诊脉的太医，秦昭仪倒是老实了几天，直到林太医确认她脉象无碍后，她再次提出去皇觉寺祈福的事。霍明煜大手一挥直接同意下来，然后安排她去皇觉寺的事又落在了叶婉宁头上。
接到这个消息的叶婉宁，她好想骂人，她深呼一口气，猛灌一杯菊花茶就直接去了养心殿。
看她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周明德都没敢拦她，直接放了她进去，里面正在批阅奏折的人看到她有些惊讶：“皇后怎么过来了？”
“自然是有事和陛下商量。”叶婉宁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商量什么？”霍明煜想了下，猜测大概是秦昭仪出行的事。
“秦昭仪去皇觉寺祈福事关重大，臣妾觉得自己担当不了这样的大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叶婉宁说着福身。
【谁知道秦昭仪那个作精又会怎么折腾，我和叶家可不想背锅】
“为何？”霍明煜皱眉，这是他不悦的表现，毕竟这本就是她分内之事。
“陛下，秦昭仪情况特殊，换作别人，臣妾自然会安排，但秦昭仪这边，事关皇嗣，臣妾不得不慎重，更不敢冒险。”叶婉宁说完看了他一眼，继续在心里吐槽【一个两个都跟有病似的，怀了孕就好好待在自己院子里不好吗？非要出来蹦跶，是嫌养胎的日子太过于平静了吗】
“皇后这是在担心路上出意外？”霍明煜挑眉问她。
“事关皇嗣，还请陛下慎重。”叶婉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路上出意外算什么，秦昭仪还要喝转男汤呢】
霍明煜手中的笔一顿，他小时候曾听说有的后妃为了确保一举得男，会服用转胎丸，所以她口中的转男汤也有同样的功效？他想到周明德说亲昭仪提出去皇觉寺是收到秦家的信以后，所以这是秦家的主意？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好奇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叶婉宁一直保持着福身的姿势很久都没听到他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快要摔了，连忙出声提醒他：“陛下觉得呢？”
“皇后说得有道理，让朕再想想。”霍明煜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那臣妾就不打扰陛下了。”叶婉宁说着起身准备离开，动作干净利落到让霍明煜吃惊。
等她离开后，霍明煜盯着眼前的桌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让李建峰来见朕。”
李剑锋统管御前侍卫，由他们护送秦昭仪倒是合适，至于刚才叶氏说的转男汤的事倒是需要调查，如果是真的，秦家真是罪该万死。
秦昭仪去皇觉寺替庄嫔祈福的事大家褒贬不一，有说是她做贼心虚的，有羡慕她能趁机出宫的，当然也有像庄若悦这样恨不得她在出宫的这几天里出事的。
晴月宫这边，得知这个消息淑妃倒是不意外，她看向墨菊吩咐道：“去打听谁负责护送秦昭仪去皇觉寺？”
秦昭仪肚子的孩子只能由她来动手，她也要她尝尝失去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滋味，想到长姐当年因为家里获罪，被秦家强硬灌下堕胎药的场面，淑妃手心被指甲掐的鲜红。
淑妃娘家原本是清流之家，秦家为了名声，替嫡次子求娶长姐，原本一切都好好的，直到家里牵扯进五皇子一案，全家获罪，她因为去了外祖家躲过一劫。而秦家不愿落得薄情的名声，没有主动休弃长姐，却把她关在院子里。彼时长姐已有孕，是当时为秦家小姐的秦昭仪提议让长姐堕胎，说秦家的子嗣不能流淌着罪臣家的血脉。
长姐被灌下堕胎药后又被一碗红花送上绝路，秦家对外的说辞却是，长姐因为娘家的事伤心欲绝造成小产血崩而亡。他们厚葬了长姐，还赢得了厚道的好名声。想到这里，淑妃不由冷笑一声，秦霞姝在闺阁之时就如此狠毒，现下收敛不过是因为时机未到。
她答应陛下合作，改头换面进宫一是为了报仇，二则是为了顾嘉瑞，现在所有的事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唯一的变数就是庄嫔，也是奇怪，秦昭仪这次打着为前庄嫔祈福的事，庄若悦那边竟然毫无动静，她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能忍耐。
秦昭仪去皇觉寺那天，出发的队伍浩浩荡荡，正好隐藏霍明煜对陇南下的密旨消息，他扫了一眼周远宏的来信，心情大好，陇南现在基本已经被控制住，他们掌握了主动权，倒是有证据表明和陇南那边官员有来往的是秦王府，不过目前的证据还不够充分，周远宏此次的目的更多是为了告知他这件事。
霍明煜烧掉密信，他有些想不通秦王府和陇南官员有来往，或者说，左相等人其实也和秦王府私下有来往吗？想到这个可能，霍明煜顿时觉得有些烦闷，这些世家枝附叶着，光是这一点就够让人觉得恶心的。
他快速给周远宏回了信，他是自己钦点的钦差大臣，如若陇南官员不配合，他可以直接决定他们的生死。在赈灾物质到达之际，他们拿到陇南的控制权，这对他来说完全是个好消息。
他叮嘱暗卫盯紧秦王府那边，查清楚他们最近都和哪些官员有来往。
周明德感受到他比之前愉悦的情绪，于是小声提醒道：“陛下，庄嫔进宫已经有半月了。”
“那今晚就去水惜阁吧。”霍明煜语气随意，去哪里不都是睡觉，所以去哪里都没有区别。
庄若悦得到这个消息狠狠松了口气，半个月了，终于轮到她侍寝了，她眼里的激动一闪而过，珍珠连忙替她挑选最能展示她优点的衣裙，一时间，水惜阁好不热闹。
萦华宫这边，夏雪莹看向旁边的红珠：“放进去了吗？”
“放了，她们趁乱放进庄嫔的寝殿了。”红珠连忙点头。
“嗯，剩余的东西可收拾好了。”这东西是前朝禁药，她母亲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找到这些，今日也算便宜了庄嫔。
到了傍晚，庄嫔等得花儿都快谢了才看见霍明煜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再次成为后宫的笑话。
“陛下万福。”庄若悦穿着一身素淡的衣裙，掐着嗓子说话的样子倒和庄若惜越发相像。霍明煜看了一眼很快别过眼神：“进去吧。”
庄若悦站在原地有些不解，难道珍珠打听的消息并不准确？眼看霍明煜已经进了正殿，她连忙加快脚下的速度追了上去。
霍明煜对她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庄若悦暗暗攥紧自己的掌心，心里的热情已经打消了一大半。
进了寝殿后，她替霍明煜更衣的手有些颤抖，待他睡进里侧时，她脑子里闪过进宫之前看过的小册子，一时间，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了温，她倒是没多想，只觉得自己想到了这些羞耻的画面，才会觉得热，于是她颤着声音询问：“陛下，可要熄灯？”
霍明煜没说话，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液的暴动，以及全身上下的叫嚣，他心里有了猜测。这时候庄若悦发颤的声音，在他看来是作贼心虚的表现，他眼眸通红，仿佛嗜血的怪物，他伸手掐住庄若悦的脖子：“你竟然敢给朕下药？”
第44章 44朕可以尝尝你的口脂么？
庄若悦毫不怀疑他眼里的杀意，虽然庄若悦还有些懵，但事关性命，她忙不迭地替自己辩解：“陛下，嫔妾不懂你在”
感觉到他手上的力气不断收紧，庄若悦觉得自己快呼吸不了，她整张脸憋得通红，求生欲让她不断伸手拍打推搡着霍明煜，就在她以为自己今晚会丧命于此的时候，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终于松了下来，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她有些后怕地看向霍明煜，意识到他刚才是真的想杀了自己，她不自觉地往后面缩了缩。
“庄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下药。”霍明煜只觉得浑身的血脉都在叫嚣着，但他依旧压制着这些冲动。
“嫔妾没有。”庄若悦连忙摇头，她没有，也是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身体里的热意是因为中了**，而不是她以为的害羞。
霍明煜厌恶地别开视线，扬起声音叫道：“周明德。”
意识到他这是要离开，庄若悦连忙抱住他的大腿：“陛下，嫔妾没有，求你相信嫔妾。”
“陛下。”门外很快传来周明德的声音。
“进来。”霍明煜说完甩开抱着自己大腿的庄若悦，她直接被甩在地上，她连忙爬了过来，她知道不能让陛下坐实自己下药的事，否则她和庄家都完了。她十分确定自己没下药，到底是哪里不对，可惜她脑子变得晕乎乎的，整个人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房门被推开，周明德瞥见房间里的画面连忙垂下头来，走到霍明煜身边等着他的下一步指令。
“传太医到太和殿，守着这里谁也不许进来和动这里的东西，随后让人去请皇后到太和殿。”霍明煜说着带着其他人径直离开。
这样的场景，加上霍明煜的怒气，周明德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事，他连忙派人去请太医，至于庄嫔，陛下没吩咐，他也不敢多做什么。
庄若悦只觉得心口仿佛有数只蚂蚁在啃食自己，酥酥麻麻的让人难受，站在门外的珍珠连忙跪了下来：“周公公，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
“陛下没发话，奴才可不敢，你赶紧带她去后面的耳房吧。”见庄若悦已经无意识地开始扯自己的衣服，周明德连忙别过头去，珍珠闻言连忙跑进来扶着庄嫔去里面的耳房。
周明德见状不由摇了摇头，这庄嫔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给陛下下药，真是糊涂！
萦华宫这边，夏雪莹一直注意着偏殿的动静，直到红珠低声道：“娘娘，陛下回了太和殿，看起来很生气。”
“让人趁乱去把东西毁了。”夏雪莹蹙眉道。
“陛下让周公公守在偏殿，谁都进不去。”红珠的语气带了两分慌张。
夏雪莹蓦地收紧自己的掌心，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陛下打算彻查这件事不成？她的慌乱只持续了一息，她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人知道那东西是她放的，更何况，那香也很正常，之前的丁才人，秦昭仪都用过这香。冷静下来后她看向红珠：“盯着那边，有什么消息再告诉本宫。”
*
坤宁宫这边，叶婉宁已经沐浴好准备歇息了，没想到突然狗皇帝召她去太和殿，来人是周明德徒弟，春桃熟练地塞给他一个荷包，小亮子摆了摆手：“春桃姐姐，饶了小的吧，陛下这会儿正发火呢。”
“陛下不是翻了庄嫔的牌子吗？”秋水小声道。
小亮子一脸苦笑，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他师傅让他来请皇后去太和殿。
“走吧。”大晚上的叫她去太和殿，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娘娘请。”小亮子连忙在前面提灯笼。
太和殿这边，霍明煜的双眸变红，太医正在用银针替他放血，神色严肃道：“陛下，这是前朝禁药春心动，幸好您中毒不深，连续服三天的药，就能彻底清除体内的毒素。”
“你确定这是春心动？”霍明煜声音带着冷意。
“老臣确定。”太医语气肯定。
一到太和殿，叶婉宁就闻到浓浓的药味，她有些惊讶地挑眉，狗皇帝受伤了？不是宠幸庄嫔吗？俩人玩得这么野吗？
叶婉宁脸上的神情太过生动，即使没听到她的心声，霍明煜也能猜到她的想法，他忍不住叫道：“皇后。”
“臣妾见过陛下，不知陛下召臣妾过来所为何事？”叶婉宁福身请安，也是这时候，她才看到他手腕上的血迹，她不由惊呼一声：“可是有刺客，陛下这是伤到哪里了？”
“娘娘不必太过担忧，陛下这是中毒了，老臣正在替陛下治疗。”太医温声安抚道。
“中毒？”叶婉宁的神情太过惊讶以至于声音有些尖锐。
这次太医没再开口，霍明煜包扎好伤口后拱手：“陛下，这几天这只手腕切不可碰水，药需要连续服用三天，服药的过程中需要修身养性。”
听到这里叶婉宁连忙垂头，掩饰自己唇角的笑容【果然在宫里混的都是人精，高情商：修身养性，低情商：禁欲】
从她的话里霍明煜明显感受到幸灾乐祸，此时他清明不少，挥手让太医退下，很快，殿内除了伺候的人。只剩下他们两人，叶婉宁走到榻边询问：“可查出下毒之人？”
两人不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近，但却是霍明煜第一次闻到她身上的馨香，他猜测她大概是刚沐浴完，她离得太近，让他反而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只看见她红唇一张一合，他想，这唇尝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陛下？”叶婉宁皱眉继续叫他。
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她的唇上，然后慢慢上移，她的脸颊大抵因为生气透着红晕。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下，毫无防备的叶婉宁就这么被他捏了下，她后退一步警惕地看向霍明煜【完了，他这是傻了不成】
这道声音拉回霍明煜为数不多的理智，瞥见她一脸防备的样子，他有些不悦地看向她：“离那么远做什么，朕是要吃人吗？”
“呵呵，陛下可真会说笑。”叶婉宁有些尴尬地走近她。
她一靠近，霍明煜又嗅到那股馨香，他好不容易冷却下来情绪好像又变得暴动起来，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他，他别过头去：“你还是站回你刚才的位置。”
“是，陛下。”叶婉宁忍住心里的怒气，好好好，难怪他被人下毒，活该。
“朕要喝茶。”霍明煜突然道。
叶婉宁拿起桌上的茶壶倒出茶水，随后皱眉：“茶凉了，臣妾让人重新送茶过来。”
“不用，就这个。”霍明煜说着起身从她手里拿过那杯已经凉了的茶，随后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浇灭了他内心刚升起的欲望，他怕再次升起，很快又替自己倒了一杯。
见他这样，叶婉宁心里很快有了猜测，随后又被自己否认，庄若悦应该没那个胆子才是吧。她视线扫过他手腕上的纱布：“陛下，明日的早朝？”
“无碍。”霍明煜摇了摇头，表示不用担心。
叶婉宁觉得这人有一种把天聊死的天赋，算了，她还是闭嘴当哑巴吧，她猜他叫自己过来的用意是替他侍疾。
“跟朕去一趟水惜阁。”霍明煜回头看了她一眼。
叶婉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所以真的是她猜测的那样？她试探地开口：“不知陛下带臣妾过去是为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霍明煜猜庄嫔以为自己被下药后会顺势而为，不会声张，想到这里，他不由冷笑一声，他和先皇可不一样。
叶婉宁撇了撇嘴，都这时候了还故弄玄虚，算了，伤者为大，她跟在他身后感叹庄若悦的胆肥，直到她撞上了一堵温热的人墙，她揉了揉额头，发出疑问：“陛下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霍明煜没说话，他想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这药会成为禁药了，她不过撞了下自己，刚才被压下去的火又瞬间被勾了上来，他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脸上，眼里的欲望表达得清清楚楚。
他的视线太过灼热，叶婉宁忽视都没问题，她紧张到攥紧双手，不是吧，太医不是说没事了，那他现在这样又是怎么回事，她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有些尴尬的出声：“陛下，不去水惜阁了吗？”
霍明煜没说话，只是朝她走近，叶婉宁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他伸手直接扯进他怀里，这一次，叶婉宁的声音都打着哆嗦：“陛，陛下？”
“皇后今天的口脂颜色格外好看，朕可以尝尝吗？”霍明煜说着已经开始低头。
叶婉宁脑子里还在想，还怪有礼貌的呢，嘴已经下意识地发声：“臣妾可以拒绝吗？”
他的额头已经抵住她的额头，闻言不由轻笑一声，随后慢慢开口：“怎么办，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随后，叶婉宁感受到唇角落下一个湿热的吻，她下意识想要推开他，但他显然预判了她的预判，已经禁锢住她的双手，而后再次啃了上来。
第45章 45彻查此事
霍明煜的吻毫无章法，与其说是接吻，叶婉宁觉得更像是在啃鸡腿。他是吃鸡腿那个人，而她就是那个可怜的鸡腿，叶婉宁想，她今晚回去一定要好好洗下
嘴巴，趁着他专注的空档，叶婉宁终于一把推开了他，并赶在他开口之前说话：“陛下，不是要去水惜阁吗？”
水惜阁三个字让霍明煜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清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红唇上，大抵因为刚才的原因，原本嫣红的唇瓣变得更加鲜艳，想到刚才她的拒绝以及自己的强硬，他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目光，心里对庄若悦的恼怒又多了一分。他想，怪不得这药会成为禁药，原来这么厉害，体内的热气因为刚才的那一通啃咬已经泄了不少。
见他不出声，叶婉宁也不催促，她已经基本确定他应该是中药了，所以她安静地当个背景板就好了。这样的气氛大概持续了半刻钟，她终于听到霍明煜平静的声音：“走吧。”
这时候刚才消失的下人又突然出现，想到刚才的画面可能都被他们看见，叶婉宁只觉得无颜见人，一直耷拉着脑袋跟在他身后。
萦华宫这边，不管是主殿还是偏殿，都异常的静谧，水惜阁这边，庄若悦在浴桶里已经泡了快一个时辰了，脸都冻得苍白了，但体内的火气依旧还在，她攥住珍珠的手腕：“拿刀过来。”
“主子，你要做什么？”珍珠一脸惊恐。
“让你拿你就去拿。”庄若悦冷声道，她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她感觉冷水已经压不住她体内腾腾上升的热气。
珍珠被她的样子吓到，连忙应道：“是，主子，奴才这就去，您不要着急。”
庄若悦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很快铁锈味就在口中弥漫开来，她的思绪也随着疼痛一点点清明起来，今晚的事，她到现在都还没想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遭受了这样的痛苦，到底是谁要害她？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淑妃。或者顾嘉瑞，她进宫后，只和他们两人结仇，当然，还有秦昭仪，可是自己对她一点威胁都没有，她应该不用费尽心思来对付自己？这样一想，还是淑妃和顾嘉瑞的嫌疑最大。
“主子，只能这样吗？”珍珠捏着手里的匕首有些犹豫。
“给我。”庄若悦伸手，看陛下的状况就知道今晚的事不可能善了，等太医替他解毒，他估计就该过来定自己的罪，要是让他看到自己因为药物放荡的样子，岂不是更火上浇油。
珍珠咬了咬唇，最后把匕首递了过去，就看庄若悦直接在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流了下来，她连忙上前捂住庄若悦的眼睛：“血，好多血，主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去前面守着，有人过来就来通知我。”庄若悦第一次知道**的威力，她只能靠痛意来保持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珍珠的声音：“主子，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来了。”
庄若悦扫了一眼被自己划伤的手臂凄惨一笑：“替我更衣。”
“是。”珍珠强忍自己眼眶里的泪珠。
“娘娘，陛下和皇后正摆架水惜阁。”红珠的声音有些惊慌。
“知道了。”夏雪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确认妆容无误后才起身：“走吧，本宫也该去看看。”
偏殿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她要是不过去看看才奇怪，她到水惜阁的时候，霍明煜他们也刚到，她福身朝两人请安：“臣妾见过陛下和皇后。”
“你怎么在这里？”霍明煜语气有些不悦，虽然他不会让下药的事悄声无息地过去，但也没打算闹得人尽皆知。
“不知庄嫔妹妹犯了什么事惹怒了陛下，她初来乍到，若是冲撞了陛下，也怪臣妾平日里没有教导好她。”庄若悦住在她宫里的偏殿，本就受她的管束。
霍明煜闻言犹豫了下后道：“行了，那你也过来一起看看，看看你是如何管理这偏殿的，宫中的规矩她是忘到狗肚子里了吗？”
夏雪莹垂头挨训，这还是霍明煜第一次如此不给她面子，叶婉宁扯了扯他的袖子，提醒道：“陛下，正事要紧。”
她也是根据现场的情况猜测庄若悦这边应该没请太医，狗男人喝了药放了血都还犯病，也不知道庄嫔这么久是如何度过的，这对女子来说未免太过残忍，当然如若药真的是庄若悦下的，那她就是自食其果。
这时候，珍珠扶着庄若悦出现，她脸色苍白，叶婉宁更是敏锐地嗅到了血腥味，她的目光开始在庄若悦身上游移，最后落在她手臂上，她皱眉道：“庄嫔可是受伤了？”
“谢娘娘的关爱，嫔妾无事。”庄若悦摇了摇头，同时有些意外她会发现这一点。
叶婉宁没说话，只是上前一步扯开她宽大的衣袖，一时间，血淋淋的手臂暴露在人前，她眉头皱得更紧了：“太医还没到吗？”
因为需要太医来辨认现场，她刚才有听到霍明煜命人去请太医，这时候外面传来周明德的声音：“太医到了。”
“先替庄嫔诊治吧，就算要审案，也要她有命在吧。”最后这句话是对霍明煜说的。
霍明煜抿了抿唇角，虽然神情不悦，但也没阻止太医上前替庄嫔诊治。
“多谢皇后娘娘。”珍珠一脸感激地看向叶婉宁。
叶婉宁没说话，只是把位置让了出来，方便太医诊治，很快有人熬药，医女替庄嫔包扎伤口，庄嫔觉得自己的神志又在出走，她再次狠狠地咬了咬舌尖。
“说吧，谁给你胆子向朕下药。”见她神色清明后霍明煜才开口问道。
“陛下，嫔妾冤枉，嫔妾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庄若悦跪地磕头。
霍明煜没说话，只是目光跟随着太医，可惜太医们走了一圈都没找到有用的线索。叶婉宁有些好奇地扫了一眼桌上的茶壶，按照后世小说情节，不都是下在茶水里吗？可惜刚才茶水他们已经检验过了，里面并无毒药。
她的视线随处观察，很快就听到窗幔处传来一道得意的声音：“要是这么容易被找到，咱们就不是禁药了。”
叶婉宁给了秋水一个眼神，她很快领会，上前一步从窗幔里翻出一个小香囊，拿到鼻尖处嗅了下后递给太医：“这个应该有问题。”
太医检查了这个香囊，很快又去检查那边的香炉，随即得出结论：“陛下，这香单独用没问题，但若是放了春心草在屋内，就会引出春心草的毒性，从而达到催情目的。”
看到秋水从窗幔下取出香囊，庄若悦整个人都傻了，她的目光落在珍珠身上，她贴身的衣物和贴身接触的东西都是她在负责，珍珠此时也是咚的一声跪了下来为自己辩解：“主子，奴才下午整理的时候还没有。”
珍珠语气很肯定，自从知道今晚她家主子侍寝，她就开始打理这里，每一处她都亲自检查过，床幔那里明明没有东西的。
“庄嫔，你就没有其他话要说吗？”霍明煜冷冷地看向庄若悦。
“陛下，嫔妾真的不知道。”庄若悦此时已经瘫坐在地上，她知道，这一次，她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人赃俱获，她有些绝望地看向霍明煜，只求他能开恩。
站在一旁的夏雪莹攥紧自己的手指，宫里的太医能认出春心动也很正常，但是能这么快找出床幔里藏着的春心草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忍不住想，叶氏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红珠在香囊被找出的那一瞬间也紧张了下，随后又放松下来，人赃俱获的是庄嫔，和她们萦华宫可没关系。
“讨厌，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开，还是萦华宫的柜子里待得舒服些。”被扔在地上的香囊里的春心草忍不住吐槽，春心草喜阴，哪怕被炮制过
后，喜阴的属性并没改变。叶婉宁闻言有些惊讶，这竟然是夏雪莹的手笔吗？可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来人，将庄嫔打入冷宫。”霍明煜没有第一时间处理庄若悦，是在思考该如何利用这件事合理重创左相一脉。
“等等，陛下。”叶婉宁突然出声打断他。
“皇后是想替她求情？”霍明煜皱眉看她，眼眸里满是冷意，仿佛在说她要是敢点头，就死定了。
“臣妾只是觉得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况且庄嫔一直不愿意认罪，臣妾觉得有些事或许需要调查一番，比如这个香的来历，还有这春心草的来历，既然是禁药，想来应该很难弄到才是。”叶婉宁不疾不徐地说道。
“陛下，嫔妾真的没有，恳请陛下彻查此事，还嫔妾一个清白。”庄若悦说着来事磕头，额头处很快有了血迹，但她毫不在乎。
“那就按皇后的意思办吧。”霍明煜看了叶婉宁一眼，表示这个面子是自己给她的。
香的来源很好调查，从中省殿那边拿过册子才发现，以前静雨楼和流云阁都用过这香，萦华宫这边也是，剩下的就是春心草，查这个还需要些时日。
叶婉宁听他们说完，不由看向地上的香囊，提醒道：“或许可以从这个香囊开始查，本宫记得面料应该也有造册吧？”她话音刚落，旁边的夏雪莹红珠主仆二人眼里闪过轻视，这面料宫里可到处都是，大部分嫔妃都有。
“娘娘说得在理。”很快有人继续去查面料。
就在夏雪莹彻底放松下来后，就听叶婉宁继续道：“按照庄嫔的说法，她是被人陷害，那么陷害她的人想必手里还有春心草，鸟侍的顾管事，他饲养的犬能根据气味找到剩余的春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