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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夏日时,虽说时常下雨,但温度适宜,不冷不热,格外舒适。

即便下雨也是下一会儿停一会儿,不见惊雷,也不见浓浓的黑雾。

“不用了,屋内的胭脂还有很多。”他小声道。

有些根本用不完,也没地方用,大部分时间都在院子里,几天也未必用一次。

第66章 第66章云学士的运气未免太差了……

翌日。

云竖出了府。

宴席还未开始前,云竖先去拜访了长宁殿下。

屋内。

长宁盯着眼前的人,捂着帕子轻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见我了。”

“殿下推举姚妗,本就正常,何来责怪一说。”云竖落下棋子,温声回道。

“话说,殿下很看重姚妗啊。”

长宁盯着棋盘,想到姚妗,“她吗?”

只是一时你情我愿,过不久就会散去。他比姚妗大了五岁,本来就不会有结果,他也不会嫁人。

长宁盯着云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成了婚。

他突然有些惆怅,没提出让她做自己的入幕之宾,没想到不过是晚了一点,就被别人捷足先登。

虽说她成了婚,也不是不能让她答应下来,哪里有女君不偷腥的呢?

嫁了人的男子,一辈子都在宅院里待着,外面发生了什么,女君做了什么,他们一概不知道。

除非外室抱着孩子上了门,赎回来的侍子被马车送上门,他们能去哪里知道呢?

“不过是一时的。”他说道,抬眸看向眼前清隽的女君,将想要说的话吞了下去。

云竖轻轻笑了笑,没说什么。

等宴会快要开始时,却突然出了意外。

侍从连忙走到殿下旁边,在他耳边说着。

长宁脸色变了一下,起身匆匆离开。

云竖将还没落下的棋子放下来,又抚平衣袖的褶皱,慢慢地走出了屋内。

四周已经没人了,都跑去了庭院中。

她走出屋内,穿过长廊来了庭院,很幸运地看到了结尾。

一个衣裳不整的男子被侍从围着带下去,浑身湿漉漉的,身上裹着女人的衣袍。

众目睽睽之下,这个男子只能嫁给那个女人。

已然没了清白。

她站在柱子旁边,静静盯着不远处的混乱。

等与姚妗目光对视时,云竖微微勾了勾唇角。

男子是世族的人,性格出了名的蛮横,偏偏私下底跟姚妗暧昧不清。

书中也是大着肚子进了姚妗的大门成了侧室。

云竖不知道她现在还跟谁暧昧不清,眼下的这位是她实打实看见的。

确认结尾后,云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宴席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

而站在湖泊旁边的姚妗看着转身离开的云竖,紧紧皱着眉,脸上越发铁青。

长廊处站着的白蔓见迟迟不来的云竖,有些疑惑。

他退到边缘,随便叫了一个侍从过来询问。

便得知云竖已经离开的消息。

白蔓想着,怎么就如此难呢?

……

前前后后不过两个时辰,云竖回到府上。

“女君,转运使来了。”转运使负责粮草运行。

管家迎过来,在她旁边说道。

接着,她顿了顿,“正君也在后院等你,知晓你后日要走的事了。”

前厅处。

云竖刚进去,就见到一个中年女人站起来。

她走过来行揖礼,“云学士。”

“粮草已经备好,不知道何时出发”

“后日早上,城西门口的郊外等我吧。

“云竖说道。

随意交谈后,转运使便急匆匆离开,打算去准备后日的事情。

云竖起身去了后院。

院子里的侍从见了女君,连忙垂头避让。

“正君一个早上都待在里面”云竖进去前,问了问院子里的侍从。

侍从摇了摇头,“正君出来了一次,后面便没有出来了。”

云竖没再问,而是推门进去。

屋内有些乱。

衣柜里的衣裳被取出来,放在软榻上,还有一些其他东西。

“你这是做什么?”

她走,又不是他要走。

他收拾自己衣裳做什么?

云竖拿起软榻上的一件衣裳,微微挑眉。

“妻主既然要去那,我也要跟过去。”

“你不能去,就待在府上,我很快就会回来。”云竖放下衣裳,伸手把还在忙碌的男人拉过来,把他抱起来放在软榻上。

“听话一点,只是两个月而已,很快就会回来,你待在府上,哪里也不要去。回来之后,我便告假,我们回扬州一趟,再去洛城,好不好?”

“不好,为什么不让我跟着去”他不愿意,挣扎着。

“你一个男人跟过去做什么?路途都是女人。”她抬手抚摸他的后颈,语气轻缓,“况且路途艰险,不比府上,大半时间都在路上,你身子会受不住。”

他攥紧云竖身上的衣裳,漂亮的眼睛里带着惊疑,“我听说边疆还在打仗,都打了几个月了。”

“我害怕,你不要去好不好?我真的害怕。”他声音带着慌张急促,险些要哭出来。

他又重复了刚刚的话,“我真的害怕。”

“不用害怕。”她安抚道。

云竖半跪下来,抬眸盯着他的模样,“这不会有什么危险。”

李持安微微偏开脸,“可你要离开两个月。”

“两个月不是两年。”她有些无奈,“好好在府上待着。”

他浑身带着不安害怕,以及委屈。

“我就知道,你突然如此,准没有好事。”

他生气似地抽出被握住的手,抬手擦了擦快掉下来的眼泪,眼尾被用力擦得通红。

见他开始生气,云竖慢慢拢住他的腰身,“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也不想去。”

她坐在软榻上,把生气的夫郎拖进怀里,又握住他的双手。

“圣上下达指令,我不能拒绝。”她低头抵在夫郎的发顶,把人抱得紧紧的,“我自然也想跟你待在一块,你若同我去,我会担心的。”

屋内昏暗,地上都是衣裳,少年的身形被女人几乎笼罩住,眼睛簌簌掉着眼泪,紧紧抿唇不说话。

“两个月很快就会过去,我很快就会回来陪你。”

她低声哄着他,告诉他只需要在府上待着,哪里都不要去,她会早点赶回来。

骗子。

只会口头骗他。

李持安靠在她怀里,浑身动弹不得,耳边听着女人说的废话,死死咬着下唇。

屋内安静下来。

李持安轻轻挣扎着,没一会儿就放弃。

他冷不丁地说道,“若你走了,后日我就出府,日日出府。”

云竖愣了一下,突然笑了笑,“……你高兴就好。”

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跑得出去。

比如现在,他被她抱着,浑身动弹不得,力气小得可怜。

更别替院子里的侍从,前院的侍卫。

她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抚摸着他的腕骨,“不要生气了,后日我就要离开,难道你要与我生气到后日吗?”

他缓慢眨了眨眼睛,“你就不怕,等你回来,我就怀了孕”

“什么意思?”她问道。

他顿了顿,“如今我一个月后可能就怀孕了呢?或者后日,或者半个月后,被诊断怀了孕,你也要离开吗?”

她低低在他耳边笑着,没接他的话。

“听话一点,饿了吗?”

说着,云竖慢慢摸着他细细的腰身,那里平坦纤细,这两个月不可能怀上孩子。

太医本就诊断他身子亏空,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那么快好。

感受到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活像是暗示这里不可能怀上孩子,他恼羞成怒,“不饿!”

……

后日。

云竖离开府上时,李持安依旧在榻上。

郊外。

转运使早早在那等着,见马车过来,连忙过去。

“粮草都在那”云竖看着前面一辆又一辆的推车,同时有一只军队护行。

转运使点头。

云竖看着那一车又一车的粮草,“路上不会有山匪吧。”

转运使依旧点头,“虽然有山匪,但是鲜少有人会打主意。”

“有随行商人吗?”

“有的,云学士不用顾虑这些。”

“走吧。”云竖说道。

第二日时,云竖的马车出了问题,车轮子坏了,而又远离城内,只能骑马。

第五日时,突然下起大雨,军队在荒庙暂住一晚,云竖所有的衣裳全部被打湿,没有替换的衣裳。

第十日时,云竖所骑行的马被惊雷所惊,险些落马被踩。

第十一日时,云竖站在树下,险些被雷劈。

第十二日时,云竖被山匪盯上,半夜险些被带走,转运使发觉,连忙让士兵去把云竖截了回来。

第十五日时,云竖突然发热,难受前行。

这日,转运使还是忍不住对云竖道,“云学士的运气未免太差了。”

先前只知道云学士才气不弱,没想到运气却如此差。

居然被山匪盯上,不抢粮,却抢人。

站在树下,大太阳的,不知道哪里来的雷,直接劈下来,树都开裂了。

被扶住坐在石头上的云竖捂嘴咳了咳,声音有些哑,“你们先走吧,我可能要原地待上几天。”

转运使欲言又止,“我留下几个人护着云学士,云学士要早早赶来。”

她不可能留下来陪着云学士,需要管着军队,但云学士是朝廷重臣,不可能单独留下来。

万一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她这个官职就别想要了。

云竖点头,“我知道。”

军队护着粮草离开,渐渐就看不到了身影。

云竖被扶起来,就近找了村子。

她们是夜里赶到村子里的,被村长收留。

几个士兵寸步不离云学士,几乎站在门口守着,其中一个直接守在床边。

云竖高烧不退,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

第三日。

云竖才有力气离开床榻。

她推开屋内的门,看向这个院子里摆设,村长连忙赶过来。

一个士兵直接挡在了村长面前,让她后退。

云竖忍住想咳嗽的行为,开口道,“多谢村长这两日的收留。”

云竖让旁边的人将银两送过去,便提出要离开。

村长听说她要走,脸上有些异样,还是很快答应下来。

云竖让旁边的人寻了马车过来,坐在院子里歇息,询问身边的人村子里的情况。

“村里不见男人,只说是为了当选圣子,不应该出门见人。村子外有一座寺庙,村里会挑出几个男人送过去当圣子。”她回道。

第67章 第67章或许她真的很倒霉

她们大半的行李和十五日的粮食都放在村外,也怕出意外。

在大人高烧昏迷这两日,其中两人就去村子里走了一圈,又原路返回。

留下来的人有六个人,都擅长打斗。

“大人何不再歇一天,等身体再好一点,再出发。”其中一人问。

“两日已经够了。”云竖低头咳了咳,抚平衣裳的褶皱,又抬眸端看着四周。

“久待并不好,这里的人行为奇怪,想来十分害怕官兵,再多一日,恐怕会生意外。”

云竖听到圣子两个字就觉得不对劲,这里有哪个地方会把男人当人呢?

这里越靠近边疆,这里的人就越不受官府管控,各有各的规矩。

行为残暴,思想更是狠厉。

马车没等过来,却等来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从角落里钻出来,往云竖的方向跑过去,很快被士兵拦住。

云竖盯着那人,闭了闭眼睛,抚额揉了揉。

“大人救救我吧。”

如何救呢?

靠这六个人,还有一个病人去把这个村子里总人口有40多个人都抓住吗?

六个人里面还出去了三个。

两个守行李,一个找马车。

“大人”旁边的人问道,“赶走吗?”

“我要如何救你呢?要救你什么?”她声音有些弱,脸色苍白,即便已然是初春,却依旧感到寒冷。

“大人,大人把我带走吧,这里待不了,待不了,她们不把我们这边命当命。”他声音很尖,却不大。

“她们不是人,她们剥我们的皮,还要我们的肚子,还要把我们送给寺庙里,谁都可以踩踏我们。”

云竖这才意识到他怀了孩子,腹部微微隆起,他佝偻着背,一时无法注意。

“给他一身衣裳,让他换上,鞋子垫高一些,穿厚一些。”云竖低声咳了咳,“你说的那些问题,我现在没法给你解决。”

只有返程的时候,把这村子里的人都带走,就近送进监狱里,而那些男子,不可能人人都有好下场。

人求到了面前,也不能让他回去,说不定命就没了。

“是。”旁边的人示意那男人进屋,把她自己的衣裳拿了出来,让他去换上。

她甚至没有去问这个男人愿不愿意,刚要抬起手把他拉进去,就见他犹豫地抬脚跟了过去。

还没一炷香的功夫,外面就开始乱了起来,不少人往村长的方向跑过来。

她们低声讨论着,讨论谁跑了,又时不时看向正在低头喝茶的云竖,看到她旁边守着的三人,又回头不敢看。

接着,她们分散开去寻人,手里拿着家伙,村长转过身走到云竖面前,“让大人见笑了。”

“怎么了?”

“诶,她们夫郎不见了,怀着孩子,不知道去哪里了。”

“一起不见的”

村长听到笑了笑,唏嘘道,“这里男人少,当然是几个女人共用一个男人,能生孩子就行了,不在意是谁的,都当自己的,这里不比外面,人人都能有一个夫郎。”

“这样啊。”云竖说道。

村长见她们一直待在这,哪里也没去,也不想惹来其他人来,只好离开。

等村长走后,马车很快找来,比较粗陋。

马车后面还跟了几个人,像是看热闹一样,站在不远处看。

“大人,现在走吗?”

云竖起身,“走吧。”

她没先上马车,而是示意旁边的人把看热闹的人赶走。

“看什么看,别挡路了。”三个人去推她们,抽了抽腰间的刀,高声恐吓她们。

云竖站在那,示意那个人出来。

他似乎很害怕,跑过去的时候险些摔倒,眼泪嗒嗒地落下来,也不敢发出声音。

等他上去后,云竖才上马车。

见大人上了马车,她们连忙用马鞭拍打马,顺着最近的路线离开村子。

马车内,他一直在发抖,不敢去看外面什么动静。

有人经过马车,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更是全身颤抖着,皮肉抽动着,想躲起来,想拿什么遮住自己的脸,还有隆起的肚子。

云竖看着,有些无奈。

她把身上的裘衣给他,那裘衣宽大厚重,盖在他身上,把他整个人都盖住了。

他没敢动。

马车突然停下来,云竖睁开眼睛,“怎么停下了?”

马车外,“大人可看到怀着孩子的男人”

士兵皱眉,语气凶戾,“什么男人,耽误了大人去边疆,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外面几个点还是有些不甘心,想掀开帘子去看有没有其他人。

她们到处找也没有找到。

一个怀着孕吃不饱的男人能跑到哪里去呢?

怎么可能跑远呢?

士兵见她们蠢蠢欲动,抽出刀。

旁边看热闹的人似乎被惹恼了,一趟走了过来,围住了马车前的路。

她们各个身体强健,十几个人围住前面,目光不善。

云竖掀开帘子,轻咳着露出半边身子。

“马车里可没有男人,若是实在心急,不如再仔细找找。”

她刻意露出里面的一半,将男人遮到自己身后,露出的身影都被裘衣遮挡。

帘子没有掀开许多,只让她们看到马车内的一点。

“走吧。”云竖对着士兵说道,面色如常。

围住的人有一个不老实起来,旁边的士兵直接拿刀柄砸了她的手臂,“滚。”

那刀锋利,不小心割出她手臂上一半的衣袖。

云竖抬眸去看,又坐了回去。

十几个人,她们四个倒是也能解决。

只是看她们要不要命,总有胆小怕事的。

马车渐渐前行,那些人散开,脸色有些不好。

又不是她们丢了夫郎。

出了村子,守着行李的人赶过来,把行李放在马车的后面,用绳子固定住。

“大人,要原地歇息吗?”

“天快黑了,再寻个地方停下来吧。”云竖看了看天色,缓慢说道。

“两天的时间,不知道转运使到了哪里。”

这接下来十五天,谁会知道发生什么呢?

云竖看着蹲在树下的男人,他很害怕,紧紧裹着自己的衣裳,开始害怕远离村子的生活,害怕她们也不是个人。

她想着,该如何安顿他。

……

临近边疆时,云竖刚入城,就有人去通报转运使。

街上人来人往,她身边被人围住,避免有人冲撞大人。

拐角处,一个少年小声问道,“那是谁?怎么没见过”

“那架势,一看就是朝廷那边派过来的。”

他眼睛转了转,“我们去把她抓走吧。”

“你答应我,我们只是来逛逛的。”

她们抢了别人的路印,又学习了几番怕别人看出不对劲,趁着夜色跟别人进来。

他有些气馁,“可她长得真好看。真的很好看,好想抓走,光看着就觉得很好了。”

“你觉得好看的,最后都被扔了,要么被拆解了,你的喜欢还是少点吧。我们不能在这里闹事。”

“怎么会呢?我在这里活了十八年,哪里看到过这么好看的人,这里找不出第二个,我肯定会一直喜欢下去的。”他嘟囔着,觉得有些委屈。

见那个女君走远,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他也可以让她做他妻主啊,这不就能长久在一起吗?

“你没看到她身边有一个男人吗?都怀孕了。”她看了看四周,“我们走吧,也该回去了。”

怀孕

少年还没回想什么,就被女人拉走,消失在拐角处。

马车停在了宅院的门口。

云竖被扶下来,低声咳着,抬眸打量了一下四周。

那六个人便对云竖提出离开,赶往军队。

云竖点头,道谢过后,便抬脚进了府上。

里面的仆从出来,把云竖和那个男人迎了进去。

“你先住下来吧,等会儿让人给你抓几服药。”云竖侧身对后面的人说道。

他点了点头,低垂着头,下意识抓紧腹前的衣裳。

云竖被引进了前厅,而其他侍从把他领去了旁处。

长廊处,给男人引路的人悄悄打量着他的面容。

普通,胆小。

那个女君也会看上这么普通的男人吗?

“女君对正君真的很好呢。”侍从侧身,给他推开门。

男人听到,愣了一下,却没出声否认。

要是,要是她真的是就好了。

他微微抿唇,攥紧袖子,想要遮住自己的腹部。

他肚子里还怀着那些人的孩子,却不敢打掉。

等那侍从走前,他突然出声,“我不是女君的正君,只是跟在她旁边而已。”

侍从愣了一下,很快微笑点头,退出了屋内。

大厅前。

转运使很快赶了过来,看见大厅里站着的女君,上前行

揖礼。

“云学士。”

“云学士没事吧。”

云竖摇了摇头,“明日便安排一下,让我见一下统帅吧。”

早早处理好,她便早早赶回去。

云竖几乎能够预见她回去时,他要如何生气发怒。

“等会我便去城府,跟统帅说明。”

云竖暂时居住了下来。

转运使走后,她便坐在椅子上歇息,撑着手,揉了揉眉间,这个月积累的疲倦彻底从身体涌现出来。

她脸上有些苍白,甚至消瘦了一些,连了半个月的咳嗽,也不见好,甚至愈发严重。

随意用饭后,云竖便去了安排的屋内。

夜里。

屋内昏黄,很是安静。

云竖起身,正要剪了灯芯,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还没多想什么,云竖后面站了一个人,幽幽地盯着自己,身影在屏风处晃着。

她顿了顿,脑子里有些迟钝,刚刚侧身,就被打晕。

前一刻她想着,或许真的如转运使所说的那般,她真的很倒霉。

原以为到了这里,已经没有意外的事情发生。

“快,快带走。”那声音细细的,很小,又带着兴奋,脸上遮不住的笑容。

他忍不住捂嘴笑了笑,眼睛在黑夜里发亮。

第68章 第68章就想如此将他敷衍过去

夜里的城门外,他直勾勾地盯着那女君,“真是奇怪,出来的真是顺利。居然也不盘问我们,就这样把我们放出来了,要是之前也那样,我还用得着那么小心吗?”

“好了,回去后你记得给我藏好,谁都不能说。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把人抢了过来。”她一边说着,一边翻白眼。

隔日早晨。

“大人,云学士不见了!”

转运使睁大眼睛,面容震惊,浑身瞬间脱力下来,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

“去找,还不去找。”她大喊道,一个字比一个字重。

她甚至亲自去了云学士的住处找,不相信似的来回找了三次。

……

一个多月后。

京都处。

淞朱扶着公子出了府,坐上马车去了薛棋的府上。

马车内,李持安有些沉默。

马车轻轻晃着,外面的声音杂乱听不清楚,淞朱看着公子在那发呆也不敢说话。

女君比原先说的时间晚了将近一个月,出去了整整三个月。

公子几乎也焦急了三个月,老老实实在府上等着,也不出去。

如今终于忍不住了,托人送了帖子过去询问。

到了薛府,马车停了下来。

李持安被扶下来,进薛府的大厅。

被随从叫过来的薛棋看到大厅的人,那个男人看向自己,眉眼清凌凌的,却莫名的柔顺听话。

她想着,云竖喜欢他也挺正常的,好看,家世也好,虽然中间出了一点意外,人看着也听话。

想到云竖的消息,她还是皱了皱眉。

“你若是来问云竖的,我也没办法回答你,你在府上再等等,中间出现什么事情搁置了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李持年微微蹙眉,语气不自觉加快,“可可不是赢了吗?还能出什么事情薛学士是不是知道一点什么,我都能接受的。”

薛棋还是摇头,“这我并不知道。”

总不能告诉他,云竖在边疆失踪了,找不到人了。

但是也没有找到尸体。

若告诉他情况,说不定云竖还活着,回来了连夫郎都找不到了。

万一人就回来了呢?毕竟这里和边疆,快马加鞭,也有十日的信息误差。

只是现在没有情况而已。

转运使也没有回来,只是说定然要找到云学士。京都的人都知道,她找不回来,算是完蛋了,还不如多在边疆待一会儿。

本想着云竖此次回来,会从翰林熬出来,谁知道会出这种事情。

被含糊其辞的李持安从薛府出来,还未上马车,整个人就瞬间疲倦下来,甚至没了力气。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李持安张了张口,呼吸困难,怎么可能不知道薛棋这话语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无法确定人是死是活吗?

再如何搁置,两个月的时间还不能从边疆回来吗?

慢慢浮现的猜想,让李持安从头到脚开始绝望起来,不想去猜想,不敢去猜想。

一想到可能的结果,李持安甚至不能呼吸。

淞朱连忙将公子扶上马车。

马车内,他的眼睛慢慢红了起来,一言不发。

淞朱擦着公子的手,小心道,“公子再等等,说不定女君就回来了。”

公子似乎不愿意说话,面容沉寂下来,寡淡冷清。

马车继续前进着。

突然停了下来,同时听到了两匹马的声音。

外面的人朝马车内的正君说道,“对面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相撞,总要有一个退后相让。

李持安出声,给她们让路,并不想多生事端。

对面那辆马车似乎知道了这辆马车的身份,很快女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正君不想知道云学士的下落吗?”

淞朱听到,狠狠皱眉,觉得那女人不怀好意。

李持安急促呼吸了几下,觉得烦躁,恨不得掐死说话的那人。

姚妗见里面的人不出声,继续说道,“我听闻云学士不知所踪,却找到了她的衣物。”

马车里的帘子终于掀开了一点。

他嗓音有些冷,“她如何了?”

那帘子的一角,只露出他的半张脸来。

他眼圈红红的,活像是被人欺负过一般,浑身柔弱,到透着美艳熟透的气息出来。

姚妗不可抑制地看出了神,甚至喉结也滑动了一下,目光变得炙热。

甚至能够想到这气性大又容貌美艳的寡夫被压在身下会是如何的模样,会比其他男人更加放浪还是更加羞涩。

她嘴角咧了咧,带着极为浓厚的恶意和不加掩饰的打量,“她死了,转运使不敢回来,两个月找不到人,将城中翻了一个遍,却只找到她烧焦到一半的衣物,甚至还找到烧焦的尸体,你说她死没死,边疆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马车上的人良久没说话,另外一个声音出现,带着急促,“回府。”

姚妗盯着那马车离开,目光阴晦,又叫来旁边的随从,在她耳边说了一些话。

还在看热闹的几人散开,听着刚刚的话,不免唏嘘几下。

这刚娶回来没多久的夫郎就成了寡夫,听说还没个孩子。

不是克母就是克妻。

回到府上。

李持安便待在内室不出来,内里的侍从都被赶了出去,只有他一个人。

搁着屏风,他伏在床榻上低低地哭着,浑身脱力,薄衫遮不住脊骨的凸起。

翌日。

他又派人去找昭鹤,去让人询问妻主的下落。

他待在内室里不出去,甚至从昨夜到现在也没吃饭。

淞朱从外面进来,绕过屏风,见公子抬眸盯着自己,稍稍点了点头。

“是真的”他身形晃了晃,声音有些颤抖,甚至失声。

淞朱走到公子身边扶住他,言语晦涩地说道,“昭鹤女君说,情况确实如此,但叫公子再等等。说是等转运使回来,等她回来,转运使还未回来,这一切都还没定下来。”

等。

又要等。

他还要等多久?

李持安低垂着头,攥紧帕子,目光挪移到藏在床底的白绸。

“公子,公子为何不再等等,家主还在洛城……”

……

城外。

“云学士,你真是害惨我了。”她又忍不住说,“你不知道我这两个月怎么过的,胆战心惊啊,就差没拿把刀架在脖子上了,我回去就给您供个长生牌。”

马车内,女人低声咳着,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嗓音有些哑,“只是意外而已,我不是自己回来了吗?”

转运使想到她回来时的样子,像是出去游玩了一番,什么意外也没有。

好好地从城门走了进来,被士兵

拦下,因为云学士身上没有路引,她进不来。

她出去迎接时,感觉自己的寿命都短了一截。

而得到的答案,只是她逃了出来,其余的也不再说。

进了京都的城门后,转运使才彻底安下心来。

一进城门,她一刻也坐不住,急急与云学士分别,打算去复命。

今日的太阳很大。

云竖放下帘子,垂眸遮住手腕的皮肤,脸色有些苍白。

马车慢慢朝云府的方向过去。

云竖一进城门,就有不少人知道她回来的消息。

她前脚刚进府,圣旨就紧接着上门。

府上的侍从连忙去了后院告知正君,府上一时乱了起来。

云竖让人将圣旨放好,紧接着抬脚去了后院。

她听着管家的话,微微皱眉。

“他出去了?”

管家欲言又止,“女君迟迟未归,正君只能出去询问女君的情况。”

后院长廊处。

微风轻轻吹着,将竹帘吹起来,有些阴冷。

葱绿的植被遮挡着光线,连着那湖泊,格外清凉。

急急赶来的男人扑在她怀里,浑身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竖低声安抚着他,把他抱起来。

他埋在她的脖颈处,紧紧抱着她的脖颈,眼睛红通通的,抽噎着,极为可怜。

旁边的侍从跟着,淞朱示意他们退下去,只关上屋门,在外面守着。

那些侍从面面相觑,想着正君定然要吵闹一顿,女君未免回来的太晚了。

外面庭院寂寂,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屋内,屏风隔绝着外面,屋内只有她们两个人。

屋内只能听到男人的哭声,他被女人紧紧抱着,额上的发紧紧黏着,发丝凌乱。

她抱住他的腰身,亲了亲他的后颈,耐心地等待他冷静下来。

她用帕子轻轻擦拭着他的眼泪,浅色的眼眸中无奈却带着怜惜。

云竖意识到他是如此的柔弱,不论是精神上还是**上。

不堪一击,很容易死亡。

不论他性格如何,身份如何。

她抚摸着他的后颈,抚摸着他的后背,胸腔下的心脏跳得很快。

他埋在她的怀里,大声哭着,不管外面的侍从会不会听到,哭得身子也麻了,脑子也没法思考,心中的委屈和难过直接溢散出来,蛮横地撒在女人身上。

“我回来了。”她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还哭的话,眼睛就要难受了。”

“好了,持安,冷静一点。”云竖扣住他的腰身,按在自己的身上,低头亲了亲他的脸,又亲了亲他哭红的唇。

他的唇是热的,面容潮热湿红,眼睛里含着泪,不需要眨眼也能掉下来。

他的眼泪滴到云竖的脸上,她抬眸盯着他的眼睛,那眼眸内戚戚地,似乎还带着绝望。

可怜巴巴的。

她不是回来了吗?

云竖有些不解。

“你还回来做什么,干脆……干脆等我死了再回来,你好再娶一门。我哭得还少吗?她们都说你死了,说我克母克妻,你还嫌弃我哭,你真是混蛋。”

怀中的人长发凌乱,腰身的布料被揉得褶皱,紧紧贴在那丰腴的身体上,既凌乱不堪又楚楚可怜。

他戚戚地哭着,不忘骂人,肩膀轻轻起伏,似乎哭过头了,还轻喘着气。

云竖瞧着瞧着开始关注他的身体,腰身似乎比之前细了一些,衬得那腰下格外挺翘,像是多汁的荔枝一般。

跟以往不一样,没了之前的青涩,反而熟透了,像蜜桃一样。

云竖不轻不重地掐了掐他的腰身,探进他的衣裳里轻轻地揉着。

见她如此,他小声骂道,红唇微微张开,“你真是过分。”

就想如此将他敷衍过去。

随着他被亲住,李持安呜咽着,眉宇很快柔媚起来,漂亮的眼睛里变得糜艳。

云竖盯着,心脏跳得很快,不知道他这三个月多变化这么大。

浑身散发着让人喜欢的气息。

被松开后,他伏在她肩膀上,小声在她耳边说道,“你个骗子,我讨厌死你了。”

经过她这样一弄,他不哭了,只安静地埋在她怀里。

云竖没有再动手动脚。

过了许久。

他小声说道,“父亲一个月前送了信来。说,说我有没有怀孕,这件事情,你自己去跟父亲说。”

第69章 第69章敲打1

“是吗?”女人轻轻摩挲着他的腕骨,低眸盯着他。

他伏在她怀里仰头看她,发丝凌乱甚至贴着自己的额眉,衣裳也很薄,被眼泪打湿时更是紧紧贴在身子上。

“都是妻主的错,都是你的错。”他小声道,嗓音里却含着撒娇的意味。

若妻主早早回来,他也早早就怀上了孩子,怎么可能到现在连个影子也没有。

她若还不回来,他就拿着那白绸早早了断就是。

不管自己的话听起来如何,他满脑子里只想黏着妻主。

他抬手攥住她的手臂,又勾着她的脖颈,红润饱满的唇擦过她的脖颈,带着清浅的呼吸,攀上她的脸,眼眸中朦胧含情。

接着,他被压着软榻上,衣带被扯开,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皮肤薄而紧绷,光泽清透。

云竖抚摸着他的腹部,想着这细细的地方被绑着纱幔会多好看,或者穿着轻薄的纱衣。

耳坠落在软榻上,那颗绯色的珠子在那滚着,时不时跟发丝缠在一块。

屋内轻纱无风自动,带着微微晃动,婀娜摇曳,明亮的光线让屋内遮不住一点阴暗。

他抬手轻轻拨弄妻主耳边的头发,眉眼柔和。

露出白皙的手臂,映衬着青丝,那雪色的肌肤被绯色浸染,漂亮的眼睛雾蒙蒙的,涣散聚不到光。

细腻白皙薄薄的面容清艳端透,静静躺着软榻上,又莫名娴雅寂静。

滚烫的气息围绕着他,无刻不侵略他的五感,他的身体止不住颤抖着。

“妻主……”他裸露出自己的委屈和害怕,完全软着身子,任身上的人摆弄自己。

细细的哭泣声慢慢出现,他的身体正在发抖,腰身越发软。

……

天快黑时,沐浴后的李持安软着身子倚靠在榻上歇息,模样素净,披散着头发,额间的碎发也有些濡湿。

他的手腕上不知道何时被套了一个红色的镯子,无力的手指搭在被褥上,时不时无法控制地抖一下。

他垂着眼眸,睫毛轻轻颤了颤,湿得黏连在一块,白皙的面容犹如消融的雪水,稠艳清丽。

没了之前幽怨和绝望。

“女君呢?”

“女君同管家在书房待着。”

李持安靠在那,手指卷着发梢,漂亮的眼睛盯着那跳动的烛火,“去把那白绸烧了,别让人看见。”

淞朱打了热水来,坐在公子旁边,热敷着公子的眼睛,这才应下公子的话。

他闭上眼睛,“还有那个姚妗,派人查查她。”

若是以前,谁敢跑到自己面前如此嚣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东西,得了一点权势便得意忘形。

过了许久。

女君绕过屏风走了过来,示意淞朱下去。

她低垂着眸,面容素白冷冽,俯身把软榻上的人抱起来,“饿了吗?”

“你这里都没力气了。”她指着他的小腿,那悬在空中,握住的大腿处也在发颤。

“听他们说,你不怎么吃饭。”她把他抱出屋内,李持安埋在她的脖颈,有些不大乐意被那些侍从看到自己被抱起来,只好把自己的脸埋起来。

他声音闷闷的,“若不是妻主,我会这样吗?”

云竖自知自己有错,很快闭上了嘴。

她想着,该把那姚妗弄下去,老这么蹦跶显然不行。

李持安蹭了蹭妻主的脖颈,眼睛里水汪汪地,安安静静地。

……

翰林处。

穿着绯色官袍的云竖旁边跟着一个小孩,她扯了扯老师的袖子,想要去玩。

“不可以乱跑。”云竖语气轻淡。

殷宁老实下来。

“老师不喜欢那个姚妗吗您刚刚在说她的坏话。”殷宁忍不住问。

“只是她该外派而已。”云竖敷衍地解释。

“还有,老师请假要去哪里啊?我能跟着去吗?我都连着几个月不见老师了,老师也不管管我的功课。”

“你的功课自然有人看着,你不仅仅只有我一个老师。”

她还只是随意教教而已。

就跟上司跟她说,叫她教教小孩,辅导一下作业。

她的工作又不是这个。

殷宁鼓了鼓脸。

云竖抚摸她的头顶,语气轻缓,“我要回扬州一趟,我去边疆时就已经跟圣上说过,这是早早就被允许过的,等再过一会儿,教你的人会定下来,我也不用教你了,你自然有别的老师。”

前段时间选秀,宫中如今已经有人怀了孩子,而君后一直无子,便将殷宁认养在名下。

算是嫡出,又是长女。

自然要给她找个正经老师给她上。

回到翰林,云竖就让殷宁进屋看书,自己则在外面跟同事说话。

薛棋一脸感慨,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你真行。”

“话说,你几个月不回来做什么去了?”

云竖想了想,含糊道,“就是被人抓了,我把别人房子给烧了,然后就跑出来了。”

那几个人要压着她成亲,成亲那天,她被放开手脚,顺势把房子给烧了。

然后不认路,在大沙漠里逛了两天发现找不到路,又原路返回。

一直在沙漠打圈,遇到随行商人,这才走出来。

“就这么简单吗?”

“就这么简单。”就是有些倒霉而已。

“我听说昭鹤,和魏野都被调出去了。”云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薛棋摇头,“不知道,的确有些稀奇,可能历练一下吧,也不能把人给逼急了。”

不过是先把那些人放在一侧,等她们冷一冷,挫一挫她们的气势,也不能真把人给弄没了。

“你不在的时候,那姚妗成了宠臣,你不知道那得意劲。”

云竖微笑不说话,“是吗?”

她明天就打算去参她,上折子。

“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你这才回来半个月,居然能批到假期。”薛棋有些羡慕。

“后日吧。”云竖回道,“我先进去了。”

云竖刚进去,从里面出来拿着卷案的人看了一眼云竖,眼里有些稀奇。

等云竖进去,她拉住跟她一趟出来的人,“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都回来半个月了,你怎么现在才知道”那个人说道,同样稀奇看着她。

接着,她的话转了转,“说不定你以后就见不到她了,我听小道消息说道,云学士要被调到其他地方去,不管是外派还是被调到六部,都比在这好吧。”

圣上自然喜欢自己栽培自己的大臣,不喜欢老臣,除非这个人真的很好用。

……

翌日,云竖参完姚妗后,后面就有几人跟着出来参姚妗。

后日,她便启程离开。

紧接着,就有谣言出来,暗暗表达着云竖结党营私被撤职。

不过一两日,姚妗就被停职调查。

……

回扬州需要三四天,但是天气开始热起来,路上停停走走,也花了六天。

到扬州那天,李持安被扶下马车,抬眸看着眼前的府门,有些好奇。

牌匾上的云字格外醒目,宅邸比京都许多官员的宅院气派很多,俨然展示着这个地区的富室。

他想到,成婚那日,临时给他充面子的嫁妆便有几十箱,里面没有拿什么不值钱的衣物充当,全是金银珠宝。

身后的人走了过来,揽住他的腰身,微微俯身,“怎么了?不舒服吗?”

女人刚刚对出来迎接的管家吩咐了一星事情,转身见他呆呆的模样有些疑惑。

接着云袖的遮掩,她轻轻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声音很低,“不过才在马车上待了六天,这里便多了一点肉。”

云父从里面出来,先是细细看了自己的女儿,接着将持安牵过来,见他面带疲色,但好在没有什么愁怨,显然没有跟子漾吵架。

听说贵卿气性一个比一个大,他总归担心传出什么丢了脸面。

云父垂眸见他腰腹平平,又朝旁边的人使了眼色,那些侍从很快围着这位新正君,簇拥着他去了后院。

“妻主……”李持安轻轻喊着她,却被父亲牵走进了门洞去了长廊。

“等会儿会来陪你的。”见他还如此粘人,云父敛眸,轻轻勾了唇角,“子漾可欺负你了吗?如今回来,可与我说说,我来让她给你赔不是。”

李持安微微抿唇,模样温顺,“没有的,妻主待我很好。”

“去后院歇歇,身子也舒服一点。”云父声音轻缓,“子漾自然先要去见她母亲,又要去见见上门的亲戚,你不用去见她们,都是一些远亲。”

“我让后厨给你备了清淡的汤羹,先歇息一下才是。”

长廊处,李持安见到不远处的人,微微愣了一下。

他看向父亲,“那是谁?”

“那是侍夫。”云父说道,“在府上也待了十几年了,自然要出来见见你,见到他也不必同他说什么。”

云父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屋内,让人端上茶水点心,又让人多添点冰块在屋里。

屋里站了五六个侍从,个个年轻。

李持安垂眸坐在椅子上,放下手上的茶盏,盯着端上来的汤羹,不着痕迹地微微蹙眉。

他还是接了过来,低头喝了几口,便放在一旁。

云父问他,“打算住几日?”

李持安摇了摇头,“妻主说不确定,想来也有五六日。”

“子漾的院子里一直有人打扫,里面的物件也都连夜换了新的,你们两个便先住在那。”云父说道,“院子里的侍从也一直在。”

他应下来,白皙的面容柔顺安静,心里想的却是那个院子里想来有二十几个男人去过。

他们的话题很简单,基本围绕着云竖才能展开。

云父终于把话题扯到了子嗣身上,他让旁边的侍从都下去。

“还没动静吗?”

听到这句话,李持安想着,有动静那才奇怪了。

云竖就该怀疑他偷人了。

第70章 第70章敲打2

夜里很安静,屋外的侍从都做着自己的事情。

同样也渐渐冷了下来。

屋内的蜡烛被点亮,四处都停留着女人居住过的痕迹。

终于歇息下来的李持安沐浴后待在妻主的屋子内,好奇地盯着四处。

昏黄的烛光打在他身上,他身上的衣裳极为轻薄,鬓发散乱着,也不担忧这副模样被人看了去。

屋内奢华糜艳,跟妻主平日模样半分扯不上关系。

屋外的侍从端着衣物进来,放在一侧正要俯身退下,就被李持安叫住。

他拿起那白玉雕的灯笼,一边询问那侍从,“你照顾女君多久了?”

“奴是府上的家生子,10岁便被调到女君身边,待了六年。”

他放下手上的东西,“六年”

屋子里只能听到李持安的声音。

他起身走动,眼睛看向那侍从,声音轻轻柔柔的,“那府上真有二十几个侍夫”

侍从沉默了一下,“女君的确有。”

“没有孩子”

侍从连忙摇头,“未有。”

他见那侍从紧张起来,轻轻说道,“我只是随意问问而已,下去吧。”

没过一会儿,进来的女人把他揽进怀里,埋在他脖颈处细细闻着,轻轻揉着他的腰身。

“妻主”

他抱起来放在软榻的小桌上,被迫扬起头,被按着后颈,呜呜地叫着。

他有些累,根本不想做那等子事,被亲得软了身子,迷糊地轻轻喘着气。

他坐在那个地方,生怕发出点什么声音,身子小心往后挪,漂亮的眼睛莹莹地盯着妻主。

“妻主不累吗?快快去沐浴吧。”他小声道,就差没说他很累这三个字了。

两天前在客栈暂住的时候,便把他弄得下不来床,这两日里也没好全。

盯着他这副娇艳的模样,云竖抬手轻轻摩挲着他的下颚,俯身过去,声音低哑,“等会儿也是要洗的。”

她的手掌压着他的后颈不让他往后跑,浅色的眼眸中带

着暗色和粘稠,凝视桌子上的他,喉咙轻轻滑动,骨血中流淌的兴奋如沸水一般。

他微微挣扎了一下,看不清楚妻主的脸,恰好被暗处遮掩了一半,脸上的神情一如白日那般温和。

他莫名有些羞耻,对情爱的羞耻。

他被亲着,亲着呼吸不了,想退出来缓一下,好在压在后颈的手没有那般不近人情,让他后退了一下。

还没缓几下,女人又亲了过来,后背贴在着那纸窗,双腿悬着。

原以为妻主会把他抱去床上,不成想就是在软榻上。

衣裳被脱下来,他轻轻低呼了一下,被压在纸窗上,吓得一动不敢动,低声央求着,求她把自己抱到床榻上。

“不高兴吗?”女人笑着询问。

可罪魁祸首一无所知,在他脖颈处亲着,又揉着他的皮肉,完全不在意外面的人会听到看到。

蜡烛静静地燃烧着,屋内很安静。

安静到只能听到一个男人低低的哭闹声。

沐浴过后,他被放在床榻上,赤裸的身子轻轻抖着,腰处的掌痕格外明显。

女人剪了灯芯,放下帷幔后,静静盯着床榻上的人。

帷幔里的床榻既昏暗又透着隐秘的柔和,他乖乖巧巧地躺着那,露出最柔弱的蚌肉,青丝凌乱地散在枕上,白皙,雪白。

身体轻轻起伏着,濡湿的部分青丝黏在他的肩膀处,眼尾殷红艳丽。

被揽过来时,怀中的人几乎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得跟水一般,时不时抖着,发出嘤咛声。

他被紧紧抱着,双手只能环住妻主的腰上,眉眼疲倦极了。

想到明日早上还要去父亲那请安,李持安轻轻睁开眼睛,微微动了动,仰头含住妻主脖颈处的软肉。

他也没力气咬,只能象征性地表达自己的不满,浑身脱力酸软,面容潮热。

明明之前还躲着他,如今却这般。

明明该放他歇着的。

……

翌日。

李持安根本起不来。

帷幔内,他被伺候着起来,裹上衣裳,浑身都透着疲倦柔软,甚至站不直身子。

淞朱给公子戴上耳坠,又佩戴项链和手镯。

“公子”淞朱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该过去了。”

淞朱盯着公子这副疲倦的模样,想着女君真不怜惜公子,今日可怎么办?

他又看向公子的腹部,那里还没有动静,如今回来,少不得被敲打早日怀子。

薄衫紧紧裹着男人的腰身,那处纤细,熟透了的柔软。

李持安被扶着出了门,余光盯着长廊处打扫的侍从,汛蓝见了,连忙把那个侍从唤走。

长廊处,李持安站在那,将那个侍从叫了过来。

“为何盯着我”李持安声音有些哑,眉眼也带着散漫。

“奴见到正君,一时看呆了。”说话的那人低垂着头。

李持安愣了一下,也不再追问什么,只让他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旁边的汛蓝看了,松了一口气。

是谁不好,偏偏曾经是女郎床榻上的通房,还受宠过。

怎么会被人派到这里扫地

李持安微微抿唇,低垂着眸,轻轻呼了一口气。

他忍着身子的酸软,慢慢抬脚走去了父亲的院子里。

云父已经起来,在屋内看着账本,听到持安来了,就让人把他请过来。

“怎么过来了?”云父抬眸看向持安,微微愣了一下。

云父也不是未经人事的人,轻笑着,叫人给多垫了一层褥子,让他坐下来。

李持安坐下来,手指慢慢蜷缩着,耳尖有些红。

“侍身一直在京都,未做到侍奉父亲的事情,如今自然要晨起侍奉。”

云父让屋内的侍从都退下去。

接着,他合上账本。

“我也不同你打着弯了,虽说有些不好,你如今已经嫁进来也有半年,可还未怀上孩子,不是我要催你,但总要有个结果。”云父叹了一口气,“我只有子漾一个孩子……”

他言语未尽,也说这不是他的意思。

李持安哪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呢?他肚皮没用,自然要他给妻主再多找几个。

真过分。

李持安顺着云父的意思说出来,轻轻咬唇,“我知道了。”

云父听着,“你能想明白就好,总归没人能越过你。”

离开屋内后,李持安回了院子里。

他换了一身衣裳,好让腰身舒服一些,不至于还被紧紧裹着。

太过炎热,李持安基本在屋内待着。

青丝被淞朱有意编成了麻花辫,就搭在身前,露出漂亮的脖颈和脊骨来。

风顺着湖泊吹过来,将李持安的袖子吹得飘起来,露出里面的肌肤。

那里雪白,还掺着一些红印。

“妻主呢?怎么还没回来?”

他取下脖颈处的项链,只留下手腕处的镯子,站在半窗处,语气有些埋怨。

“奴去了前院打听,说是有人来拜访女君,便一直在前厅说话。拜访的人多是这个地方的富户和官员。”

“那后院呢?”李持安轻轻问。

淞朱犹豫了一下,“今早公子遇见的那位,就是女君曾经的通房,叫阿烟,还有几个,都出府了,先下只有他一个。”

“妻主喜欢他”

淞朱顿了顿,“听说先前的女君与现在不一样,喜欢鞭打。”

李持安愣了一下,眼眸睁大,有些震惊。

“胡话。”他轻轻斥责道。

却依旧相信了淞朱的话。

“先前她是如何?”他继续问。

淞朱看了看屏风那,小声道,“公子不是都知道吗?先前打听的,和如今打听的,都没什么出路。”

“那阿烟,公子可要把他弄远一点。”

李持安轻轻咬唇,“若真要有什么,妻主早早就该把他藏好,不会让他跑到我面前。”

他不想继续谈论这个,心里却一直想着这出。

喜欢鞭打,侍夫还如此多,前后变化未免太大。

他心脏砰砰跳着,想着妻主如今这副模样是不是也是装的,什么时候才会变

“公子也不必多想,女君有现在的地位,想来眼前的都是实打实的。”淞朱说道,“公子还是应该多想想办法,该怀上孩子。”

不然后院真被塞进几个侍夫,到时候可怎么办?公子发脾气,女君厌烦,去宠幸其他侍夫。

万一真弄出个孩子来,公子该怎么办?

孩子,又是孩子。

是他不想要吗?

李持安掐着手心,眉目很快冷了下来。

……

午时。

云竖给他端了喜欢喝的汤羹,见他微微蹙眉,面前的荤食一口没动,“怎么了?不舒服吗?”

李持安轻轻摇头,“只是太腻了而已,想吃点清淡的。”

天气热了起来,李持安只想吃一些清淡的,甚至屋里都得放着大量的冰块。

云竖思索着,“是我昨日太过分了。”

听到她这句话,李持安睨了她一眼,还是低头喝了一口汤。

“听他们说,你去了父亲那,你们说了什么?”

“父亲让我给你纳几个侍夫,不知道妻主喜欢什么样的,那阿烟,妻主还喜欢吗?”

“什么阿烟”

李持安轻哼了一下,放下筷子,“难为他伺候女君几年了,女君竟然连人名字都忘了。”

云竖盯着他的模样,“今日怎么这般打扮”

他的头发好看,编成松松散散的麻花辫更是漂亮。

“父亲说的那些话,你不必理会,过几日我们便离开,你是同我过日子,又不是同我父亲过日子,有些话听听就行。”她将他面前的食物端开,将清淡的菜放着他面前。

“你若是想提我之前的通房和侍夫,怕是得天天生气。”云竖轻叹一口气,“你明明知道我不会纳侍的,何必拿这些试探我。”

听到什么生气试探,李持安咬唇,漂亮的眼睛里水汪汪的,“生气我才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