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不知所谓
他眸中还有些空洞,低声抽泣着,伏在她的肩膀处,不肯抬头。
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像是被彻底吓到一般,软着身子,戚戚地。
云竖抬手握住他的腕骨,轻轻将人扯出来一点,“今后不会这样。”
即便有,她也得提前规划好,把人送走,也不必落得行乞受人侮辱之事。
“怎么还在哭”她低头亲了亲他的眉间,“只是意外,等休沐后,我们便去庙里求个平安福,今后定然不会让你无所依靠。”
他抬眸盯着妻主,粘人般地仰头亲昵妻主,微微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若若妻主有什么意外,我定然也不会独活。”
只是为何妻主会如此倒霉呢?
妻主明明还在壮年。
“今日,一直待在帐篷里吗?”云竖没有再继续讨论这个,只是问其他。
他抬眸轻轻道,“只是出来透气时,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像是被人打了。”
李持安也不再说那些晦气的,睫毛上挂着泪,脸上的泪痕也依旧还在。
“妻主明日就不要去了。”他急切道。
“听话一点。””
李持安抿紧唇,眸中委屈,“妻主是怪我大惊小怪吗?”
他作势生气要起身,却被女人拢住腰身动弹不得。
下午时,云竖陪侍圣上左右,脖颈处的绷带已经被取了下来。
她余光看到走路有些异样的姚妗落坐,很快被人遮住身体,只能看到肩膀以上。
“听说你中午受伤了,是脖子”
圣上突然问。
“已无大碍。”
下首左边坐的是宗氏和几大世族,其余人都四处在后面坐着,不敢去前面被圣上注意。
魏野坐在叔母旁边,抬眼看着坐在圣上旁边的云竖。
魏杏看着她看过去的方向,“你在看云竖听说你和她交情不错。云竖娶了李家的那位,你好生待着。”
“不能向之前那样不顾后果,好好在翰林待着,圣上不会不重视人才。”
魏野是状元,如今出了这事,好似这些头衔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圣上如今看重的是寒门,我再如何老实,圣上也不会看重我,云竖也就罢了,一个姚妗便已经骑在了我的头上。”
魏野压低声音,不复以往的端正,而是像被火烧眉毛一般。
意识到向来平顺的生活突然跌下去,所有人都能比她顺利,所有人都能攀爬上去。
而她还在翰林不受重用,鲜少被圣上召见。
“昭鹤都比你冷静。”魏杏皱眉,呵斥道。
魏杏顿了顿,安抚她,“等你待上一年,后面的我自会安排。”
四处低低细语,面上神情各异,台上的曲乐遮住了她们的声音。
皇帝垂眼俯身着下首那些人的脸上惶恐不安,迷茫萎靡,但无一不塞满了欲望和财富。
她盯着老实下来的世族,又开始思考边疆的战乱。
她紧接着,将目光放在云竖身上,陪坐在旁边的人低垂着眼眸,则手据膝。
云竖品行端正,做事也果断,不与她人同行,与别人完全不一样。
殷宁也需要一个老师,一个不会给她灌输任何亲近哪派,对其他事情有偏颇的老师。
她自然乐意让云竖继续待在她旁边。
耳边是靡靡曲调,皇帝放松下来,惬意地眯着眼睛,让旁边的宫侍给她沏茶。
旁边的侍从跪坐在席上,低垂着头。
春猎以仪式为主,并不需要过于重视猎物。
……
夜里突然来了大雨,下到凌晨才散去一点。
山林里的雾气很重,林雕在空中盘旋。
惨白的雾四处弥漫,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黏稠的湿意濡湿了云竖的青丝。
她进去敷衍地逛了一圈就走了出来。
“你的伤好了吗?”
“你怎么没进去”云竖问昭鹤。
“我不擅骑射。”
她顿了顿,“我听说,圣上下午便要启程离开。”
“我知道。”
云竖昨夜就已经从宫侍口中知道。
“昨夜有人将折子递到了圣上面前,边疆告急,圣上自然要回去。”云竖继续说道,“秋猎应该就不会来这里了。”
书中并无许多笔墨去写朝廷的走势,也没有写边疆战况如何。
只写姚妗一朝得势,长宁殿下推举,力压昭鹤,与魏野交好。
其他便是写她与男主如何如何,引诱他和离,告诉他私奔,要娶他把他关在后宅。
后面便是男主吃醋,女主撩拨,几个男人同时怀了孕,同时被纳进了府。
五个孩子为结局。
而原身在书中更是一句话带过结局,因为企图男主,后面被马车撞死。
两人走回去,闲谈着明日的事务,目光一同看向了背对着她们的人。
帐篷处,一个男人被遮住了身影,两人的距离隔着一米多。
看上去只不过是普通的交流。
昭鹤的脸上先是变了变,下意识看了云竖一眼。
云竖显然也认出了她自己的夫郎。
他身上的衣裳,还是她给换上去的。
怎么跑出来了?
什么时候跟姚妗认识的
他又有什么好和姚妗说的呢?
十米外。
姚妗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封信,“这是李大人托我转交给你。”
被拦住的李持安微微蹙眉,母亲为何会转交给她
他刚要说话,眼见地看到妻主走了过来。
他突然有些心慌,莫名地不想让妻主看到他同别人站在一块。
甚至开始讨厌眼前的人,讨厌她为何把自己拦住,又说着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还说他帮了她。
他接着,直接越过了她,朝妻主走了过去。
不过是十几秒的时间,李持安微微抿着唇,开口唤她。
“妻主……”
云竖若有所思地盯着姚妗,想着她眼睛是多有问题,没有看到李持安显然是已经嫁人的模样吗?
顾及什么,昭鹤早已经离开。
他的半边身子被云竖遮住,微微偏头,觉得奇怪。
“姚侍郎怎么会同我的夫郎站在一块是有事情找我吗?为何不直接来找我呢?”
姚妗转过身来,突然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信,“恰好碰到了令夫郎,正好转交给他,不是更方便吗?再说,我也未冒犯令夫郎。”
对视云竖的目光,她感觉她的身体里瞬间装满了兴奋,看到云竖的厌恶和警惕,大过了对李持安的兴趣。
她看向云竖身后的男人,又看向云竖,“我只是来感谢令夫郎而已,昨日他帮了我,若不是他,我可能还要在那待上几个时辰。”
云竖面色不变,言语淡淡,“既然如此,只是为了送信之事,我便替夫郎先行谢意,把信给我吧。”
这是哪里来的信
姚妗哪里来的信
说着,云竖走过去,亲手把信拿了过来。
她一边低头看着信封的表皮确认是不是洛城来的,一边说道,“姚侍郎,这里不是什么凑巧的地方,旁边都是各个大人们的男眷,你若是冲撞了,这怎么办?”
话落,云竖不再看她,而是把夫郎牵走。
旁边的李持安被迫加快了脚步跟上妻主,另外一只手则覆在妻主的手上,带着凉意。
“妻主
不高兴吗?“他声音很软,带着疑惑。
他只是跟那个人说了两句话而已。
回到了帐中,李持安被松开手。
帐中残留着潮气,莫名的阴暗沉闷。
他站在妻主身后,觉得妻主有些怪怪的。
见妻主坐下来,李持安靠近她站在她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顺着妻主的肩膀滑下去,有意露出白皙的手臂来,明晃晃地露在妻主眼下。
“妻主若是讨厌那个人,以后侍身见了,一定会躲得远远的。”
他很快被云竖拉在了怀里,坐在妻主身上,身上透着干燥的软香,带着身体的柔软,顺势仰头黏乎地亲了亲妻主。
两人的衣摆交叠在一块,少年的身子都被笼罩住,腰身也被一只手掐着。
帐内没有点蜡烛,昏暗潮热。
云竖几乎能看到他脸上的胭脂,薄薄的皮上掺着薄粉,漆黑湿润的眼眸内却干干净净。
还有白到艳丽的肌肤。
紧接着,云竖握住他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低眸看着他这副浑然不知又大胆的模样,如此不知所谓。
云竖不知不觉想到了其他。
想到他害怕的模样。
她慢慢拥紧他,突然笑了笑,“我的确很讨厌她,以后见了,便不要同她说话。”
李持安没有想其他,只是低低应下来,轻轻蹭了蹭妻主的脖颈,又开始问什么时候离开。
他不想待在这里了。
不想听别人的打探,也不想跟那些人说话。
“不喜欢跟那些人说话吗?”云竖顺着他的话问。
“若只喜欢待着府上,我再寻一些东西给你解闷。”
怀中的人缓慢眨了眨眼睛,觉得不对劲,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他没有去管轻轻掐着自己腰的手,立马小声说道,“没说只想待在府上,我还要去给妻主祈福。”
“……嗯。”
下午,圣上便突然跟群臣说离开。
等圣上摆驾离开后,云竖便扶着夫郎上了马车。
上马车时,云竖手下的腰颤抖着,李持安眼中还有些红,埋怨般看了妻主一眼,还没进马车,险些跪在马车上。
他腿脚发软,甚至发酸,忍了一下后勉强进去。
身上还有些黏乎,恨不得立马脱了衣裳洗浴。
好在马车上没有侍从,不会闻到他身上的气味。
他倚靠在枕上,将身上的裘衣脱下来,露出有些凌乱的发丝,和有些褶皱的衣袍。
上面的坠子不知道落在了何处。
妻主没有上马车,而且陪在圣上左右。
头一次的,李持安没有那般想要妻主陪在旁边。
回到府上时,天还没黑。
李持安被侍从扶下去便匆匆回到院子里洗漱后,便换上特意让人买的里衣。
屏风隔绝的室内。
他披着外袍,跪坐在香炉旁边,低眸细细地抚平。
“这是从南疆买的,有各种香料。”淞朱说道,“女君定然闻不出来的。”
“妻主应该还有一会儿才回来。”他不自在地缕了缕自己的发丝,想着自己在帐中被压着的模样。
第62章 第62章不知节制
夜里。
听见外面的动静,待在屋内的人很快迎了出去。
一炷香后。
那些侍从都退了下去,屋内很安静。
云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了他。
“妻主这是要送我首饰吗?”
他接了过来,打开便瞧见里面的镯子和脚链。
“我替你戴上。”云竖声音有些哑。
她抬手把他身上的外袍扯下来,便看见他身上过于薄过于透的里衣。
“屋内的香薰换了吗?”她一边问,一边把他抱起来放在榻上。
“……只是换个新鲜的香薰而已,妻主不喜欢吗?下次便不让他们弄这个了。”他连忙解释道。
等他被放在榻上,他主动伸手过来,低眸看着妻主把镯子套进去,却发现镯子上连着细链子。
这是什么。
他扯了扯,链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好奇地问道,“妻主买这个做什么?又不能戴出去,活像是镣铐。”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这是何物,只觉得睡觉的时候会不舒服。
随着他的鞋被取下来,冰凉的镣铐拷在他的脚脖子上,冰凉凉的,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妻主不会是想要锁着我吧?”他有些不满。
“弄下来吧,有些硌人。”他抬手示意给妻主看,露出白净的手臂来,眉眼还带着妩媚,“还冰凉凉的。”
他顺着妻主的手臂贴在她身上,低低地说道,“妻主哪次会顾着我的愿,我又躲不了,何必还要拿这个来折磨我呢?”
“妻主喜欢看人跳舞吗?我学了一些,跳给妻主看好不好?”他撑着她的肩膀上,身上的链子也跟着动着,身上的衣裳也散开了一点,低低劝说她,也因为这些话慢慢红了脸。
跳舞,跳那些艳舞吗?婚前那几个月,的确有人教他如何讨好妻主,如何教他怎么样的姿势才能受孕,怎么样伺候妻主衣着,又如何温柔小意。
宫里来的人到底花样多一些,但也没人告诉他这些。
“妻主不好握住我的手腕吧。”
那链子细细的,却也不好扯。
“白日里的事,妻主都没有跟我说对不起呢。”
随着他被压着榻上,身下是绣着缠枝莲的被褥,双手被锁到头顶上。
这让他十分不安。
他微微蹙眉,委屈道,“我不喜欢这样。”
毫无支撑,像是被人悬着一样,不能躲一下,也不能去遮掩。
被人触碰着,也只能发抖。
他腰身那本就敏感,再上面一点更是碰不得。
他甚至不能接受。
最多能接受的不过是穿一些露骨放荡的衣裳,再让人偷偷去买一些香料回来给妻主添点乐趣。
其它的,李持安接受不了一点。他生来就应该保守内敛,就应该端着身子。他是世族贵卿,虽说现在落魄了,但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任人把玩没有脸面的东西。
跟低贱的侍子有什么区别。为了爬床不择手段,专学一些花楼里勾引人的手段。
“你不是要怀孩子吗?”女人扯开他的衣带,坐在床边,低眸说道,“明日就放开了,又不会一直锁着你。”
“不……不要”他慌张似的动着身子,带动链子,只不过是从外侧滚到了里侧,茫然无措地想要往里爬,随后就再也动不了。
“呜……”
云竖低眸看着他这般羞耻难耐的做派,目光又挪移到他的腰上,看着那的衣裳被翻起来,露出薄薄的腹部。
那里白雪,柔软。
居然能冒出五个孩子来。
这里的人生孩子鲜少有难产的,似乎他们天生就该生孩子,婚后一年便急急生下一个孩子来巩固地位。
她恍惚地想到,听谁说孕夫的身子才更柔软。
是还在扬州时,听喝酒的侍卫说的。
她没有扯下帷幔,而是伸手直接把人捞了过来。
似乎因为刚刚的动作,他身上的力气没了大半。
昏黄的烛光下,云竖轻轻扯开他身上有些露骨的衣裳,嗤笑道,“这衣裳何时买的”
白日里裹得严严实实的,夜里却偷偷去买了这些遮不住身体的衣裳。
听到她的话,他微微抿唇,纤细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羞得不想面对她,把脸埋在枕巾上,胸膛微微起伏着。
被束住的手腕那被磨得发麻。
这种紧紧束缚着他那可怜的神经,他实在有些受不了,低低地开始哭着,哀求她解开,说着随她做什么,只要把这些东西解开。
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夜里,他被抱着离开床榻,浑身赤裸。
放在小小窄窄方方正正的香几上时,贴在那冰冷的桌面上,浑身战栗了一下,腰悬在空中。
浑身像是湿透了一般,不过是被汗打湿了而已。
他哭得可怜,哭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并非没有力气,而是羞愤。
他一
边想着,难怪妻主之前有二十多的侍从,一个一个试,这些定然熟稔,自然喜欢玩这些东西。
她白日里的那般模样不过是装的。
他不自觉绷紧了脖颈,不敢直视妻主,只抖抖索索道,“去床上……”
昏黄的光线下,他无意识地睁着眼睛,木呆呆地,潮热的呼吸一吸一吐,红润饱满的唇微微张着。
眼泪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来,整张面容不再清透端艳,而像是个吸食人命的妖精。
细细的低吟声从口中溢散出来,李持安来不及去想这些会不会被人听到,唯一的注意力只有在妻主身上。……
两个时辰过后。
他瘫软在床榻上,身下的被褥已经湿了,外袍披盖着滑腻腻的身上,阖着眼睛,格外疲倦。
手腕上的镯子被取了下来,但是脚链还在,在床榻上细细蔓延着,拖在地上。
意识到妻主过来,他瑟缩了一下,紧紧贴在被褥上,委屈地呜咽着,无意识地说着零散的话。
随着被抱起来,他听到地上那挪移的声音。
早早备好热水的侍从低垂着眸,看着地上的细链子,还有正君无力垂下来的腿,悄悄红了脸。
往日里正君再端庄内敛不过,却成了这样,没有任何力气端着。
见女君抱着正君走过,他悄悄地去看,便见着女君的眼尾带着薄薄的绯色,往日向来正经端正的眼睛像是溺了水一般,柔得宛若湖水一般。
女君有一张好皮囊,往日里过于严谨,总让人不敢去直视她的面容。
瞧着薄情寡义,又有些凉薄。
屏风内,侍从听到了正君轻轻地低呼声。
那声音细细地,轻轻地,活像是要往人心里钻一般。
侍从紧接着退了出去。
……
早上。
屋内昏暗暗的,没有一点光线射进来。
床榻上只有李持安一人,帷幔将床榻上遮得实在。
他也被被褥遮得严实,整个人都缩在里面,轻轻的呼吸着,保持着一个动作。
他睡得疲倦,浑身的难受让他睡得不安稳,却也没让他醒过来。
眼见着要吃午饭,淞朱还是推了门进去,绕过屏风打算去叫醒公子。
淞朱掀开帷幔,轻轻扯开一点被褥,看着被蒙得发红的脸。
那脸上带着浓郁的疲倦,还有遮都遮不住的风情妩媚,哪里还有往日里的端庄。
他惊了一下,犹豫要不要叫醒公子。
公子这般模样想来还要睡到下午。
淞朱很快退出屋内,只是让人时刻备着食物。
下午。
李持安是被饿醒的。
他费力地撑着身子坐起来,浑身难受。
“女君真是不体谅公子。”淞朱取过膏药涂抹在公子的腰上。
那药膏昂贵,涂抹上很快就会溶解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药味。
本就被贵卿争着买,平日里涂抹着可让身子更白净更细腻一些,也不会让身子难受。
李持安没有说话,只是趴在堆高的枕头上,腰身时不时战栗着。
他还是有些睡不够,只喝一些汤垫着肚腹。
这些本就是该受着的,难不成让妻主去找其他男人
“奴刚刚收到了来扬州的信和一些物件,是女君的父亲给公子的。”
“写了什么?”
“等公子来看。”淞朱示意旁边的侍从拿过来。
“送了什么物件来”李持安问道。
淞朱犹豫道,“石榴玉簪,百子图锦缎,还有玉质的桃子,还有一些时兴的衣料。”
“公子才嫁进来多久,怎么能催着公子怀子呢?”
“迟早要催的,说不定日后还要继续催。”李持安起身拢起身上的衣裳,将信接了过来。
里面不过是嘱咐他好好伺候妻主,早日怀子,说他身份低了就不要刻意遵守那些繁文缛节,莫要端着身子,还暗示他纳侍。
他低垂着眸,嗓音莫名有些冷,“烧了去。”
淞朱连忙接过来,起身去将信烧了。
旁边侍从见了,不敢吭声。
毕竟这个府上还是正君说事,主君在扬州。
况且女君又宠爱正君,俨然没有纳侍的意愿。
很快地,李持安离了床榻,撑着身子开始处理府上铺子的事情。
侍从送来中药来,李持安瞥了那一眼,就收了回来。
“不想喝。”他抱怨道。
“这是主君安排的,说是有利于正君怀子。”
他身体又没问题,喝不喝都是迟早的事情,何必早早喝这些东西。
这一月都还未到。
能看出什么来。
他还是接了过来喝下去,不想过早得罪妻主的父亲。
侍从接过来,便退出了屋内。
屋内遮得严实,一点风也吹不进来,生怕正君生病。
蜡烛被点起来,他披着外袍,模样格外素净。
李持安忍着腰上的酸软,持着毛笔写着,整理好这些后,又倚靠在软榻上歇着。
他想着,等明日再去树规矩,今日连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禁埋怨道,埋怨妻主不节制,欺负过后就不再管他,自己早早去了宫内。
第63章 第63章祈福
从翰林早早回来的云竖脱下官服,在书房待了片刻后,便去了后院。
屋内。
少年只穿着薄薄的衣裳跪坐在榻上,依靠在她怀里,柔柔弱弱地,像离不开树的藤蔓,轻轻攥着她的衣裳,呼吸浅浅地。
他讨好着,缠绕着,只是顺从的承受着,乖乖地待在她怀里。
像是被驯服好的宠物一般,完全没有婚前那边刻薄倨傲的性格,像是被大雪覆盖着,只能看到白,看不到黑。
甚至看不到他有意刁难侍从的手段。
云竖低头抚摸着他的面容,全然是乖顺的模样,哪里能看出什么不满是情绪来。
在云竖心里,怀中的人纤柔美丽,哪哪都好,就像是白月光一般。
不会说任何让她讨厌的话,只会顺从,只会乖乖待在宅院里。
她想到在翰林掉落的花盆,眼眸微微沉了一下。
可他的乖巧又能怎么样呢?
只能把他锁在府上,不让他出去,不让他机会去见别人。
她也安排了隐秘的私宅,私宅里放着金银首饰,足以让他一个人大手大脚地活完这辈子。
等她真出了什么意外,她唯一的要求只是不让他身边有女人而已。
就是一个寡夫。
也只能是一个寡夫。
或许他还需要一个孩子,孩子能陪他。
等孩子长大,孩子也能护住他。
这些都需要他生下一个女儿。
云竖慢慢抚摸着他的腹部,开始急切起来,迫切这里怀有一个孩子。
大殷哪里有寡夫舍下孩子再嫁人呢?这会被人鄙夷,甚至唾骂。
云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也只会把他拘着,让他好好哺育,等着孩子长大。
怀中的人显然没有意识到妻主的行为,只是羞怯地埋在她怀里,轻轻地呼着气,想要她给自己揉揉腰,再揉揉小腿。
那里酸软不堪,让人格外烦恼。
李持安想着,未来是多么美好,生活该是如何顺遂。
妻主会一直疼爱他。
夜里也不必担心惊醒而害怕,也不必突然害怕惊雷而无处躲避,也不必害怕被人欺辱而无人护他。
“妻主饿了吗?侍身让厨房备了吃食。”他曲起被握住的小腿,双手也轻轻搭在她的手臂上,露出手腕上镯子来。
那一对金镯碰撞着,发出声音,格外突兀。
云竖低头亲了亲他的后颈,慢慢挪移着手轻轻握住他的脖颈,轻轻摩挲在那
的软肉。
“我明日去去给妻主祈福好不好?”
他被摸得发软,也对这些带着把玩的意味的触碰熟视无睹,又殷切问道,面容上带着期盼。
“……好。”云竖有些不情愿地应下来。
想着过了明日就不会答应他其他的要求,不会让他出府。
多派着人跟着,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不信还有谁能跟他说话。
听到满意的回答,他抬手握住她的手掌,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
屋内。
女人身上的衣裳依旧整齐,而她怀中的人凌乱不堪,衣裳堆积在他的身下,露出白皙的小腿来。
……
翌日。
李持安早早就出了府,坐上马车,戴着帷帽。
他虽然疑惑为什么那么多人跟着他,却也没说什么。
还未到寺里,突然就下起了大雨。
不少人淋湿了衣裳。
到了山脚,李持安让他们以及侍卫去换身衣裳,淞朱则陪着他上了山。
突然到来的雨让石阶上都没了人。
他在亭子中歇息,等着侍从们找上来,抬眸看着亭外的湖。
下了雨后,莫名开始冷了起来。
本以为今天是个晴天,李持安没有穿多厚的衣裳,好在马车上备了裘衣。
“你说,等到了上面,还有很多人吗?”李持安轻轻问道。
“不见下来的人,自然人都在上面。”淞朱回道,“那些随从也快过来了,公子不必心急。”
李持安抬手拿帕子捂了捂鼻子,抬眸就见到上来的人。
他让淞朱把帷帽拿过来,很快戴上。
又让淞朱把人赶走。
他想着,连着两个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出来还能看见讨厌的人。
余光盯着那人又上前一步,他拿起石桌上的茶杯,被他直接扔了过去。
“滚远点。”他嗓音冷冷的。
那茶杯摔在地上发出声音,女人也停下了脚步。
“低贱的东西,你是瞎了眼睛吗?”
他有些不爽,被纱幔遮住的眉宇很快带着倨傲和恶劣。
他想着,那些随从怎么还没来,想着把这没眼见的人打一顿。
姚妗眼中有些不可思议,看着眼前坐着的人,跟之前见到的人完全不一样。
云竖知道自己枕边人是两幅面孔吗?
一个毫不掩饰,浑身透着世族轻慢的劲,丝毫没有因为身份的跌落而减轻半点。
说明他就是这样的人。
姚妗看着山下赶来的人,顿了顿脚,还是转身离开。
淞朱看着人终于离开,微微蹙眉。
李持安见那些随从终于过来,微微抿唇,被淞朱扶了起来。
“今日这件事,不要跟女君说。”李持安嘱咐道。
他看着走远的人,若是以前,他非要打断她半条腿不可。
一个没有任何眼力见,不懂避讳的家伙,李持安凭着她突然走过来冒犯自己,就能让人动手把人拖走。
淞朱低声应下来。
“本以为今天是个好天气。”李持安轻轻抱怨道。
他轻轻瞥过地上的碎片,绕过继续上山。
快到寺里时,慢慢下起了下雨。
淞朱打着纸伞,遮住公子,轻轻说道,“公子上去,可要收着脾气,自有随从把那些人避开。万一惹怒了神佛,可就不管用了。”
听到这话,少年微微缩了缩瞳孔,像是被这个吓到一般,很快将这句话记了下来。
他经过长廊,看着被雨打湿的牌子挂在树上,又有人开始处理下面一批的红牌。
等到了堂前,他摘下了帷帽,复而戴上面纱,轻步走到了佛前。
他先是跪坐在圆席上,摘下面纱,闭眼伏拜下去。
不过一会儿,就有人送来竹筒供人抽签问佛。
他闭着眼睛晃着竹筒抽签,求着妻主身体安健和子嗣。
很快,地上发出了声音。
李持安睁开眼睛,将竹签捡了起来。
他微微蹙眉,即便不知道如何解签,也该认得上面的三个字。
下下签。
他不自觉握紧手中的签,猛得抬头看着眼前的佛,想要再重新抽一签。
想来是不小心。
妻主年轻,正处壮年,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即便今年无法孕育子嗣,也没什么。
他还年轻,身体也还健康。
鼻尖都是香火味,耳边也是敲木鱼的声音,说不来的吵闹。
他不由得心慌,又重新抽了一签。
他闭着眼睛,慢慢晃动着,想因为这样而抽出一个好签来。
很快地,一个签又落在地上。
李持安微微俯身捡起来,耳坠也因此轻轻晃着,盯着上面的三个字,骤然起身。
他恼怒着,想着这是什么签。
哪里还有咒人的东西。
淞朱跟在公子身后,想说让公子走慢一点,莫要摔跤。
求佛不过是求心安,公子何必如此较真呢?
若人人都求好签,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岂不是人人都无烦恼的事情,处处无灾祸
……
下了山回府期间,李持安没再遇见谁。
马车上,他有些沉默,不想说话,突然想到被带回来的猫。
“那猫怎么样了?”他问道。
“还缩在屋子里,不敢出来,也让人喂食了,好在还吃。”淞朱回道。
听到街道上的热闹,李持安微微掀开窗帘子看向外面,微微偏头。
“快清明了,自然要热闹一些。也只有快在清明前,这天气如此古怪。”
说下雨就下雨,说出太阳就出太阳。
回到府上。
妻主似乎并不在意他问回来的结果,只是问他累不累。
庭院里,李持安将之前做好的香囊系在她的腰间,“里面是今日求的平安符,妻主该日日戴着才是。”
他殷切地围在她身边,她去哪里,他也跟着去哪里。
书房里。
李持安坐在一侧,抬手磨着墨,抬眸盯着妻主。
“清明时,妻主打算做什么?”他好似怯生生道。
“陪你去祭父吧。”云竖停下手上的毛笔,“这点时间回不了扬州,剩下时间便陪着你,听说清明夜里很热闹,杂戏,烟花,放灯祈福……”
他轻轻露出笑容,却又微微蹙眉。
“妻主还记得为我画过丹青吗?那副画也被收走了。”李持安小声道。
“说起来,我还是妻主的救命恩人呢,居然想用一幅画去”
他看着妻主,还是有些惊惶,还是忍不住想起那竹签。
云竖稍稍愣了一下,自然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她没责怪他,他倒是先害怕上了。
云竖想了想,“铺子里上了新的首饰和胭脂,我让人送了一批过来,你等会儿瞧瞧,哪些你喜欢。”
“等天暖和起来,也该做春衫了。”
……
一个月下来,李持安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他出去都会被阻拦呢?
可妻主明明还跟以往一样,一样宿在他的屋子里,一样不知节制,一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他又没有惹她生气,为何拘着他不允许他出府呢?
这样的疑惑一直让他等到了晚上,却迟迟不见妻主回来。
从宫里派出来的人说道,女君忙碌,让他先歇着,不必等她。
淞朱将公子扶到床上,让他坐下来,“公子该睡觉才是,说不定女君就回来了,听说都是聊一整晚的。”
“明日太医就来了,公子若不好好歇着,万一诊断错了怎么办?”
前日里李持安便让妻主请太医过来,想瞧瞧自己有没有怀上孩子,想知道自己还需不需要滋补身体。
第64章 第64章骗人
屋内昏黄,少年披散着头发,微微蹙眉,坐在床榻上,面上带着不高兴。
他下意识抚摸腹部,想着也该会怀孕,那日日睡着,一日没有,两三日没有,不可能十日还没有。
淞朱放下了帷幔,又剪了灯芯,随后退出了屋内。
床榻上,李持安自觉挪到了
里侧,微微攥紧被褥,眉眼不见有什么困意。
他想着,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让他出府呢?
翰林院内。
“这段时间就要开始忙起来了,圣上让我们修订法典,又好又不好的。”薛棋眉眼都是疲倦,恨不得现在就倒在地上睡过去。
她走路起来也有些有气无力。
云竖是主持修订法典的人,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也是。
在宫道上,前面有宫侍领路,红色的宫墙隐匿在黑暗中。
云竖同样有些疲倦,“习惯就好了,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少。”
“今日那魏野怎么脸色不对昭鹤都没有什么意见,说实话,昭鹤脾气真好,我还以为她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翰林的人都知道,魏野和昭鹤在翰林待不久,说不定下半年就离开了。
一个状元,一个探花,如今被不知道什么路子的人压着,不满也的确该有。
“你若参加了科举,那探花肯定是你的。”薛棋冷不丁说道。
她想到圣上格外看着云竖,可不就是云竖这副皮囊和谈吐,光站在那,都格外引人注目,况且云竖能力还不差。
若是殿试,圣上可能就直接让她当探花了。
云竖说道,“不要胡说。”
薛棋没吭声,怎么能是胡说呢?
草拟诏书时,那姚妗和云竖都是背后无人的,怎么光重任云竖,而姚妗却不上不下
虽说圣上有意提拔寒门,也没见姚妗有多宠臣。
薛棋突然压低声音,只让云竖听到。
“知道前朝的宠臣吗?她不高兴,就是圣上不高兴,她高兴,便能让圣上也高兴起来,瞧这手段,别人都猜她是圣上的女宠,后面被她知道了,直接将传谣言的人卸掉了下巴,拔掉了舌头。”
云竖不在意地听着,“快到宫门了。”
“话说,你这几日的运气怎么越来越差了。”薛棋说着,一边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宫门。
天已经很黑了。
云竖上了马车,便倚靠在那,眉眼带着疲倦无法遮掩的疏离。
润白的面容面无表情,浅色的眼眸内慢慢携带上冷寂。
马车轻轻晃着,在青石板始过。
街道上很安静。
到了府前,云竖从马车上下来,入府后却没有去后院。
她直接住在了前院,洗浴过后便歇下来,让小侍进来揉揉肩膀。
烛火在屏风上轻轻摇曳着,女人坐靠在椅子上,身后的侍从小心地抬手揉按着女君的肩膀。
他怯怯地看着女君这般唬人的模样,想着正君真是能忍。
过一会儿,他轻轻揉着女君的太阳穴,嗅到女君身上的气味,不受控制地红了脸。
女君还未有侍夫,等会儿会让他留下来吗?
会让他伺候女君吗?
一炷香后。
“下去吧。”她嗓音很冷。
“是。”侍从退出了屋内,关门前有些不甘心地看着坐在那虚虚拢着外袍的女君。
就差一点,他也能爬上女君的床榻。
坐靠在太师椅上,女人抬手揉了揉眉心,起身站起来。
她一半身影都隐匿在黑暗里,面上也明暗交织。
褶皱的衣袍落下来,很快平顺。
女人的身形越发颀长,薄薄的衣袍贴在身上,随而印在屏风上。
她绕过屏风躺在床榻上,不需多时就睡了过去。
蜡烛没有被熄灭,只是一直在那亮着。
……
翌日早上。
李持安很早就已经醒来。
他被扶起来,洗漱过后坐在铜镜前梳妆。
“女君昨日可回了?”
“女君歇在了前院。”淞朱梳着公子的头发,小声说道。
“听前院的人说,女君唤了侍从进去,在里面待了一个时辰,里面的灯亮了一整晚。”
“女君可走了?”
“已经出府了。”淞朱回道。
铜镜里的少年几乎瞬间冷了下去,眉眼带着戾气,紧紧抿着唇。
李持安将手上的镯子放了回去,慢慢吸了一口气,“去把那侍从叫过来。”
淞朱连忙应下,退出了屋内。
他凑近铜镜里,细细盯着自己的模样。
又没有变丑,又没有皱纹,妻主这么快就开始厌弃他了吗?
为何宿在前院呢?
李持安没有把那侍从放在眼里,不管在里面做什么,又能怎么样呢?
他睫毛轻轻颤抖着,告诉自己那不过是意外而已。
不过是妻主回来晚了,就近宿在了前院,不想折腾。
可他越想,越难受,越焦急,甚至接受不了。
他坐不下去,披着外袍走出去,走在月亮窗前看向庭院。
外面天色很好,不热不冷,风也凉凉的,是个阴天。
不一会儿,那侍从被叫了过来。
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声音有些颤抖,“女君只是让奴进去案杌,没有做其他事情。”
不过这点事情,就把他叫过来。
若他真在里面待了一夜,岂不是动静更大。
侍从想着,世族的贵卿也是个妒夫,十足的妒夫,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什么大度,什么端庄,不过是假的,正君还不是靠在床第勾引女君留在他榻上吗?
如此嫉妒,想来也家宅不宁。
一月多未有所出,想来肚皮也是不顶事的。
“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少年的声音微微上扬,“只是案杌”
侍从连忙伏在地上,“女君昨夜里早早就歇下,没有叫任何侍从进去服侍,奴在里面不过是待了片刻,便被女君赶了出来。”
李持安低眸看着跪伏在地上的人,目光挪移到他的手上。
他的手的确好看,纤长,揉捏起来的确让人赏眼。
他突然笑了笑,静静地注视地上的人,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往后你就去打扫庭院,知道吗?”
“奴知晓。”
淞朱这时从外面进来,在公子旁边说了几句,李持安站起来越过了地上的人。
他低眸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心中越发恼怒。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侍从,妻主何必去把他叫进去。
他停顿片刻,白净的小脸上净是阴郁,漆黑的眼眸更是冷冰冰的。
出了屋内,李持安换了一身衣裳去了前厅。
太医把着他的手腕,微微蹙眉。
“是还未怀上吗?”李持安声音低低地,意识到这点心都慌了一下。
这段时日如此纠缠,怎么可能还不能怀上
“正君这段时日可喝了什么,吃了什么?正君脉搏里有亏虚之象。”
他的吃食一般都有人检查,怎么可能呢?之前是那般,如今也是这般。
李持安收回了手,微微蹙眉,“去把那汤药的残渣取过来。”
一炷香后。
太医微微叹息,“这是避子汤,正君未有所孕也是正常,今后好好调养就能恢复过来。”
等太医走后,李持安的面容彻底沉了下来,被衣袖掩盖的手指紧紧攥着,指尖颤抖着,眼眸发红。
避子汤本就亏空身子,如今喝了一个月,哪里是好好调养就能好的。
说不准,他这肚皮就隆不起来,怀不了孕。
他让人去查,可等人去找时,那人早已经不见了身影。
管家说,这是新婚前同一批买进的仆从,并无什么异样。
府外的偏宅里。
一个仆从跪在男人面前,神情慌张,“主子,他知道了,如今正在找奴。”
白蔓穿着深紫的衣袍,紧紧裹着身子,坐靠在椅子上,声音柔柔的,“是吗?那就不用去了,那些药,他都喝了吗?”
“喝了,都喝了,奴日日煎着,等他醒来后就端了过去,亲眼看着他喝的。”
白蔓听到,轻轻笑了笑,“等会会有人安排你去庄园,去那儿躲一会儿,今后再把你叫回来。”
如今他没有机会靠近云竖,自然也不能让她夫郎怀上孕。
一个不能生孕的正君,就不要怪妻主流连在外,沾花捻草,而该担忧自己会不会被休弃,那些脾性也该收敛着。
他站起来,出了府上,坐上马车离了这偏宅。
他的身形很是饱满,该细的细,该胖的胖,腰身被衣袍束得紧紧的,腰细臀翘。
稍稍一掐就能冒出水来,正是个让人滋养的年段。
虽是个寡夫,衣着却完全不像寡夫的模样。
不少人暗地里盯着这寡夫,却又不敢出手,到底侯府是他现在掌控的。
白蔓回了房间里,就听到下人说那继女又闹腾了。
他一边取下手腕上的镯子,眼眸带着阴冷,“闹腾了,不会压下去吗?这么多仆从都是摆设吗?”
下人听了,连忙应下来。
旁的侍从走上前来,“奴打听到,那位女君每月的月底就会去买一次书,顺势去首饰铺里,再然后便是买一些糕点回去。”
“只要是长宁殿下的宴会,女君受邀鲜少有拒绝的。”
白蔓听着,微微笑了笑。
再等一会儿。
等那李持安闹起来。
女君定然会厌弃他。
他虽是个寡夫,不需要给他名分,更不需要对他负责,只需要去玩弄他。
哪里有女人会拒绝这种花样呢?
夜里。
云竖回来,就被管家拦住,被告知今日的事情。
她去了后院,推开屋门。
在屋内等着的人很快扑进了她的怀里,开始哭闹起来。
哭得格外凶,眼泪如何也停止不了。
云竖低头擦拭着他的眼泪,又搂着他的腰身,低声安抚他。
“我会让人去查的,不要哭了,往后也会有,好好调养身子才是重要的。”
“万一……万一我怀不了呢?妻主会休弃我吗?”
“不会。”她低眸亲了亲他的唇,“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
怀中的人僵了僵身子。
骗人。
明明她是想要孩子的,否则也不会那般折腾他。
他惊惶地攥住她的袖子,怕她因此厌弃自己,怕她要去找其他男人给她生孩子。
第65章 第65章边疆1
灯光下,云竖抬手轻轻握住他的手,低眸细细盯着他这副模样。
很漂亮。
哪哪都漂亮。
云竖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他这副模样,也的确符合男主的模样。
养尊处优,矜贵清冷,向来高高在上的模样却变成了这副惊惶怯生生的模样。
只能依靠她,瑟缩地躲在她怀里哭诉委屈。
若是一年前,云竖根本不敢有念头能娶到原身想要娶的人。
毕竟两人身份悬殊,即便有人知道,也会说她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如今被她弄哭,被她欺辱,满腹委屈,却只能咬牙受着,发不了一点脾气。
见妻主低头,他似乎忘了被拘在府上的事情,戚戚地盯着她,眼泪嗒嗒地落下来,抽噎着,格外委屈可怜。
正要说话,妻主像是厌烦他哭了那般把他抱起来放在床榻上,压在他身上。
床榻上,他的青丝散开铺在被褥上,脸透着绯红,浑身发软,双手轻轻抵在妻主面前,睁大眼睛,不解她要做什么。
“好了,不要哭了。”她轻轻扯开他肩膀上的衣裳,“再哭眼睛都肿了。”
随着衣裳被解开,他再如何保守愚钝也知道要发生什么。
他低喘着气,微微偏过头,轻轻呜咽着,任由妻主在脖颈处亲吻。
他攥着枕巾,眼眸湿淋淋的,不知道为何就变成把他压在这亲。
明明他在哭诉今日的事情。
难道孩子不重要吗?
还是他怀不怀孩子这件事情不重要。
接着,他的腰身被禁锢住。
妻主的手掌并不细腻,反而带着薄茧,慢慢挪移过他的腰身,总是让人有些难以启齿。
又滚烫又让人喜欢。
很快地,他没有余力去思考这些,软着身子,薄薄的皮肤染上其他东西,双手无力地攀在妻主的脖颈处,软声低泣。
“妻……妻主,等一下。”
他轻轻低呼着,被握住手腕固定在头顶上,双腿曲起来,浑身抖着。
两个时辰后。
被抱着洗干净的李持安伏在她的怀里,张口咬住了她脖颈处的软肉,随后松开,舔了舔那,轻轻呜咽着。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一定要找到那人是谁,非得扒了那个人的皮。
他脸上的泪水已经被擦干,睫毛却依旧黏湿在一块,浑身都透着软香,微微睁开眼睛无意识地蹭了蹭女人的下颚。
绵软无力的腰身被女人紧紧抱着,也能缓和那一点酸痛。
重新回到床榻上,他被压着亲,也无意识地挣扎着,动作很轻,一点用也没有。
挣扎无果后,他被撬开齿贝,下意识迎合着,红润饱满的唇带着柔色。
不过一会儿,里面就发出散碎的声音,殷红湿滑的小舌在里面若隐若现。
陷在被褥里的他低低求饶着,求她放过自己,明日再亲再抱也好。
反正他都被她拘在府上,什么时候回来都能看到他,对他做什么也不会有人质疑,甚至府上的那些仆从人人都会站在她那一边。
“乖,张开。”女人低声劝诱他,不容置疑。
迷迷糊糊的他乖巧地张开,想着妻主果然变了很多。
她之前不会这般跟他说话的,向来顺着他,说话都不敢重点,把他当宝宠着,婚前更是亲不敢亲,抱也不敢抱。如今成婚后,在他身上的花样越来越多,之前的做派全然是假的,哪里还有之前那般守礼古板。
果然人有权有势后,就要变了。
现在都要关着他了,甩她的官威。
若母亲还在京都,她定然不会做这些,可怜他如今胳膊拗不过大腿,又嫁给她,彻底被人抓得死死的。
……
转而一个月后。
本以为能够歇息的云竖等着下朝后就回府,冷不丁就接到了去边疆安抚民心的指令。
朝堂上,云竖看向主动提出这个建议的姚妗,她此刻很得意。
她想到这一月里,这人时不时出现在她的府邸四周,又是她名义的铺子,又是她必经的道路。
哪里会看不出她什么企图。
云竖想着,她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明明现在她的官职比姚妗高,虽然她后背无人撑腰,但是要整姚妗也不是不行。
本想着她是女主,也不必与她太过针锋相对。
云竖接下指令,站直身子,面上慢慢覆上一场淡淡的冷意。
那姚妗就别怪她坏了她往后的前程。
退朝后。
昭鹤与她走在一块。
她突然说道,“我要成亲了,婚期是两个月后。”
云竖还想着怎么折腾那姚妗,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恭喜。”
“听说边疆还在打,你又是御前的翰林,得小心一点才好。”
云竖总是待在圣上身边,自然更了解边疆的情况。
“来往将近两月,说不定我能赶上你的婚礼。”云竖说起了其他。
“只不过,我一走两月,还得请你帮我帮衬一下府上。”云竖难得缓和语气道,“内人笨拙无知,无人照看,我心有担忧。”
昭鹤连忙应下,“这我自然会帮你。你打算何日启程”
“三日后吧。”云竖说道。
明日是长宁殿下的宴会,特意邀请她,姚妗也会去。
她心术不正念着别人家的夫郎,云竖自然也把她的心思收一收,让她趁早娶夫。
这日。
云竖与昭鹤分开后就回了府。
退朝的时间还早。
云竖回去后,李持安还在榻上睡着,睡得格外沉。
守在门外的淞朱见女君突然这么早回来,有些慌张。
想着要不要现在去将公子叫醒。
“不用跟进去。”云竖说道。
她推开门,屋内依旧昏昏沉沉的。
窗户紧闭着,帷幔将床榻上的人遮得严严实实。
床榻上的人听到开门的声音,翻了一个身,带着轻轻地低吟声。
他声音很软,带着埋怨,“不是说了不要来叫我吗?”
云竖没有先去掀开帷幔,而是走到屏风后脱下官服。
她换上了常服,这才掀开帷幔坐在床边,轻轻扯下他的被褥,抚摸着他的脸。
“妻主怎么回来了?”他脸上带着讨好之意。
他想要起身,却迫于身上无力,只好轻轻扯着她的衣裳,让她俯下身来。
“都怪妻主昨日太
过分了。“他蹭了蹭她的手心,双手握住她的手,声音轻轻道。
“抱抱我,揉揉我的腰吧,它都要折了。”他轻轻央求道,温软的小脸上带着绯红。
云竖就着俯下去的动作,抬手将他抱在怀里坐直,拖着他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
她轻轻揉着他的腰身,他的腰很细,云竖一只手就能覆盖。
李持安微微仰头蹭了蹭她的下颚,枕在她的肩上,轻轻呼吸着,腰身时不时颤抖,连带着全身也抖一下。
“妻主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他软声道,抬手轻轻攥住她的衣襟,低眸盯着那咬出来的痕迹。
昨日里妻主太过分,李持安往那咬了一口。
真是稀奇,也是舍得回来了。
平日夜里才能见到她,白日里去哪里见她。
云竖罕见地有些心虚,一时稍稍用了点力气。
他便立马抱怨道,“疼。”
“怎么连这个都不乐意了,明明是妻主弄出来的。”
白日里身子不爽利,哪哪都不舒服,又不能一直待在屋内。
他只能安慰自己,如今不过是新婚,夜里过分一些也是正常。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着,潮湿的呼气散在她的脖颈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手臂,格外骄矜。
云竖不语,只是帮他揉着,也没有去帮他整理身上愈发凌乱的里衣。
她握住他的小腿,帮他揉着,怀中的人有些受不了,埋在她的脖颈处轻轻喘着。
不想要她碰着,可又实在喜欢那被揉着。
他双手攀着她的脖颈,肩膀上的衣裳滑落到臂弯处,格外依恋抱着自己的女君。
好喜欢。
他轻轻眯着眼睛,仰头亲了亲妻主,眸中尽是深深的依赖。
这一个早上。
李持安都未出屋。
云竖也没有出去。
快午膳时,云竖给他换上衣裳,又把他抱起来离开床榻。
下午,云竖并非这一天都和他带在一处,也需要去吩咐管家,这接下来的两月里该怎么办。
云竖想着让他回扬州待上两个月,可又怕中途出什么意外。
扬州,她并无自己的人。
怕他回去,又遭受什么委屈。
府上上上下下围绕了这么多人,云竖不信还看不住他一个人。
管家听了,“要不要与主君那边说一下”
“不用。”她说道。
不必让父亲这两个月里太过操心她的安全。
两个月后她就能回来。
两人在书房里待上了两个时辰,云竖才让管家离开。
过了许久,云竖才从书房内出来去了后院。
刚进院子里。
云竖就见到站在长廊处的人。
他穿着湖绿的春衫,旁边的木栏和柱子都带着暗色,阴影遮住了他的四周。
眉眼温婉,身姿端庄,娇而不妖,光站在那不用说话就觉得矜贵。
看到妻主,他小跑了过来,脸庞的耳坠轻轻晃着,轻轻打在他的脖颈处格外勾人。
他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埋怨,意有所指,“妻主怎么才过来。我去找妻主,他们说妻主在书房内跟管家说事情,不然我进去。”
云竖垂眸轻轻捏着他的手,“下次不会有人拦你。”
听到这话,他这才露出笑意,漂亮的眼眸微微弯着。
“今日眼尾的胭脂很好看。”她又说道,“明日再让人送来一些。”
两人走在长廊处,长廊外的湖泊印着两人的身影,四处的植被遮住了大半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