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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和解

有了上次的经验, 伞铺的人很快便安排好一辆马车,一路顺畅地到了进宫的东华门前。

江望榆下了马车,递出一块牙牌。

她先前从伞铺掌柜那里拿的, 与上次进宫时,曹平想给她的那块牙牌一模一样。

禁军守卫看了一眼, 一言不发, 迅速放行。

走进宫门, 一架轿辇停在前面,两名内侍低头站在旁边。

“江灵台,奴奉陛下的口谕,前来接您。”

“不用, 我想一个人走走。”

江望榆直接越过他们,步履不停地朝前走。

许是因为收到了吩咐, 路上遇到的内侍、守卫全都不敢拦她, 只弯腰行礼, 一句话也不多说。

皇宫辽阔,红墙黄瓦, 今日晴天,金色阳光照落在金色琉璃瓦顶, 璀璨夺目, 不及站在宫殿廊檐下的人。

贺枢一身黑底金边的常服,暗龙纹精巧,威严赫赫,幸好眉眼间带着笑意,冲淡了几分冷漠威压,走近细看,又似乎能看见一抹紧张。

“我刚才在奉先殿上香祭拜, 收到你的信,只能先吩咐他们去接你,忙完才赶回来的,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他连忙解释,“阿榆,你先等等,我现在就去换掉。”

江望榆上下打量贺枢一阵子,笑笑:“你穿这身衣服挺好看的。”

目光停在

她脸上的笑容,贺枢稍一犹豫,决定不换了,试图去牵她的手,“从宫门走进来是不是很累?先休息一会儿?”

她往旁边一闪,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我想去个地方,你能陪我去吗?”

“哪里?”

“坤宁宫。”

贺枢一怔。

半晌后,他谨慎求问:“当真是那里?阿榆,你想清楚了吗?”

“你不想陪我去?”江望榆反问,转身欲走,“那算了,我回去了。”

“想,我现在就陪你去。”贺枢急忙拉住她的手肘,生怕她真的就此离开,再也不肯进宫,“走这边。”

她再次挣开他的手,跟着他往前走。

乾清宫与坤宁宫中间隔着一座交泰殿,距离很近,不用很久就到了。

之前天子没声没响地突然跑到坤宁宫,吓得负责洒扫的宫人不敢再偷懒,每天勤勤恳恳,殿内殿外一样的干净。

“想不想进殿内看看?”

江望榆看了贺枢一眼,没说话,直接坐在正殿前的汉白玉台阶。

贺枢看看她的神情,也不多问,当即学着她的样子坐下。

沉默地坐了一会儿,他悄悄往她的身边靠近。

江望榆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没动。

得到她无声的应允,贺枢越发大胆,直接贴近在她的身侧,试着问:“阿榆,你原谅我了?”

她还是没说话。

“或者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贺枢从怀里取出一枚香囊,“你能补上这两颗星星,我很开心。”

江望榆忽然伸手,竖起食指挡在他的嘴唇,让他难以轻松开口。

贺枢明白了,不再说话。

太阳西移,日光渐暗。

贺枢估算一下时辰,不得不开口:“阿榆,宫门快关了,你有什么话赶紧说,不要耽误你出宫回家。”

她依旧没有说话,手肘撑在膝盖,掌心托住下巴,仰头观看天空。

太阳落山,暮色四起,天空渐黑,星星逐渐显露,光芒微闪。

“那是岁星,看上去比较大,光芒比周围星星更加明亮。”等到自己想看的星景,江望榆起身,站在夜空之下,终于开口,“你看到了吗?”

贺枢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嗯,看到了。”

“你知道岁星运行一周是多久吗?”

“十二年,为一纪。”

江望榆点点头,转身看向贺枢,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过去的十八年里,我勉强算成功看到岁星运行一纪,假如我能活到古稀之年,也不过再多看四次,所以,你愿意陪我一起看吗?”

夜风温柔,徐徐吹拂,星星逐渐明亮,遍布黑色夜空,光芒或明或暗,各自闪烁。

不及她眼中澄亮星光。

自她开始说第一句话,贺枢的心便提到嗓子眼,直到此时,才悄悄安然落地。

他轻轻揽住她,额头相抵,捧住她的脸颊,在她的眼中看见他的影子,只有他一人。

“日月星辰、风云雨雪,我都会陪你一起看,只陪你看。”

“只有我一个人?”江望榆轻声问,“当真?”

“倘若我想的话,早已三宫六院,何必等到现在?”

贺枢稍往上用力,捧起她的脸,靠得越发近。

“我以皇位起誓,此生仅有你一人。”

“那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是你敢有别人,我保证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我说到做到。”

“绝不会有那一天。”

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细腻真实,贺枢仍觉得在梦中,忍不住问:“你真的原谅我了?”

“是。”江望榆仰头看向夜空,“星辰千年,与之相比,人的一生过于短暂,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她停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温柔缱绻,不似初见时暗藏寒星,她抬手,指腹轻轻划过他的眉梢,笑了起来。

“真论起来,我当初遇到你的时候也是用的假身份假姓名,谁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我比你先暴露。”

“阿榆,我很开心。”贺枢抓住她的手,在掌心落下浅浅的啄吻,“今晚去哪里睡?”

江望榆瞳孔地震。

“你说什么?!”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推开他,伸手按住腰侧的荷包。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贺枢反应过来那句话里的歧义,为免她害怕,主动往后倒退,拉开一长段距离。

“现在宫门关了,没有紧急事务是轻易不会开的,我想问你今晚去哪里休息,是去观星台的角院吗?或者需要我安排寝殿吗?”

江望榆稍稍放松,追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贺枢看看她的神情,“你放心,成婚之前,我绝对不会有任何逾越举动,不会损害你的名声。”

从他过往的举止来看,他确实非常克制,最亲密也不过是像之前在寝殿那样……

江望榆努力把那段纠缠不休的记忆压回去,“以后你说清楚点,别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我记住了。”贺枢往前几步,见她不再抵触,牵住她的手,“去角院吗?”

“当然,那里比较熟悉,被褥什么的都还留着吧?”

“嗯,我吩咐宫女隔三四日就去打扫,很干净,你随时可以回去。”

“我听说观星台的各种观测仪器都没搬走,是吗?”

“对,特意给你留的。”贺枢顿了顿,“阿榆,我有件东西要交给你,很快的,你先在这里等我,好吗?”

江望榆心生疑惑,点点头,停在原地,看着贺枢走进坤宁宫。

殿内亮起烛光,不过片刻钟,又暗了下去,他走出殿,手里拿着一个方形匣子。

“上元节答应送给你的印玺,原本想正月十七上门拜访的时候给你,一直拖到现在。”

她心中疑惑更甚,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打开匣子,借着宫灯,勉强看清里面的东西。

白玉所制,四角方正,玺钮雕纹华丽,多年不曾有人使用,不损丝毫华贵。

江望榆咽了口唾沫,顿觉掌心的匣子烫手,连忙塞回贺枢的怀里。

“你当时说的是印章,没说是皇后的印玺。”

“只是比普通印章大了一点,你同样可以当做是印章。”贺枢将匣子捧到她的眼前,“阿榆,你一定要收下。”

她盯着皇后宝玺看了半晌,又看看他,没有直接拒绝:“这个不适合现在给我吧?以后再说。”

听出她话里委婉的答应,贺枢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合上匣盖。

“我送你去观星台。”

从皇宫去西苑的宫门还没落钥,两人一起走向观星台。

走着走着,贺枢发现她越走越快,不由问:“你很着急?”

“是。”江望榆回答,“我急着去观星,现在是仲春,可以观测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的方位,还有看建星会不会在黎明前出现在南天正中。”

贺枢一噎,挣扎着追问:“你今天不是为了我才特意进宫的吗?”

“进宫找你是顺便的。”她随口说,“我昨天去了城东的观星台值守,今天不用去,所以想进宫在西苑的观星台观测天象,比对两者的异同。”

贺枢缓缓呼出心口的闷气,安慰自己至少结果是好的,不要太在意起因。

“话说回来,”江望榆担忧道,“先帝给你取道号为元极,会不会太大了?你压得住吗?”

“皇考给我取名的时候,枢这个字确实来源于北斗七星的天枢星,后来病重时,那些道士说天枢一体,只有一个枢字自然不好,所以取一个寓意为天的道号,两相呼应,方能平衡有道。”

提起先帝的时候,他的语气平淡,甚至听上去没有丝毫起伏,全然不像在说父亲。

江望榆立刻握住他的手,转移话题:“你饿了吗?我想吃宵夜。”

听出她故意说这样毫不相干的话,贺枢笑了笑,顺着她的意思应声:“是有点饿,我们先去万寿宫吃点宵夜,再去观星台,好吗?”

“好。”

一起去吃了些容易克化的宵夜,江望榆连忙赶往观星台,仍和以前一样观测夜空天象。

贺枢

自然随行,注视她认真的侧脸,忽然走近,“之前你问陛下去哪里了,还记得吗?”

他说的是去年十一月时,她问他知不知道陛下去哪里的问题,之前还避而不谈,如今又突然提起。

江望榆一时没想明白,回道:“记得。”

“我现在有新的答案了。”贺枢紧紧抱住她,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在陪你。”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婚期

重归旧好, 被推迟的上门拜访也重新提上日程。

江望榆提前将这件事告诉母亲兄长,让两人做好准备。

选在休沐日,到了约好的时辰, 她站在院门后,听见规律的敲门声, 打开门。

贺枢站在外面, 一袭绯色圆领袍, 宽袖上绣着暗龙纹。

她正欲点头打招呼,先看见他身后的一群内侍,个个手里都捧着华贵礼盒。

“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

“多吗?”贺枢回头看了一眼,“我已经减了很多, 这才几件而已。”

现在拒绝不收也来不及了,江望榆只得道:“进来吧。”

按照她的吩咐, 内侍把东西放进耳房, 弯腰一礼, 无声告退。

随她一起走进正屋,贺枢看见董氏坐在正上首, 江朔华坐在侧下首,衣着正式, 神情严肃。

贺枢停在屋子中间, 双手交叠,微微弯腰。

董氏和江朔华一瞬间想要起身,在江望榆的目光示意下,稍一犹豫,又坐了回去。

“此前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及时告知我的真实姓名与身份,确实是我做的不对。”

久久沉默。

“没、没事。”董氏清清嗓子, 努力像以前那样亲和,“榆儿跟我们说了,只要她想清楚做好了决定,我和华儿都支持她。”

江朔华适时出声:“确实。”

又沉默半晌,董氏突然说:“榆儿,我在街尾的裁缝铺订了一匹布,你现在去拿回来。”

拿一匹布而已,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江望榆听出母亲在故意支开自己,看了一眼贺枢,见他微微颔首,这才起身离开。

待她一走,董氏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陛下……”

“伯母不必如此。”贺枢连忙说,“还是像以前一样唤我元极便好。”

被他这么一打断,董氏愣了下,仍继续说:“陛下,我是个普通妇人,只有华儿和榆儿两个孩子,他们父亲不在了,我只希望他们这辈子安安稳稳,健康平安,没有想过要去攀什么高枝。”

贺枢握紧袖口,面上依旧温和,耐心倾听。

“但榆儿既然选择了陛下,还请陛下看在一名普通母亲的份上,好好待她。”

贺枢闭了闭眼,深深作揖。

“还请伯母、克晦放心,我此生仅有望榆一人,绝不会辜负她。”

董氏与江朔华对视一眼,看见彼此眼中的震惊。

良久,江朔华出声打破沉默:“惟愿陛下记住今日所言,言出必行。”

等到江望榆抱着布匹回来的时候,家里的气氛已经不像她离开前那般沉闷。

“令白。”贺枢主动说,“我该回去了,你能送我一段路吗?”

她看看母亲和兄长,答了声好,与他一起走出家门。

“阿娘和哥哥还没有习惯你的身份,有些生疏很正常。”她没问三人之间的对话,“往后可能就会好点。”

“嗯。”贺枢想的却是尽量少单独见董氏和江朔华,免得两人都不自在。

“我跟你相处的时间比较久……”

江望榆顿住,想起之前看的史书,脚步也一起停下来。

“阿榆?”巷子内少人,贺枢直接抱住她,“怎么不说了?”

有些话要趁早问出来,她直接说:“以后我要学一些礼仪规矩吗?要像书里说的那样,恪守本分,对皇帝毕恭毕敬吗?”

“不用,规矩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在一些重要仪式上不出错就好。”贺枢握住她的手,轻吻她的指尖,“我娶你是当我的妻子,皇后只是顺带的身份。”

江望榆想了想,“不过既然有了皇后这层身份,我不会逃避应该属于我的职责,必须要我学习掌握的礼仪规矩,我会认真学的。”

见她主动提出来,贺枢没有拒绝:“也好,我会安排礼仪女官来教你,不用学得太累。”

送到巷口,江望榆说:“好了,你回去吧。”

她正想松开牵了一路的手,刚转过半边身子,手腕一重,又转回他的怀抱。

“你就这样回家了?”

“不然呢?”她疑惑反问,“难道你落了东西在我家?”

尚在白天,其他方式花的时间长,贺枢只捧起她的脸,简单地碰了碰她的唇。

“我回宫了,等下次休沐日,女官就会来了。”

目送她走进院门,贺枢方才回到万寿宫。

曹平瞅瞅天子眉眼含笑的模样,心中大致有数,奉上一份奏章。

“陛下,这是礼部商讨出的立后流程。”

立后自有相应的礼仪流程,贺枢曾经仔细看过,仍翻开奏章,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两三遍,总觉得太简单了,不够隆重。

沉吟片刻,他抄了一份送去给江望榆。

等了两天,得到的回复果然是按要求来办就好,她没什么意见,如果可以的话,能简单就简单点,别弄得太麻烦了。

盯着她的回信看了半晌,贺枢忽然吩咐:“叫郑仁远带着礼部、太常寺的人进宫,还有钦天监监正也一起进来。”

天子传召,很快郑仁远便带着一众官员入宫面圣。

“朕要成婚了。”贺枢语气平静,“今日叫你们进来主要是为了商讨立后的诸多事宜。”

早在上个月进宫收到讨论立后流程的命令时,在场官员心中就有所猜测,只不过被首辅指点过,嘴巴都闭得很严,不敢泄露丝毫风声。

如今听到天子亲口所说,在场众人顿时觉得没白忙。

“阁老。”贺枢看向站在最前方的老人,“你既是内阁首辅,又兼着礼部尚书,这件事你要亲自跟好。”

“臣遵旨。”

自从灯市一事后,郑仁远便心怀忐忑,又不敢贸然去打听江家的消息,唯恐惹天子不快,成为任期最短的内阁首辅。

现在看来,幸好万事顺利,天子也不是无故迁怒他人的性格,他这个首辅的位置还算稳固。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郑仁远面上不显分毫,恭敬答话:“万请陛下放心,臣必定亲力亲为,只是臣斗胆问一句,婚期可曾定下了?”

贺枢看向钦天监监正,“朕叫你卜算的吉日呢?”

吴监正面露犹豫,动作极为迟缓地奉上一本奏章,曹平来拿的时候,还捏住不动。

曹平狐疑打量吴监正一眼,使劲抽出奏章,奉上御案。

贺枢没有错过这番奇怪的动作,“阁老留下,你们先回去准备。”

吴监正自知这个你们里不包括他,垂首盯着地面,没动,过了会儿,殿内果然响起天子非常不满的声音。

“婚期为何选的这么晚?竟然要在三年后?”

按照奏疏所写,每年走两道礼仪,走完六礼竟然要三年。

纵使皇帝成婚礼仪繁琐,若无意外,也从来没有花费这么久的时间,就连

郑仁远都没忍住看了一眼吴监正。

“这些吉日都是你亲自算的?”

“回陛下,不是。”吴监正老实回答,“是江姑娘亲自算的,其兄江公子一起帮忙。”

贺枢一怔。

他捡起那本奏章,翻开仔细看了两遍,总算认出上面是江朔华的字迹。

“江姑娘同臣说,陛下曾经让她卜算吉日,今日得知臣进宫,便让臣把奏章一并带进宫。”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送立后流程的那份信里,他提了一句卜算吉日的事情,她只在回信中说知道了,别的没多说,谁知她竟然自己算出来了。

“是朕忘记了。”贺枢吩咐道,“你带着两名监副再重新问卜,不得出错,要与礼部互相配合好。”

“臣遵旨。”

等朝臣离开,贺枢立刻换了身普通衣裳,出宫直接杀去江家。

这个时辰已经下值,他很顺利地找到在江望榆。

董氏出门还没有回家,江朔华去了回春堂,家里暂时只有她一个人。

“这么晚了你还出宫做什么?”

贺枢抓住她的手,“为什么要把婚期定在三年后?”

“因为三年后确实有个很吉利的日子嘛。”江望榆犹豫一会儿,选择不把兄长说出来,“你在信里说想准备周全,多预留一些时日不是更好吗?”

贺枢沉默,直直盯着她,突然往前一步。

离得太近,她下意识往后倒退,

贺枢步步逼近。

直到后背靠在坚硬的墙壁,再无退路,而他站在身前,目光深沉。

江望榆心头一跳,偏偏手还被他抓住,一时逃不开,困在方寸之间。

“阿榆……”

随他轻声呢喃一同落下的还有他柔软的唇。

贺枢捧住她的侧脸,细细描摹唇线,辗转反复,在她松开的时候,压得更重。

他的手缓缓向下,掌心按在她颈侧,摩挲那一片的肌肤,拇指稍一用力,让她仰起头。

呼吸炙热,交缠不休。

终于分开时,他没有停,划过下颌,一点点向下移。

他的吐息是热的,唇是软的,停在被他的手心按过的地方,辗转不停。

颈侧的触感越发明显,随之生起的是痒,江望榆不得不按住他的肩膀,尝试伸手推开他。

下一瞬,颈边传来一阵更重的酥痒,她浑身轻颤,双手攀住他的肩膀,无力地往后靠在墙壁。

贺枢反手环住她的腰,搂在怀里,紧密相拥,哑声问:“阿榆,婚期提前,好不好?”

江望榆满脸通红,眼睛里浮起一层蒙蒙水雾,声音有些发抖:“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