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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娶你做太子妃

闻辞真的慌得要命, 敌人的剑都快刺到他心口时都没有现在这般慌张和害怕。

联想到温黎最近种种不对劲之处,这次才知道他一直都在纠结这些事情,自己居然都没有察觉到,真是该死。

他把温黎抱坐在自己身上, 努力地克制住心底的诚惶诚恐与惊悸, 极力地安慰与轻哄着, “温黎, 我不要什么太子妃, 我只要你, 我只喜欢你, 我想和你在一起。”他举起了温黎的手, 金银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对镯子是沈清泉给我的,他说要送给喜欢的人,我很小的时候就送给你了啊, 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准确的来说我见你的第一眼就欢喜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才想把你带回东宫,不想放你回去,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医治我的病,更不知道你体含香气,只是因为你,我的喜欢都是源于你这个人,阿黎,爱是纯粹的,不掺杂其他的东西。”

这突如其来表明心迹的话让迷雾重重的心房豁然开朗, 宛如一束光照射进来,视线逐渐聚焦停留在闻辞的脸上。

漂亮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像是不可思议一般,泪珠自然而然地从眼眶沁出,一串一串地滴下来。

温黎紧紧地抱住了闻辞,眼泪鼻涕都蹭在了他的衣襟,留下来一小片湿漉漉的痕迹,小声抽泣着,“嗯,我也喜欢你。”

这一刻,闻辞像是被天神选中了一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遮掩不住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温黎吸了吸红彤彤的小鼻子,窝在闻辞的肩窝上,闷闷道:“嗯,但你以后不能那样说了,我不喜欢。”

闻辞亲吻着温黎的脸颊,怎么亲都亲不够,“好,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我只会说喜欢你,我喜欢你才和你做这样的事情,你是我的宝贝啊。”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宝贝,恨不得揉进身体里,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等明天,我就向父皇提一提我们的事情。”

其实前段时间闻辞就已经想说了,但闻言殷因为谷莱与西疆的事情,心绪不大好,又逢封禅大典在即,极为重要,也腾不出时间来管其他的事情,所以闻辞决定放一放,但现在刻不容缓了。

“什么事情?”温黎抬眸望向闻辞,眼睫还挂着小泪珠,眼角都还湿漉漉的,两腮红红的透着粉气,疑惑地问道。

“娶你做太子妃啊。”闻辞轻柔抚开温黎额间的碎发,“咱们都这样了,肯定要有个名分的啊。”

闻辞不能让温黎不清不白地跟自己在一起,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名分的话,他还怕自己的宝贝被人抢走了呢,到时候哭都来不及,还是赶紧揣进兜里比较安全。

温黎只想弄清楚他与闻辞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还没有想到名分与责任的层面,毕竟闻辞不是一般人啊,是一国太子,将来的皇帝,终身大事必须要胜重考虑。

“不行。”温黎完全清醒了,猛地一动,挣扎着要起身,可身后的酸疼让他重新坐了回去。

“怎么不行了,我们不能一直这样的。”闻辞满心满眼的不乐意,做这爱做的事儿还得避着那个小公主,搞得跟偷情一样,虽然这样是有点刺激的,但不能回回都如此啊,自己可是正宫娘娘!

闻辞清楚地知道温黎的顾虑,也知道事情进展不可能那么顺利,但他绝不会像父皇那般,“我不管,我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温黎坚决不同意。

如果娶男妻这么容易的话,皇帝也不会这么多年了也不给渊国那位一个名分,毕竟他又争又抢得厉害,怎么可能容忍得了不明不白。

闻辞咬了咬后槽牙,“我知道,此事我会妥善处理的。”

虽然闻辞嘴上说着“知道了”,可温黎总觉得他不会那么乖乖听话。

不过此时此刻,温黎不愿多想什么了,能够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够心累得了,他推了推闻辞,“你快回去了,天色已经不早了,不能被人看见。”

闻辞手脚并用地扒拉着温黎,怎么都不肯放手,“我不回去,我就要睡在这里。”他将头埋进了温黎的颈间,嗅着他身上好闻的甜香,忍不住舔了又舔。

“唔,好痒。”温黎笑着推搡着闻辞的脸,“不行,公主……”

“都是假的。”

“什么?”温黎停下了动作。

“你还记得宴请谷莱使臣那一夜我们在廊下看见的两个亲昵的人影吗?”

“嗯。”温黎点了点头,忽然灵光一闪,“其中一个是莉娅公主吗?”

“是,另一个是护送队伍的小将领。”

那日两人的亲密举措就表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匪浅,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一边做出“勾引”闻辞的行为,一边又大大方方地和温黎袒露。

“其实这些天我也仔细观察过莉娅公主,我总觉得她与笪齐之间的关系很奇怪,奴婢不像奴婢,公主不像公主。”温黎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猜对了,谷莱皇庭不想成为衍朝的附属国,想要通过姻亲来维护关系,但谷莱王后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远嫁,于是选了一个与公主十分相似的奴隶来代替公主远渡重洋,又怕她不能完成任务,还从宗室里挑了一位适龄的女子为侍女陪同一起前往。”

是了,身为宗室女的笪齐怎么可能甘愿服侍一个奴隶出身的主子,所以行为表现格外的嚣张跋扈。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抓了那个小将领,稍加威胁,那个小公主就什么都说了。”闻辞原本对他们也没有怀疑,但后来又撞见几次就留了一个心眼,暗中查到了他们的关系。

无论谷莱有什么目的,一个外邦公主放在身边始终是个隐患,于是干脆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将一切都放到明面上来,有小将领在手,也不怕这小公主会有别的小动作,只是连莉娅都不知道西疆与谷莱的关系。

“凡事得留个心眼,太容易知道的事情往往都不会有表面那么简单。”

“嗯,我知道旁人之言不可尽信,我以为遣人去谷莱探查了。”

“可是莉娅公主已经知道你喜欢我的事情了,万一告诉别人了,可怎么办啊?”温黎一阵苦恼,他是真的害怕闻辞会被自己影响到。

“她不敢说的。”谷莱想要依附衍朝,不敢轻易得罪。

“睡觉吧,宝宝,肯定是累坏了。”闻辞给温黎穿上里衣,塞进了被窝了,吻了吻他的额头。

温黎也礼尚往来地亲了一下闻辞的脸颊,难得主动一次,倒把自己羞得不行了,把被子盖在了脸上,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闻辞简直是受宠若惊,将被子扯了下来,桃花眼都笑弯了,“你亲我干嘛啊。”

“因为喜欢你,所以我也想亲亲你。”互通心意之后,尽管行为还是害羞,可说话大胆了起来。

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就把闻辞撩拨地不行了,将人抱得紧紧地,凑在他的耳边道:“我也好喜欢你哦。”

两个人像小朋友一样窝在被子不停地说着“喜欢”,幼稚又温馨。

***

长胜殿。

“你不觉得阿辞与阿黎的关系太过亲密了吗?”

躺在床上的闻言殷扯了扯自己的里衣,遮住了胸口上暧昧的红痕,“他们的病症就是要待在一起才能缓解,又是自小一起长大,关系好到都能穿一条裤子的,亲密一些也没什么啊,未来天子的近臣与皇帝不都是如此吗,我与书礼也是这般的,说真的,我到现在还是有些怕他的。”

沈清泉撩起闻言殷的一缕发丝放在嘴唇上轻轻地碰了碰,“书礼书礼,你总是与他那般亲密,他是阿苑的。”

闻言殷睁开了眼睛,眉眼微微上挑,泛着浅浅的薄红,尽显青年人的风情,“我与书礼只是朋友,你都吃了多少年的飞醋了,也该够了。”

沈清泉将闻言殷抱了起来,对着他的嘴唇浅啄了一口,露出了委屈的表情,酸酸道:“是啊,这么多年了,陛下连个名分都不给我,我可太伤心了。”

闻言殷慵慵懒懒地靠在沈清泉的怀里,“我封后的诏书就在龙椅背后的金匣子里,你知道上面写的是谁的名字,是你说要扶持小皇帝坐稳皇位才要考虑的,怎么说的都成我的错了。”

“是啊,我早就后悔了,没在你意志最坚定的时候同意,现在的你顾虑变多了,完全没有从前那般恣意潇洒。”沈清泉面露悔意,这将是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没有明面上的名分,他心里始终不安,所以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怕得不行,生怕自己老婆不是拐走了别人就是把别人拐走了。

闻言殷抚摸着他胸口上的一道箭伤,是足以致命的一道伤口,眸色暗了暗,“西疆与谷莱一直都没有动作,那个假冒的小公主倒也安分守己,没什么作为。”

“小公主不以为惧,倒是她身边那个侍女不容小觑,她身上有西疆的血脉又贵为皇族不能大意了。”

“怎么,难道她还能下蛊不成。”闻言殷微微蹙眉。

“你们想引她动手,查出她们的目的,但也不能将阿辞陷入困境,虽说我渊国亦是制蛊高手,但蛊虫千千万,各有不同,防不胜防的,阿殷,你们所行之事是下下策。”沈清泉知道蛊虫是个多么危险的东西,就算有解,也会对身体产生不可逆的副作用。

谷莱来衍朝拜访,来者皆是贵客,更能给天下人瞧瞧衍朝是如何的大气磅礴容纳百川,尽显大国风范,不能因为捕风捉影的猜测而对前来示好的谷莱有所怀疑,所以只能引之诱之,让他们露出马脚,才有理由下手。

闻言殷知道此法过于冒险,但西疆狡猾谨慎,不可明着来。

“待到谷莱使臣离开,若还一直没有动作,就让那个小公主搬出东宫。”朝臣日日上奏,折子如雪白一般堆砌着,全是让他将小公主逐出宫的请求,正好有这么一个借口,到时候无论小公主想离开还是待在这里,衍朝都不会亏待了她。

“嗯。”沈清泉亲了亲闻言殷的额角,与他一起躺下了。

***

此时此刻的安州,夜深人静之时,有好几个人影在荒无人烟的郊外飘荡,行动僵硬,眼珠子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的,宛如行尸人肉一般。

樵夫杨二因为在山上睡了一觉,醒来都不早了,于是抄小路赶回家,碰上了这么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儿就要尿了。

方知许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去了安州,都被颠吐了,扶着树干呕了个干净,脸色一片苍白,刚喝了两口水压压惊就被闻辞拽了进去,“太子殿下,您好歹让我喘口气吧。”

以安州刺史为诱饵,谎称自己有病,引幕后之人现身给他治疗病症的方式,将死刑犯暗中运出,为他们所行之事进行遮掩。

“少废话,赶紧瞧瞧这人你认不认识。”闻辞催促着方知许。

方知许整理了一下衣服,隔着牢房看了看。

李彦的半张脸有烧伤的痕迹,另一半白皙素净,目光沉静如水,好像心如死灰一般,一袭黑袍,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腹部有些异样,好像微微隆起,对比起纤细的四肢,显得有些突兀。

方知许取出了千里迢迢拿来的母虫,另一只手晃着咒铃,随着古怪的铃音响起,母虫开始活跃起来,然而那个俊秀的少年却一动不动,面上丝毫不见半点痛苦之色。

显然他不是那个师兄,而且年龄也对不上,方知许冲着闻辞摇了摇头。

“就算不是,也是与之相关的,将他严加看管起来,好生地送往京城。”

“唔——”忽然男子痛吟出声,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显得那道伤疤更加丑陋。

闻辞与方知许对视了一眼,“是他?”

方知许摇了摇头,“不是,不像是蛊毒发作的样子,我要摸摸他的脉搏。”

闻辞拦了一下,“小心他会蛊。”

“无妨。”方知许摸了摸男人的脉搏,脉象流畅滑如走珠,惊讶道:“你怀孕了?”

***

温黎看着从安州传来的消息,虽然抓到了一个人,但他嘴巴极严,什么都不肯说,一时之间并没有什么头绪。

雪球在温黎脚边打着转,一会儿露出肚皮,一会儿又蹭蹭他的腿脚,然后歪着脑袋期待地望着他。

但雪球发现小主子并不搭理它,全部注意力都在一张纸上,于是嫉妒心大发,直接“嗷呜”一口就把纸给叼走了,一溜烟儿就钻进了柜子下面,怎么都不肯出来。

“雪球!”温黎“蹭”地一下蹲下来身,趴在地上够了半天,“你这个坏狗狗,出来!”

雪球不仅不出来,还往里头缩了缩,这下子都够不着了。

温黎心急如焚,只能诱着哄着,雪球才高兴地探出来一些,讨好似的舔了舔温黎的手,然后他趁机抓到了狗爪子,奋力地把它拽了出来,将书册从狗嘴里解救出来,一整个儿都湿哒哒的,他嫌弃地地用帕子擦拭着。

雪球舔着舌头看着温黎,欢快得不停,完全不觉得自己犯了错。

温黎瞥见了雪球肚子下面好像藏着个什么东西,他蹲下身扒拉长长的狗毛,惊讶地发现是闻辞送的傀儡娃娃,“温黎娃娃”的衣角都被扯破了,露出了半个肩头,可怜地要死。

“你怎么可以咬这个!”温黎恼羞成怒,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看着雪白的大狗,厉声道:“雪球,不可以乱咬东西的,身为汪汪队队长怎么可以不做出表率,怎么能如此不稳重,你这个坏家伙。”

“温黎娃娃”的胳膊都耷拉下来了,关节处不是很灵活,一卡一卡的,温黎要气死了,敲了敲雪球的脑壳,没用多大力气,雪球还以为自己在跟他玩儿呢,前腿匍匐下来,疯狂地摇尾巴,吐着舌头,十分期待地看着温黎,邀请他玩耍。

但温黎没工夫搭理它,努力地修理着娃娃,把胳膊按了回去,然后扯了扯牵引线,手臂随之动了动,还算灵活,不禁松了一口气。

收到娃娃这么久了,温黎都没有拿出来玩,生怕把小娃娃给弄坏了,于是又“闻辞娃娃”拿了出来。

温黎操控着牵引线,傀儡娃娃便听话地做出相应的动作,“闻辞”一点一点地朝着“温黎”靠近,贴在了一起,举止亲密又温馨,玩得他的小脸儿红扑扑的。

德福端着茶点上前,笑道:“这傀儡娃娃真是有趣儿,不能动又没有自主思考的能力,但靠着人手的操控也变得活灵活现起来,跟真人一般。”

“是啊。”温黎笑了笑,忽然有什么东西一瞬间闪过,他想通了一件事。

第42章 第 42 章 你也会怀孕

待闻辞押解李彦回京之后, 温黎就和闻辞说了自己的猜想,“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被绑架的事情,当时那些人就像是想要抓小孩子做试验,给我们服用精神控制类的药物, 说是长此以往地服用下去, 就会精神失常, 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仅听一人差遣。”

“当然记得, 当时的口供说药物尚在研发阶段, 所以才没有造成影响, 孩子们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闻辞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安州官府捉拿李彦的时候,那群死刑犯拼死都要保护他,按理来说他们非亲非故,不可能舍命相护。”

“所以就是被成功控制了。”温黎笃定道:“你有从李彦口中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闻辞气馁地摇了摇头, “没有, 他嘴巴太严了, 而且他怀孕了,身体还不怎么好,,都不敢用刑,万一引起血崩很可能就没命了。”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不可能让他轻易死掉,所以暂时还动不了他。

温黎有些懵,“怀……怀孕?”

“他应该服用了生子药。”

“不是说那是禁药吗?怎么人人都能弄得到?”十八年前被他们父母吃了,十八年后又重新现世了, 渊国明明说那丹药早已被毁了啊。

“谁知道啊,禁药禁了个寂寞。”闻辞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现在也管不了什么生子药不生子药了,眼下的关键点还是在于精神控制类的药物上。

温黎沉思片刻,“当年那群人只是被判流放三千里,去漠北把他们找回来,说不准他们还没有吐露干净。”

闻辞立刻吩咐人去做,又让德福把饭菜端上来,忽然注意到了椅子上“小温黎娃娃”,身上的衣裳有些破了,被缝合了起来,但针脚歪歪扭扭的,一点都不精细。

“这怎么破了?”闻辞把傀儡娃娃拿起来看了看,刚碰了一下娃娃的肩膀,针线就散开了,衣服从肩头滑落,露出了一小片肌肤,他连忙扯了上去,但已经晚了。

温黎脸上一慌,“你怎么把衣服又扯坏了?”

闻辞一阵惊慌失措,连忙摆手,“我没有,我不是,这本来就有点破的。”

“对啊,但我都已经缝好了。”温黎从闻辞手里拿过来,将衣服提溜了上去,遮住了一片春光。

闻辞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缝的啊?”他完全想象不到这丑巴巴的针脚是来自于温黎的。

“嗯,就是我的针线不太行,本来想人宫中的绣娘帮忙的,但是一时忙忘记了。”虽然只是一个傀儡娃娃,但制作精良十分精细,不仅模样栩栩如生,衣服料子也是用的最好的月华锦,当时是觉得衣襟大敞着很是不文雅才会自己先行动手缝合的。

“我来。”闻辞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从柜子里翻出了针线,流畅地穿针引线后就开始缝合,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温黎歪了歪脑袋,有些惊喜,“你还会缝衣服啊?”

闻辞翘了翘嘴角,满脸的骄傲,手里的动作更麻溜了,“对啊,我之前在军营的时候由于大量的训练,衣服总是破,只能自己动手缝了,就孰能生巧了,虽然没有绣娘那么精细,但还是能看的。”

温黎双手撑着脸认真地看着闻辞,还把烛火往他面前推了推,让他可以看得更仔细一些,然而闻辞也仅仅只是将两块布缝在了一起,针脚像是毛毛虫一样。

“噗——”温黎忍俊不禁,“也没有比我好多少哇。”

“是没有好多少,但紧促了一些,没那么容易再被扯开了。”闻辞揉了揉鼻子,努力地为自己找补着什么,在对上温黎笑得弯弯的眼睛时又偃旗息鼓了,“不过术业有专攻,咱们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

“不会啊,这样也很好的。”温黎动了动牵引线,“小温黎娃娃”开心地挥了挥手,表示他很喜欢。

闻辞找出了“闻辞娃娃”和“温黎娃娃”紧紧地贴在一起耳鬓厮磨着,“咱们应该再做个小啾啾,这样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了。”

这是他们幼时最乐此不疲的游戏,温黎做阿娘,闻辞做阿爹,小啾啾是他们的宝宝。

闻辞的视线不知不觉落在了温黎的腹部,有些可惜阿黎不能生娃娃,不然按照他们之间的频率,可能早就怀崽了,他不禁天马行空了起来。

他和阿黎的宝宝会是什么样的呢一定会像阿黎多一些,漂亮可爱又乖巧。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闻辞梦见了温黎怀孕了,挺着圆溜溜的小肚子眼含笑意地望着他,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泡在蜜糖罐子里一样开心得不行,可又担心阿黎怀孕辛苦,抱着阿黎喃喃道:“我们不生,还是不要生了……”

整个人都黏在温黎身上,温黎热得实在是太难受了,忍不住踹了他一脚,然后滚进了床里。

***

李彦虽然一句话未说,但对他身边的人与事展开了调查,花费了三日的时候终于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方知许拿着母虫去引诱,那人果然有了反应,证实就是方知许被逐出师门的师兄,这些年靠着草药的压制才得以苟活至今。

到底是方知许的师兄,虽然未曾见过面,但同位师门,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感情,恨铁不成钢道:“师兄,你为何要使用这些歪门邪术呢?师父最不喜欢这样了。”

唐止忽然暴怒,“什么歪门邪术,明明可以让事情简单化,明明只要用这些方式就可以成为霸主,偏要如此循规蹈矩,还成了衍朝的附属国,简直是奇耻大辱!”

闻辞语气阴冷,紧紧地盯着唐止看,“你在衍朝行事,不可能没有帮手。”

唐止在一瞬间恢复了理智,恶狠狠地瞪着闻辞,“呵,是我狠毒了衍朝,我要把所有人都练成傀儡,让衍朝变成炼狱!好为我所操控,我就是要让师父看看我不是孽徒,只有我的方式才是最正确的!”

不管怎么问,唐止都不肯开口供出同伙,被蛊虫折磨得直接昏了过去,只能改日再审……

***

自笪齐被打,整日躺在床上,无力在莉娅耳边叽叽喳喳的,她又在在皇宫里默默无闻,不出门走动,渐渐,群臣见她翻不起什么波浪,请旨的折子也渐渐地少了,更加乐得自在,难得的轻松起来。

温黎甚至有几次在东宫的角落里看见了那晚的小将领,在和莉娅亲亲热热的说话。

那小将领身材高挑,长得十分清秀,只是不苟言笑,看起来十分严肃,但望向莉娅的眼神却很是温柔。

莉娅倒是一点都不避讳,在对上温黎探究似的目光后挥挥手让那个小将领离开。

“想必太子殿下应该和你说过吧。”莉娅直接开门见山道,她走到了温黎身边坐在台阶上,揉了揉他身边雪球的小脑袋。

雪球是一点都不认生,亲昵地蹭了蹭小公主的手心。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来衍朝,我原来只是公主身边的三等侍女,无依无靠,连王帐都进不去,只是因为和公主有几分相似,只是因为王后舍不得公主才来到这里。”

这些事情温黎早已知晓,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惊讶,但亲耳从莉娅口中说出还是忍不住唏嘘,没有人想要背井离乡,更不想沦为他人的替身。

“殿下许了你什么好处呢?”莉娅敢在东宫与人私会,一定是得到了闻辞的应允,那么相应的就会有利益牵扯。

莉娅勾了勾嘴角,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他说可以让我与代穆双宿双飞,只要我说出谷莱让我来的目的,他们只是让我来勾引衍朝皇帝,或者太子殿下,若是他们能喜欢我,就可以来换取更多的利益,其余的我真的不知道了,而且我入宫已经多日了,连个名分都还没有呢,使臣倒是急得团团转,想必也是无法完成任务了。”

“那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很重要吗?”莉娅讽刺一笑,“身份贵重的公主尚且不能自己做主,我一个受人胁迫与施压的奴隶就更没有可能了。”

温黎柔柔道:“太子殿下会说到做到的,待使臣走后会给你一个交代。”

莉娅撑着下巴,笑道:“那就谢谢太子殿下喽。”

从来都没有过分注意,莉娅身上确实有股似有似无的香气,一靠近就会让人心浮气躁,心里闷闷得不舒服,温黎一开始只以为是闻辞的推脱之言,现下他也察觉到了,不禁问道:“你用的什么熏香?”

莉娅低头嗅了嗅,“没有啊,我不喜欢熏香,这些衣物都是我的侍从笪齐在负责。”

笪齐这段时间在养病,也没忘记吩咐人要照顾她的起居,莉娅有时间觉得奇怪,明明总是从她的眸光看见妒忌与怨怼,却又把她的生活照顾得井井有条,很是矛盾。

“好了,太阳太大了,我要回去了。我听人说你身子不好,也别在太阳底下坐着了。”莉娅说完就回屋了。

温黎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然后叫来了阿淮吩咐道:“你去查看一下笪齐的箱笼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是。”

晚上,闻辞来和温黎一起吃饭。

“你怎么就把那个小将军放进来了,万一他起了歹心怎么办啊?”温黎道。

闻辞往温黎的碗里夹菜,面色如常,“周围都是我的暗卫,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眼皮子底下没什么好怕的。”

“那个小将军是什么身份背景啊?”

“谷莱贵族之后代式的养子,原本护送公主的人还未出发就突发疾病卧床不起,就由他来代替了。”

公主是替嫁而来,小将军也是临时代替,侍女不是侍女,一个拼凑而来的使团,怎么瞧都没有那么简单,好像如同商量好一般。

“想什么呢?菜都要吃到鼻子里。”闻辞看着温黎轻轻地笑道。

温黎连忙摸了摸自己被沾了汤汁的人中,略显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在想小公主身上的气味。”

“什么!”闻辞的笑容瞬间就收敛了,手里的筷子都放下来了,“你还去闻人家小公主啦?”

“你不也闻人家了。”温黎掀起眼帘,淡淡地掠了闻辞一眼。

“我没有闻,是她凑过来的。”闻辞走到了温黎身前捏住了他的下巴凑在他的脖颈间嗅了嗅,如同占领地盘一样,“你不许靠她那么近。”

温黎觉得痒兮兮的,挥开了闻辞的手,“我没有。”他站起身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件粉色衣裙。

闻辞一眼就看出来是莉娅的衣服,再次震惊,一把抢了过来扔在地上,“你怎么还拿人家衣服!”

温黎揉了揉自己被炸到的耳朵,然后把衣裳捡起来掸了掸灰尘,“你听我说,她身上确实有股味道,我闻了也觉得怪怪的,让人心里不舒服,所以我让阿淮拿了一件出来交给了方大夫,可是方大夫说他并没有闻到,我也给了别人闻也是这个说法,好像就只有我们两人才能闻到。”

闻辞不信邪地凑过来嗅了嗅,深深地蹙着眉头,说不出什么是味道,但还是一样地令人烦躁,忍不住扯了扯衣襟,呼吸重了两分。

之前闻辞离她两米远时闻着就让人有些不舒服了,没想到靠近之后的反应更大。

温黎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拿到了一边去,担忧道:“你怎么样啊?”他没想到这个味道对闻辞的影响会这么大,又想自己闻闻,被闻辞一把挥开,“别闻。”

“方大夫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他让我们离小公主远一些,不要靠太近。”温黎给闻辞倒了一杯水。

闻辞点了点头,“嗯。”

***

方知许说李彦手上没有用蛊的痕迹,此人并不会蛊,不用过分担心。

所以温黎时不时地会去探望李彦,话里话外透露出他们抓到了唐止的消息,试探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今日温黎又来看望李彦了,他还是一如往常一样像木头一般只会摸着肚子望着窗外发呆,半张脸诡异可怖,另外半张脸沉静如死水,毫无波澜。

桌上的饭菜被放凉了也没有动一下,温黎将一碗热粥放下,轻声道:“方大夫说可以治好你脸上的伤。”

李彦不为所动,连眼珠子都没有转一下。

温黎的视线落在了他隆起的小腹上,换了一个方式劝说他,“你不吃饭,肚子里的宝宝也会受不了的,方大夫说宝宝稍微小了一点,发育有些缓慢,要好好调养身体。”

这次李彦有了一些反应,瞳孔颤动了两下,手指紧紧地揪着肚子上的那片衣服。

温黎笑了起来,端起瘦肉粥递到了李彦面前。

李彦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味道温度都刚刚好,“你要是想从我着知道些什么就别白费力气了。”

温黎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怕你一个人待着有些无聊。”

“你倒是不怕我会伤害你。”

“你不会的。”毕竟唐止在他们手里,李彦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他还要保全自己和孩子呢。

李彦将一碗粥喝了个干净,瞥了温黎一眼,“你可真是单纯天真。”

温黎不觉得这是讽刺嘲弄,只当他是在夸自己了,又帮他盛了一碗。

转头的那一刻李彦注视着他后脖颈的位置,那处光洁平滑,透着淡淡的粉意,还有他身上似有似无的桂花味。

温黎经常来给李彦送食物,一来二去之间李彦对他的敌意也没有那么大了。

一日,闻辞打开了暗室,缓缓地走进去。

唐止已经被蛊虫折磨地痛不欲生,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皮肉了,但嘴巴依旧紧得很,一句话都不肯说。

就连闻辞和方知许进来时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冷笑道:“你们还想从我口中探究什么呢,我无话可说,悉听尊便罢了。”

可这次闻辞没有再用蛊虫折磨他,反而与他唠起来家常一般,“你知道李彦怀孕了吗?”

唐止神情微动,但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他是个失败品,就算是怀孕了也就是一个孽种,他就是我养的一条狗而已,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可在意的。”

仅一墙之隔的李彦听到了这句话,捂着自己的肚子满眼悲怆,不禁苦笑道:“我知道他一直都不在意我,可亲耳听见,我还是很难过。”

温黎是个感性的人,看着李彦这副受尽伤害的模样,也忍不住共情起来,安慰道:“你没有必要为了不在意你的人而伤心难过。”

“说不在意谈何容易呢。”李彦讽刺一笑,脸上尽是凄凉,“我从有记忆开始就从来没有得到过爱,我的出身是他们的耻辱,我被无情的抛弃了,那时候我才五岁,我只能街边乞讨,一盆冷饭一口狗食,只要能活下去我什么都能吃,记忆是模糊的,可身心的痛是刻骨铭心的,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不被期待地降生,又悄无声息地死去。”

“但许晖知救了我,他将我拉出泥塘,给我饭吃给我衣服穿,我从来体会过那样的温暖,我发誓一辈子都要守护他,对他不离不弃。”不管许晖知做错了多少事情,他始终都是自己心里的一束光,带他逃出黑暗,重获新生。

“我可以告诉你们想要知道的一切,但并意味着我觉得他有错,而是因为他抛弃了我,我一生都在被抛弃,从来没有拥有过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作为交换条件,我只要你们留住他的命,无论是废是残,我只想要他这个人。”狗可以允许被主人打骂,被虐待,但绝不能容受被遗弃。

温黎沉默了,说不清楚李彦和许晖知之间算是什么样的情感,“我答应你,会保住许晖知一条命,”然后帮李彦掩了掩被角,关切道,“方大夫说男子服用生子药而有孕会非常辛苦,还会有一定的副作用,你要好好休息。”

李彦掀起眼帘,静静地看着温黎,“我没有服用生子药。”

温黎一惊,垂下眼眸盯着他圆溜溜的肚子看,“那你……”

“我是服用生子药之后的产物,副作用报应在了孩子身上,不仅体怀信香,还会怀孕。”李彦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好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忽然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了一抹微笑,“你身上的甜味都要腻到我了。”

换而言之,温黎也会怀孕。

这个重磅的消息犹如一道惊雷一般在温黎的脑海中炸开,久久都没有办法消化。

李彦欣赏着温黎变化莫测的表情,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继续道:“我还嗅到你身上有那个太子的味道,霸道强悍,将桂花的气味都包裹住了,你们应该也做了不少亲密的事情吧,事后可一定记得要喝避子汤,若是一不小心怀上了可就打不掉了。”

眼前的人锦衣华服,一看就是没有受过什么苦,行为举止优雅端庄,漂亮得像个被精心呵护的瓷娃娃一般,他毋庸置疑地拥有很多很多的爱,是自己一直所渴望而未曾得到的,温黎是幸运的,所以李彦忍不住想要恶劣地吓唬了他一下,幸好瓷娃娃的表情也没有令他失望。

温黎脸色苍白,扶着门框走了出来,一直沉浸在李彦的话里,都忘了要跨越门槛,差点儿摔了一跤。

闻辞连忙扶住他,既关切又着急,“他和你说什么了?这么魂不守舍的!”

温黎抓住了想往里冲问个明白的闻辞,靠在了他的怀里有气无力道:“我没事,就是累着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好,那就回去吧。”闻辞亲了亲温黎的额角,将人横抱了起来带上了马车。

温黎静静地坐在马车里,手不知不觉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又抬眸看了一眼闻辞,莫名地十分在意李彦的话。

应该……不会吧……

第43章 第 43 章 难道你强迫他了?

李彦供出了兵部尚书, 当年唐止被逐出师门,一路波折来到了衍朝,被兵部尚书的幕僚所救,后来兵部尚书发现了此人的身份, 更知道了他会些邪门歪术, 其中一项便是将活人炼为傀儡, 可大大地增加战斗能力, 能在战场之上无所畏惧, 不怕疼痛, 成为最佳的杀戮机器。

兵部尚书与陈相一党皆为主战派, 想此傀儡运用到战场上, 他不敢真的用衍朝百姓做试验,于是将目光转向了牢里的死囚犯,津州事情爆发,他就将此事推到了津州刺史身上,撇清了自己的关系。

对兵部尚书的人际交往关系展开了调查, 甚至是多年前的一桩绑架旧案, 又牵扯出了一大帮人, 但念及诸位大臣是一心为了衍朝的发展而误入歧途,可酌情从轻发落,以尚书为首的官员官降三级,罚俸一年,而陈相虽未参与其中,但知情不报,罚俸三年。

***

温黎沐浴出来就看见了闻辞在编织荷包上的墨绿色穗子,手法不是很熟练。

那是温黎随身携带的那枚饱满草药的莲花荷包,今日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穗子都散开了。

等温黎走近的时候已经编好了,虽然看起来有些歪歪扭扭的,但甚在十分仔细认真。

闻辞拎起来轻轻地晃了晃,邀功似的扬了扬眉头,“瞧,我编好了。”

温黎接过来挂在了自己的腰封上,远远地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瑕疵,整体来说还是很满意的。

正当温黎还看着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件全新的玉佩,雕刻着凤凰衔牡丹的花纹,玉身透亮,纯白无瑕毫无杂质,比腰封上挂着的那枚还要珍贵。

闻辞将凤凰环佩挂在了莲花荷包旁边,与苍葭色的长袍十分适配。

“漂亮吗?”闻辞环住了温黎的腰身,吻了吻他敏感脆弱的后脖颈。

“漂亮。”温黎觉得很痒,稍微躲了一下,“李彦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闻辞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扯着温黎腰间软软搭着的细绳,“唐止废了,是方知许动的手,他现在除了眼睛以外浑身上下都动不了,瘫在了床上,李彦对此还挺满意的,别院那边的人说胃口都好了起来,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唐止,心情也很不错。”

唐止身为此案的关键人物,不该如此轻易地放过他,但事先已经答应了李彦就不可食言,闻辞顶住了压力保下了唐止和李彦,只是要终身被囚禁。

温黎垂下了眼眸,想起了消瘦的李彦和他微微隆起的小肚子,释怀道:“那还挺好的,至少对他肚子里的宝宝有好处。”

“即便你我都是男子所生,我还是对男子可怀孕之事匪夷所思,这次我亲眼见到了,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得到了实证,还是觉得很奇怪。”闻辞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不是厌恶更不是恶心。

温黎的心咯噔了一下,脸色变了又变,他感受到闻辞温柔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轻轻地揉着。

原本这样亲昵的动作不算什么,可此情此景温黎的心情受到了影响,很是低落地拨开了闻辞的手,回到了床边,静静地坐下,“你觉得无法接受吧。”

“嗯,有一些吧。”闻辞尾随着温黎一同坐下,将人揽进了怀里,语气轻巧,“但没什么不好的,如果是相爱的人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也是不错的。”

温黎抿了抿嘴唇,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肚子,他实在是太在意李彦的话了。

“如果阿黎能生的话,我也不想阿黎怀孕的,实在是……”闻辞还在轻揉着温黎的肚子呢,不知道怎么就踩到了猫尾巴,话还未说完温黎就炸毛了。

“我不会生!”温黎蹭得一下子就站起了身,怒目圆睁地瞪着闻辞,好像恼羞成怒一般。

闻辞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牵住了温黎的手,将人拉到了自己面前,双腿并拢夹住了他的腿,“我知道啊,阿黎怎么会生崽崽呢。”他隔着薄薄的里衣亲着温黎的小腹,自上而下地看着他。

温黎呼吸一滞,害羞地反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闻辞轻笑出声,吻上了温黎软软的嘴唇。

两人独处的时候向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没两下就会擦枪走火真枪实弹起来,但温黎每到关键时刻就推开了闻辞,微微喘着气红着眼睛不让他继续了,连亲亲都躲着。

闻辞每试一次都被温黎躲了过去,最后也泄气了,捧着他的脸蛋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他摸了摸温黎的额头,一点都不烫,这才松了一口气,“你从别院回来之后就一直怪怪的,都不和我亲近了,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温黎揪紧了闻辞的衣襟,别开了脸,“我就是不太想,很难受。”

闻辞腻在温黎的颈间,蹭着他敏感的耳垂,轻轻地呼气,“我轻些,不让你难受。”

温黎是招架不住闻辞的软磨硬泡地,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让他得逞了。

***

闻言殷一看见闻辞就眉开眼笑,他是越发满意自家的小太子了,“津州傀儡一案你做的很好,朝中对你多加赞扬呢,连参你的折子都消失了,你想要什么赏赐,父皇都给你!”

“儿臣想求父皇一个恩典,能让儿臣自由选妃。”

“好啊。”闻言殷挑了挑眉头,还以为会是个多大的赏赐呢,就算闻辞不提,他也是这样的想法,毕竟承重的枷锁不能强加在自己的宝贝身上。

闻言殷以为闻辞是被谷莱献出公主又遭大臣参奏的事情给吓到了,现在那个小公主住在东宫里始终是个定时炸弹,待封禅大典结束之后谷莱使臣就要离开了,到时候便可决定小公主的去留。

“你若是有了心仪的人就告诉父皇,父皇给你做主。”闻言殷抬眸看了闻辞一眼,又继续批阅自己的奏折。

闻辞扬了扬眉头,“无论是谁都可以?”

“当然了,你父亲可是皇帝啊,什么美人要不到,你要你说,父皇给你办得妥妥的,”闻言殷还没意识到闻辞有了喜欢的人,笑道:“不过也得问问人家的意愿,可不能仗势欺人啊。”

闻辞立刻否认,“我可没有仗势欺人,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他与阿黎之间可都是真情实感啊。

闻言殷执笔的手一顿,这才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一脸止不住笑意的闻辞,俨然一副深陷热恋之中的模样,他顿时来了兴趣,连忙站起身走到了自家好大儿面前,“这么说你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是哪家姑娘,相貌品性如何?父皇认不认识啊?”

“认识,他父亲是朝中一品大员,我同他一起长大,相貌品性都是一等一的好,才情惊人能力出众……”闻辞夸赞起温黎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

闻言殷越听越不对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从听到“一起长大”这四个字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自家混世小魔王从小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能和他一起长大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

闻言殷两眼一抹黑,感觉自己的气血都要冲上脑子了,脚下虚浮有些站不稳,得扶着金丝楠木桌才稳住了身形。

“不是你等等,臭小子你等等!你难道说的是阿辞……”闻言殷面若菜色,“你这死小孩,竟然敢……敢对阿黎下手!”

温黎是个好孩子,长得好,性子好,又日日相伴在身边,能喜欢上他简直是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可他父亲是温书礼啊,连自己都害怕的温书礼,要是被温书礼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你强迫他了?”闻言殷艰涩地开口道。

闻辞跪了下来,目光无比坚定,“父皇,我与阿黎是真心相爱的,还请父皇为我们赐婚,我此生非阿黎不娶。”

闻言殷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是心甘情愿的。

麻蛋,好个屁。

闻言殷想起了那日沈清泉的话,看来他一早就察觉到了两个小家伙之间的感情,这父子俩都是个顶个的混蛋,最擅长吃窝边草!

闻言殷坐了下来,揉了揉自己发涨的太阳穴,语重心长道:“阿黎是个好孩子,你想和他在一起,父皇绝不会反对,但你得想想如何过了温书礼那一关,还有衍朝皇室只有男妾,从未有娶男妻的先例,就连父皇都没有尝试过,你贵为衍朝太子,不是寻常人家,这条路未必走得顺畅。”

若是放在二十年前,闻言殷卯足了劲儿也会给沈清泉一个名分,成为衍朝当之无愧的皇后,可随着年岁渐长,该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被时间磨平了棱角。

闻辞反而展露了笑容,“儿臣只想告诉父皇,阿黎只能是我的太子妃,父皇不反对就好了,其余的儿臣自会去争取,多谢父皇!”

待闻辞走后,沈清泉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伸出手搭在了闻言殷的肩膀上,宽慰地笑道:“阿辞会比我们更有勇气。”

闻言殷反握住沈清泉的手,叹了一声气,“我怕这孩子行事太莽撞,搞得天翻地覆的。”

“不会的,我们要对阿辞有信心啊。”沈清泉亲了亲闻言殷的额角。

第44章 第 44 章 阿辞,你冷静一些

温黎从方知许那儿要来了避子汤药, 顶着方知许探究性的目光硬着头皮收下。

方知许意味深长道:“看来我要研究新的方向了。”

温黎的脸色一片绯红,轻轻地咳了一声,“莉娅公主身上的香气你可找到原因了。”

方知许收回了目光,恢复了正经样子, “我研制出了可以压制这种特殊气味的药水。”说着便拿出了那件衣服, 从琉璃瓶中倒出了一点液体, 沾染在衣服上, 又给温黎嗅了嗅, 确实是没有味道了。

“我去问了唐止, 他对这方面颇有研究。”

“他不是瘫了吗?”温黎狐疑道。

“虽然他现在不能动不能说, 但他留下来的书册可是个顶个的宝贝啊。”方知许一本本地像温黎展示着,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生子药所带来的副作用,连对所产之子的病症都研究得十分透彻,其症状和你跟太子殿下完全一样。”

原来在古西疆,用生子药所生的孩子都天生体异,分为乾元和坤泽, 乾元都身强力壮孔武有力, 犹如天赋神力一般, 是天生的战士,而坤泽相对于比较柔弱,四肢纤细,可不用药物就能产子,他们之间靠一种特殊气味——信香相互吸引,成年后的乾元和坤泽不用靠情,每月的雨露期就会不受控制,无论是否是自己的意愿,都要结合在一起, 来达到他们生生不息孕育强大子嗣的目的。

闻辞与温黎就分别对应了乾元与坤泽,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能闻到彼此的气味,而每月发的病也不是病,而是雨露期,所以在他们一番云.雨之后就会恢复正常。

温黎受此等信息量的冲击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怪不得这些书会被渊国的太祖皇帝全部烧光,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太过玄乎了,可偏偏又真是存在。

“其实除你和太子殿下之外,我云游四海的时候也曾见过如你们这般的病人,只是他们的症状没有你们这样严重,就只当做寻常病症在医治,现在想想生子药依旧广泛地应用,乾元与坤泽也比比皆是。”

在看不见的地方,依然有很多人饱受这样的痛苦与无助,将这种症状当成了病来医治,终身苦不堪言。

温黎拿起了琉璃瓶,晶莹剔透的液体在里面随着动作晃荡了一下,“这样的药应当让所有人都知道。”

***

封禅大典如期举行,一切都井然有序,毫无差错,直到典礼结束,宴席开始。

温黎始终没有看见闻辞的身影,正好德福匆匆忙忙地过来找他,等他进了屋才发现闻辞的状态有些不好,方知许与院判都在那儿守着。

“怎么回事?”温黎快步上前焦急地问道。

德福更是急得满头大汗,“殿下从大殿结束之后就一直这样了,好像发病了一样,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方大夫说得让小公子过来,可殿下死活不愿意,只是现在情况危急,奴才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能把公子喊来了。”

床榻上的闻辞双手被绵软的丝绸束缚住,腕处都磨得通红,双眼猩红,怒目圆睁,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戾气,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温黎心疼地想要揉一揉他的手,可他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伸手就要去撕扯他,一不小心被挠了一爪子,手背上立刻见了血珠。

闻辞的神情停顿了一瞬间,嗅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抚平了一些心中的烦躁感,只是还直勾勾地盯着流血的地方看,甚至舔了舔嘴唇。

温黎毫不犹豫地用小刀划伤了自己的手指,伸进了闻辞的嘴巴里,忍着疼任由他吮吸着。

闻辞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温黎痛得生生得逼出了眼泪,又强忍着看向方知许,“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

“应当是有什么气味刺激到他了。”

温黎愣了一瞬间,忽然怒急了起来,“你明明说过那种药除非太祖皇帝在世,否则没有人能够研发出来的!”他知道自己失态了,可事关闻辞的身体,他也没法时刻保持理智,“是不是笪齐给小公主衣服熏的熏香,你们都闻不到,只有我和阿辞能够闻到,是不是就是那个?笪齐人呢!”

德福连忙宽慰着他,“小公子,自上次被打了板子之后就被看管起来了,一直没有踏出卧房半步,小公主也不曾接触过她,所有衣服全由东宫一手负责,她没有机会下手的。”

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想这些事情,而是如何缓解闻辞的发病期。

温黎缓了缓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吩咐道:“把那个小公主看管起来,一步都不许离开。”

他的手指头被咬得阵阵发疼,来不及咽下的鲜血从闻辞的嘴角溢了出来,他眼底的猩红缓缓地退去了一些,似乎恢复了清明,哑着嗓子轻轻地唤了一声,“阿黎……”

“阿辞,你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温黎收回了手指,藏了起来,不让闻辞发现了。

闻辞的视线聚焦在温黎的脸上,眼眸中闪过一丝讶然,旋即恢复如初,扫视着站在一旁的众人,怒道:“谁让你们……让你们把他喊来的?!”

德福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小殿下怒气冲冲的眼神。

温黎挡住了闻辞的视线,“是我要来的,我没有看见你就找了过来,你怎么好好地又发病了?不是还没有到时候吗?”

“大典开始之前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有发病的前兆,一直在强忍着到结束。”闻辞有些无力,被丝绸束缚住的双手垂了垂,他感受到嘴里有一股腥甜的味道,鼻腔里充斥着桂花的甜味,他现在只想把温黎赶走,“我没事了,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会儿就会好了。”

温黎静静地看着闻辞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抿了抿嘴唇,然后把方知许叫了出去。

“阿辞是否真的好了?我刚进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你们在用药。”

“现在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之后如何不得而知,太子殿下的病症本就不是寻常药物可以解决的,何况这次是外因诱导,”方知许深深地看了温黎一眼,艰涩道:“或许到时候还是得由你亲自来,可是你的身体……”

温黎听出了方知许的弦外之音,用如同前几次发病期一样的方式为闻辞疏解,水.乳.交融信香融合。

此事被温黎让在场的众人瞒了下来,皇帝正在举行宴席,不可多加打扰,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后温黎屏退左右,回到了床榻上轻柔地抚摸着闻辞的眉眼。

闻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温黎看,“你怎么还没走啊。”

“你还没有好呢,我怎么可以走呢。”温黎低头亲了亲闻辞的额头,鼻子对鼻子轻轻地蹭了蹭,手指扶上他的脸颊,双眸不知不觉都红了,“快点好起来吧,把坏蛋都抓起来,他们太坏了。”

闻辞抬眸含笑,仰起头舔了一下温黎的小鼻尖,“阿黎也学坏了。”

温黎更气了,都什么时候还这般嬉皮笑脸的,趴在了他的胸膛埋怨道:“笑什么呢,是你偏偏要把他们留下的。”

“那就全部抓起来吧,好好罚一顿,让阿黎出出气。”闻辞轻声地哄着温黎,好像只要温黎能高兴起来,不管做什么都好。

“你只会贫嘴,”温黎的手抚上了闻辞的心口,摸到了一个圆圆的小球儿气急败坏地拧了一下,轻轻浅浅地骂了一句,“混蛋。”

“嘶——”闻辞皱了皱眉头轻呼着,“好疼,别生气了,乖宝。”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温黎瘪了瘪嘴巴,悄悄地用袖子擦着眼泪,不想让闻辞看见了。

可闻辞还是发现了他一耸一耸的小肩膀,心里心疼得厉害,他想要好好地抱一抱温黎,可是双手被丝绸缠着,根本动弹不得。

温黎发现了他的意图,以为他是绑着难受了,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想着他的情况已经缓解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于是伸手解开了丝绸。

束缚双手的感觉一瞬间消失,闻辞便紧紧地拥住了温黎,感知着他身上的暖意,想要将人揉进怀里,嘴唇贴在他的颈侧轻轻地吻着,沙哑着嗓音,“阿黎,陪我待一会儿吧……”

“我陪着你呢,我哪里都不去。”

闻辞的手开始不老实地撩开上衣从衣角钻了进去,抚摸着温黎的脊背,越发清晰地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桂花气息,十分浓郁地充斥着鼻腔,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尝这块美味的点心……

温黎意识到闻辞的状态还没有缓解,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但他没有退却,也不能退却,只是更用力地抱着他,给予他最大的安慰,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你别怕,别怕……”

看似在安慰闻辞,其实是在安慰自己,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不确定能到什么程度,可他想要帮助闻辞,不想他那样难受。

闻辞的动作越来越粗暴,越急越是扯不开衣服,温黎只好一边哄着他一边自己动手,脸色涨得通红,解衣裳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你……你乖一点,别那么急啊……”

“阿黎,你好香啊……”闻辞像狗一样拼命地嗅着温黎身上的气息,啃咬着他的肩膀。

温黎紧紧地咬着嘴唇,忍着痛。

不知不觉到了关键时刻,闻辞忽然用力推开了温黎,极力地忍耐着自己体内的狂躁因子,手指狠狠地掐进肉里,想要保持片刻的清醒,“阿黎,你走开,我很不对劲,我怕不能控制自己……”

他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但是不行,猩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温黎看,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人摁在身下。

温黎害怕极了,可是此时此刻他不能放任闻辞不管,眼见闻辞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手心以此来保持清醒。

刺目的鲜血流出来,满是茯苓的气息,温黎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扑了过去,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阿辞,你冷静一点,你不能这样伤害自己的!”

“不可以,阿黎,你走,赶紧走!”闻辞推搡着温黎,所有的理智都在告诉自己要控制住,不可以伤害阿黎。

温黎紧紧地握住闻辞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轻柔道:“我不怕,阿辞,我相信你是不会伤害我的。”他轻轻在闻辞的嘴唇上落下了一个吻,扯出了一个笑容,“你也要相信自己,这不是不可战胜的。”

“阿黎……”

桂花的香气在这一刻成了致命的诱导剂,失而复得的宝物重新回到了自己怀里,闻辞再也忍不住似的掐住了温黎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饱含着满满的血腥味……

空气中弥散着茯苓的气味,与桂花的甜味交织在一起,紧紧地纠缠着,不分彼此。

一直到日落西山,闻辞的狂躁才彻底缓解,温黎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颤抖着裹在了身体上,就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花费了他全部的力气,沉沉地睡了过去。

恢复过来的闻辞披了一件衣裳,熟练地摸着温黎的额头,然后才起身倒了一杯水,含了一口水对着温黎的嘴唇渡了进去,润一润他已经沙哑的喉咙,忍不住又深吻了起来,亲得啧啧作响,一口水都舔尽了才罢休。

闻辞掩了掩被角,又打开了窗户,清风吹过带走了殿内不可言明的气味。

忽然外面吵嚷了起来,是德福的声音,慌里慌张,语气充满了惊惧,“陛下……陛下中毒了!”

第45章 第 45 章 差点儿被阿爹发现了……

闻辞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杏林殿, 那里已经乱成一窝粥了,所有的大臣都被金吾卫拦在了殿内,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闻言殷被抬去了偏殿,整个太医院的人全都围在床边, 每个人都把脑袋系在了裤腰带上, 院判满脸惊惧, 不停地擦着额间的汗珠, 沈清泉守在床前紧紧地握着闻言殷的手, 脸色阴沉,

“微臣用银针在陛下的酒水里试出了毒药, 可此毒闻所未闻啊, 微臣只能暂时压制住,若想好转还是要……要找到解药啊。”院判的声音都在颤抖,害怕得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这可不是别人啊,是衍朝的皇帝陛下, 是衍朝的天啊。

闻辞禁咬着后槽牙, 吩咐道:“去查, 凡是接触过父皇吃食的人全都给孤查,一个人都不许放过!”

大殿之内人人惶恐,他们可都亲眼看见了,前一刻还谈笑风生的陛下,片刻之后就呕出了一大摊黑血沉沉地倒了下去,紧接着就是一阵兵荒马乱,立刻就有金吾卫封锁了整个大殿。

陈之昂急得团团转,不停地踱步着,“陛下究竟如何了, 总得让我们去瞧瞧吧!”

“太子殿下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入杏林殿,每个人都必须仔细排查,各位大人得罪了。”金吾卫中郎将声音如洪钟一般震慑着在场的各位。

温书礼首先发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有礼,对比起陈之昂来还算有理智,“既然是太子殿下要求,我等自当配合,只是身为臣子也理应知道陛下的情况,还望小将军能透露一二。”

中郎将态度和缓了一些,“温相,末将只管查案,里头的事情并不知晓啊。”

***

温黎不知道睡了多久,从睡梦中醒来,浑身酸软,微微支起手臂半撑着,无力地将滑落肩头的衣裳提了上去,抬眸在室内扫视了一圈都没有看见闻辞的身影,他刚一开口发现喉咙十分的沙哑,不由得咳嗽了几声。

然后自己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脚下一软,得扶着床头柜才能勉强支撑着。

最后没有喊来闻辞,倒是喊来了德福,镇定之下有一丝慌张一闪而过。

“阿辞呢?”

“殿下去了杏林殿,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公子身子亏损,好生休息吧,殿下吩咐小厨房煨了鸡汤,喝一些吧。”德福招呼小太监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温黎坐在椅子上,捧着鸡汤,热气蒸腾得他的脸色有点红,浅浅地喝了一口,“殿下身子如何了?”

“方大夫把的脉,已经无碍了。”德福又道:“小公子喝完了汤就去歇着吧,距离宴席结束还早着呢。”

德福的回答虽滴水不漏地,但始终低着头,语速很快,眼神滴溜溜的,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一般。

温黎不动声色地喝掉了鸡汤,然后让德福退下,等门口的动静全都消失后,他才打开了门探出了小脑袋四下张望着。

门口只有两个侍卫看守着,是温黎从未见过的两个人,他刚踏出一只脚就被侍卫阻拦。

温黎微微蹙眉,“我想出去走走,屋内太闷了。”

侍卫一贯的面无表情,机械地复述着主子的话,“太子殿下吩咐了让小公子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能去,一切结果由殿下亲自给您解释。”

温黎越发的云里雾里了,门口有人拦着,他又不能硬闯,只能回到了屋内,可是心里越发的不安了。

大门被看守住,所幸后窗没有人堵着,温黎推开了窗户,爬了上去往下一跳。

整个东宫都静悄悄的,出口也有人守着,他也没有本事能翻墙而出,只能在外头转悠着,发现唯有莉娅的屋子门口有重兵把守,前后被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温黎有很多疑问需要问问这个小公主,可还没有靠近卧房,就有一群士兵破门而入冲了进来,闻辞首当其冲,看见了温黎的身影,立刻眉头轻皱,将他拉到了一边,拢了拢他身上的披风,“不是让你好好待在房间吗?跑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