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浅尝辄止。
翌日俘抓的赤燕营贼人被押至幽州城牢狱,下人们掇弄着绣春庄几处被烧毁的偏门。
还有太子那辆暗玄色的马车。
里面的墙面被烧焦,好在亲卫灭火及时,才没被彻底烧毁。
面对太子的眼神,容珞心虚不已。
情急之下,她只能想到这个法子,虽然也很喜欢宽敞的马车。
隔日一早,贺熹便驾着马车回幽州城寻匠人修复车厢,太子和容珞在绣春庄暂住下来。
容珞身子弱,走动得少。
唯一的走动就是祈云院,常去陪伴萧云浓。
丫鬟们皆说萧云浓已经很久没有醒这么久了,精气神儿都好了些,和容珞一聊便是半个时辰。
容珞从她口中构建了父亲李焰的样子。
是个粗中有细的武人,萧云浓总说他是头倔驴,要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
不然当年怎会如此愚忠,不肯归顺燕王,到最后还不是觉得个逆臣的名声。
容珞心思愈沉:“父亲不会是逆臣,以前不是,今后亦不是。”
萧云浓欣然地笑,却又蕴着一层忧伤。
她的一生皆是遗憾和失去。
若是以前,这样母女相认的日子,她想都不敢想。
待萧云浓倦累,容珞就回了自己院子歇息,这两日乔漪漪总来,常常热情地唤她姐姐,带来不少甜食。
和第一日来时,囔着要把她交出去的模样不同,简直变了个小姑娘。
容珞近来爱吃甜解胃,对于乔漪漪送来的甜食很难拒绝,但又不知道她葫芦卖的什么药。
于是试探地说她变了性子。
乔漪漪一脸的尴尬,把甜食推给容珞,说:“没毒的,姐姐放心吃便是,就当是给之前的事赔罪了。”
乔漪漪是怕了。
那晚多大的阵仗啊,见都没见过。
她哪敢想秉哥哥找回来的姐姐,竟是皇宫里的太子妃,还想仗着是绣春庄的大小姐耍耍威风,谁知踢到铁板了。
还好她没真把容珞姐姐给弄到赤燕营手里,太子殿下如此骇人,她恐怕小命不保,想想都脊背发凉。
乔漪漪那些口不择言的话,就怕容珞姐姐记仇,一个不高兴命人治她的罪。
容珞哪里知道她心里这些小九九,乔漪漪毕竟是母亲的养女,再是有气恼的地方,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绣春庄的听风堂。
两个给赤燕营通风报信的下人被杖毙,给人拖出了庄宅。
吴莽的部下许刀。
于幽州大牢严刑拷打审问三日。
李秉带着供词呈了上来,晋王的人给赤燕营带的消息,至于晋王为何得知尚不得知。
万俟重着一袭淡金衣袍于太师椅上,京中与之争锋相对的就那么几家,该猜也猜出来了,实情相对而言已不重要。
等到万俟重回到院子,乔漪漪已经离开,容珞正在屋内歇息。
仲冬已至,四下寒峭。
这里不比宫里的地龙,能做到满屋都温暖如春。
容珞畏冷,围在火炭盆旁取暖。
茶檀桌放着吃过留下的柑橘皮,她犯懒趴着桌打瞌睡。
万俟重近身后,轻轻搂她。
容珞惺忪地道:“你回来了。”
努力往男人怀里钻,伸手环抱。
暖融融的体温,曾嫌过太子身热,眼下成了最好用的暖炉。
他们避而不谈那日的话题。
就像彼此消了气。
但容珞知道,太子解开锁链只是忧她的身子,而对她的束缚依旧存在。
庭廊外,初雪落至。
纷纷扬扬,凝阶似花积。
万俟重瞥望一眼帘隙外的庭雪,容珞靠着他肩膀阖眸小憩,扯起薄毯盖了盖她。
她没睡着。
万俟重温声说:“下雪了。”
想和她说说话。
容珞隐约听见纷落的声,抬首看看庭帘外,果然是白雪,说道:“还以为是下雨呢。”
她微微失神,缓缓道:“以前在凤阳宫,雪总会落满庭院的秋千,照莹翠宝就把秋千绑在庭廊里。”
容珞不禁抬眸,小心翼翼道:“也不知照莹翠宝怎么样了。”
万俟重正看着她,眉稍微挑。
说道:“你若不回去,她们就会受罚。”
容珞蹙眉:“珞儿哪里说不回去了。”
万俟重捋了捋她鬓边的落发。
也不知是近来她懒散,还是这里的丫鬟梳得不好,常常落一缕发。
他平和道:“那她们便在东宫等你。”
容珞才缓缓安心,靠回他的肩膀。
听着雪声很助眠,喃喃低语:“往年下雪时,太子殿下都在做什么。”
万俟重不疾不徐地道:“写呈文批奏疏,温酒煮茶,或是看亲卫递来珞儿在做什么。”
容珞一顿,重新看向他。
她看过那两本册子后,他现在都不掩饰一下了吗。
万俟重回忆起来:“去年寒冬,偷着出去梅园弄雪赏梅,怎料路滑摔得满身雪,好生可怜。”
容珞神情窘迫,支支吾吾:“都…都是他们递条子给你知道的?”
万俟重笑了笑:“不,是亲眼得见的。”
生怕嬷嬷知道她偷跑去梅园,摔了不敢说,也不知疼了几天。
容珞左思右想,太子定是躲起来笑话她呢,那她是不是摔得很难看。
她嘟囔道:“太子也在梅园。”
万俟重没接话,算是默认。
炭盆里跳动着火星,漾出一圈煦暖。
容珞似乎不想再问,继续小睡。
面颊靠着他的颈肩,暖暖的呼吸抵洒在万俟重的颈喉,痒痒的酥酥的。
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一些暗昧的情愫在滋长、蔓延。
万俟重轻轻把她转过身去,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容珞的困意被他搅得全无。
他低下首,薄唇蹭了蹭她的耳尖。
唤了唤:“帮帮夫君。”
容珞耳尖微烫:“……”
很难忽视底下不安分的那个。
硌得她都睡不安稳。
男人浑重的热息靠在耳边。
容珞微微紧张,任着他解开缕带,扯出亵|裤放在桌面上。
修长的手指摁着揉,直到打湿。
容珞攥着衣摆发颤。
细语道:“轻点。”
万俟重并拢她的双腿,夹|紧。
哄着她说:“我知道。”
不进去,只能浅尝辄止。
待到良久之后,容珞眼尾泛红,手里和腿上都不自在。
万俟重把她擦干净,才放任她在他怀里歇息,庭外的雪伴着清寒和静谧。
直至傍晚,细雪都没停。
屋内尚未点灯,容珞越睡越困,最后被太子唤醒起来用晚饭。
留在幽州的日子,他们难得清闲。
万俟重一连两日都陪在容珞身旁,倒是不常见到流金和李秉等人了。
刚用完晚饭,外面的雪已铺了满地。
一片白茫茫。
第72章 太子可千万要待她好
雪色渐停,屋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
是祈云院的丫鬟。
她跪在门外哭道:“太子妃娘娘,您快去
看看夫人吧,夫人…夫人方才呕了血,怕是不行了。”
容珞有一瞬的怔愣,脑中嗡嗡作响。
从歇榻处起身:“白日不是好好的吗,怎会呕血。”
丫鬟道:“今晚落雪,这般寒…”
容珞有些站不稳,万俟重将她扶住。
她喃喃道:“可她这两日都越发好转。”
丫鬟擦擦眼泪:“郎中说恐是回光返照,如今是撑不住了……”
万俟重先让这丫鬟去门口等着,手抚了抚容珞的小脸,转而便拿来二人的氅衣和斗篷。
他说道:“我陪你过去看看。”
将厚实的斗篷披在容珞身上。
容珞点点首,“嗯。”
虽然早有预料萧云浓活不过寒冬,但真面对时,她还是难以接受。
二人随后便一同出了房门。
白茫茫的雪将夜色映得微亮,寒风吹来冻得容珞鼻尖发红,但素手一直被太子握在手心里。
祈云院的主屋下人在外头候着,几盆火炭将屋内弄得暖堂堂的,但还是隔绝不了雪日带来的寒凉。
赵郎中此时正在为萧云浓施针,为她吊着一口气,命人特意煮的参汤喂下去,或许还能撑到明早。
等容珞和太子到来时,赵郎中已施完针退在一旁,对容珞道:“交代后事吧,过了今晚人便去了。”
乔漪漪一边落泪一边喂萧云浓参汤,榻上的妇人面无血色,已是垂危之象。
而李秉在幽州城就事,已派人快马加鞭赶去告知,还没赶回来。
前两日萧云浓没有发病,人人都以为她在转好,哪知仅仅一个下午、一场处雪,便成了风前残烛。
容珞走到萧云浓身边,此时的她可无力坐起,看着容珞哭泣,声音虚弱:“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哭,为娘只希望你们笑。”
容珞抹了一把眼泪。
摇着首说:“珞儿不哭。”
萧云浓扯着嘴角,“你怀着孩儿…可不能伤心,我活了这些年,早就想你爹了,若不是想见你……”
容珞微微哽声:“珞儿来得太晚,没能多陪陪您,就……”
萧云浓不禁咳嗽。
捂口的手帕泛着丝丝血红。
容珞忙抚她的后背平息:“您还是多歇歇,莫再说话。”
萧云浓缓和下来,则看向不远处的太子万俟重,他见此上前,她说道:“珞儿若是能在我身边养着……定不会把她许给你,你们万俟家个个都坏…不是骗,就是抢。”
万俟重顿住,只能任她骂着。
萧云浓道:“可惜…珞儿喜欢你,我这般娇丽女儿…为你怀了子,太子可千万要待她好,莫让她孤苦无依。”
万俟重看了看容珞,旋即郑重地作揖:“岳母放心,我这一生一世都会待她好,绝无二心,更无分离的可能。”
容珞不禁看他,轻轻拭泪。
太子的承诺……
萧云浓声弱但稳重:“她性子软,太子莫太强势了。”
万俟重不卑不亢地应声:“哎。”
老人临终的遗言,他自不会推辞。
萧云浓淡淡笑,轻拍容珞的手。
无力再言,由着乔漪漪喂她把参汤喝完,她能说的只有这些了。
不再扰母亲静歇,容珞和太子退到帏幔外,坐在桌椅处等着。
她的黛眉始终紧锁,仍有难过留于心。
刚相认的母亲,便要历经死别,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万俟重探手抚了抚容珞的锁眉。
温沉道:“她多年患毒,不堪其扰,而今得以解脱,珞儿何必愁眉苦脸。”
容珞深深呼吸,“嗯。”
话虽如此,但还是感到忧愁。
忽觉人命的脆弱,转眼便会消逝。
她开始害怕失去……
容珞暗自去握太子的手,笔直修长的五指有拉箭习武留下的手茧,还有他虎口上的痣,掌心温温燥燥的。
半个时辰后,冒着风雪赶来的李秉快步进了屋,走进帘后见萧云浓最后一面。
容珞忍不住眼泪,转而埋进万俟重怀中,她总是爱哭,他都怕她哭多伤了眼。
到了下半夜。
如赵郎中说的那般,萧云浓没撑过今晚-
初雪消融,白事起。
绣春庄一片冷沉沉,持续了几日。
李秉把萧云浓安葬在一处樱树山上,她曾为李焰在此立过墓,如今葬此处是她的遗愿。
乔漪漪刚及笄,往后得跟着李秉生活。
李秉谋划为她找个好的夫家,萧云浓生前为此不少担忧,但常常昏睡,力不从心。
两日后,京城来了诏令。
容珞亦不能再多留,得和太子殿下启程返京。
数日来,她没少吃滋补的佳品,总算过了那难熬的两个月,路途上会安心些。
不知圣令上写了什么,但容珞看太子严肃的神色,应该是推脱不得。
容珞倒是听流金提起,李秉被太子殿下安排进了幽州军营,似乎谋了什么差事,很是繁忙。
忙到启程当日,她连李秉的面都见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子殿下故意的。
容珞赠了乔漪漪一件玉簪饰物留作信物,往后若遇什么难事,就来京城寻她。
得萧云浓嘱托,容珞自该照顾乔漪漪些,但她想跟着李秉,便只能如此了。
虽寒凉,回程路上但鲜有风雪。
被容珞烧坏,又重新修装的马车,似乎做了防风的阻挡。
宽敞华贵的车厢内燃着炭炉,让路途不那么艰辛,果然跟着太子殿下不会吃什么苦。
容珞常把柑橘放在炭炉旁,烤得热热的暖暖的,然后再吃,满车厢都是柑橘味。
太子身侧置着一展矮案,上面的几本文书,他在忙公务,容珞不好去打扰他,擦净手后,便给自己盖好衾被午歇。
待万俟重放下文书时,她已枕着手臂入睡,马车行路摇摇晃晃。
他给了李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筹备这么久,今日幽州军围剿赤燕营,活捉吴莽。
待事态平息,李秉便可不再是反贼之身。
万俟重神色淡淡,敞了一丝车窗透气。
漠北匈奴再犯,光崇帝欲再御驾出征,京中诏令太子速速回京。
此后恐怕没那么清闲了。
接下来几日行程,他们在官道途经的驿站过夜和休整,待到达京城后便飘起鹅毛大雪。
容珞搓着微凉的小手,透过车窗隙看外面的雪景,恍惚说道:“一路上都没见雪,一进京就大雪纷飞,真是赶巧。”
万俟重热了一盏茶递给她。
温和说道:“天公作美,不在赶路途中为难,耽误行程。”
容珞喝了喝茶,就往太子怀里取暖。
虽然常常亲近之下,惹得他暗火燥动,但她忍不住靠近他。
因她怀着孕,素来不委屈自己的太子,不得不忍着念头不乱来,有需求也仅是抵着她蹭,最后她帮忙解决。
回到东宫,万俟重把容珞安顿好,还没来得及沐洗更衣便被召去奉天殿面圣。
照莹翠宝二人见容珞平安回来,又笑又哭的,还感谢菩萨保佑,她不禁心生愧疚,还得她们这般担心。
容珞洗洗风尘,换了一身衣裳出来。
只见江皇后带着梁太医正在寝宫等着她,眼神是又恼又忧。
果不其然,她被皇后责骂了一番。
在听到梁太医
说她腹中孩儿尚佳时,江皇后才松颜,露出一丝欣喜。
江皇后道:“本宫这般疼你,怎能擅自出宫,带着本宫的孙儿冒险,你可知这宫里差点乱了套了。”
容珞老老实实地任骂,不敢反驳。
江皇后轻叹,这一两个月她可谓是急死了,但好在是安然无恙。
梁太医说她有身虚和劳累。
江皇后把容珞教训完,便命人煮了乌鸡红枣汤过来,她瞧着她脸都瘦了一圈。
等容珞吃好,江皇后才带着人离开,她总算可以趴到地龙暖榻上歇息了。
第73章 灯火朦胧,两人相视。
未过多久,厚雪覆盖整个宫城。
天寒地冻,奉天殿的臣子官员却议谈至天暗才散场。
匈奴再犯边境,朝廷派去的使臣不知下落,光崇帝若御驾出征,监国一职又将落在太子身上。
金顶红墙镶雪,沿途庭灯葳蕤。
万俟重从奉天殿而归,紫貂大氅上染着碎雪,满身散着清寒。就连眉眼都有一层霜意。
李德沛跟在身侧,为太子脱去貂氅,今日才刚从幽州回来,还未得休沐,就被着急叫去奉天殿议事。
万俟重漫不经心地问:“太子妃呢。”
李德沛回道:“太子妃正在西暖阁睡着呢,下午皇后娘娘带太医来了一趟。”
今儿这雪下得可太寒了。
自皇后娘娘走后,太子妃都不舍得出了西暖阁。
万俟重神色淡淡:“太医怎么说。”
江皇后惦记她的身子,着急命太医过来请个平安脉是应当的。
李德沛道:“只说了有些体虚和劳累,太子妃和皇嗣都好着。”
万俟重简单一声:“嗯。”
转而便去沐浴更衣,褪去一身寒凉。
西暖阁的椒墙防寒,且置设着地龙,窗外白雪茫茫,窗内温暖如春。
榻旁只点一盏宫灯,显得有些昏暗。
宫女皆在次间候着。
两刻钟后,万俟重换了一身洁净的宽袍,来到西暖阁。
檀色纱帐四角勾揽着,暖榻里的女子正在安睡,绛红薄衣勾勒着曼妙的身段。
万俟重并未吵醒她,只是入榻贴近,带着沐浴过的花露香,微微湿也微微热。
这么大的男人从背后搂抱过来,容珞有点睡醒了,惺忪地看向他。
灯火朦胧,两人相视。
隔着轻薄的衣衫,体温相融。
万俟重语气里有一丝宠溺:“怎么睡这么久。”
容珞转过身要他抱抱,松散的衣口半掩着丰盈饱满,隐约可见娇滴的樱粉,就这般柔软地碾上他胸膛。
“路上都没睡好。”
她语气蒙蒙的,泛着慵懒的尾音。
万俟重喉结滚动,无端生燥热。
大掌沿着她的后背上移,覆上细柔的后颈,修指温热地摩挲。
他道:“穿这般少?”
没穿小兜,似乎亵裤也没有。
容珞眼波略显紧张。
难为情说道:“地龙烧得热。”
那她…还不是为了他。
这么久来总是置气,她身孕没调养好,太子常常忍着,她知道他难受。
万俟重若有所思:“太医说珞儿可以了?”
他是说房事。
容珞没和太子对视。
含糊地道:“可以了吧。”
下午梁太医来过。
她悄悄问的。
万俟重唇角微扬:“那我小心些。”
他抱她往上托了托。
容珞有点害羞,还是任由太子的吻落下来,粉白的肌肤泛起点点舐痕,松散的衣襟掩不住呼之欲出。
他亲了亲她。
润色道:“珞儿以后可会涨|奶。”
容珞面颊唰地一下发烫。
似乎不用想,便知他在想什么。
她的呼吸无意识放重,起伏的绵软会不经意地蹭到他润热的薄唇,导致她更为羞耻。
容珞别过脸,不回答他。
男人反而净说那些让人害羞的话,会多帮帮她,舍不得她奶孩子。
一连给她留了好些红印,泛着水光。
顺着下去,灼息来到腰间。
吻了吻她的小腹,三个月有了轻微的隆起,是他们的孩子。
容珞眼尾泛红,“呜……”
轻轻并起双腿,随即就被他分开。
太子热衷于在她身上留吻|痕,包括极为隐晦的地带,她颤着声:“别这样……”
万俟重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想要她更软,以免进去不会受伤,但他好像越来越渴,甚至生出把她拆吃入腹的渴望。
她哪受得了这般索取。
呜咽声掺了哭腔,招架不住最后瘫软下来。
地龙好像烧得愈发热了,细汗凝成露珠贴她在肌肤上,显得格外旖旎多姿。
容珞呼吸紊乱,失神意乱。
还没得怎么休息,万俟重半起身,雪腻的藕腿还搭在他的肩膀上,便要进门户里去。
容珞回过神:“嗯……”
紧接着,溢出的声拉长婉转。
一点点被占满。
她秀丽的黛眉蹙得好看,分外迷朦。
万俟重俯下身,轻柔地吻她。
手掌抚触过的每一处都带着缱绻,询问她想不想他。
待到慢慢适应他,不疾不徐地动起来。
万俟重伟岸的身躯紧紧笼盖着容珞,让她只能感受到他,声息暗哑道:“我们是一体的,珞儿天生就该是我的。”
说着,找到她最难|耐的地方。
容珞情动地阖眸,泛着媚态。
柔臂攀缠上男人结实且富有力量的肩膀,声线娇娇糯糯,听得他很受用。
就像他说的会小心,都没敢怎么压她,到后面挑了个她喜欢的方式。
待到事尽,榻内的摇晃声小了些。
满屋的闷热和缠绵的味道,使人忽视外面清冷的霜雪。
不久之后,抬进来热水。
容珞慵懒地坐在万俟重的腿上,温热的湿帕擦拭着她身上的汗意,还有检查。
多点了两盏宫灯,看得清。
容珞手捂着脸,他分着她的腿,非要见没有伤到什么,才肯饶过她。
等到清理完,穿好衣服。
万俟重捏捏容珞的软脸,晦暗说道:“还是喜欢珞儿什么都不穿。”
要是能把她锁在房间里就好了,每天都只可以见他,她的一切都只有他可以看到。
万俟重蹙眉,眼底掠过丝丝挣扎。
可怕的是他的控制欲愈来愈严重,不能这样,他不能用禁锢来爱她。
容珞以为他是说荤话,扭脸说:“登徒子。”
万俟重暗自微叹,收敛那些阴暗的念头,克制又眷恋地吻了她的唇角。
……
他们晚饭吃得有点晚。
已是戌时三刻,才唤下人把饭菜端上来。
自从熬过害喜的时日后,容珞的饭量增加了很多的,再也不用把吃不完的菜挑给太子吃了。
晚饭过后,容珞还想吃点甜食。
前段时间没能好好吃饭,近来胃口好了,什么都想吃上一两口,不过最爱的还是酸甜口的。
大多时候,太子都会纵她吃一些。
由于容珞回宫睡了很久,吃完东西补充体力后便越来越昂奋,没有歇息的意思。
但万俟重有些倦困,所以他一个没注意,容珞就拉着照莹翠宝出去采雪煎茶。
满地积雪,照得夜色发白。
容珞捏得几把雪,就冷得鼻尖发红,寒风一吹打了个哆嗦。
照莹捧着个金纹大碗,收接梅花上的净雪,说道:“外面风雪大,主子还是赶紧回去吧,太子殿下要是晓得,就要责罚我和翠宝了。”
主子偷偷离宫去幽州,照莹翠宝可是挨了板子的,是近身伺候的所有奴婢都挨板子,生怕主子再出意外。
容珞点点首,连连说好。
然后兴致盎然地捏了两个雪小人,打算放在门口的庭栏上做装饰。
但是没过多久,本已睡着的太子殿下披着貂绒大氅就出来了。
他一眼望见她站在庭院雪地里,大步走过来逮她,吓得照莹翠宝扑通往雪地一跪。
踩雪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太
子殿下的脸快莫提有多严肃了,容珞赶忙把捏的雪人放下,手指冻得通红通红的。
旋即,就被太子抓着回屋,还教训她道:“如此冷的大雪天还跑出来,若是摔坏自己,或是染上风寒怎么办。”
半刻钟后。
西暖阁里,容珞委屈地捧着手炉暖手。
万俟重靠着凭几,无奈地揉额角。
天寒地冻,他怕她病着,如今怀着身孕,许多药材都不能乱吃。
等到暖好手,容珞凑到男人身前,嘟囔说道:“我错了嘛,别生气,我只想采点梅香雪给太子殿下煎茶喝。”
茶桌上的碗里盛着净雪,正在一点点融化,还折有一枝梅花。
万俟重说道:“不是生气。”
只是醒来见她不在,有一瞬的慌张不安。
有了上次的例子。
隐隐怕她再次消失……
容珞看出他的不悦,转而哄道:“那我煎茶给夫君喝。”
没得她到茶桌前,就被万俟重单手抱起来,往暖阁里屋走去。
容珞本能地搂太子的肩膀,看着他棱角分明的隽颜,轻轻说:“不喝茶吗。”
待回到床榻,容珞被万俟重按着,好不容易穿好的衣袄被他一件件解脱,等扒下她的亵裤,愣了一愣:“哎?”
不过一会儿,
里屋又响起一阵阵的娇泣声。
照莹翠宝相视一眼,识事地命人去烧热水备着,这次太子不打算唤水。
容珞只剩了件薄薄的上衣,被万俟重压在紧闭的窗菱上,这回沙沙落雪声听了个全。
她素指抓着窗颤抖不已,但他一次一次越压越紧,窗牗的菱纹印勒着绵绵软软的圆盈。
好几次站不稳,万俟重都把容珞托着,这样却她不得不更加趴着窗菱此起彼伏,等她没了力气,才把她抱回榻。
等到做完,容珞都还趴在太子怀里嘤呜地哭,累到手指都不想动,哪还有精力再出去玩雪,只想安安心心的睡觉。
睡到次日早午。
容珞才缓缓转醒,坐在榻内怔愣许久,不知太子何时起去的,轻轻抬腰,满是他留给她的黏|腻。
她只好唤翠宝备水沐浴。
第74章 怕弄洒,喝掉好了。
京城大雪,厚雪堆积。
等容珞沐浴出来,才听宫人们说,皇帝体谅百官冒雪上朝之难,例月的朝会延缓。
所以太子殿下在书斋处理公务,没有去文华殿,回宫后他似乎很繁忙,昨儿也在奉天殿议事很晚才回。
容珞在幽州这两个月,对于京中的许多事都不晓得,于是把翠宝抓过来问问,她平日最好打听。
翠宝说是皇帝陛下又起了亲征北方的心思,但年岁已长,外朝许多的臣子敦劝殿下留京,这事儿都传到内廷了。
容珞若有所思,又听翠宝说:“茉阳长公主定了婚事,待开春便和刑部尚书之子完婚。”
茉阳是林初瑶的封号。
容珞微微一怔,记得林初瑶是对徐大人有好感的,怎么忽然应了这门婚事。
翠宝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主子,还有件好消息。”
容珞:“什么好消息?”
翠宝说:“主子您去幽州没多久,萧家那个萧绍元没了,萧阁老命人找了两个多月,没有半点消息。”
“旁人都说萧绍元仇家太多,被人……”翠宝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哼一声:“他活该,之前还欺负主子你,老天总算把他收走了!”
容珞沉思,没立马说话。
只是在想这两个月京城发生这么多事吗。
她说道:“萧绍元仗着萧家势大,欺男霸女,作恶多端,早已惹民怨,想必萧阁老就算为儿上奏,朝廷也不会怎么管。”
翠宝嘿嘿一笑:“主子您说对了,何止是不怎么管,刑部还查出萧绍元曾经的罪行,连带着萧阁老差点被削职,不过太后出面说情,就不了了之了。”
有太后在,萧家还是没那么容易倒台的。
萧云浓是萧家人,容珞和萧家还是表亲关系,不过现在她脱离了太后和萧家,有太子殿下在,她不用和萧家打交道。
翠宝打量容珞的神情,剩下东宫的事没有说,自她擅自离宫,阖宫上下人人自危,牵连受罚的宫人不在少数。
兰月被杖毙时,她们这些陪嫁宫女都围在外边听着瞧着,杀鸡儆猴,无人再敢动爬床的心思。
现在于奴才们而言,太子妃的归来,东宫才有了生气,只要把这位主子哄开心,太子殿下就不会那么骇人。
午膳后,容珞没去书斋打扰太子办公,而是留在暖阁里看照莹和翠宝帮她捏雪人。
昨晚自己偷偷捏的,放在外面已被积雪覆盖,得太子的教训,容珞不敢再自己碰雪。
待到晚时,需着装随太子殿下去乾清宫赴家宴,他们回京算是面见一下帝后。
容珞一直在暖阁待着,出来便穿成了粽子似的,太子殿下着貂绒大氅,衬得他身量更高了,矜贵逼人。
他正拢系着她的斗篷围绒,修长的手指温温的,弄好后还不忘揉揉她的脸颊。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多了这些揉她的小习惯,容珞没注意,但有点习以为常了。
容珞嘟囔道:“在外面,殿下可莫揉我的脸了。”
万俟重略微挑眉,她继续道:“若是让外人看见,就得说太子妃不端庄了,那我多没威严呐。”
万俟重失笑:“好好,外面不揉你。”
他的太子妃是要威严的。
容珞颌首:“嗯。”
然后她和太子一同入了车辇。
容珞瞥眼外面的宫城雪景,有种微妙的感觉。
记得第一次进东宫的车辇也是雪日,昏睡醒来惊慌失措。
转眼已经快一年了。
今非昔比,他们成了夫妻。
万俟重把錾花手炉放进容珞手里,她回首看他,和那时一样的隽颜,却惊得她一身冷汗,恨不得赶紧逃走。
他道:“想什么呢。”
容珞往太子胸膛里靠靠。
才不会说想什么呢,殿下自己猜猜。
等到了乾清宫,赴家宴。
但进门见帝后二人有点相互不对付的样子,似乎是因为亲征北方的事情。
江皇后缓下神情,把容珞唤到身边来,问她昨晚可有好好休息。
容珞不禁看了看太子殿下。
才轻轻说:“休息得很好。”
哪里休息得好了,被他消磨了体力,睡了一早上才缓解腰酸腿软,不至于撑着腰走路。
江皇后主要是在意容珞的肚子,盛好一碗暖身的鹅汤给她,可别冻坏了。
光崇帝执意开春出征北方,江皇后劝说不得,心中郁闷,但只要想到她要有孙子了,这心情就好起来。
光崇帝也问了几句二人关于腹中孩儿的近况,皇室的嫡长孙,皇帝还是很重视的,“这孩子要好好的生下来。”
甚至提醒万俟重该请太傅,或一位大儒,为皇孙斟酌名字了。
容珞略有一讶。
是不是有点早,才怀有三个月。
万俟重应承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容珞就在想这个问题,于是扯了扯太子的衣袖说:“孩儿的乳名可不可以让珞儿取。”
万俟重温和道:“若是珞儿想,有何不可呢。”
容珞展露笑颜,把他抱住。
欢喜说道:“谢谢夫君。”-
回去之后,容珞就开始琢磨起孩子的乳名,常常翻阅书籍,太子在书斋办公,她便在歇榻上翻书。
偶尔也会查看账本。
看着看着,累了就会睡着。
而太子的桌案上,呈上来的年度汇报就没停过,似乎皇帝陛下到了年底,把监国一职任给了太子殿下。
偏是年关最忙的时候,把政务交给他,要不怎么说皇帝陛下清闲呢。
书斋有时还会有臣子过来,容珞通常就会去里间看账本,太子常说让她回暖阁待着,书斋会比较冷。
但容珞不肯,蜷缩在歇榻里不理他。
很多时候她会觉得无趣,看看外面的厚雪,这样的天气又不能走动。
容珞忍着没去桌案旁打扰太子,可是他这两日大多数时候都在批看奏疏,多辛苦呐。
于是在李德沛端来暖饮时,容珞接了过来端给太子,是温热好的桂花甜酒。
趁太子喝的时候,容珞便往他怀里钻,然后坐在男人腿上,撒娇道:“殿下批奏疏大半天了,也该歇歇了。”
略微把太子殿下手里的桂花甜酒弄洒,甜汁顺着他手指流下来,他们之间漫着香甜的味道。
“你呀。”
他语气里带着惯宠。
万俟重没有怪罪她什么,无奈地把白玉碗放下,欲用净帕擦拭手指的甜汁,因为是甜的,会有点黏乎。
容珞那双澄澈的瞳仁看着他,上挑的眼尾却蕴着丝丝缕缕的妩媚,韵味到了极致。
忽来
了兴致。
万俟重屈指将甜酒汁液蹭到她的柔唇,“舔干净。”
容珞眨眨眼眸。
迟疑片瞬,启口乖乖弄。
丝丝甜味从唇舌蔓延开来,轻|舐修直的长指,没几下,他的指尖便抵住她的雪牙,将她的唇口张开。
容珞僵住,轻轻扶男人的手臂。
她想唤他,但那手指伸了进去,摸着漂亮的虎牙,拨|捻柔舌。
就像平时拨|弄她…那样的手法。
“唔……”
津水顺着精致的下巴流下来。
她眼眸微微迷朦。
万俟重这才放开容珞,慢条斯理地用丝帕擦拭指上水迹,看着她娇艳|欲|滴的朱唇。
“是该歇歇了。”
容珞呼吸一顿。
而他接下来的话,不容回绝。
半晌后,她从他怀里缓缓退下来。
解开的革带上嵌着彩金珐琅,精致且显贵,那物近在咫尺。
容珞面颊些微泛红。
不管见过多少次,还是觉得心怵。
不是没这样做过,只是口小常常很艰难,总会呛到,因而做得比较少。
这次也一样艰难。
太子的手轻抚在她首侧,话语温沉地引她怎样做,他嗓音渐渐磁哑,低低地缠着她,让人耳尖发麻。
直到他话语渐停。
微微不均匀的呼吸声,内敛下沉。
忽房门声响起。
求见的人是亲卫流金,是有要事。
有些惊慌,男人繁复柔滑的衣摆被她轻轻攥起,但他依旧掌覆着她的首后。
流金得了太子淡淡的一声进来。
紫檀桌案的下方是纹理细密的隔板,遮挡着一切。
他的手掌收回,
转而搭在太师椅的椅柄上。
进来后,流金跪身禀报:“幽州军报,赤燕营众反贼已围剿受伏,为首的将领吴莽被当场活抓。”
幽州军剿灭反贼的战役已有三日,这厚雪无疑对战情有着阻碍,今日才得军报传来。
而流金垂着眸,顶上的男人迟迟未语。
等了片刻,低唤道:“殿下。”
太子指节修长的手缓缓抓紧椅柄。
晦暗地摩挲良久,青筋脉络愈发分明,似在强压着什么,直到指尖颤了一颤。
在流金打算复述时,男人深深沉息,开了口:“寒雪停后,即羁押吴莽进京。”
流金微愣,感受到太子愈发低压的气宇。
紧张地咽了咽:“得令。”
“下去。”
流金离去的步声响起。
随即退出关门。
书斋内沉入似有似无的安静中。
万俟重靠着椅背,阖了阖眼眸,覆在椅柄上的手有意无意地摩挲,直到她的柔指勾住他。
他低睨向她。
她水汪汪的眼眸与他相视。
唇瓣红润得厉害-
片刻之后,容珞坐回他怀里,蹙着秀丽的黛眉,似乎有责怪的意味。
万俟重端着她的下巴,干净的绢帕擦去她脸上的东西,或是半抹饱满的圆润,不知何时衣襟松散的。
容珞轻轻问:“反贼平了?我那哥哥……”
话语刚落,身前那件藕粉小衣被他扯下,谙练且强势地掌揉雪白的肌肤。
“殿…殿下。”
万俟重道:“叫夫君。”
容珞有些难以招架,红着眸顺从地依他:“夫君。”
万俟重的身躯靠过来,一手按握着她的腰后,一手沿着往下寻去,“这种时候也敢提他,嗯?”
他低嗯的尾音携着磁性。
分外明显的不满。
他的指尖从底下勾出水丝。
后又轻轻敲点她。
容珞想哭,脑子不想思考了,身子娇娇软软地依靠他,模样很是可人。
万俟重这才满意地扬唇。
如今她浅隆起的小腹,不经意就会抵到他的腰腹。
他兴意道:“你倒是叫我一回长渊哥哥。”
长渊,他的表字。
容珞这时很是听话,唤他的时候带着软糯的鼻音:“长渊哥哥。”
哥哥就哥哥。
只要不是喊爹爹,她都可以。
万俟重低首亲了亲她的颈侧,收理好展开的奏疏,便托起她的臀股抱到桌案上去。
容珞还留心那碗没喝完的桂花甜酒,说是会弄洒的,男人把甜酒饮了饮,俯身将桂花味的甜水渡入她口中。
怕弄洒,喝掉好了。
良久之后,书斋外面又落了雪,洋洋洒洒的如同糖霜一样,沙沙作响。
二人交错的身影映衬着雪景。
分外缱绻,摇曳间她小声地抑出哭腔,柔臂缠着太子的肩膀。
……
第75章 恐怕是双胎
时间推移,书斋的暖炉逐渐冷却。
隐约的情愉,候在外面的宫女太监,没一人再敢进来添炭。
待至事尽。
紫檀太师椅上,两人温存。
容珞侧坐在万俟重怀里,颈间绒发浸了汗意,舒懒得不想再动,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揉着她的柔指,蕴着丝丝情意。
情热渐退,书斋里沁着寒冷。
没待多久,万俟重便将外袍披在容珞身上,抱着她离开书斋。
来到沐浴间,宫人已将热水准备好。
两边的帷帐垂坠着,圈形的浴池砌的是青玉石,池水氤氲着缕缕热雾。
解脱衣衫后,万俟重抱着容珞入了池水。
池中有锦座,她却被他搂抱在身前,莫名地又红了脸。
肤贴着肤,亲密无间。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在身后的呼吸声,但不似情爱时的那般浑重和难耐。
太子轻抚着她的小腹。
低声道:“没事吧。”
宽大的手掌温温的。
容珞摇摇头,太子对此有些过于小心,不过像他这般异于常人的,她在秘戏图里都没见过,小心点好。
以前她常受不了他。
但似乎现在愈发契合,会很舒服。
容珞不禁看向太子轮廓分明的面容,有时情愉他的面颜也会泛红,伏在她怀里促息,心跳声震得她身子酥麻。
他这般抱着她用花皂擦身,她忍不住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然后就害羞了。
茉莉味的花皂,湿湿滑滑的。
他似乎将肌肤之亲当作了一种喜好,不管是否掺有欲|念,皆要与她这般抚触着。
若不是刚情爱过,
恐怕她就不只是坐在太子腿上了。
容珞胡思乱想着,万俟重忽然托起她转过去,他们面朝着面,柔软贴着胸膛。
屈指蹭了蹭她的下巴。
说道:“怎不说话。”
“我……”
容珞轻轻搂男人的脖颈。
柔顺的长发披散在池水里,来回荡漾。
忽然说道:“夫君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她是说腹中的这个。
随着渐渐隆起,她近来开始感受得到动静,像小鱼摆摆轻微动,很神奇的感觉。
万俟重略有一顿。
然后淡淡笑了笑,手掌搂着她腰后。
宽慰道:“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会喜欢,你不要有压力。”
容珞低脑袋靠着太子,“嗯。”
众人皆望他的第一个皇嗣是太孙,于皇权于储位最为有利,但万俟重对此没有这般执着,重要的是这是她为他生的。
容珞不可在水中久待。两人清理干净后,万俟重没多留便抱着她离开浴池,穿整衣裳。
等用香薰炉将头发烘干,正好到了晚间用膳,用尽体力的容珞多吃了些,回宫后她胃口一直都很好。
寒雪是停了,
整个宫城再次披了层霜衣。
幽幽夜色,渲染出冬日的静谧与安宁-
时日渐去,雪融不少。
到了腊月,各宫忙着做汇总,筹备过年的物件和活动,东宫也一样,
几个掌事太监和宫女围着容珞做汇报,这些倒不用她事事亲为,但递上来的账本总看了又看,以免出岔子。
随着天寒,容珞愈发不爱走动。
常常晚膳之后,万俟重会把她揽起来,到临漪园散步或是看看梅花。
江皇后时常派人送些吃的过来,因而半个月来容珞圆润了些,不似在幽州那般纤瘦,看着愈发喜人。
转眼便将要过年节。
如往年那样除夕守岁,休沐五日。
宫中摆宴,跳驱傩舞祭祀祈福,京城解除宵禁,张灯结彩。
容珞头一回和太子殿下过年,于是想要东宫热闹些,各殿宇皆挂上桃符红灯,还求着他给写了几个福字贴在绣窗上。
给宜春院的各家臣们设伶人奏乐戏曲,赐服赏礼过个好年。
这除夕还未到,便已置办得有模有样,以前东宫可没那么喜庆。
万俟重缠着她给他做个什么物件,荷包或是寝衣,还说:“人人皆有太子妃给的礼物,本宫怎能没有呢。”
容珞细细想来,还真没亲手给男人做什么东西,成婚时也没给他绣点什么。
太子殿下的旨令她还能回绝不成,于是乖乖给他量身准备做件寝衣,如此他才满意。
腊月底,梁太医例行请脉。
容珞近来身子都挺好,就是觉得肚子蛮闹挺的,虽然都是轻微的,但明明还没五个月。
在旁照顾的秋嬷嬷亦觉得蹊跷,看着月份太子妃有点过于显怀,不过这冬日衣物穿得多,倒能藏着点。
梁太医听完左手的脉,眉头微微皱,便又让容珞换右手,显然他有犹疑。
接着他退下来,跪于地上。
对太子说道:“前些日子月份小尚不明确,经此复诊太子妃怀的…恐怕是双胎。”
言罢,在场之人皆蹙了眉。
除夕将至原本喜气的氛围,添了一抹低沉。
梁太医继续道:“双胎常伴有难产,往往较为体弱的那一子活不成,因而被视为不祥。况且是为皇储,倘若是双男婴,只怕更会招惹是非。”
容珞不禁屏息,心中慌乱。
转而看向太子,万俟重神情微凛,则将她的手握了握,对梁太医问道:“接产双子你可有经验?”
梁太医难为道:“此为实属难见,宫里这么多年未曾有过,但臣可以为娘娘专门做份调理的方子,以便日后临产安健些。”
万俟重沉了一息,似有思忖。
稳重说道:“此事不得声张,去民间找两个稳妥的,接过双子的稳婆接进宫来安置。”
梁太医和李德沛皆应承下来。
片刻之后,他们退出寝殿。
容珞耷拉着脑袋,眼眸微涩。
前几日的好心情瞬间化为忧心:“怎么会这样。”
万俟重坐在身旁,将她温软的身子揽在怀里,沉声道:“不要乱想,你和孩子都会平安。”
容珞声音带了淡淡哭意:“孩子活不成……”
“珞儿。”
万俟重打断她,抚着柔嫩的脸庞:“切莫乱了心神伤身,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的话语冷静。
缓缓地安定着她的心。
容珞望着太子墨玉般的眼眸。
捂着小腹,微微瘪嘴道:“他们若是男婴,你都要吗。”
只怕皇室不允许双男婴的存在。
皇太祖时期,曾有妃嫔生下双男婴,溺死一子,留下最为康健的那个。
万俟重轻轻颌首:“我都要。”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谁又能证明此为不详,是非皆由他定。
万俟重揉揉她的脸,温声哄道:“好了,你怎不想想若是两个女儿呢,别如此紧张,我只要你平安无事,这就足够了。”
容珞认真:“嗯。”
她伸手抱住男人的劲腰,“我不乱想,会好好吃饭,好好调理身体。”
万俟重:“如此便好。”
他稳敛心神,眼底掠过一抹凝色。
这件事不能传出去,
以免有人用此造势生乱。
万俟重转移话题道:“珞儿不是打算给母后送去屠苏酒吗,我陪陪你。”
前些天她和典膳厨的菊竹酿做的,明日便是除夕,她准备给皇后送去尝尝。
容珞点点首,叫贴身宫女给两人拿来外出的氅衣。穿整的时候,她忍不住又说:“这件事要和母后说吗。”
万俟重拢上大氅,“暂且不说。”
容珞帮他系围领,道:“好。”
渐渐把心中烦闷放下-
年三十除夕,祭祖典礼的章程繁杂。
万俟重没让容珞跟完整程,只是同帝后去太庙祭典后便送她回来休息。
随行的皇弟还不忘调侃他未免太偏宠皇嫂,他也只是笑笑,并未为此解释。
等到晚间傩舞宴,皇宫灯火通明。
万俟重派人去接容珞来保和殿赴宴,观赏傩舞祈福。
除夕夜主要还是皇室宗亲间的家宴,但也会请府中冷清的臣子赴宴,图个热闹的气氛。
容珞的步辇刚到保和殿,正好撞见赴宴的齐王,自她和太子成婚后,与齐王再没怎么见过,不禁有点尴尬。
外面在燃放爆竹,分外喧闹。
齐王顿了顿,宴然作礼。
他的模样似乎比以前更憔悴,少了些神采。
容珞回礼:“新岁康泰,齐王殿下。”
倒是听了些齐王的事,妤娘还未找到吗,想来她是不回来。
“你也一样。”
齐王低淡道:“新岁康泰。”
正好爆竹放完,齐王抬脚进了宴殿,容珞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避嫌,免得旁人闲说,最重要的是怕太子殿下拈酸。
等到进殿入席,在太子的身旁坐下,他便问她是不是见了齐王,挑着眉梢,看不出来情绪。
容珞只得老实说:“是说两句话,但只是如此而已。”
万俟重没再问,神色不虞。
容珞在心底嘟囔,他怎么每次宴席都要拈酸,她不能见人了嘛,妒夫!
第76章 “这么小还敢跟爹爹争。”……
除夕晚宴,歌舞升平。
为图个吉利驱邪,容珞浅浅地喝了两口屠苏酒,到后面万俟重没再让她多喝。
现人人皆知太子妃怀着身孕,有万俟重在身旁,亦无人敢给她敬酒。
宴席过半时,太子殿下和齐王被光崇帝唤进里殿叙话,容珞留在宴席中,同席的公主们见太子不在,才近前与她搭话解闷。
倒是未见着现在的长公主林初瑶,女眷们皆说是在寿明宫陪着太后,她快出稼了,太后舍不得近来总在寿明宫。
容珞从幽州回来便是雪日,鲜少走动,送过帖子去凤阳宫,未曾亲自去见林初瑶。
就算想去见一见,太子殿下也不会准她,他似乎不允许她接近有关太后的人。
待他从里殿出来,皇城正绽放烟花。
容珞跟着公主们走出宴殿,赏看着夜空绚烂的烟花,声声作响。
喧闹的声响掩盖了万俟重的脚步声,容珞眼眸微亮地望着烟花,直到旁边的公主躬身唤了他一声:“皇兄。”
容珞才回过神,看到他轻轻福身。
公主们未有多待,识趣地回避离开。
此时殿外皆是皇室宗亲和臣子,万俟重仅是行到她身侧,并未过分越礼。
他看向璀璨夺目的夜空,闲适道:“今晚可有祈什么福。”
容珞依着石雕护栏,喃喃道:“想要以后我们都平平安安的,包括肚子里的孩子们。”
万俟重微微顿,知她是放心不下太医说的话,于是用指骨蹭了蹭她的脸:“那是自然。”
而此时,宴席渐散。
齐王退出保和殿,望见不远处赏烟花的台上,太子已在容珞身旁,即便未靠在一起,却难掩二人的情意。
前些时日,听闻她已怀身孕。
齐王眼眸淡了淡,心绪复杂,以前他想要的太多,想要小姑姑,也想要妤娘。
自苏妤消失后,他自己都未察觉已许久未关注容珞,似乎那份执着已逐渐消淡,满心都是如何找回苏妤。
齐王没曾想过那个百依百顺,对他从未有怨言的苏妤会消失得那么彻底,瞒着他流掉他们的孩子,然后人间蒸发。
或许她回了漠北…
此次匈奴再犯,他向皇帝请命北征,往后恐怕就不回京城了。
察觉到有一道目光的容珞回首,得见齐王正在不远处,仅仅只是一眼他便垂下眼眸,微顿之后转而离去。
如此就当是告别。
容珞微愣,侧过首看太子。
万俟重望着齐王离开的背影,漆暗的眼神显出一丝讳莫如深,转瞬就散去。
他收回视线,“回东宫吧,夜里凉。”
话语间,拢了拢她狐绒围领。
容珞点点脑袋:“嗯。”
不知方才他们在御前议事说了什么,但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后宫不得干政,她虽常常赖在书斋陪太子,但很少打探前朝的事-
回去的车辇里,容珞靠着万俟重的肩膀,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呼吸稳稳的。
太子在宴席总会喝上些,但很少会喝醉,很会卡着酒量,以至于她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喝多少才会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