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礼物
◎这块手表500万。◎
他盯着这块银白色黑底指针的手表看了许久,直到白承宗洗完澡,他的目光才回转。
傅浪扭头看白承宗,他穿着一件短袖白色T恤衫,下身是黑色过膝长裤,他高瘦,衣服穿在身上显得很宽松。
不知怎么,可能想到了他是“巨富之子”,此刻心底对他涌起不一样的感觉。
说是感觉,其实更像是差距。
他和这个长相斯文秀气的男人之间的差距。
他是男人,这个人也是男人,同样是男人,傅浪生平第一次在他一直傲视的同/性/男人面前,略感一丝自卑。
他踌躇,眼睛余光扫视手表,原本拧紧的眉头舒展开来,转变为他常日的嬉皮笑脸,他毫不介意地拿过白承宗的手表,大方地问:“这个手表很贵吧,多少钱啊?”
白承宗淡然地坐在自己的床上,说:“500万。”
傅浪:“………………!!!???”
他想过贵,但没想到这么贵,这、这……
他轻手轻脚地将手表放回原地,生怕磕着碰着。
500万,这是一只手表的价钱???
他觉得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他之前很有自信,因为他光靠兼职模特五个小时能赚1000元,也就是约一个小时能赚200元。
如果这只手表价格是500万,他虽然不爱读书,可脑袋瓜很灵活,记忆力也不错,心里飞快盘算,500万除以200元再除以365天,那得不吃不喝干到死也要2.85约3年的时间才能买得起这样一块奢侈的手表!
操了!他内心震惊。
他本来对自己很有自信,在聆风镇他小小年纪,这样的时薪已经相当不错,这次他真的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也让他又将心底的伤痛牵扯出来。
他想起了他的初恋慕容婉,那么让他动心的女人,就是因为没钱,她爸和她哥扬言要打死他,她被迫离开他。
他瞥了一眼白承宗,想,如果自己是白承宗,不知道慕容婉的老爹和哥哥会怎样对自己。
瞧他们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嘴脸,肯定巴不得慕容婉嫁给自己吧。
哼!他嘴角晦暗处扯过一丝冷戾的笑。
但马上他又从泛滥的情绪里清醒,眼下不是做梦幻想的时候,他不是白承宗,他是傅浪。
当不了白承宗,做他的好朋友也行,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他身上随便拔根毛,也能富得流油。
李起说的没错,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必然在这里呆不长久,要是错过了这次,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再碰到这样一位顶级富少。
“你不去洗澡吗?”白承宗见他发呆,好心提醒他。
“哦哦。”傅浪到柜子里取衣服,到卫生间洗澡。
还是独间卫生间洗澡舒服,之前的八人宿舍挤得要死,洗个澡像打仗一样风风火火,要迅速麻利,不然后面的人要催死人。
他在这宽敞明亮的卫生间舒服地洗澡,边洗边忍不住引吭高歌起来,幸好墙壁够隔大够隔音,没人听清楚他的鬼哭狼嚎。
洗完澡后,他注意到白承宗还在看书,他情不自禁地又朝他桌子上的手表望去。
这块手表,彻底点燃了他的欲望。
他真想他妈的暴富啊!想夺回慕容婉,想狠狠地踩在慕容光沐和慕容天这两条狗身上,拼命地践踏报复他们。
“睡觉吧。”白承宗合上书本,说。
“哦,好。”傅浪点头,钻到被窝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傅浪硬是找不到白承宗的突破点。
他发现这个冰冷富少,比女人难搞数百倍。
白承宗剑眉斜挑,不言苟笑,严肃冰凉,高冷至极。
他独来独往,沉默寡言,不喜和人聊天,也不爱混在人群里嬉闹。
极其自律,有很强的时间观念,通常是按点吃饭,按点熄灯睡觉,搞得傅浪完全被他带着走,想和他攀谈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的男人,完美到不像个人。
找不到任何缺点。
傅浪发坏地想,不知道他那个来了,会怎么搞。
难道板着一张脸自己撸吗?
……
想着就觉得好奇,甚至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负。
哼,他的那玩意儿肯定没有我的大!
傅浪恨恨地认为。
转眼时间来到了初秋,部队里的生活千篇一律,唯一改变的是早起集合时间往后推迟了半个小时。
这天傅浪如往常一样,定点起床,他现在都不用闹钟,脑子里已经被钉下了闹钟,眼皮自动醒来,嘴上打着困倦的哈欠。
按说平时白承宗都会比他早醒,今天他一瞄,他的被子圆鼓鼓的,没动静。
傅浪凑近他,见他呼吸急促,察觉到不对劲,手贴在他的脑门上,惊人的烫。
“哎呀我靠了!白承宗,你咋啦?!”傅浪摇晃他的身体,试图让他苏醒,可白承宗浑身发烫,怎么叫也叫不醒。
傅浪意识到事态不好。
本来他决定这辈子他的这双手只抱女人,只有女人才能躺在他怀里。
他长吁一口气,不管什么女人男人了,救人要紧。
这一点上,他还算是个有模有样的“人”,而不是见死不救的畜生。
他双手一使劲,拦腰将虚弱发烫的白承宗抱起,踢开房间的门,一口气抱到军/用医院。
他向教官说明了情况,教官吩咐他守在外面,给他放一天假。
医生给白承宗打了两瓶退烧针,他才缓过劲来。
输了一天液,到夜间,白承宗才堪堪醒来。
傅浪一直守在他床旁边。
“你醒了?”白承宗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傅浪笑意盈盈的脸。
“嗯~”白承宗喉结滚动,咳嗽一声,“有热水没?”
傅浪连忙起身给他倒水,小心翼翼地晾成半温,将他的床摇起来,递给他喝。
“谢谢你。”白承宗喝完水,将塑料杯子放在一旁,温声说。
“谢啥啊,我们不是朋友吗,不要这么客气。”傅浪大大咧咧扯过一张凳子坐在旁边,关心问,“你现在有没有胃口,想吃点啥不?”
白承宗摇头:“不,我想休息睡觉。”
“那好吧,如果你想吃什么或者有什么需要,叫我啊,今天晚上我睡在你的隔壁床。”傅浪笑笑说。
白承宗以为他要走,没想到他还在这里陪着,眼眸闪动,看了他一眼,说:“好。”
傅浪微笑,又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床头柜上,屁颠屁颠买饭去了。
白承宗三天后高烧已退,一周后彻底好全,医生说他夏秋时节换季,寒气入体引发的高烧,要多喝开水,注意早晚保暖。
这一番话让傅浪想起,白承宗早上天天穿个短袖拉练跑步,他也跟着他穿短袖,其实初秋的早上还是冷的,班上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换上了长袖衣服。
他体质好,抗冻,没病。
白承宗扛不住发烧了。
说实话傅浪对这些什么换季什么气温变化,根本不在意,也没多大知觉,反正他如小麦子一样,耐寒耐旱,无论是把他丢到高热的撒哈拉沙漠还是冰寒彻骨的南极,他都能活蹦乱跳嬉皮笑脸苟着活下去。
他就在这时,终于找到完美无缺的白承宗身上的缺点了,那就是他生活能力欠缺,有点像不懂事的小孩子、白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你就算富,有点小帅,长得高,皮肤白、爱读书,自律性强……又怎么样,你可是个生活白痴!
傅浪心里疯狂嘲讽白承宗。
嘲讽一番,他不禁一声苦笑,哼,白承宗毕竟是富少,吃穿住用行都有人随身照顾,生活能力不足岂不是最正常的吗?
这算哪门子缺点啊?
倒让人有点嫉妒了。
白承宗在身体痊愈后,为了感谢傅浪,给他买了一个礼物。
一块手表,由人专程从北都市送来。
一般的车辆到部/队这种具有一定秘密的地方,要经过层层审批、核查,而白家人的车到这里,直接一路前行,畅通无阻。
傅浪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富”的概念,当白承宗走上前时,一群人围在他旁边,神态恭敬,一名黑衣人跪在地上,向他呈送一个小礼盒。
白承宗淡然拿过礼盒,看也不看他们,直接一挥手,这些人紧低脑袋,自觉退下。
白承宗将礼盒送给傅浪。
傅浪打开,一块深蓝色手表,如同钻石一般闪闪发光,晶耀璀璨,绚烂夺目,将他的心燃爆,实在是太帅了!
“送给你。”白承宗说,“不要拒绝,我们白家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去。”
傅浪抬眼看向白承宗,心情复杂。
同作为男人,傅浪骄傲自负,有男人的自尊心,他可不想被任何别的男人比下去。
可眼前这个白家富少,神态沉稳,目光肃冷,俨然有一副凛凛不可冒犯的神威,让他一时之间失去了一贯以来的自傲与自信,变得些许卑微。
他半是兴奋半是悲哀地收下了白承宗送给他的礼盒。
他在夜间趁白承宗睡着时,偷偷一个人来到阳台,就着月光,将手表戴在手腕上。
他高扬起手臂,蓝色手表熠熠生辉,那么美那么帅,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抗拒,惊心动魄的美。
他没有细问白承宗这块手表的具体价格。
不用问,也知道价格不菲。
他在月光下欣赏这块宝蓝色手表,深黑的眼睛绽放闪动的红芒。
他要富,才配戴上这块晶蓝的手表。
他更要紧紧抓住白承宗,攀上他这颗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
242 天堂
◎女人是他的天堂。他想。◎
部队里的生活极其枯燥无味,每天训练,吃饭,睡觉,三点一线,傅浪身体边适应,边蠢蠢欲动,有点不耐烦。
原因是他要被时而强烈的生理欲/望攫住头脑,太想要找个女人搞一搞,释放一番。
无奈军/营里都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他憋不住就跑到卫生间和自己的手掌“亲密”。
他十几岁就和女人发生过身体上的亲密关系,越到后来,越如鱼得水,融会贯通,花样百出。
且他正值年轻,活力四射,时不时被大自然赋予他的“男人特质”搞得头晕脑胀、气急攻心。
他天生就喜欢女人迷恋女人,被部队关了这么长时间,他感到自己的忍耐力已到上限。
部队规定每周天的下午是休息时间,活动范围限定在周围一公里处,夜间七点钟要准时到大操场集合,进行班级团建活动。
傅浪训练结束后,匆匆跑到宿舍洗澡换衣服。
白承宗和他一起回来。
洗完澡,傅浪问:“你要出去玩吗?”
白承宗摇头:“不,我想在宿舍休息。”
其实傅浪也就是没话找话随口一问,白承宗不去还好一些,他们在这方面可不是一路人。
他麻利将自己收拾一番,穿一件长袖打底黑色内衬,外间套一件浅绿色薄外套。
可惜,头发是寸头,军队里所有男生都剃的是极短的寸头,这是规定。
傅浪对着镜子,不要脸地自叹,自己怎么这么帅,寸头也挡不住一张帅脸!
临走,他看到白承宗在安静看书学习。出门时,他真的好奇,白承宗也是男人,难道他就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吗?
难道他是gay?靠了!不对!傅浪又摇摇头,要是他是gay,自己的菊花可早就不保。唉,谁叫自己帅的令人发指呢,男女都迷恋上他。
他一个箭步飞快地跑出战队,虽然规定活动范围只有一公里处,但他才不理会这臭屁规定,这地方周围一公里荒凉无比,难道要他憋着生理需求,看天看地看空气啊?
他偷偷跑到很远的繁华地带,刚得意时,一个人拉住他的手就往无人的地方跑去。
傅浪一看,正是自己的好哥们李起。
李起问:“浪子,你干嘛出来啊?”
傅浪奇怪:“我不出来要憋死啊?你也是来找妞的?”
李起向来和他臭气相投,自然和他有一样的意思:“对啊,再不发/泄一番,我恐怕要对男人下手了。”
傅浪呕了一声:“你他妈真恶心,我看着男人就没劲。”
李起嘿嘿笑:“尝尝男人也未免不错嘛。”
傅浪一肘打在李起的胸口上,骂道:“滚你妈的,你就为了跟我说这啊,浪费老子时间!”
李起马上说正事:“白承宗给你送了一块手表?”
傅浪点头,随后叹口气:“起子,他冷得很,像块冰雕,我觉得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得太刻意,否则会引起他的怀疑,还是顺其自然吧,我有信心,一定会在他离开之前成为他念念不忘的好朋友。”
李起沉思,同意他的想法:“好,俗话说‘好事多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们现在的关系也挺好,要更进一步,还需等待更好的时机。”
两个人达成一致意见后,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别人看出他们的关系,各自分头行动。
傅浪知道一些店明面上是正经的生意,暗地里却做着不可告人的秘事。
他寻了一个洗脚店,站在电线杆处静静观察,果然没一会儿,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暴露的女人,在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女人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她。
在一个无人安静的巷落,女人停下,浓妆的亮眼,媚笑,手指勾住他的下巴。
傅浪轻哼一笑,捏住她的手,嗓音低沉,问:“多少钱一次?”
女人哈哈笑:“小帅哥,如果是别人,我是500块一次,你嘛,我不收费。”
傅浪将她抵在墙上,目光炙热,神情自信:“哦,正好我也没钱。”
女人带他去了一个粉色蕾丝边的房间。
激烈的床板声回荡在房间,傅浪尽情地折腾释放。
结束后,傅浪大喊一声“操!”,得赶紧回去,不然集合迟到了,又得挨骂。
女人朝他急匆匆的背影喊:“拿好我给你的名片,下次你要是想来,我照样不收费。”
实际上,傅浪在跑回去的路上,就已经丢了她给的粉色名片。
下次,那是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连续两次都找同一个人,太腻,他要不断尝试新的,不同的,不一样的。
这样才对味。
这次将身体平息后,傅浪忍不住趁着下一次休息又跑出去了。
这次他都没主动出手,随便吃着串,站在一个广场前面,人群围成一圈,在看coser卖力表演。
他好奇地挤进去观看,不错,肤白貌美大长腿,就是干瘪瘪的,太瘦了,这一点有些劝退他。
他撸完手中的串,转身要走,这个女coser二话不说,气喘吁吁跟上他。
女coser搭上他的手腕,细白的长指甲捏住他的手臂,语气细嗲娇嗔:“别走,我给你。”
傅浪奇怪又兴奋,眼前的女人虽然看着瘦,好歹也可以尝一尝,毕竟这种风格以前没吃过。
他被这个素昧平生的女coser带去开房。
完事后,傅浪笑嘻嘻说:“我没钱。”
女coser温柔的双手抚摸他的黑发:“我有钱。”
女coser拿出手机,加上他的微信,给他转了一笔钱:“乖乖,别删我,好吗,下个月我还在这里表演,你来找我。”
傅浪敷衍地点头,起身赶回去。
他没想到不仅白/嫖了一次,还得到了一笔钱。
他来参军之前,将自己所攒的大部分钱都存起来交给柴香管理,让她定期打给傅宣仪用作学费和生活费。
自己只留一小部分,买了几件衣服后,便所剩无几。
部队管吃管住,他饿不着冻不死,不过就是没有额外的收入。
回来的路上,他放声大笑,心想,哼,但凡是女人,哪个不被我迷倒。
他骄傲自得,洋洋得意,脑海中闪过白承宗的身影。
他忍不住和他暗暗比较,论模样,白承宗的确长得不错,俊秀斯文,就是和他自己相比,娘了点。
白承宗,你出来,女人会让你白嫖,还给你倒贴钱吗?
傅浪走在静寂的路上,对着空气问。
蓦然间,他又清晰地认识到,白承宗那种身份还需要出来找乐子吗,想起上次他一句话,便有一大群气派的人围在他身边,对他俯首听令,跪在地上,向他呈送一个昂贵无比的手表礼盒。
突然间,他高昂的情绪低落到谷底,他在白承宗面前,什么都比不了。
也许人家根本没把自己当对手呢。
他好像一个跳梁小丑,自娱自乐。
他回到公寓,已经调整好心情,如往常一样热情大方地朝白承宗打招呼:“我回来了。”
白承宗站起,也如往常一样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傅浪瞥了一眼他挺拔的背,笔直的腿,心中那个好奇心怦怦往上涨。
趁着白承宗洗澡的时候,傅浪猥琐地竖起耳朵,看他有没有自我安慰。
屏气凝神听了好一会儿,除了洗澡水的哗啦啦声音,啥也没听到。
傅浪不死心,晚上不睡觉,格外地注意白承宗会不会在被子里那个,熬到了凌晨,白承宗只轻微转了转身,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我操了!傅浪只得作罢,熬不住睡了下去。
时间转眼来到仲秋时节,今年的中秋与国庆节紧挨着,本来一天的探亲假,延长至三天。
每个人都很高兴,傅浪更是脸色兴奋,已经筹谋起到哪里去玩,还是找女人爽爽。
白承宗一如往常脸色平淡,外界的喧嚣丝毫没有扰动他。
放假前一天,每个人上交的手机被归还到各自人手中,这次可以整整玩三天,而不是以前的短短一下午。
第二天,傅浪接到了一个妹妹傅宣仪的电话,说是想来看看他。
傅浪满口答应,嘱咐她路上小心。
傅浪问白承宗:“放假你打算怎么度过?”
白承宗拿起书本,说:“我不回家,打算看书。”
卧槽了!傅浪看到书就反胃,恶心,想吐,没想到他每天手不释卷,看得津津有味,这一点,傅浪真是佩服他。
他起身,手搭在白承宗肩上,爽朗地笑:“我说白少爷,干嘛天天看这些古板玩意儿,不如明天你跟我一起出去玩,就当给兄弟一个面子,行不行?”
白承宗合上书,见他邀请态度诚恳,答应道:“好。”
第一天傅浪跑出去嗨了个底朝天,直接在宾馆床上女人怀里睡得像头猪。
女人是他的天堂。他甜蜜地想。
第二天,傅浪到中午才起床,他赶到公寓,换了身衣服,带着白承宗一起去接他妹妹傅宣仪。
傅浪刚要给傅宣仪打电话,抬眼间,便看到一个白色身影,欢快地朝他奔来。
声音清脆,如铜铃般悦耳,身形细瘦,骑着天蓝色自行车,款款地骑来。
部队规定亲友来探假,只能在规定的地方,这个地方离大本营三公里远,是一个巨大的操场,横幅写有〖亲友聚地〗。
傅浪已经提前和傅宣仪说明,让她到这里来找他。
243 初见
◎她如一幅写意画卷,徐徐展开。◎
这里人非常多,不仅仅有傅宣仪,还有其他许多探亲的人,父母亦或是兄弟姐妹,每个人都喜笑颜开,神情激动,与自己的亲人围坐在一起,在宽敞干净的硅胶操场,沐浴秋日暖阳,说话聊天,氛围一派祥和。
傅宣仪将自行车停好,手提车篮前的小粉色袋子,款款朝傅浪走来。
这是白承宗第一次见傅宣仪。
傅宣仪身形袅娜,白裙飘飘,泼墨的长头发,如诗中画卷,徐徐展开,写出一个最美好如花的少女印象。
傅宣仪将花帽取下,微笑看向哥哥傅浪。
“哥。”她温声轻喊。
“嗯。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白承宗。”傅浪热情地介绍白承宗给傅宣仪认识。
其实他这样做,是捕捉到刚刚白承宗看向傅宣仪的恍惚失神。
毕竟自己的妹妹长得漂亮嘛,哪个男人不喜欢呢?
如果白承宗也喜欢她……傅浪脸上镇定,心里已经打起小算盘。
傅宣仪礼貌地向前,朝白承宗颔首,微笑。
今天阳光特别好,天朗气清,暖阳晒在身上舒服极了。
傅宣仪从自行车后椅子上,取下一个鼓包,是一张灰咖色地毯,她温柔地铺好,将事先带来的零食一一摆好。
傅浪率先一屁股坐在上面,白承宗安静地缓缓蹲下来坐立,傅宣仪将饼干分给傅浪和白承宗吃。
傅浪大手一撕,毫不介意吃了起来。白承宗则是安静斯文地咀嚼。
傅浪在吃第二块时,白承宗主动向傅宣仪搭话:“这饼干是你自己做的吗?”
傅宣仪腼腆地点头:“嗯,我闲暇的时候喜欢做这些,做的不好吃,还请见谅。”
白楚之淡然道:“味道不错。”
转眼间,傅浪已经砰砰地开始啃起第三大块饼干,还呛了一口,傅宣仪赶紧递给他一瓶橘子汁喝。
傅浪到小卖部买了一副扑克,三个人坐在地毯上玩。
“哥,你出牌了怎么还反悔呢?!”傅宣仪被他的无赖无语到了,“快放下你刚刚出的牌!”
“切,小气鬼!”傅浪只好将刚刚冲动甩下去的一对2,放回原地,这下子他的确要凉凉,除了这两个2,他啥也没有。
傅宣仪甩出一对王炸,无人能要,她再出一对顺子,也没人要,最后她赢了,脸上喜气洋洋。
傅浪注意到白承宗手上明明还有许多大牌,是可以接上傅宣仪的顺子的。
哼,还让上了!?傅浪刚刚被他打得可惨了,输了好几把,做了几把农民。
不过让的是自己妹妹,他气又消了。
傅宣仪一下午老是赢,十分高兴。
傅浪身体横躺,手撑着脑袋,笑说:“宣仪,你这斗地主都可以去参赛了,牛逼的很啊。”
傅宣仪连忙摆手:“哥,我只是运气好。”
傅浪瞄一眼白承宗,暗想,你哪里是运气好,这个人一直在让你呢,你还不知道。
玩了一会儿,三人站起,围着操场散步聊天。
傅浪让傅宣仪走在中间,刚开始他们聊一些家里的琐事,后来白承宗谈起了一本书,傅宣仪欣喜地说自己也读过,两个人开始聊起读书。
傅浪听到书这个字,厌烦的同时感到极度无聊,傅宣仪和白承宗嘴里蹦跶出来的这什么《茶花女》那什么《悲惨世界》的,他完全听不懂,渐渐的,他落在他们后面。
他望着他们,又想到白承宗看向傅宣仪的眼神。
他们如果能在一起……未免不是一件对自己有着绝好利益的事。
这可不比做朋友更能牢牢地攀附于他吗?
想着想着,傅宣仪转身喊他,他小跑跟上。
傅浪找了一家餐馆,三个人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吃完后,傅浪问傅宣仪:“你今晚住哪里,酒店找好了吗,要不然我来帮你找。”
傅宣仪点头:“早就订好了,哥,我已经长大了,能做很多事,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你了。”
傅浪点头:“好,那我送你回去。”
白承宗也跟着一起去。
临别之际,傅浪说:“明天你就可以回去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傅宣仪答应,“我会的。”
傅浪和白承宗一起回部队。
白承宗说他先去洗澡,傅浪点头,他躺在床上休息,心里在打起小心思。
没一会儿,白承宗洗完澡,傅浪麻溜地也去洗。
傅浪洗完后,看到白承宗照旧在看书学习。
他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上前手搭在他肩上,嘻嘻地朝他笑。
白承宗满脸疑惑。
傅浪哈哈一跳,侧躺在床上,手肘撑着柔软的枕头,笑问他:“老白,你谈过恋爱没?”
白承宗呆愣,随后脸色肃然,摇头,语气漠冷:“没有。”
傅浪不被他的沉郁脸色影响,自顾自地说起他的陈年旧事:“我谈了一个,初恋,他爸嫌我穷,说她要是不离开我就打死我,没办法,她最后还是被迫离开了我。”
白承宗脸色茫然,傅浪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一来他完全没有穷的概念,二是,他也没谈过恋爱,不懂得恋人分离之苦。
这样的一位豪门富少,连一场恋爱都没有谈过吗?
傅浪惊诧,心里不自主地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傲娇,哼,富少又如何,没谈恋爱算什么正儿八经的男人?!
白承宗继续看书,神态专注。
傅浪想起傅宣仪,想要试探他一番,马上将话题转到她身上,说:“哈哈哈,老白啊,你这点单纯倒是和我妹妹很像,她跟你一样,喜欢读书,看书入了迷,也没谈过恋爱。”
傅浪悄悄观察白承宗的反应,见他眉头稍动,翻书的手停住,问:“你妹妹在读大学吗?”
傅浪点头:“嗯,她学习很刻苦,考的北都市里的大学,就是到了大学不知道有没有人追她,作为她哥,我一定要好好给她把关。”
白承宗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你知道不?”
傅浪没想到他直接问出这个问题,难道他急了?他脑子一转,脱口而出道:“巧了,我妹妹喜欢你这样的,斯文秀气,还爱读书的。”
“哦。”白承宗扭过头,不再继续搭话。
傅浪觉得他这个人真的很无聊啊,说话放不开,也不知道怎么活跃气氛,干巴巴的,又爱看那些乏味至极的书……哼,要不是看在他家钱多,他身份地位高,傅浪一天都不想和他呆在同一片屋檐下。
244 离别
◎在离别这刻,他有点不舍得白承宗。◎
傅浪没想到他这个愿望竟然马上实现了。
白承宗在这年十二月中旬就要离开军营。
事实果然如李起告诉他那样,像白承宗这种富少爷,根本不会在此长待,一年未满便离开了。
可他还没有完全将这位富少爷拿下啊!
真是操了!
白承宗离开那天,傅浪起了一个大早。
不用这位富少爷自己动手,便有一大群人为他忙前忙后收拾行李。
白承宗脱去了一直穿在身上的迷彩色军服,换上直挺板正的西服,显得格外不一样。
倒是很配他,这西服。傅浪不得不承认,虽然他自我认为自己是女人中的宝贝,男人中的极品,但穿上西服的白承宗也不差。
白承宗示意手下人先将车开出去,他则是在教官、同学、傅浪的护送下缓缓走向正大门。
虽然说傅浪一直将白承宗当潜在的对手,当作将来的摇钱树,甚至有时还会对他的呆板沉闷感到乏味与厌烦,但到了真正离别这刻,他还有点不舍他。
毕竟他们天天同吃同睡,一起拉练,一起滚过泥浆,一起在进行班级团建的时候哈哈大笑。
李起说的没错,在军营里建立的友情比在任何场合都要情比金坚,难舍难分。
白承宗挥手告别时,傅浪忍不住红了眼眶,没忍住冲动的情绪,双腿向前跨越,伸出双手抱住白承宗。
像抱住他的亲兄弟。
“白承宗,再见。”
傅浪说。
“嗯,傅浪,再见。”
白承宗手拍在他肩上,温声说。
“我们还会再遇到吗?”傅浪问。
“当然会,我们不是朋友吗,以后你要是想见我,就给我打电话。”白承宗说完,便在管家段温洵的簇拥下,坐上车,回到北都市。
望着疾驰的三辆黑车,傅浪眉头微蹙,喉结哽咽。
这一刻,他对白承宗完全没有任何攀附的功利心,只是单纯的不舍他。
“浪子,你干嘛表演得这么伤感,他都走了,你要演戏给谁看啊?”李起凑过来,一只大手拍在他肩上,笑嘻嘻。
“滚你妈的,老子是真难过。”傅浪白了一眼李起,“你这种畜生是不会懂的。”
李起:“…………”
他怎么就成畜生了。
白承宗走后,傅浪和他的畜生铁哥们李起在兵营里又待了一年,在满两年后,他们有两个选择,一是留下来,二是离开。
留下来意味着要纳入到正规步兵训练,到时候得重新分配到全国任何一个部队。
这种相当于纳入到军队编制,可以兜底,起码衣食无忧。
表现好,能立战功,还会有晋升提拔的机会。
离开,意味着什么都没有,除了自由和两年部队训练经验。
两年期满,许多人都在忧心忡忡地思考这个人生大事。
傅浪和李起也不例外。
李起找到傅浪,问他的想法。
傅浪面目沉重,许久之后,慎重地对他说:“起子,我还是想离开。”
李起觉得他的好哥们在人生大事上比较靠谱,所以特此来向他取经,询问他的看法,他不慌不忙进一步问:“浪子,为什么,你给我分析分析?”
傅浪说:“起子,我受不了部队这种全封闭的管理,太压抑,成天睁眼闭眼都是老爷们儿,憋得难受。这是我从自身考虑的。然后又得重新分配地方,万一把我们丢到什么犄角旮旯,你受得了吗,他们那些教官画的饼,说什么立功能当连长营长,你就听他吹吧,反正我是不信我们这种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能在偏远无人问的角落混出名头。”
李起边听边点头。
傅浪继续说:“我想到北都市去,去创业,搞大钱花,有数不完的女人玩,这才是我的乐子啊。”
李起龇牙咧嘴笑:“浪子,你怎么想到创业,你想干啥?”
傅浪轻蔑一笑,想起某些沉痛往事:“哼,我们这种没有学历的普通人,凭什么说非要被别人踩在脚下,都是男人,凭什么有些人天天玩女人,而我们却只能望洋兴叹?我不服气!所以,我想开一个专门培养明星的公司,这就是我的创业。”
李起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浪子,你口气不小啊,还想当大老板。”
傅浪眉毛高挑,神色倨傲:“怎么,不行啊,老子就要当老板。我之前还想去当个明星玩玩,不过我又想了很久,还是当老板爽,利用这些娱乐明星赚钱,自己在背后美美收钱就行了。”
李起提出了一个致命问题:“创业要钱,你身上有几个钢镚,就已经做上了当老板的梦?”
傅浪朝他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李起决定和傅浪一起离开,他冥冥之中有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跟着傅浪走,应该不会错。
当了两年短暂的兵,傅浪晒黑了,但体格更健壮了,更高挺,模样比之前的痞里痞气,多了一份稳重成熟。
之前因为失恋的悲伤苦痛,也烟消云散。
现在的他,是光荣服役回来的子弟兵。
他回到家乡聆风镇,柴香和傅宣仪已经做好了饭,庆祝他归家。
傅浪一瞧,原来在自己腰间的两个小女孩童怡、童钰长高了许多,她们依旧很热情,围着他问东问西。
他有心逗她们,说的话时而真时而假,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说些俏皮话逗得两个小女孩笑得合不拢嘴。
晚间,傅浪回到自己家,他的父亲傅磊仍旧在麻将铺里玩,听柴香说,他爸现在每个月都可以从社区里领失业救济补贴,所以玩起来更加肆无忌惮。
他也无所谓,就当没有这个父亲而已。
他躺在床上思考问题,傅宣仪催他赶紧洗澡。
他有意望了她一眼,他的这个妹妹出落得愈发温婉漂亮,身材窈窕,肌肤雪白,一双细腰几乎双手可以轻轻握住。
他挥手,向她轻声喊道:“宣仪,过来。”
傅宣仪温顺地来到他面前,优美而黑长的眼睫毛,如蝴蝶阖动翅膀,纤弱优美,这让傅浪一下子看出了神,一使劲,将她拉到怀里。
“哥,你别闹,赶紧去洗澡啊。”傅宣仪脸露微笑,催促他。
傅浪将她按在身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弄得傅宣仪不好意思用手挡住脸。
傅浪发现她的手,又细又白,光滑细腻,嫩如白葱。
就是不知道摸上去会咋样。
他对漂亮女人,从来不会犹豫,直接上手,摸傅宣仪的手,果然手感软和,像一块白豆腐。
女人哪里都那么软那么好,傅浪想。
傅宣仪觉得不对劲,她推开傅浪,从床上跳起来,脸色微红:“哥,你干嘛啊?!快去洗澡啊!”
傅浪嘴角扯出一丝坏笑,摸她的脑袋,他的手掌宽大,摸向她的脑袋,十分有分寸,力道绵和,声音也格外低沉,笑道:“宣仪,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傅宣仪一下子羞红了脸:“哥,不要这样说,让我好难为情。”
傅浪嬉皮笑脸:“你哥我说的是实话,不要那么害羞,大学里,追你的男生应该很多吧。”
傅宣仪最不想谈这样的话题,她闪躲逃避,含含糊糊,跑到自己房间里去了。
傅浪不罢休,追到她房间里去,问:“大学里,你有没有谈过对象啊?”
傅宣仪不耐烦地背过身:“哥,你不要老是问我这个问题!”
傅浪哈哈大笑,翘起二郎腿坐在她的粉色床上:“宣仪,告诉哥,到底有没有,别这么害羞嘛。”
傅宣仪用书挡住脸,说:“没有。”
傅浪问:“真的吗?”
“嗯,真的。”傅宣仪答。
“好,那我去洗澡了,你早点睡。”傅浪起身离开带上房间门。
他心底暗暗筹谋起一个计划。
回到聆风镇,傅浪如鱼得水,他又去做了几天兼职模特,赚了几百块,和好哥们李起找个KTV狂嗨,不出意外,钱很快用完了。
钱,越长大,花的越快。这是傅浪的感受,随便点一瓶稍微贵一点的酒,都要犹豫再三,不仅丢面子,更让他觉得恼恨,有损男人的尊严。
他想起了白承宗给他送的那块名表,他想卖了换钱,李起赶紧拦住他。
李起告诫他:“你可千万别卖,这种超级贵的表,你卖了自然有人高价买走,名表在富人圈里流通,万一被白承宗知道了,那不完蛋了吗?”
傅浪也是一时被无钱逼得窘迫。
李起给他出主意:“不然你向白承宗借钱试试?”
傅浪点头:“我倒是想过,就是面子放不开,我傅浪何时这样求人?”
李起呵呵一笑,无奈道:“我的老哥,面子能当饭吃吗,你不是说要创业吗,恰好他也在北都市,你先试一下他能不能借你钱,看一下他对你的态度,要多借点,他们这种豪门,遍地黄金,别跟他客气。”
傅浪思索,在微信上给白承宗发消息,说要借1万,理由是他生病了,需要钱做个小手术。
消息发出后,两个人眼睛死死地盯住屏幕,忐忑,害怕,生怕白承宗会拒绝。
那边没有动静,两个人以为没戏,脸色怏怏。
傅浪说:“等晚上再说,如果他还没有回复我,我打电话和他说,他白天肯定很忙。”
到了晚间,傅浪拿出手机,在眼花缭乱的一大堆撩骚/女的好友列表中,注意到白承宗的对话框里,多了一个数字1。
他喜出望外,连忙点开,果然,白承宗慷慨地给他转了一万块,还捎带关心他的身体健康。
傅浪赶紧回复:[老白,好久没见,谢谢你转来的钱,我还好,是小病。]
傅浪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李起,两个人脸色比中奖还要雀跃兴奋,一方面是白得了一万块,更重要的是,哪怕过了一年,白承宗还记得傅浪,这可不得了,以后他们去北都市发展,这位顶级富少就是他们的倚仗。
他们决定将这一万块,狂喝狂喝,点最贵的酒,要最贵的小姐,不出意外,一万块很快挥霍一空。
245 败类
◎他如逃兵,落荒而逃。◎
人一旦享受到金钱带来的极致享受,就像陷入一场短暂的幻梦,滋味美妙,很难醒过来。
傅浪腆着脸又朝白承宗借了十万块,理由是病后恢复调养,白承宗和第一次一样,毫不犹豫转给了他。
傅浪拿着这动动嘴皮子就得到的巨款,在聆风镇的KTV被哄称为傅总,傅少爷,到处是笑脸,每个人都在恭维他,让他走路都飘了起来,感到格外的爽。
原来有钱就是大爷这句话是真的。他想。
一周的醉生梦死,傅浪花钱如流水,一晚上点最贵的三个女人,供他驱使取乐,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开心。
钱来的快,花的也快,傅浪再不好意思继续朝白承宗借。
要是和他建立起更为稳固更为亲密的关系就好了。他暗暗地想。
他回来的时候,傅宣仪已经做好了晚饭。
他的目光落在傅宣仪身上,心底的那个计划从心底浮出水面。
他想将自己的妹妹嫁给白承宗,如果自己是白承宗的大舅哥,还愁没钱吗?
他等傅宣仪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试探性地问:“宣仪,白承宗,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啊,你们在军营里不是好朋友吗?”傅宣仪脸色平静,回答。
“那你觉得他人怎么样?”傅浪继续试探她。
“呃,还可以啊,他看了好多书。”傅宣仪回忆。
傅浪的试探就此止步,再继续问,她肯定会反感。
记得就好。
他眼珠子一转,傅宣仪好搞定,关键是白承宗,他是否还记得自己的妹妹,毕竟都时隔一年了。
吃完饭,他鼓起勇气给白承宗打了一个电话,先是有的没的寒暄,直到傅浪耐不住性子,直接提及到傅宣仪,说她马上毕业会在北都市工作,说以后有时间可以一起聚聚。
傅浪哪怕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白承宗的情绪起了一丝变化,他听到白承宗说:[好,我正想见她。]
挂掉电话,傅浪心里的石头落地。
他还记得当年白承宗望向傅宣仪的眼神,作为一个男人,他太懂这样的眼神,是发自内心的、源于本性的渴望。
“哥,你在傻笑啥啊,对着天花板。”傅宣仪穿着天蓝色睡裙,走进来,奇怪问。
傅浪闻到她刚洗头发的清香,目光落在她的胸上。
不知为何,他起了一股很微妙的想法。
按照他的计划,只要白承宗对傅宣仪有意思,那么不管傅宣仪有没有这个想法 ,他都会有办法逼傅宣仪接受这样的安排。
这不就是将自己的妹妹卖给他了吗?
哼!突然间,他又忿忿不平起来。
作为一个男人,居然要将自己的妹妹卖给别的男人用来换钱换资源换利益。
“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阴沉?”傅宣仪担忧地望着他。
“哦,我刚刚打游戏输了,可气死我了。”傅浪假装找了个借口。
傅宣仪穿得太单薄,里面的身体若隐若现,让他刚刚躁动烦恼的愈发起伏。
他起身,跑出去,买了几瓶酒,坐在马路上喝了起来。
半夜他歪歪倒倒回家,正大门的路灯还亮着,他喊“宣仪”,傅宣仪披上一件外套跑出来,将喝得酩酊大醉的他扶回他的房间。
傅浪紧捏她的手,好软好细的手,纤美的腰,雪白的肌肤,小巧明玉的脸,真的漂亮。
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孩子,凭什么要送给白承宗?!
他气恼,酒气上涌,一股燥热传遍全身。
他将傅宣仪扣在身下,吻她,傅宣仪奇怪,不断挣扎,哭喊。
傅浪非常轻车熟路,完全不理会她的反抗,任凭自己在她身上颠簸起伏。
剧烈,愤恨,爽快。
还有一种紧张刺激的背/德感。
毕竟这次他压在身下的女人,可是自己的妹妹啊!
第二天他酒醒后,对自己昨天的冲动行为,感到懊悔。
他像个败兵,落荒而逃,一大早上提起衣服跑了出去,留下昏迷不醒,床单上满是血迹的傅宣仪。
三天后,他才敢在门口踌躇,观望,夜间,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来到傅宣仪的房间,见她裹紧绵毯,睡在床上。
“宣仪,你还好吧?”傅浪坐在床边,关心问。
傅宣仪转过身,扑在他怀里:“哥,我不好,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我……”
傅浪深深后悔自己的禽/兽行为,可事已成定局,他无奈地叹息,摸傅宣仪的脑袋。
“哥,我们能在一起吗?”傅宣仪眼眶红润,浅浅泪滴挂在脸上。
理论上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挂名兄妹,在一起有可不可?
可傅浪长年累月一直将她当作妹妹,怎么可能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
而且,他还年轻,生命的大好岁月刚开了一个头,女人还没玩够,他没有闲心和任何一个女人捆绑结婚谈恋爱什么的。
傅浪沉重道:“宣仪,我对不起你,你要杀我要打我随便你,你知道你哥的脾气,我天生爱浪,不可能对某个人一心一意,你也不行。”
傅宣仪听了面如死灰,枯坐在床。
这么多年来,傅浪待她太好了,以致于她的心思只在他身上。
傅浪对她做了那样的事之后,她以为他会对她负责。
可现实还是让她失望了。
傅浪跪在地上,要对她说出一件更让她心灰意冷的事:“宣仪,我想将你嫁给白承宗。”
傅宣仪听了呆若木鸡,她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傅浪态度诚恳,语气似乎在哀求她:“他喜欢你,我将来到北都市,需要他的帮助,你嫁给他,我们就成了亲家关系,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你没问我喜不喜欢他啊!?”傅宣仪将抱枕丢在傅浪身上,生平第一次发脾气。
傅浪捡起抱枕,态度强硬起来:“宣仪,你会喜欢他的,他人长得不错,又爱读书,是你喜欢的类型。”
傅宣仪沉默低头,黑色长发散落在肩。
傅浪见她这副模样,于心不忍,抱住她,语气温柔说:“宣仪,你就当为了我行吗?我没读书没有学历,找不到好工作,只有傍上白承宗,我才好过点,你嫁给他,多少人羡慕都还来不及呢!”
傅宣仪脑袋靠在他胸口,声音颤抖,无奈地认命:“哥,这么多年,你没求过我事,我的命都是你给的,你让我做啥我就做啥吧。”
见傅宣仪同意了,傅浪内心高兴,他很会拿捏她,知道她秉性柔软,心底善良,性格温顺,只要自己在她面前哭惨装可怜,说一些陈年旧事,她马上就会服软,乖乖听话。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颇有一副柔弱风流情态,傅浪心想,反正干了她一次,也不差再来一次,他直接上手按住她,吻她。
这是他养大的的宝贝儿,送人之前得自己好好品尝,才够劲。
傅宣仪拼命反抗他,手撕破他的脸:“不要!”
见她如此抗拒,傅浪也只得作罢,又开始了他的表演,卖惨博原谅,说自己刚刚喝了酒,冲动了。
傅宣仪第一次在他面前冷漠道:“你既然决定把我卖给白承宗,就不要再来侮辱我。”
傅浪闷着一口气,没说话,跑了出去,在酒吧找个女人肆意泄愤。
哼!
卖?
傅宣仪,你不要不知好歹,白承宗可不是谁都能高攀得上的!他可是豪门阔少!
他第一次对女人有点厌恶,因为刚刚傅宣仪说“侮辱”两个字让他恼中生恨。
他妈的,但凡是女人,哪个不拜倒在他的公狗腰下,哪个不对他如饥似渴,你竟然说“侮辱”?!
他发疯似地泄完愤后,倒头就睡。
傅宣仪一个人在家,枯坐到天亮。
246 认命
◎宣仪,我一直记得你。◎
傅宣仪在10岁时被傅浪收养,到今年即将22岁大学毕业,已过了快12年。
傅浪这些年待她温柔细致,给予她如同真正的父兄般关怀,让她心里温暖,时常感动。
这么多年以来,她学习极其认真刻苦,一心一意想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自力更生的同时,也希望报答傅浪的养育之恩。
她样貌出众,追求她的男生从初中乃至大学都没断过,可她对这些一点不感兴趣,甚至觉得很浪费时间。
她唯一的心愿,是渴望自己快快长大,自己可以有份工作,赚钱谋生,而不是让哥哥傅浪来养活。
她外表看起来虽然温婉秀丽,内里却坚定不移,无论追她的男生如何花言巧语、甜言蜜语,她都始终不为所动。
她一直坚定自己的目标。
感情什么的,她在这方面和傅浪完全相反,是个百分百的迟钝者,一窍不通。
她没深入了解过任何一个男生,也对他们不感兴趣,这么多年,唯一和她亲近的男生只有她的哥哥傅浪。
上次傅浪酒后对她行了那样龌龊的事,她对他隐藏的小心思被激发出来,她可怜巴巴地期望傅浪对她对负责,会和她在一起。
可现实终究让她无可奈何,她的哥哥傅浪人如其名,是天生放/荡不羁的浪子,绝不可能守着她一个人。
在她上初中的时候,她这位哥哥的大名就传遍学校,通过别的女生口中,她听到某某女人和她哥上床了,或者某某女生是他哥新的女朋友……不胜枚举。
江山难改,本性难移。哪怕历经了两年的军营生活,这次傅浪回家,除了第一天老实呆在家里,其余的时间莫不是和他的铁哥们李起到处厮混,夜不归宿。
傅宣仪无奈地叹口气,内心悲凉,傅浪终究不是她亲生的血缘哥哥,在酒后乱/性侮辱了她之后,还想着要把她卖给别的男人。
她那天晚上哭了一宿,最后不得不接受自己被安排的命运。
十年前,从接受被他抚养那一刻起,她已经将命交给他了。
傅宣仪本科大学考的是北都市一流的师范大学,她所学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这样的学校加专业,最后有80%的学生都是当老师。
傅宣仪也不例外,她想当一个初中或高中老师,勤恳教学,认真工作。
她本来就很喜欢读书,又喜欢小孩子,这样的工作对她来说,简直是不二之选。
她专业课成绩非常高,论文答辩也很顺利,直接在校招的时候就被签到了北都市一个示范初中。
也正好在这时,傅浪在部队历练完两年回来。
傅宣仪所签约的初中学校自带编制,八月份培训,九月份上岗,她四月份在学校论文答辩完,回到老家聆风镇迎接傅浪回家。
自从傅浪明确告诉她,要将她嫁给白承宗后,她一直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想去。
她本来无父无母,傅浪也不是她的真正的亲人,她感觉自己像被风摇摆的浮萍,迷茫又孤弱。
一周后,傅浪等傅宣仪消化完自己告诉她的消息,回到家,给她买了一套新衣服。
“宣仪,走,我们去北都市。”傅浪看着她,观察她的表情。
“嗯。”傅宣仪淡淡地回应。
聆风镇现在通了高铁,到达北都市只需要半个小时。
傅浪带着傅宣仪来到一间豪华大饭店,傅宣仪全程低着脑袋,跟在他身后。
上三楼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微笑向他们招手。
傅浪乍一看,这不就是白承宗吗,他急忙上前,豪气地抱住他:“老白,好久不见啊!”
白承宗面带微笑,目光落在身穿碎衣裙的傅宣仪身上。
傅浪自然注意到这一点,他马上将傅宣仪拉到前面,傅宣仪这才抬头看白承宗,随后难为情地转过脸。
三人就坐,桌子上已点好了菜。白承宗笑笑说:“这些菜刚上,还是热的,都是他们家的招牌菜,你们尝尝。”
从前傅浪在军营里与白承宗同吃同睡,很少见他笑,如今他出了军营,像变了一个人。
从呆板沉闷到落落大方。
肌肤更加雪白,姿态愈发从容,神情更为自信,颇有一种举轻若重的云淡风轻。
吃饭的桌子是圆形大桌子,傅浪让傅宣仪坐在中间。
傅浪本来就和白承宗道不同不相为谋,除了寒暄几句,搜索枯肠一番,也没有几句可以聊的,只能举杯尬笑。
白承宗看傅宣仪都没动筷子,忍不住问:“这些菜都不合胃口吗?”
傅宣仪回过神,浅浅地一笑:“没有,都挺好吃的。”
傅浪赶紧在手机上给傅宣仪发消息,提醒她要主动和白承宗多说说话,不要冷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