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宣仪十六岁时,正值最美好的花季。
她学习认真勤奋,考试分数遥遥领先,高中考的是市里面的重点高中。
从初中起,她便在学校里住宿,一周回一次家,到了高中,也是寄宿住在学校,一个月回一次家。
高中的傅宣仪个头比初中长了一大截儿,大约一米六五的样子。
她身形一如往常般细瘦,面容皎洁,五官渐渐长开,精致又漂亮,配合她天然安淡恬静的气质,一时被男生们追捧为校花、温婉女神。
撩拨她的男生,从初中起就有,经常围在她身边打情骂俏,嬉笑不停。
傅宣仪一概不理。
有的男生按捺不住心思,对她动手动脚,她厌恶地躲避,并将这个事情告诉哥哥傅浪。
傅浪一向疼爱妹妹傅宣仪,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心里顿时怒火中烧,三下五除二就将吃妹妹豆腐的男生提起暴打一顿,打得那个男生三天起不来床。
自此以后,学校里再也没有敢对傅宣仪挤眉弄眼趁机揩油的男生。
傅宣仪周边清净许多,她感觉舒服极了,除了正常的学习之外,她的业余乐趣是看书和做针线活。
她买书回来自学,在严寒冬天,亲手织了一个大红色围巾给傅浪。
傅浪高兴极了,连连夸赞她,她羞得不好意思低头细声说:“哥,都是小事儿,你说得太夸张了。”
傅浪见她害羞如小白兔,有意撩哧她,眉眼舒展,笑道:“宣仪,你这样好的手艺我得抓紧时间享受,以后你有男朋友了,就将我忘到云霄之外了。”
傅宣仪内心敏讷,一听到傅浪这样打笑她,急得小脸通红,转过身不理他。
傅宣仪上了高中,照旧很受男生欢迎,不过高中的男孩子,比初中稍微成熟,不会不管不顾地只顾自己,想做啥就做啥。
他们表达喜欢的方式多是情书。
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当没看见,这样他们既表达了心意,又保全了面子。
傅宣仪的抽屉里隔三差五会收到情书,不过她都是默默地放在一旁,从来不打开。
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她最大的目标是考上一个好大学,将来找份好工作。
这么多年来,都是哥哥傅浪一个人养活他们两个人,明明哥哥比她大不了多少,也是孩子,每次看到哥哥干完体力活回家饭也不想吃,累得倒头就睡的辛苦模样,她心疼又无奈,她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帮哥哥减轻家里的负担。
傅浪比傅宣仪大三岁,当傅宣仪到高中读书后,他已经读完了他所谓的垃圾高中。
他一年365天,只有5天在学校里,天天逃课,什么东西都没学,自然大学没考上。
不过他并不惋惜,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任何老师只要一张嘴讲课,他就昏昏入睡,眼皮像被施了咒一样,怎么睁都睁不开。
母亲张翠芬留给他的存折里的钱,除了必须要用的,大部分他都没敢动,留着以防万一。
傅宣仪很懂事,知道省吃俭用,一件衣服硬是穿到破才肯换新,从来不买零食,也不买多余的玩具。
除了基本吃喝,她不乱花钱。
傅浪在这个小镇,基本上花销也不大,偶尔和铁哥们儿聚个餐,到KTV里闹一顿,剩下的时间他打游戏、把妹、做兼职。
随着聆风镇被开发建设得越来越深越广,许多外地人慕名而来,也有许多公司企业纷纷在此落地生根。
傅浪又想起了他的那句“人越多的地方越好赚钱”,他到临近的市中心随便转一圈,就看见有一个轻松又高薪的工作:兼职模特。
他跃跃欲试,立马昂首阔步走进招聘公司。
一番面试下来,他凭借着优越的身高、比例极好的身材、油麦色的皮肤成功应聘当选。
由于是兼职,公司给他定的时间是周一到周三,他欣喜地答应。
一段时间下来以后,傅浪觉得模特也挺累的,工作时间基本上都要站着,维持面部表情不变,但如果相较于外面的苦力活,还是这种要轻松些。
他靠这个赚了不少钱,豪气地买了一辆拉风炫酷心仪已久的机车。
他骑上黑色机车,一路火花带闪电,来到傅宣仪的学校,找到她的教室。
傅宣仪刚下课,老远地听到傅浪的声音,她惊喜地从教室跑出来,班上和走廊的同学都在打量傅浪。
他长得高,一双皮夹克肆意地套在身上,左右耳朵上戴黑色耳钉,极其紧身的黑色皮裤将他的长腿包裹,银色腰链跋扈地缠在腰间,走起路来,叮叮地回响。
他眉目深邃,浓眉大眼,眼睛圆亮,五官好看,嘴角轻薄,一笑起来,既帅气又痞气。
他得意地将头发烫了一个嚣张的红色卷发,在这群面容青涩、不谙世事的高中生中,显得既独立独行又另类怪异。
“哥,你怎么来了?”傅宣仪高兴道。
傅浪露出明媚的笑,将一张银行卡放在她手里:“宣仪,以后我将生活费打到你的卡里,对了,我这个月底要出去一趟,你要是想回去,就和香姨说一声,到她家住。”
傅宣仪摇头:“我不回去,在学校里挺好的。”
“好。”傅浪大手摸她的脑袋,“我以后给你买个手机,这样方便些,那月底你就在学校里走走转转看看书吧,下个月再回来,我在家。”
“嗯,好,哥。”傅宣仪乖巧地点头,脑袋一阵酥麻,内心温暖充实。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学习,钱管够,你多吃点好的,不然看到你没吃没喝好,我会伤心的。”临走,傅浪再温切地嘱咐她。
傅宣仪眼眶红了,浅浅点头。
这么多年来,傅浪一直都这样待她极好,从来没对她发过脾气,她想到的想不到的,他全都细致妥帖地替她想到了。
“宣仪,哥走了,快点回教室。”
傅宣仪不舍地目送傅浪离开。
回到教室,平时和傅宣仪玩的较好的女生纷纷凑过来,七嘴八舌,呜呜渣渣,眼神好奇,表情兴奋。
“宣仪啊,那真的是你哥吗?好帅啊!”
“我靠,好有男人味儿啊,吃啥长大的,居然长这么高!”
“宣仪,你帮我问问你哥,他现在有女朋友没,你看我还有机会嘛。”
……
傅宣仪被这些乌乌泱泱的问题弄得满头都是汗。
学校里不让骑机车,傅浪走到校门口,钥匙插在机车上时,一个人影,赫然出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穿着黑丝袜细长的美腿,再往上,一个黑色短裙,露腰腹的黑色短衫。
傅浪认识她,他抬头会心一笑,问:“你跟踪我啊?”
女生短发齐耳,脸小,五官明明是秀气的模样,眼神却冰冷,折射出寒光,纤细白皙的手指上戴满了戒指,左右耳朵分别打了四五颗耳钉。
她身高很高,细腰大长腿,走在路上非常吸引人眼球。
她不屑地捏住傅浪的下巴:“你配我跟踪吗?”
傅浪反手搂住她的腰,眉眼笑笑:“别不承认,你是不是想要我啊。”
女生没有挣扎,任凭他抱。
两个人到附近的宾馆开了一间房。
女生问:“那个事,你会不会做?”
对于男人来说,“不会”是一种耻辱。对于傅浪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尤其是在女人面前,他绝对的要当唯一的王者。
他霸气地按下她:“会不会,老子现在就让你知道。”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真刀实/枪、身临其地的实践,好在他小电影看的多,嘴又硬,心也强,不会一会儿就找到最合适的路径,直接一飞冲天,游刃有余,到达至炉火纯青的地步。
年轻人总是精力充沛,傅浪和她在宾馆里一直折腾到夜间,临走,女生喊住傅浪,问:“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
傅浪给她一个飞吻:“知道,你叫秦一。”
秦一问:“下一次我见你是什么时候?”
傅浪头发潇洒一甩,痞笑道:“有缘就能再见。”
他喜爱女生,但不会格外注意特定的某一个人,哪怕和他有过如此身体亲密关系的都不行。
对他来说,他要追逐喜爱所有好看的漂亮的女生,尝过一个就丢掉一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直到他遇见了慕容婉。
他闲来无事喜欢到处飙车,把街上的人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跳,闹得鸡犬不宁,人仰马翻。
他不以为意,还觉得看别人被吓的模样很好玩。
他口渴到奶茶店买果茶解渴时,一阵风将一个女生的头发拂到他脸上,如柔软的春水,抚摸他的脸庞。
鼻子嗅到香味。
他定睛一看,眼前这个女生,穿着纯白色外套,下身是肉/色打底裤,黑色小靴,黑长直的头发,披在肩上。
由于背对着她,他看不清她的脸。
女生比她先来,已经买好了奶茶,转身回头,傅浪这才看清楚她的脸。
是一张非常小的脸,却不是细瘦的那种,圆圆的,白胖胖,眼睛大,明亮,细眉舒展,与她随行的姐妹走在一起说话时,嘴边还有两个小酒窝。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初看时,已觉惊艳,再细看时,忍不住还想看。
傅浪从小到大,见过那么多女生,这是他第一次在见到一个女生时,有了“与她长久”的念头,甚至脑海里已经把孩子的名字想好了。
237 流氓
◎我不是流氓,我是你男朋友。◎
“帅哥,你要喝点什么?”奶茶店员催促他点单。
排在他后面的人对他怒目而视,不知道他在东张西望什么,排到了也不点餐。
傅浪所有的注意力只在那个黑长发女生身上,他顿时没了喝果茶的心思,直接尾随起那个女生。
还好没走远,那个女生和女闺蜜走在一起,说说笑笑,拿手机又是自拍又是合拍,玩的不亦乐乎。
她们走累了,便在星巴克外面的露天座椅上休息。
傅浪想,他的机会来了,正好上前去要联系方式。
傅浪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女生旁边,笑意盈盈,问:“能加个微信吗?”
女生先是惊讶,随后镇定,小嘴嗦完最后一口奶茶,拒绝他:“不能。”
傅浪哈哈地笑,因为他在尾随她的一路上都在幻想她的声音是啥样的,现在一听,果然和她的相貌契合得完美无缺。
是那种嗲里嗲气,娇嫩的嗓音,然而说话又干脆简洁利落,像很凶的小兔子,又奶又辣,让傅浪欲罢不能。
女生奇怪地打量他,还真没见到被拒绝了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的,真的是怪人一个。
女生和闺蜜聊一些吃喝玩乐,见傅浪一直不走,问他:“你干嘛不走啊,我不是说了我不想被你加微信吗?”
傅浪手忖下巴,眼尾弯起,牙齿洁白,看着她:“小妞,告诉哥你的名字。”
女生:“……滚蛋啦你!”
说罢她提起小包,和闺蜜走了。傅浪不死心地跟在她后面,骑机车缓慢跟着她,她穿着高跟鞋,走的很慢。
“小妞,我带你去兜风咋样啊?”傅浪一个加速跑到她身边。
“切,滚,我不要!”女生挥手拒绝。
没成想傅浪不讲武德,强势拉住她的手腕,将纤细的她,拦腰抱起,直接放在他的后座上。
“你干嘛啊?!神经病啊!你这个臭流氓!”女生不可思议,她挣扎着要下来,傅浪却不给她机会,直接一脚油门飚速飞跑。
女生害怕地抱住他的腰。
傅浪高声说:“抱紧我,哥带你飞。”
经过公路上的桥底隧道时,傅浪直接起飞,机车的呜鸣声响彻黑暗,同时还有背后女生的害怕尖叫声。
飚完车后,傅浪停在附近的花园,女生脸色被吓得惨白,她一下车,直接甩给傅浪一个响亮的耳光。
傅浪嘿嘿地笑,一点儿不生气。
“告诉我你的名字。”傅浪上前,目光直视她。
女生哼了一声傲娇道:“咋,你想追我啊,告诉你,追我的人排到万里长城了,你算老几啊?”
傅浪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细声呼着气:“宝贝儿,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老公啊。”
女生啪的又给了他一巴掌,骂道:“死流氓!”
傅浪嘻嘻地笑,表情格外认真,重复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女生也是被他的死缠烂打折服了,说:“我的名字叫慕容婉,好了我告诉你了,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傅浪坏笑地拉住她的手:“那可不行,我还要知道你的更多,毕竟我是你老公啊。”
慕容婉高跟鞋鞋尖踩在他的脚上,傅浪顿时疼得龇牙咧嘴,慕容婉落井下石地笑,双手叉腰:“哼!”
傅浪没想到这妞儿下的力气这么大,差点没把他的腿给踩出内伤,但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他瞬间又不疼了。
第一次遇见慕容婉,傅浪只知道她的名字。
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能让傅浪勇往直前,那就是女人,像慕容婉这般让他动了人生第一次情心的,他更加不会轻易放弃。
他要做她的狗。
死死地粘着她。
以往傅浪撩拨女生,既简单又套路,送送花看看电影吃吃饭,到处搜寻笑话逗她们开心,像他这样长得帅,又会撩/骚的痞浪样子,几乎没有女生不对他动心,沦陷。
他不知道对慕容婉使出这些套路有没有效果,不过他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咋样,他都要试试。
慕容婉不好突破,她的闺蜜是个突破口,经过他的死缠烂打,他终于得到了慕容婉的联系方式。
她同意他微信好友的那刻,他高兴得像个失心疯的孩子。
第一次这么心动,这么渴望,这么想珍惜某个人。
傅浪使出浑身解数,天天打听她的踪迹,得知她居然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他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他天天跑到她学校找她玩,炫酷的机车在校园里驰骋飞驰,犹如秋风扫落叶,横扫千军,发出嚣张跋扈的高声回响,弄得围观的女生们,脸色兴奋。
在拥挤的人群中,慕容婉穿着白色微绒外套,白色小皮鞋,黑长的头发,圆亮亮的眼睛瞧着傅浪。
傅浪薄唇向上弯起,扯出一抹坏笑,他狂放不羁地从机车上跳下来,嘴角衔着一束红色耀眼玫瑰,于万千人中走向慕容婉,眼睛满是她的身影,笑笑说:“美女,我能带你去兜风吗?”
旁边的女生疯狂起哄,气氛变得燥热起来。
慕容婉一脚踢在他的腿上,白胖温润的脸,变得绯红,呸道:“不能!你滚蛋!”
傅浪一点不生气,强势地在三五个女生的包围圈里,直接上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抗在肩上。
“神经病啊!你放我下来,傅浪!”慕容婉扭动身体挣扎。
傅浪却觉得她宛如一只调皮的小白奶兔,可爱极了。
傅浪将她抱在机车上,怕她跑,赶紧一脚油门带她飞出校园,骑在公路上狂飙。
穿过幽深黑暗的隧洞,慕容婉害怕得紧紧抱住他的背与腰。
女孩子的体热,让傅浪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愉悦感。
飙车完后,慕容婉的头发被吹得凌乱打结,她赶紧整理头发。
傅浪也忍不住上手帮她整理被吹乱的头发,却换来她的白眼加一个猛烈的巴掌:“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说了我不想飙车的,非得带我来!”
见她一副委屈巴巴又可怜的模样,傅浪马上承认错误:“我错了,你想玩啥,我们一起玩。”
慕容婉说:“我想玩飙车。”
傅浪:“………………”
这该死的女人,怎么那么善变,真叫他捉摸不透。
慕容婉见他一脸懵的模样,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手捏住他的耳朵,模样又恼怒又娇嗔,让傅浪巴不得她多揪他的耳朵。
慕容婉见他这么乖,心底的气消了不少,指着他的机车问:“这车上,除了我,你还带过多少女生?”
傅浪马上三指并起发誓:“小婉,只有你!”
慕容婉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呸,你这个死骗子!”
“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就跳到湖里。”说罢,他果然走到旁边的湖里,要跳下去,慕容婉拉住他。
“你傻/逼啊!”慕容婉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要跳,“好吧好吧,我相信你。”
傅浪笑笑说:“小婉,你别看我长得帅,追我的女生能排十条长街,但你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孩儿。”
慕容婉:“……”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中午傅浪带着她吃了饭,她下午有课,晚间,他又到学校将她“抢劫”出来,带到酒吧玩。
傅浪以为她是那种乖乖女孩子,没想到她在熙熙攘攘的酒吧还挺玩的开,不一会儿就混到人群中嗨了起来。
傅浪一直盯着她,怕有人趁机对她图谋不轨。
傅浪挤在疯狂嗨乐的人群中,将她拥着,不让别人挤到她。
慕容婉微笑,手圈在他的脖子上,眼睛微闭。
这是邀吻的意思,她的情态让他焦灼得难以自控,但他没有吻下去,慕容婉睁眼,奇怪地看着他。
傅浪二话不说,将她从拥挤吵闹的人群中带了出来,他一直紧紧牵着她的手。
两个人在街上散步。
慕容婉问:“你带我来这种地方,怎么不吻我?”
傅浪停住脚步,表情认真,眼神温柔,双手捧着她的脸:“因为我不想乘人之危啊,我不想对你随随便便。”
“哼!”慕容婉甩开他的手,一个人向前走。
傅浪笑着跟上她,将她搂在怀里,很紧,朝着她的嘴,吻了下去。
慕容婉小手推开他,骂道:“流氓!”
傅浪双手投降,嘿嘿笑:“我不是流氓,是你的男朋友。”
“呸。”慕容婉一脚踢在他小腿上,“臭流氓。”
傅浪继续牵着她的手,问:“刚刚你男朋友的吻技怎么样?”
慕容婉:“垃圾,烂。”
傅浪笑:“小婉,别骗人哦,你明明还有点恋恋不舍呢。”
慕容婉:“我舍你奶奶的头,你这个不讲理的流氓。”
“哈哈哈哈哈……”傅浪觉得她明明长得这么奶里奶气,说话举止又这么凶,真是又奶又辣,可爱极了,简直一言一行都在蛊惑他。
他心脏跳动,揽过她的细腰,又深深吻下去,很温柔,细致。
“小婉,你是我女朋友,对不对?”傅浪浅浅地笑。
慕容婉扭住他的耳朵:“哼,你这是霸王硬上弓,耍无赖。”
傅浪眉毛高挑,捏住她的奶白小手细细地亲:“耍无赖就耍无赖吧,我不抓紧你,你被别人抢跑了,我可怎么办。”
慕容婉心紧了一下,娇嗔道:“哼,看你这么无赖,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吧,哼,你要是惹我生气了,我就踢了你找别人去!”
傅浪喜极而泣,将她如小孩一般举高高,弄得慕容婉又是叫又是害怕,最后结果是,傅浪被慕容婉暴揍一顿,脸上脑袋上都是如小山丘一样的包。
被她打都是甜的。傅浪毫不在意,高兴得要上天。
傅浪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谈恋爱,在慕容婉面前他有时候很胆大狂放,有时候又很腼腆紧张。
每次和慕容婉相处,他开心得如蜜蜂吃蜜,甜得他脑袋发晕。
不过,作为一个男人,他要考虑的事情,比恋爱更为复杂更为现实长远。
那就是该如何养家糊口。
238 失恋
◎没钱就是原罪。◎
他还是第一次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想着想着不免觉得烦躁。
他没读过书,没考上大学,也没有一技之长,少年时候攒的钱一部分是做兼职模特,一部分是做苦力工作攒下来的。
那时候他还没像这样地清楚意识到未来的事。
只想着赚钱存钱,把自己和妹妹顾好。
现在慕容婉的出现,让他不得不想到以后。
以后该怎么办呢。
慕容婉答应和他交往后,他开心是一方面,也有烦恼的一面。
那就是他发现慕容婉居然出乎意料的富,可以算作一个小富婆。
无论是身上穿的,还是吃的用的,无一例外都是名牌,有的还是那种奢饰牌。
自己给她买的东西,与她自己的相比,可谓相形见绌,歪瓜裂枣,不值一提。
他男人的自尊心被激荡起来,现实又让他无能为力。
自己给她买的杯子上百,但是她自己已有的杯子就上千了。
他在女人面前向来自傲,从小到大,就是一副“天下女人谁不为我倾倒”的骄傲自负模样,只是没想到越长大,他被现实狠狠上了一课。
他第一次,感到举步维艰的耻辱。
他想如果自己有好多钱就好了。
光幻想无用,他更加卖力地去当模特,这种工作目前为止,最轻松来钱最快。
他将机车停放在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上,这里每天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高耸的大厦,繁密的写字楼,每天见惯。
但今天他靠在机车上发呆,眼睛瞥了一眼广告牌上的明星,眼眸闪动。
明星肯定有很多钱。他想。
他自忖自己长得也不比这些广告屏上的所谓明星差,如果自己搞个明星当当,火起来,钱是大把大把的。
正当傅浪青天白日做白日梦时,慕容婉约他一起出去玩,他烦恼的心情瞬间消散,眉眼满是笑意。
管它富还是穷,开心最重要!
我的宝贝儿小婉,老公来了!他一脚油门踩上机车,兴冲冲地到学校去接她。
这天晚上,傅浪如往常,和慕容婉约完会,骑车将她送回学校。
由于两个人玩的时间长,所以回来的特别晚,又在校门口腻腻歪歪,傅浪回去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他刚胯/上机车,要戴头盔时,猛不然身边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黑衣人。
黑衣人将他围成团,气势汹汹,他一只脚猛用力踢翻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其他的黑衣人行动迅速,分工有度,一个人负责按住他的机车,两三个人上手围住他,哐哐地朝他打去。
最终他寡不敌众,被击晕在地。
他是被一盆冰冷至极的凉水泼醒的,身上的伤口如撒了盐般撕裂疼痛。
他意识醒转,睁开眼,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捆在地上。
他下意识地左右瞄去,黑漆漆的,地面又湿又冷。
啪的一下子,闪亮刺眼的灯轰然打开,他的眼睛被晃得生疼。
见到有人走进来,他耐不住怒火破口大骂:“你妈个/逼的,神经病啊,打我干什么,你们是谁,捆我干什么,老子跟你们无冤无仇,赶紧放开我!”
屋子里来了三五个黑衣人,有一个年轻人站在最中间怒视他,片刻后,一个更为成熟年龄偏大的人走了进来。
他目光冷寒,面目严肃,被年轻人轻轻扶着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
年轻人一脚踢在愤愤不平的傅浪脸上,不耐烦吼道:“你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傅浪一脸懵逼,他自问虽然痞了点,爱撩女生,可真的没杀人放火啊,他他妈到底有什么罪啊?!
真是一群神经病!
年轻人提起他的头发,扯得他头皮一紧,目光凶狠:“我告诉你,我叫慕容光沐,这是我父亲慕容天,我的妹妹是慕容婉。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东西,居然勾搭上我妹妹!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
傅浪冷哼一声:“我知道,她是我老婆!”
慕容光沐听了简直没气吐血,坐在椅子上的慕容天脸色更为暗沉。
慕容光沐一拳打在傅浪脸上,打得他疼痛难忍,鼻子流血,他掐住他的脖子,吼道:“识相点的,你赶紧滚蛋,不然我今天打死你!”
傅浪不屈服,眼神格外深沉:“那你就打死我好了,反正我是不会离开小婉的。”
见傅浪如此冥顽不灵,慕容光沐又砰砰砰给他几拳,将他打了个半死。
慕容天发话:“将婉儿叫来。”
慕容光沐俯首听令:“是,父亲。”
不一会儿慕容婉赶了过来,见到地上奄奄一息的傅浪,她既心疼又愤怒,疼的是傅浪被打得如此重,怒的是她哥居然下手这么狠。
“浪哥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慕容婉急切地抚摸他满是血的脸。
听到慕容婉的声音,傅浪极力地迫使自己清醒,嘴角虽然带血,依旧朝她微笑,安慰她:“小婉,别哭,我没事。”
“你都流这么多血了,还说没事。”慕容婉拿纸巾为他轻轻擦拭血迹,满眼疼惜。
慕容天怒吼一声:“婉儿,我叫你来不是来看你们卿卿我我,今天,就是你和这个人最后一次见面,懂了吗?”
慕容婉满眼含泪,摇头哭道:“爸爸,我不要!我不想和他分开!”
慕容天无视她的哭泣:“婉儿,我决定的事,从来就没有变过,也不能变,我直接和你说白了,今天你要是不离开他,那我就打死他,你自己选吧。”
慕容婉跪在地上哀求他的父亲,无奈慕容天面如钢铁,无动于衷,她的哥哥慕容光沐神色冷峻,毫无情绪波动。
哭了许久,慕容婉小手擦眼泪,哽咽,身体哭得一抖一抖,像孤弱的小孩般无助。
她深深望了一眼傅浪,最后决定道:“父亲,好,我离开他,你放过他吧。”
慕容天语气漠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告诉过你,你将来是要为我们慕容家族争光向上联姻的,找了一个不三不四的社会青年成何体统,这以后会成为你的污点,你到底懂不懂?!”
慕容婉痛苦地捂住耳朵,边流泪边抿紧嘴唇,快要咬出血。
她此刻什么话都不想听。
许久,等她清醒时,她的父亲、哥哥带着手下人已经离开,傅浪受不住疼痛晕倒在地。
她跪在地上,抱着他,眼泪淌在他的怀里,打湿他的衣襟。
傅浪再次醒来时,躺在一张床上,他睁眼看到慕容婉守在他身边,手被她紧握。
“小婉,你的眼睛肿了。”傅浪起身,手心疼摸她的脸。
忽然,她站起,甩开他的手:“傅浪,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懂吗?”
傅浪面无表情,身体僵硬。
慕容婉忍不住扑在他怀里,咬他,骂他,哭得很凶:“都怪你,都怪你,你要是哪个富二代或者什么大老板,我父亲巴不得我嫁给你,可你什么都不是,我怎么嫁给你啊?!一开始我就拒绝了你,可你死缠烂打,最终还是伤害了我,我恨你啊,傅浪!臭流氓!”
傅浪麻木得要窒息,手僵硬地抚摸慕容婉的身体,她的背,她的头发,最后一颗颗眼泪掉在胸前。
他无能为力。
慕容婉是他交往最认真,最长久,最真心的女孩子,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迫不及待跟她上床的唯一女人。
因为他想和她结婚,想和她长长久久,所以要把和她的第一次,留在结婚那晚。
他想到未来,想到好远。
却从来没有想到分离。
“我要走了。”慕容婉哭过后,起身,背对他,“就当从来没遇到我。”
傅浪拉不住她的手,无能为力。
他败给了现实,败给了自己的一事无成。
他感到天旋地转,像做噩梦一样,难受,痛苦,悲伤,难过……如同死了一般。
他回到聆风镇自己的家,将自己关在房屋里,不吃不喝,瞳孔无光。
他的好哥们李起过来看他,掀开他的被子被吓一跳。
之前活泼痞气身体结实的傅浪,变得邋里邋遢,瘦了许多,胳膊和腿软绵绵的,眼睛无神,下巴的胡子渣,凌乱潦草。
头发又长又油,散发一阵难闻的味儿。
李起想,幸亏他来了,要不然他这个铁哥们儿就要烂死在床上了。
李起是傅浪在聆风镇自小玩到大的好朋友铁哥们,两个人在一条街上长大,他们身高差不多,都长得高挑,论相貌,李起在素人里较为出众,但跟傅浪比,又差了点意思。
傅浪有啥事都会和他说,自然慕容婉的事情他也知道,不过为什么突然两个腻歪热恋的人闹分手,他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傅浪没和他说。
李起买了两瓶酒,倒了一杯给傅浪,傅浪瘫软无力,眼睛发红,眼圈发黑,憔悴不堪,他什么心思都没有。
李起闷了一大口酒,说:“浪子,失恋了就再找一个呗,女人那么多,何必单恋一枝花,没了女人还有兄弟啊,哥陪着你。”
傅浪完全听不进去,继续自顾自地闷着,脸色沉默,很难受。
他的世界,一片灰暗。
李起做起了他的保姆,天天给他送吃的,可惜他都不吃,李起没得办法,只得掰开他的嘴喂他吃。
过了一个月,李起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他一巴掌:“傅浪,为了一个女人就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个妹妹啊,你想死,考虑过她没有?!”
傅浪失神的瞳孔回转一丝亮光,默然念道“妹妹宣仪”,他在房间里枯坐一天,最后在晚间,主动端碗吃饭。
李起见他终于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内心安慰,好心热情地又是端汤又是端肉给他吃。
一段时间后,傅浪主动向李起解释了他和慕容婉分手的原因。
李起听完叹口气:“唉,其实她人挺好的,她也舍不得你啊,她是被逼的,你别怪她,只能怪老天,你们有缘无份啊!”
傅浪默默哀伤,点头:“嗯,只怪我太穷,娶不起她。”
李起沉默,傅浪说的是事实,只是太扎骨,他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他。
一个月后,傅浪精神慢慢好转,在院子散步。
李起兴奋地跑过来找他,拉着他说:“浪子,我们去参兵吧!”
“参兵?”傅浪疑惑。
李起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对啊,我说我要去当兵,我爸妈喜得嘴都歪了,我反正也不想游手好闲在他们跟前晃,省得他们天天说我。”
傅浪说:“好,让我考虑一下。”
李起说:“考虑啥啊,你就跟我一起去呗,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就凭咱们这体格这身材,就是天生当兵的料啊,你也不消多想,听我的话准没错!当兵的好处多着呢!”
李起和他一样,是个名副其实的学渣,身无长物,游手好闲,没有手艺,也没有正经工作。
唯一的幸运是他有健康的父母,富足的家庭,他是家中独子,父母宠爱他,且自家是做生意的,条件不错,相较于傅浪,他可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既闲又轻松。
但慢慢长大了,他被父母说的次数越来越多,说他不务正业天天闲逛,他实在受不了,想远走高飞,恰好一年一度的招募兵员的活动开始,他想拉着傅浪一起去。
傅浪思索一番,想当兵也好,换个地方,缓解一下失恋的苦痛。
他想到了傅宣仪,于是打电话叫她请假回来一趟,把自己要去参兵的事,告知她。
傅宣仪点头:“哥,当兵挺好的,你去吧,我会认真读书,考个好大学的,以后我有好工作了,我来养你。”
傅浪摸她的脑袋,苦笑一声:“哪有让女人养的男人,宣仪,你也不要压力太大,这么看不起你哥吗,我给自己算过命,以后我会大富大贵的。”
傅宣仪模样乖巧,浅浅微笑:“哥,会的。”
柴香办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将自己的两个女儿童怡、童钰一起叫回来,为傅浪饯行。
饭后,傅浪单独找柴香,将自己所有的存款交给她,语气诚恳:“香姨,这些钱你帮我收着,每个月分批打给宣仪,以后我不在家,她还请您多多担待。”
柴香这么多年,一直将他看作自己的半个儿子,她苍老的双眼发颤,慈爱地握住他的手:“小浪,你和宣仪都是我的半个儿女,还说这些客气的话干什么。”
傅浪跪在地上,给她磕了一个响头。
饯别那天,傅浪和李起穿着绿色军服,头戴迷彩帽,身材高大,身姿笔直,背着沉重鼓鼓囊囊的大包。
傅浪脸色平静,李起一脸兴奋,他手搭在傅浪肩上,邀着他。
“你们在兵营里好好训练,别惹别人,万事要小心啊!”柴香带着童怡、童钰、傅宣仪为他们送行,依依不舍,忧切地嘱咐道。
“香姨,放心啦,我们会好好当兵的,当兵可光荣啦!”李起满脸高兴。
“我们走了,你们在家要好好的。”傅浪挥手,向她们道别。
他和李起一起离开聆风镇,踏上当兵的新路。
239 巨富之子
◎英雄救富少。◎
傅浪和李起参加的是东部某战队,沿海训练营。
他们俩身高体长,肌肉结实,没正儿八经看过一本书,视力贼好,五官端正,长相帅气,报名一下子就通过了。
后面的分配训练战/区,则是李起的爸妈和柴香从中运作了一点,不要把他们两个孩子分到诸如西北、东北很远的地方。
东部/战/区沿海,气候温润,离聆风镇不算特别远,是最佳选择。
他们跟着大部队来到某战地训练营,刚来头三天,傅浪极其不适应。
每天早上五点钟集合,也就意味着四点钟左右就要起床,他少年时期自从妈妈张翠芬离家后,天天懒散在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都没人管。
后来收养了傅宣仪,早上将她和童怡、童钰三个女孩子送到学校,还可以回来补个回笼觉。
哪像这里,必须要很早起床,穿衣洗漱都是火花带闪电,就算集合没迟到,但要是最后一个到,严厉的教官不由分说连批评加棍棒伺候。
傅浪感觉自己如在火中烤,难受极了,倒是他的好哥们李起适应得还挺好,一脸兴奋。
他们在一个班里,每个班都有自己独特的旗号,傅浪所在的班里有30人,代号为〖烈焰〗。
他们每天穿统一的训练服,衣服前胸上印有白底红字的大大的〖烈焰〗二字,遒劲的毛笔字体,鲜艳夺目,耀眼生辉。
经过两个星期的魔鬼折磨,傅浪才算适应这种地狱般的训练,虽然他失恋痛苦消瘦了不少,好在他身体底子还在,稍微一训练,身体又强壮结实不少,脸在毒辣的太阳下,被晒得黝黑。
战队训练的生活艰苦乏味,不过也有放松休息的时候,他们每周天可以短暂休息一下午。
周天上午教官训练完他们,开始日常训话。
宽广的硅胶大操场,站满高高瘦瘦,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孩,他们各个身板挺直,五官端正,神情严肃,凝视教官。
他们此刻是人民的子弟兵,专注听训,不动如钟。
偏偏有人在这样严肃时刻搞起了小动作,那便是李起,他偷摸地和傅浪旁边的人换了位置,手拉傅浪的衣角。
傅浪疑惑地扭头看他。
李起呶呶嘴,示意让他看站在最前面的某个男生。
傅浪不明所以,但这时不能细问。教官训完话后,各班战士高声齐喊了三遍誓词,才原地解散,各自休息去了。
李起将傅浪拉到一颗大树下,背着人群,悄悄说细话。
傅浪没好气给他一拳:“妈的,你怎么今天娘儿们唧唧的,又是呶嘴,又是抛媚眼,你到底想说啥啊?”
李起:“……浪子,我让你看的那个人,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啊?”
傅浪点头:“知道,我们一个班的,肯定知道啊,他叫白承宗,是不是?”
李起高兴地拍他的肩:“嘿嘿,浪子,你记忆力不错嘛,我还以为你对女生一秒速记,过目不忘,没想到对男生也……嘿嘿。”
傅浪:“……要弯你自己弯去,赶紧把你自己阉了,别在我这里惹晦气,老子最讨厌娘炮!”
李起头上冒出三个豆大的汗,无语道:“浪子,你可别瞎想,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
傅浪催问:“那是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起拉住他的袖子,低声说:“浪子,咱们和他虽然是一个班,但是他却能一个人住,一个人有单间食堂,我一来就注意到他了,后来我四处打听,发现他果然不一般,大有来头!”
傅浪好奇:“怎么回事,他是哪个富二代还是?”
李起兴奋道:“他可是北都市白氏集团总裁白承礼的独子!”
北都市傅浪自然知道,和聆风镇差着100公里远,是国人皆知的超级繁华国际大都市。
他去过几次,太繁盛了,他来到北都市才恍然发觉,自己从小引以为傲的家乡聆风镇,真的好小好破,连个地铁都没有。
傅浪思索李起这句话的含义,那个名叫白承宗的是什么白氏集团的总裁独子?乍一听,好像在听某某夸张的小说桥段。
见傅浪一脸茫然,李起表情认真起来:“浪子,本来我也不相信,后来我又调查了一番,才确定没错,他就是北都市最豪门的少爷公子,我靠!巨富之子啊!牛逼!这样的人居然和咱们在一个班训练!”
傅浪诧异,惊叹,惶惑,问:“他家这么富,他怎么来这儿当兵?”
李起敲了一下他的脑门:“浪子,你笨啊,这些豪门的公子哥,参兵才不是目的,只是作为历练自我的手段,他们又不长待,一两年就会走。”
傅浪沉默思考,李起平时虽然不太正经,但也不是特别不靠谱,今天又是给他使眼色又是拉他背后咬耳朵,就单单只为了介绍白承宗是巨富之子吗?
傅浪斟酌许久,问:“起子,你想把他变成我们的朋友?”
李起嘭的一下子打在他肩上,兴奋道:“浪子,你真聪明,这就是我找你偷偷说话的原因,好不容易他能和咱们一个班,这是上天给的机会,如果这次错过了他,那我们一个普通人还想再接触他,简直难如上青天啊!”
傅浪点头,承认他分析得有道理。
李起继续说:“有他这样一个朋友,我们将来走到哪里都不吃亏,好处多着呢。你要知道在兵营里结下的情谊,可是一辈子的,深厚无比,终身难忘。”
傅浪直接抓住问题的核心:“那我们要怎么和他做朋友?你知道他的身份,难道别人不知道吗?也许还有很多与我们一样想法的人呢。”
李起笑:“浪子,不要这样气馁,反正试试总不吃亏,我已经想了一个招数,来,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
傅浪将耳朵凑近,听他的“妙招”。
事实如李起所调查那样,白承宗吃饭的确单独有食堂,中午,他将饭菜端出来,一个人安静地坐下树荫下吃。
吃完转身,四五个人已经将他围住。
为首的人正是李起,他嘴里叼着一根草,样子嚣张跋扈,后面是他新认识的军营里的哥们儿。
白承宗长得高,皮肤白皙,身子骨细瘦,相较于李起这种略微五大三粗、高壮结实的身材来说,他显得文质彬彬、弱不禁风。
白承宗疑惑,脸色淡然,直视李起,问:“你要干什么?”
李起坏笑,伸出手,向前捏住他的下巴,贼眉鼠眼地打量他:“哎呦呦,你那么紧张干嘛,我想和你借个东西。”
白承宗冷问:“什么东西?”
李起长手一拍他的屁股,痞笑道:“你的屁股借我们玩玩如何?帮帮我们哥儿几个解解闷。”
白承宗怒不可遏,目光冷寒,直接上手打了李起一拳头。
李起怒道:“兄弟们,他这么不给面子,给我打他!”
身后的几个人蜂拥而上,却被一声呵斥镇住了脚步。
“你们干什么拉帮结派欺负人?!”来人正是傅浪,他正义凛然,吼道,“给老子滚!”
李起露出不屑的脸色:“我就不滚,你能咋着?”
傅浪冷道:“那我就打到你滚!”
说罢傅浪与李起打起来,李起打傅浪是虚招,傅浪打李起可是真拳头,拳拳到肉,把李起打得脸红一块紫一块。
李起眼睛充满疑惑,怎么这和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身后的人如无头苍蝇,围着傅浪又是伸手又是踢脚,一会儿真打一会儿假打,乱成一团。
傅浪将李起打在地上,眉头皱起,提起他的头发,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吼道:“你再敢欺负别人,老子把你打出屎!”
他一脚踢在李起身上,硬是生生将他踢到好远。
旁边的几个哥们将趴在地上瘫软的李起扶起,抱头鼠窜,战战兢兢地赶紧跑走。
傅浪见他们消失,转身关心看向白承宗,说:“哪里都有这种无赖的垃圾,你没事吧,这次被我打服后,他们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白承宗点头:“我没事,谢谢你。”
傅浪哈哈一笑:“小事儿,老子最见不惯这种拉帮结派欺负人的垃圾。”
这样一招“英雄救男”正是李起给他出的招,李起当恶人,他来当英雄,先给白承宗留个好印象。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日常虽在一个班,却装作不认识,免得被看出端倪。
傅浪为了更真实,让白承宗相信,真打李起,不过他相信他的皮糙肉厚的铁哥们儿很“耐打”,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毕竟也是为了“大计”嘛,你应该理解支持我的吧。傅浪在心中暗想。
李起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怒气滚滚,心里早就把傅浪这个坑爹的玩意儿骂了无数遍。
哪有对兄弟下死手的啊!还是人不?跟畜生一样!妈了个逼的!
但转念一想为了“大计”,他也是忍了下来。
李起的“英雄救男”加“苦肉计”没过几天初见成效,原因是某一天中午,他们正在食堂吃饭,一个教官走过来,将傅浪请了出去。
傅浪疑惑地跟着教官,来到一处幽静的餐厅,他抬眼望到白承宗向他招手。
这明亮干净的餐厅果然是他一个人独有,傅浪惊叹,菜品种类繁复,鱼肉荤腥、海鲜大蟹、素菜汤羹,应有尽有,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我们一起吃饭吧。”白承宗淡淡地对他说。
“嗯。”傅浪没拒绝,落落大方地开始夹菜。
训练的生活本来就很凄苦,像和李起一起在大食堂吃的饭,根本没几个好菜,关键还天天都是那些原菜,简直吃吐了,可也没办法。
他平时胃口就很好,此刻被这单人餐厅的良品菜,引得胃口大开,夹了满满一大盘子,闷头开吃。
白承宗身姿笔挺,吃饭姿态优雅,坐在他对面,小口慢吃,细酌汤羹。
吃完后,白承宗对他说:“上次的事,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要是觉得这里的菜合胃口,以后就到这里来吃吧。”
傅浪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他脸上挂不住笑,浓眉绽开,点头:“好,多谢你,我还想再吃一碗饭可以吗?”
白承宗点头:“你想吃多少都可以。”
这里的米饭,个个颗粒饱满,圆滑紧致,色泽鲜明,香味诱人,比起大食堂的糙米,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吧!
没想到只是演了一出戏,就有这样一个意外收获,日后如果真的跟他做上朋友,好处想都不敢想。
看来李起说的没错,他这样的豪门之子,错过了,今后再无机会,他必须抓紧,因此他时刻留意,不断地寻找机会。
很快,傅浪的机会来了。
240 舍友
◎你跟我睡吧。◎
夏季的末尾仍旧带些热意,历经了一长段时间的煎熬,傅浪已经逐渐适应军/营里雷打不动的早起生活。
他早上麻溜起床,三下五除二将裤子提好,洗漱完毕戴好军帽就一个箭步跑到训练场地。
每天早上教官都会对来的最后的人进行严厉批评,最初他总挨批评,甚至鞭打,不过他也认栽,因为他的确起不来床,太困了。
没想到今天最后一个来的人是白承宗,傅浪抱着看好戏的心理,看铁面教官到底会不会骂他,怎么骂他。
出人意料的是,素日严厉的教官面色淡然,似乎对白承宗还有些关心,手轻拍他的肩膀,让最后一个集合的他归队。
我靠了!傅浪自己不知道因为迟到挨过多少骂,怎么到白承宗这里就这么轻描淡写一晃而过呢。
这该死的金钱魅力!他转念想想也对,白承宗来这里只是体验生活磨砺身体,不像他和李起,是走投无路的选择。
白承宗是天之骄子,含着金钥匙出生。
他只是一个极其渺小的普通人。
就是长得帅了一点,高了一点,受女生欢迎了一点……
正当傅浪愤愤不平想入非非时,教官吹起了刺耳高音的哨子,这意味着今天的魔鬼训练开始了。
每天早上都是雷打不动的拉练,30公里,围着高耸的大山跑步,教官手里拿着秒表,哨子一吹就开始计时。
必须要在规定时间内跑完,如果超时或者是最后一个,不仅要写检讨书,更要当着所有连/营的人面前自我忏悔,对于男生来说,这有损自尊,是非常耻辱的行为。
谁都不愿意跑最后,所以各个铆足劲,背着厚着的军绿色大书包不要命地向前跑去。
虽然说傅浪是典型的“懒人觉多”,可万幸的是,他没在读书上花费任何一丝精力,因此身体倍儿棒,只要和运动相关的,他都贼六。
像跑步这种,对他来说更为简单拿手。
不一会儿,他就在人群队伍的最前面。
他左顾右晃,眼睛搜寻白承宗的影子,大部队前面没有看到他,他止住步伐,减速小跑,到了队伍中半部分,也没有瞧见他。
他想,难道他掉队了?
他索性停了下来,在队伍的最后方,一个高挺白净的人背着大书包,皱紧眉头,气喘吁吁。
傅浪一眼看过去,就望见他。
他心思轱辘转了一下,急忙跑到白承宗身边,单手一捏,将他沉重的书包褪去,拿过来,放在自己肩上。
白承宗疑惑:“你?”
傅浪龇牙咧嘴,笑得阳光灿烂:“你背我的,我的轻。”
不等白承宗思考,傅浪强势地将自己的书包背到他的肩上。
他们每个人的训练背包都是统一的,外观上看不出任何区别,都是塞得满满当当鼓囊沉重的军绿色双肩大包。
刚刚傅浪将自己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一边,使得它的重量非常轻,他特意用衣服滚成一个球,将书包撑起,外人如果单看表面,会觉得它沉沉甸甸。
见白承宗还在犹豫,傅浪一只手推他的身体,催促道:“别愣着,赶紧跟上大部队,不然他们临到终点加速,时间就来不及了。”
听到白承宗的脚步离去,傅浪安心地将刚刚从自己书包里拿出来的训练鼓包,放在他担在肩上被换过来的白承宗的书包里。
非常沉,再加上白承宗原本的书包就很重,庞大的力量负重压得他双肩一颤抖。
他咬牙,背起巨重无比的书包,目光坚毅,继续拉练训练。
傅浪第一次这么心无旁骛跑完全程,他以为他是最后一个,等回到部队训练场地时,他的身后居然还有一小搓人。
他嘴角自信向上扬,双腿减速,让身后的人超过他。
他光荣地成为最后一名。
结果自然少不了一顿疾风骤雨的批评,当着一个连/营的人面前做检讨,演戏般的自我忏悔。
好在他脸皮厚,觉得无所谓,什么最后一个,他从小到大已经司空见惯,从小时候读书起,他永远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个去学校,学习成绩是最后一名。
上午跑完了拉练,中午可以休息三个小时,下午三点钟再开始训练。
午饭时,傅浪在自助餐厅正啃着大鸡腿,喝着冰镇西瓜汁,白承宗找到他。
傅浪这天还是在白承宗之前允诺他可以来的单独食堂吃饭,除了他们,还有几个隔间,里面是一些层级较高的军/官。
傅浪坐在靠窗位置,军绿色帽子搁在桌子上,一双大长腿肆意左右开弓,结实的黝黑手臂拿着筷子,大快朵颐,一副大大咧咧的狂拓样儿。
白承宗坐在傅浪对面,傅浪瞧了他一眼,眉眼带笑。
白承宗冷若冰霜的脸,浮现一丝神动,他说:“今天谢谢你,”
傅浪连摆双手,龇牙咧嘴笑道:“不谢,我今天还是第一次看你集合是最后到,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白承宗淡淡道:“嗯,有点不舒服,下午我请了假,不去训练了。”
傅浪留意他好久,知他自尊心很强,如果真的跑了最后一名,要他当着成百上千的人面前做检讨,岂不是相当没面子?
退一步来讲,就算教官因为他的身份放过他,那这样也很难办,在军/队里还要这样大张旗鼓的搞特殊化吗?
傅浪考虑到此,决定自己来当这个丑角,反正自己脸皮厚,没有身份,普通人一个,也不怕丢面子。
傅浪惬意地吃完饭,白承宗对他说:“要不然你跟我睡吧。”
“啊?—”傅浪断然拒绝,“我只跟女人睡。”
白承宗:“……我的意思是,你和我在一个宿舍睡觉。”
“哦哦。”傅浪若有所思,决定道,“好。”
傅浪被分配的宿舍是8人间,不乱,倒是很挤,八个人高马大的爷们,转身的时候屁股碰屁股,空间很狭小。
傅浪很好奇在住宿这方面,部队会给这位富少爷开什么小灶。
他下午训练完,就有一名教官引他去白承宗所在的宿舍。
是一个公寓,宽敞,明亮,洁净,房间很大,没有想象中的豪华,但相较于自己住的“猪槽”,已经算是很好了。
该有的各种配置都很齐全,厨房卫生间冰箱,还有一个超大的液晶彩电。
他回自己宿舍收拾衣服,离开时李起将他扯到一个极其偏僻无人的角落。
李起脸色兴奋,急问:“浪子,你拿下他了?”
傅浪觉得他的异想天开未免有些可笑:“他又不是物品,哪儿能这么快就被拿下,当然如果他是女人的话,我敢保证他现在被我拿捏的死死的。”
说起女人,傅浪问:“我们为什么围着他打转,找个女富婆不香吗?”
李起一巴掌呼在他脸上:“浪子,你清醒点。第一,我们去哪里遇到富婆;第二,就算是富婆,见过的男人那么多,怎么就能看得上你;第三,全北都市的富婆加起来都不及白家一根手指头。你不要朝三暮四,他既然对你主动,你应该珍惜!”
傅浪感觉自己好像在谈恋爱,不过对象是“泥做的男人”,他无奈道:“好吧好吧,看你说得这么煞有介事,我就相信你一回吧。”
李起嘿嘿笑:“到时候,苟富贵无相忘啊!我还等着吃肉呢!”
傅浪给他一肘暴击:“滚远点,以后我们不要联系,免得给他看出来了。”
李起手比划了三个“OKOKOK”的姿势。
夜间,傅浪已经将行李搬了过来,白承宗从军/用卫生院回来。
“怎么样,你好点没?”傅浪讨好地上前给他倒一杯开水。
白承宗点头:“好点了,之前训练太猛,一时没缓过来,睡一觉就好了。”
白承宗带傅浪来到卧室,这个卧室特别大,有两张床,乍一看,布局特别像酒店的双人床。
“你睡外边这张床吧。”白承宗说。
“好嘞!”傅浪笑笑,开始鼓捣自己的衣服。
他收拾齐整后,安心舒服地坐在柔软的大床上,眼睛朝白承宗的书柜看去。
一眼望去,全都是书,他约摸认识一些简单的字,一本本望过去,都是很厚的书:《心理规则》《心理博弈》《论企业的可塑性与拓展性》《社会行为学》《韩非子》《儒道至圣》。
单单看见这些书名,傅浪感到自己的脑子都要爆炸了,别说看,他翻都不想翻开。
最底层的有一本书,他唯一熟悉了点,名字叫《三国演义》。
他只偶尔听人说过,只知道赵子龙七进七出,不为别的,就是光想想就特别帅气,激起了他的英雄情结。
不过他也不打算翻看《三国演义》,和书相关的,他都不感兴趣。
白承宗在浴室洗澡,他闲的没事做,四处起来乱逛,忽然眼睛瞄到一个东西,那是静静搁置在他的黑色笔筒旁边的一块手表。
傅浪坐在白承宗的凳子上,眼睛凝视手表,仔细观察它的质地颜色。
不出几秒,他马上判断出这块手表,肯定很贵。
以前他做模特时,为了拍照需求,他被要求带上各种各样的手表,都是一些高仿货。
但那些高仿货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依旧昂贵,他试着询问当时给他打造妆容的助理手表的价格。
助理张嘴就是一个惊天数字,那是他少年时代想都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