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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拍宋问的肩膀,浅浅笑起来,一双轻润如水的桃花眼散发冷光,“不过,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宋问第一次与这么大的人物距离这么近,他觉得这位年轻总裁既温和又可怕,既翩翩有礼又高傲漠冷。

“合光,你带他下去,训练他一番,安排他管赌场的收钱工作。”傅朝命令庄合光。

“是,傅总。”庄合光恭敬回答。

至于宋期,傅朝则是交给柳却西,让她带着去浪腾那边工作。

一周后,傅朝单独约见庄合光,询问宋问的表现。

庄合光如实道:“傅总,他工作守时,很守纪律,目前需要提高的是他的意志与权威训练,因为他有时好人做过头,耳根子较软,钱有小部分不能按时收上来。”

傅朝点头,欣慰道:“我先让他试试水,看他看到那么多钱,会不会动什么歪心思,果然他品行倒是正派。”

他继续分析道:“合光,你说的问题,倒是很关键,我猜测他一直是听令于人,很少去领导他人,不习惯对别人发号施令,不是他愿意当好人,而是他被迫当好人,别人都不怕他,知他没背景,好糊弄他。”

庄合光恭谨道:“傅总,您说的对。”

傅朝深看了他一眼:“你既然懂得,应该知道怎么办,不要总是被动地等我发号施令。”

庄合光忐忑,眼神更为顺服:“傅总,不敢。”

傅朝哈哈大笑,想活跃一下过于严肃的气氛,递给他一杯咖啡:“庄合光,你对我未免太恭敬过头了,以后我想将〖花朵之蓝〗全部交给你,你要挑起担子,主动作为啊。”

庄合光听了更加胆战心惊,他望向傅朝,跪在地上:“傅总,您不要这样说,我承受不起。”

“哦,告诉我,你哪里承受不起?”傅朝盯着他低垂的脑袋问。

“我不堪重任。”庄合光沉重地说。

傅朝将庄合光扶起,语重心长:“合光,我将来要离开北都市,要带我哥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估摸着钱差不多够了,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是我妈。”

傅朝背对他,看向窗外:“她年龄大了,也有两三年没掌管浪腾,我爸更是不消指望,日后花朵之蓝的进项,你预留一点给我妈。”

他扭头,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浪腾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左明如果想要,就给他拿去吧。〖花朵之蓝〗我运筹多年,你也在旁帮了我很多,里间掺杂着不少血债,要想抽身不那么容易,你和田舟横如果还想在北都市保身立命,必须要紧抓住它。”

傅朝考虑得好长远,庄合光默默恭听他的教导。

只是语气,比平常多了一丝伤感。

“好了,你先走吧,记住我的话,你可以的,不要妄自菲薄。”

傅朝抬手,庄合光躬身退出。

傅朝站在高耸入云的浪腾大楼,眼神迷茫。

本来上次白楚之主动求/欢让他看到了爱情的希望,没想到近些天,哥哥的心又如往常一般冰冷,永远在抗拒他,对他很疏远、冷漠。

估计是看到他残暴砍手、杀人的一幕,被吓着了。

唉,哥哥呀,你什么时候才能读懂我的心?

还是你的心太冷,我捂不热。

207 哥,我心神不安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白楚之。◎

临港区临风港湾是北都市最大的海运港口,它连接宽阔的东海与繁茂的内陆城市,是承担起整个北都市重要外贸往来的港口之一。

同时也是北都市向外交际交流的举足轻重的海上枢纽。

此刻,一辆超级豪华大游轮缓缓驰来,待停靠港湾后,一群人秩序井然地从游轮上缓步而下。

为首的一个人,年近四十岁,鬓间微白,身体略微壮实,面色平和,饶有兴致地左右欣赏海边的风景。

他名叫公冶文,是东南亚裔人,此次专程来北都市会见一个人。

走了七八步,清冽干净的声音传声入耳,未见其人先听其声,公冶文驻足凝神望去,只见迎面向他走来的是一位极其英俊清逸的年轻人。

来人正是傅朝,他身着黑色衬衫,领口束起,黑色西服长裤极好地修饰他的大长腿,使他看起来格外高挺。

清脆皮鞋声由远及近,他体态稳重,面色温和,快要接近公冶文时,将黑色墨镜丢给身旁为他打伞的林易,庄合光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陪同。

柳却西穿着黑色西服,端庄持重,跟在身后。

“文老。”傅朝得体地伸出手,向他礼貌地敬礼。

公冶文微微一笑,伸出手轻轻一握,给他回礼:“想必你就是北都市鼎鼎大名的傅朝傅总吧,久仰久仰,传说闻名不如见面,今天果然见到了本尊,真是令我眼界大开,想不到你如此的年轻又如此的——”

公冶文意识到不妥,马上止住话头。

柳却西捂嘴偷偷地笑,傅朝问:“却西,你笑什么?”

柳却西身体丰腴,高挺的胸部很是傲人,她上前一露脸,公冶文旁边的男生下意识地多看了她一眼。

“傅总,文老后半部分夸您的话我知道。”柳却西掩嘴,轻轻一笑。

“哦。”公冶文饶有兴趣看了她一眼。

“她说您如此的牛逼克拉斯,是不是啊,文老?”柳却西向文老眨了一个眼,仿若单纯的孩童。

“嗯嗯,我说的正是这。”公冶文笑呵呵道。

公冶文将身旁一直扶着他的年轻人推到前面,介绍道:“这是我的三儿子,名叫公冶星,我带着他出来见见世面,这孩子打小我就带在身边,就是脑子太笨,一点不灵活,这么些年毫无长进,说来惭愧啊!”

众人皆向公冶星望去,只见他身形单薄,身材修长,面容清秀,眉目之间有氤氲浓盛的精锐之气,分明是一个精明强干的人。

傅朝一看,就知道公冶文这老头子说的都是虚假客套的场面话,估计是这个三儿子非常有能力,很合他心意,所以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好好培养,将来让他接班。

“见过傅总。”公冶星向傅朝拱手作礼,语气平静,态度不卑不亢。

柳却西刚刚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禁上前,朝公冶星笑道:“星公子,今年贵庚啊?”

这不问不要紧,一问就把他问成了马猴脸,只见公冶星脸像火烧一般,话也说不出来。

柳却西吓一跳,其他人也很奇怪,以为他犯了什么病。

公冶文赶紧一巴掌猛烈地拍他的背,将他打转过来,这才让他苏醒,恢复神智。

见众人面露疑惑,他解释道:“这孩子从小见了女人就容易紧张,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话都讲不出来。”

傅朝给柳却西使了一个眼色,柳却西很听话地退到后面,不再打弄公冶星。

公冶文是整个东南亚地区的走/私/黑/老大,祖祖辈辈都是以此谋生发家,经过几代人的经营运作,场面生意越来越大,枝繁叶茂,虎踞一方,实力不可小觑。

自从傅朝有意识发展这方面的生意后,不可避免地要与他打交道,不过他和公冶文都是提纲挈领拿意见的领导者,做事的是手下的大梁,于傅朝而言,是庄合光,于公冶文而言,便是他的三儿子公冶星。

因此傅朝和公冶文是第一次见面。

而庄合光和公冶星早已熟络,见面就对生意的事,低声交谈。

傅朝和公冶文在前,林易负责傅朝的安全,在一旁谨慎地四下观察。

公冶文的手下很有秩序地离他们不远不近。

柳却西在公冶星身后,格外看了他一眼,嘴角弯出一个弧度。

笑含深意,含混不明。

傅朝请公冶文到北都市最豪贵的餐厅之一〖泰景〗大饭店,为他接风洗尘。

菜已经提前订好,刚落座,服务员便鱼贯而入地一一上菜,一半是北都市最著名的特色菜,一半是公冶文那边的本地菜。

傅朝开了一瓶酒,为公冶文倒酒,举杯敬他:“文老,欢迎你来北都市,以后生意上的事,还请你老多多关照!”

公冶文见他豪气地灌下,十分欣慰,于是站起,回敬他:“哪里哪里,傅总,你说笑了,应该是互相关照!我的三儿,还需多向庄合光学习啊,我调/教了这么多年,还是笨呆子一个,哪像你带出来的人,个个都聪明水灵。”

众人见两位大佬站起,也纷纷举杯敬酒。

庄合光逐一向公冶文和公冶星敬酒,也不忘照顾他们带来的手下,他言语妥帖,脸色温润,说起场面话来,浑若天成,让人听了无不如沐春风,感到舒服。

公冶星也站起,向傅朝一众人敬酒。轮到柳却西时,他结结巴巴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傅朝见他为难,让他坐下。

柳却西却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喝完酒后,顿时气氛变得热闹,中途傅朝跑出去接了一个电话。

公冶星说要上洗手间,庄合光带他去,他却说知道怎么走。

随后柳却西鸟悄地尾随他。

见他果然从男洗手间出来,她假装也从女洗手间出来,一个没注意,脚跟踩歪,身体失去平衡,即将跌倒。

公冶星眼疾手快地接到她,顺其成章地将她抱在怀里。

柳却西注意到他这时的脸也不红了,神情也不慌乱,样子十分镇定。

“哎呦,谢谢你啊,刚刚洗手间水太多,滑了一下。”柳却西故意大胸往他胸口上一蹭,观察他的反应。

公冶星急忙放开她,脸色红涨,一直点头,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些什么。

随后他一路小跑回到餐席。

恰好傅朝走来,看见这一幕,柳却西向他报告了刚刚的情况。

傅朝冷哼一声:“这老东西嘴里没一句实话,连让儿子故意装疯卖傻都做的出来。”

柳却西奇怪:“傅总,他为啥要让儿子装疯卖傻啊,有什么目的?”

傅朝微微一笑,向她解释:“却西,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树大招风吗?他要给公冶星立个‘笨呆’人设,少让他受一些攻击。你想想,既然是三儿子,必然还有其他的众多兄弟姐妹,自古人心最难齐,他又有这么大的一个产业,只有假借公冶星笨呆之名,将他带在身边,在外人看来是给他看病好照顾他,而不是为了让他接班。”

柳却西叹一口气:“我去,好麻烦,看来生在富贵人家也不一定是好事,搞不完的勾心斗角,要是我,光想想就要累死了。”

傅朝浅浅一笑,对她说:“不过,有一件事我确定是真的。”

“什么事?”柳却西迫不及待问。

“公冶星对你还是有意思的,你要不要和他试试?”傅朝戏谑地看向她。

“嗷嗷啊,傅总,你拿我开玩笑!”柳却西叉腰,哼了一口气,“就算他对我有意思,我也不稀罕,我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他不是老娘的菜!”

“哦,却西,那你喜欢啥样的?”傅朝还是第一次与她谈到生活私事,不免好奇。

柳却西将金色长发往后一拢,摆手无奈,叹了一口气:“我喜欢的男人还没出生呢。”

傅朝:“……却西,你要是这样高的要求,那你准备孤独终老吧。”

“哼,孤独终老就孤独终老,反正我才不稀罕什么狗屁男人!”柳却西意志很坚定。

傅朝无奈地摇头,只得随她。

柳却西沉默地跟在他后面,漆黑的瞳孔映照出他的身影。

她的心如古井,深幽,无澜,痴痴遥望青空的蓝叶。

终究是枯等无果的。

她明白。

不过一切都抵不过“老娘愿意。”

傅朝回到酒席,和公冶文寒暄拉扯一番,两个人你套我的话,我套你的话,觥筹交错之间,酒瓶已没了大半。

公冶星在酒席散的时候,在柳却西身上格外留意了一眼。

没成想这个艳丽漂亮的女人看都不看他,直接跟在傅朝身后,对他俯首听令。

他忽而明白了些什么,嘴角微微苦笑。

直到庄合光将手搭在他肩上,提醒他走时,他才恢复神态。

傅朝在〖豪爵〗KTV里包了几个包间,供公冶文一行人娱乐。

期间,公冶文发现傅朝总是时不时,不间断地翻看手机,表情焦虑,他问:“傅总,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如果有的话,那老夫可不能耽搁你的宝贵时间啊。”

傅朝苦笑一声,他从未发觉这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若是在以前,他面对任何人,情绪总是很稳定。

但现在,只要涉及到那个人,他不仅心神不宁,更寝食难安。

他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和谁在一起,总会,总要想起他。

刚刚他翻开手机,想看看白楚之有没有给他回消息,哪怕他已经将他置顶,设为最关心的人,又将音量调到最高,然而手总会下意识地去翻手机。

期盼哥哥给他回消息。

怕错过他发来的消息。

208 哥,吻你

◎今晚,我要让你的嗓子喊哑,哥哥。◎

公冶文一挥手,让手下人退出去。

傅朝眼神示意庄合光,他会意点头,带着其他闲杂人等退出房间。

这样的意思很明确,代表两位大佬有秘话要谈。

公冶文关掉音乐,笑呵呵地看向傅朝:“傅总,老朽一直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傅朝谦虚道:“文老,不敢谈什么指教,你有什么尽管问吧,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公冶文轻抿一口茶,张嘴道:“傅总,你是怎么把这么多人管理好的?就比如今天你带来的人,不说外表的光鲜亮丽,就说待人接物,个个自信大方,温顺调理,机灵团和。”

“而且,”公冶文的眼神少有地露出羡慕之色,“我看的出来,他们对你都很忠心。”

傅朝看是这个问题,他没啥好藏着掖着,向他开诚布公道:“文老,在我们国家,用人的首要是要学会看人。”

“哦?能详细说说吗?”公冶文虽然说家大业大,可管理起来总是格外掣肘,不是这里出了点问题,就是那里打不通,他倒是还好,因为他现在正当壮年,权威很盛,没人敢不听他的。

关键是百年之后呢?他不在了怎么办?

他必须要为他最中意的三儿子公冶星铺好路。

傅朝轻喝一口茶,笑道:“我们国家有个词语叫‘唯才是举’,我则是‘唯心是举’。”

公冶文继续听他说。

“一个人若有才能的确难能可贵,但没有品行,我宁可不要这样的才能。我看人,不同于其他的老板,又是看简历又是看文凭或背景。我只置身事外,洞察他,但不刻意,他想来我手下做事,我自然欢迎,不想来,我也不勉强。”

公冶文听的津津有味:“傅总,你说的快接近你们国家的玄学了。”

傅朝哈哈大笑:“文老,这不是玄学,这是最真实的人心。一个人,你不知道他的心,将他捆在身边又有什么用,他既不会替你做事,也不会忠诚于你。”

公冶文道:“所以你捆住了庄合光,我稍微调查过他的发迹,你真是巨眼识英雄,一般的老板,看见这样没背景的底层人物,理都不理,你却将他提拔,重用,使他英雄有用武之地。说实话,要不是他太忠心,我真想把他挖过去,好成为我家三儿的左膀右臂。”

公冶文没注意到傅朝脸色闪过一丝灰败颓唐。

他继续说:“庄合光,田舟横,林易,柳却西,包括最近有点棱角的宋问,都是你‘唯心是举’的成果,看来你们国家这套,我有必要好好研究一番了。”

傅朝收敛刚刚转瞬即逝的脸色,秉住心神,微笑:“文老,你要是想研究,我可以送些书给你看看。”

“哦,那可太好了。”公冶文眯眼细笑。

“《鬼谷子》《道德经》《周易》,这三本书研究透了,世界上所有事,几乎都可以追本溯源,梳理本质,水到渠来,包括抓人心。”傅朝解释。

公冶文锐利地看了他一眼:“哦,傅总,看来你很博学啊,想必这些经典,你都熟烂于心了吧。”

傅朝自负轻笑:“不好意思,我从小就不爱读书,这些书我一本都没看。”

公冶文:“……”

两个人继续聊一些管理、人事、经营方面的问题,公冶文注意到傅朝渐渐地心不在焉,也不好再继续向他讨话说,于是打开包厢房间的音乐,听了起来。

傅朝感到胸口格外的锐痛。

因为他被自己的话给冻得冰凉。

一个人,你不知道他的心,把他捆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呢。

他捆住了手下人的忠诚,却捆不住最在意的哥哥。

他走不进白楚之的心。

或者,白楚之不愿意让他走进来。

一想起这些,他的脑袋格外尖疼。

哥。哥。哥。

音乐声越大,哥哥的身影越近。

他好想见他。

公冶文见他一副焦躁的模样,马上关掉音乐。

“傅总,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公冶文问。

傅朝平静道:“文老,我无事。”

包厢门被打开,KTV经理带领数十个女人进来。

这自然也是娱乐的一种。

公冶文津津有味地打量这些女生,高矮胖瘦都有,或丑或美,皮肤或是黑色,或者白色,或者黄色。

看其模样,有的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有的是二十多的妙龄少女,有的是三十几的成熟女人。

种类繁多,如杂七杂八的货品,供人挑选。

公冶文拐杖一指,指向其中一个小姑娘,又一指,指向一个成熟女人。

傅朝看都不看这些女人一眼。

公冶文选好了“商品”,站起,要去娱乐身心。

傅朝向他告别时,只是一瞥,便瞥到了他刚刚挑中的女孩。

他略带吃惊地朝女孩望去。

公冶文作为闯荡江湖多年的老狐狸,自然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他讨好地将女孩往前一推,留在这里。

“傅总,老夫先去了,明天还要再叨扰,先赔个礼。”公冶文拱手。

“文老,你客气了,你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怎么着也得尽地主之谊啊。”傅朝表现得尤为热情,最后又说,“明天我让庄合光带你们到北都市四处转转,我有点小事,先不奉陪了,恕罪。”

“好,傅总,你肯抽出时间来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度过一天,算是给我脸了,你日理万机,忙我也理解,庄合光这个小伙子我正好也想向他取取经。”公冶文温和地一拱手,将刚刚挑的女人,由经理带领,去单独开了一个床房。

傅朝静静地瞧了一眼站在包厢里的这个女孩。

随后他将经理叫过来,问她的名字。

“她叫兮儿,傅总。”经理垂手,毕恭毕敬回答。

傅朝不满道:“我问的是她的真实名字!”

经理被吓一跳,脸色慌乱,说不出话。

傅朝自然知道他为何这个样子,只需一瞧这个女孩,便知道她是未成年人,这种KTV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这样的小女孩,估计连他也不知道女孩姓甚名谁,只知道她是来卖的。

傅朝问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很奇怪,她看一眼经理,有些迷茫,茫然地答道:“我的本名叫黎丽。”

果然!傅朝更确定内心所想。

他紧接着问:“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黎佳?”

女孩吃惊,点头。

傅朝吩咐经理:“你将她留在这儿,好好照看她,我等会再回来。”

“是,傅总。”经理战战兢兢地回复。

女孩黎丽更加茫然。

傅朝脚步轻快地跑出去,开车,在路上的时候给白楚之打了一个电话。

打不通。

他转而向他的助理蔚丹打去电话。

「喂,傅总?」

「我哥在不在公司?」

「楚少爷正在开会。」

话毕,他急忙驱车来到白氏集团大楼下,直冲白楚之的办公室。

等了半个小时,白楚之刚进办公室的门,就被一阵激烈的拥抱,勒得踹不过气。

“哥,我好想你啊。”

傅朝将他抵在门上,双手环住他的腰,深吻他。

吻完,傅朝意犹未尽,白皙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他的鬓边。

“哥,你记不记得姜淑芳曾说过黎佳还有个姐姐,被她妈妈带在身边,今天我意外地见到她了!”

傅朝跟他说正事。

“小朝,这是怎么回事?”白楚之疑惑。

“嗯,你跟我来就知道了。”傅朝让白楚之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拉住他的手,将他带到〖豪爵〗KTV。

白楚之细看一眼包厢里的女孩,果然样貌很像黎佳,一样的肤色黝黑,身体干瘦,眉目鼻子脸,几乎是复刻黎佳出来的。

再问起姓名,也是对的上,一样的姓黎。

傅朝让经理出去,带上门。

他让黎丽坐下,温和地问:“你现在多少岁?”

“13岁。”

白楚之问:“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黎丽倔强一张脸,不耐烦道:“因为老子愿意!”

傅朝呵斥道:“黎丽,你说话不要那么冲,我们是来救你的。”

黎丽冷笑一声,直接开骂:“救你妈/逼的啊,老子要你们救了吗,老子自甘堕落,老子爽,懂吗?!别在这里装什么鸡/巴毛的好人!!!老子不需要!”

她越说越激动,几乎要哭了。

白楚之温和地抱住她,细细地抚摸她的背。

傅朝想问出更详细的情况,无奈黎丽油盐不进,还很凶恶地瞪着他。

白楚之也很无奈。

片刻后,傅朝让白楚之放开她,将一张卡片塞到她手心里:“这是我的电话,你要是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

黎丽冷哼一声,拿着卡片,跑了出去。

白楚之忧心忡忡,傅朝却一脸放松,安慰他说:“哥,相信我,她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白楚之眼眸闪动:“你怎么这么确定?”

傅朝握住他白细的手,嫣然一笑,调皮道:“那当然是因为我帅啊,自古嫦娥爱少年,她这种小女孩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见我这么帅,早就被我迷住啦!”

白楚之也是无语,本以为他要认真讲原因,没想到只是一顿欲扬先抑的自我吹捧:“是是是,你傅朝是北都市所有女人的终极梦想,可以吗?”

“不,我不要。”傅朝将白楚之搂在怀里,“我只想是哥哥你的梦想,行嘛?”

白楚之一顿沉默。

傅朝却不气馁,眉眼仍旧笑意盈盈,将他揽腰抱起。

“哥,你怎么不反抗啊?”傅朝坏笑地问。

“反抗有用吗,你这么霸道。”白楚之没好气地说。

“那是因为哥哥你太迷人了,我每天都想把你‘灌满’。明白吗?”傅朝的嗓音压得格外低沉,充满男人的雄性/烈气。

白楚之自然听懂他的话中“深意”,羞耻地将涨红的脸埋在他滚热的胸口。

傅朝觉得他的哥哥此时宛若一只可爱的小松鼠,那么软绵,那么动人,让他本来澎湃的心,更加激烈地摇晃。

“哥,我们回星月居。”傅朝将他抱到车上,在他的耳边吹气,“今晚,我要让你的嗓子喊哑。”

“傅朝!你不能这样!”白楚之被他系好安全带,有些生气。

“哈哈哈~哥哥,你太可爱了,来,先让我亲一下。”

傅朝无视他的反抗,吻在他的胭脂唇上。

好甜。

他更加兴奋与快乐,恨不得现在就把心尖人压在身下,好好疼惜。

209 小朝,你长大了

◎哥,我“的”确实长得很大。◎

[我恨这个垃圾社会!]

[我恨这个垃圾世界!]

[都给我去死!去死!去死啊!]

10岁的黎丽眼睛发红,拿笔在日记本上疯狂地咒骂。

字迹潦草,斗大如牛,笔尖越划越深,她劲狠,每一下都用的力很大,写到最后,她猛的将笔愤怒地一按,笔芯直接倒灌到笔管中去。

她恼怒将日记本撕碎,满地碎屑飘飞。

随后又将笔往地上使劲一摔,脚重重地踩在上面,顿时好好的一支中性笔,被踩得四分五裂。

黎丽正如姜淑芳所说,是黎佳的妈妈司燕生的第一个女儿,即是黎佳的姐姐。

黎佳父亲死后,司燕便带着黎丽跑了。

黎丽跟在母亲司燕身边,一天的好日子都没过过。

她住的房间极其狭窄,简陋无光,一整天都没有一丝太阳。

潮湿的房间墙壁上斑斑驳驳,墙根底下还生了幽幽的绿苔。

窗户上全是左邻右舍油烟机排出来的脏腻油污,厚厚的一层,像沉积二十年的烂臭地沟油,不仅看着瘆人,闻着也挺恶心。

她的房间薄如碎纸,一点不隔音,不仅仅是楼上,就是隔壁左右屋子发出的任何动静都能轻而易举地被听见。

最头疼的是离她房间不足两米远的地方开了一个唱吧KTV,日日笙箫,一到半夜那种咚咚咚的超大DJ声如雷声,在她的耳边,哄哄地吵起来,让她一直失眠到凌晨。

唱吧一熄火,马上早晨卖菜的叫卖声,车流声,商贩不间断的大喇嘛声,此起彼伏地吵起来,嗡嗡地响在耳边,要把她的神经折磨疯掉。

如果这些还能让她如阴沟里的老鼠,打不死的小强竭尽全力地忍受,那么有一件事,她实在忍受不了。

那便是她的继父对她的蠢蠢欲动,极其不堪。

黎丽的母亲司燕跑了之后,又找了一个男人,便是黎丽的继父。

黎丽非常厌恶她这个继父,因为他会偷瞄她洗澡,偷看她上厕所,更为恶心的是,这个老不死的居然半夜到她房间,掀开她的被子,摸她的大腿。

她惊恐地尖叫,试图引来母亲。

没想到母亲根本没有来,她只有拼命地撕心裂肺地反抗,才勉强阻止继父的恶臭行为。

死妈的油腻的老不死的垃圾!黎丽在心里暗暗地咒骂继父,同时对母亲的不作为、故意躲避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心与深恶。

她在这个暗无天日破陋不堪的垃圾巷子一天也呆不下去。

所以她选择逃离。

但是她也不知道要逃到哪里去,能逃到哪里。

她白天翻垃圾桶找吃的填饱肚子,晚上随便找个地方窝一晚上耗时间。

她从未觉得时间这么漫长,一天,又一天,那么难熬。

有时,她觉得她要熬不下去了。

她从破陋巷子里逃出去,母亲从来没找过她。

小小的她,倔强无比,也没有想再回去。

她想,哪怕饿死,她也要饿死在外面。

一次她去饭店门口的垃圾桶翻吃的时候,却被饭店后厨的工作人员,猛的踢了一脚。

“滚,妈的,死叫花子,看着真他妈晦气!”工作人员凶神恶煞,怒视她,“你看什么看,怪不得店里生意最近差了,就是你这个阴沟里的老鼠带来的霉运,赶紧滚,不然老子打死你!”

黎丽捂住被踢伤的腹部,咬着发紫的唇,艰难地一瘸一拐,走到一个公园的偏僻角落蹲下来。

她额间因为疼痛,流出细汗。

她竟然觉得被踢也是一种运气,因为太过于疼痛,而胃口全无。

她终于不用像过街的老鼠,猫腰到处翻垃圾桶找吃的,塞住令她悲哀的胃。

这样对她来说,好像也是一种解脱。

两天,她滴米未进,一口水都没喝,倒在人来人往的公园的灌木从里。

她胸口起伏,如濒死的猫,渐渐地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夜间,天空下了小雨,细雨滴在她的唇间,她本能地伸出舌头舔着雨水,浸润破裂的口腔。

她朦朦胧胧地被人抱了起来,刺眼的灯光将她的意识逐渐唤醒。

她艰难睁开眼,发觉眼前是一个男人。

她被男人抱起放在公园的长凳上。

“想吃吗?”男人拿出一根超大的棒棒糖,诱惑她。

糖果的气味香甜,她又饥/渴难/耐,眼睛直溜溜地盯向棒棒糖。

男人不由分说将棒棒糖塞到她嘴里,力道很粗暴。

但黎丽却不在意,她甘之如饴,兴奋地舔着糖果。

“你应该还没吃饱吧?”男人马上又拿出一份香喷喷的盒饭,递给她。

黎丽三下五除二,想也不想端起盒饭就开吃,吃得满嘴流油,自从流浪以来,她从未吃过这么干净这么香甜的米饭。

男人见她吃饱喝足,蹲下身体,微笑:“小妹妹,我给你吃了糖,又吃了饭,你该怎么报答我啊?”

黎丽茫然地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男人面露出狡黠之色,轻声说:“你帮我一个小忙就好了。”

“什么忙?”黎丽那时尚不懂事,声音略显女孩子的娇气,一脸懵懂。

男人解开裤子,对上她的嘴,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完成了某种不可言语之事。

黎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觉得这样的事,好可怕。

她想逃跑,却被男人按得死死的。

她哭了出来。

以后男人都会给她送饭,但同时也会做那个事。

她渐渐地习惯。

至少她每天都有热乎乎的干净饭菜吃。

她11岁来初/潮,男人夺去了她的童贞。

但同时也给了她很大一笔钱。

这次以后,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黎丽拿着这些钱,买了许多新衣服,还租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房子住。

她再也不是浑身脏兮兮,在垃圾桶翻箱倒柜被人厌恶的过街老鼠。

她用这笔钱,捡回了一丝人生尊严。

母亲司燕对她来说,和死了没什么分别。

自然,她也不是那种正常的会读书的乖孩子。

她渐渐地嚣张跋扈,叛逆堕落起来。

她长得干瘦,却很会打扮,显示出与年龄不符的过度性感成熟。

头发被染成时髦的金黄色,涂黑色指甲油,左右耳朵分别戴上夸张的红色耳钉。

手臂上还纹了一个张狂的文身。

她喜欢跑到高中学校,和高中男生乱搞,每来一次,都要收钱。

有男生戏称她是鸡。

她不屑一顾,得意洋洋,十分鄙夷:“鸡能靠自己赚钱,你能吗?对了,我忘了你还有屁股也可以去卖,哈哈哈哈哈——”

男生被她的话堵哑口无言,气的脸红脖子粗。

她迷上了钱,她深刻地觉得,只有钱,才是世界上最可靠的。

钱能让她吃饱,让她有屋子睡觉,让她像人一样站立行走,而不是像老鼠一样被打得抱头鼠窜。

在她12岁的时候,她自己买了一个小蛋糕,在狭仄的出租屋里,她关了灯,许了一个心愿,那就是她要攒很多钱,然后去很远的地方,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她在手机上查资料,才知道这样的一个房子叫别墅。

至于价格数目,她仅仅是看一眼,就被惊掉下巴。

太贵了!

她要去卖多少次,才能拥有自己的小别墅。

好像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

她13岁时,有人告诉她,可以去北都市最大的〖豪爵〗KTV,那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被/干一次,抵得上在这个小破地方数十次。

她想也不想就去了。

KTV里的人说要她带身份证来。

她的身份证一直在母亲那里,为了能去〖豪爵〗KTV,她不得不回去一次。

她静悄悄地回去,发现自己原本住的小房间被改成了杂货间,堆满了各种垃圾,不过她毫无所谓,反正她对这里厌恶至极,只想快点找到身份证赶紧滚蛋。

好巧不巧的是,她的母亲司燕,正好回来撞见了她。

“你是谁啊,怎么在我家?!”司燕惊恐地拿起门口的笤帚,作出防御的姿态。

“妈的,烦死了!”黎丽在司燕的卧室翻箱倒柜一通,根本没找到她的身份证,十分不耐烦,朝司燕吼道,“你他妈把我身份证藏到哪里了?!”

司燕这才猛然认出眼前这个妆容夸张的女生是黎丽。

她脸色稍动,随后也不耐烦起来:“妈的,我怎么知道,你他妈别乱翻我的东西!”

黎丽怒视她母亲三秒。

随后摔门而去。

司燕犹豫一秒,马上冲进房间,看黎丽拿她的钱没。

她检查枕头底下,幸好钱还在。

她刚刚打麻将输了个精光,急忙回来拿钱继续打,她势必要连本带利赢回来!

她注意到大门的单扣锁已经砸坏,估计是黎丽弄的,她着急去牌桌,随便用铁丝扭一下,想着以后要换个大锁。

司燕在黎丽出走后,一直被他再找的这个男人家暴。

没过多久,这个男人出车祸死了,她庆幸之余,还意外地得到了一笔赔偿巨款。

她这么多年,觉得自己每天都是苦兮兮的,每一天都像是在油锅中炙烤一样。

小时候,家里穷,她没书读,跟着父母干苦力活。

她嫁的第一任男人,也就是黎丽的父亲,比她大了整整十岁,也是个老苦命人,跟着他起早贪黑地干个不停空,生产队的驴累了都有歇的时候,她没有。

然而悲惨的事一件接一件。

老公出意外死了,辛苦攒钱买的房子烂尾了。

再找的男人,是个暴力惯犯。

养的亲生女儿离家出走,跟她一刀两断。

她苦着苦着,竟然笑了起来。

好像麻木不仁了。

她决定为自己活一次,谁她也不想再管多管。

都无所谓。

于是她将赔偿巨额用来吃喝玩乐,尤其是用在打麻将上,经常一玩就是一个通宵。

打的牌面也越来越大,一个满贯下去,一输就是大几千块。

已经接近于赌/博了。

不过她乐在其中,很快,就将赔偿款输得一干二净。

没有了钱,她每天在家犹如火煎。

她将目光盯在自己为家暴男生的女儿身上,她年龄很小,刚满一岁。

不过司燕一点不喜欢她。

看着还有些恶心。

她利用这个婴孩出去在各处碰瓷讹钱,或者卖惨乞讨,利用人们的同情心,居然轻轻松松赚了不少。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次,她经过大桥时,想故技重施,导演一出碰瓷,结果谁承想,怀里的婴孩,在扬手的瞬间,滑落,掉到桥下的湖里。

她首先一愣,最先的反应,如同普通人丢掉一张银行卡,想到了钱财损失。

可惜!

婴孩扑通掉入水中,没溅起水花,悄无声息沉入湖底。

司燕面无表情,甚至格外轻松。

终于死了。她想。

她离开,不留一丝眷念,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一切,平静无澜。

黎丽四处找人办了一个假/身/份/证,她忐忑地交上去,本来她不抱希望,结果没想到居然把她录用了。

她想,既然要卖,就要卖贵点。

只不过刚上班没几天,就碰到了两个奇怪的人说一些奇怪的话,说什么“来救她”。

无聊。

肯定是骗子!装什么圣人呢!老子要你救吗?!老子自甘堕落!

黎丽将傅朝递给她的狗屁名片丢到垃圾桶里。

她无名的怒火消了之后,又猫腰在垃圾桶里,将被她捏得四分五裂的名片捡了出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和号码。

一周后,〖豪爵〗KTV安排黎丽正式接客。

黎丽想着自己已经有经验,应该不至于那么害怕。

可事实上她还是害怕。

以前和那些高中生乱搞,她姑且只当做游戏。

现在,这种已经不是游戏,而是正式的工作,接待的也不是毛都没长全的男孩,而是成熟的大人。

她忐忑不安。

她努力镇定情绪。

打开房间门,她见到了她要招呼的客人。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眼前这个老男人,还是让她产生了一丝难以启齿的抗拒。

地中海发型,蒜头鼻,五短身材。

能让他到这里消费的明证是他左手戴的一块超500万的昂贵手表。

男人娴熟地高抬双手,黎丽上岗之前已被培训,知道这是要为他脱衣服的意思。

她靠近他,闻到一股难掩的汗臭味。

她强忍住恶心,为他脱下上衣。

男人坐在床上,黎丽跪在地上,为他脱裤子。

粗壮的矮腿,布满密密麻麻的汗毛。

黎丽低垂脑袋,眉头紧皱,更觉胃里犯恶心。

男人嫌弃她动作慢,干脆自己脱裤子,然后又粗暴地将她剥开,压在床上。

黎丽感到天旋地转的害怕,挣扎着,哭道:“我要尿尿啦!憋不住啦!”

男人不耐烦道:“真麻烦,快去快回!”

黎丽跑到卫生间,故意将水龙头开到最大,花洒也开得最大,水声霹雳哗啦地响。

她从卫生间的缝隙观察男人,见他边抽烟边看球赛。

她果断拿起毛巾,鞋都来不及穿,轻轻打开卫生间的门,顺着路,静悄悄地开溜。

等出了房间后,她越跑越快,跑出了生死时速。

她大气都来不及喘,跑出〖豪爵〗KTV,在街头找到一个电话亭,拨通了那张名片上的电话。

「救救我!」黎丽见电话接通了,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你在哪里,我们马上过来接你。」

黎丽尴尬地用白色毛巾裹住身体下方,她蹲在电话亭,用手臂捂住上身。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迈巴赫疾驰而来。

下车的人正是傅朝和白楚之。

傅朝按照黎丽说的位置找到了她,白楚之赶紧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

傅朝将她带到〖花朵之蓝〗。

柳却西接过黎丽,为她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等黎丽情绪安定后,柳却西将她带到〖花朵之蓝〗的一楼主厅,傅朝和白楚之都在。

傅朝笑说:“看来‘老子’也有喊救命的一天啊。”

黎丽瞪视他一眼,憋着一张红脸。

白楚之打断傅朝的调笑,来到黎丽身边,摸她的脑袋。

手掌轻和温暖,如刺猬的黎丽,一下子收起了刺,眼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傅朝走到黎丽面前,说:“既然我们承诺救你,自然不会言而无信,以后我们会保护你,照顾你,你也要乖一点,不要让我哥的心白费。”

黎丽沉默地捏紧衣角,一言不发。

柳却西温柔地抱住她,捏她的小脸:“你这个小屁孩,怎么那么倔呢,不会还以为我们是骗子吧!我跟你们说,你眼前的这两位哥哥都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好人啊!不信啊,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以前也……”

柳却西抱着黎丽说东说西,还故意夸大其词,虚构一些子虚乌有,将这个小女孩逗得信以为真。

三天后,白楚之担忧地问傅朝,黎丽以后如何发展。

接受了上次将黎佳放在福利院而导致不好后果的教训,这次傅朝决定将黎丽留在〖花朵之蓝〗,交由林易看顾。

经过几天的熟络,黎丽渐渐熟悉这里,并且和柳却西能愉快地交谈。

原本大喊特喊“老子老子”的女孩被柳却西穿上一套粉色裙,装点得正符合她年龄的稚嫩。

黎丽礼貌地坐在沙发上,主动开口问傅朝和白楚之好。

这让他们大感意外,也很欣慰。

白楚之尤其宽慰,他挨近黎丽,温柔地问:“丽丽,你还想回学校读书吗?”

黎丽摇头:“楚哥哥,我不想读书,也不想去学校。”

白楚之看了一眼傅朝。

傅朝命令林易出来,黎丽不由得抬头望了一眼这个高大修长的男人。

“丽丽,以后由林易来照顾你,你有什么困难,尽管向他提,要是他欺负你了,你去找却西姐姐,她会帮你的。”傅朝说。

林易躬身,看了一眼黎丽,他神情沉默,恍若天地之间最为静寂的稻草人,恭顺地听从傅朝的一切指示。

“林易,你先将丽丽带下去,彼此互相熟悉一下。”傅朝吩咐他。

“是,傅总。”

林易伸出手,牵住黎丽的小手。

宽大温暖的手掌,稳如泰山,黎丽不由得抬头深深地朝他望去。

“走吧。”林易低声对她说,虽然话语平静,却格外沉着,让黎丽不由自主地愿意跟他走。

待他们走后,白楚之的神情,泛起一丝不安。

傅朝哗的一下子扑到他身上,搂住他,戳穿他的顾虑:“哥,这次不会有问题了。先让黎丽跟着林易学些东西,磨砺她一番,改掉坏毛病,等到18岁,再让她出国留学,全程我都派人保护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嗯。”白楚之微笑地看着他。

傅朝在三言两语之间,就安排好了黎丽以后的人生方向。

不知为何,白楚之觉得他的运筹帷幄,让人听起来那么可靠。

210 哥,你动心了

◎小朝,我也喜欢你。◎

傅朝趁白楚之分神的刹那,将他搂在怀里,细腻白皙的手指,轻轻地刮一下他的小而美的鼻子。

“干嘛啊,哥哥,这么痴痴地看着我,我会多想的。”傅朝紧捏他细白如玉的手,像把玩玉石一般轻轻摩挲,真是怎么看怎么握都不够。

“谢谢你。小朝。”白楚之没有挣开他的怀抱,认真地看着他说。

傅朝眉眼舒展,满是温柔的笑意:“哥哥,我知道黎佳的死,是你心里的结,但哥你要知道,那不是你的错,只是你太善良了。这次我会保护好黎丽的,绝对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嗯。”白楚之点头,“我们一起保护她。”

傅朝手指摸他的脑袋,划过他如墨的黑发,一阵战栗的摩擦感,让他忍不住将白楚之按在身下,吻了下去。

“有人!”白楚之慌张地推开傅朝。

“哪里有人,哥哥,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傅朝嘴含他的手指,笑容既甜美,又坏坏的。

白楚之四下张望,果然没人,看来他的手下很能领悟他的意思,自觉地退了下去。

傅朝将他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他修长的双腿,不自觉地弯曲,搭在傅朝的公狗腰两侧,含羞的如少女的坐姿。

傅朝牙齿在他的脖子上游走,如凶猛的野兽,收敛住狂暴,克制地标记心尖人。

“小朝,疼。”

白楚之手按下傅朝在他胸前匍匐的脑袋,胸口处感到刺痛。

傅朝刚刚太用力,以致于把他咬破出了血。

他拿出纸巾,小心翼翼地为哥哥擦拭血迹,满眼心疼。

“哥,我带你去个地方。”

傅朝将白楚之抱起,来到〖花朵之蓝〗的最顶层的大房间。

房间空旷漂亮,丝丝水晶装点,镶嵌,一进来是洁净的纯蓝格调,蓝色蝴蝶梦幻地飞舞。

傅朝将怀中的白楚之轻放到里间的金丝绒大红色床上。

蓝色蔷薇的雕饰,使房间看起来更迷离幽醉。

“哥。”傅朝轻轻地喊他。

白楚之伸出白皙的手,抚摸他的脸。

他知道傅朝所做的,都是为了他。

无论是蓝色的蔷薇花,还是救下黎丽,亦或是开设〖花朵之蓝〗。

他是想用一种更为强大的方式,让自己开心。

“小朝。”

白楚之嘴里呢喃地喊着他,这一句短促的喊叫,让傅朝脑子空白,双眼发红,使出力气,再一次将他的白色衬衫给撕裂了。

然后深吻他,咬他。

间歇,白楚之喘着气哭笑不得问:“傅朝,你说说,你都撕烂了我多少件衬衫了?”

傅朝捏他的下巴,调戏地在他耳边,压低声音:“我不仅想撕你的衬衫,还想撕你的内裤。”

白楚之羞的满面通红,傅朝将软绵娇羞的他按在身下,要真正脱掉他裤子时,他却哭了。

“哥哥,我现在很想要你,求你了,别拒绝我,好嘛。”傅朝竭力保持冷静,努力镇定情绪。

他感觉心被哥哥的体温炙烫,快要疯掉了。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要!

白楚之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细声哭腔道:“我不要在这里。”

傅朝听懂他的话,因为这里是酒店。

哥哥不喜欢在这样的地方做。

原来哥哥不是拒绝自己。

他紧张忐忑的情绪舒缓,将白楚之抱起,说:“哥,我带你回家。”

他们的家,是星月居。

是傅朝和白楚之的家,也只属于他们。

这次白楚之被傅朝脱去了全部的衣服,尽管哥哥的身体,已经被他无数次地看过,摸过,尝过,但每一次,他又重新好奇,期望,深爱。

哥哥的皮肤皎亮又细腻,每一寸如玉雕刻,鬼斧神工,完美无缺。

像睡着的水,温凉。

只要手指尖一触碰到哥哥,他会蜷缩如害羞的小松鼠,睁着温润含水的黑色眼睛,切切地,动情地看着自己。

这样的因自己伏身于哥哥身上,才能有的绝美风景,胜过人世任何,他甘愿为之去死。

傅朝压在白楚之身上,与他接吻。

这一次他有意张开眼睛,因为唯独这次,他觉察到哥哥的心绪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对自己好像不那么抗拒与冷漠了。

连接吻的时候,都带有难得的主动承受。

他默默地观察哥哥的小脸变化,恰好白楚之也睁开了眼睛,纤长的睫毛,优美地颤动。

两两相望,傅朝的眉眼是欢喜和笑的,白楚之却顿时脸似火烧,扭过了头,羞耻地将脑袋埋在被子里。

傅朝和他一起躲在被子里,他紧抱白楚之,在他红的晶莹剔透的小耳上舔/舐,坏笑地问:“哥哥,你脸怎么这么红,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这样的问题,傅朝隔三差五总会问白楚之,每次白楚之都是直接拒绝亦或是干脆不理。

没有半分犹豫。

可此时,他不仅犹豫了,而且心还猛然跳了一下。

嘴里是沉默的。

心里泛起了不可名状的复杂情绪。

他想逃避,却逃不开。

因为傅朝已经如刀刃入鞘,将他全身心地拥有,让白楚之不得不直视他的脸,看清楚坐在自己身上驰骋的男人究竟是谁。

“小朝~”白楚之吃痛地哭叫一声,傅朝心疼地放慢了速度,深情地紧抱住他,不断说一些令人羞耻的情话抚慰他。

一周后,白楚之再来〖花朵之蓝〗来看黎丽,见她愈发礼貌懂事,内心十分安慰,想着傅朝的安排妥帖合宜。

同时他也接到了一个外地出差的工作任务。

外市的楼盘开业剪彩活动,需要他出面发言,象征性地代表白氏集团出席,博一点营销噱头。

助理蔚丹为了安排好了路线,也提前预定了酒店。

他到达时已是夜间七点钟。

刚放下行李歇息,手机短信已达999+条,他打开一看,密密麻麻的消息,全都是傅朝给他发的。

白楚之坐在酒店床上打字回复他:[小朝,你别搞短信轰炸啊,我只是出个差而已,又不是被绑架了。]

傅朝马上回复了过来:[嘿嘿,哥哥,有一句话叫‘关心则乱’,我现在好想,特别想,极其想,疯狂想,见你,把你塞到我的身下,好好地疼你。]

白楚之脸色一阵羞赧:[禁止发/情!]

白楚之在拉上窗帘时,意外地发现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停下手,将窗帘全部拉开,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欣赏雨。

雨声使空荡的房间更加静寂。

耳边突然传来傅朝的声音,他站起,感到不言而喻的欢喜。

然而,屋内始终只有他一人。

他苦笑一声,自己什么时候出现幻听了?

他要去沐浴时,手机铃声响起,来电人备注是“小朝”。

[哥,你在干嘛?]傅朝问。

白楚之:[准备去洗澡。]

傅朝:[我要和你一起洗。]

白楚之:[……没别的事,我挂了啊。]

傅朝:[哥哥,你别骗自己好不好,你刚刚难道脑海里没有闪过和我一起洗澡的画面吗?]

为什么这个人这么聪明,白楚之脸色通红,被他一语戳中隐藏的小心思。

傅朝:[哥哥,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先别洗,等我过来。]

白楚之拒绝:[我不在北都市。]

傅朝轻轻地笑:[哥哥,我知道,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过来。]

为什么听到他要来,自己还有点期待。

或者说,是高兴。

好像很期盼他来。

他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打开窗户看到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他深色凝重担忧起来,给傅朝发短信,让他别来,说又下雨又是晚上,很危险。

[哥,等我。]

傅朝发来的这三个字,那么短,却有那么有力量,抚慰他忧切的心。

半个小时后,他焦虑地烧了一杯茶。

门铃声突然响起,他着急地打开,以为是傅朝,却只是送餐的,他接过餐食,放在桌子上,没有吃的胃口。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他赶紧给傅朝打去电话。

[小朝,别来了,外面雨这么大。]

[哥,开门,我已经到了。]

白楚之将信将疑打开门,一个高大挺拔而又熟悉的身影,奇迹一般地出现在眼前。

面带微笑看着自己。

白楚之手受惊地松开房门,眼睛不敢直视他,心寂寞又激烈地跳动。

他意识到他与傅朝之间,缠绵一种奇妙的感觉。

如果说以前傅朝对他霸道,对他索取,对他肆无忌惮,他还能借由“被动”的名头逃避遮掩。

那现在,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自己是希望他来的。

他的心,动了。

按照傅朝之前的习惯,白楚之猜想他进门第一个动作是要抱自己,然后吻自己,然后在耳边悄悄地舔/咬。

果然傅朝一进门就紧抱住白楚之,猛烈地吻他,在他耳边问:“哥,你想我没?”

白楚之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他将脸埋在傅朝宽阔滚热的胸膛,关心道:“小朝,你打湿没,外面的雨这么大,为什么还要来?”

傅朝抚摸他略微发红的脸,眉眼露出极其温柔的笑:“那是因为我很想哥哥啊。”

“小朝。”

白楚之仰头看他,星眼含泪,他现在被他的温柔话语打动,心绪浮沉。

“哥。”

傅朝再次与他缠绵深吻,一路滚到床上。

“哥,你是不是等我一起洗澡,走,我抱你去。”傅朝注意到他搭在床边的睡衣。

“不~”

白楚之双腿勾住他的腰,眼眶通红。

“哥,你—”傅朝第一次反被他主动搂住,还用这样亲密无比的姿势,他血气上涌,一使劲,撕烂了白楚之的衬衫。

白楚之边流泪,边看傅朝。

从前,他只把当作弟弟看待。

是小孩,小朋友。

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屁颠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孩。

而是将自己征服,拥抱,保护,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

是独爱着白楚之的男人。

是他的男人。

白楚之玉足紧拱,脚趾并紧,眉目间痛苦又愉悦。

他往傅朝的怀里钻,傅朝事后将他牢牢抱紧,不使他有任何空虚。

傅朝轻抚他的后背,嘴角微笑。

“楚之,我的哥哥,我爱你。”傅朝嘴唇伏在他耳畔,说得真挚又动情。

白楚之搂住他的腰,眼泪滚在他黏热的胸前。

“小朝,我也—爱你。”

终于,他鼓足一万分的勇气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声音都是颤抖的。

傅朝将他往怀里抱得更紧,额头与他相抵,恨不得崩天裂地地要与他做到死。

但他隐忍克制下来,抱着白楚之洗澡,将他放在自己怀里,贴着他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