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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朝刚满20岁的那年春天四月,他终于等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无比巨大的,让他狂奋、欣喜、激动的好消息。

他的哥哥白楚之要回来了。

他迫不及待地马不停蹄开上迈巴赫,赶到北都市〖鸿飞〗机场,在至尊vip候车厅,去迎接他的哥哥回国。

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再到下午两点,傅朝还没见到白楚之。

他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幸而此时柳却西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傅总,楚少爷已经回来了,在北都市中心。」

「什么?!快说,他现在具体在哪个地方!!!」傅总差点要急火攻心,背过气去。

「在白氏集团大楼。」柳却西向他报告。

一挂断电话,傅朝又急匆匆地赶回市中心,一路上连闯四五个红灯。

终于,他来到白氏集团楼下,刚下车,一个修长的身影,如此熟悉,赫然钻进他的眼眸。

一步,一步,再一步。

他克制地减缓冲向他的脚步。

可心完全不听使唤,带动身体,以箭在弦上的速度,疯狂地奔向那个人。

直到冲到他面前,气息还未喘定,傅朝紧紧抱住他,当着公司里的人来人往,他毫不畏惧。

他这激烈而紧实的拥抱,如两块破镜重圆的碎玉石,契合得天衣无缝,牢不可破,似乎世间再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时光动情,永恒地停留在这一刻。

傅朝觉得抱在怀里的哥哥,刚刚好完全浸入自己的怀抱。

那么小,那么柔软,那么贴合。

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比哥哥长得高了。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肆无忌惮而又满怀热烈地尽情拥抱他。

“小朝?”白楚之被他当众毫无忌惮地抱住很长时间,不由得感到一阵羞耻,他推开傅朝,“别这样,我在忙事情。”

“嗯~”傅朝在他面前,要不然是撒泼耍赖卖萌撒娇,要不然是嘻嘻哈哈嬉皮笑脸,这样的一副可怜,委屈巴巴的样子,白楚之很少见,他柔软的心肠泛起怜惜,不忍心苛责他。

“小朝,有什么话,晚上说,我现在有点忙。”白楚之温和道。

“好,晚上我来接你。”傅朝笑嘻嘻,眉开眼笑。

他此刻真想站在高山之巅,白云之上,尽情地大喊,呼叫,嘶吼,因为从现在起,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从现在起,他的哥哥,是他一个人的了。

晚间,傅朝按照约定给白楚之打电话,要去接他时,没想到白楚之说已经在饭店里。

傅朝匆匆赶到,白楚之包了一个半敞小包厢,中式阁楼风格,流水潺潺,青烟袅袅,幽静宜人。

“哥。”傅朝和他对着坐,他问,“哥,上午我在机场等了一上午,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市中心?”

“嗯,改签了,时间比计划的要早了些。”白楚之面色淡然,眉目之中略显漠冷。

这和记忆中温柔可亲的哥哥,不太一样。

傅朝拉起他的手:“到了就好,哥哥。”

“嗯。”白楚之不看他,望向远处,像在遐想些什么。

服务员依次上菜。

“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傅朝边切牛排,边问。

白楚之:“什么?”

“你有女朋友吗?”傅朝问。

“呃,没有。”

“那男朋友呢?”

“怎么可能!”

傅朝弯弯一笑,放下刀叉,握住他的手:“那我做你男朋友,好吗?”

白楚之:“……傅朝,你又在说这种胡话!”

傅朝起身,来到他身旁,圈住他,火热的语气,在他干净的耳鬓间缠绵:“哥,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爱你。”

白楚之局促地站起,远离他,半分怒气,半分不解:“我是你哥!”

傅朝眉眼浅笑:“我知道啊,哥哥。”

白楚之更为疑惑:“我是男人。”

傅朝露出既是甜美又是邪气的笑:“哥,我还没瞎。”

白楚之:“……你正常点好吗?”

傅朝手环住他的腰:“我是最正常的,我爱你,难道犯了什么天条吗,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我,哥,我不信你一点都没察觉到我对你的心意。”

白楚之无奈地扶额:“小朝,你是我的弟弟,咱们的关系仅止于此,不要再说胡话了。”

傅朝哈哈大笑,手捏他的下巴:“哥,现在太迟了哦,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白楚之一头雾水,只当他小孩子瞎胡闹,叹口气:“小朝,清醒点。”

傅朝紧握他的手:“哥,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

白楚之想,他又来了。

“不喜欢。我只将你当成弟弟。”

如果还是两年前,傅朝肯定会因为这样凉薄的话,而委屈不解地哭起来。

但现在,他不慌不忙,将白楚之抵在墙上,不似少年的任性冲动,而是细心温柔地护住他的后脑勺,一只腿抵在他的胯/下,捏住他的下巴,朝他的脸颊凑上去,吻他。

“傅朝?!!”白楚之双手推开他,很抗拒,挣扎着。

傅朝却不理会,直接强制地吻上他,舌尖重叠,尽情肆意交缠,唇丝流出。

“哥,别妄想挣扎,你逃不掉的。”傅朝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已经深种于我心,我此生只爱你一个人。”

白楚之直接提起外套,飞快地奔跑而出。

傅朝刚刚的话,简直不可理喻。

他觉得他的这个弟弟应该是疯了。

怎么会有那样奇怪的想法。

望着哥哥白楚之慌不择路的逃跑背影,傅朝难过中,又有一丝倔强。

他想霸道地占有他,可也想让哥哥快乐。

他要是不快乐,自己宁愿不占有他。

他需要给哥哥时间。

他不着急,反正来日方长,徐徐图之才是上策。

197 哥,喜欢你

◎哥,你的嘴里真甜。◎

白楚之回国后,白承宗在白氏集团安排了他一个分管公司文化宣传的职位。

说是职位,其实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权力。

本来白氏集团以地产业开发为主营业务,公司文化宣传可谓是边角料料,微不足道。

而且公司里已经有专业的队伍来从事企业文化开发,多年来形成了一套系统严密的宣传与舆论引导体系,有没有分管领导,也只是多了一个名称上的分别。

整个公司,大事由白承宗说的算,小事则是上报给副总及他的心腹手下,谁也不会报到白楚之这里。

他和古代封王封侯的王爷处境类似,空有名衔,难以施展抱负。

在外人看来,他是让人羡慕不已的富贵闲人。

既富贵,又悠闲。

可他脸色迷茫,站在高耸入云金碧辉煌的高层办公楼,愁眉不展地眺望远方。

办公室门被敲开,助理蔚丹走进来,双手抱一大捧鲜艳的红玫瑰花,轻轻放在白楚之的办公桌上。

“楚少爷,这是傅总送给您的。”蔚丹语气恭敬,眼神低垂,不敢直视白楚之。

但凡是白家人,没有一个人敢直直地朝他们望去。

恰好傅朝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语气温柔,问:「哥,花你收到了没?」

白楚之声音平静:「嗯,收到了。」

傅朝:「你想我了吗?」

白楚之一阵头疼,他挥手让蔚丹出去,说:「傅朝,你不要再这样胡乱来,赶紧将你的花拿走。」

傅朝:「哥,哪有送出去再拿回来的道理,你不会其实心里暗暗地期盼我来吧?」

白楚之:「…………」

挂断电话后,白楚之看着散发缤纷香气的鲜红玫瑰,沉默不语。

发神片刻,他听到清脆的皮鞋声,越来越近,直到他抬眸,一个高挑的身形,熟悉地映入眼帘。

男人豪贵精致的黑色皮带,性/感跋扈地缠在腰间。

深色V形衬衫,开的很低,隐约可以看见棱角分明的八块腹肌。

精致锁骨张扬地凸/挺,白皙脖颈宛若天鹅。

目光再往上,便是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哥。”

傅朝径直来到白楚之身旁,白楚之下意识地站起,要躲避他。

却已来不及,傅朝当即就将他深抱在怀里,抵在墙上,不由分说,深吻他。

像热恋的情侣刚重逢,激烈得银丝飞溅。

“傅朝!别这样,快放开我!”白楚之终于得到一个呼吸的瞬间,他脸色通红,极力在他怀里挣扎。

“哈哈哈哈!”傅朝极度自信,他手轻捻白楚之好看的小下巴,眼里散落温柔,“哥,你的嘴里真甜。”

白楚之羞耻地扭头。

傅朝再次将他抱紧,吻了下去。

心满意足后,他才放开。

白楚之有力无气地半是瘫倒,半是踉跄,柔软的墨发略显凌乱,脸颊羞红,如花朵带露,绽放纯质的萌动。

傅朝觉得这样的他,实在是可爱极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他。

不过他马上又恢复镇定,将白楚之扶到沙发上,将他圈在怀里紧抱着。

他想,只是一个吻就让他这样软和绵烫,如果对他做更刺激的事呢,那该是怎样的惊天动地,惊心动魄,山海壮观,策马奔腾!

他眼睛忍不住朝他的裤子瞄去,强烈遏制住手伸向其中的冲动。

“哥,我是唯一吻过你的人。”傅朝抚摸他的头发,白皙手指划过发丝,留下战栗的温柔。

“小朝,你不是说过要听我的话吗,为什么现在不听我的?”白楚之漆黑的眼眸,含有忧伤看向他。

“哥,唯独我爱你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其它的事,我都会听你的。”傅朝将他完全抱在怀里,哥哥的体温炙热,滚烫,在怀里好暖和,身体如棉花糖一样,既软又香,让他欲罢不能。

傅朝除了经营〖花朵之蓝〗外,还参与了许多国际走/私贸易,他发现这个比地下赌场来钱还要快且多,一次的贸易往来,居然可以抵得上半年的赌场营/收。

他现在每个地方都要花钱,最花费钱的地方是他豢养的敢死队五,不同于以前,如今这个队伍的人越来越多,管理成本增高,他又命庄合光招聘了许多有才能的人逐层参与进来,共同打理。

他需要有这样的敢死队伍,用来与白承宗进行权衡较量。

傅朝接了一个电话,他转身满脸笑意地拉起白楚之:“哥,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傅朝所说的好地方,是位于北都市新近开发的别墅苑区。

这里环境仿若野生的大自然,一进来,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如置身幽静美好的山野仙境。

傅朝牵白楚之的手,来到一幢独门独户的超大别墅前,高兴道:“哥,以后这就是你的房子。”

白楚之注意到旁边院落篱笆上的木牌,用小篆文,写着三个字:〖星月居〗。

他抬眸四望,这里别墅不多,排列疏朗,错落有致地彼此隔开,背靠山岚,远处有清溪河流,汩汩活泼,潺潺静谧。

星月居位置稍高,只需一抬眼,万千山河便会一马平川地纵入心坎,脚下是旷远油绿的草坪,院子里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

白楚之格外注意到有一束弱小的蓝花,悄然绽放。

“哥,这是四月的蔷薇花,是蓝色的。”傅朝星眸,驰骋的是一望无际的温柔。

白楚之呆愣,白细而骨节分明的少年手掌,温柔托起柔软蓝花,眼眸闪动。

他蓦然回想起,以前母亲在时,庭院里攀附在墙上的蓝色蔷薇,在四月的时节,迎风绽开。

见白楚之有所触动,傅朝不忍心他多伤神,于是牵着他往里走,带他参观室内。

旧时的记忆,奔涌上心尖,白楚之脸色怏怏,傅朝抱住他,摸他的背,像哄小孩:“哥,别伤心了,我错了,不该种蔷薇的,让你难过。”

白楚之摇头,眼眸闪烁泪光:“不,小朝,我最喜欢的就是蓝色蔷薇,谢谢你。”

“哥,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都心甘情愿,不要这么客气。”傅朝将他的手紧牵,在这片风景极好的草地,缓慢散步,直到霞光照亮昏暗的天空,傅朝才将白楚之送回家。

第二天,傅朝照样兴致勃/发地开上他的炫酷迈巴赫去找他哥。

开在繁华的宁安街,只是眼睛轻微一瞥,便看到了让他气急攻心的一幕。

〖梦来会所〗是北都市由白氏集团投资打造的咖啡馆,品质高端,位于核心地段,能进来这里的人,无一不例外是阔绰富豪,亦或是有头脸的大人物。

临窗位置,傅朝看见白楚之在和别人约会,他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去。

“哥,你在干嘛?!”

白楚之因他的乍一出现,略微吃惊。

傅朝瞪视坐在白楚之对面的女生,问白楚之:“哥,她是谁?”

白楚之说:“她叫师静。”

“哥,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单独和她在一起?”傅朝白皙脸庞,抖擞阴郁的怒火,如即将要爆发的火山。

“她是我的相亲对象。”白楚之淡淡地说,低垂眼眸。

“哈哈哈哈哈哈!”傅朝明明是笑,眼泪却绷不住地掉落出来,片刻后,他冷哼道,“是不是白承宗那个狗东西给你安排的?!”

他愤怒地一拳头往玻璃桌子砸去,玻璃迅速碎裂开来,他的手关节处,淌着细血。

他左右朝周围横扫一圈,精准地捉到一个人,当即他上前,将咖啡店拐角处一个身穿蓝灰色马甲的男人,提溜出来,打翻在地。

“你他妈回去告诉白承宗,他要再监视白楚之,我就毙了他!!!”傅朝语气如暴怒的狮子,眼尾发红,暴发猩红的光。

“小朝,算了。”白楚之上前,让他停住狂怒的手。

“哼!”傅朝一脚将这个人踹远,“滚!”

傅朝盯向白楚之,霸道地牵起他的手,问:“你喜欢你的相亲对象吗?”

白楚之摇头。

“好,那你跟我走。”

说罢,他强拽白楚之,漫无目的地行走。

白楚之见他的手还在滴血,不由得十分心疼,他按住他的手腕:“小朝,别那么任性,快停下。”

不知不觉来到了北都市宁安街的念湖。

这是一处很大的湖景公园,水波荡漾,烟波浩渺,幽静少人。

“哥,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生气。”傅朝双眼发红地望着他。

“我知道。”白楚之说。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那么生气?”傅朝逼问他。

白楚之这次沉默,没回答,傅朝上前将他紧紧抱住,嘴唇颤颤巍巍,咬出的字眼,像碎掉的珍珠,溃不成军:“哥,你疼疼我好不好,我不想你被别人夺走,我不要,除非我死了,不,我死了,也会爱你,爱到我的灵魂枯竭,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小朝,你别说胡话了!”白楚之严肃道。

“哥,我是认真的!”傅朝充满血迹的手,抚摸他的脸,“哥,你这么好,我从小就喜欢你,崇慕你,你摸摸我的心,它不会说谎,会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

白楚之收回被傅朝按在滚烫胸口的手。

他手惊颤,小耳微红。

“唉~小朝,先不说这个了,我给你的手上点药吧。”白楚之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傅朝也只好忍住,不再强制逼迫他接受自己。

他想,对于哥哥来说,自己的感情,让他一时间不那么好接受。

他要耐心等待,给足他时间。

198 哥,爱你

◎哥哥,我是公狗,那你是什么?◎

傅朝到夜间,辗转反侧,心里仿佛放了一把滚烫的火,烧得他无所遁形。

他妈的!

想起今天白楚之和另外一个女生相亲的一幕,他不由得怒火攻心。

此时,若是他有刀,恨不得一刀捅了白承宗那个狗东西!

除了愤怒之外,他还隐约地泛起沉重的忧虑,若是哥哥永远那样闪躲,永远地那般逃避,他又该怎么办?

一想起这些,他犹如万箭穿心般难过,又如千骑踏来的愁闷。

他从傅家公馆里出发,开车来到市中心最喧闹的酒吧,借酒消愁。

“哎呦,傅总,您来了。”酒吧经理眼睛如狐狸,一下子就觑到了他,赶紧上前迎接。

“包间还有吗?”傅朝问,他戴上一副墨色眼镜。

“有,就算没有也要有啊!”酒吧经理满脸堆笑,躬身为他带路。

傅朝突然站立,经理不明所以,赔笑地站在旁边。

“我不想要包厢了,我要一个最热闹的卡座。”傅朝指示他。

“好,我马上办。”酒吧经理舒缓一口气,这件事对他来说很简单,他马上将中心灯光最耀眼的地方清理出来,恭请傅朝就坐。

远处的超大DJ,发出刺破耳膜的声响,近处的热辣歌舞,迷晃人的神经。

光怪陆离,群魔乱舞。

傅朝一口气灌下三瓶酒。

有不知好歹的女人穿着热辣,扭着屁股向他打招呼,趁机揩他油,傅朝不耐烦地将其踩倒,怒斥道:“滚!”

一番大动干戈的训斥后,再没有人敢惹他。

他又闷头喝了几瓶威士忌。

好烈的酒,几乎要把心肺灼穿。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声那么欢庆,那么热闹,音乐这么嗨,他却感到好寂寞。

心,是前所未有的空。

他因剧烈喝酒,手上的伤口,撕裂地疼痛起来。

他摸向出血的伤口,细嗅,仿佛闻到了白楚之为他包扎伤口遗留的清香。

“哥!”

他深邃的眉目,皱起,眼尾烧红,猛的一下子将喝空的酒瓶甩在桌上。

他给白楚之打去电话。

「哥,你快来接我,我喝醉了,好难受。」傅朝半躺在沙发上,衣领口敞开,局促地喘息。

「你在哪儿?」白楚之着急问。

挂完电话,傅朝薄唇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他十分清楚,他那善良的哥哥,吃软不吃硬,他只要装可怜,白楚之绝对不会不管他。

果然,白楚之不足片刻功夫,急匆匆赶来。

“小朝,干嘛喝这么多酒?”白楚之将半躺的他扶起。

“我郁闷,你懂吗,哥?”傅朝靠在他肩膀,滚热的鼻息与嘴里的酒气,交叠,缠在白楚之的脖颈。

白楚之想将他扶起带回家。

傅朝却将他按倒在沙发上,使出他一贯的撒娇卖萌:“哥,来都来了,陪我喝喝嘛!”

白楚之只好喝了一杯。

傅朝借着酒劲,耍起酒疯,又给他灌了一杯。

“哥哥,最后一杯,你喝完,我就跟你回家。”

白楚之喝下第三杯时,脸颊发烫。

他从小到大,饮食素净,甚少喝酒,猛然被灌了三杯,一时间,头逐渐晕了起来。

他竭力稳住理智,想着还要将傅朝送回去。

“小朝,走,我送你回家。”

傅朝看到他哪怕醉意上头,还在惦念自己,很感动。

他二话不说,直接揽白楚之的细腰,将他往怀里一带,抱起。

白楚之不知道长大后的他,千杯不醉。

刚刚都是他装出来的。

他将白楚之放在迈巴赫的副驾驶位置。

他目光沉沉望向远方,迟迟没有启动引擎。

他靠近醉倒的白楚之,手按在他修长的大腿上。

他牙关紧咬,不由得闷哼一声。

他下了一个决定。

他将车启动,一路狂奔,来到星月居。

他将迷醉的白楚之抱起,放到床上。

灯光下迷睡的哥哥,洁净,优美,像是从画中走出,太惊为天人。

他多看一眼,就无法自拔地沦陷。

“哥。”傅朝解开他的衬衫,露出让他最惊心动魄的肌肤。

如此光洁如玉,白皙透亮。

他的指尖如蜻蜓点水,落在上面,随后又无法自控地蹂/躏起来。

白楚之如世上最美丽的纯蓝色花朵,一只蹁跹的蝴蝶,汹涌地飞来,齿牙尖尖,在优美的花叶上采摘。

蝴蝶闪动大翅膀,召唤飓风,将蓝花紧紧裹在中心。

蓝花变得凋零,破碎,摇曳情动的回音。

蓝色蝴蝶犹如松鼠取栗,剥开花朵内里,露出尖牙。

“喂,傅朝,不能这样!”白楚之手抓住他的头发,使出力气阻止他,却徒劳无功,身上这个人太霸道,竟然如山一般重,根本推不动。

蓝色蝴蝶,飞往旷远无际的理想乡。

他会心一笑,伏在白楚之身上,捧起他泛红的脸:“哥,我要你,我要把你变成只属于我的人。”

将哥哥紧抱在怀中,怀瑾握玉,满眼珍惜。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认为自己是勇敢的。

他亲吻白楚之掉落的眼泪,事后紧紧抱住他。

翌日清晨,白楚之头疼欲裂,腰酸的要命,身体疼痛难忍。

“哥,你醒了,早安。”傅朝抱住他,在他额间,轻轻嘬一口。

“傅朝!!!”白楚之推开他,“不要!”

傅朝微微一笑,含住他的指尖:“你不舒服吗?”

“不!”白楚之钻进被子,扭动身体,要逃离他。

“哥,别害羞嘛。”傅朝掀开被子,凑近他,细声在他耳边说,“你昨天让我好舒服。”

白楚之的耳尖顿时红起来,他扭过头,看向傅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傅朝抱住他,亲昵:“当然是我的心肝小宝贝了。”

“不,你是把我当成女人了!”白楚之眼含怨气。

“哥,你原来在意这个,那要不然我让你上好了。”傅朝嬉皮笑脸,毫不介意。

“……”白楚之叹息,纤长的眼睫,覆盖上一层忧愁。

“哥,我从小到大,没碰过任何一个女人,也没沾过任何一个除了你之外的男人。”傅朝表情认真,握住他的手,“我只喜欢哥哥你,只想对你好。”

白楚之沉思,眉间依旧忧愁。

“好啦,哥,我抱你去洗澡。”

傅朝一个箭步从床上跳起,抱住白楚之,两个人皆是赤/身/裸/体。

傅朝将白楚之放在浴缸里,放好热水,他抱着他,一起洗。

蒸腾的热气,爬上浴室门窗。

可听见里面动人而激烈的啪/啪声。

傅朝抱着白楚之,幸福得不得了。

他在白楚之的肩膀,留下清晰鲜明的印记。

他要给他标记,证明这是他的人。

“哥,你现在属于我了,只能属于我。”

傅朝在浴缸里,将白楚之抱紧在怀,肌肤紧贴,感受彼此的灼热。

从这一次激烈而又疯狂的强迫行为后,白楚之发觉傅朝越来越霸道。

傅朝会直接来办公室找他,什么话也不说,漫长的亲吻,将他按倒在沙发上,一做就是很长的时间。

更让他羞耻的是,他在解手时,傅朝也会堂而皇之地跟进来。

办公室的独立卫生间,只供白楚之单独使用,没有其他人。

“哥,你看着很辛苦,我来帮你吧。”傅朝双手伸向“小白楚之”。

“不了!”白楚之迅速收拾齐整,转身要离开。

“哥,你怎么那么怕我,难道我会吃了你吗?”傅朝一使劲,白楚之自然地坠在他怀里。

“你不是已经吃了我吗,你还要吃我多少遍?”白楚之问。

“哎呀,天天吃,每时每刻都想吃,可以吗?嗯,我的哥哥。”傅朝轻轻咬他的耳尖,吓得白楚之浑身一惊,更加没有力气。

傅朝让他双手撑住洗漱台,如蝴蝶点染蔷薇花。

他坠入他的理想乡。

“小朝,求求你了,别再这样做了!”白楚之忍不住哭起来,身体颤抖。

傅朝单手提起他的腿,这样的行为,让白楚之更加羞耻,他闭上眼睛,不敢直视镜子里的自己。

许久,卫生间的声响才停下来。

结果是,白楚之几乎走不动道,傅朝将他抱起,放在床上。

他紧抱住他,温柔地吻他,沉默矜持,搂着他休息。

白氏集团高耸巍峨的大楼,散落辉光。

会议室,白楚之正襟危坐,听取各个部门的月工作报告。

二十多个部门,依次发言。

白楚之从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他紧抿嘴唇,努力稳住摇摇欲坠的情绪。

他完全听不进去任何汇报。

一个人发言完了,他数了一下,还有10个人。

他眉头越皱越深,幸而这些部门负责人都是混迹多年的职场老油条,见他浑身不自在,表情也有些不耐烦,索性直接缩短时间,从原来的10分钟汇报压缩成1分钟。

终于,最后一个人发言完毕,他手一挥,宣布散会。

“你们先走吧。”白楚之淡然说。

按照规矩,他坐主位,应该他先走。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下面的人一听,赶紧各个收拾利索,纷纷离开会议室。

“你将门带上。”白楚之吩咐他的秘书兼助理蔚丹。

“是,楚少爷。”

好一会儿,从白楚之的怀里,钻出来一个人。

正是含情脉脉,笑意盈盈的傅朝。

“小朝,你太坏了,你这样搞我,我怎么受得了。”白楚之无力地向后一摊,急促地呼吸。

傅朝低头,深吻他:“哥,尝尝这个。”

白楚之咳嗽几下,难以下咽,吐了出来。

“不好吃吗,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傅朝将他抱在大腿上,笑容甜美又邪气,“因为是哥哥你的。”

白楚之问:“你是狗吗,什么都吃?”

傅朝笑:“我只吃你的。”

说完,他起身,将白楚之翻一个面,紧抱住他。

椅子与地面摩擦声回荡在房间。

“傅朝,告诉我,你是公/狗吗,一天到晚只想干这个事?”白楚之压抑地哭泣。

傅朝将他掰回来,笑:“哥哥,如果我是公/狗,那你是什么?”

白楚之:“……”

“哥哥,来,我亲你这里一下。”傅朝朝他的胸口摸索。

“不准过来!”白楚之抗拒。

“你说的不算哦。”傅朝捏他的下巴,在他的优美修长的脖子上,印上齿痕。

【作者有话说】

我滴妈,想写些那啥玩意儿真的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晋江的审核,不愧是!good!

199 哥,你本善

◎哥哥,你是世间纯白无暇。◎

一大早上,白氏集团大楼外,熙熙攘攘挤满了人,躁动声狂奋,群情激涌。

高声的扩音喇叭疯狂反复地嘶吼:

[还我房子,还我血汗钱!]

白楚之问助理蔚丹这是怎么回事。

蔚丹向他报告:“楚少爷,这是来上访的人,之前我们承包的一个楼盘,现在还未完工,这是他们来闹来了。”

白楚之发现,蔚丹说话好冷漠,什么叫“未完工”,不是烂尾吗,什么叫“闹”,难道他们不是来正当维权吗?

他心里暗暗叹一口气,在这里上班的人,都有一副铁石心肠。

在大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约有数百人,他们高举红底黑字大长条幅,双手举起,高高扬起条幅,引起来往行人的注意。

他们神情激昂,脸色激动,张大嘴巴,不断整齐地高喊:“还我房子!还我血汗钱!人要吃饭天在看,人无良心遭雷劈!”

事实正如蔚丹所阐述那般,这群聚集在一起气势汹汹的上访者,正是因烂尾房而来。

除了因房子烂尾,还有因房子质量不达标,出现裂缝、漏水、坍塌问题一起聚众来讨要说法的人。

门口保安已经压不住这么多情绪高昂的人,渐渐的,有人冲破保安的包围,突破门禁,发疯似地要撞开一楼大门。

一辆豪贵的黑色车辆驶来,这群人像受到了某种指示,直奔车辆而去,他们用血肉之躯围住黑车,双手猛烈敲打玻璃窗。

“白承宗,这是白承宗,大伙们,他就是亨隆背后的大老板!”人群中有人激动喊叫,破锣般的嗓音,既高,又咋人。

人群听了这话,更为激动,他们像打不死的蚂蚁,趴在车辆各处,用尽毕生力气死死攥住,拦住不让车走,势必要将白承宗逼出来。

面对这么多人,司机犹豫,他请示白承宗:“白总?”

白承宗脸色冷漠,看都不看这群人,用极其不耐烦而又冰冷的语气命令道:“开!”

司机微皱眉头,重重踩下油门,车轮之下,发出血肉横飞的碾压声。

扒在车辆最前方的人,完完全全没想到车不仅没停下,反而还加速撵过他们的身体,顿时一地血泊。

有的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贯穿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他们眼睁睁看着有人满脸鲜血,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吟。

“杀人了!!!”

随着恐慌越来越大,人群逐渐失去理智,变得不可控,他们合力,使劲掰开车门,怒视白承宗。

白承宗冷漠地瞪视为首的一个人一眼,随即脚踩尸/体,从车里下来。

他一声冷哼,公司副总裁房须弥火急火燎地赶上前,他身后带着三车黑衣人,他们手里都握有重型武器。

白承宗一个目光落在房须弥脸上,吓得他战战兢兢。

他马上左手一挥,黑衣人听令,掏出武器,直接朝天上开了一枪。

这猛然而又残酷的枪声,着实把这群平民百姓吓一跳,他们的脚步凝涩地止住,脸色更加惶恐。

你望我,我望你,面面相觑。

有一个男人名叫彭鹏,他拧紧眉头,鼓足勇气站出来,不卑不亢,义正言辞朝白承宗申诉:“白总,亨隆答应我们五年内交房,现在都快十年了,还剩一半仍未动工,我孩子因为没有房产证迟迟不能在市区读书,只能被迫回老家,我老婆不得不回老家去看孩子,一家子人因为房子搞得家不像家,关键是我们是交了首付的,为什么不能按照当初的合约给我们限期交房?!”

其他人一听到房子问题,像被戳中最敏感的软肋,马上加入其中纷纷申诉委屈:

“我们一家六口人的血汗钱都在里面啊!白总,你给我们回个准话啊!!!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12345打了N遍,市政府跑了不知道多少次,进京上访也去了,唉,全部都石沉大海了!都杳无信讯了!”

“白总,对于你来说,这点钱可能根本不算钱,可对我们普通老百姓来说,这钱已经压弯了我们的腰,磨破了我们的皮,耗尽了我们的心神!”

“白总,我们来不为别的,就想要个话!不要再拖了,只要你动动手指头,我们就有活的盼头了!”

“白总,为什么我们的房子还没住两年就漏水啊?!好歹是政府做担保人,就这么偷工减料吗?!”

“谁来救救我们啊?!真正的是贫无立锥之地,非得把人往死逼才罢休!”

“到底是什么世道,什么世界,人吃人,人害人,人搞人!”

……

说着说着,这些人中的女人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们左右手交替抚眼泪,哭得泣不成声。

白承宗面无表情。

他自然知道他们的上访原因。

之前他们已经上政府那边闹去了,讹到了钱,用完了,又跑来这里作。

白氏集团作为北都市首屈一指的地产大亨,名下有多个子公司,其中亨隆地产承包了当年政府拆迁时的还建房,以及在北都市远城区的期房。

还建房如期交工,但后续也出了许多质量问题,漏水,墙体出现裂纹,墙体太薄,不隔音,弄得住户怨声载道,非常不满。

期房按照约定是五年完工,分三期进行,目前只完成了一半,剩下的未竣工,只有冷硬的钢筋水泥被随意堆在地上,无人问津,已经搭建好的架子,早已被风氧化,破损不堪,变成渣料。

最为可恨的是,房子烂尾,钱要也要不回来,全赔了。

这些都是普通人,上班党居多,因为当年宣传会在这里建地铁,扩商业圈,打造城郊一体化的发展格局。

政府和开发商说得绘声绘色,还说首批买房有优惠,许多年轻上班族,一方面面对北都市寸土寸金的房子望洋兴叹,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动辄以千万作计量单位的房子,他们这辈子应该都买不起。

另一方面,他们心中都有购房欲望,男人为了成家,女人为了归宿。

一个房子,不仅仅是住的地方,更是一种心灵的寄托,一种牢不可破的安全感。

谁也没想到,下定决心,榨干六个钱包,拿出毕生积蓄的房子,就这样,没有后续了。

他们恐慌,震惊,愤怒,不甘。

尝试了无数条解决方法后,他们达成一致,一定要找到幕后的大公司大老板,放手一搏!

他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汗钱打水漂,他们要团结起来,他们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沉默对峙了好久,白承宗目光盯向最先说话的彭鹏。

他的目光太过于冷锐,刺得彭鹏陡然压力直升。

“蝼蚁!”白承宗眼神睥睨,瞪视在场所有人。

他的气场太过于强大,人群被当头棒喝骂了之后,竟有些呆滞起来。

他从人群中揪出一个人,盯住他:“你说你不要开裂的还建房,上次政府不是给了你赔偿吗,为什么今天还来要?”

“我、我——”被抓住的人嗫嚅,脸色讪讪,哑口无言,他上次的确说过这些,可他后悔了,他钱花完了,又想要房子了。

白承宗不耐烦地怒视一眼副总裁房须弥,吓得他胆战心惊,凭借多年的在他身旁伺候的经验,他马上从这狠厉的眼神中,懂得他的意思。

只见他右手一挥,大声对黑衣人呵斥道:“将他们给我全部赶走!”

黑衣人个个人高马大,身体孔武有力,戴黑色墨镜,穿精致的防弹衣,面色冷酷。

他们不由分说,率先将彭鹏推出去,然后拿着中型手枪,左右横扫,蛮横推搡,怒火道:“不想死的,马上滚!”

彭鹏从人群中挤出来,奋力朝白承宗离去的背影声嘶力竭喊道:“白总,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求求你,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上百号人就都有救了!!!”

白承宗理都不理,直接踏进公司。

公司里所有人正常上班,没有人格外注意这场骚乱,他们脸色漠冷,置身事外。

“啊啊啊啊啊谁踩到我了?!”

“别挤啊!我的手机呢?!!”

“好疼啊,我摔倒了!”

……

人群混乱,被黑衣人无情推搡,挤成一团。

一楼电梯口,白楚之撞见了白承宗。

白楚之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脑袋低垂。

白承宗冷哼一声,深寒的眼睛,像一万根针,齐刷刷地扎在他的身上,刺得白楚之无处可逃。

随后这位极其漠冷的白氏集团、在北都市一手遮天的白总嫌恶地扭头,离开。

白楚之急忙跑到大门口,看到地上有三个人倒在血泊里,一个已经死了,另外两个还喘着气。

他朝蔚丹说:“快打急救电话。”

蔚丹无动于衷。

白楚之朝她漠冷的脸,看了一眼,随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一会儿,救护车便到了。

白楚之帮忙将还有气息,奄奄待毙的两个人扶到车上。

他跑到尚未走远的人群中,黑衣人知道他的身份,不敢拦他。

“你们谁知道地上那个人家里的联系方式?”白楚之喊。

彭鹏从人群中跑出来,说:“我知道。”

他在白楚之的帮忙下,将死去的人,拖带出来,随后打电话联系他的家人。

“您是?”彭鹏见他仪表不凡,气度不俗,不禁好奇。

白楚之惨淡地摇头,苦笑一声,没说话。

他让蔚丹拿出一张银卡,交给彭鹏:“这个人的后事,还劳你费心。”

彭鹏虽然不解,但还是接过卡片。

他想着要把卡交给死亡者的家人。

他悲哀地深吸一口气,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死去的人白白死去,活着的人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他又愤恨恼怒,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有的人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天生富贵命,而有的人,穷尽毕生,却连一个房子都不配住?!

他冷戾鼻子一松,嘴里默然念道白承宗对他们说的那个词:蝼蚁。

他们果真是天生贱命的蝼蚁,呵呵。

有一天,蝼蚁也会提刀贯日月,杀破苍穹。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200 哥,你真好

◎小朝,你不再是我怀里的小不点。◎

上访维权的人群,被拿着黑色长/枪的黑衣人,一路连拖带拽,又是威胁又是恐吓。

他们暴力地将这些讨人厌的垃圾,如驱逐苍蝇一般,毫不留情越赶越远。

白楚之眼神迷茫,长叹一口气,脚步缓慢向前走。

忽然,他隐约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他站定脚步,仔细辨别声音的来源,不一会儿,他急步靠近声音来源。

原来在前方不远的低矮灌木丛林中,有一个身形矮小的女孩用小手抹眼泪。

白楚之剥开丛林,注意到女孩的旁边竟然躺着一个妇人。

妇人年龄很大,面皮黢黄,身上的长袖格子衫,缝缝补补,洗成了包浆。

裤子破旧,双腿极其枯瘦。

干瘦的脚,被晒得焦裂,裹上一双发黑充满脏泥的破烂拖鞋。

看样子,这位晕倒的妇人应该是这个女孩的奶奶或者外婆。

白楚之微微一笑,拉住女孩的手,女孩儿很听话,乖巧地被他抱出灌木丛。

他再使出力气,将浑身脏污的妇人往身前一拉,将她扶起,带到旁边公园的椅子上就坐。

“奶奶!”女孩扑在妇人怀里,放声大哭。

妇人逐渐苏醒,眨巴眼神,干瘦的手,拉住女孩。

白楚之见状,到最近的超市买了两瓶水和两块面包,递给她们吃。

妇人感激不尽:“小伙子,麻烦你了,唉,刚刚被人撞倒了,老婆子没稳住,一头栽倒在草里,可怜我的孙女一直哭,来,佳佳,喝点水。”

女孩乖巧地慢慢喝妇人递给她的矿泉水。

这位妇人名叫姜淑芳,女孩叫黎佳,她们也是刚刚为了房子问题堵在公司门口的上访者。

在被驱逐的时候,她被人群左挤右挤,她本来上了年纪,身体羸弱,被撞到也没人扶,奄奄一息地躺在草里,孙女黎佳力气太小,拉不起她,担忧地哭泣。

此时正值炎热的夏季,姜淑芳嗓子渴到冒烟,拿到白楚之给他买的水后,她迫不及待地咕噜咕噜一大口喝尽。

白楚之待她喝完,准备问她详细情况,却听到有人高声喊他。

“哥!”傅朝将迈巴赫停稳,下车,欢喜地朝他奔来。

他想到哥哥时,会不自觉地笑。

他见到哥哥时,会健步如飞跑。

“哥。”

傅朝当即抱住他,在他的额间细啄一口。

刚刚在白氏集团公司大门口发生的群体性上访聚众事件,他已得知。

故而他急匆匆地跑来确认白楚之的安全。

“哥,她们是?”

傅朝疑惑地看向姜淑芳和黎佳。

白楚之摇头:“我也不知道,正准备问呢。”

“好,那去我那里,这里太阳越来越大,也好热,我可不忍心我的心尖宝贝儿被晒坏。”傅朝语气调戏,手在白楚之的胸前,擅自摸了一把,一副吊儿郎当、笑嘻嘻的模样。

白楚之:“……”

他点头同意,正好浪腾比较近,越到中午,温度越高,人都要被这烈日烤熟。

姜淑芳黝黑又苍黄的脸,饱经风霜,眼角皱纹如千沟万壑的黄河,纵横九曲,密密麻麻,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头发白了一半,鬓间冒出豆大的汗珠。

她柱起拐杖,跟在白楚之身后。

黎佳紧牵奶奶的手,生怕跟丢了。

一辆豪贵、干净如洗的黑色车辆,缓缓打开车门,纵然她不认识车的品牌,但凭感觉,她认为这车肯定很贵。

她身体扭捏,脸色为难,不敢坐上去,生怕把干净的车给糊脏了。

白楚之见她犹豫,轻声问:“怎么不上去?”

姜淑芳低头,讪笑:“哥儿,我身上脏,不能坐。”

傅朝听了,灿然一笑,他将黎佳抱起,放在后排驾驶位,对姜淑芳说:“脏了可以再洗,你不要为这点小事纠结。”

姜淑芳只好小心翼翼地坐在车上,冰凉的空调风,去除燥热,一时间,身体感到格外的舒爽凉快。

行驶了约一刻钟,到达浪腾。

下车的时候,白楚之见姜淑芳腿脚不太便利,于是上前扶住她。

姜淑芳抬眼,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厦,亮晃她苍老的双眼。

“佳佳,跟上奶奶。”姜淑芳紧牵黎佳,跟在白楚之身后。

浪腾里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见了傅朝,无一不向他问好,各个秉声肃然恭称他为“傅总”。

白楚之第一次来浪腾,见到了不一样的傅朝。

平日在自己面前,傅朝耍乖,无赖,撒娇,强势,霸道。

在这些人面前,他自信,坦然,骄傲,凛凛不可冒犯,是执掌一个公司的总裁。

他这时惊愕地察觉,从前在怀里搂着自己睡觉的小不点,原来真正长大了。

“哥,发什么楞?”傅朝凑近他,牵住他的手,嘴唇在他耳边呼气,“你是不是想要了?”

白楚之:“……”

要个头啊,大白天的,人这么多,也不嫌害臊。

傅朝让姜淑芳来到他办公室休息。

姜淑芳战战兢兢,又充满好奇地打量这个地方,从进门开始,到进入这个华贵无比的房间,她感到无比的震惊,虽然她一个材质的名字都叫不出,可她知道,这些装修都很贵。

柳却西端来两杯热茶,放在沙发旁边的平椅上。

“坐吧。”

傅朝对姜淑芳说。

“奶奶,你也是来上访的人吗?”白楚之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问。

姜淑芳点头,吸嗦一口大茶:“是啊,我叫姜淑芳,这是我的孙女黎佳,因为一个房子问题,搞得我可怜的孙女没爸又没妈,只能跟着我一个老婆子一起生活,你们看看她几岁?”

白楚之深看了一眼这个脸色发黄的小女孩,判断道:“5岁。”

“唉!错了,她都10岁了!”姜淑芳眼角皱纹集聚,像滔滔洪水,悲伤地颤抖,“这孩子出生那年,大雪封山,他爸做零售的,出去进货,没成想出了事故死了,她妈妈也是个可怜人,月子刚坐满,就出去打工赚钱。”

白楚之听了很是伤感。

傅朝问:“你们买的房子也是烂尾楼?”

姜淑芳点头,又灌了一杯茶水:“孩子她爸妈刚结婚时,做事还挺勤快,攒了不少钱,看中远郊区的一套期房,交了首付,说是为了孩子以后有好的教育。”

“刚开始,都满心欢喜地等房子,等第一个孩子出生,房子完工了一期。可是,后来越等,反而越没有结果,直到第二个孩子出生,她爸死了,房子那边已经人去楼空,钱没了,人也没了,儿媳妇带上第一个孩子跑了。”

说完姜淑芳抱着黎佳,摸她的圆脑袋,长叹一口气:“她妈不喜欢佳佳,说她克死了爸爸,从小也不给她喂母乳,一直丢给我养,我一个老婆子,没得办法,只好捡破烂卖点钱买奶粉化给她喝,长大些就喂她吃粥。”

“唉,我年龄大了,也没啥本事,每天白天出去摆点摊,晚上捡破烂卖,勉强供我们吃喝,她到现在也不长个儿,我急死了,上医院看看也没钱,这次我跟着他们来上访,是想要回孩子他爸当年交的首付钱。”

姜淑芳激动地哭道:“这些都是她爸的血汗钱呐,他一个人起早贪黑不容易,房子我也不指望了,家都散了,要房子有什么用呢。”

“奶奶。”黎佳用小手擦她的眼泪。

白楚之将纸巾递给姜淑芳。

姜淑芳无奈地摇头:“我本来也不抱希望,但心里却又很大的希望,佳佳上学读书都要钱,我真的没有办法啊,一把年龄何必混在年轻人中胡闹,可是我不去闹,又有谁能替我作主呢?”

傅朝问:“你知不知道他交了多少首付?有具体数字没?”

姜淑芳黑漆漆的手,将身上绑着油腻腻的布包解开,从里拿出皱巴巴的合同书。

傅朝直接找到数字,总价200万,首付为60万。

60万对于这一对贫苦无依的奶孙来说,价值不菲,是救急救难的钱。

傅朝将合同书放在茶几上,朝白楚之望了一眼,顺便给他抛了一个完美的媚眼。

白楚之无奈扶额,起身,跟他来到里间。

傅朝将白楚之一把抱起,将他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哥,这个钱我来出,你来给,如何?”傅朝与他脸贴脸,褐色卷发蹭向他美好的鬓边,“你给的话,有个名头,她们好接受。”

白楚之知道他的意思,他点头,深望了一眼傅朝。

“哥哥,是不是被我迷住了,你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看着我了。”傅朝捧起他的脸,吻了他一下。

“嗯,我以前只把你当小孩子,现在看来,你的确不一样了。”白楚之平静道。

“哦,怎么不一样了?哥哥,告诉我嘛。”

“你变得很霸道了,一点不听我的话了。”

傅朝哈哈一笑,忽然舌头伸进他的口腔,在他耳尖发红的地方问:“是在你说‘不要’的时候要停下吗?你是指这个吗?”

白楚之脸色通红,墨色头发凌乱,他一只手抵住傅朝,生气道:“滚开啊你!”

“哎哟,哥哥,别再自欺欺人了,分明是要我抱得更紧嘛,是不是?”傅朝修长的手,揉捏他的耳朵,乃至腰间。

“傅朝!”白楚之一口咬在他的肩上,“这是大白天!”

“那你的意思是,晚上我就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了?”傅朝眼尾弯起,薄唇勾出一丝坏笑。

白楚之:“……”

“好啦哥哥,我不逗你了,来办正事吧。”傅朝将他不舍地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