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温暖快乐的时光持续了五六年。
两个小孩子,慢慢长大了,也长高了。
从单纯稚嫩的孩童,成长为骨骼清立的少年。
傅朝对妈妈说想骑车,金书书马上给他买了一个非常昂贵的自行车。
买回来后,傅朝屁颠地推到院子里开始练习。
“小朝,我教你。”白楚之身穿白色衬衫,微笑地走过来。
“好,哥。”傅朝敏捷地跨上座椅,蹬着修长的双腿,手哆哆嗦嗦地捏住前杠。
白楚之在后面托住车尾,帮他稳住平衡。
“小朝,手别握太紧,放松,不要盯着车把,记住看前方。”白楚之温和地教他。
“好。”傅朝在往前骑行了几米后,很快熟悉起来,眼光看向远处的路面。
第一圈骑得歪歪扭扭,白楚之让他别害怕,自信点。
第二圈,他学会灵活地转弯,绕着大庭院,蹬得特别快,像风一样擦过白楚之的身旁。
白楚之说:“小朝,刚学会一点,你就飘了啊。”
傅朝对他嬉皮笑脸,第三圈后,在他身旁停下来,手一拍后排座椅:“哥,上来,我带你。”
白楚之将信将疑,傅朝直接揽过他的细腰,让他坐在上面。
“哥,抓紧我,我要带你飞了!”傅朝虎里虎气,修长的少年身体布满结实的肌肉,洋溢青春的阳光灿烂,他褐色卷发飘扬,骑上自行车,飞快开出公馆外。
一个下坡路,白楚之下意识抓紧他的腰,提醒他:“小朝,别开太快!”
傅朝嘻嘻一笑后,极速地向下奔去,恍如疾驰的浪花,惊险,刺激。
但同样也很危险,只要一个没注意,便会滚到旁边的悬崖之下。
况且傅朝还是个新手。
傅朝带白楚之绕山路转了一大圈,再将他载回白府。
刚下车,傅朝先发制人,头发蹭白楚之稍有愠色的脸,卖萌地哀求:“哥,别生气嘛,我错了,好不好,下不为例。”
白楚之无奈地在他脑袋上,佯装用手指敲一下:“你都多少下不为例了。啊?只会蒙我。”
“嘿嘿,我还有一次下不为例。”
话音刚落,白楚之的脸,就被傅朝偷亲了一口。
“傅朝!告诉你多少遍了,不准这样!”白楚之扶额,抬眼认真看他,嘴里要说出道理来。
哪知傅朝根本不听,反而抓住他的手腕,半是甜美半是邪气,盯向他:“哥,别对我说一些有的没的废话,不然我就要亲你的嘴了。”
白楚之:“……”
唉!
朝夕长大,傅朝越来越发现他的哥哥,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白楚之十五岁的年纪,是干净纯澈的少年模样。
他的背,板正挺拔,不留任何一丝褶皱,常穿白色衬衫,使得他如一朵洁白的花,一尘不染,清水出雕饰。
他的双腿修长,黑色裤子显得宽松。
一双洁净的白鞋,彰显青春活力。
傅朝在睡觉的时候,会搂向白楚之的腰,他发现哥哥的腰,好细,柔软。
好想一直握在手心里。
这样一位鹤立鸡群的少年,哪怕只是背影,就足以引发万千的遐想。
白楚之保持儿时的习惯,喜爱安静地读书看书。
傅朝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两个美好如玉的少年,骑上单车,斜挎书包,穿梭于人来人往的北都市。
微风吹拂他们的头发。
他们的笑脸,阳光,灿烂。
北都市最大的图书馆,位于市中心,每天人来人往,是公益性图书馆,可以免费阅读、借书。
白楚之来到五楼,按照索引号,找到了心仪的书。
傅朝屁颠跟在他身后。
白楚之见他手上什么也没有,不禁问:“你没找到书吗?”
傅朝摇头,然后又点头,假装到旁边的书架找书。
他的目光,一刻也离不开白楚之。
他瞥见白楚之纤细白皙的手,在书架上认真地找书。
一本又一本。
傅朝随便拿了几本书,放在手上。
白楚之找了一个靠窗,阳光明媚的位置坐下。
傅朝连书名也不知道,书都拿倒了,白楚之无奈地摇头,只能随他。
傅朝双手搁在桌上,靠近白楚之,近一点,再靠近,直到闻到白楚之纤细的脖子泛出的香味。
他脑袋枕在胳膊上,一直这样,情不自禁地盯着白楚之。
白楚之五官俊丽,棱角分明,脸小而润。
一双如水一样的瞳眸,如青空上的云朵,照进人间优美色景。
他的鼻小而细,光滑平整,远远望去,像一块羊脂玉,洁亮透净。
浅浅的呼吸,从鼻翼缓缓吐出来,仿若花朵在轻颤,蝴蝶在阖动双翅,展现惊心动魄的魅力。
哥哥的小唇,是他眼光驻足停留最久的地方。
一双胭脂色的唇瓣,如清晨的露珠,一晃,一动,一亮,一暗,在蠢蠢欲动地敲击他的小心房。
白楚之明明灭灭的光影,在微风拂动的窗帘下,在耀眼阳光的辉光下,牵扯他的惊晃的瞳孔。
白楚之在认真地翻阅书本,忽然听到傅朝在喊他。
他自然地抬眸,看他。
仅是一个刹那,傅朝已拿起书本,挡在面前,遮住他亲上白楚之脸颊的一幕。
“小朝!”白楚之压低声音,生气地看他。
傅朝眼角弯弯,露出一抹坏笑,在他耳畔说:“哥,你就算生气,我也要亲你,因为我忍不住了。”
白楚之:“……”
傅朝亲过他,老实很多,也不再乱动,认真看起书来。
图书馆来看书的人不在少数,傅朝好奇地看了一眼这些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都是一张平庸至极的脸。
无法与自己的哥哥,相提并论哪怕一点。
他又瞧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哥哥,觉得能和他认识,能依偎他,能喊他哥,好幸福。
“哥。”傅朝甜蜜地叫他。
白楚之手将他脑袋往旁边一推,嘱咐他:“安静点。”
“好。我的美哥哥,小朝最听你的话了。”傅朝甜美地笑道。
白楚之:“……”
187 哥,我梦你
◎我梦你梦到遗。◎
黄昏落日时分,他们才从图书馆回去。
两个少年,骑着单车,飞驰在北都市宁安街鸣樱大道上。
“哥,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傅朝兴奋地在前引路。
傅朝所说的好地方,是一面花墙。
“蓝色蔷薇花。”傅朝手指轻轻点染这些附着在墙上的花朵。
白楚之眼神掠过一丝悲伤。
“哥,这个送给你。”傅朝手脚麻利地从墙上取出娇嫩的蓝蔷薇,捆成一团,送给白楚之。
白楚之接过,细腻的指尖拂过这些柔软的小花。
“哥,我给你拍张照片。”傅朝举起手机,让白楚之依墙而立。
白楚之眼神无澜,平静地看镜头。
“哇,哥哥,你好美,怎么拍怎么好看。”傅朝龇牙咧嘴笑着说。
白楚之温和微笑。
随后傅朝又让白楚之站在一颗大树下。
黄昏的光,落在一位白色衬衫,黑色裤子的瘦削少年身上。
他手里怀抱一束蓝色蔷薇花。
他面容如月,露出清笑。
“好啦,哥,我拍好了,回家吧。”傅朝高兴地收起手机,每一张照片他都很满意。
“你不拍吗?”白楚之问。
“哥,我不拍,我只想,将你留在我心里。”傅朝忽然表情认真起来。
白楚之:“……小朝,你别这样说。”
“好啦,哥,你太容易伤感了,随便说一句这样的话,你就多想。”傅朝拉住他的手腕,怜惜地握住,“唉,这可不好,万一你被别人轻易拐走了怎么办,我会哭死的。”
白楚之手在他脑袋上敲一下:“那你哭死好了,反正我可不会心疼你。”
说罢,他将蓝色蔷薇花束,放在自行车篮里,骑上车跑了。
傅朝紧跟在他身后,哈哈大笑,笑声清脆,荡漾在种满梧桐树的鸣樱大道。
他才不相信哥哥不会心疼他,这世界上,哥哥是最心疼他的人。
他笃信。
白楚之比傅朝大两岁,因此他在初三,傅朝才到初一。
不管多大,白楚之依旧把他当亲弟弟看待。
白楚之美貌闻名遐迩,他的学习成绩也是姣姣,出类拔萃,一直都是第一。
相反的是,傅朝是倒数第一,他一不听讲,二不做作业,三敢打老师。
他的恶名同样十里八村都知道。
妥妥的校霸兼学渣一个。
他幼时在白府,还能跟着白楚之学一点东西,到后来他长大了,什么都不学,他的爸爸傅浪从来不回家,长这么大,他都没见过他的父亲。
母亲金书书一天比一天忙,见他长大了,正处于叛逆期,也不好管他,反正儿子身体健康就好了,其它的她无暇顾及。
傅朝那时一天比一天有劲,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被他打过的人都知道,千万不要轻易招惹他。
他被人在背后戏称为“暴躁的小狮子”,一言不合就发飙。
众人不知道,这个暴躁小狮子,也有温柔的一面。
他的温柔,只在一个人面前展现。
那就是他心爱的哥哥白楚之。
他哪怕课间十分钟,也会跑到白楚之所在的教室来找他玩。
一次,他兴冲冲地提着奶茶来找白楚之时,在走廊,看到一个女生和白楚之挨得很近,女生微红脸,喜笑颜开。
“哎哟,魏冉冉可真幸福,能和会长挨这么近!”身后一个女生羡慕地说。
“是啊是啊!哼,谁叫她是副会长呢,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真的是嫉妒死我了!”另一个身后的女生频频跺脚,发出愤愤不平之意。
“哼!下一届我也要竞选会长,我不相信我选不上!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娘有的是钱,叫他们全给我投票,让我当副会长!”染着金色长发的女生,双手叉腰,不满道。
傅朝耳朵竖起,听清楚她们的对话内容,于是转过身,严肃又狠厉地问:“最近学校有什么活动吗?”
女生见是傅朝,各个吓得花容失色,她们爱帅哥,更爱命,见傅朝一副要吃人的可怕模样,只好和盘托出:“高三的文化艺术节。”
傅朝冷哼了一声,上前插/到白楚之前面,问魏冉冉:“你跟他说完了吗?”
魏冉冉先是被吓一跳,而后懦懦道:“说、说完了。”
傅朝想要发飙时,白楚之拦住他,温和地对魏冉冉说:“你先走吧,我晚上写方案,差不多可以定下了。”
魏冉冉小跑离开。
傅朝一脸不开心,白楚之问他:“小朝,你干嘛苦着一张脸,谁惹到你了?”
傅朝将奶茶杯往他怀里一塞,略带哭腔道:“是你,惹到我了!哼!”
白楚之一头雾水,迷茫,这又是发哪门子疯啊?
沉思间,傅朝已经离开了。
上课铃声也在此时响起。
放学,傅朝早早地来到白楚之的教室门口等他。
与往日活泼热情的态度截然相反,今天的傅朝,脸色沉默,似乎在生闷气。
白楚之无奈地摇头,想着,他是叛逆期到了,爱冲动爱发脾气,无来由的,莫名其妙的。
“哥,回我家。”
两个人骑了十分钟路程后,傅朝停下对他说。
“小朝,你怎么了,我哪里惹到你了?”白楚之奇怪,见他还在生气,百思不得其解。
傅朝忽然抬脸,露出笑脸:“你跟我回家,我就告诉你。”
白楚之只好跟他回傅家公馆,他们将自行车停在庭院内。
刚进门,脱下书包,傅朝一转身,将白楚之的细腰揽紧,抵在墙上,目光又炙热又凶狠。
“小朝?!”白楚之没想到他的力气这么大,脑袋猝不及防地磕在墙壁上,有些疼。
傅朝双腿抵住他的腿,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急促地扶住他的脑袋,嘴唇吻向他的嘴唇。
“傅朝?!”
白楚之的嘴,使劲挣脱开来。
却还是被傅朝攻占,掠夺,一丝不剩。
吻完,白楚之推开他,生气问:“小朝,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傅朝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乖巧听话,反而十分强势地继续抱住他,眼里闪出一丝戾气:“我当然知道,哥,你不是说长大了就能吻你吗,我已经长大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白楚之:“……小朝,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次就算了,再也不能有下次了,否则我真的要生气了。”
傅朝眼里淌出泪水,他摇头,下巴搁在白楚之的肩上,身体哭得颤抖:“哥,不要生气,我也不知道刚刚怎么了,就犯错了,对不起,哥。”
白楚之天性心肠柔软,秉性极其纯善,一听他哭,气马上消了,转为怜惜,语气也温柔起来:“小朝,我知道你在为什么生气,我和那个女生没什么,你不要多想。”
其实今天猛然看到哥哥和别的女生有些亲密的一幕,他的脑子都要爆炸了,他绝不允许,也无法忍受,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的人,接近甚至凑近白楚之!
少年的他,控制不好情绪,心脏闷着一块炸弹。
他吻向白楚之的刹那,这颗炸弹嘭的一下子炸开,炸得他,心神俱乱,神志不清。
他只有一个清晰的感觉,那就是他想抱住眼前的人,想独占他。
“好吧,哥。”傅朝的褐色卷发,摩挲白楚之的脸。
白楚之手轻柔他的脑袋,对他说:“小朝,答应我,以后做事不要那么冲动好嘛?”
“嗯。哥。”傅朝感觉到白楚之手心的温暖,他的乖张顽劣的少年心性,在他的手心里,化成一缕冰水,渐而沉着,沉稳。
他暗暗下定决心,只要是哥哥对他说的话,他一定要做到。
下学期,傅朝班上来了一名小年轻男老师,教生物,复姓上官,单字一个谦。
生物书第三章讲的是男女生的青春期变化,有各种令人羞耻的知识。
一般有经验的老师,会直接略过不讲,让学生们自学,反正这群青春期的小屁孩,又会玩手机,又聪明,谁会不懂这个啊。
偏偏这位小年轻老师上官谦,性子拧巴,做事一板一眼,一定要仔细讲清楚。
他越讲,台下的调皮学生越起哄,特别是讲到什么“遗/精”“月/经”时,女生涨红了脸,男生则是像花果山的猴子,叽叽喳喳,嘴里不知道吐出些什么污言秽语。
这位年轻教师,气定神闲,不动如钟,在讲台上板板正正地写他的教学内容。
上官谦转过身的时候,一个纸团,猛的被丢在他怀里,他好奇打开一看,煞白的脸,气的通红。
纸团上画的是一个裸/体女人。
他怒斥道:“是谁丢的?!”
班上的男生,你指我,我指你,像马戏团一样混乱。
恰好傅朝的目光对上他,上官谦见他面露嘲讽之色,走到他面前,将纸团丢在他课桌上,问:“是不是你丢的?”
傅朝轻轻一笑,手撑住下巴,目光锐利,说:“老师,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说。”
“什么问题?”这位脑袋简单的小年轻老师不假思索问。
“老师,你会遗/精吗?”傅朝问。
周围的男生,顿时哄笑一团,女生则是既羞耻,又带有某种期待。
“我当然不会!”上官谦脸色红涨说,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初中生居然当众问这么尴尬的问题。
“老师,你刚刚不是说,每个男人都会遗/精,怎么你是男人,却不会遗/精?”傅朝戏谑地看着他。
“这、——”上官谦脸红脖子粗,“我现在是成年人了,当然不会!”
傅朝往后排课桌上一仰,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直视他,问:“我现在每天早上都会遗,你说这是为什么?”
上官谦说:“每个青春期的男孩子,或多或少都会这样,你也不必太担心。”
傅朝将生物书递给上官谦,说:“我只要一想到这个,就会忍不住喷出来,你说说是什么原因。”
上官谦老脸一红,重重地合上书本,皱起眉头,说:“你的问题比较复杂,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父母一起过来坐坐。”
“哈哈哈哈哈——老学究!书呆子!”傅朝将生物书抢过来,撕开那页让上官谦面红耳赤的那张纸,抛在空中,落到后排的调皮男生手中。
“告诉你,那女人不是我画的,我对除我哥之外的任何人都不感兴趣。”傅朝按照之前的约定,告诉他始作俑者,“是班上车进画的,你要找就找他。”
随后,傅朝踩在凳子上,身姿轻盈,快如清风,校服一摆,跳出窗外,一闪不见。
那张他撕掉的生物书第七页上画的图,是一个光着身体的男孩,那个地方,格外凸显。
一只红色爱心箭,直/插其上。
这是傅朝的春梦,他自然而然地画出来。
后来,大家恍惚知道,那男孩是他念念不忘的白楚之。
此后,校园里流传着不少他们俩的各种桃色新闻,闹的沸沸扬扬,不一而足。
188 哥,我听你
◎我认真听你的话。◎
傅朝和白楚之进入高中后,身体如雨后春笋般,抽根,拔节,飞速生长。
比初中的时候又高一大截儿,在同龄人中,笔直挺拔,修长结实,肤色白皙细腻,远远地一眼望去,竟是别具一格地富有光彩。
是万里挑一的夺目存在。
傅朝本以为会一直和白楚之如胶似漆地相处下去,但他渐渐地发现,哥哥出入越来越不自由了。
读小学时,母亲金书书会开车到白府接哥哥一起上学;初中时,哥哥教他学会骑自行车,两个人一起骑单车,快乐并肩到学校。
然而到了高中,白楚之上学都是车接车送,不准与别人同行。
闲暇之余也出不来,像一只孤单的白鸟,被深深关在笼子里。
能够做到这一切的,放眼北都市,只有他的父亲白承宗。
傅朝问妈妈,为什么姑父要如此对待哥哥。
金书书胆寒地用手捂住他的嘴,叹息地摇头。
在北都市,无人敢违背白承宗的意志。
偏偏傅朝最见不得他的哥哥受一点儿苦,他觉得哥哥应该是自由自在的飞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绝不能被束缚关囚。
接送白楚之的是管家段温洵。
傅朝老早骑着单车来到白府门前,初晨刚升起第一缕光,一辆黑色豪贵车,从他身旁疾驰而过。
他抓起单车,手握把手,熟练地双腿一跨,眼神冷肃,极速地跟上。
不知道傅朝究竟用了怎样的力气,竟然在一个拐弯处,生生地追上黑车,大张旗鼓地将自行车一横,拦在前方。
“哥!”傅朝高声喊白楚之。
他骑了数年的自行车此时已经因为过快过激的车速,摇摇欲坠,嘭的一声,散落一堆,彻底崩坏。
他一脚将车踹到旁边,气势汹汹双手敲黑车的玻璃窗,对段温洵怒吼道:“你他妈的赶紧开门!”
段温洵打开车窗,傅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速地拉开车窗,拉住白楚之的手,疯狂地往外跑。
段温洵默默地注视两个少年奔跑的身影,面色平静,一言不发。
“小朝,你要带我去哪里啊?”白楚之被他拽得飞跑到很远的一段路程,气喘吁吁。
“哥,我们去玩。”傅朝笑意盈盈,脸色活泼,少年的身子骨,结实,修长,右手牵住白楚之的左手,力度很紧,像蚌壳里深嵌住珍珠,牢牢地不舍得放开。
不等白楚之张口说话,傅朝快如闪电,将白楚之拉到游乐场。
从前他因为胆子小,不敢玩高耸入云的摩天轮。
现在他跃跃欲试,一定要和白楚之一起坐。
他买好了票,牵上白楚之的手,一起坐上去。
“哥,害怕就要叫出来啊!”傅朝对他说,他的褐色微卷发,在高空的风中凌乱。
傅朝率先叫出来,可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酣畅淋漓,与痛快。
耳畔,白楚之因为极速的摩天轮,飞速直下,掺杂着兴奋与激动,而喊叫出来。
傅朝心里一松,这样的哥哥,才是自由自在的。
转了一大圈之后,白楚之下车差点晕倒在傅朝怀里。
这是北都市最快的摩天轮,一旦坐上去,犹如在鬼门关生死打转。
这种仅仅是单纯的眩晕还算情况较好的,不远处和他们同一波下来的人,有的在蹲地呕吐,有的脸色发青,有的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
傅朝将他抱在怀里一小会,待他缓解片刻后,到附近买了一杯滚热的铁观音茶给他喝。
“哥,你小时候不是常嚷嚷要坐这个吗,怎么现在倒是不行了?”傅朝调皮地戏谑他。
白楚之喝了茶,舒服许多,脸色镇定下来,假装叹口气:“唉,你哥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老了矣。”
傅朝嘎嘎地捂嘴笑。
幼时,母亲金书书带他和白楚之一起来玩,他那时只敢坐旋转木马。
白楚之想去坐惊险刺激的摩天轮,不过因为年龄太小,被游乐场婉拒了。
两个小孩子边骑旋转木马,边吹泡泡,五颜六色的缤纷泡泡,随风起舞,照亮欢笑的脸庞。
一想起这些,傅朝心里就幸福得不得了。
他发现,和哥哥在一起,总那么快乐开心。
傅朝又拉起白楚之,到玩具城大玩特玩,从打地鼠,捕鱼达人,到模拟赛车,抓娃娃,玩了个遍。
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晚,傅朝给白楚之买了一个粉色泡泡的棉花糖。
两个人边吃边走。
惬意,舒服。
傅朝喜欢落于白楚之身后,因为这样可以将白楚之完完整整地装在眼睛里。
“小朝,走累了吗?”白楚之看他一直走在身后,关心问。
傅朝一个箭步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差点没把白楚之撞翻。
“来,哥,我背你。”傅朝吃完了棉花糖,蹲下身体,笑嘻嘻望着白楚之。
“我能走。”白楚之拒绝。
傅朝对他使出绝杀技,卖萌装可怜,只见他一双圆大的桃花眼,散落星光,淌下泪水,像是可怜兮兮的小狗。
将白楚之的心,完全地软萌化,使他又一次陷入傅朝的小诡计中。
傅朝见目的达成,不由分说,将白楚之拉到怀里,往身上一背,灵活,轻巧。
高大成荫的梧桐树,碎光斑点,零落地掉在两个少年身上。
“哥,我听到了你的心跳声。”傅朝说。
白楚之手扭他的耳朵,齿间的清新气味,缠绕于他的后脖颈:“小朝,别逞强,快放我下来。”
傅朝目光锋利,半是邪气地笑:“哥哥,我没有逞强,你就安心在我的背上休息吧。”
白楚之感到傅朝抱住他的腿,格外有力,他的气息也纹丝不乱。
他想,难道真的不累吗?
这孩子,什么时候劲这么大了。
白楚之在他的背上浅浅眯了一小会,睡得格外香甜。
等他醒来时,竟然意外地发现傅朝已经将他背到了傅家公馆。
他赶紧跳下来,心疼地拉住傅朝的手:“小朝,你也太傻了,居然背这么远。”
傅朝微微一笑,凑近他,语气火热,在他耳边道:“那我能要奖励吗?”
白楚之立马判断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要张嘴时,一辆车已经开到眼前。
车上下来的是白府管家段温洵。
白楚之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凉。
“楚少爷,我送你回家。”段温洵语气恭谨,腰身半躬,双手摆出请的姿势。
白楚之双腿如灌铅,走得异常沉重。
他如一只提线木偶,木木地朝段温洵走去。
面无表情。
“哥,不要回去,跟我在一起。”傅朝从身后,拉住他的手。
白楚之脸色凄凉地望着他。
柔水一般的眼眸,写尽的是无可奈何。
“少爷,走吧。”管家段温洵在催促。
最后,白楚之还是坐上了那辆驶往白府的黑车。
傅朝从未体会到,这般的无能为力。
他真想快快长大,想变强,想保护白楚之,想让他如天上的飞鸟,自由自在地飞翔,如向阳的花朵,肆意地绽放。
纵然两个人以后不能一起上学,好在都在一个高中:诚德中学。
傅朝还是爱和往常一样,一有机会,就去找白楚之玩。
白楚之学习成绩依旧是满分的断层的第一,是学校里屹立不倒的学神,也是无数女生心中念念不忘倾心暗恋的楚学长。
傅朝上了高中,一如往常地摆烂,学校发的课本,他连封皮都没拆开过。
不过他不在乎这些。
他满眼满心,只有白楚之一个人。
春日的走廊,总是人满为患,男生追逐打闹,女生围在一起,嬉笑聊天。
走廊尽头,一位身形修长的少年,身着白色衬衫,白净的鬓边泅湿三月的桃李纷飞,只要多看一眼,便会不自觉地陷入一场久久不能醒的幻梦。
傅朝心中欢喜,直直地朝他奔来,很自然地从背后搂住他,少年嗓音清脆,问:“哥,你在看什么呢,看得那么认真?”
白楚之纤细的手,指向学校一颗高大香樟树下的一群小猫:“这些小猫,太可怜了。”
女生们也齐刷刷地看着地上嗷嗷待哺的白色小猫,情状可怜,不忍地发出一些感慨。
“哥,我们来一起养他们吧。”傅朝笑着说,“我当爸爸,你当妈妈,好嘛?”
白楚之:“……”
这句话听着于不奇怪中透着奇怪。
白楚之点头:“嗯,你有什么办法养它们?”
傅朝自信地拍胸脯:“哥,放心,一切交给我。”
傅朝先是找来一个很大的纸箱子,铺上柔软的毛巾棉絮,将箱子高度压低,再将小猫抱进去。
他让家里的保姆,给他搞来羊奶,他装在很小的奶瓶子里,细细地喂给它们喝。
白楚之也在一旁帮忙喂。
本来半死不活的小猫,喝了奶,又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了一觉,精神大好,伸出小舌头,舔他们的指尖。
“哥,我们先等个三四天,看它们的妈妈会不会回来。”傅朝说,“如果一直不回来,那我就将这些小猫抱到我家里去养。”
白楚之深以为是,他点头:“小朝,你想的很周到。”
傅朝龇牙咧嘴,笑得满面春风:“因为哥你教我不要做事很冲动嘛,我很听你的话的。”
“哦。”白楚之没想到他将自己的话记得这么清晰,一字不漏,莫名的心头一热,微微转过脸。
傅朝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嘴角泛出弧度的灿烂微笑。
189 哥,你的秘密
◎只能被我知道。◎
连续蹲守三天后,一只身形肥胖的花猫,谨慎地观察四周,确定无危险后,猫步从树林里中快跑出来,牟足力气轻快一跳进纸箱,将胀满奶/汁的乳/头贴近小白猫们。
“哥,这应该就是它们的猫妈妈了。”傅朝和白楚之躲在较远的香樟树后,观察猫咪。
“嗯,还好猫妈妈回来了。”白楚之内心一松。
猫妈妈浑身脏兮兮,一跳到猫窝里,模样疲惫,倒头就睡,看样子应该跑到很远的地方觅食,吃饱才有足够多的奶水喂养小猫们。
在母猫外出觅食的间隙,傅朝和白楚之照样喂养它们,把这些小家伙们养的白白胖胖,猫叫声嗲里嗲气。
母猫回来,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看到这两个人类少年,先是大吃一惊,随后谨慎地小步向前。
傅朝伸出手,招呼它过来。
白楚之嘴里温柔呢喃“咪咪”,黑色眼眸散落柔光,母猫打量一番后,确定无危险,踩着矫健的步伐,跑到白楚之身边,躬起身体,亲昵地围着他打转。
傅朝笑:“哥,你看,连猫都特别喜欢你呢!”
白楚之笑而不语,眼神温柔。
傅朝买了一个很大的硬架子,将猫箱紧实地箍在一颗粗大的香樟树下,又给里面铺上柔软的草和垫子,暖和,舒服。
小猫们喜得喵喵叫,猫眼软萌,含水,一直往他们身上爬。
白楚之耐不住心中欢喜,抱起一只长得最肥胖滚圆的漂亮纯白小猫,放在脸上蹭来蹭去。
小猫喵喵喵地细声嗲叫,让人不由得生起怜爱之心。
只是忽然间,感到裤子某个部位一湿。
原来小猫尿在他裤子上了,稀稀拉拉的尿/液,滴溅在他的卡其色直筒裤上。
白楚之赶紧放下小猫,从裤兜里拿出卫生纸擦拭,只是越擦湿迹越多,像墨汁一样,晕染开来。
知道的是小猫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尿裤子了。
着实看着很尴尬。
傅朝在一旁拍着大腿笑个不停,幸灾乐祸。
白楚之瞪了他一眼,上前扭住他的耳朵:“好啊你,看见我出糗,就取笑我。”
傅朝马上服软,嘿嘿道:“哥,我错了嘛,来,我帮你擦。”
傅朝拿起卫生纸帮他擦的时候,赫然注意到,这个部位,在他身上,是完全的不同。
湿迹越糊越泛大,像是某种不可说的事后遗痕。
他的手,颤抖地收回。
白楚之说:“看来只能回家一趟了,换件衣服。”
傅朝理所当然地牵起他的手,说去他家。
白楚之知道拗不过他,只好跟他回傅家公馆。
白楚之少年时代骨骼细瘦,身高体长,肤色白皙。
单从身量上来说,他比傅朝高了两寸。
然而骨架大差不差。
傅朝拿出自己的黑色裤子给他换上。
白楚之说,先洗个澡。
傅朝欣然同意,他给他找出干净柔软的毛巾。
洗澡水稀里哗啦,和往常一样,傅朝坐在客厅,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他和哥哥一起洗澡的时光。
突然间,他脸红了一大片。
因为他蓦然想起小时候,看到没穿衣服的小白楚之,自己一直盯着他的下半身瞄去。
那时候,他完全天真,是最自然的孩童好奇本性。
今天,他看到哥哥泅湿的裤/裆,内心骤然一紧,脑子里一阵闪电而过,心里产生异样的奇妙感觉。
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
他第一次,体会到,欲望的攀延。
白楚之洗完澡后,拍了一下发呆的傅朝,笑问:“小朝,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呃——”傅朝的目光,情难自禁地朝他洗完澡的下半身瞄去,黑色裤子,盖住他的内里,让他无法看到里面的真实模样。
但他现在有一种急不可耐的冲动,比小时候更好奇,显得更为急迫。
你的裤子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哥。
哥哥的内里,藏着什么秘密,让他惊心动魄地脸色发烫。
“小朝!脸怎么这么红?”白楚之凑近他,关心问。
傅朝心跳的飞快,哥哥的纤长睫毛,碰到自己的脸颊,酥酥痒痒。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裤子最中心的部位,这把白楚之吓得不轻,急忙躲开。
傅朝后知后觉,冷静下来,向他道歉:“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咋了,就——”
白楚之想,他是青春期到了,难免有虚幻的冲动。
他不忍苛责他,安慰他说:“嗯,小朝,不要紧,以后就会好了。”
哥哥总是这么温柔。傅朝将他抱紧,激动不已。
晚间,傅朝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刺激的一幕,像洗衣机搅裹衣服般,搅得他满脑子都是冲动。
他正当少年,精力充沛。
以前对白楚之,更多的是单纯的亲情依赖陪伴,只停留在亲嘴亲吻的层面。
但今天,他冥冥之中,发现自己变了。
变得不满足,变得难以克制。
身体有一股躁动。
白楚之的身体,像一块巨大磁力的吸铁石,将他的心,犹如万钧重力,附着得固若金汤。
他想要某种比亲吻更浓烈的行为。
他不自觉地手伸进腰腹下的裤子,来到卫生间。
他第一次这么专注地看自己的玩意儿。
“啊~哥!”
犹如火山喷发,直窜云霄,景观壮丽,脸色动人。
他第一次自我安慰,是想着哥哥白楚之。
他清洗过后,重新躺倒在床,默念哥哥的名字。
傅朝知道白楚之喜爱花朵,高三那年,学校开设了花艺课程。
傅朝一番询问,果然白楚之报了名。
此时节正是隆冬,上课铃响了半刻钟,傅朝才急匆匆赶到教室,大步流星地跑到白楚之旁边的位置就坐。
“哥,这个是新口味,你尝尝。”傅朝从羽绒服内里,拿出一杯滚热的奶茶,放在白楚之的课桌上。
白楚之观察到他的头发湿了不少,连羽绒服后背,也淋湿了,担心问:“你怎么不举伞,打湿了难受。”
傅朝龇牙咧嘴,凑近他:“我打湿了,还好一些,有哥你关心我。”
白楚之:“……小朝,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
傅朝认真点头:“嗯,好,我都听你的。”
花艺制作课程的老师是一个糟老头子,讲的话平板无味,傅朝两三下就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白楚之和他截然相反,边听边认真做笔记,清秀飘逸的字体,写在干净整洁的笔记本上。
下课后,傅朝拉上白楚之,说回他家。
傅朝的态度很顽固,说:“段温洵不会来接你,我已经通知他了。”
“好。”白楚之见事已成定局,也不扭捏,干脆利落答应他。
傅朝对他浅笑,清澈眼眸散落星光。
学校路面都是雪,白色小雪花飘飞。
傅朝见地面有泥,积水到处都是,于是对白楚之说:“哥,来,我抱你走。”
白楚之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断然拒绝:“小朝,没这个必要。”
傅朝唇角弯起,似笑非笑,眼神又温柔又寒冷,语气高深莫测,重复他的决定:“哥,我抱你走。”
话音刚落,他果断地横抱起白楚之,不让他的脚沾湿一丝淤泥与脏水。
校园人来人往,白楚之尴尬地将脸埋在傅朝怀里。
傅朝却觉得他的害羞的哥哥,太可爱了!
一直走了许久,傅朝在一片干净的地方,轻轻将他放下。
“哥,小心!”傅朝拉过白楚之,一片从大树上的冰棱,砸落在地。
本来白楚之要怪他当众抱他,但刚刚他又这样的护着自己,不好意思起来,沉默了下去。
“哥~”傅朝静静凑近白楚之,纤长的手,拂过白楚之的小耳,脸颊碰撞彼此的气息。
白楚之的小耳,粉嫩,晶莹润泽,刹那间红了起来,恍若绽开的柔软花朵。
傅朝内心一紧,嘴唇靠近白楚之的唇。
气息游动。
远远的在外人看来,仿佛在接吻。
但事实上,傅朝并没有冲动,微微一笑,说:“哥,回家吧。”
白楚之脸色稍红,点头。
傅朝见他有些呆愣,问:“哥,刚刚我没吻你,你是不是失落了?”
“不要乱说话!”白楚之义正言辞道。
“好好,我再不乱说话。”傅朝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局促,略带紧张,小脸微红的哥哥,很新鲜,很满足,还想再多看看这副可爱模样的他。
第二年的开春四月十五日,是白楚之的生日。
傅朝一直记得,因为哥哥满了17岁,要变成18岁的大人了。
他兴冲冲地要去白府。
母亲金书书刚好在家,急忙阻拦他,不让他去。
傅朝觉得母亲不可理喻,固执地要去接哥哥。
金书书手揪住他的衣服,呐喊:“小朝,别去惹你姑父,特别是今天!”
傅朝冷哼了一声:“你们都怕他,我可不怕!他就算是什么董事长,什么狗屁总裁,又怎么样!”
少年时代的傅朝,张牙舞爪,长满荆棘,意气风发,谁也不怕。
他踩上自行车,一路火花带闪电,来到白府。
白府仆人都知道他是傅家公子,也不敢贸然拦他。
管家段温洵上前,面色温和。
“我哥呢?”傅朝跑到后/庭/院这边,四处找白楚之。
段温洵无奈摇头:“小朝少爷,你还是回去吧。”
“哼!”傅朝目露凶光,身体矫健,越过段温洵,跑到主厅,撞上了白承宗。
白承宗一如往常的目光寒凛,居高临下俯视傅朝。
“姑父,我哥在哪儿?!”傅朝问,丝毫不畏惧他。
白承宗冷漠地蔑笑,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傅朝气的身体发抖,他上前一把捏住白承宗的脖领,很是生气,吼道:“你他妈说不说?!”
在北都市,傅朝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正面硬刚这位白氏集团的绝顶总裁。
还只是一个少年。
段温洵急忙制止傅朝的粗鲁行为。
主厅里,还站有一位妇女,她正是白承宗继傅宣仪死后再娶的女子,名叫叶惜蓝。
结婚头年,她就为白承宗诞下了一个儿子,名叫白晗。
此刻,这位白府小少爷也在主厅。
白承宗给段温洵使了一个锐利眼色,段温洵手一挥,马上有四五个保镖上前,将傅朝推倒在地,压住他,使他动弹不得。
“傅朝,别冒犯我,不然我连你一起惩罚。”白承宗严厉瞪视他,手一挥,强壮的保镖心领神会,将傅朝束缚住,丢到白府外。
叶惜蓝目睹这一幕,脸色淡定,她牵起儿子白晗的手,缓缓离开。
直到夜暮降临,傅朝一直守在白府外。
190 哥,不要忘了我
◎你在我心中胜于一切。哥。◎
门,突然开了。
傅朝抬头,看见段温洵,后面还站着一个人,是白晗。
“我知道他在哪里,你跟我来。”白晗说。
小小的年纪,语气平稳又成熟。
傅朝跟上白晗,来到白府后院西边西式阁楼外,指向二层透着亮的窗户:“他在这里。”
傅朝听了,一马当先,往上跑,没有人阻拦他。
管家段温洵俯首向白晗说:“晗少爷,你应该听老爷的话。”
白晗眼神漠冷,露出与他年龄极度不合的冷锐眼光:“我做事,不要你来教我。”
段温洵恭敬垂手,沉默黯然,不敢再语。
“哥!”傅朝打开门,扑在还在看书的白楚之身上。
“小朝,你怎么进来的?”白楚之惊讶问。
“哥,这个你就别问了,快跟我走。”傅朝拉着他,一路往外冲。
跑了很长时间,傅朝才停下。
路灯下,他靠近白楚之,发现他的额角居然有伤痕,破了皮。
“你这是怎么了,哥?”傅朝心疼地问。
“洗澡的时候滑倒了。”白楚之解释,“沐浴露挤太多,掉在地上,脚踩在上面,失去了平衡。”
他说的很仔细,但傅朝仍旧狐疑,他问:“哥哥,实话告诉我,是不是白承宗打了你?”
傅朝这下子连姑父都不叫,直接称呼其名字。
白楚之唉了一口气:“小朝,为什么不相信我,父亲他没有理由打我,不要再问了,好吗?”
“好吧。”傅朝见他心烦,也不好再追问。
两个人一起回到傅家公馆。
傅朝早已买了一个大蛋糕,他拉白楚之到他的房间,熄灭灯,给他戴上生日帽,为他唱生日歌。
“哥,十八岁生日快乐!”傅朝将礼炮盒的彩带,洒在他身上。
热闹,温馨。
“哥,来许个愿吧。”傅朝说。
白楚之默默闭上眼,纤长的睫毛,在蜡烛的灯火辉映下,半是美丽半是忧伤。
白楚之许完了愿望,吹灭蜡烛。
“哥,你刚刚许的啥愿望啊?”傅朝好奇问。
白楚之:“……笨蛋小朝,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
傅朝嘿嘿一笑,自信道:“哥,我知道你许的啥愿。”
这倒是引起了白楚之的好奇,他顺下去问:“啥愿?”
傅朝凑近他,语气变得低沉起来:“哥,你希望姑妈,在那边过得幸福。我说得对不对?”
忽然间,泪水模糊了眼眶,白楚之默默垂下脑袋,蜷缩身体,神色忧伤。
这么多年,他也不知道傅宣仪为何而死,埋葬在哪里。
妈妈。他情不自禁,嘴唇嗫嚅,小声呼喊温柔的亡故母亲。
白楚之心里难过,泪流满面。
“哥,我也许了一个愿。”傅朝搂住伤心的白楚之,“我希望我能让我哥,快乐自由。”
傅朝紧握他的手,表情认真,额头与他相抵:“哥,你心里的第一位置给姑妈,第二个位置,留给我好不好?我要一辈子照顾你,和你在一起,对你好。”
“小朝,谢谢你。”白楚之手擦眼泪。
“哥,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个,最重要的人。”傅朝嘴唇与他相贴,说出来的情话,那么真挚,那么温暖。
一个少年,认真起来的模样,如山河万势,汹涌一往无前的勇敢力量。
白楚之这次没有闪躲他的嘴唇相依,任凭他在薄唇上下点染,抚慰,亲昵。
“哥,不哭了,我们来吃蛋糕。”傅朝像哄小孩,给他擦眼泪,打开灯,切了一大块蛋糕给他。
忽然又用手抹了一大块奶油在他脸上。
白楚之也出其不意反击,抹了一大块奶油在他的额头上。
他们像儿时一样嬉戏打闹,房间充满欢声笑语。
玩累了,傅朝将白楚之压在床上,舌尖舔舐他白皙脸蛋上的奶油。
“小朝,别这样,我去洗洗就好了。”白楚之推开他。
“哥,让我舔。”傅朝眼神炙热,匍匐于他身,滚热地,为他清理蛋糕碎屑。
这年的六月,白楚之高三即将毕业,白承宗安排他到国外读书。
傅朝听闻此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他舍不得白楚之,太舍不得,从小到大,他们一直都没分开过。
傅朝问母亲金书书:“妈,我能不能和哥哥一起出国留学?”
金书书也是无奈,她叹息:“小朝,哥哥读完书就会回来,你不要老是把心放在他身上,你也有许多事情要做啊,你要是不想读书,跟我来管理公司。”
傅朝不满地背对金书书:“妈,你知不道有什么办法,能够干掉白承宗?”
金书书吓一大跳:“小朝,你不要异想天开!!!你也慢慢长大了,不要这么孩子气!”
傅朝认为白承宗对他来说是个阻碍,哥哥的出行被他限制,这次送到国外去读书,也是他的主意。
他的主意胜过天,在北都市,无人敢违抗。
傅朝神情冷峻,陷入沉思。
白楚之临行前一天,傅朝跑到白府,白承宗不在,他感觉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叶惜蓝在院子里浇花,白晗也在做返回国外的准备。
这位白府的晗少爷,自小在国外读书,只有重大日子或短暂地放假才会回来住一段时间。
管家段温洵已经为白楚之收拾好行李。
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模样接近三十岁,面色沉稳。
这是白承宗给白楚之安排的国外陪读。
段温洵见傅朝来,吩咐陪读的男人,和自己一起退出去。
“哥。”傅朝眼眶红红,呢喃喊他。
“小朝,干嘛啊,别这样伤感,我只是暂时出去一段时间,还会回来的。”白楚之柔声细气安慰他。
“嗯,哥,我不哭,我只是太舍不得你。”傅朝深抱住他,激动得下身紧贴,“哥,不要忘了我,我会一直等你的。”
“好,小朝,你抱得太紧了。”白楚之快要喘不过气来。
傅朝缓缓放开他。
夜间,傅朝在白府用晚宴,管家段温洵在旁伺候。
白承宗不在家,主位是空的。
左手第一个坐的是白晗,右手第一个是叶惜蓝。
挨着白晗坐的是白楚之。
傅朝坐在白楚之对面。
菜品种类繁盛,尝过三口后,便被逐一撤下去。
傅朝久违地再一次在白府吃饭。
幼时的他,以为能一直和哥哥在这里开心幸福地生活下去。
没想到物是人非,姑妈去世,如今白府的女主人换了一个人。
也新添了一位少爷。
傅朝看向比他小4岁的白晗,恰好白晗的眼光也对上他。
这是一种与白楚之完全不一样的眼睛。
白楚之是温柔若水,洁净纯澈。
白晗是寒冷如月,酷冷似渊。
白晗的眼神更接近白承宗。
很像白氏家族一脉相承的冷酷风格。
吃完晚饭后,叶惜蓝将白晗带到东边的院子,为他出国,整理衣服,叮嘱话语。
白楚之洗完澡,躺在床上。
傅朝也沐浴完,像鲤鱼跳龙门,啪的一下子跳到白楚之足足两米宽的柔软大床上。
“哥哥,我亲爱的哥哥!”傅朝骑在他身上,高兴地叫他,因为这样的相处,让他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想起他进入白府的第一年,和白楚之朝夕相处的快乐时光。
白楚之无奈扶额,让他下去,安静睡觉。
“好叭。”傅朝乖乖听训,钻进被窝里,盖上浅浅的薄毯。
白楚之关了大灯,要关床头的小台灯时,傅朝让他不要关。
“哥,我们来说说话。”傅朝提议,他侧身,搂住白楚之的细腰。
“嗯,你想说啥?”白楚之被他双手挠的有点痒,身体离他更远一些。
“哥,你有喜欢的人没?”傅朝问,脸贴向他的后背。
“小朝,怎么问这个?”白楚之疑惑不解。
“你不回答,那就是没有了。”傅朝脸贴向他的脸,眼神温柔,“哥,不要喜欢别人,你只要记得我就够了。”
白楚之愣了片刻,叹口气:“好,我会的,你从我身体上下去,你这样我动都动不了。”
“哈哈—”傅朝甜美地轻笑,眼睛散落几分戾气,眼眶发红,他将白楚之紧紧抱住,不让他做多余的动作。
傅朝嘴唇与他相接,要吻他。
“小朝!”白楚之扭动脑袋,不让他得逞,“小朝,不能这样,以后我们都不能这样!你快放开我!”
傅朝自信而霸道一笑,鼻尖挨着他的鼻尖,附在他的耳边,发出喘息的哀求:“哥,我想吻你,我要吻你,求你了,给我亲一下吧!我要你!”
白楚之听得满面通红,眼尾发红,浸润羞耻的悸动。
“哥,来,张开嘴,让我吻一下,就一下下,求你了。”傅朝既哀求他,又强势地抵住他的嘴唇,舌头伸进去,如同蓝色蝴蝶采撷蜂蜜,甜得他无法形容。
脑子一片空白,他差点呼吸错乱。
一分钟的交/缠,舒服得无以言表。
吻完后,傅朝眼泪汪汪地认错:“对不起,哥,我又冲动了!”
白楚之默默注视他,将他推下身:“算了,小朝,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下不为例。”
“好,下不为例。”傅朝见他没生气,马上乖巧地答应他。
其实他才不会“下不为例”呢!
他想,等哥哥四年之后回来,他要爱他,要好好地吻他,要把手伸进他的秘密花园,疯狂地揉捏,把玩,侵略,霸夺。
这样的理想,亮晰明镜,就在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