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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第 301 章 变态?

今早这顿饭, 小宝跟着秦润还有秦安秦慕一起拔鸭毛,蹲的脚都麻了,拔完鸭毛他就可以休息了, 可秦润还有秦慕几个还在忙。

小宝受许云帆压榨惯了, 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孩子,自然晓得心疼人。

秦润欣慰及了, 摸了小宝的头两下, 直夸他乖, “谢谢小宝,我们小宝真乖了。”

许云帆抬眸看了眼笑呵呵,又有点害羞,乖乖低头扒饭的小宝, 只觉得这小子还挺会来事。

最近几天许云帆睡不了回笼觉了,郑柯三人不知道咋回事,他还是实习生呢, 又没啥工作经验, 三人居然把馆校合作一事交给他。

许云帆也不是个怵的, 将资料什么的全部准备好,同林青报备一声直接就走。

林青愣了一下, 胳膊肘撞向身边的苏向东:“这小子就这么上了?我以为他会让我们两个前辈带一次呢。”

望着许云帆离开的背影, 苏向东神色略复杂,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初生牛犊不怕虎,再说了, 你观许学士怕过谁?”

林青摇头失笑,“说的也是,且先看着吧, 他要是不行,咱们再带带他。”

按照上头的意思,京城的读书楼要建,各书院的读书馆也要建。

可一旦建读书馆,一来读书馆要占地,二来是读书馆的建设过程少不了会对学子产生一些影响等,一些院长并不是很看好这一项目,甚至觉得是在胡闹。

林青、苏向东两人出面,与各书院院长有商有量,走的怀柔政策,态度好的不得了。

没办法,这些书院院长可不是私塾夫子,人家可是有背景的。

许云帆才不管这些,这是上头做的决策,他既决定不了上层的意见,但还决定不了下层的意见吗?

几个院长有背景又如何?

谁敢不答应,那就是抗旨不遵,此事一旦上升到这一层面,吃亏的是谁?你们且好好掂量吧。

有的院长对许云帆态度不错,许云帆自然同对方和颜悦色,每天从书院出来,许云帆连翰林院也不回,直接摸鱼回家。

这天许云帆又是提前下职跑回家了,刚进家门,秦斐俞立马站起来,“云帆,你回来了。”

秦斐俞这几天偶尔回一趟秦家,秦主君也没多想,秦斐俞没问秦主君,而是同秦二主君还有秦主君身边的嬷嬷聊了一些,“云帆,你让我打听的事,我打听到了。”

美食城洗浴池。

许一将盐运到美食城后,本是要回村里的,毕竟村里的厂虽有管事,但没有大总管在,有啥事,几个管事也不能做决定。

可许云帆派人告知,让他先等几天再回去。

原以为许云帆是有其他事吩咐,哪知许云帆今日终于来了,结果却是约他来洗浴池泡澡。

许云帆光着上半身,下半身着着一条短裤,在水池里欢快的扑棱了几下,又游了两圈才停下来,随性的将额上湿漉漉的发往后挼,露出饱满的额头,见岸上的许一连衣服都没脱,不由催促,伸手招了招:“许一哥,你快下来呀,快点下来玩啊。”

岸上的许一看着泳池中犹如芙蓉出水般的汉子,感叹,自家主子果然是生错了性别。

“少爷,我不习惯。”

不习惯肯定是假的。

都是汉子,许一以前同许二等人不知一块洗过多少次澡,在村里大家伙就是一块去河里洗澡的,怎么会不习惯。

但自从上次自个洗漱时被个哥儿看到,并被对方缠上之后,吃过一次亏的许一还真有点心理阴影了。

活了快四十年,头次见到这么大胆奔放,能对一个汉子死缠烂打的哥儿。

对方长的不差,甚至比他见过的很多哥儿都要好看,家世等都不差,不愁嫁不出去,偏这人好像非他不可似的,隔三差五就要去大梨村寻他,许一又烦,却又难言的生出一份不合时宜的情愫,这是不应该的。

许云帆游到许一跟前,双手趴在泳池边上,意有所指,“都是汉子,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哥儿,难不成咱们一起洗个澡,我还能让你负责不成,许一哥,你不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可是个有夫郎的实打实的汉子,要不要给你看看?这么热的天,下来玩玩呗,待会咱们再喊两人进来给按摩按摩放松一下。”

许一错愕的瞬,突然就明白过来,“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谁?”许云帆装傻充愣,“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许一盯着许云帆,头一次对主子有了逆反之心,自家主子估计是皮紧了,想松一松。

许一移开视线,好一会才吐出一个名字,“蒋云深。”

许云帆没摇头也没点头,反而很是诧异,“你为什么这么想,他让我来找你做什么?”

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他,让他负责任的啊!

被问话的许一生怕自己猜错,说出口了那不是败坏人家哥儿的名声吗,他干脆没说话,自顾自的脱衣服。

站在泳池边,站了好一会了,烈日当空,许一也热,许云帆说的对,两个都是汉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许云帆眼皮抬了几下,故作不经意的看向许一的胸口。

当年负责照顾秦主君的嬷嬷说了,秦斐俞的大哥,秦家的大少爷,胸口有一颗小黑痣,那黑痣所在的位置有点尴尬,就在乳晕过去一点,还有后腰也有一颗痣,就在左边。

许云帆换了个地方,在水光下,清晰可见许一左腰处确实有一颗黑痣,不大,却也不算小。

有的痣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大,许云帆抹了一把脸脸上的水渍,又盯着许一的右胸看。

许一右胸上的小黑痣不大,许云帆看着,还以为是啥脏东西,没忍住,伸手揩了一下,在许一满脸懵逼,低头错愕的空隙,又掐着拉了一下。

“少爷,你干什么?”不是女人的胸部才是敏感地方,男人的胸也不是随便可以乱摸的,哪怕是哥们也不行。

意识到自己的胸被许云帆掐了一把,好不容易从错愕中反应过来,眼睛圆瞪的许一脸色一变,像是被人占了便宜的良家妇男,满脸惊恐,双手抱胸,吓的后退几步,差点没摔在泳池里。

以前他在太子身边,见过的腌臜事不少,有些少爷,不爱姑娘,也不喜哥儿,独独喜欢汉子,听说汉子更耐玩,也更乃~,有的老爷甚至会豢养一些长的得雌雄莫辨的汉子作为禁脔,以供自己亵玩。

不是吧,自家主子还有这等嗜好?

许一还真慌了,活了三十多年,他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等姿色,不仅让哥儿主动出击,还被一个汉子看上了。

“少爷,你……我不是那种人。”许一捂着胸羞愤道。

许云帆收回手,没应,沉默着,双眼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还能想什么。

许云帆在想,秦家能遇上他,秦家祖坟真的是冒了青烟了,这可真不是他在吹,而是事实胜于雄辩。

难怪,他对许一,隐隐的有种不敢得罪人的感觉。

合着,这还是他大伯。

许云帆拍了拍许一的肩膀,“我没干什么,你那是一颗痣啊,我还以为是脏东西了,对了,大……许一哥,你跟蒋云深咋回事呀,他说……”

蒋云深信上写的那些话,直白又大胆,许云帆都不晓得该怎么说出口。

蒋云深说了,他看上许一了,许一长的俊,体格也不是那些文弱书生能比的,这样的人才能压得了他,还让许云帆帮他说说好话,争取早日把人拿下。

他还说了,他追许一已经有几个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有,除了能看到一次美男出浴之外,手都还牵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肉?

许一已经三十七岁了,他很着急。

秦润看完信的时候,哑然失笑,一边感叹蒋云深的胆大,一边又替好友担心。

许云帆斟酌了一下,“他说他很喜欢你,可你一直避而不见,他不知道你到底哪里看不上他,他跟润哥儿是那种闺中密友,无话不谈,所以就跟润哥儿说了几句。”

许一泡在水里,闻言,身子像是往下一缩,口鼻没入水中,一个泡泡都没响,好一会才冒出头,胡乱又烦躁的抹了把脸,“少爷,你觉得我跟蒋公子有可能吗?没有结果的事,为什么还要开始呢?”

先不说所谓的门第之分,就说他身为武侍,算是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小东家对他们兄弟是不错,没把他们当做任打任骂的下人,可现实却是,他许一就是个奴,是可随意买卖的货物。

再一个,他三十七了,年纪不小了,已经是可以当蒋云深父亲的年纪了。

村里人,有的像他这个年纪的都当爷爷了,蒋云深不在意,他总不能不要脸吧,要真在一起了,他不怕别人会笑话他,可蒋云深呢?他年长他那么多,不能不替他考虑。

老牛吃嫩草也不是这么个吃法。

他这样的人,凭什么肖想,又凭什么答应蒋家的小少爷呢。

蒋云深可是蒋家唯一的哥儿,深受蒋太傅喜爱,也正因为蒋家对蒋云深的宠溺,二十出头依旧没个未婚夫还得以在清风书院混日子。

换其他人家,早嫁出去联姻了。

许一顾虑的事,许云帆也想到了,他挠挠头,“其实三十多岁还年轻,不老的,你没听过一句话嘛,男人三十一枝花,四十风韵在,有的姑娘还有哥儿家就喜欢你这样有风韵、有魅力有成熟气质的大叔,你都还没到四十,正是花开正盛的时候,哪里老了,在我那边,五十多还睡十几岁小姑娘的汉子大把多,主要是你们这边成亲太早了,才会三十多岁就当爷爷了。”

“少爷那边流行晚婚吗?”许一还是第一次听许云帆说起他的家乡,难免好奇。

他在大商朝活了三十多年,但大商朝同大晏朝是一样的,也是十五六开始谈婚论嫁。

如今听到许云帆这么说,也许好奇是一方面,另一面也是想获得一些满足自我的支持。

许云帆同许一聊了一下自己家乡的事,顺道问了许一一声,“如果你不是我的武侍,一朝从我的武侍变成贵不可言的大少爷,你会有什么想法吗?”

“呵呵……”许一难得的笑出声,为许云帆这个荒诞的可能,“少爷,你觉得会有这种可能吗?”

许云帆被这句话堵住了。

是啊!

现实中,有多少只丑小鸭能够变成白天鹅?几十亿的人口,谁敢想,这种在小说中才会发生的事会出现在身边呢。

可也有一句话,叫小说来源于生活,许云帆扬唇一笑,“怎么就没有可能呢,人嘛,就得敢想,然后敢做。”

对此,许一只是笑笑,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不是所有的事都敢想的。

许云帆没多说旁的,喊了两个负责按摩的汉子进来,人往小床上一趴,眼睛一闭,开始享受起来。

“咯咯……”

“呃……啊……”

“哎哟……”

“兄弟,你力度小一点,你这样我好疼。”

许一以及给许云帆按摩的小汉子汗颜不已。

听听这人喊的,外头不知道的,还不得以为他们里边正在进行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呢,而且还是搞的多人运动,传出去,他名声还要不要了?

按摩师尴尬的咳了一声,“许东家,你让人教的按摩手法就是这样的,刚开始确实会有点疼,但过后就非常舒爽了。”

要知道,他刚来学习当按摩师时还觉得尴尬,可后来想让他按摩的客人还得排队,那些大少爷出手又大方,他才知道真香两个字怎么写。

许云帆回了小秦家,立马就去找了秦斐俞,秦润尚且不知翁婿两人说的什么事,没一会,秦斐俞红着眼睛让人安排马车,说是要回秦家。

方子汐坐在厨房门口挑着香葱,掐去尖端发黄的部分,“秦阿叔这是怎么了?”

“云帆,你跟爹爹说了什么?”秦润也跟着问道。

许云帆将许一的事道了出来,“爹爹赶着回去告诉爷爷他们呢,多煮点饭吧,待会爷爷他们估计会过来的。”

不出许云帆所料,秦主君他们果真过来了,秦主君、秦二主君眼睛红肿着,看来是哭过了。

秦主君一来,拉着许云帆,急切问道:“云帆,你没看错吗?你真的看清楚了?”

“确定,”许云帆点点头,“爷爷,我看的清清楚楚,大伯在我面前脱的干干净净,我肯定没看错,而且我还上手摸了,不是假的,大伯的痣就在……”

说着,许云帆往自己胸口某个位置点了点,“我摸了,还掐着拉起来捻了一下,都没掉,肯定是真的,不是画上去的。”

秦主君:“……”

秦二主君:“……”

突然就哭不出来了,这孙婿还真是让人有点无语。

看就看了,做什么还要摸、要掐、要捻的?

变态啊这是。

第302章 第 302 章 棉花

秦谦倒没有想那么多, 一下子就高兴了,差点没老泪纵横,背过身抹泪。

秦主君本想晚饭都不吃, 直接去找许一, 最后还是被劝下来了。

这事,许云帆作为一个晚辈, 没啥好插手的, 晚上睡觉时, 秦润同他就许一一事聊了几句,转而问道:“云帆,几十亩地的棉花已经可以收了,这批棉花, 你打算用来做什么呢?”

田庄那边的地都是好地,京城很多有钱人都会在那边买庄子买地。

知道许云帆想要地,萧老夫人, 还有秦主君他们都送了他一些, 许云帆乐得咯咯笑, 什么“爷爷好疼我,我好爱你”“奶奶您真好, 我好喜欢你呀”这些肉麻的话是张口就来, 几个长辈听了, 是又乐又羞。

天知道, 当许云帆所说的棉花真的种出来后,秦润与田庄的一众佃农有多激动。

哪怕没见过, 看到白色的棉絮,他们便知,庄主让他们种的所谓的棉花有何用途了, 一群佃农纷纷站在棉花地旁,稀罕的这看看那摸摸,个别上了年纪的,眼角都湿了。

大晏朝是有人养蚕的,但养的不多,这玩意极及不好养,温度过冷过热了不行,喂食的桑叶湿了也不行,环境不干净了也不行,一死就是死一批,结茧前吃的又多,桑叶种的不多,压根就不够喂,没有经验的农户,谁敢养,就怕养不好了,一不小心全家都得饿死。

除了蚕丝棉服之外,冬季百姓口中所谓的棉服,一是用动物皮毛制成,而这些皮毛来源于狼、大虫、兔子、羊、狐狸等物,这些野物的皮毛保暖性能绝佳,而像狼、狐狸等此类猛兽或者异难捕捉的动物皮毛,又因其稀有性和华丽外观成为达官贵人的身份地位象征,其价格同蚕丝棉服一样,是普通人家不敢想的昂贵。

之前秦润给许云帆买了一件披风,其价便高达几百两,这个价格,普通家庭如何买得起?

为此,普通老百姓所穿的棉服,多数是由植物纤维与丝绵制作而成,这类棉服,保暖效果自是无法与前两类棉服的保暖效果做比较。

在古代的冬天,穷人挨不过去,结局无非就是一个死,“路有冻死骨”并非夸张。

在《阿Q正传》中,阿Q将棉袄当了,也许很多人觉得夸张,一件破棉袄居然还能典当换取银两?

未免太过夸张离谱了些吧!

可它却是赤/裸/裸的现实。

秦主君他们送了那么多地,全部用来种玉米这类农作物,吃也吃不了那么多,卖也卖不了高价,许云帆这才让人种了几十亩棉花。

许云帆:“你请人收了就是,到时候拉去厂区那边,趁最近几天天晴,佃农太少你就请其他工人,到时候咱们将这批棉花加工成棉袄还有棉被。”

想了想,许云帆又道:“这批棉袄棉被你先放到库房去,暂时先不卖。”

“我知道,到冬季再卖,才能卖个好价钱。”秦润知道,反季买衣物自然会便宜些。

许云帆摇摇头,“不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既然许云帆这么说了,秦润便不多问,转而又问,“云帆,最近在翰林院可有人为难你了?”

美食城还有一些空铺子,这些空铺子便成了香饽饽,多的是人想进驻美食城,把店铺开到美食城里。

蒋家也来了,还有苏家、贺家等与右相交好的家族,秦润全部拒绝了,他不免担心这些背后大佬会挑难许云帆。

许云帆不以为意一笑,“没有,谁敢得罪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夫君的本事。”

长这么大,例来只有他为难人的份,就没他受气的时候。

钱学士与国子监钱夫子便是右相的人,钱学士与他是同级,压不了他,就算上头有人看许云帆不爽,参了他一本又如何?

只要缚青雩看到他的价值,哪怕萧衡之他们不开口,缚青雩都得竭力保他。

秦润:“我知道,可父亲说右相拉拢你不成,如今把咱们恨上了。”

“恨吧,随便他们恨,反正我们又不少一块肉,他们压不了我的,只有你才能,我也只给你压,别人我可不愿意的,怎么样,是不是感动到了。”许云帆果然是个货真价实的汉子,汉子们具备的某种天赋,他自是有的,隐晦的,直白的黄/腔,不用特意学,只要他想,这些话自是可以张口就来。

秦润闷闷的发出一声笑,爱不释手的抚摸这张勾人心魄的脸,又亲了亲许云帆的眉眼、鼻尖,最后亲到许云帆带着调侃的嘴角,“嗯,我好感动,这天下我最想要的,最好的至宝是我一个人的。”

许云帆:“……”

什么最好的至宝的话真是让人听了就臊,他好像也没那么好。

许云帆难得的脸红起来,转移话题,“对了,我听说,你最近在资助几个贫困学子是吗?”

“嗯,是的,怎么了?”

许云帆轻轻的摇头,“没有,你做的很好,我有个建议,你要资助学子,其实可以与书院院长合作,来个校企合作,经过院长推荐,最后再由你选定资助对象,如此便可省去很多事情,正好,我就认识几个书院的院长,到时候我可以给你们引荐一下。”

秦润盯着许云帆的眸,犹豫着,“你不会觉得我这是在浪费银子吗?”

闻言,许云帆一手撑在腰后坐了起来,给与秦润最诚挚的肯定,“胡说,这怎么能是浪费银子,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非常好的事,对于被资助对象而言,你这是给了贫困却有才华的学子们一个读书,追求梦想改变命运的机会,而且此举还可提升个人的良好形象,可以提升你对百姓的影响力和认同感,至于对大晏朝,你这是为大晏朝培养更多的高素质人才,所以,这是对三方有益的事,也是双赢的事,这怎么就是浪费银子了呢?”

“润哥儿,你做的很棒,你要相信自己,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的,你只管大胆去做,往前走,有我在,你不用怕。”

秦润不说话,但抱着许云帆的腰的力度却紧了几分,他之所以想要做这些,其实都是受许云帆启发。

许云帆太好了,之前下雨,他去接许云帆下职时,亲眼看着许云帆站在书院门口,一直看着一位身形单薄,背着给他送伞的老人远去的学子。

那对爷孙身上缝缝补补却很干净的衣物以及撕了几道口的油纸伞,秦润一看就知道,这对爷孙的经济并不宽裕。

隔着雨幕,秦润看不清许云帆眼里时何情愫,但他知道,许云帆并不开心。

许云帆太心善了。

对林二湖,对林多多等林二湖收养的几个孩子,甚至是何唯琛,乃至大山村的村民,许云帆从未对他们另眼相待,甚至是在自己能力允许的范围内给予了他们最大的帮助,给他们机会,让他们通过自己的能力改变自身处境。

许云帆在清风书院院门口卖吃食的那段日子,因为不放心,既怕他走,又怕他被人欺负,秦润偷偷去看过,有一次,他便见着许云帆刚从粮食铺里出来,便遇上了一位乞讨的妇人。

当时的许云帆犹豫了会,掏出身上买白面后仅剩的几个铜板放到了妇人的手心。

掌柜当时还摇头,说许云帆是不是人傻钱多,就不怕被骗了?这年头,骗子骗人的手段那是防不胜防且层出不穷。

秦润一直记得,许云帆当时只是笑,他说:“被骗了也挺好,至少证明,她真的不是已经被逼到绝路了,世上能少一个可怜人,挺好的。”

明明自己过的不易,还见不得人间疾苦,这样的许云帆,秦润怎么可能松得开手,他想,就是死,他都舍不得松开这个人。

他的夫君这么好,秦润也想变得跟他一样好,所以,他才会想去做许云帆想做的事。

许云帆夸他好,秦润受之有愧,他的好,不过是建立在许云帆的愿望之上。

“我不好,至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的。”

“胡说,好啊,润哥儿,你居然怀疑我?我说你好你就好,不接受反驳,我就是令人讨厌的这么霸道。”

秦润还是笑,眸中的柔情脉脉,无法掩藏的,赤/裸/裸的爱意奔涌着,几欲脱眶而出,被这样深深的爱包围,许云帆不禁的有片刻恍惚。

笑过后,秦润动了,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嗓音略带沙哑,却带着致命的蛊惑,“不讨厌,你这样,我可喜欢了,许云帆,你霸道也好,无论怎样也好,我都喜欢,喜欢的要命。”

许云帆:“……”

今晚的秦润是被狐狸精附体了吗?

居然还晓得说这么好听,肉麻的情话了?

怎么办,秦润说话真是太好听了,他好喜欢,喜欢到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得到他,占有他,如果是野兽,他要在秦润身上做下标记,让这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染上他的味道。

情难自禁的许云帆伸手一推,身子一翻,双手撑在秦润耳侧,像是控制不住了,急不可耐的,无需言语,许云帆直接扯开了身下人身上的浴袍带子,身子一沉,炙热的,粗喘声响起,昭示着,这又是一个令人感到火热的夜。

……

棉花该收了,几十亩的棉花,不说佃农门吃惊了,就是附近百姓以及一些听说此物的人都过来看了。

缚青胥听说此事后,特意跑过去看了一遍,待看到几十亩的棉花,缚青胥大脑一阵眩晕,要不是有身边的秦轻枫扶着,这会只怕要高兴的晕过去了。

他呼吸急促,明明已经有了猜测,却还是想再次得到证实的问秦润,“润哥儿,这些都是什么?”

秦润远望着几十亩的棉花,“棉花,云帆说了,它可以用来做棉袄,还可以制成被子,皆是可御寒之物,比棉絮那些要好很多。”

这么多的棉花要收,需要的工人不少,他必须让人趁着这两天天晴时将其全部收回工厂里。

“这棉花,一亩地可产多少?”缚青胥又问道。

秦润清楚缚青胥的打算:“两百到六百斤左右,主要还是要看气候还有土壤条件来的,不是每个地区,每片地都能达到这个产量。”

缚青胥已经听不到旁的了。

此时此刻,他高兴的双耳里都是剧烈的心跳声,砰砰砰的,强劲而有力。

一亩地可以产几百斤的棉花,天啊,这可比养蚕好太多了吧。

据他了解,养蚕的百姓,一个月可以产两批蚕茧,一批可产四五六十斤,多的也就七/八十斤,而一年适合养蚕的月份从四月份到十月份,如此就是七个月,按照每个月产一百六十斤蚕茧计算,七个月就是一千一百多点的蚕茧。

而没个月要收几十斤蚕茧,至少得种好几亩桑树,如果是将这些地种下棉花,一年的收成,那就是一千四百到四千多斤左右。

如此这般算,岂不是种棉花更划算?

缚青胥又继续想,一床棉被也就需要八斤左右的棉,按一亩地产三百斤棉花算,那可以做多少床棉花?

越想缚青胥越是按耐不住,转身上马,都来不及与秦轻枫说一声,带上几个侍卫一路飞驰先回了京城。

回京的缚青胥并未回胥王府,而是进宫了。

缚青雩每天有批不完的奏折,还有审不完的乱七八糟的事,忙的分身乏术。

在福公公告知缚青胥有要事求见时,缚青雩只觉得头疼。

他这兄长,平日来见他,大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犹记得,一年前缚青胥急匆匆进宫时,缚青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他家哥儿丢了,胥王府的人找不到,恳请他这个弟弟派出缚家暗卫以及加派人手去找他的孩子。

今儿来,缚青胥又有什么事了?

缚青雩搁下毛笔,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让他进来吧。”

缚青胥仗着先皇留下的东西,又知缚青雩不会动他这个兄长,私底下是真没把他当皇帝看,一进去就拉着缚青雩往外带。

“做什么?”缚青雩被拉的差点没摔着,不由冷喝出声,“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三弟,快,你且随二哥去看看,”缚青胥这会只觉得振奋得很,丝毫不把缚青雩的冷脸放眼里,“三弟,我跟你说……你快随我去看看,天呐,那可是棉啊!白花花的棉。”

天知道缚青胥有多高兴,皇上、本王都不叫了。

“你说真的?确定那是棉?”缚青雩也惊讶了。

怎么可能呢。

难不成这所谓的棉花,是同木棉树一样不成?

可是木棉树太高了,树也少,想摘木棉花的棉絮很是困难,只能等其被吹下,可被吹下的棉絮并不会皆如百姓所想落在草地上。

因此,想摘取木棉花棉絮制成一床被子,并不现实。

第303章 第 303 章 改头换面

百姓的冬季很是难熬, 往年,冻死的人并不是没有。

乍然得知秦润让人种了几十亩的棉花,缚青雩如何能不激动。

既然秦润能种几十亩, 那么, 是不是意味着,其他百姓也可以种?

哪怕不以此发家致富, 但就一亩, 致成御寒的棉袄棉被, 那么,他大晏朝的百姓还会出现冻死者吗?

也许还是会有,但绝对不会同以前那么多。

缚青雩同缚青胥出宫了。

棉花地旁的空地上,秦润让工人们铺了一层竹席, 摘下来的棉絮便晒在竹席上,白花花软绵绵的一大片,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欢喜。

缚青雩来时就看到了一片的白, 身为帝王, 享受着万人之上的尊贵的同时, 爱民如子的他,压力不可谓不大。

见到这么多棉花, 缚青雩手都抖了, “真的, 真的是棉。”

“三弟, 看吧,二哥没骗你吧, 下次景大人回来,你让他找我侄婿谈谈吧,我侄婿带来的东西好着呢。”

缚青雩:“……”

哟, 这时候知道人家是你侄婿了?

看缚青胥嘚瑟的样,缚青雩牙酸了,“要是没有秦王君,你跟人家那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少得意了。”

秦轻枫见缚青雩来了,吓了一跳,意欲上前,却收到缚青雩制止的摇头,只见缚青雩俯身抓起一把棉絮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突然就深吸了一口气,放眼看着几十亩的棉花,看到地里采摘的工人,眸色一沉,不由由衷的笑了。

秦润需要的工人太多,秦斐俞与萧衡之派过来的工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疾,但一个个手脚麻利,干活麻利,秦润一天给的工钱不低,四十文一天。

京城物价比清陵县高,这工钱自然也要更高些。

棉花摘完了,便到甜菜采收的季节了。

许云帆让秦润找人种了几十亩的甜菜,至于许云为何让他安排工人种这么多甜菜,秦润大概猜到许云帆要做什么了。

北郊那边有几个厂一直处于光厂的状态,里边的设备秦润去看过,可惜他看不懂,但许云帆花了大价钱让人把设备打出来,不会是拿来装饰的。

大晏朝的白糖是从大齐朝买过来的,因此卖出了高价,红糖村里人都吃不起,更不说大齐朝的白糖了。

听说大晏朝的白糖就是用甜菜做的,那么,许云帆是不是想制糖呢?

一想到这些秦润呼吸都重了。

秦润从棉花地逛到甜菜地,望着几十亩的地,好像看到了无数的银子朝着他飞过来。

秦润还高兴着呢,第二天,许云帆下职回来了,跟三个孩子玩的时候,他还笑得很嗨,毕竟,他不是个会把负面情绪带回来的人,到了晚上,这人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闷闷不乐的抱着秦润的腰,侧头扒在秦润后背,闷闷的说:“润哥儿,我要出差了。”

“出差?”秦润并不太明白何为出差。

许云帆解释了一下,这才愁苦无奈的叹气,“我不想去,可是没办法,大晏朝太缺像我这样的人才了,我不想离开你,晚上没有你抱着,我会不习惯的。果然,能者多劳啊,有时候我都气我自己,做什么要这么优秀呢。你放心,我都跟齐大人说好了,此项目必须记我一功,我努努力,争取过几年给你挣个诰命夫郎当当。”

秦润:“……”

许云帆前面说的话还挺让人伤心,可后边的话,一下子冲散了那份即将分离的伤心。

“你要去多久?”秦润转浑身,张腿坐在许云帆双腿上,双手抚于许云帆肩头,“我不在乎什么诰命,我只想你好好的,不要太逼自己,我不想你累着。”

许云帆抬头同秦润对视着,右手往人后脖一扣,微微一个用力,身上的人便顺意低下头。

双唇相触,爱意奔涌。

受家庭影响,许云帆对钱财没有多大的追求,到了大晏朝,饿过肚子后,他变得爱钱了。

但同时,他依旧对政权有着过度的渴望。

他知道,有秦家、萧家在,哪怕没人敢轻易动他,可这不够,他们能庇护他一时,却无法庇护他的子子孙孙。

他要为夫郎,为了日后也许会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孩子加把劲,努力给与他们一个更好的条件,就像他的父亲为他创造的条件一样,无论是爱、钱、权,无一不缺。

他想要实权,只有有了权,他才能施展拳脚,做更多他想做的事,所以,他要往上爬,这就意味着,他需要政绩,而政绩怎么来,自然靠做。

许云帆不后悔,他要去做。

缠绵的一吻结束后,秦润趴在许云帆肩头,尚未分开便已是不舍,“我不想跟你分开……但你要去,我支持你,我在家等你回来。”

“好,你不用担心,在外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在家跟孩子们好好的我才能放心,出发前,我会将甜菜的处理办法告诉你,到时候你便看着来吧,而且我还有几天时间才会出发,大概半个多月或者一个月我就回来了。”

如今正是农忙季节,招受徭役只会耽误百姓,而且那边冬季也是会下雪的,并不适合动工。

这次前去,一来是确定路线,二来协助赔偿款事宜落实之事,三便是准备好来开路所需的炸药,这玩意只有他会,派其他人去都不合适,而且许云帆并没有将□□方法告诉其他人的想法,这玩意太危险了,自古人心难测,而人心也最经不起考验。

许云帆拍着秦润的背,“今年收粮后,你让他们多种些菜吧,美食城用量可能会比较多些。”

“我知道了,种个十几亩的菜应该够了。”

“不够,你多种点就对了,”

“可是种太多了,雪一下,储存那么多青菜也是个麻烦。”

许云帆:“不用储存,到时候你让人搭大棚就可以了,有的蔬菜储存不易,还是搭大棚好,我前儿去田庄里看了,之前种的青菜还有一些没吃,都开花老了,你让他们掐了拿去烫了晒吧,他们应该会做菜干吧。”

菜干这玩意,许云帆没做过,秦润却是有经验的,只是,许云帆今年让他们准备的干货已经很多了。

有笋干,蕨菜干、干豆角等等,每个季节有什么野菜,他都清楚,特意让人去采了做成干货。

在蕨菜还有鸡枞菌收获的那段季节,许云帆每天几乎不着家,就爱往地里、山上跑,不说田庄那边的库房了,就是家里都还有很多鸡枞菌油呢。

秦润很是好奇,“做这么多干菜做什么?我们还有好多干货呢。”

这些干货并不好卖,富人们偶尔吃两顿尝个新鲜还成,其他人家,这种山上大把多的东西,自是舍不得花银子买。

许云帆沉思稍会,“会有用处的,你忘了,远在边境的萧家军了吗,还有塞外的秦家军也是,到时候这些干货不愁卖的,另外你找人起几个大棚,我教你种菇吧,这玩意冬天打火锅香得很。”

“好。”许云帆说什么,秦润自然不会反驳,他在许云帆肩上蹭了蹭,“还有什么事我们明白再说好不好,已经很晚了,该回房歇息了。”

许云帆眉毛一挑,笑了一声,“你是想让我回去睡觉,还是想……嗯?”

埋头不起的秦润闷闷的回:“两样都想。”

他确实很想,有一个像许云帆这么好的夫君,不想才不正常,再说了,他又不是吃不消。

一想到在他身上动情的许云帆,那张隐忍的脸,只有他见到,这一面,除了他,再无外人可见。

这一面,许云帆只给他看。

一想到这,秦润下腹一紧。

“润哥儿,你好贪心啊!这也要那也要,哎,谁叫我是个好男人好夫君呢,既然你想,那我必须满足你的。”

许云帆一把把人抱了起来,吓得秦润夹紧了腿,双手搂紧了他的脖子,两人贴的越发的近,紧到双方彼此感受到了不合时宜却又情真意切的冲动。

“想了?”许云帆轻轻的笑了两声,瞧见秦润发烫,红的快滴血的耳垂,挑逗似的故意凑近吹了一口气,在秦润下意识的直起身子后,转而转移目标,吻上那双他品尝过无数次的薄唇。

两人一闹又闹到下半夜,第二天,许云帆还没起呢,秦主君、秦二主君已经到了。

原来是郑家那边添新丁,郑家作为秦二主君的表家,秦二主君自然要去祝贺一番的。

秦主君身为秦府主君,自然是要去的,两人便想带上秦润夫夫,算是带他们过去多认识些人,这认识的人多了,日后人脉广,有的事自然就好办了。

“那让云帆去吧,我去田庄那边喝喜酒。”盛管事的儿子要娶妻了,前几天盛管事特意给他送了请帖,既然请帖已经收了,不去不好,既然是结交人脉,郑家乃是官家,那么自然是让许云帆去比较合适。

许云帆迷迷糊糊从房里出来,刚到厨房门口,听到秦润这么一说,立马摇头,“我不想去郑家。”

“为什么?”秦主君好奇道。

许云帆:“郑家不就是郑大学士家吗?他是我上级,我跟你们去,人家会以为我是走后门进去的。”

秦二主君上去捏了许云帆的脸一把,“我看你是还没睡醒呢,说的好像你不去,大家伙就不知道你是秦家孙婿似的,再说了,既然郑柯是你上级领导,作为下属,你是不是更该去?”

好像是这个理。

许云帆洗漱好,换好衣物,一出门便见秦润又是给小宝找衣服,又是给他找鞋子,许云帆又看方子汐,方子汐牵着小宝的手,父子俩嘀嘀咕咕不知在嘀咕啥,“润哥儿,你这是要干什么?要带小宝一块去吃喜酒吗?”

“没有,我带安哥儿慕哥儿他们去,你带小宝去。”秦润一边回,手上忙个不停。

许云帆扫了小宝一眼,正好对上小宝看过来的视线,“我带他去郑家?”他就不能一个人去吗?

“云帆,今天我堂哥回来了,我得回去一趟,不方便带小宝。”

方子汐肚里的宝宝已经几个月了,他堂哥回来携家带口的,人多,他精力有限,怕看不好小宝,“我大伯一家在琴玄路三十六号,太远了,不方便带孩子去。”

琴玄路,许云帆没去过,可京城的地图他是看过的,那边离这边可远了,京城又大,坐马车过去,怎么也要一个半小时左右,从郑家过去大概需要五十多分钟。

许云帆点了点头,“好,那我带他去郑家。”

说完,许云帆进书房里拿了一瓶东西还有一个把梳子出来,对小宝招了招手,“小宝,过来。”

一看许云帆那架势,小宝双手扣在头上,略惊恐,“父亲,你又要给小宝剪头发吗?”

“不剪,你这蘑菇头有点……就头发太长了,今天咱们去喝喜酒,怎么也得打扮一下,来,父亲给你整个帅气的发型。”

方子汐看着许云帆双手齐上阵,对着小宝的头是又抓又喷的,一开始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等发型出来,方子汐眼睛一突。

我的天,他那可可爱爱,像个仙童一样的儿子上哪去了?

眼前这个小帅哥是谁?

什么叫一个发型拯救一张脸?

这就是了,虽然小宝的脸蛋不需要拯救,可许云帆一给他弄好发型,小宝从万千妇人阿叔的梦中情孙,直接跨度到了成为万千少女少男的梦。

小宝像许云帆,五官精致的不像话,小嘴红润,睫毛又长又翘,眼睛又黑又亮,同许云帆一样冷白皮,怎么晒都晒不黑。

小孩子的皮肤又好,白里透红的,略长的头发被许云帆抓成了三七碎盖头,又帅又美,不是蘑菇头的可爱可比的。

无论是以前的蘑菇头还是今天的发型,无一不是独一份。

方子汐眨巴眼,要不是他从头看到尾,这会差点没认出,拥有这般颜值的孩子会是自己生出来的。

秦主君与秦二主君看的哎哟哎哟直稀罕的摸着小宝,小宝都害羞了,左手抓右手,小脑袋垂着,扭扭捏捏的扭着屁股,一出声,身上那股小帅哥的气质荡然无存,“爷爷,你们不要那么看小宝啦~小宝羞羞了。”

俩主君哈哈笑,一个个稀罕的亲了小宝两口,这孩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秦润抱着小宝去换衣服时,没忍住,在他额心落下一吻,“我们小宝今天帅呆了。”

“才没有呢,小宝像父亲,每天都帅呆啦~”小宝有时候还是挺臭美的,他也亲了秦润一口,满眼都是对秦润的孺慕之情,“秦爹爹,小宝好爱你哦~”

“爹爹也爱小宝了。”

许云帆在一旁的梳妆台上抓头发,听着床边父子两人腻腻歪歪的话,无语的移开视线。

今日郑家办酒席,上门道喜的人不少,人家上门送礼了,怎么也得给客人安排一顿饭才说得过去。

第304章 第 304 章 打包带走

许云帆抱着小宝下了马车, 郑家大院里的一众宾客都看了过来,不知是哪个小丫头没忍住,呀的一声, 脱口而出, “啊,爹爹, 那对父子是谁呀?我怎么从没见过?”

“那是小秦家的许学士, 至于他怀里抱着的, 嗯,应该是他的侄儿,也就是方家外孙。”

许云帆入了翰林,并且一进去就坐上学士的位置, 官圈里的人,谁人不知。

正所谓,贼心不死, 许云帆有没有儿子, 外人只怕比他更清楚, 更上心。

“那是方家外孙?”陆丰年抓了下脑袋,他家与方家还是亲戚呢, 小宝还得唤他一声表叔呢, 在他的记忆中, 小宝就是一个长得白白胖胖, 漂亮的孩子啊,眼前这个, 白是白,胖也是胖了,但五官出奇的精致。

陆丰知试探的喊了一声, “小宝?”

小宝听到有人在喊他,扭头看去,见着陆丰知兄弟,立马就笑了起来,拍了拍许云帆的手背,又指给许云帆看,“父亲,是陆叔叔他们。”

许云帆顺着小宝肥短的食指看过去,原来还是熟人,他几步走了过去,对陆丰年道:“原来是你呀,好久不见。”

这人他记得,初进京那天,在云润酒楼教训吴家兄妹时见过,他对陆丰年是好久不见,可陆丰年却见过他很多次了。

许云帆成亲,美食城开业,秦主君寿宴等等哪一次少得了他。

陆丰年苦笑一声,对周身气势不凡的许云帆拱手作揖,“见过许学士。”

他见过许云帆,可人家未必会注意到他,以前刚进京的许云帆还是草民一个,如今已是学士了,是他这个学子见了都不都低头打招呼的大人了。

“客气了。”许云帆看向陆丰知,“这位是?”

“这是我二哥,陆丰知。”陆丰年是个汉子,目前还是个学子,陆丰知则是个哥儿。

陆丰知视线一直落在小宝身上,许云帆干脆把小宝放下,“你们进去打过招呼了?”

陆丰年:“嗯,我们来了有好一会了,如今……”就等着吃饭然后滚蛋了。

许云帆点点头,“我两个爷爷一下马车就被其他阿叔婶婶拉走了,都顾不上我们父子,我先带孩子进去打声招呼,待会,”许云帆凑到陆丰年耳边,“待会你给我们父子俩找个位置呗,等会咱们一块吃饭,吃完了好走,我还要赶下一餐呢。”

“好。”陆丰年一乐,赶忙答应了。

陆父交代过了,能与这位许学士交好,那便尽量交好,毕竟这人前途不可限量,交好总没有坏处。

现在许云帆主动与他们交好,陆丰年又不是傻子,没看到其他人蠢蠢欲动想过来,却又怕招惹许云帆不快。

没办法,许云帆这人是出了名的不好见,拜访者,抱歉,他忙,没时间见,各大宴会上,想同他搭讪,抱歉,他一个劲往汉子推里挤,要不就是跟在几个长辈身边,都不带搭理他们这帮同龄人。

这可让人纳闷了,许云帆一个十八岁的小汉子,怎么能同一众长辈聊到一块去?他们聊的东西,他听得下去,接得住?有共同话题吗?

可许云帆不仅能跟长辈们聊,还侃侃而谈,天南地北都能聊,无论大人们说了什么,好像就没他不懂的,听得他们父亲爷爷回到家了再看他们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许云帆抱着小宝到了里头,在里头的人一见他们父子俩,又是安静了一瞬。

许云帆左看右看,苏晏不知从哪里挤了出来,“云帆,小宝。”

“苏阿叔。”许云帆赶忙抱着小宝过去,感动道:“苏阿叔,你也来了,这贺礼是要给谁,我也没瞧见有谁负责。”

“在堂屋里呢,你待会再过去,先去找郑大人,就你们父子来的吗?”苏晏看到小宝,眼睛一亮,二话不说,直接把小宝从许云帆怀里接过来,“来,爷爷抱,郑大人在那边,你过去吧。”

“我跟秦爷爷他们过来的,他们应该去后院了。”后院是夫郎女眷住的地方,外男不可入内。

许云帆去见了郑柯,苏向东、林青他们都来了,就是工部齐大人等人也在,许云帆一过去就出不来了。

苏晏美滋滋的带小宝去寻了自己的一帮好友,听着一众好友夸小宝夸个不停,一个个稀罕的不行,又是摸又是亲,小宝脸上的唇印擦了一次又一次。

贺婧婧、兰欣等人远远看着被一众大人们包围起来的许云帆,不免有种可望不可即的差距感,这样的许云帆,不知道的,还不得以为他是什么一品大官呢。

许云帆如今不是,以后呢?

她们可听家中长辈说了,许云帆如今是工部插一脚,大司农景大人又同他交好,读书楼,书院读书馆也是他提出来的,听说这人还胆大包天的插手了皇室的生意,自己卖起了盐。

云润店铺卖的盐,一斤只要十六文,以前的盐,一斤就要二十六文,云润店铺卖的食盐,足足比朝廷卖的便宜了十文。

十文,看似不多,可真的不少吗?

大晏朝有多少百姓穷的连盐都吃不起,许云帆刚到小秦家时,一大盘的水煮青菜,那真的跟猪食差不多,油没有,盐也不够,许云帆吃的生无可恋,一度以为自己成了猪。

许云帆把盐价打了下来,朝廷的食盐也跟着降价了。

何顾笙卖给许云帆的井盐好得很,之前是因为设备刚开工,产量少了些,日后产量上去了,卖的自然更多。

许云帆真是好大的胆子,在云润店铺上架有一包包包装好的食盐出售时,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好戏,许云帆一出事,没准萧、秦两家都得受牵连。

可谁知,他们左等右等,结果等到了朝廷将食盐价格降了下来与云润店铺食盐价格同价不说,被大家伙顺藤摸瓜摸到盐厂所在时,那儿早已被一批军队重兵把守了。

如此,他们还能不知道朝廷是什么意思就是蠢货一个了。

这下子,大家伙无不感叹,许云帆真是不得了。

生意做那么大了还不满足,居然还打起了皇室的主意,最主要的是,没人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征得皇上的同意,既然皇上能同意,这又说明了什么?

能说明的事太多了,其中一点就是,他们都明白,当今圣上是什么意思了。

就冲这一点,这帮大人回家,自然要好好警告一番家里人,最好别犯到许云帆手上,否则,你连怎么进去的都不晓得。

看看,如今许云帆才是一个从五品的学士,在官场上已经混开了,游刃有余的。

许云帆不仅与这些大人交好,听说,谢昀、赵景然、裴安这群少爷也与许云帆交好。

兰欣当初还暗想,方子汐的小叔子就是个入赘,吃软饭的汉子,又有何惧,如今呢?

如今这人,再不是他们能轻易议论的人了。

兰欣怔怔的看着许云帆好一会,又看向被一群夫人抢着抱抢着亲的小宝,心中很不是滋味,方子汐无媒无聘便与汉子有了苟且,本以为就凭这一点,她们就能踩方子汐一脚,哪知,她终究还是输了。

郑柯拍着许云帆的肩膀,看他在一众人中间游刃有余,圆滑不失气度,一看就知道这人就是个混官场的料。

许云帆好不容易从一众老爷大人中间脱身,这才拿着长命锁找到郑夫人,又在郑夫人的请求下摸了摸郑家的小小少爷。

“哎,麻烦许学士了。”郑夫人高兴极了,许学士虽不是状元,可现在不是,明年可能就是了,这事暂且不说,就说他是夫子状元,那就是妥妥的文曲星,今日自家小儿能沾文曲星的福气,郑夫人自然高兴。

许云帆看了眼襁褓中的婴儿,说了句,“客气了。”

等许云帆找到小宝,父子两人也不用人带,跟着陆丰年兄弟一起凑了一桌。

一般来参加宴席的,大多是认识的人一起坐一桌,但这会长辈们还在寒暄聊天,小辈们坐不住,先入席了,因此,一桌子人,总有几个是不认识的,反正凑够一桌就开吃,谁管你是谁。

许云帆坐在小宝身边,时不时给小宝夹菜夹肉,对比其他同龄的,还需要嬷嬷伺候,好声好气哄着才肯好好吃饭的少爷们,小宝简直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自己拿着筷子就开吃,许云帆夹什么他吃什么,一点都不闹,真是乖的没边。

陆丰知吃的慢,他爱吃鱼,桌上的鱼肉鱼刺又多,自然就吃的慢了,一桌八人,也就他一个哥儿,就是小宝都吃饱了,他还在吃。

意识到另外几人已经吃饱走了,还有自己吃不停,陆丰知脸一红,正想搁下筷子,对面已经放下碗筷的许云帆却突然招招手,招呼郑家负责添饭的小厮过来,“你好,麻烦再帮我添一碗饭可以吗,我还没吃饱。”

“哎,好咧,许大人客气了。”小厮很是高兴的给许云帆添了饭。

陆丰知看了许云帆一眼,心暖的厉害,握紧了手里的筷子,陆丰年坐在一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二哥,你慢慢吃,我等你就好了,不急,小心点鱼刺。”

许云帆夹了一块鸡肉,一脸的为难,秦润不在,没人替他吃鸡皮,可是夫郎不在,不是还有儿子嘛。

“小宝。”许云帆喊了小宝一声,把鸡皮剥下递到小宝嘴边,小宝像是习以为常的,一口将鸡皮吃了。

其他偷偷关注父子俩的人见了,不免觉得好笑。

许云帆真是疼儿子了,自己嫌肥不吃的鸡皮就懂得喂给儿子吃。

陆丰年看到了,碰了碰小宝,“小宝,你还真吃了?”不腻吗?

小宝咀嚼着嘴里的鸡皮,含糊不清道:“为什么不吃?叔叔,这个不肥,只是皮而已,可以吃哒,还香香的,这都是肉,很香,父亲说了,谁吃盘中餐,粒粒皆幸苦,别的小朋友不是每天都能吃上肉的,我们有的吃,那就不能浪费了。”平日爹爹都可以吃,没道理他吃不了。

一听到小宝这句话,附近几桌的宾客不知道为何安静了片刻。

许云帆吃了几块鸡肉,又看桌上剩下的菜,他知道的,一般宾客吃剩下的饭菜,要么是府上的下人吃,要么就倒了。

今天郑家请的客摆的宴席很好,菜也多,来的人又多是一些达官贵人,有的人只是应付几口,因此桌上剩的菜很多。

有的地区去喝喜酒了是会分菜打包带回家的。

许云帆今天出门,特意带了几个白色的塑料袋,这是他从书房里拿的,这会,陆丰知也吃完了,桌上两盘鸡肉两盘鸭肉,还有旁的猪肉点心等还剩下很多。

再看其他桌,同样剩的不少,活了二十年,许云帆还没这么干过,毕竟他以前生活的圈子,压根不需要他做到这一步。

许云帆咬咬牙,暗想,他可是送了纯金打造的长命锁,打包他一桌菜怎么了?

人家来喝喜酒还拖家带口,他才带小宝一个,不说什么吃回本这种话,他就看不得浪费。

打包又不是什么丢脸事,总比倒了浪费强。

哦豁,这么一想,许云帆舒服了,从小宝身上的斜挂包里拿出一沓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袋子,然后唰的打开,“你们都吃饱了?”

陆丰知兄弟看许云帆手里的白色东西,不明所以,讷讷道:“吃饱了。”

许云帆笑了,“那剩下的菜我打包了啵,你们要不要?”

“不用了。”陆丰年兄弟懵逼的摇头,活了十几年,参加过那么多寿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干的。

难道这就是另类的“吃不了兜着走”?

小宝跳下凳子,“父亲,我拿袋子,你倒肉。”这些肉带回去给秦爹爹炒炒,香的咧。

“嗯,不愧是我儿子,知道替父亲干活了,棒棒了。”许云帆夸了一句,孩子嘛,该夸的时候不要吝啬,只有得了夸,他们才知道,这么做是对的,是得到认可的。

看到父子俩美滋滋的开始打包的一众人眼神那叫一复杂,日进斗金的小秦家有这么穷了吗?这是吃不起肉还是咋的了?

其他宾客傻眼了,不是,许学士这是做什么?这上门吃了一顿,回去了还要打包带走,莫不是生怕自己亏了,吃不回本?

这心思未免……

许云帆将自己这桌的剩菜倒完了,足足倒了六袋,似乎是觉得还少了点,他扫了其他桌,静静在旁边等了一会,正好一个小厮经过,他赶忙拉住人,“小兄弟……”

他问了,郑府的下人不少,但也不多,今日郑府摆了三十七桌,那得剩多少肉?

如今这天气,剩菜也留不得久,许云帆指着附近一桌剩菜,“那我可以再打包一桌剩菜带回去吗?”

小厮:“……”

第305章 第 305 章 作秀?

小厮很是慌张, 今儿来的人,谁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他人吃完了就走, 许学士这又是何意?

没看到其他客人都看过来了吗?

莫不是许学士觉得哪儿不满?

小厮赶忙去寻了郑柯。

郑柯一听许云帆此举, 也搞不明白,他是不是通过此举在间接的表明对他的不满。

等郑柯过来时, 看到桌上打包好的十几袋白色的东西, 里边装的无一不是肉, 而许云帆带着他的儿子还在默契配合着,眼角都抽了。

“许学士,你这是?”

“哎,郑大人, 你怎么来了,莫不是来送我?”许云帆有点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人家三品大官走了, 郑柯都没过来, 他才一个学士。

郑柯指着被打包好的袋子, 嘴角一抽,“你这是……”

许云帆:“怎么了?不可以打包吗?我问过了, 他们说可以我才开袋的啊。”

“不是不可以, 而是……”郑柯不知该如何开口, 身为大学士,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是对此事感到词穷了。

许云帆哦的一声, “今日剩的菜太多了,我寻思着倒了未免太可惜,待会我正好要往琴玄路那边去一趟。”

其他人可能还不明白, 许云帆去琴玄路与他打包肉有什么关系,郑柯却是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儿子的到来,正是让他父爱爆棚的时候,他眼眶都红了,当下直接就说了一句,“那多打包些带走,剩太多也吃不完,那边孩子多,这天气,留到明早也不会臭。”

琴玄路过去有一处废弃的院子,听说那处院子之前闹鬼,里头杂草丛生,无人敢住,久而久之就荒废了,后来不知从哪来了几个夫郎,这几位夫郎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伤,随他们一同出现的,还有十几个孩子。

这些年,几个夫郎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又陆陆续续往远院里捡回了一些被故意遗弃以及因某些原因成为孤儿的孩子,而那处废院也被大家伙称为弃儿院。

平日里,城里不乏有些为了美名做些善事施恩舍粥的人家,,加上几个夫郎每天干活挣的,院里的孩子虽饥一顿饱一顿,但好歹没饿死一个,奈何却是过的异常的清贫。

之前有关读书楼一事,他曾与许云帆聊过一嘴,因此,许云帆说到琴玄路,郑柯自然晓得了,他打包这些肉,不是为了拿回去自己吃,而是要送到弃儿院去。

苏晏过来的时候,看到许云帆打包了那么多肉,也没觉得丢脸,特意上去问他打包这么多带回去也吃不完啊。

许云帆从斜挂包里摸出一个大麻袋,“苏阿叔,你帮我撑一下袋口。”

苏晏闻言,赶忙伸手,许云帆一边往袋里装打包好的肉,一边道:“方哥说他大伯回来了,我寻思着,应该带小宝过去见见的,方哥说他大伯一家住在琴玄路,那边有个弃儿院。”

一说到弃儿院,大家伙又是一个安静。

苏晏顿了一下,怔怔的注视着许云帆好一会,突然就笑道:“好,那你去吧。”

许云帆抱起半麻袋肉,同郑柯又说了两句,郑夫人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得知许云帆打包菜的用意,拉着小宝,给小宝装了两袋馒头。

小宝拎着两袋馒头,亦步亦趋跟在许云帆屁股后面,“父亲,我在你屁股后面,你刚吃饱,不要放弃砰小宝呢。”

“胡说,父亲可是小仙男,小仙男才不会放屁。”

“哟,父亲又臭美吹牛了,小宝才是小仙男呢,父亲你不小啦,都老咯,该退贤让位啦。”

“滚呐,男儿致死是少年,会不会说话?小心回去了父亲给你松一下筋骨。”

说着,许云帆故意撅屁股撞了小宝一下,小宝收不住脚,直接一脸撞到许云帆屁股上,差点没往后摔,见状,许云帆笑呵呵起来,小宝气的跳脚,跳起来就想咬许云帆屁股,嘴里一个劲说父亲坏,可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父亲敢打,我就找两个爹爹去,让他们收拾你,看你怕不怕。”

父子俩说说笑笑出门去,独留一院目送他们离开的人久久不能言。

半晌后,有的人却是嗤了一声,小声嘀咕,“装模作样,不过是故意作秀罢了,要真可怜孩子,怎么不上门给个几百两?挣了那么多,一场婚礼就花了几千多万,一对龙凤蜡烛就是一千多两,要真有那份心,一点钱都舍不得出,非得做这种丢脸的事让大家伙都知道?”

许云帆要真有那份善心,他夫郎挣了那么多少,随随便便给个几百两不是问题,可他给了吗?

没有吧!

今天来吃个喜宴,偏偏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包,不是故意作秀宣扬自己的良善之心又是为了什么?

说话的汉子哪怕只是瘪嘴小声嘀咕,但身边的人还是听到了。

也许,在场的人不乏有的人与少年持有一样的想法,但有的人却不这么认为。

没有人规定有钱人就必须毫无所求的帮扶穷人吧。

京城里做善事的那些人家,平日里施粥行善的夫人小姐们,扪心自问,在部分人里,谁敢保证自己做的一些事,是没有抱有目的性的?

陆丰年蹙眉起来,“我看你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许学士挣钱了就必须给钱吗?那是不是以前施粥行善的那些人都是故意做给大家看,博个好名声的?他们家里有钱,干啥不直接给钱?非得在城外施粥让大家伙都晓得了?照你这么说,她们作秀的嫌疑不是更大?你怎么不说他们去,非得说人家许学士?”

“就是。”陆丰知不甘落后,“其他人成亲时花的也多,怎么,他们日后做了好事也是有故意作秀的嫌疑了?按照你这么说,日后还有谁敢做好事?”

话音落地,在场的一些妇人小姐脸色不太好看了。

今天能来的人,谁不是有权有势,有几家就曾施过粥舍过衣,可没人直接给银子。

所以,合着,他们有心做善事,哪怕没人明面说,今日听到这话,那么是不是有可能,有些人背地里觉得她们是在演戏作秀?

这下子,大家伙不满了,一个个脸色沉了下来。

“麦少爷,你这话几个意思?”有的小姐不乐意了,“合着我们做善事还有错了?”

“这种言论,我等还真是闻所未闻,莫不是我等孤陋寡闻了?”

“合着,按照他这么说,那等成亲,花费比许学士还多的,岂不是更有作秀的嫌疑?”

一言激起千层浪。

其他人不敢附和了。

他们能怎么附和,许云帆成亲,光是烟花就花了一千多万,这还没算其他的,若是加上其他的,那就更不用说。

在大晏朝,说实话,能有这么大手笔的能有几人?

而那几人,是他们能议论的存在?

人家可是皇亲贵胄,他们是皮痒了不成。

“麦少爷能有如此言论,麦大人真是好家教。”

郑柯凉凉的说了一句,今儿是他们郑家大喜的日子,麦宏这么一说,作为主家,谁乐意?

方才说许云帆作秀的少爷,便是同许云帆一同参与府试的,来自国子监的麦宏。

麦宏今年十七岁了,其夫子正是在夫子面试上被许云帆怼到面红耳赤,羞愤欲死的钱夫子。

钱夫子被许云帆指着鼻子骂了半天,还是当着其他夫子与监考官的面,向来小肚鸡肠的他怎可能不记恨许云帆,而麦宏便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

至于麦宏,本想在院试上取得佳绩,出一波风头,哪知半路杀出许云帆这匹黑马,更过分的是,因为许云帆,他麦宏出身国子监又如何?

有许云帆在,他算哪根葱?谁晓得他姓甚名谁?

麦士杰心口一突,想也不敢多想,朝着自家儿子后背便是响亮的一巴掌,“混账,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郑大人,诸位大人……”

麦宏被打得头都歪了,也正是这一痛,被嫉妒心蒙蔽的人瞬间清醒了过来,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自己方才都说了些什么,心下就是一沉,再抬头一扫其他人不满隐晦的目光,脸蛋不由一白。

苏晏嗤笑一声,“麦大人真是说笑了,麦少爷今年已有十七,何来的年少不知事?”

前院出了事,事关许云帆,在后院的秦主君、秦二主君哪能不来瞧瞧,得知事情原委,当即就不干了。

秦主君怒道:“放肆,我家孙婿做事,一向无愧于心,岂是你能随意评判妄议?麦大人,令郎只怕是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进入国子监,还能说出这般不负责任的话,到底是他本人的问题,还是作为夫子、长辈的你们失职了?”

麦宏的夫子是谁,秦主君一清二楚,许云帆同谁不和,下过谁的面子,他同样清清楚楚。

秦主君很有理由怀疑,是不是钱夫子教唆的麦宏。

秦二主君目光凌厉,哪怕麦宏脸色已变,哪怕麦宏才十七岁,可这都不是他理所当然犯错的理由,今儿若不证明清楚,其他人会怎么看许云帆?

许云帆挣的太多了,日后指不定还要引起多少人眼红呢。

“我孙婿成亲花的多又如何,那是他的本事,你说我孙婿假惺惺,我倒要问问你,天下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何其多,天下的穷苦人他帮得过来吗?可他在尽力了,你们可知,北郊工厂,美食城以及小秦家各处工厂的工人是哪些人?若是不知,你们大可去查查,若是知晓,还能说出我孙婿作秀这种话来,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身为学子,你就是这么说话的?”

无论是秦主君还是秦二主君,两人的话,对一位学子来说,可谓是重创,他们的话,就差赤/裸/裸的陈述麦宏不配为学子了。

由将军府两位主君口中说出这种话,意义就不一样了。

麦士杰被两位主君说的一句话说不出来,父子两人被质问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在场的人,有的心思通透的想的多,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国子监夫子?

麦宏的夫子是谁?

哦,是钱夫子,虽说麦宏还有其他夫子,可他真正拜入门下的,只有钱夫子。

而钱夫子是谁,这人不就是……

林青等前来祝寿的翰林院学士不由拧眉。

大晏朝国子监并未设有祭酒一职,取而代之的则是院长,而院长明面上虽是受翰林院监督,实则不然。

试问,谁敢监督桃礼满天下的国子监院长?

也正是如此,许云帆入翰林第一天才会被钱学士设计。

国子监院长的那几份资料,若是资料做的好还好说,若是做的不行,许云帆要是敢说院长做的不好,那就是质疑对方的能力,可要是奉承不挑错,到时候出了事,他就是个替罪羊,总归都讨不到好。

不说其他人,就是麦士杰都有种脊背一寒的感觉,所以,自家儿子今日会被猪油蒙心,其实是被钱夫子给影响挑唆了?

有的人想的多,有的却是没想那么多,麦宏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们,许云帆成亲当日,据说所使用的龙凤蜡烛与方家得到的那一对并不相同,却是更为大气,繁琐。

人家许云帆成一次亲,确实花了不少银子,可架不住人家花的多,赚的更多,再说了,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麦宏说的那般理所应当,未免太过狭隘难听。

郑府发生了什么事,许云帆是一概不知的。

他让小厮先去了一趟弃儿院,等到了琴玄路,他先是把肉送到了弃儿院,弃儿院里的两个夫郎今儿正巧都在,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动静,几人纷纷扭头看去。

对于这样的敲门声,于几个夫郎来说,是最不想听到的。

他们这儿,除了要丢弃孩子的人会趁着四处无人时敲门外,少有其他大人过来的时候。

一般有这样的敲门声响起,意味着他们弃儿院又来了一个新家人。

他们弃儿院如今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孩子越多,负担越大,可孩子丢在他们院门口,不捡起来,难不成要看着他被野狗叼走吗?

就在几个夫郎愁苦不已时,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请问有人在家吗?”

一道更轻一些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一道稚气的童声传来,“父亲,是不是阿叔们不在家呀?我们敲门这么久了都没人来开门。”

许云帆放下麻袋,做贼似的想透过门缝看看,刚眯起半只眼,吱哜一声,许云帆赶忙直起身子。

前来开门的阿叔晓得门外的人是一对父子,可在看到这对过于年轻帅气的父子时,还是狠狠的愣了一下,“请问你们是?”找谁肯定是不可能找谁的,他们能来弃儿院找谁?

许云帆牵起小宝的手,“我们父子听说这儿是家弃儿院,今儿去吃大户,顺带打包了一些肉回来,有很多,我们自己也吃不完,就想着拿些来给孩子们打打牙祭,还请不要嫌弃。”

哪怕明知对于半年都不见得能吃一口肉的来说,嫌弃是不可能的嫌弃,但许云帆还是说了一声。

第306章 第 306 章 传说中的小叔子

那夫郎愣了一下, 好半天才好不容易从父子俩的美颜暴击中回过神来,这会再看旁边那么一大袋肉,整个人都傻了, “这……都是给我们的?这么多肉, 我们不能要。”

“这位少爷,不是我嫌弃, 而是这些东西太贵重了。”

这麻袋不小, 大半麻袋的肉, 那得有多少?

也许在其他人眼里,这些剩菜剩肉都是拿去喂狗的,可对弃儿院的人来说,却是想吃却没有能力买来吃的贵重东西。

“是哒, 父亲说了,这些肉肉都给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吃的。”小宝探出身子,抓到那夫郎身上的衣物, 朝院子看了一眼, “爷爷, 你就收下吧。”

“可是……”那夫郎很是不好意思,一边不好意思, 一边又想着收下来,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 口是心非。

院里的孩子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更不用说吃肉,大人们尚且能忍, 可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看孩子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他们心疼啊。

许云帆:“收下吧, 这些都是特意打包带过来的,人家也吃不完,我们带回去也吃不了多少。”

“如此,便谢过两位少爷了。”那夫郎抹了一把眼泪,对许云帆鞠了一躬,他想喊声老爷,奈何许云帆太年轻了。

许云帆一手抱小宝,一手将人扶起来,“赶紧起来,不用这么客气,你把东西带进去吧,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许云帆并不想进弃儿院,他怕他进去了会难受。

弃儿院里的孩子一般是不让人随便抱的,许云帆不想抱,也不想看,只到院门口就好了。

他听说这几个夫郎的出身其实都不好,有几个是被丈夫家暴,被打掉了几个孩子,最后失了生育能力,这才逃到京城,总之,这些人,没一个是容易的。

许云帆挣的多,可在没有律法能够给与他们保护以及弃儿院尚未受到朝廷派兵保护之前,他也不是拿不出几百两银子的人。

给他们银子,固然能解决他们的温饱,只是给了银子后呢?若是被有心人惦记了,这帮人,幼的幼,弱的弱,他们又该如何自保?

永远都不要小看人性的阴暗面。

这是几十条人命,是几十个孩子,谁都赌不起。

亲自送许云帆上马车离去后,那夫郎体弱,一个人压根背不起那么多的肉,试着提起来,可怎么都提不起,足以可见,里头确实都是实货。

他解开麻袋口的绳子,一股肉香味扑鼻而来。

麻袋里,上面是两袋白花花的白面馒头,馒头下边全是一袋一袋被打包好的肉。

“李匀,你在看什么?怎么还不进来?是不是又有人把孩子丢院门口了?”孙小果迟迟不见李匀回来,特意出来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