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10(2 / 2)

李匀招手让孙小果过来,“小果,你来看,是一位好心人给我们送肉来了。”

“送肉?”孙小果有点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在弃儿院这么久,他见过有人送菜、送馒头、送米送点银钱的,可却是少有见人送肉的,而且还是送的一麻袋。

李匀将许云帆送肉一事说了,孙小果半信半疑快步上前一看,好家伙,还真的是肉,

孙小果与李匀合力将肉全部般到厨房,两人难掩激动,笑呵呵的从麻袋里将一袋肉一袋肉的往外拿放到灶台上。

“这……李匀,你可好好谢过那位少爷了?”孙小果看着打包的干干净净的肉,再打开两袋馒头,发现里头的几块银子后,眼睛都红了。

李匀抹起眼泪,“小果哥,你放心,我谢过了,有这么多肉,够孩子们吃好几天了。”

孙小果点点头,“是啊,这银子等晚上大哥下工回来了交给他管,留着买糙米买盐,咱们先生火把肥猪肉煸炒出油,其他该炒的就炒,这样也能放久点,你挑几袋鸡肉出来,等孩子们去村里抱稻草回来了,今晚咱们一大家子好好吃一顿。”

听到这,李匀就是一愁,“过两天咱们把去年的被单拿出来洗洗,洗干净了,盖的也暖和些,也不知道今年冷不冷。”

“怎么会不冷呢。”孙小果苦笑,“京城这儿每年都会下雪,我们来了十几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天你督促一下,让孩子们多准备一些稻草,我们也得多备些柴火才是。”

去年他们弃儿院收到了好心人送的两百斤煤炭,准备的柴火才堪堪够用,今年怎么也得多准备些,不能总是期待着他人的解囊相助。

回到马车上,许云帆看小宝不住的摸荷包,眼睛都有点红,小嘴紧紧抿着,笑道:“怎么了,后悔了?父亲可是问过你了,你坚持要给的,这会你要是掉金豆豆,小心我收拾你。”

来的路上,小宝得知许云帆打包这么多肉并不是要带回家,而是要送到弃儿院去,小宝好奇,问他弃儿院是什么地方?

许云帆说了,这孩子特别大方的将身上全部家当,也就是六两银子放了进去。

秦润、方子汐疼孩子,但许云帆说了,孩子可以疼,也可以宠,但不能毫无底线。

家里有钱,秦润每天只给小宝三个孩子没人两个铜板,再多就没了,毕竟家里吃食比外头卖的还丰富,不缺吃、不缺喝、更不缺穿,之所以给两个铜板,也是许云帆说的,男人嘛,管你是大是小,身上没点钱,在外面走,都没有底气。

还有平日里,小宝三个孩子,这个干一点,那个干一点,就比如,秋收的时候,三个孩子在田庄抓鱼捡稻谷,虽然做的不多,秦润还是意思意思的给了他们一些工钱。

小宝还兼职在云润酒楼帮忙,工钱拿的就更多了,前前后后也存了六两银子。

深知赚钱不易,小宝每天都把银子带身上,深怕被人偷了。

“父亲,小宝才没后悔。”小宝瘪嘴道。

许云帆:“既然没后悔,做什么这样子?像是被父亲欺负了一样。”

小宝不说话,只是趴在许云帆怀里蹭了蹭,好一会才说:“父亲,小宝也要读书。”

“什么?”许云帆都震惊了。

不是,这孩子,怕不是平日里嫌他布置的课业太少了?

看来,他终究还是太心软了。

多少孩子哭着闹着不愿上学,他倒好。

“父亲,我不想只学算术,小宝还想学多多的,以后跟父亲还有两个爹爹一样,做大官,做生意,挣大钱。”

许云帆将小宝从怀里扒拉出来,同他对视,很是认真问:“怎么突然有这些想法了?”

“因为小宝也想像父亲爹爹一样,有实力有钱了,才能帮到更多的小朋友,小宝穿的暖暖,吃的好好了,可其他小朋友都没有肉吃,小宝这里痛痛,”小宝指着自己的右胸口,委屈的小嘴撅起。

许云帆:“……”

许云帆本来还挺感动,可一看孩子的傻样,突然就感动不出来了。

他纠正小宝道:“小笨蛋,指错了,心脏在这边,真是笨蛋,你摸摸这儿,看看是不是这儿跳的最猛?”

“耶?好像是耶,父亲,心心真的在这边呢。”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想学父亲教你就是,等你大点了,等父亲做大官了,父亲给你开后门,把你送国子监去。”

私塾、书院算什么,等他整改国子监后,他的儿子,进顶级学府就读,那都不是事。

小宝这个脑袋,普通私塾、书院只怕也教不了多少,思来想去,还是国子监最合适。

而且小宝说对了,光学算术是不行的,其他科也要抓起来,这孩子太聪明了,不能当普通孩子对待。

以前他三岁就开始学很多了,既然小宝自己愿意学,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小宝不知许云帆想了什么,这会一副老气横秋的说:“父亲,你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了?给你当官二代你还不乐意?”

“不是官二代不好,父亲这样是不是以权谋私捏?爷爷他们都说这样不好了,父亲还明知故犯,你这样是会教坏小朋友的。”

被儿子说教,许云帆直接一巴掌拍了小宝屁股上,“闭嘴吧你,父亲这是良苦用心,你不懂就少说话。”

外头赶车的小厮听着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不由低头笑了两声。

方大伯家。

方子汐随方母到了方大伯家,方伯母早早就等着了。

等小侄与妯娌进门,方伯母往后又看了一眼,“宝儿呢?我们家的小乖乖呢?”

小宝在方家受宠,在方大伯家同样受宠得很,方伯母几个孙子一个赛一个的像老头子,半天放不出一个屁,哪里有娇娇软软还会害羞的小宝可爱。

方子汐笑笑,“小宝跟他小叔去喝酒席了,我没带他来,我这身子骨抱着不方便。”

小宝被养的好,秦润、许云帆抱他毫不费力,不代表方子汐能跟他们一样,更不用说,如今他已经有四个月身孕了,方母也上了年纪,哪能抱那么多。

方伯母愣了一下,想来是没反应过来,倒是方子箐问道:“六哥,你说的小叔是谁?还有,你是身体不舒服吗?可要紧?”

在方家,方子汐排行第六,自家两个大哥,二叔家四个孩子,方子箐是两家最小的姑娘。

方大伯混的不如方父好,能力有限,如今不过是澧平府知府,除了方子箐这个女儿在身边,两个儿子都在各县担任县令,一家子少有团聚的时候。

虽说两家不在一起,关系却甚是亲切,常有书信往来,方子汐若是另嫁,或者是要谈婚论嫁,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方伯母当即皱眉,“子汐,你这是……有意中人了?还是……”要不然,哪来的小叔?

方子箐皱着眉头,方子汐的处境她如何不清楚,正是因为清楚,她才会如此忧心忡忡,“二婶,对方是哪家少爷?”

方母咯咯笑出声,她都还没说清楚呢,这母子俩倒是先脑补好了,“不是,子汐没啥意中人,这么说也不是,他的意中人,自始至终也就那么一个。”

“什么?那是宝儿的父亲来了?”方伯母眨了几下眼,“哎哟,那你们咋不把人带来给我们见见?”

方子汐笑了笑,将许云帆的事说了,方子箐母女震惊了,什么,传说中的小四元,夫子状元居然还是他们方家的亲家小叔子?

许云帆的名声传的广,可传在外头,大家伙只知晓,今年的夫子大比,取得第一名的乃是个十八的小夫子等等,有关方子汐与许云帆的事,大家伙哪里还会放心上。

另一边,方大伯与方父也聊到许云帆一事了,方大伯沉思了半晌,“要按你这么说,此子岂非池中物,迟早要一飞冲天的。”

“是啊。”方父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许云帆如今不过只是个小四元,萧王爷为他请职,表面上看,圣上是屈于萧王与胥王等一众大臣的联合‘施压’,可我看得出,圣上并不是好拿捏的,若是圣上不愿,许云帆也入不了翰林。”

缚青雩的皇位来的太过轻而易举,皇室子嗣不丰,上头两个皇兄……不说也罢,因此缚青雩上位,可谓轻轻松松,并不像其他三大国那般,各皇子尔虞我诈,历代皇帝皆是从兄弟厮杀中脱颖而出,最后能上位的,无论是心计,笼络人心的手段等皆是佼佼者。

倒是缚青雩上位太轻松了,一些大臣还以为缚青雩好拿捏了。

可他们不知,皇室就是皇室,各皇子从小受到的教育便于常人不同,这帮脑残的,居然还想妄图插手皇家事。

缚青雩执政,他们要插手,缚青雩后宫一事,他们也要插一脚,换其他帝皇,为平衡权势等诸多原因,后宫早佳丽三千了,可缚青雩的后宫,如今也就几人。

由此可见,缚青雩就不是个任人拿捏的。

方大伯不由叹道:“这般听来,许云帆此人不可小觑了,尚未踏入仕途,便已开始笼络人心,谢、林那几家,都不是一般人家,可他们却能为许云帆站出来,想来这小子没白送那么多银霜炭啊!”

问题是许云帆给几家送礼,还送的光明正大,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你敢说他这是贿赂吗?

难不成去年他便算出今年萧衡之要为他请职一事了吗?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他同谢柏洲四人交好,送兄弟点东西怎么了,这怎么就是贿赂了?

方父笑了起来,“那可不是,那几家收了他那么多银霜炭,也不能白拿吧,不过谢大人他们倒是挺看好许云帆的,否则,也不会放任谢柏洲几人与许云帆来往。”

闻言,方大伯叹气,如果当初他能有许云帆这般结交人脉的能力,也不至于如今还是个知府了。

第307章 第 307 章 替大哥登门拜访

别看方父还是太师, 方大伯晓得,自家弟弟身处高位,固然达不到权势通天的地步, 但有的事, 例如自己升迁一事,不过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但身处高位, 便也意味着, 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容不得他出半点差错,自己又是这么个能力,当个知府也挺好的,至少离京远, 乃是外官,没那么多人盯着。

谈完公事,方大伯又同方父聊起家事, “子汐这孩子从小主意就正, 想的不比我们少, 他要是没那个心,你们也莫要多说, 省得让他心里有疙瘩。”

方父闻言, 一脸的怪异, “我跟他娘以前还能说一嘴, 如今是万万不敢再劝了。”

劝?怎么劝?

方子汐这都怀上二胎了,许云卓又亲自登门拜访, 而且许云卓能来第二次,未必不能再来。

他们要是趁许云卓不在,将方子汐嫁出去了, 那是人干的事?不说日后晚辈儿孙埋怨,只怕脊梁骨都要被人给戳死。

前院,方伯母得知许云卓上门拜访一事,那是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追问:“怎么样?咱们家这哥婿长的如何?品性如何……”

一家人聊着聊着,没一会门外的下人急匆匆进来了,“夫人,门外有一少爷前来拜访。”

“嗯?谁啊?”方伯母一家甚少回京,此次回来,还是因为方父寿辰将近,两家人也有大半年没见,这才特意赶回来一趟。

“对方抱着一个孩子,说是六少爷的小叔子还有儿子。”

六少爷的小叔子??

小厮听的一脸问号,方家六少爷,那不就是方子汐方少爷吗,可他们六少爷尚未被人明媒正娶便大了肚子,此事全京谁人不知?

眼前这个汉子,居然是六少爷的小叔子?

因为不敢确认,小厮让人等着,赶忙进来禀告。

方母一听,刚忙道:“是云帆,快把人请进来。”

方子箐一听方子汐的小叔子来了,顿时来了兴趣。

没办法,哪怕他们不在京城,远在其他府,可有关许云帆的事迹,他们却是有所耳闻。

“爹爹,外婆。”人未到声先至。

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方伯母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已经等不及了,往门外走了几步,还没到门口,一汉子抱着一仙娃似的孩子出现在门口处。

“哎呀,这是亲家大伯母吧,你好啊,我是许云帆。”许云帆一看就知道自己没喊错,这堂屋里也就几个人,站着的嬷嬷还有身边端茶倒水的丫鬟,身上穿的都没眼前这人贵气。

方伯母打量了许云帆一眼,当即眼睛就是一个圆睁,活了几十年,她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标志的汉子,再看看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她的小宝,好半天才哎哟一声,赶忙接过许云帆手里的大袋子,这一接,方伯母手就是一沉,人差点没往前摔,好在她及时使了劲,面上神色未变,“哎,快,快进来坐,小宝?我滴乖孙,大外婆想死你了。”

许云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对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少爷,这些礼品放哪?”

“亲家大伯母,初次登门拜访,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许云帆接过小厮手里的包裹,将其中几个盒子推到方母面前,又将一个推到傻愣愣的方子箐跟前,“这位是子箐姐姐吧。”

方子汐赶忙介绍道:“云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堂妹方子箐,年纪比你大些,子箐,这位便是许云帆,也是秦将军与萧王爷家的哥婿。”

“许夫子,真是久闻不如一见。”方子箐不着痕迹打量着许云帆,好家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汉子堪称全方位无死角。

在京城,大家伙对许云帆的称呼有很多,许东家,许掌柜,许夫子,许秀才、许大夫等等,自乡试后,又多了一个许举人。

许云帆笑笑,客气道:“子箐姐姐直接喊我许云帆就好。”

一声子箐姐姐,听的方子箐喜笑颜开,“好,哎呀,小宝长得像个仙童似的,感情是你们许家人长这样啊!”

许云帆嘴角抽了一下,“我方哥长的可比我大哥好看多了,小宝分明是像方哥才长的这么可爱吧。”

方子汐呵呵笑起来,力道很轻的捶了许云帆一下,“哪有,你大哥长的比我可好看多了。”

其实,许云帆这话,方子箐是认同的,若不然,方子汐未必能干出未婚先孕的事来。

许云帆摇头不赞同道:“怎会,方哥分明就是比大哥好,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方哥切莫妄自菲薄。”

但凡方子汐长的磕碜一点,没有长久的相处,没有日久生情,尚未发现对方的内在美以及品性之前,就人类这种视觉动物,许云卓能同他造出个小宝来?

方子汐被许云帆哄的咯咯笑,差点笑的花枝乱颤,不明所以的小宝从方大伯母怀里下来,习惯性的挤进许云帆两腿间,乖巧的扒在许云帆大腿上,抬头看看方子汐,又看看许云帆,也傻乎乎跟着笑。

见到这一幕,方大伯母愣了一下。

得知许云帆来了,方大伯从书房出来,人家可是亲家人,亲自登门拜访,怎少得了他这个一家之主。

许云帆这次上门,带了不少礼,之前方大伯一家不在,许云卓去方家拜访,虽也送了不少东西,但许云帆今天过来,有部分算是替许云卓过来拜访的,哪能少得了见面礼。

他带了几坛葡萄酒,方父眼尖的发现了,焦急忙慌的跑上去,明知故问,“哎哟,云帆,你这是带的什么?”

问是这么问,方父却将两个酒坛抱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留下不明所以的方大伯几个一脑门子疑惑。

方子汐、方母见了,尴尬的红了脸,又觉得有点丢脸。

许云帆上次给方父还有方裴舟三兄弟送了几坛葡萄酒,这可把他们几父子稀罕坏了,平日都舍不得喝,但再怎么舍不得,几坛葡萄酒如今是一滴都不剩。

纵使还想喝,哪怕许云帆是亲家小叔子,平日笑呵呵的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几人还是不好意思去找许云帆,毕竟葡萄酒很贵,一小坛就是几百两。

“方叔叔,”许云帆无奈的喊了一声,几步追上去,直到追到马车边,眼瞅着方父即将把两坛酒往马车上放,“方叔叔,这葡萄酒今儿咱们喝了吧。”

这是他拿来的给方大伯的礼,哪有让方父趁方大伯没反应过来拿回去的理。

“不用,你大伯他不会品这玩意,让他喝那都是暴殄天物了。”

出门看情况的方子汐只觉得丢脸,自家父亲为了口喝的,连自家大哥都可以黑,“父亲,你这样不合礼数。”

“都是自家兄弟,哪还需要在乎这些虚礼,谁喝不是喝。”礼数能当酒喝吗?

没办法,葡萄酒这玩意可是大齐国的东西,轻易买不到,自上次喝过一次后,他馋的要命。

方子汐又喊了一声,“父亲!”

“方叔叔,这酒今儿咱们先喝了吧,您喜欢的话,回去了我差人再给您送两坛。”不过是两坛葡萄酒罢了,许云帆不至于舍不得。

今年他让人收了那么多野葡萄,做出来的葡萄酒不少,既然方父喜欢,多送两坛让亲家公高兴也值得。

“真的?”方父诧异了,又有点怀疑,“你还有?”

许云帆点点头,“嗯,还有。”

方父乐了,这才将两坛酒拿出来,往里头提进去。

方子汐汗颜不已,“抱歉,云帆,我父亲就爱这一口,到时候你送两小坛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许云帆:“没事的,两坛葡萄酒而已,也不值几个钱。”

方子汐哽了一下,不值几个钱?

呵,这玩意可是有价无市的,那些官富之家,就算有银子都没有门路买呢。

餐桌上,许云帆坐在小宝身边,不时给小宝夹快挑去鱼刺的鱼肉,“小心点,慢点吃,看看里边还有没鱼刺。”

“好的,谢谢父亲。”

“嗯,快吃吧。”

一大一小的对话是那么的自然,方伯母一家人却听愣了,暂且先不说小宝怎么会称呼许云这个叔叔为父亲,就说许云帆能对小宝这么好,着实是他们不曾想到的。

许云帆对小宝的关心,是出自真心还是假装故作,他们眼不瞎,如何会看不出。

方伯母小声问方母,许云帆则是与方父两个汉子在聊天,方子箐听了几嘴,发现许云帆这人还真是厉害,无论是自家父亲还有二叔谈及何事,他都能与他们聊到一块去。

聊虽聊,许云帆却不忘照顾身边的小宝,这样的汉子,无论是举止还是见识,亦或者是那张脸,确实都有着令人怦然心动的资本。

“六哥,你这小叔子确实不一般啊,可惜就是娶夫郎了,不然招进咱们方家就是赚了,六哥,你说要是我愿意,许云帆会不会同意纳妾?”

方子箐的话听得方子汐一个咯噔,“子箐,你莫要说这种话,云帆已经有夫郎了,他们很恩爱的。”

秦润很好,方子箐是自己堂妹没错,但秦润还是自己的弟夫呢,秦润有多喜欢许云帆,方子汐看在眼里,同为哥儿,没有人愿意夫妻之间再插入另外一个人,谁都不愿意同旁人分享夫君,许云帆是秦润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任何人都不能打许云帆的主意,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堂妹。

方子箐:“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可惜,毕竟像许云帆这样的汉子可不多,我也就想想,他是你小叔,我还能乱来不成。”

遇上许云帆,他们这样未婚的哥儿,想必很难不心动吧。

“你知道就好。”方子汐警告道:“你千万不要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方子箐看方子汐沉着脸,方知自己玩笑开大了,“六哥,你真的误会了,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诚然,许云帆这样的汉子是众多哥儿姑娘家的梦中情人,但他是你小叔,我还能做出那种事?”

“你知道就好。”方子汐瞥了方子箐一眼,说句扎心难听的话,就许云帆如今的地位,方子箐给他做妾都没资格。

方大伯不过一个知府,许云帆如今已入翰林,目前不仅插手工部一事,农事方面,他也插了一手,待明年考上了,有这些政绩在,一个知府,哪能同他这个京官比?

半个多时辰前,许云帆刚吃了一顿,在饭桌上,他并没有怎么吃,只是作为陪客,陪着方父兄弟谈天说地。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饭后,许云帆带上方子汐回去了。

方伯母亲着小宝,颇为不舍,小宝黏黏糊糊的说了几句,听的方伯母更是不舍了,“乖孙,大外婆都舍不得你回去,要不你跟大外婆一起出京去玩段时间?”

小宝奶声奶气道:“不可以哦大外婆,爹爹有弟弟了,小宝要在家照顾爹爹,不然秦爹爹一个人会累累,父亲过几天就要去忙了,小宝是家里的小小男子汉,必须要留下来保护家人。”

闻言,方子箐稀罕了,“哎哟,我们小宝这么懂事的吗?”

被夸了,小宝羞涩的垂着小脑袋,两只小手互相抓着,“没有了,小宝只是有一点点懂事,小宝还小呢,没有那么懂事,等小宝长大了,小宝就去看大外婆了,大外婆不要舍不得小宝呢。”

方伯母抱起小宝,亲了两口,满是不舍的将他塞到许云帆怀里,“回吧,再晚天就要黑了。”

看着马车远去,方大伯一家看了好一会,直到马车拐弯失了影子,一家人才转身进门。

回到小秦家时,天已经蒙蒙黑了,方子汐被许云帆扶下马车,听到声音的秦安跑了出来,费力的从马车上抱下小宝,“方哥,哥夫,你们回来啦,大哥已经做好晚饭了。”

方子汐跟小宝肯定是吃不下的,倒是许云帆吃了一碗,这才让萧八出来帮忙跑腿,将两坛葡萄酒送到方家。

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在秦润方子汐以及几个孩子的恋恋不舍相送下,许云帆后背背着一个双肩背包,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我走了,你们在家不用担心,小宝、安哥儿、慕哥儿你们在家听你们大哥的话好吗,方哥,几个孩子就麻烦你跟润哥儿了。”

“不麻烦,云帆,你在外要注意安全,能做咱们就做,不能做就回来。”方子汐不放心,许云帆这次去,说是勘察,实则需要做的远不止这些,其中艰辛自是不用说。

“哥夫,我们乖乖的听大哥的话,你早点回来。”慕哥儿小宝都哭了。

许云帆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甜蜜的烦恼呢,“你们不用哭,一个月后哥夫就回来了。”

秦润抿着唇,巴巴的抬头看许云帆,许云帆没忍住,一手牵着缰绳,一手遮住秦润的眼,俯身在他唇上落了一吻,旁的话,许云帆不欲多说,缰绳一紧,骏马调转了方向,随着一声“驾”,马蹄跑的飞快。

许云帆很快到城门与齐大人汇合,一行人朝门口而去,许云帆至此都不曾回头看一眼,若他回头,定能发现,偷偷跟在后面的人,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眸有多不舍。

第308章 第 308 章 郭家兄弟

秦润太舍不得许云帆了, 以前许云帆离家,秦润满是不安,深怕许云帆跑了, 哪怕许云帆要养家糊口, 每天出门,那也是半天就回来了, 可这次不一样, 许云帆一走便是一个月, 两人从未分开过这么长时间,秦润自是舍不得。

他偷偷跟在许云帆身后,目送他离去,只是想着能够多看一眼是一眼。

建造水泥路这种事, 事关重大,齐大人怎么也得亲自去一趟,这条路作为实验, 许云帆可以亲自去一趟, 但后续要建其他路便是他们工部的事了。

为了赶路, 大家伙都是骑马而行,再由三十侍卫护送, 几十号人, 浩浩荡荡往隔壁府城而去。

这一去就是月余。

十一月下旬, 气温骤降, 许云帆哆哆嗦嗦从床上起来,出城时, 他带来的衣裳根本不够厚,好在秦润托人给他送了几套衣服来。

“许大人,你起了。”

许云帆刚从房间里出来, 李老汉赶忙迎了过来,拘谨又紧张不已,“许大人,可是要吃饭了?”

哪怕许云帆在他家住了二十来天,李老汉对许云帆热情之余,那股普通百姓见官的恐惧感依旧不减半分。

倒不是许云帆官威太盛,又或者是他做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事,相反,许云帆在村里,无论是对老人还是孩子,总是言笑晏晏的,给人亲近之感,可前头,他搞的那一手,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许云帆:“不急,大伯,齐大人他们都出门了吗?”

“嗯,许大人可是有啥吩咐咧?”李老汉看着年轻的许云帆,暗道,许云帆虽说平日对谁都是三分笑,看起来很好说话,但一旦你不跟他好好说话,忤了他的逆,这人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这帮官差刚来的那天便同村民们谈起赔偿款的事,实话实说,朝廷给的赔偿款并不少,也很合适,可有的村民不知足,觉得这是一次发家致富的机会,当即就坐地起价。

齐大人几人还询问村民因何不满,又同村民算了一笔,可许大人冷眼听了几句,二话不说,直接让官差上去把人一压,直接放话了。

说什么,他们是来执行上头命令,替朝廷办事的,不是来跟村民们商量的,许大人还说,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敢跟他们坐地起价?看来你是想吃牢饭吃板子了。

李老汉算是看出来了,这许大人真耍起官威来,比齐大人更像大人,没看见许大人两根指头一动,其他官差就动手了,人家齐大人还愣了一下。

“没有,我要去镇上一趟,您要忙便忙去吧,不用特意等我起来的。”

许云帆今早要去镇上一趟,前几天买回来的蜡烛他已经用完了,今儿他要再去买一些,另外村里有人办喜酒,齐大人几人住在村里,人家亲自上门请了,哪怕不能全部去,怎么也得让个人去代表代表。

齐大人等工部的人很好奇,他们的蜡烛还剩很多,怎么许云帆用那么快?这才两天,他就烧了几根了。

许云帆会用那么多蜡烛,不是烧来玩的,白天忙,晚上其他人都睡了,只有他还在抽时间忙自己的事。

他在山上发现了通脱木,晚上睡不着时,他便想忙点事。

永不凋零的通草花,谁会不喜欢呢。

许云帆从镇上回来了,收拾了一番,这才拿上零钱跟着李老汉一块出门去。

在村里住了也有半个多月,许云帆跟村里的人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男女老少就没有他不认识的。

之前与齐大人他们从外头回来,村民们见了他,喊的那叫一个亲切,许云帆开口阿叔吃了没?伯伯吃了吗?爷爷在忙呢?

总之,那熟稔的语气,齐大人几人都懵了,问他认识人家呀?

许云帆笑呵呵的,“不认识呀,但不认识也不妨碍我打招呼不是。”

齐大人几个也是无了个大语,每天他们一块出去忙,偶尔得空了,许云帆总有各种各样的见闻或者小道八卦讲给他们听,他们还听的津津有味,一开始他们不晓得他怎么懂这么多,附近十里八村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明明一块来的,他们怎么啥也没听说过?

直到有一晚许云帆没回来吃晚饭,齐大人派人去找时,对方亲眼看到许云帆在一推妇人堆中同她们聊的那叫一个嗨,连饭点都忘了,见状,他们才悟了。

后来,许云帆走在村路上,村路两边,在地里忙活的人都会与许云帆打招呼,双手背在后腰的许云帆有时候会举起一只手或者点个头回应,那架势,跟领导下乡一样。

齐大人走在许云帆后边,一度分不清,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那个大人。

就因为许云帆跟村民处的好,这去喝喜酒的事,交给他最合适了。

今日办酒席的乃是李老汉的堂弟家,李老汉随的钱自然要比其他村民多一些。

这种酒席,随礼钱也是门大学问。

许云帆站在记账先生身后看了一会,李老汉随了三十文,其他村民有随十文,也有随二十文的,许云帆知道该随多少了。

这亲戚也是分三六九的,很亲的,例如像李老汉,就给三十文。

那些隔了几个弯的,例如像什么远房表姐的儿子这类的给个二十文就算不错了。

许云帆与李家没什么亲戚关系,但他们好歹也算是有身份的人物,给多了不好,给少了也不行,那就折中吧。

李家请来的记账先生,是个年轻的汉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左右,身着一件缝缝补补却洗的干干净净,隐隐发白磨损的长衫,对方见到许云帆时,明显多看了两眼,“你是?”

不知来人,怎么登记?

“咦?”许云帆歪着头,很不要脸的问,“你不认识我?”

村里人不喜欢远嫁,附近十里八村的,村民大多不说全部认识,但多少都会有点耳闻。

郭麒哽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在村里这么久,还真没见过你,难不成,你是哪家女婿或者哥婿吗?”

附近几个村民汗颜了。

这样的人,能是他们村里的闺女哥儿镇得住的?

他们这帮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个许云帆虽说是一行人中官职最低最年轻的那个,可没看到齐大人都得听他的,征询他的意见吗。

就这,纵使许云帆官职再低,也不是他们敢肖想的人物。

“不是。”李老汉在一旁介绍道:“这是上头派来巡视路况的许大人,许大人,这位就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学子郭麒。”

郭麒一听,赶忙站起来抱拳半鞠一躬,行了个学子礼,“原来是许大人,是学子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许大人见谅。”

许云帆摆摆手,肚子饿的响了一声,“客气了,哪有什么得罪的,不过是常理一事罢了,你且坐下,快给我们登记一下吧,我们几个可是饿着肚子过来的,就等吃饭了。”

“好。”郭麒赶忙坐下执笔为许云帆登记好,看到郭麒的字,许云帆挑挑眉,没多说旁的。

许云帆跟着李老汉,找了位置,凑够八个人便可以开桌了。

农村酒席,一般都是八人一桌,许云帆不认识什么人,桌上除了李老汉,其他人都是见过几次面的乡亲,只是他身边坐着的一位失了右手臂的哥儿,此人他却不曾见过。

对方应是察觉到许云帆不经意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由得拘谨起来,屁股挪了一下,试图离许云帆远一些,免得遭人嫌弃。

郭小池低头闻了下,明明身上没有味,可在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许云帆身边,他还是感到了窘迫。

“你夹菜不方便吗?需要帮忙吗?”桌上唯一的一盘鸡肉离的远,许云帆看了眼使用筷子不甚方便的郭小池,从坐下到现在,身边的哥儿只是一味的低头吃着碗里的苞米饭,肉都没怎么夹。

因为不认识,许云帆不好太过热情,有时候,太过热情,只会给对方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嗯?”郭小池似乎没有想到许云帆会跟他说话,人愣了一下。

许云帆起身去拿了一双公筷,又拿了一个碗,将每盘肉菜都夹了一些放到碗里,推到郭小池面前,“我怕你不方便,擅作主张给你夹了一些,你不要嫌弃,这碗筷都是干净的。”

郭小池傻愣了好一会,“不嫌弃的,谢谢许大人。”

“哎,这位兄弟怎么称呼?没想到你也认识我呀,你也是村里人吗?之前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我是隔壁村的,许大人没见过我很正常。”

许云帆没见过郭小池,郭小池却是见过许云帆的,他经常上山捡柴火,见过许云帆几次。

“你是隔壁村的呀,那你比郭麒厉害了,郭麒就是负责登记的那个汉子,他都不认识我呢。”

“我弟弟前两天刚从私塾回来,自是不认识许大人的,还请许大人莫要气恼。”

郭麒本是隔壁村的人,但在李家村人看来,他就是他们李家村的人。

“啊?他是你弟?那真是巧了,听说村里的一些农具都是他改良出来的?”

许云帆在村里住了有段时间了,跟村民们聊得来,不说本村事,有几个婶婶在,附近十里八村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几个婶婶说过隔壁村有个穷读书人,别看人家没考上秀才,还是个穷的只剩个继哥的,可人家脑子灵活啊,就爱搞这些在其他人看来不能填饱肚子,也不赚钱的玩意,可人家捣鼓着,还真捣鼓出有用的东西来了。

许云帆之前就很好奇,村里的舂米木器怎么来的,一问才知道,居然是一个穷学子自己捣鼓出来的。

这可是个人才啊!

人才,自然是要送往学院里好好培养成为国家栋梁了。

不过,前提是,对方愿意与否。

郭小池点点头,“我弟弟就喜欢捣鼓这些,小时候对一些木器就比较感兴趣。”

“听说你弟弟如今是在私塾就读?可否问一下,他在哪位秀才门下?”

私塾同书院的差距还是很大的,私塾夫子学识有限,教学材料远不如书院的齐全,许云帆询问过郭麒此人,但不曾接触过,因此,哪怕心有想法,也不曾开过口。

郭小池很是自豪的道:“是在兰夫子门下。”

“兰夫子?”许云帆想了想,“此人是个秀才还是个举人?”

最近太忙,许云帆没去过镇上,对这位兰夫子自是不熟。

“是个秀才。”郭小池一边吃一边同许云帆聊,没办法,他行动不方便,不吃快点,等会吃不饱其他人就散席了,下一桌还要坐呢。

许云帆又给郭小池夹了几筷子菜,“不用着急,我吃饭也慢。”

负责记账的郭麒一心二用,发现自家大哥同许大人有说有笑的,稍稍放心了些。

吃过喜酒,回去的路上,许云帆便问李老汉了,“李大伯,隔壁村的郭麒兄弟是什么情况?郭小池的手呢?”

说起郭家事,李老汉叹口气,“他们是兄弟,其实也不是。”

许云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般模棱两可的,几个意思?

“怎么说?”

“郭小池本不姓郭,他跟他娘改嫁到郭家村后,才得了一个郭姓,他来的时候,还是个正常的孩子,那时候,他也才七岁,郭麒四岁了,后来为了郭麒,郭小池的一只手被野猪夹给夹到了,大夫说了要保命,就得砍断手,否则等夹子拿出来,孩子都得疼死了,倒不如试试……郭小池这才没了右手,前两年郭家夫妇意外走了,便只留下他们兄弟相依为命,郭家人对郭小池意见很大,毕竟他没了右手,干活不利索,又不是郭家的血脉,断了手的哥儿,难找夫家不说,就算找,也是找那些讨不到媳妇夫郎的汉子,对方给的聘礼也不会太高,没办法,郭麒为了留下他哥,无奈,只能将其娶了。”

郭麒不娶郭小池,郭小池没上郭家户籍,就这一点,足够郭家长辈将他赶走了,郭小池一旦离开郭家村,他一个断了手的哥儿,加上这张清秀的脸蛋,不用想就知道其下场会如何。

许云帆听着,好一会才问,“郭麒如此做,岂不是跟郭氏人反着来?人家长辈还能供他读书?”

“那肯定不能够,郭麒这孩子也是个有脾气的,郭氏人要把郭小池赶走,郭麒不肯,同他们闹了不知多少回,郭氏人趁郭麒去私塾,将郭小池赶了出去,郭小池在镇上乞讨了半个月才被回家得知此事的郭麒找到,许大人,你都不晓得,郭麒那时候快疯了,差点砍了郭氏的人,就这,他同郭氏族人的关系一度变僵,都成了仇人了。”

李老汉想起郭麒来他们李家村求人去找人时,那无助崩溃的样子,如今想起来,依旧心疼的很,“郭麒那孩子的外家就在我们村,郭氏人不帮他,我们自是要帮的,郭小池是断了手,是个累赘,可他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郭麒啊,他们也不想想,郭麒要是顺了他们的意,将自己的继兄以及救命恩人赶出家门不管不顾,他还是人吗?”

“确实是,救命之恩,不能当牛做马,就只能以身相许了,如此,这郭麒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谁说不是呢,这孩子聪明着呢,就是可惜家中清贫,还不知道能读多久呢。”李老汉惋惜道。

……

扣扣。

敲门声响起时,院里头的郭小池一惊,下意识的将绣到一半的绣品收了起来。

自从右手没了之后,郭父到处求人,这才给郭小池找了条出路,他学了十几年,克服千辛万苦,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多少次怀疑自己,终于学有所成,靠这门手艺,勉强可度日,要是这幅绣品被毁了,下个月的米粮在哪还不知道呢。

“谁?谁在外头?”

“郭夫郎,我乃翰林院学士许云帆,目前在李家村勘察路况一事,前几天李家村酒席我们见过的。”

“许大人?”

许云帆应了声,“是我,还有李奶奶也来了。”

他一个汉子,在郭麒不在家时,贸然上门同个夫郎独处,就郭小池的处境,孤男寡哥的,传出去就不好听了。

“小池呐,我是你李奶奶,快把门开开啊。”

李奶奶一喊,郭小池赶忙打开院门,“许大人,李奶奶,你们怎么过来了?”

“是许大人要找你,这不是考虑到可能只有你一个夫郎在家么,许大人特意喊我陪同来了。”

闻言,郭小池看向许云帆,“许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第309章 第 309 章 回京

许云帆扫了眼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 “是这样的……所以,我想同郭麒谈谈,看看他是何想法。”

缚青雩如今正在招人研究兵器一事, 郭麒为李家村做出来的几项木器都很实用, 此子能在学习之余琢磨研究出来有用的工具来,要是接触到更好的教学资源, 保不齐会有更多想法呢。

得知许云帆的来意, 郭小池激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挥之不去的愁绪。

书院啊,那是比私塾更好的地方,是众学子们向往的地方,但同时, 学院的学费很贵,不是普通家庭能上得起的,更不用说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了。

同时, 郭小池高兴郭麒的能力得到认可, 日后可以走的更远, 但他又为此忐忑自卑起来。

郭麒走的更远了,到时候, 他还会再要他吗?

明明他们成亲已经有两年了, 可一直以来, 两人还分房睡, 郭麒从未对他有过更近一步的想法,平日待他也是如兄长一般尊敬, 扪心自问,郭麒为了保护自己,牺牲了他的婚事, 日后若是……他也该毫无怨言才是。

可他就是舍不得。

郭小池一下子想的远了,连郭麒什么时候扛着一捆柴火到院门口了都不晓得。

汉子谈事,李奶奶便理所当然的将郭小池拉到厨房,而堂屋里头,早对这位于夫子大比中脱颖而出,并取得前所未有高分的小夫子有所耳闻,二见许云帆便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的郭麒得知许云帆的来意,没怎么想便摇头拒绝了,“多谢许大人的美意,只是清陵县距离郭家村甚远,家中已有夫郎,加之我的情况,若是我许久不归,我夫郎就该被人欺负了。”

“你想好了?”

“想好了,我读书,一来是为了抱负,二来也是为了改善生活,给家人更好的生活,可我一去,我夫郎……这般,我舍不得,如此读书便与我的初衷相违背了。”

想到郭麒造出来的那些农具,许云帆不想放过这样的人才:“那你没想过要把他一块带上吗?我说了,由我推荐,你的其他后顾之忧,我自会帮你处理,你于制造器物一事上天赋颇高,假以时日,定能博个好前程,趁着如今有这股东风,你应该知道怎么选。”

“听说郭夫郎刺绣的手艺不错,到时候我可以教他一些旁的,如此,日后,他靠这门手艺混口饭吃也是能图个温饱的。”

“许大人会刺绣?”郭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话,很是诧异,不是,许云帆一个汉子,居然还会女红的吗?

噢,到底是自己眼界窄了,听说这位许大人于夫子大比面试上一舞,那小腰扭的,一颦一笑,眼波流转间端的是妩媚动人又勾人心魄,可谓是跳到了汉子们的心尖上了,惹得人心痒难耐。

就这,好像会刺绣也没啥值得大惊小怪。

许云帆不要脸吹道:“会,我这人吧,除了不会做饭做菜,其他的,说句大实话,说是十项全能都担得,你的后顾之忧我都替你解决了,现在我就问你去不去?你若去了,日后就是我的人了,是要为我所用的,你看,推荐信我都给你带来了。”

郭麒好奇的打开许云帆的推荐信,待看清上头的信后,嘴角就是一抽。

他数了数,好家伙,到底是许云帆太节省,怕浪费墨水还是这人太懒,一封推荐信,居然就写了八个字。

“这是我推荐的学子。”

短短一句话,无端让人看出一股霸气来。

郭麒犹豫道:“许大人,这推荐信会不会写的太简单了?蒋院长会收吗?”

许云帆摆摆手:“简单吗?所以我说你还是太年轻了,这推荐信写的如何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写这封推荐信的人是谁。”

郭麒:“……”

好吧,是他思想狭隘了。

许云帆拍拍郭麒的肩膀,“我知道你要做这个决定需要深思熟虑一番,毕竟你这一去,拖家带口的,需要考虑的地方不少,这样吧,你先想想,等开春了你再过去,到时候,我会让人给郭夫郎送些刺绣方面的资料过来,说到郭夫郎,我想我该跟你好好谈谈这事,你也知道,日后,你便算是我的人,我并不希望自己手底下的人闹出什么不好听的传言绯闻之类的,这于我而言,也会有损我的名誉,你说对吗。”

“我知道。”郭麒没进入官场,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学子注重名声,那些做大官的更是看重。

“他是我的夫郎,就一辈子是。”

说这句话时,郭麒脸红的快滴血,声音不由得放低,“小池哥很好,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我,自从父亲他们走后,一直是小池哥在照顾我,我没什么本事,受他照顾,吃他的,喝他的,就是去私塾的学费以及各项开销都是他没日没夜靠一只手刺绣换来的,这份恩情我都记得的,以后等我好了,也该换我照顾他了。”

刺绣一活,别的绣娘双手健全尚且觉得难,郭小池就一只手,平日穿针引线本就不容易,可他都一一克服了。

自将郭小池娶为夫郎,他们便是真正的家人的,是同在一本户籍上的,最亲密的家人,是要永远不分离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若是日后你有出息了,做了那等迎妾纳小,宠妾灭妻之事,我能让你起来,自然也能让你下去,于我而言,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不缺你这么一个,知道了吗?”

郭麒赶忙点头,“我知道的,许大人,您放心,别的我不敢保证,唯独此事上,我可以跟您保证,小池哥会是我唯一的妻,是我唯一的夫郎。”

许云帆满意了,他惜才,愿意给郭麒一个跃身的机会,但他并不希望,因为自己,日后导致郭小池活的更为痛苦。

回到李老汉家时,齐大人过来了,“听说你今儿跑去郭家村找人了?你小子,下手倒是快。”

齐大人最近忙的团团转,待他从李老汉口中得知许云帆去了郭家村后,齐大人很是好奇,一番打听下来后,这才被李老汉带去村长家看了舂米机。

身为工部尚书,齐大人一眼便看出该舂米机的不同寻常之处,可惜,许云帆同村里的妇人处的好,村中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这才被许云帆捷足先登了。

“你小子,又不是工部的人,何必跟我抢人呢,郭麒在此上有天赋,若是由我培训教学一番,日后成就定非今日可比。”

许云帆瞥了齐大人一眼,就差切他一声,“我不是工部的人,但我有那么多厂,日后需要的机器可不少,这机器的改良维修,哪样不需要木工人才?”

上次盐厂那边的建造还有北郊厂房的建设,木工难找不说,有的木工能力不够,图纸都看不懂,既然如此,他干嘛不自己培养?

齐大人顿时就噎住了,有心想说郭麒这样的人,应该上交给大晏朝,为朝廷发光发热才是,奈何,同许云帆相处这么久,他太清楚了,这一招对许云帆来说,根本不管用。

……

路况勘察以及发放补偿款一事已然接近尾声,一大早,许云帆便开始打包整理东西了。

齐大人看着许云帆整理出来的大包小包,“你这是都带了什么?土特产?”

许云帆摇头:“什么土特产?这都是我做的,齐大人,你们是坐马车回去对吧,那你顺带帮我带这些东西回去,我骑马走。”

“你骑马回去?”齐大人打了个哆嗦,“这么冷的天,回去咱们也不用赶时间,寒风刺骨的,着实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之前说好的来一个月,这会都延迟半个多月了,家里人该想我了,马车太慢了,骑马快些。”许云帆是一刻都等不了,前几天秦润给他来信,看过信后,他是越发的想秦润了。

这段时间,他认床不说,没有秦润抱着,他都睡不着,每晚都是困的受不了了才躺下,眼下,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秦润,躺在家里的床上,被秦润抱着,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美美的睡一觉。

许云帆不顾齐大人的劝说,无奈,齐大人只好派几个侍卫护送。

一进京,许云帆便策马往云润酒楼去,远远的,哪怕隔着来往行人,许云帆像是装了雷达,一眼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日思夜想的身影。

骑马而来的许云帆带着迫不及待的急切,高声大喊:“秦润!”

见到朝思暮想的人,这一刻,所有的思念、疲惫、见不到人时的烦闷顿时一扫而空。

明明只是一个多月未见,可对许云帆来说,仿若已经过了许久许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段时间,他好想秦润啊!

没有秦润在,他是吃不好,睡不好。

他不在,许云帆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就好像生命都不完整了。

那种对秦润的思念,平日忙时尚且不觉得煎熬,可在夜深人静,习惯性的想触碰到身边人时,转手却摸了个空,在他下意识回身呼唤秦润时,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空无一人的房间时,那份突兀且清晰的思念便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种习惯真的太可怕了,深入肺腑,改不掉了。

许云帆又喊了一声,“秦润!”

见到秦润的这一刻,他急切的,渴望将人拥入怀里。

“云帆!”听到熟悉的声音,秦润抬头看去。

待看到迎面而来的人,秦润想笑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笑不出来。

近了!

许云帆一勒缰绳,马蹄扬起,骏马嘶鸣了一声,许云帆管不了那么多,翻身下马,几步往秦润跑去。

“许云帆!”秦润也跑了过去,伸手接住扑过来的人,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转了两圈。

许云帆:“……”

错了错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他的想象中,应该是他男友力爆棚的将秦润抱起来转上几圈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反而成了被抱的那一个。

碍于最后的尊严,许云帆并没伸手搂住秦润的脖子,只是捶着手,有点生无可恋,实则心里头美的要死的任由秦润抱着甩。

秦润转了两圈,这才把人放下来,捧着许云帆的脸,仔仔细细的端详,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云帆,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

“我想你,润哥儿,我也好想你。”许云帆伸手搂过秦润的腰,紧紧把人抱在怀里,两人的胸膛离的是那么的近,近到,对方身上的心跳震到了他空荡荡的右胸膛里,“抱歉,我算错日子了,让你担心了。”

许云帆瘦了一些,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面上难掩疲惫,一路赶回来,难免风尘仆仆,可精神头还不错。

“你回来就好,晚点也没关系,只要你回来就好了。”秦润笑的眼睛都红了,食指轻轻抚过许云帆的眉眼。

许云帆的脸很冰,冰到秦润温热的指尖都快被冻的一激灵。

秦润心口涨的发疼。

一路赶回来的许云帆应该很冷吧。

他会这么着急的赶回来,是不是因为自己在信上写了那些,很想快点见到他的话?

秦润心都满了。

自己的一句话,也能被人认真对待,那种感觉谁懂?

回家的马车上,秦润的视线从未从许云帆身上移开,他在想,眼前这个人可真好,好到见到他的第一眼,没来由的就喜欢上了。

喜欢真的是一件很自莫名其妙,很冲动的一件事,有可能是因为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喜欢上一个人,有时候,也许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直白猛烈,它冲破理智的枷锁,毫无顾忌的告诉你,就是这个人了。

秦润必须承认,他对许云帆,确实是一见钟情了。

有谁敢说,一见钟情,必然就是见色起意呢,难道就不是一种怦然心动后的抉择吗?

成婚前,秦主君问过秦润,不后悔吗?就认定许云帆了吗?

秦润当时一点迟疑都没有,他说:“不后悔,就他了,能跟他在一起,我会很幸福。”

“为什么呢?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秦主君很好奇,他想,秦润大抵是处于感情高峰期,满心满眼都是许云帆,所以才会这么认为,“他就那么好吗?”

就像热恋中的恋爱脑,热恋期时,可以信誓旦旦的说着那些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的话,结果一分手,什么海枯石烂的话最后只落得个只算个成语的下场。

秦润当时被问的很茫然。

若是要例数许云帆的好,只怕说一天一夜都说不完,可真要说具体喜欢许云帆哪一点,秦润又说不出来了。

这好像很矛盾!

但却不然,有时候,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单纯的就是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你,就是这个人了,并非建立在对方为你做了某件事情的基础上,许云帆的一切他都喜欢,又何来的没有的最喜欢。

就像这一刻,看到冒着寒风赶回来只为早点见到自己的另一半,秦润想,嫁给许云帆,他怎么会不幸福呢。

“在想什么?”许云帆见秦润久久不说话,一直盯着自己,不免好奇。

秦润很是认真的说:“我在想,能遇见你,跟你在一起的我,真的好幸福。”

许云帆有点愣,似乎没反应过来秦润突然的表白,好一会才红着脸,不要脸的道:“你可真迟钝,我以为这件事,你早知道了。”

秦润往后仰着头,笑着笑着,眼眶湿了,自许云帆来到他的身边,他从未与许云帆分开过这么久,两人像是在对峙,谁都不肯先移开目光,秦润看了好一会,“你瘦了,在外是不是没吃好?”

许云帆摇摇头,哪怕吃不好,他也不会让秦润知道,“没有,我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只是你不在身边,我想你。”想到睡都睡不好,他想忙一点,让自己累一点,分散注意力,可不行啊!秦润的存在感太强了。

身边的一草一木好像都与秦润有关似的,看到山上孤零零的梨果树,他会想到秦润,看到枝头挂着橙红色的柿子,他会想到秦润,看到身上的衣物,看到桌上平平淡淡的饭菜,枕在冰冷的床上,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他都会想到事关秦润的所有事。

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明明秦润不在,可他目之所及,脑海里,秦润的身影又无处不在。

回忆的千军万马如奔腾的潮流,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他是那么的渺小,阻挡的力道微不足道,最后只能任由思念淹没。

许云帆想让自己累一些,不要胡思乱想,可他控制不住,明明想的其他事,最后不知为何又关联到了秦润。

他都快疯了!

真要命!

许云帆从不知道,有一天,他会这么离不开一个人,他的生活里,点点滴滴皆与秦润有关,想把这个人从他的生活里抽离,不亚于要他半条命。

许云帆说完话,抱着秦润的力度又紧了三分,埋头眷恋的在秦润脖颈间蹭着吸着。

“累不累?要不要洗洗回房歇会?”秦润前天刚去问过,工部的人应该还没能回这么快,应是明儿才能到京,可许云帆今儿就到了,可见,他一路都在赶路,并没有休息。

严重缺乏睡眠使得许云帆大脑反应迟钝,他闷闷道:“不要,你让我再抱一会。”

“回房也可以抱。”秦润心软的要命,“乖,我给你打点热水,你先凑合着洗洗,晚上我再烧多点热水让你好好泡一泡,去去乏。”

许云帆点了点头,乖乖的任由秦润牵着他往厨房里去。

看着秦润忙前忙后,又是给他打水,又是给他找衣的,许云帆没上去帮忙,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身上虽冷,心里却早已春暖花开。

第310章 第 310 章 天底下最好的哥夫

一通忙活后, 许云帆被秦润抱在怀里,交换彼此体温时,滚烫的呼吸相互缠绕, 早已经分不清彼此, 许云帆舒服又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两人谁也没说话,都在享受着分离再聚后静谧的温馨时刻。

没一会, 许云帆的呼吸平缓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困的厉害, 又或许是为了赶回来, 真的累狠了,睡着的许云帆打着小咕噜,秦润一动,他像是受惊似的, 害怕人会走,惊了一下,迷糊着伸出手, 紧紧的抓着秦润。

“我不走, 你好好睡。”秦润赶忙躺下去, 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将被子拉起来, 轻轻的拍着许云帆的后背, 让人睡的更沉。

睡了一觉起来, 许云帆迷迷糊糊的听到院子里闹哄哄的, 打开窗户看去,小宝几个孩子在院子又蹦又跳, 好像很高兴似的,小宝蹦起来,不断说着:“父亲回来咯。”

“小宝不要喊哦, 哥夫在休息,等哥夫睡醒了我们再进去,我们说话要小声点。”秦慕话是这么说,可他自己也高兴的咯咯笑。

许云帆一手撑在窗边,一手托腮,看起来慵懒备至,稚嫩的声音听的他心里暖乎的厉害。

他也不出声,就静静的看着几个小家伙说着自以为已经很小声的“悄悄话”。

“哥夫?”好一会后,秦安终于等不住了,忍不住的又往大哥的房间看,这一看,他眼一亮,瞬间就笑了起来,跑到窗边,“哥夫,你真的回来啦!”

许云帆点了下秦安的额头,“回来了,中午的时候就到家了,今天在二叔家玩的开心吗?”

“不开心。”跑过来的秦慕摇头道:“哥夫这么久才回来,我们可想哥夫了。”

许云帆哎哟一声,赶忙道歉,“是哥夫错了,哥夫没想到会耽误这么久,不过哥夫给你们带礼物了。”

“礼物?”秦安显然不太清楚,为什么哥夫久久才回来还会给他们带礼物。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礼物这种东西,是除了生辰以及过年时才会收到的东西,甚至连过年都不会有。

可哥夫不一样,无论是之前来京城还是这一次,只要哥夫出远门,每次回来都会给他们带礼物。

以至于,在哥夫回家后,他们得到了双倍的快乐,就连期待都是双倍的。

许云帆揉了揉秦安的发梢,默默在心里叹气,“因为哥夫很久不见你们啦,所以将所有对你们的思念都注入到这份礼物里了,哥夫将礼物送给你们,你们就知道哥夫这一个月也很想你们,没有哪一天是不想的。”

许云帆在外一个月,每晚挤一点时间出来,不仅做了几朵通草花出来,还织了几天围巾。

毛线以及教学的书是他让秦润从书房拿,然后寄给他的,许云帆本不会这些,只能一边学一边摸索。

他织了两条兔子包头的粉色围巾,上头还有两只长长的兔耳朵,兔子黑大的眼睛,粉润的兔唇,他都织了出来,下边则留了流苏,看起来漂亮又可爱。

另外一条是黄色的带着老虎图案的,这是小宝的,至于方子汐与秦润他也准备了。

一听许云帆还给他们准备了礼物,秦安三人高兴的跳起来,其实,哪怕许云帆什么都没有准备,只要许云帆回来,他们就已经很高兴了,可许云帆还给他们准备了礼物,这份见到许云帆的快乐无疑便加倍了。

“哥夫,你真好,谢谢哥夫。”

“谢谢父亲,父亲,小宝爱你。”

许云帆笑了两声,“嗯,哥夫也爱你们,礼物还在马车上,等明天他们回来了,哥夫再去给你们拿好不好,小宝,你方爹爹呢?”

“好的,父亲,方爹爹去酒楼算账了,快月底了,两个爹爹都好忙。”

方子汐胎稳后,闲不住,每天都会去酒楼里帮忙,就是秦斐俞同样如此,临近年底,各地的账本都需要核实一番,看看这帮管事老不老实,还有过年福利也该准备起来了,秦润很忙,秦轻枫与秦主君他们便当起了保姆,每天过来把孩子接走,晚上再送回来吃晚饭。

听到几个孩子闹哄哄的,在厨房里做菜的秦润从里头出来,“云帆,你肚子饿了吗,晚饭很快就做好了。”

许云帆多加了一件外套才从屋里出来,“有点饿了,今年好像比去年冷一些。”

十一月底,京城就已经开始下雪了,哈出去的气都成了烟,许云帆摸了下秦安略带冰凉的脸蛋,下雪了,天气冷的不行,几个孩子的脸蛋小手都冷冰冰的。

外头这么冷,几个孩子却傻乎乎的非要等他起来,许云帆都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秦润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等方子汐、秦斐俞回来,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许云帆心都满了。

之前许云帆说的大棚蔬菜,秦斐俞在美食城过去十里处也有一处田庄,秦斐俞让秦润将大棚建在田庄里,那边人少,运输也方便。

许云帆看着秦斐俞的肚子,秦斐俞怀孕应该有六个月左右,可他的肚子却大的很不正常,秦斐俞刚回来,许云帆就吓了一跳,赶忙到门外把人扶进来,“爹爹,您这肚子大了,这雪天地滑,小心点。”

“不用担心,爹爹会小心的,你终于回来了,比预期的一个月还久,几个孩子都快担心死了。”秦斐俞却是不担心的,齐大人他们带有侍卫,若是出事,早有人上报了。

许云帆解释了两句,这才道:“爹爹,你这肚子有点大啊,不是才六个多月吗?怎么看着像八个月似的。”

听许云帆这么一问,秦斐俞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来,“爹爹请大夫看过了,大夫说我这怀的是双胎,所以会比其他孕夫都要大些。”

许云帆挑挑眉,笑了笑,暗道,秦家的基因未免强大了些。

秦主君、秦轻枫都是生的双胞胎,现在秦斐俞也怀的双胎,萧衡之估计做梦都要笑醒了。

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一起烤火聊天,温馨又暖和,大概七点半左右,方子汐看小宝还赖在许云帆怀里黏糊糊的不愿下来,不由催道:“小宝,走,跟爹爹回去睡觉了好不好?爹爹半夜腿疼疼,你能不能陪爹爹睡,半夜给爹爹揉揉?”

都说小别胜新婚,许云帆出门一个多月,今天回来,怎么也得与秦润干柴烈火一番,他得带小宝睡觉去,省得小孩子没点眼力劲。

小宝舍不得许云帆,可他又心疼方子汐,为难起来,眼巴巴的抬头看许云帆,“父亲,明天你在不在?”

“在。”许云帆低下头亲了小宝一口,“父亲最近都会在,不会再出去了,小宝不用担心,明儿小宝起来就能看到父亲了。”

秦斐俞笑了笑,催促秦安秦慕也回房玩去了。

许云帆抓了一下头发,抬手看腕表,“不是,才七点半,你们在家都睡这么快的吗?”

“没有哦。”秦安一手捂嘴笑起来,“爹爹说要让哥夫多陪陪大哥,这样我们才有多多的小侄儿小侄女,哥夫,我还想要软乎乎的侄儿。”

“我也要。”秦慕趴在许云帆腿上,幽怨道:“小宝现在重重了,慕哥儿都快抱不动了,哥夫,你跟大哥再给我们带个漂亮的侄儿回来好不好?慕哥儿晚上可以陪侄儿一起睡,还可以带侄儿一起玩。”

许云帆:“……”

这是带不带的问题吗?他腰都快折了,缘分没到,莫得办法。

秦润还在洗浴间里洗澡,许云帆扫了圈空荡荡的堂屋,备感孤寂,见盆里的碳火烧的差不多了,也没再添,起身往浴室去。

浴室里烟雾弥漫,隐隐绰绰之间,许云帆只能朦胧的看到坐在浴缸里的人披散浓密的长发,在青丝间若隐若现的香肩是那般的白皙诱人。

许云帆一步一步走近。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水声响起,秦润转过身。

分明只是一个多月未见,许云帆像是不认识眼前人了。

以前的秦润,在许云帆看来,就是一个充满男子气概的,比绝大多数男人更为英俊的存在,长得那叫一个带劲。

可如今再看秦润,许云帆只觉得自己估计是下结论太早了。

眉眼勾人,带着令人血脉喷张的魅惑的秦润真的是个哥儿?

呔!造孽!

这分明就是狐狸精才是,而这狐狸精,只怕是为了他而来。

以前的秦润看着像秦斐俞,虽是哥儿,却不失男子的英气,可如今再看,能看出秦润的五官之中,隐隐有着萧衡之的绝姿。

完美继承了秦斐俞与萧衡之的优点的秦润,确实拥有傲人的资本。

眼前这张长着堪称建模脸的人,简直是天菜!

难不成哥儿也如女子那般会十八般变化吗?

“云帆,你怎么来了?”许云帆今晚回来,秦润很激动,这才想好好洗洗,今晚同他大战几个回合。

许云帆不说话,伸手挑起秦润的下巴,俯身下去亲上那双红润的唇,缠绵悱恻的气息让人情欲涌动,直到秦润受不住了,许云帆这才站直身子,自顾自的将身上的衣物脱下,一脚迈入浴缸中,以一个占有欲十足的姿势将人禁锢在胸前,“秦润,我想你了,你想不想我?想不想拥有我,与我合为一体?”

自开荤后,两人于床事上并未刻意克制收敛,做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回,可这般赤裸相对,秦润还是感到不好意思,可再不好意思,他还是遵循内心的渴望,“想,云帆,我很想你。”

说着,秦润转了个身,顾不上赤身裸体带来的羞耻,双手架在许云帆肩头上,带着蛊惑一般的声音充斥着难耐的情欲,“水还热着,我们在这里……好不好?”

好不好自是不用话语表述,许云帆直接用行动代替了他的回答。

浴室里不断的升温,雾气中参杂着暧昧的气息,水声一阵又一阵,时不时还能听到一声似欢愉似痛苦的呻/吟。

水波阵阵,朦胧的雾气间,两道几欲要合二为一的身影不断纠缠,直到雾气渐渐散去,前头的身影扬起脖颈,一手曲起抚着抵在他肩上的脑袋,嘶哑的唤了一声,“呃……云帆!”

“我在。”许云帆将人抱的更紧,低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润哥儿,我好快乐!”

转战回房,两人又是一通胡闹,直到下半夜才疲惫不堪的睡去。

翌日上午,还没睡醒的许云帆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哪怕还没清醒,迷糊间,许云帆还记得思考,他的房间应该没有这种香辣的味道吧,如果没闻错的话,这应该是辣酱的味道。

他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辣酱的香味?

许云帆嚯的挣开眼,只站在见床头,露出个发梢的小人,低着头不知在捣鼓什么。

刚睡醒的许云帆挪动身子,一手撑着身子探头看去,只见小宝怀里抱着这罐子,里头的辣酱吃完了,但还有些油,小宝正用食指往辣酱罐里沾着油,享受的舔着食指上的辣椒油。

许云帆一时傻眼了。

不是,家里是缺他吃的了吗?

至于要做到这般让人见了都觉得可怜的地步?

许云帆神色复杂,“小宝。”

“呀,父亲,你醒啦,秦爹爹让小宝来喊父亲起床吃饭啦。”

许云帆坐起身,拿起叠整齐放在床头的衣服穿上,“你肚子饿了吗?”

“有一点点饿了。”

小宝抱着辣酱罐,嘴巴油乎乎的,许云帆都看不下去,牵着他进厨房时不忘问正在看火的方子汐,“方哥,小宝最近很爱吃辣吗?”

方子汐坐直身,看到小宝亦步亦趋跟在许云帆屁股后边,怀里还抱着罐子,不由无奈,“是啊,家里几个孩子最近都很爱吃辣的,可别的东西太辣了,孩子吃了不好。”

辣酱罐被秦润用热水冲烫过,里头残留下来的辣椒油不会太辣,又不至于没有味道,小宝很喜欢。

其实许云帆之前就发现了,小宝似乎很喜欢吃辣的东西,平时秦润做辣子鸡这些菜,他吃的会很多,之前去田庄上野炊那次,小宝也是无辣不欢。

许云帆自己也吃辣,但许家吃辣最厉害的,当属许母还有他二哥,这对母子是典型的无辣不欢。

想来小宝也跟许母一样。

秦斐俞与方子汐吃不得辣,秦润最近做菜,便没做辣菜,估计小宝是馋得很了。

家里不仅小宝爱吃辣,就是秦安秦慕都喜欢吃,许云帆看着小宝油乎乎的小嘴,怜惜的替他擦干净,“不舔这个油了,你想吃辣,父亲做辣条给你吃,但你不能一次吃太多,你要是做到了,父亲就给你做。”

“辣条?”小宝咽了下口水,“父亲,什么是辣条?父亲又要做好吃的了吗?父亲,小宝听话,你给小宝做好不好呀?”

“等父亲做出来你就知道什么是辣条了。”小宝的话,许云帆是信的,这孩子,不仅自律,还很乖,秦润每天严格把控他的零食,哪怕还很馋,吃不够,他也不会闹。

吃过饭,许云帆便出门买了小麦粉、辣椒面、花椒等所需食材后便回了小秦家。

生火一事对许云帆来说依旧是个高技术活,许云帆喊来秦安秦慕帮忙,有两个孩子帮忙,许云帆起锅烧油,将辣椒面等调味料全部下下去炒香。

接着又和了麦粉,将其拉成长条,之后再切成指头长的条状,倒入炒制好的辣油里搅拌均匀便可。

院里漂着浓郁的辣香味,小宝哒哒的从书房里跑了出来,蹲在一边,似是屁股太重,起不来了。

秦润几个大人都出去忙了,许云帆回来一事,昨儿都忘了告知秦主君他们,秦斐俞今儿过去说一声,方子汐则去了酒楼,总之各有各的忙。

许云帆在家负责看孩子,做辣条的时候他安排小宝要看哪些书,可这会小宝被这股霸道的香味勾的魂都飞了,哪里还看得下去。

“呐,试试。”许云帆从锅里抓了一根出来送到小宝面前,“看看好不好吃。”

给了小宝,许云帆又拿了一个盘过来,装了一盘让秦安他们吃。

“好吃,嘶,父亲,这个辣条好好吃,香香的,辣辣的,小宝好爱。”

“哥夫,这个辣条好好吃,我们也喜欢吃。”秦安吃的一脸满足。

秦慕吃着辣条,同样笑的很开心,但许云帆发现,他的笑容有片刻的停滞。

许云帆就是这样,家里三个孩子,他不会过分去关注谁或者疏忽谁,哪怕是孩子最轻微的一个表情,只要他看到了,便第一时间去思考,给与孩子充分的情绪价值。

许云帆找了袋子出来,装了一袋交给秦慕,“慕哥儿,这是给你两个哥哥的,你开车送过去吧。”

傻傻看着跟前一大袋辣条的秦慕愣了一会,这才接过辣条,笑开了花,“好,谢谢哥夫,哥夫,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夫了。”

许云帆笑了一声,挥手让他们仨赶紧出发,“开车注意点,不要摔了。”

有暗卫跟着,许云帆不怕丢了孩子,等会他还得出门往工部走一趟。

再过两天便是十二月,如今天气严寒,对于与大晏朝相邻的东武国来说,正是赚钱的大好时机。

东武国畜牧业发达,一望无际的草原最适合养殖牛、羊、马匹等牲畜。

加工过的羊毛、牛皮在东武国卖不出高价,在大晏朝,那可是哄抢的畅销品。

大晏朝与东武国建立商贸往来已久,每年这种时候,东武国的商队便会带上货物前来大晏朝售卖。

相比于大晏朝的百姓,东武国的人长的更为高壮,毕竟在大晏朝,普通百姓家,哪能顿顿大鱼大肉,而东武国,几乎顿顿牛羊肉。

许云帆并不知东武国商队会来一事,这会他正在骑马往工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