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主君听着,还真按照许云帆说的,在蜡烛点着后,闭眼开始许愿,再睁开眼后才把蜡烛吹了。
许云帆做的蛋糕大,虽然不能让前来的宾客吃到饱,但每人都能尝几口便可以了。
秦润享受的眯起眼睛,“云帆,你不吃吗?”
“我不太爱这个。”许云帆爱吃,平日喊着不挑食,实则挑剔的要命,这不爱吃那不爱吃的,明明蛋糕很好吃,手里的这份都不够吃,可许云帆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那一口还是秦润喂的,否则许云帆不见得会吃。
“这么甜,又好吃,你怎么不喜欢呢?”
许云帆突然笑了一下,用别有深意的目光打量着秦润,“如果是你身上的……今晚我们玩一下好不好,我还没那样吃过蛋糕呢。”
意识到许云帆说了什么后,秦润羞红了脸:“……也不是不可以。”
吃过蛋糕,许云帆让人安排的,来自云端绚丽的绮梦的水母烟花、七彩祥云、万紫千红等烟花秀开始了。
在烟花秀之前,许云帆安排的几千个水母烟花以及几百发的窜天猴,看的一众客人惊呼不断,一帮孩子高兴的直跳脚,喊丫丫的说太漂亮咯太好看咯。
“哥夫,这是什么?好好看啊。”秦慕拉着许云帆的手,高兴的不行,“之前我怎么没看到过呀?”
许云帆蹲下身,很是耐心道:“这是水母烟花,今天爷爷生日,咱们放一次,待会还会有烟花秀,很好看的,你不要乱跑知道吗。”
“哇,看,那是许夫子成亲当晚放的烟花,可好看了,你们快看。”
“不是,许夫子不是说没有了吗?”
“许夫子,你这烟花?”
许云帆心头一个咯噔,暗道一声,这下子尴尬了。
之前这帮人跟他套过近乎,想跟他买点烟花,无论上门的是谁,许云帆都是那句话,“没有了,烟花都被我用完了,那玩意不好做,现在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了,若不然,我又不傻,不至于有银子不赚吧。”
之前口口声声说没有了,今晚放的是啥?
许云帆脑子没转半圈,脸不红心不跳的道:“这是最近我才做出来的,剩肯定是还剩一些的。”
“许夫子,那你看……”
不待这位大人说完,许云帆无奈又愁,“不是我不想卖啊,诸位应该也晓得,我岳父跟我爹爹如今……哎,身为哥婿,我岳父待我跟亲儿子没差,等我岳父成婚了,我怎么也得亲情赞助些的,我们自家都不够用,更不用说卖了。”
“对对对,”萧衡之赶忙附和道:“待本王成亲还要用呢,哪还有的卖,你们少打主意了,还是多看两眼吧,这般转瞬即逝的美景,多看一眼都是赚到了。”
萧衡之都这么说了,在场的人,能爬到如今的位置,自然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秦润在一旁低低笑了两声,小拇指偷偷的勾着许云帆的食指,低声道:“你又骗人了,说的跟真的一样,我差点都要信了。”
许云帆瞪了秦润一眼:“嘿哟,你这哥儿今晚不太会说话啊,说骗人,有点难听了,你还想不想看烟花了?”
“难听吗,等看完烟花了,回去我说点好听的,就私底下跟你说,你听不听?”
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许云帆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口干舌燥,“这可是你说的。”
秦润笑了一声,“我说的,回去我保准让你高高兴兴美的上天。”
这一晚,随家人过来的孩子们高兴得不行,就是能亲手放炮的秦主君几人也是笑声不断。
秦主君寿宴过后,许云帆也该上职了。
一大早便得起床出门的许云帆憋着一肚子气。
MD,牛马果真不好做,这才六点半呢就得起床,七点出门,七点半上职,人家资本家还八点半九点才上职呢,这上职时间是谁制定的,说出来,看他今晚挨不挨套麻袋。
秦润把许云帆的时间安排的明明白白,六点半起,锻炼二十分钟,十分钟洗漱以及解决五谷轮回,至于早餐,许云帆说了,不在家吃,他要带到翰林院再吃。
上班不摸鱼吃个早餐,那还是打工人吗。
许云帆拎着一个食盒,还拿了一个保温杯,又拿了一包枸杞还有一包茶叶,又顺带拿了一包瓜子还有其他零嘴,装了满满一个包裹,这才在秦润一脸便秘的神色下出门了。
许云帆没上过班,可他去过大哥的公司,他知道公司那些小姐姐抽屉里就有吃的,公司还有茶水间等等,所以,在工作空闲之余,还有休息时吃点东西是可以的,既然如此,零食肯定不能少了。
到达翰林院门前,许云帆一个刹车,将包裹从前货架上拿出来,踩着点进了翰林院。
翰林院的学士都知道,今年夫子大比,取得第一名的许夫子要来上职了,林青一大早便等着了。
在林青的带领下,许云帆一到自己位置就是一顿忙。
该放的都放好了,这才慢悠悠的打开食盒,慢悠悠的吃包子。
其他学士见状,一个个愣了半天。
不是,自他们进去翰林院,还从未在翰林院内吃过东西,每天上职勤勤恳恳,哪怕不忙也要装的自己好像很忙的样子。
虽说这位刚进来的许学士负责协助郑大学士完成读书楼一事,眼下郑大学士不在,无人给他安排工作,难道他就不会找其他工作做吗?
钱学士拧了下眉,其他人哪怕看不惯也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偏他气不过,上前找虐,“许学士,今日你是第一天上职,郑大学士虽不在,有什么事是你不清楚的,可与我等询问。”
许云帆抬头看了眼,这人他认得,方才林青同他介绍过。
他站起来,态度非常到位,“好的,到时候请多多指教了。”
许云帆脾气好,钱学士很是满意,端着前辈的架子,将一沓资料放到许云帆跟前的桌上,义正言辞的道:“许学士既然无事可做,可否帮国子监院长处理这几份资料。”
在大晏朝,国子监受翰林院管辖,更是受翰林院监督管理。
许云帆大概扫了一眼,又翻了几页,发现此乃国子监有关明年招生的计划书,各府各洲招收多少学子,其中秀才要招多少人,又该如何考核各大重点书院学子,从其择优录取等等。
国子监的招生,由翰林院作为上级制定相关政策和方针,但具体细节安排还是由国子监来完成。
许云帆看向钱学士,面上带着浅笑,却给人一种儒雅凛然之感,“钱学士,这好像不是我的分内之事吧,林学士说了,我的工作是负责来协助郑大人的。”
就算这份资料需要审查,那也是负责与国子监对接的学士负责,关他屁事。
被抚了面子的钱学士义正言辞道:“可你目前没有事情做不是吗?我们已经很忙了,身为学士,我们就该为国子监负责,许学士好歹也是翰林院学士,难道不该帮忙处理吗?”
第296章 第 296 章 嫉妒
“帮忙?”许云帆笑了一声, 神情略显玩世不恭,扫了眼其他看过来的学士,似笑非笑道:“这不是我该处理的事吧, 这是国子监院长该干的活, 作为上级,任务目标下发下去了, 那么剩下的事就是他该处理的事, 如果这点事他都处理不了, 那我就处理他。”
“再说了,我不是国子监院长的上级,不负责对接国子监事务,该我干的活, 我会做,不该我做……抱歉,爱莫能助, 谁的活谁干, 如果这些活, 你确定你一个人做不了,需要其他学士帮忙, 你大可找大学士说去, 我相信, 要么他们会派另外一个能胜任的学士过来, 要么会给你派个侍读学士过来帮忙,如果你羞于启齿, 我大可帮你说一声,别忘了,郑大学士可是我的直属上级。”
这话是几个意思?
是威胁没错吧!
在翰林院, 老大乃是掌院大学士(正二品一人)老二乃是大学士(正三品两人)往下便是学士(正五品)
再往下便是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从五品
侍读、侍讲:正六品
史官修撰:从六品
翰林编修:正七品
翰林修撰:从七品
按一般来说,由科举入翰林,一般都是从翰林修撰做起,若不入翰林,则分配各县担任八品县令一职。
许云帆能一入翰林便坐到学士的位置,以右相为首的那帮朝臣自是不愿,说许云帆不过十八,方入翰林便是学士,只怕是无法胜任的之类的话云云。
以左相,沈大人,林大人以及方大师还有蒋太傅这帮因自家孩子与许云帆有交情的几个大臣立马不干了。
都不用萧衡之出马,两方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吵”的不可开交,听的缚青雩耳朵嗡嗡响。
后来,因着读书楼以及青阳县农田灌溉等事,缚青雩力排众议,给了许云帆学士一职。
但同时的,十八岁的学士,入了翰林,确实不服众,钱学士敢让许云帆做事,无非是欺负他是个后辈,仗着自己在翰林院混久了,想给他个下马威,杀杀他的锐气。
其他因许云帆一入翰林便是学士的学士心里也不太舒服,便乐的看热闹。
只有几人想开口,想想还是闭嘴了。
这种事,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他们也忙,总有兼顾不到的时候。
就在众学士以为许云帆会点头哈腰表示没问题的时候,哪知,这小子刚的很,说不干就不干,还说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甚至连郑大学生都搬出来了,其意思不言而喻。
这人可是能常见郑大学士的,要是哪天吹了耳边风啥的呢。
许云帆就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主,想欺负他,连缝都没有。
互帮互助也是要看事来的。
有的事,一旦退步了,人家只会得寸进尺。
都是学士,许云帆怕个毛。
许云帆坐了回去,曲指在那沓资料上点了点,“钱学士,现在还需要我帮你分担吗?”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钱学士冷汗差点流了,赶忙将资料拿走,离开前,不忘瞪了许云帆一眼。
被瞪一眼的许云帆不痛不痒,朝其他关注过来的学士露齿笑了笑,吓得其他人赶忙转身假装忙去了,倒是几个学士对许云帆点了下头,微微笑了一下。
苏向东与林青在拐角处注视着,见到钱学士落败,不由嗤了一声,“这帮人,还真以为许云帆年轻就好欺负了不成,也不想想人家一进来就是学士,能随意任由他们揉搓不成。”
林青点点头,“看来我把他安排在这挺好的,还能治治他们的红眼病。”
可没两天,林青就后悔了,迫于无奈给许云帆换了位置,实在是他坐在那里太招人恨了,附近几个学士怨气冲天。
许云帆当即就道:“那不能够啊,我什么也没干呐,怎么就招人恨了?”
林青白了许云帆一眼,“就因为你啥也不干才招人恨啊。”
“哦哦,”许云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我知道了,他们是心里不平衡了是吧,那换就换吧,我怕哪天他们气出个好歹来,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林青给许云帆安排了一个小房间,算是他的私人办公室了。
许云帆高兴了,第二天来上职直接带了被枕席子,平日门一关,吃了早餐,再泡杯枸杞热水,然后美滋滋的睡个回笼觉,睡一觉起来,时间也该下职了。
哇塞,这样上职的日子,一个月还有六十两月例拿,干到退休完全没有问题。
许云帆美滋滋的,每天上职积极的不行,压根不用秦润再像之前他在清风书院担任夫子时那样喊了。
郑柯出差去了,直属领导不在,许云帆又是只上半天职,平日一进门就关门,直到下职才出来,苏向东、林青摇摇头,不用想就知道许云帆在里头睡的有多香了。
连续上了五天职,又到了可以休息的时间了。
黄花菜的采摘时节在六月下旬到八月上旬,但不同品种开花时间不一样,采收时间也就不一样,有的黄花菜九月份才能采摘。
在北郊厂过去的那片山脚,许云帆发现了一大片的黄花菜,每天下职后,回家吃过午饭,许云帆总要出城去看看,生怕被人捷足先登。
秦润都服了,为了一片黄花菜,许云帆真是够了。
秦润永远不会明白一个城里人对摘野菜的乐趣有多大。
今儿休息,许云帆昨天去看了,那片黄花菜今早可以摘了,一大早,因为要去摘黄花菜,许云帆起床积极的不行,都不用秦润喊,许云帆便揉着眼睛从床上起来了。
昨晚他已经准备好了麻袋、篮子,将几个孩子喊起来后,朝食都顾不上吃,急吼吼的就走。
许云帆不知,在大晏朝,很多百姓都挖过野菜,可他们挖的最多的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些不认识的,无人敢入口。
像黄花菜,之前就有人吃过,可他们吃过后,有的腹泻,有的中毒,之后再没人敢吃。
因此,黄花菜有毒的谣言传了出去。
新鲜的黄花菜不宜多食,由于花药含秋水仙碱,食用后会引起腹泻等中毒现象,但晒干过后黄花菜却是一道美味。
许云帆不知道这些,生怕有人会抢,一大早就带秦安几个去摘,还美滋滋的觉得自己赚大了,压根不知道,这玩意,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才三岁半的小宝脸蛋都被晒红了,别看小宝胖了些,手脚麻利的不行,两只小手齐上阵,许云帆还没摘满一个篮子呢,小宝第二篮已经快满底了,“父亲,你好好摘,不要东看西看了好不好,太阳越升越高,热热的,我们早摘完早点回去了,小宝太热了。”
人本就有贪欲,东张西望的许云帆看着不时垫脚摘菜的小宝,尴尬的摸了下鼻子,“我就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你热难道我就不觉得热吗?干活都是这样的,不要喊了,快摘。”
一大三小,摘了半个时辰总算把这片黄花菜摘完了,秦安擦着脸上的汗,“哥夫,这也是野菜吗?”
“是啊,这是黄花菜。”
“这是黄花菜?可它跟我见过的黄花菜不一样呀,菜园里的黄花菜不是这样的。”
许云帆:“这就是黄花菜,走,我还知道一处地方有,咱们加把劲,把它们全摘了。”
一大早,在堂屋吃朝食的方子汐没见着小宝,“润哥儿,小宝他们呢?”
秦润无奈道:“被云帆喊去摘野菜了。”
方子汐:“……云帆对野菜还挺情有独钟哈。”
晌午,一大三小终于回来了。
小宝像条狗似的,热的直吐舌头,一下单车就往厨房跑,舀了一瓢水,咕嘟咕嘟喝起来。
方子汐看向满头大汗,小脸被晒红的三个孩子,心疼的够呛,赶紧找来毛巾给他们擦擦。
许云帆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后背的衣服湿了一半,可他没歇息,找了几个笸箩还有一张竹席出来,将两大袋黄花菜倒了出来。
方子汐赶忙上去帮忙,他没见过这些野菜,见着像花一样,还问许云帆没摘错吗?
“错不了的,等黄花菜晒干了拿来煲汤可香了。”许云帆高兴的摇头晃脑,好像他捡的不是两袋黄花菜,而是两麻袋银子。
见状,方子汐不由笑了起来,他最近是吃好喝好,人都圆润了些,可一样是孕夫的秦斐俞却瘦了。
秦主君与秦二主君一起找来的时候,许云帆大概猜到了两人的来意。
果然,在秦主君不好意思的道明来意后,许云帆一口饭菜差点没喷出去,他瞥了秦润一眼,“都是自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不是的,就算是一家人,你……”秦主君真是说不下去。
让一个哥婿来照顾怀有身孕的爹爹,哪有这个理的?
哪怕许云帆与秦润赚的多,可这不是能拿银子解决的事,而是要花心思,废神的事。
秦二主君抹了一把脸,“我们秦家也不知道咋回事,好像就注定了,你二叔也是生了双生子,原以为你们爹爹不同,可大夫还有产婆说,他估计也是怀了双胎了。”
“当年你们二叔怀少平少安也是受了不少罪,孕吐很严重,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后来我们给他补了,但生孩子的时候差点没熬过来。”
女子生双胎本就艰难,更不用说哥儿了。
因为秦轻枫的事,他们自然担心秦斐俞的情况。
秦斐俞虽长的比秦轻枫壮实,也不是头胎,可秦斐俞早前生了两个孩子,月子没坐好,看似没什么,实则内里有所亏空。
许云帆看了眼秦主君,“二叔也生了双生子,爹爹也是的话,说明秦家先祖是有生有双生子的先例的,这种事是可遗传的,不奇怪,爹爹,咱们秦家前辈,还有谁生了双生子呀?我好像没见过。”
明明许云帆只是在正常不过的科普,替秦主君他们答疑解惑,可秦主君在听了许云帆的话后,面色突然一白,整个人像是大受打击,放置在椅子把手上的右手都在轻颤着。
“小哥。”许云帆话音刚落,秦二主君暗道一声糟糕,赶忙去看秦主君。
秦主君摆手,故作镇定,“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都过去三十几年了,我早习惯了。”
习惯了,想起那个没能抱过一次的孩子便会痛得要死的感觉。
“爷爷,可是我说错话了?”许云帆见状,暗觉不对劲。
秦润抓着秦主君的手,“爷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要请大夫来看看?”
“没事。”秦主君强颜欢笑,红了眼,摇摇头,“不用,不用请大夫,我只是想起你们的大伯罢了。”
“小哥。”秦二主君沉声喊了一声,似乎不赞同秦主君说起这事。
秦主君苦笑,安抚的拍着秦二主君的手背:“没事的,我现在就想好好的,不会跟以前一样了,你啊,不用紧张成这样,前几年也是苦了你了。”
因为自己,秦主君知道的,秦二主君也不容易,秦轻枫生下双生子一事,秦二主君担心他会触景生情,早年甚至不允许秦轻枫将少平兄弟带回秦家。
那可是他的亲外孙啊,为了自己,秦二主君想看外孙了,也只能跑去胥王府看看,若非逢年过节,轻易不让秦轻枫带孩子回去,后来还是自己也想得紧了,开口让秦轻枫带回去给他看看,秦二主君才松的口。
身为弟郎,能做到这个份上,秦主君如何能不念这份情。
许云帆每天要上职的时候,会先准备好两杯红枣味的酸奶,
为了照顾两个孕夫,许云帆还特意写了一本菜谱出来,里头全是有关用西红柿做菜的菜谱。
像什么西红柿炒豆腐,西红柿肥牛等等,秦润每天变着花样的做。
夫夫俩做的,大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晚上要睡觉前,秦润打开柜子,拿了一个盒子出来,“云帆,你打开看看,盒子里面的东西你喜不喜欢?”
“嗯?今天是啥好日子,你还给我准备了礼物。”许云帆接过盒子,开心极了。
婚姻里就需要时不时的小惊喜。
秦润摇摇头,“不是礼物,是奶奶给的,晌午时她来看爹爹,然后就给了我这个,我说不要,她偏要给。”
许云帆好奇的打开盒子,待看清里头的东西后,呼吸都重的,“乖乖,奶奶这是心疼你,给你送银子来了。”
说着,许云帆将栩栩如生的金蟾抱鲤拿了出来,他仔细看了又看,将其转来转去看了好半天,怕看不清楚,还拿到太阳灯旁看了好一会。
好家伙,这玩意还是纯金打造,细节处的处理堪称完美,工艺精湛,金光闪闪,纹路雕刻清晰可见,与现代的工艺品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要是放现代拍卖会上拍卖,估计没有几个亿是拍不下来的。
第297章 第 297 章 红酒
许云帆看完了, 小心翼翼将其放回去,让秦润收好,秦润诧异道:“这玩意这么值钱?不就是金子做的吗?”
“润哥儿, 这玩意, 有时候贵的不是金子本身,而是这件东西本身的工艺价值。”许云帆美滋滋的不行, “收好收好, 这可都是好东西来着, 老值钱了。”
不用许云帆说,只要是值钱的东西,秦润哪能不收好,他怕柜子不安全, 还将其放到许云帆的箱子里。
一大早,许云帆踩着单车去田庄摘了新鲜的西红柿回来,顺道又去北市买了条草鱼。
孕夫嘛, 多吃点鱼好处不少。
许云帆做菜不行, 片鱼, 腌制鱼肉却是不在话下的,按照许云帆教的步骤, 秦润做了一大盘的西红柿鱼片。
在汤盆中撒上葱花、蒜末, 再将烧热的热油直接泼在葱花蒜末上, 激发出香味, 片刻功夫,整个厨房都弥漫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看着满满一盘汤色红润的西红柿鱼片, 帮忙烧火的秦斐俞咽了下口水,待吃到细嫩的鱼片,口腔中弥漫着独特的酸甜味时, 简直是幸福的紧。
“爹爹,吃了几天的西红柿了,你跟哥夫吃腻了没有呀?要是吃腻了,我们做别的菜吃。”许云帆现在可关心自家岳父还有小哥了。
秦斐俞:“不腻的,很好吃,我跟方哥儿都很喜欢吃,就是……”
“什么?岳父不用不好意思,咱们都是一家人。”
“我胃口比较大。”秦斐俞比其他哥儿壮实些,胃口自然要大一些,之前他是吃什么都没有胃口,自来到小秦家后,秦润还有许云帆给他们做的吃食,他是吃啥都觉得好吃。
秦润每次做的西红柿炖牛腩,他一个人就能吃一盘,许云帆准备的水果、点心之类的,其实他还可以再多吃一份的。
正在洗手准备吃饭的许云帆抬头看了秦斐俞一眼,“我知道了,岳父你不用跟我客气,想吃什么就说,但凡我能做的就给您做了。”
秦斐俞吃的好,来小秦家不到半个月,脸上的肉都长回来了。
正好过来看看自家夫郎的萧衡之见到面色红润,一口气干了两碗饭,还吃了一大盆肉的秦斐俞,觉得欣慰之余,不免感到些许挫败。
之前为了能让秦斐俞多吃点,他同萧老夫人还有秦主君几人是牟足了劲,大夫问也问了,他们亲自监督厨娘熬出来的汤,秦斐俞咽下去还没咽第二口就吐了,每次都恨不得将五脏六腑全部吐出来似的,看的人心惊胆战。
可谁知,来了小秦家,这人是吃嘛嘛香。
所以,还是哥婿比较好吗?
萧衡之神色的复杂看了眼说着笑话哄得两个孕夫嘎嘎笑的许云帆,再看抓着酸甜排骨吃的满嘴油的几个孩子,突然就食不知味。
看来,他得跟许云帆取取经了。
饭后,许云帆端了一盘水果出来,萧衡之尝了一块,酸的快掉牙,“云帆,你上哪买的水果,这么酸可怎么吃?”
“不酸,等我加点辣椒面和甘草粉进去就好吃了。”酸嘢就是这么吃的,许云帆见秦斐俞两个孕夫爱吃,这才专挑酸的水果买。
一大盘的酸嘢,平时当饭后水果都不够秦斐俞他们造,秦安秦慕吃饭的时候喊着吃饱了,吃不下了,结果,许云帆准备的水果布丁,两个小家伙吃完了还意犹未尽,萧衡之见两个哥儿胃口这般好,不禁瞠目结舌。
萧衡之摸摸秦安的肚子,又摸秦慕的肚子,“方才你们不是说吃饱了,吃不下了吗,怎么还吃得下一碗布丁的?”
秦安笑呵呵道:“父亲,我们吃不下饭,又不是吃不下其他东西,不一样的哦。”
“就这么喜欢吃你们哥夫做的吃食?”萧衡之承认,许云帆做出来的很多吃食确实好吃,不说小孩,就是大人都爱吃。
秦慕抬头看萧衡之,“伯伯,难道你不喜欢吃吗?你比我跟二哥吃的还多呢,酸嘢你也吃,布丁你还吃了两份呢。”
萧衡之一噎,拍了下秦慕的屁股,“伯伯是大人,跟你们不一样。”
许云帆坐在一旁挑捡箩筐里的野葡萄,低着脑袋,暗暗翻了个白眼。
萧衡之同秦安秦慕谈不下去了,转而又跟许云帆说话,“云帆,你买这么多野葡萄是要干什么用?这玩意偶尔吃还可以,你买的太多了,留到后天就该坏了。”
“我不买来吃,我买来酿酒的。”
“酿酒?这玩意还能酿酒?”萧衡之惊讶的声音都高了三个度,就是秦斐俞、方子汐都看了过来。
他们是知道许云帆会酿酒的,酒厂酿的酒多,有红薯酒,有玉米酒,有高粱酒,还有松针酒等等,可他们没见过拿葡萄酿酒的。
许云帆瞄眼没啥见识的萧衡之三人,不说话,起身去书房旁边的房间里抱了一坛东西出来,“安哥儿,给哥夫拿个碗去。”
之前在大梨村,许云帆酿了几大缸葡萄酒出来,后来回京了,他让李六将其运了过来,这玩意,他还没开封呢。
许云帆一打开坛口,哦豁,一股浓香的,香甜的,很是独特的味道飘出来,萧衡之闻了闻,眼睛瞬间一睁,待看到许云帆倒到碗里,带着浅红色的酒时,惊呼出声,“这是红酒?”
嗯?
许云帆顿了一下,“岳父,你还知道什么是红酒?”
红酒可不就是葡萄酒的一种嘛,难道这里也有人酿葡萄酒?
萧衡之白了许云帆一眼,“你这口气,说的好像你岳父很没见识似的,这红酒是大齐国的东西,听说在那边卖,一坛就能卖这个价。”
说着,萧衡之竖起一根手指头来。
许云帆猜道:“这是……一坛能卖十两?”
萧衡之摇摇头,“不不不,不是十两,是一百两。当年大齐国使者前来的时候带来几坛,说这玩意叫红酒,我还喝过呢,那味道棒极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快,给我尝尝是不是那个味。”
许云帆把碗递过去,“呐,您喝看看。”
一般人品酒,那都是只喝一小口,萧衡之一开始确实只喝了一小口,随即很是享受的舔了下唇,很快便如牛嚼牡丹般的将一碗葡萄酒咕咚咕咚的干完了。
“呵……”萧衡之喝完,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激动不已的把碗递过去,“就是这个味,没错了,你说的葡萄酒就是大齐国说的红酒,好喝,再给我来一碗。”
萧衡之又喝了一碗,这才算是品出味来了,“云帆,我怎么觉得你这红酒比我之前喝过的还好喝些呢?那种滋味说不上来,但口感上,还是现在喝的更好点,喝完之后,感觉都不一样。”
“岳父,这玩意不兴一口闷的,你慢慢喝就喝出味来了。”
“我知道,这不是……情不自禁,没控制住吗。”
许云帆又给萧衡之倒了一碗,这才发现秦安秦慕眼巴巴的看着他,“这玩意闻着香,但它是酒,你们还小,不能喝,岳父,方哥,你们怀着身孕呢,也不能喝。”
“不喝,我们不喝。”方子汐连连摆手,目光牢牢锁定在他手中的坛上,“云帆,这葡萄酒一坛能卖一百两啊!”
许云帆倒是没怎么太过震惊,一坛一百两的酒而已嘛,他还喝过几百万几千万的酒呢。
一百两一坛的红酒罢了,不至于太过惊讶。
许云帆很是镇定的道:“在大齐国能卖那个价,在大晏朝就不知道了。”
“肯定能卖高价。”萧衡之说的信誓旦旦,“你不知道吗,齐家同大齐国商队往来时就会从他们手里买进红酒,回到咱们大晏朝再以另外一个高价卖出去,一坛卖两百两都不够卖,大家伙想买都得挣破头。”
许云帆挑挑眉,怪不得,搞贸易能发财,就这,不想发财都难,“葡萄酒卖的这么贵,那我多酿一些,到时候咱们挣他一笔。”
萧衡之点点头,“对,不挣白不挣,你只管酿,不怕卖不出去。”
葡萄酒这玩意价高又是稀罕物,作为礼品送人绝对送得出手。
许云帆给了萧衡之一坛,“这坛是给岳父你的,这三坛是给苏晏叔还有爷爷奶奶的,岳父帮我带回去吧。”
既然红酒在上层圈子这么畅销,许云帆买了十几个酒坛回来,将一缸葡萄酒开封后分了十几坛,这些是送给秦轻枫夫夫还有秦主君他们的,另外齐家、谢家、沈家、林家也得送一坛。
秦润在一旁帮忙,看着房间里的酒缸,“云帆,这些葡萄酒能放多久?”
许云帆说了个时间,“到时候前面这批葡萄酒可以出手了,去年我做的葡萄酒不少,今年又做了很多,就算咱们这边不好卖,还可以走齐家的商路。”
大齐国可以把红酒卖到他们大晏朝,没道理,他们不能把葡萄酒反卖回去。
秦润最近四处收购野葡萄,甚至还请人上山找,在外头看到有卖了也是全部包圆买了下来,半个月时间,许云帆已经泡了很多葡萄酒了,“那我再找些人去更远一点的山上找找吧。”
因为野葡萄这种东西讲究一个季节性,想大规模种植倒是可以,但可惜的是,之前许云帆并不知道葡萄酒会是这个高价,酒厂想大量生产葡萄酒是不可能的。
许云帆盘算着,“润哥儿,你说咱们买山专门种葡萄怎么样?其他葡萄也可以酿酒的,不拘于野葡萄,到时候咱们酿的多了,跟齐家合作,就往领国卖。”
“可以的。”秦润想了想,“咱们不用买山,云帆,你忘了吗,何管事不是给了我们几座山的地契吗,咱们可以在那里种,把酒厂建在那边。”
许云帆拍了下脑袋,“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你说的对,就种在那边,同盐厂一块管理也方便。”
“这事你交给我就好了,你每天上职本就累了,有什么事你吩咐我去做就好。”
许云帆抬眸,雪亮的眸中盛满了含情脉脉,承载不住的温情流溢而出,“我累的话,难道你就不累吗?”
怎么会不累呢。
秦润只是个凡夫俗子,他不是神,生意上要忙,身为夫郎,他要顾家,每天回来给他备饭,晚上还要给他暖床,怎么会不累呢。
可再累,秦润从没吭过一声,反而更怕他会累着。
这份爱意,深沉的让人悸动,又不免让人觉得沉重。
秦润摇摇头,幽幽注视着许云帆,许久才道:“不累,这点活我能做的来,倒是你,每天上职,回来还要照顾家里的事,你可是累了?”
许云帆脾气很好,秦润一直都知道这一点,哪怕在外遇到糟心事,他也从不会把那些负面情绪带回家里。
去年那般热,为了让他吃上红豆冰棍,许云帆顶着烈日走了半个时辰去到镇上,每天去书院卖面包归家时也是热的满头汗,明明他那么怕热,却从未有过一句怨言。
以前他们的阶级并不对等,可许云帆还是向下兼容了他,扛起了小秦家的担子,如今,秦润也想从许云帆肩膀上接过那根担子,“我不累,但我怕你会累。”
“我吗?”许云帆眉眼带笑,像是想到了什么算计人的伎俩,痞痞的勾起嘴角,“如果我说累,你要给我奖励吗?”
看着许云帆笑的那么坏,秦润愣了一下,许云帆这是想白日宣/淫?
秦润往外头看了眼,这个时辰,秦斐俞几人都会回屋睡午觉,他们在前院,如果……也不是不行,“你想要什么?”
哼,明知故问。
这个哥儿现在还学会欲擒故纵了。
许云帆笑嘻嘻的凑近,彼此之间的呼吸缠绵着,故意压低声音,用他那勾人的低音炮勾着人,“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你想要什么。”
说着,许云帆全然不给秦润反应过来的机会,炙热的温度落在唇上。
温度愈发灼热,许云帆停了下来,看着不断喘着粗气的人,猛的又在对方殷红的唇瓣上啄了一口,这才问他:“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秦润快气笑了,到底是谁想要谁的?
“是我想要你,可以吗?”
这种时候,秦润无奈提出的问题,显然很不合时宜。
许云帆却故意勉为其难的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满足你吧。”
秦润无奈又好笑,捶了许云帆一拳,迫不及待的褪去身上的束缚,背过身,撑着桌子,扭头往后也了许云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状,许云帆眼都红了。
他想要的就是这个。
胡闹了半个时辰,许云帆餍足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呼了两口气。
跨坐在他双腿上,双眼涣散,尚未从云层顶端坠下的秦润趴在他的肩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胸膛剧烈起伏着,许云帆抱着人,仔细聆听着对方急促不稳的气息,一手轻抚着他的背。
第298章 第 298 章 谁人告状了
未隔着衣物的拥抱, 黏糊的触感,许云帆没有丝毫嫌弃,只是不厌其烦的抚摸着秦润的背, 不时亲吻着对方的脖颈, 直到身上人急促的呼吸声趋近平稳。
秦润起身穿衣时,许云帆还在坐着, 没办法, 腿有点麻了。
TNND, 说实话,这个姿势还真的有点累人,就这么十几下,他是汗如雨下。
穿好衣物的秦润捡起地上属于许云帆的衣服, “云帆,你先穿衣,我给你烧点水洗洗。”
“哦。”许云帆面色怪异的接过衣物, 有句话, 他憋在心里很久了。
问题是, 他不好意思,也没有脸问出口。
毕竟这种问题太伤男人的自尊心了。
无论他是闹到下半夜也好, 还是用了力气的“折腾”, 秦润每天都起的比他快, 甚至好几次, 他困的睁不开眼了,这人还在打水给他擦洗。
这种事后事, 难道不应该是他作为大总攻的一方来做吗?
想了想,趁着秦润没出门前,许云帆脱口而出, “润哥儿,你要是累了,我去打水给你擦擦吧。”
开门出去的秦润,脚步不停,顺嘴回道:“我不累呀!”
许云帆:“……”
扎心了老铁。
……
又是上职的一天。
被秦润喊起来的时候,许云帆双眼迷迷瞪瞪,眼睛半睁不睁,困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又到点去上职了?”
不应该啊,他还这么困,好希望秦润能够摇摇头,告诉他现在还是半夜。
可惜,秦润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头,“已经早上了,可以起了,你赶紧起来洗漱,我去给你熬点粥喝,还是你想吃肉包子?”
许云帆揉着眼睛,一边迷糊回:“吃饭吧,我还想吃你做的酸豆角炒肉沫,你再放点辣椒,酸酸辣辣的,开胃。”
“好,我给你做。”秦润知道许云帆好这一口,哪怕来了京,他还是在院子里种了些菜,比如香菜、薄荷、葱蒜什么的,豆角种的不多,他便出去买,腌了好几大缸。
做好朝食后,秦润拿出食盒,打了半盆的饭,这才拿另外一个盘出来装了一大盘的酸豆角炒肉沫。
许云帆之前是不愿意让秦润早起做这些的,他可以在外头随便买点吃的应付两口得了。
在一次买肉包时,包子摊的老板被一急匆匆赶来的汉子揍了两拳,对方说是吃肉包时,TND,他居然在里边吃出一根卷毛来,可把人恶心的够呛。
许云帆一听,当即就反胃了,之后没在那家包子铺买包子了,他嘴巴本就挑,吃这个嫌太咸,吃那个又嫌味太淡,秦润哪舍得,干脆每天同他一块起来,变着花样的给他做饭。
自条件好了以后,家里顿顿不缺肉,许云帆吃的又多,才十八岁,身高已经直逼一米九了。
十几岁的年纪本就是能吃穷老子的时候,许云帆顿顿三碗起步,哪怕是早上,胃口也是杠杠的。
其他学士早在外头忙了,只有他在办公室猛造。
“呼,好吃。”吃到一半,许云帆不忘评价一句。
秦润做的酸豆角炒肉沫,肉沫多,其他料放得也足,香的许云帆连丁点肉沫都不剩。
吃饱了,许云帆泡了几颗枸杞,一边吹一边翻看桌上的书籍,半天的工作时间混的好不惬意。
两个时辰后,下职吃晌午饭的时间到了。
许云帆晃悠悠的不顾其他学士的目光,提着食盒出去了,回家前,他去东市买了一只鸡,又买了三斤牛腩,这才骑着自行车往家赶。
“今晚吃鸡?”正在炒菜的秦润见着许云帆提着一只母鸡进来,暗道,他们家好像是有几天没吃鸡了,许云帆估计是馋了。
许云帆点点头,将鸡放到柴火堆旁,拿了个竹筐把鸡罩起来,谨防鸡跑了,“今晚你给我们做黄花菜炖母鸡汤喝行吗?到时候你再放几颗红枣还有几块姜片就好了。”
秦润拿着锅铲,都忘了翻炒锅里的鸭肉,“你晒干的黄花菜可以拿来炖汤?父亲说那玩意有毒的。”
许云帆瞄了眼锅里的鸭肉,舔了下唇,“你快翻,等下鸭肉要糊了,黄花菜生的时候处理不当吃多了才会中毒,我都晒干了,没有毒的。”
说着,许云帆围在灶台边,也不出去,“方哥他们呢?”
之前回来,秦斐俞还有方子汐哪怕手艺不行,两人也会在厨房帮忙打下手,今天一个人都不见。
见许云帆眼馋的盯着锅里的肉看,秦润道:“他们在后院挑野葡萄呢,有的葡萄烂了,得挑出来,你去喊他们洗手吃饭了。”
吃饭时,秦润夹了一块鸭腿,这时候的鸭子都是土鸭,没有饲料鸭肥,但秦润还是将鸭腿上的皮撕下来,这才把鸭腿放许云帆碗里,“多吃点,最近上职辛苦了。”
许云帆一噎,脸有点红,差点没把嘴里的肉咳出来,是啊,他是挺辛苦的,每天睡回笼觉,还得跑翰林院睡,确实是辛苦了。
方子汐看了眼许云帆,“云帆,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圆润了点呢。”
秦斐俞仔细端详着许云帆,“有吗,我看着好像还瘦了些。”
“瘦个屁。”外头突然传来萧衡之隐隐带着怒火的声音。
许云帆眉心一跳,轰的站起来,“岳父,你怎么来了。”
来就来吧,每次都这么凑巧的,尽挑饭点来,很难不让人怀疑有蹭饭的嫌疑呀。
萧衡之瞪了许云帆一眼,“你还好意思问,说,你去翰林院这段时间都干什么了?”
“岳父,我能干什么,我去上职,当然是上级领导安排什么我就干什么啦,瞧你这话问的。”怪不懂事的。
萧衡之哽了一下,这话没毛病,但:“你上职是不是都在睡大觉了?我都听说了。”
今日萧衡之被唤去上朝,乖乖,自家哥婿才上职半个月,居然就被人弹劾了,这还得了。
那帮混账的监察御史居然说自家哥婿上职时都在睡大觉,此举乃是不正之风,乃失职之举,必须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这帮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许云帆飘了,就该降为从七品的侍读,否则少年心性,真以为自己很厉害了,进了翰林便是受上头看重,自命不凡,什么活都不干。
好在当时缚青胥不干了。
毕竟缚青胥身为王爷,也没干过几件实事,当即就怼了回去。
正巧今早郑柯回来了,又正巧上朝禀告读书楼一事,这才替许云帆美言了几句,否则,他这个岳父真是脸都丢光了。
学士的职位是他提的,结果把人丢到翰林院,许云帆只会睡大觉,说出去,丢的还是他的脸。
许云帆嘿哟一声,“岳父,你听谁说的?是谁打小报告了?对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看书的时候他们不见,偏偏我劳逸结合让眼睛休息会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他们是不是故意搞我啊?再说了,我就算睡觉又怎么了,郑大人又不在,没人安排活给我干,我还不能休息会了?”
他哪里偷懒了,他偷懒,那份项目计划书是鬼写的?
“可我听说了,其他学士忙的很,叫你帮忙,但你拒绝了。”
对于此事,许云帆义正言辞的道:“难道我不该拒绝吗?一旦我帮这个,其他人见了,有样学样,也喊我帮忙,那我是帮还是不帮?不帮的话,人家会不会以为我瞧不起他们或者对他们有意见,这样不利于翰林院的团结呀。我的用心良苦,他们怎么看不见,就看到我睡觉了?这些人是不是故意针对我,岳父,你可得替我好好查查,看看谁要搞我,还有,若是帮了,我又觉得对不起自己,在对不起自己与对不起别人两种选择上,我是有自虐症啊,为啥要跟自己过不去?”
“再说了,谁叫我帮忙我都帮,活都我干了,要他们来干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凭什么呢,我是去给郑大人当秘书去的,又不是去当杂工的,岳父,你说我做的有没有问题?”
萧衡之眨巴眼,这话没毛病,可好像又有哪里不对,简直让人无法反驳。
秦润几人停筷,静静听着,不知为何,许云帆说的头头是道,很有道理且义正言辞的,可秦润脸上就是热的慌。
自许云帆去上职的这段时间,他是生怕许云帆干活累了,每天起那么早,回来也不睡午觉,晚上都不敢让他多闹,生怕他睡不够,结果……
他还是瞎操心了。
许云帆去上职,能睡的时辰比在家能睡的时辰还多,难怪这人隔三差五就要带一包裹的吃食去。
方子汐乜了一眼被许云帆反问到无话可说,一脸懵逼的萧衡之,赶紧低下头,抿着唇,否则他真怕自己会笑出声。
秦斐俞笑了两声,“云帆说的没错,不该他干的,他凭啥干?活他都干完了,要他们来做什么?事情真做不完了,需要人帮忙,那是他们自己需要解决的事,他们可以上报,但就是不能以大家伙都是翰林院学士为由就什么都给云帆做,如果真的工作量超了,那就是翰林院负责安排工作的学士的问题,总是找人帮忙并非长久之计。”
萧衡之:“理是这么个理,但这小子在上职时间睡觉,确实不对。”
许云帆瘪嘴道:“那我以后不睡就好了嘛,谁这么不懂事,我有问题,他们应该先找我直属上级吧,这直接越级告我一状,简直是不把郑大人放眼里,岳父,你跟我说,这人是谁。”
“是霍正文,此人来自监察部。”
在大晏朝,监察部里头的监察御史,别看他们不过是从五品官,但权限广泛,负责察纠内外百官、巡按郡县,监督乡试、会试及武举考试等等,监察御史可以明章面奏弹劾或密奏弹劾,因此,别看他们的官级不高,但由于皇帝的支持,哪怕人家只是从五品,也是有上朝的权利的。
许云帆一听,好家伙,他一个正五品被个从五品的给告状了,真真是以下犯上,倒反天罡了,思来想去,好像这个监察御史比学士还好点。
要是让他去干,每天抓人小辫子的活,那他可太会了,时不时还能“出差”,不用每天在领导眼皮子底下混,好像是有点爽啊。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古代车马慢,他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小,不适合出差,到时候一出京,估计就得按月算才能回了。
风餐露宿倒不怕,他吃得了物质上的苦,可他吃不了相思苦。
见许云帆站在那,眼珠子左转右转,一副要想坏点子的样,萧衡之一个咯噔,“你小子在想什么呢。”
许云帆赶忙摇头,“我没想什么啊,岳父,快坐,你吃了没?要不要来点?工作上的事就先放一边,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秦润去拿了碗筷,萧衡之可不会客气,一屁股坐在秦斐俞身边,看向他跟前的鸡汤,里头还有几朵黄花菜,想到既然许云帆说能吃,想来是真的能的,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直到喝了一口汤,萧衡之总算知道什么叫真香了,“哎,没想到这玩意还挺好吃。”
“那必须的呀。”不然他用得着天天去蹲着?
晒干的黄花菜,一斤要卖好几十,许云帆以前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一克几百几千几万的食材他都能当菜吃,但秦润做出来的饭菜,哪怕是一道简简单单的蒜头炒红薯叶或者清汤小菜,他都觉得香,更是多了几分味道。
那是家的味道,还有浓浓的,爱的味道。
许云帆吃着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差点没努而拍桌,“嘿,岳父,我总算知道监察御史为啥要告我的状了,霍正文,他是不是霍掏家的?”
京城这么大,姓霍的人家不少,霍掏便是霍奕的爷爷了。
“没错,霍正文乃霍掏三子,你小子总算想到这了。”萧衡之欣慰了,知道自己得罪了人,许云帆日后估计晓得收敛些了。
哪知许云帆却道:“既然皇上没降我的职,说明皇上是站在我这边的,看来日后我是不用怕了。”
萧衡之:“……”
许云帆这就是典型的死性不改。
错了他都不想改,更不用说他还有理了。
萧衡之不想跟许云帆再多说一句话,默默吃着饭,否则,他真担心待会自己会被噎死。
别说,黄花菜还挺好吃的,许云帆装了一大包让萧衡之给萧玄之寄过去,“黄花菜跟腊排骨一起顿,味道也很香,二叔在边境,那儿的条件不比京城,还有几个堂哥也是受苦了,岳父你帮我给他们寄点吃的过去吧。”
上次许云帆成亲,萧玄之父子几人没能回来,但他们来信了,还给了大礼,美食城的建设,苏晏也跟着出了不少力,这一件件的,哪怕不重,但许云帆都记得。
第299章 第 299 章 食盐煮出来了
萧衡之掂了下手里的包裹, 大概有十斤左右,可以炖几十次腊排骨汤了,云润店铺确实有腊排骨买, 要做这些腊肉, 费盐得很,“云帆啊, 有件事, 父亲一直想问问你。”
“什么事?”
“你做这些腊肉, 真的不亏本吗?还有,齐家怎么舍得给你留这么多盐?”
许云帆摇头,“怎么会亏本,润哥儿脑子又没问题, 难不成还会做亏本生意,这玩意就是不太挣钱罢了,但也不是没的挣, 现在挣的可能不多, 但往后就不一定了, 岳父,修泽可是我兄弟, 一点盐而已, 他为什么不给我?”
听听这理所应当的口气, 萧衡之都哑了。
盐贵, 肉也不便宜,加上人工成本费啥的, 腊肉卖的价太高,大家伙宁愿买新鲜肉吃,也只有有钱人会尝尝鲜, 为此,云润店铺售卖的腊肉并不是很贵,比起竹纸那些生意来说,挣的自然不算多。
也正因此,许云帆同萧衡之合作,腊肉可以长期保存,正适合塞外士兵食用。
等盐厂那边将生产出来的第一批食盐运来,盐贵,不够用的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其实不仅萧衡之好奇,其他人也好奇许云帆怎么想的,浪费那么多盐来做腊肉,最主要的是,齐家居然还陪他一块胡闹。
不少人背地里没少讨论这事,一个个都在认为许云帆是不是赚的太多了,走的太顺,所以自命不凡,自以为自己做什么都能卖的好,做什么都能挣大钱。
有那些眼红美食城还有北郊厂的人,逮着机会了,少不得要讽许云帆一顿。
这些人都打听清楚了,秦润负责做生意,但是这产品的事都是由许云帆做决定,许云帆让人生产什么,秦润就卖什么。
秦润站在一旁,“之前爷爷也在建议我要不要把腊肉厂关了,腊肉厂每天消耗的盐不少,而且齐家虽有给我们便捷,但我们对食盐的需求量还是大了些,也不知道何管事那边进展如何了。”
要是盐厂那边还没有进展,腊肉厂确实得停工一断时间了。
萧衡之已经走了,除了他们夫夫,四下无人,许云帆从兜里拿出一封信,“你看,这是何管事给我寄的,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拿给你了。”
秦润赶忙将信打开,待看完内容,不禁惊呼,心脏蹦蹦跳,耳膜都在剧烈震动,“云帆,何管事说的可是真的?食盐真的煮出来了?”
“嗯哼。”许云帆轻笑道:“难不成还有假,按照我说的做,要是做不成那只能说他的能力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你放心,我已经给许一去信,让他带一批武侍前去把食盐运回京,估计过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就不缺盐用了。”
秦润激动不已,这批食盐不仅解了他们的急,食盐制出来,意味着什么?
“云帆,何管事说,盐厂每日可产两千六百斤盐,如今已经有一个月了,七万斤盐,咱们要放哪?要不咱们买个地方作为库房用?”
许云帆想了下,“不用,七万斤盐,看的多,真分到工厂还有美食城去了,其实不剩什么的,况且,咱们都跟齐家合作了,这事还用我们操心?此事你交给我去办吧。”
北郊厂房有库房,但这批盐肯定不能运到那去放,不然到时候又要运去美食城,运来运去的,麻烦不说,还费钱。
京城的房价不便宜,许云帆自是不想浪费银子,齐家在码头有那么多仓库,其中一个仓库便是皇室专用,附近又有重兵把守,食盐放码头不是正合适吗。
许云帆想的美,嘴更甜,一到齐家直把齐爷爷齐奶奶哄的咯咯笑。
齐远洋回来的时候,听到堂屋里两老欢快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许云帆又哄人了。
“怎么突然来找我了?”齐远洋挺好奇的,生意上的事,不是都是秦润负责的吗。
许云帆:“齐伯伯,我来找你有点事,就是之前……他说了要找他的话,来找你就对了。”
“你要找他?”缚青雩嘱咐过齐远洋,得知许云帆要卖盐一事,齐远洋不是不好奇许云帆哪来的胆子,居然要抢皇家的生意,他与缚青雩派人调查过,可无论是许云帆的人还是秦、萧两家的人都没出现在沿海地区,如此,许云帆怎么产盐?
齐家两老已经离开,许云帆大大方方道:“是啊,他不是说了,我要是把盐运回京了便告知他一声的吗,再过几天,厂里第一批盐就要运到京了,我不得提前通知他一声?不然到时候他该说我不讲义气了。”
“什么?”
许云帆在说的什么天方夜谭?
齐远洋恨不得掏一下耳朵,他才四十出头,还没老到幻听的年纪,怎么耳朵就不好使了,里头尽是咚咚咚的声音,“云帆,你方才说了什么,给伯伯再说一遍,伯伯年纪大了,好像耳朵不好使了,都没听清。”
“缚大哥没同你说吗?”
“说什么?”
“就是我们……”
齐远洋当天下午直接进宫了。
面对缚青雩,齐远洋痛心疾首,“皇上,您就是对待您的臣子的吗?为何许云帆制盐一事,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缚青雩搁下毛笔,淡淡道:“什么?朕没同爱卿说过吗?好像说过了吧。”
齐远洋:“……”
实锤了,这人也是个小肚鸡肠,记仇的。
“对了,爱卿如何知晓此事?”
齐远洋暗自咬牙切齿,“今日许云帆前来找我,据他所说……所以同我借库房一用。”
Duang……
桌上垒的高高的奏折落地,缚青雩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激动,“你说什么?许云帆当真把盐制出来了?”
对比之前得知许云帆想制盐时的不可置信,如今得到肯定答案,缚青雩心中的难以置信达到了顶峰。
怎么可能呢。
据他们所知,盐只能通过熬煮海水除杂取得,不说大晏朝,就是四大国之首的大齐国也是如此,可他们派人去海边看了,许云帆的人并未出现。
缚青雩还为此失望过。
固然许云帆制盐卖盐,会抢走皇室部分生意,可许云帆说对了,若是盐制出来了,走出口贸易这条路,皇室能得到的利润不会比被他抢走的那部分生意赚的少。
他都已经放弃了,结果,许云帆猛不丁的将惊喜砸到了他的头上。
缚青雩难免有些坐不住,高兴的背着手左右来回转,许久,他才大手一挥,“齐家码头,皇家的库房整理一个出来,以后就给许云帆用了,待他制出来的盐多了,到时候咱们可以……”
至于到时候运往邻过的盐怎么卖,定价几何,还需谨慎做份计划。
几天后,由许一等二十几个武侍护送的食盐终于抵达齐家码头。
秦润等人早早便在码头等着了。
昨晚小秦家在吃晚饭时,秦润想到库房的事,在饭桌上问了一嘴,过来蹭饭的萧衡之好奇道:“库房?你们要库房做什么?我们家在码头也有库房,要不要收拾一间出来给你们用着?”
许云帆摇摇头,“库房的事已经解决了,是这样的,盐厂那边制出第一批盐了,我让许一哥他们运到京来……”
他话没说完呢,萧衡之突然拍着胸口剧烈咳起来,好像被噎到了,就是方子汐、秦斐俞都停下筷子,满目惊讶。
“啥玩意?”方子汐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哥,云帆造了一家盐厂,如今第一批食盐已经运送在回京途中了,明儿就能到。”
秦斐俞手都有点抖,以前外人还说秦润嫁给许云帆,是下嫁了,如今……要是秦润这样的也算下嫁,只怕大晏朝的哥儿姑娘家都愿意下嫁了。
方子汐也是不敢想,许云帆插手贩卖食盐一事,日后得赚多少银子?
只要给他时间,到时候,小秦家的财势岂是常人敢想?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说什么都要亲眼过来看一眼,以验真假,秦润劝都劝不住,只能让他们过来了。
许云帆苦逼的上职去了,全然不知,齐家码头一行人在看到几车白盐时是如何的兴奋。
看到缚青雩时,秦斐俞不是不惊讶,但他只是眸光暗了瞬,随即在缚青雩别有深意的对他微不可查的摇头时,选择装聋作哑。
按照许云帆的要求,盐厂的食盐被分装成一包包,每包有一斤重,而皇家的食盐,那是直接拿大缸装,平日售卖,客人要多少便称多少。
盐厂的食盐,一包一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哪怕是农户,咬咬牙也是买得的,若是不舍一次性花那么铜板,也可散卖。
齐远洋抖着手,划开一包,沾了一些舔了起来。
好家伙,盐厂制出来的盐,无论是成色还是口感,好像比皇家的还要好一些,看看这色泽,洁白似雪,一丝苦味全无。
缚青雩回宫后,站在国库前看了半晌,嘴角擒着笑意,好像已经看到数不尽的银子从天上掉到他的国库之中了。
国库充盈,还愁大晏朝发展不起来?
许云帆不知缚青雩已经开始做白日梦了,眼下,他被郑柯以及林青带到距离国子监不远的一处工地上。
“郑大人,林学士,这就是你选的地方吗?”
郑柯说要带他来看看建造读书楼的地方,许云帆左右看了一遍,暗暗蹙眉,显然不是很满意。
“怎么了,是觉得不合适吗?”林青不是没看到许云帆蹙起来的眉心,不由叹气,他寻了这么久,只有这里最合适了。
建造读书楼一事,林青、苏向东被分拨在郑柯手下,一同协助郑柯。
许云帆在周边转了一圈,斟酌着给出建议,“这个地方合适是合适,但却不是最合适的,读书楼的选址应考虑远离火源、靠近水池、阴凉避光等几点,你看看这附近,连个湖都没有。”
这一点,许云帆同郑柯提过,可:“但是这儿距离国子监近,二来附近还有几所书院、私塾,方便学子就近前来阅读,国子监院长同我谈过,没有条件,我们再创造条件就好了。”
许云帆皱起眉头,“林大人,读书楼的建设是为了造福学子的吗?当初考题是这般问的吗?我答题的初衷是为了让学子有书可看吗?不是的,我想的是,只要他们愿意,只要是咱们大晏朝的百姓,无论是谁哪怕是乞丐都可以进入,而不是带着目的性的要去方便谁,我们不是在做生意,不在乎什么客户群体,他们要是觉得远不想来看,那是他们的事,爱来不爱,不强求。”
“本来建一栋读书楼,需要花费的成本就很高了,要是再挖一个湖,买地挖湖,引水问题,雨季涨水以及排水问题都需要解决,这个成本不会少,朝廷拨给我们的项目款有限,再挖一个湖,我们就必须在其他地方将成本控制下来,若是搞以次充好的事,到时候被查出来了,咱们都跑不了,如此,先不说如此已然违背了我的初衷,再一个,我们是上级,可以接受采纳下级的意见,但绝不能让他们反过来以自身便利为前提影响我们的决策,这是不对的,如果……这经费每一笔都是有去向的,到时候还要查呢,林大人,咱们可得慎重考虑些。”说完,许云帆咳了一声,别有深意的乜了林青一眼,眼里带着意味不明的审视。
这话,许云帆说的委婉,要是说的直白些,大概就要直接说:“你小子选择在这建读书楼,别是收了几个院长的红包了吧,到时候经费不够了,上头查起来,你小子还当不当官了?你收了红包,不分我一个,到头还要连累我,本少可不干。”
郑柯站在前头,没有回头,但身后几人的一言一行,他却在时刻关注着,许云帆说的不错,读书楼的建造,本就不是为了学子,而是为了想看书,想翻阅资料的百姓。
林青挑了挑眉,“你说的不错,那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本来这块地方只是他们看好的其中一处,之所以带许云帆过来,不过是想看看他怎么说,看来这小子还有点头脑,心思通透,如此,有的事,可以放心交给他去办了。
许云帆跟着三人又跑了一处地方,照例在附近走了一圈后,许云帆点点头,苏向东拿了本子出来开始一顿忙。
郑柯最近忙着落实读书楼一事,跑的地方不少,每天做各种计划书、预算,进度不算慢了。
到了晌午,许云帆抬头看天,烈日当空,再看腕表,哦豁,十二点半了,他工作可真是积极,连下班时间到了都不晓得,“郑大人,林学士,苏学士,晌午到了,我该回去吃午饭了。”
自被提拔任职大学士,一晃也有几年了,头一次见到有人在他跟前下职这么积极的,郑柯一脸的便秘,无奈的摆摆手让他先回去了。
第300章 第 300 章 打破惯例
同林青、苏向东两人回翰林院的路上, 郑柯询问了许云帆进翰林可安生,毕竟许云帆才十八岁,看他的做派, 估计在家里就是个受宠的, 对他丝毫不惧,就好像, 像他这样的人他见多了, 已经麻木了, 他真担心这小子在翰林院受气了会闹个天翻地覆。
林青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度不知道该怎么说,倒是苏向东实事求是,“许学士进入翰林第一天……之后被安排在书间里后……但监察御史夸大其词了, 许学士并非从上职睡到下职。”
至少,他还先吃了朝食,然后泡杯茶水, 一边看书一边吃零嘴, 口干了就喝口水, 如此,这才睡了觉, 哪天起的早了, 没到下职时间, 他也会继续看书, 哪里如监察御史说的那般从上职时间睡到下职了?
呃……
郑柯一度不知道说什么好,身为大学士, 理应教导许云帆几句,可许云帆第一天上职说的话,仔细想来, 确实没说错。
有事干,他不含糊,按点按时完成就好,没必要装忙,更没有义务去负责本不该他干的活,他又没领两份月例。
但老是睡,容易被人抓辫子,到时候他估计也得落个管下不严的罪名,“你们日后有什么事大可安排他去做,省得老是被人惦记,对了,方才他说的那么好听,馆校合作一事,以及同几个学院院长接洽的事就交给他去办,趁他如今还在京,你们处理不好的事尽管丢给他,过段时间,他离京或者被调到其他地方了,咱们想找人可就不容易了。”
“是。”林青两人齐声应道。
待郑柯走后,林青才好奇询问身边的好友,“郑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许学士要升官了?”
苏向东幽幽收回视线,沉思片刻:“不清楚,不过我听过上边计划要建什么水泥路,但是这水泥路要建起来,需要考虑的问题太多了,占用农田该如何补贴,路线规划,弯道半径,地形地质等等都需要考虑,之前负责此事的几大人做了计划书,但都被否了。”
苏向东身为翰林院的算术天才,前段时间便被调过去协助此项目。
可这水泥路是真的不好造。
成本高不说,需要消耗的人力也是个大问题。
就比如要从沂源县到青阳县,规划最短的路线,中间需要穿过几座山,若是挖山,那得挖到什么时候?
总之,要建路,自古以来都不是一件易事。
负责该工作的便是齐大人,后来,齐大人一打听,美食城那边就有一段水泥路,兜兜转转,许云帆便被齐大人给惦记上了。
许云帆明明人在翰林,手却伸到了工部,这不,明明每天无所事事的许云帆,竟是上交了一份项目计划书。
许云帆的项目计划书上写了,遇山炸山,以及防滑护坡、项目预算、各项规划等他们没考虑到的地方全部考虑到了不说,他做出来的路线,不仅方便附近各村百姓出行,更是将建路所遇问题全部一一写上了解决方案。
该项目计划书,工部一帮人直接看沉默了,最后,齐大人将许云帆的计划书交了上去,缚青雩看了半宿,让福公公拿来地图又研究了半天,待按照许云帆规划的路线去看时,缚青雩激动的直拍桌,当即拍案叫好。
一听苏向东的话,林青突然就懂了,难怪前几天许云帆只睡了半个时辰,起来后找他拿了几个县的地图研究起来。
“所以,工部是要同咱们抢人?可项目计划书不是已经做给他们了?”
苏向东苦涩一笑,“是啊,项目计划书是交由工部了,可读书楼的计划书,许学士也给到郑大人了呀,但在这个过程中,有的问题,我们不也得让许学士来答疑解惑吗,这山要怎么炸,工部的人会吗?你且等着吧。”
林青只觉得心脏砰砰跳,“如此,一旦读书楼与水泥路真的建设完成,这便是两大政绩,到时候许学士……”不想升官都难。
“不仅如此。”苏向东人脉比林青广,林青不知道的很多事,他却是知道的,毕竟他爹爹就是蒋家哥儿,得知许云帆入了翰林,他爹爹特意嘱咐过他切记不可同许云帆交恶,还要多照顾着他点,许云帆可是他小舅看好的人。
林青这人嘴巴严,又是自己的表弟,多说一些也无妨。
苏向东低声道:“工部建出来的水车,还有马车,以及景大人所谓的改良种子,还有礼部户部最近在忙的帮学贷款一事,你以为是谁提出来的?”
林青已经傻了,机械性的把头转向苏向东的方向,大为震惊又不可置信的问,“表哥,你不要告诉我,这些都是许学士提出来的。”
“就是他。”一开始从爹爹口中得知此事,苏向东也是同林青这般,大脑嗡嗡的。
他进翰林院工作也有几年了,好不容易才爬到学士的位置,可许云帆一进来就同他平起平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看吧,等明年二月份的会试过后,只怕到时候,我俩再见他,只怕都得低头作揖尊称一声许大人了。”
“不会吧,表哥,他才十八岁。”林青都不敢想,十八岁的学士已经很年轻有为了,要是再往上爬个几级,许云帆还是人吗?他是不是要上天同太阳肩并肩啊?
这么牛的人,生来就是为了打击他们而存在的吗?
林青真的有点嫉妒了。
在大晏朝,只要自身实力允许,你可以十岁参加院试考试,也可十岁参加乡试,但你想十岁进翰林院,很抱歉,哪怕文曲星下凡,仅十岁考取状元都不行。
景明泽当年考的也不差吧,可他并未能直入翰林院,而是被送到国子监进修。
想进翰林院,除了状元功名在身之外,还有年龄限制。
苏向东:“不会?为什么不会?人家年龄小,可人家积攒的政绩不小,其他状元走的路已经不适合他走了,你说不会,你是不是忘了一点,许云帆如今是何身份,他还只是个解元,你看咱们翰林院,谁不是科举入仕,可许云帆呢,他连会试都尚未参加,他连个进士都不是,更未进国子监受学,但他就是进了翰林院,并且一进翰林院便同你我平级,林青,许云帆他是大晏朝的特例,也是唯一一个非进士入翰林的学子,你觉得,他没点东西,上头的人凭什么为了他打破惯例?”
若不然,按照以往,许云帆不会一进翰林院便是学士,可上头还是同意了,可见,人家把许云帆“丢”到翰林院,不过是暂时找个地方给他这个无功名在身的未来大臣待段时间罢了。
闻言,林青用力的搓了几下脸,神色复杂,“如此,只怕他会成为大晏朝史上最年轻的大臣了。”
苏向东:“是啊,所以,他跟我们不一样,今天我说的这些,你可别多嘴说出去,郑大人说的不错,现在有啥不能解决的就找他吧,过段时间要找他就不容易了。”
尚且不知自己苦逼的日子即将到来的许云帆,还高高兴兴的踩着单车往家赶。
若是知道自己为了政绩,日后差点累成死狗,许云帆大概要给自己一巴掌,天杀的,谁让你这么牛还要这么老实积极上进的?这下好了吧,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该!
只是一进门,许云帆敏锐的感觉到家里的氛围似乎不太对劲。
秦斐俞坐在茶桌旁,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方子汐与秦润在厨房里,两人看起来似有心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许云帆进到厨房,压低声音问道。
秦润看眼厨房门口,“是爹爹,自从码头回来后,他就一副有心事的样,他同我问了很多许一哥的事,可我知道的不多。”
“与许一哥有关?”许云帆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才开口,“我去看看吧。”
“云帆。”就在许云帆要出门时,方子汐喊了一声,犹豫道:“你注意点,秦叔这会正是双身子,受不了刺激。”
许云帆点点头,“我知道的,一切交给我就是,你们继续忙。”
见到许云帆背着双手渡步而来,秦斐俞扫了许云帆一眼,又继续想自己的事。
“爹爹,听润哥儿说,你今天有点怪。”许云帆坐在一旁,顺手拿起桌上的果干吃了起来,“怎么啦,有心事呀?”
委婉是什么,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许云帆压根就不会写。
秦斐俞还没脆弱到那个地步,有事就直接问,拐弯抹角的心累。
秦斐俞抬起头,有点答非所问,“之前,你小爷爷跟我说他见到了一个人,那个人长的与你爷爷很像,他让我去查,可我没有去查,因为我觉得他……可能是日有所思所以看错了。”
后来,秦主君没再提起这件事,秦斐俞自然也就不再提起。
他们父子两都知道,有的事是不可能的。
“今天在齐家码头,我看到你买回来的武侍,润哥儿说,他叫许一。”
见到许一的第一眼,秦斐俞当场就傻眼了。
震惊,好奇种种情绪一闪而过。
明明那个可能微乎其微,可他还是忍不住看了又看,最后没控制住自己,一直盯着许一。
也许是自己的视线太过震惊,在对方转眸看过来,视线相交的那一刻,秦斐俞脑袋嗡的一声,惊雷乍现,震的他一度失神,呆愣当场。
“我问过润哥儿,润哥儿说了,许一今年三十七岁,是被你从牙行管事那儿买来的管事。”
许云帆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可能,却又觉得荒谬,“所以呢,爹爹猜测,许一哥是谁?”
秦斐俞长的既不像秦谦,也不像秦主君,但他身上又有两人的影子,所以,许一同他长的并不是很相似。
“我不知道。”在没有证据证明许一的身份之前,秦斐俞也只是猜测,不敢真的去找秦主君他们,“他同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有六七分相似。”
许云帆:“哦,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但却有相似的两个人,这很正常,听说当年大伯出生没多久就不见了,下落不明,这……”
一个孩子,被仇家带走,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但世事无绝对。
秦斐俞没对秦润开口的话,却对自己说,许云帆总得表示一下,“这样吧,要不我去调查一下?”
“怎么调查?”三十几年前的事了,秦家不是没找过,连他们都找不到一根毛出来,许云帆又能找出什么来。
可鬼使神差的,许云帆问了,秦斐俞就是忍不住的说了。
许云帆想了想,“这样吧,爹,你回去不经意的问一下爷爷,看看爷爷还记不记得大伯身上有什么特殊胎记之类的,如果有,到时候咱们也可根据这些特征去辨认。”
秦斐俞想,许云帆的提议确实不错,“那待会吃完饭,我回去问问。”
其实小秦家吃的饭菜很是家常,许云帆在京城这段时间不是没去参加一些饭席,光是听那些菜名,你都猜不出原材料是什么。
有的菜名,端的是高大上,光是上菜的人都是一个一个又一个,每一道菜吃两口就没了,听说一些菜,其制作流程很是繁琐,可在许云帆看来,其实也就那样了,都没秦润做的好吃。
秦润今儿煎的扇骨好吃的不行,扇骨上的肉又全是瘦肉,煎前腌制十几分钟,这样煎出来的肉既不会老,还入味,就两字,喷香。
许云帆也不客气,秦斐俞煎的多,他是一口肉一口饭,吃的那叫一个满足。
扇骨两孕夫不怎么夹,两人夹得最多的,当属酸菜鱼还有老鸭汤,秦润的手艺自是不用说,加上舍得用料,一大盘酸菜鱼是色香味俱全,鱼肉嫩滑鲜香,两斤重的鱼差点不够他们吃。
见许云帆爱吃扇骨,秦润高兴,给许云帆夹了一块,又打了一碗老鸭汤,顺带舀了一块鸭腿放进去,递到许云帆跟前,“今天的老鸭汤我炖了很久,你肯定喜欢。”
盐制出来了,秦润高兴,从码头回来就去买了鸭。
他记得在大梨村时,他也做过一次,当时许云帆就夸他了。
“你做的菜我都喜欢的,不只是老鸭汤。”
许云帆夹起碗里的鸭腿放秦润碗里,“老规矩。”
“好,我这就给你撕。”
用筷子剥皮不容易,许云帆瞥了一眼,“你直接用嘴不就好了,这样太麻烦了。”
“可是……”
可是他担心许云帆会嫌弃沾有他口水的食物。
许云帆:“可是什么,我又不是没吃过你的……”
意识到桌边还有人,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方子汐这会还处于许云帆会制盐的震惊中,小宝一手撑着桌子,看准了想夹的肉,快速出击,力求一夹即中。
小宝夹了一块鸭腿放到秦润碗里,奶呼呼道:“秦爹爹也吃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