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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第 281 章 又一个小天才

秦主君几个住贵宾房还住出感情来了, 要不是秦坤几人还得上朝,住酒楼太远了,上朝不方便, 他们都不想回去了。

没办法, 在这住的太舒服了,房间里啥都有, 就跟自己家一样。

第二天, 许云帆过来送秦氏的人, 同许一、徐致风交代了几句,一群孩子围在许云帆身边,秦安几个也哭的直打嗝。

见此,秦氏一行人不禁红了眼眶, 秦润将几个大包裹放到马车上,红着眼眶同秦大娘他们抱了抱,又挨个摸了摸孩子们的头, 嘱咐他们回去了要乖, 等有空了他们就回去了。

明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可真到送别时,还是会觉得难受。

一大早, 秦氏的人便离开了, 秦润带着还在打哭嗝的几个孩子站在路边, 目之所及已经没了远去的人的身影, 几人依旧舍不得收回目光。

上一次面对分别,他们还有期盼, 知道很快就能再见了,因为秦氏会来参加婚礼,可如今一别, 再见却不知何时。

何唯琛牵着小宝的手,一双眼睛都肿了,却还在仰头望着。

许云帆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好了,你们几个家伙不要掉金豆豆了,等哥夫以后有空了,哥夫就带你们回去放松几天,又不是再见不到了,有什么好哭的?”

古时候交通不便,车马慢,要回去一趟不容易,许云帆想,在他没当官前多回去两趟,以后上工了就未必有时间了。

秦润扭回头,看了许云帆一眼,沉默着不说话。

他知道的,有的分别,有时候也许就是永远了,秦奶奶他们年纪大了,如今是见一面算一面,除了许云帆,没有人会永远陪在他的身边,就是孩子都不能,安哥儿他们长大了会翱翔,人生的旅途就是这样的,人来人往,却没有几人能陪他一直到终点。

也许是心情本就不好,难免多愁善感。

许云帆见状,心软了,从后将人抱在怀里,双手环着秦润劲瘦的腰身,把人往后一拉,连最后一丝距离也消弭了。他的下巴抵在秦润的肩上,吐出炙热的呼吸,烫的秦润浑身一抖,一下子,所有的离别愁绪离家出走了。

“我明天要跟何大哥一起去一趟澧平府,你要不要去?”

秦润有点心不在焉,“去那做什么?”

有几个孩子在,许云帆只说有事,秦润当即就道:“我要去。”

“好,那我们一块去,对了,许一哥这两天躲哪去了,昨天我都没见他。”

许云帆突然想起了,昨儿成亲,他貌似见到了许二几人,就是没见到许一。

秦润突然就笑了起来,“他躲人去了,哪里敢出现。”

许云帆略感诧异,“是云深?他找许一哥干什么?他们认识?”

秦润许云帆成亲时,许云帆有齐修泽、徐致风几人跟着来迎亲,就是清风书院几个学子都来了,秦润认识的哥儿不多,好在蒋云深回来了,还拉了几个哥儿一块过来。

蒋云深之前还问秦润可有见过许一,秦润好奇之下问了蒋云深是否同许一认识,“认识的,之前我们进京,安哥儿他们去书院就是许一哥护送去的,云深见过他。”

秦安不知听了多久,抬头道:“大哥,这件事我知道,云深哥哥还来问过我们许一哥哥是谁,我们实话实说了,之后云深哥哥就每天等在书院门口接我们,他说他不放心我们呢,可我发现,每次他来接我们,都没怎么看我跟弟弟,总会偷偷的偷看许一哥,有好几次他还问我们有关许一哥的事呢。”

“是呀,我也发现了,可是云深哥哥支支吾吾的说他只是不放心,所以才多看许一哥两眼,大哥,哥夫,慕哥儿想不明白,许一哥不是咱们的家人吗,云深哥哥为什么不放心他呢?”对此,秦慕摇头苦恼不已,左思右想,始终想不明白。

许云帆噗的一声,差点没笑出声,“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一说到蒋云深,大家伙顾不上什么难过了,秦润避开孩子们的视线,推了许云帆一下,小声道:“站好了,孩子们在呢。”

“我不是站得好好的吗,怎么啦,我还不能抱抱自个夫郎了?”

大哥跟哥夫贴那么近,秦安几个倒不觉得有什么,哥夫跟大哥感情好,抱抱很正常,他们跟三蛋几个感情也好,方才不也抱抱了吗,有什么了。

何唯琛看了许云帆一眼,福临心至道:“呀,是不是云深哥哥喜欢许一哥呢?”

小宝煞有介事的点头,双手背在身后,装的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肯定是了。”

秦润看了都不由觉得好笑,“小宝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知道。”小宝仰起头,很是认真的说:“就像我喜欢轻枫爷爷一样,不熟的时候,我也不敢看他呢,只敢偷偷的看几眼,嘿嘿……”

“我嘿你个头。”许云帆拍了下小宝的头。

三岁半的孩子能懂什么男女之间的喜欢,你就不能对他抱有太大的期待,不过许云帆本就不对小宝抱有期待,孩子还小呢,懂这些做什么,该开窍的时候自然就懂了,不需要特意去教这些,再说了,小宝才多大,还是玩泥巴的年纪,懂这些做什么。

许云帆把几个孩子赶去玩了,这才牵着秦润的手往回走,“所以,云深这家伙到底有多猛啊,把人吓成这个样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秦润笑出声,“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人与类聚了。”

“什么意思?”许云帆没听明白。

秦润侧头看着许云帆,笑若涟漪,“你忘了吗?在大梨村的时候,你跑了,我追到你后,就折断了一根柴火,你也是一脸的害怕,还一个劲往后挪屁股,生怕我打你呢。”

许云帆脸一黑:“……这种事你记着它做什么?都是黑历史,忘了忘了,我都记不得了。”

“事关于你,我哪里会忘了,你都不知道,当时的你眼睛都瞪圆了,还以为我要一棍子过去,那模样又震惊又不敢置信,可唯独没有害怕、厌恶。”这也是秦润再一次心动的原因。

换其他汉子,只怕要骂骂咧咧,跳起来一巴掌呼过来了。

许云帆握拳抵在唇角,闷闷笑起来,“我那不是害怕好吧,只是震惊自己的魅力居然大到连你一个大男人都对我神魂颠倒,以至于还穷追不舍了……”

“我才不是大男人,我是大哥儿,你胡说八道。”秦润气的要捶许云帆,许云帆撒腿就跑。

许云帆往后看,笑呵呵的,明明才是去年的事,如今想起来,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

以前的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与秦润在一起,可现在他却不敢想没有秦润的日子。

……

澧平府距离京城不近,坐马车过去,需要七天的时间。

几个孩子,许云帆自然不会带上,何顾笙知道何唯琛坐不惯马车,干脆把人留下了,许云帆直接把几个小家伙打包全往秦府送。

他不在,许云帆自是不放心方子汐一个哥儿带着四个孩子单独住的,方子汐干脆也住到了秦府,临出发前的晚上,许云帆拿出了四本课业,一一给四个孩子发了下去。

换做其他孩子,只怕早苦着一张脸了。

秦安几个只是笑,“哥夫,课业我会督促弟弟们还有侄儿每天按时完成任务的,哥夫不用操心,你跟大哥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嗯。”许云帆蹲下身,同秦安对视着,欣慰的不行,“哥夫会照顾好你们大哥的,不用担心。”

小宝凑了过来,趴在许云帆身上,“父亲,你答应给我们的画本呢?上一本我们已经看到第五十七难了。”

许云帆拿了几本画本出来,“这次哥夫出门会久一些,这些画本你们好好保管好,如果谁跟你们借了,记得让人还回来,记住了吗?”

这些东西日后还要作为模板放到书厂里,若是丢了,让人捷足先登就不好了。

秦慕接过画本,很是珍惜的抱在怀里,“哥夫放心,我们不借外人,会好好珍惜的。”

许云帆放心了,挥手让他们回房去。

他知道的,几个孩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何唯琛同秦安他们一起看了一话后,这才意犹未尽的抱着自己的课业回房。

秦润将何顾笙父子安排在西厢房,本是要安排两个房间的,何顾笙不放心何唯琛一个人,父子两人便一直同住一间房间。

“唯琛,明天父亲要出去一趟,你……要是你怕,父亲带你一块回去?”何顾笙也是担心何唯琛在京城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自己不在了,儿子会怕。

何唯琛看着自家父亲收拾行李,摇摇头,“父亲,我不回去了,我在这儿等你回来,你不用担心我,有秦安哥哥他们还有小宝在,我不怕。”

闻言,何顾笙扭头看向自家儿子,久久才问他怀里抱了什么东西?

“是课业,”何唯琛珍惜的将其捧到何顾笙面前,“许哥说我在医术上很有天赋,他问过我要不要当明济世救人的好大夫,我答应了,父亲看,这上面都是许哥给我安排的课业呢。”

何顾笙怔了好一会,这才从儿子手里接过一本小本子,本子里写了几百种药材,每种药材是何形态特征、功效、产地生境等等,写的很是详细,“这是让你先了解吗?”

“不是呀,”何唯琛摇头,“许哥让我背下来,等他回来的时候要考查的。”

何顾笙:“你能背得完吗?有的字你未必会认识的。”

这几年,得空了他会教孩子识些字,哪怕没有没有笔墨纸砚,他便用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写的整整齐齐,然后教儿子这个字怎么念,是何意思,因此,何唯琛是识字的,只是识的不多罢了。

但他知道,自家儿子其实有点小聪明,《三字经》等他会背的书,平时教过几遍孩子便能跟着背了,只是医书同启蒙书终归不一样。

何唯琛歪着头,小眉毛一拧,显然对自家父亲质疑自己能力一事感到不太高兴了,“能,父亲,我背这些可厉害了,许哥都说我有天赋了。”

既然许云帆说他有天赋,何唯琛对此便是深信不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许云帆说的,他就是无条件的信了。

“真的?”何顾笙还真不信,当即就问,“那父亲给你一刻钟,你先看会,待会问你前头两种药材,你可能答出来?”

背肯定是能背的,不仅两种,何唯琛把一页都给背下来了。

何顾笙半天没回过神来,难不成,自家儿子还是个文曲星下凡?

这时候,他才记起,许云帆前段时间问过他,可愿意把何唯琛交给他教导,他会把何唯琛培养成材。

许云帆还说了,他家儿子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当时何顾笙还忙着帮许云帆布置婚礼场地,只以为许云帆看自己干活了,所以才会那般说,毕竟以前他也这般客套的夸过其他人家的孩子,可事实上,对方的儿子算不上什么天才,不过略有天赋罢了,可好话谁不会说呢,为此,许云帆所谓的天才的话,他也没放心上。

这会亲眼所见了,何顾笙方清醒过来,“儿子,你竟把这一页都背下来了?这些字你全认识?父亲好像没教过你吧。”

“有的字儿子确实不认识,父亲也没教过,可是复杂的字上面许哥不是写了拼音吗?秦安哥哥他们教过我拼音的,字我不认识,可拼音我会读,有的字太难了,许哥都备注好了呀,我看得懂。”

何顾笙抹了一把脸,之前困惑他的一些事,总算得到解惑了。

同秦安他们一起来京时,几个孩子手中的的画本,他是扫过一眼的,上边有些字笔画很多,可不管是七岁的秦慕还是三岁的小宝都看的津津有味,一副看得懂的样子,小样子认真的不行,时不时还哇的一声,之后,几个孩子还凑一块讨论起来。

当时何顾笙还觉得搞笑,有的字都认不得,他们怎么还搞得好像一副很懂的样子?

小孩子真是可爱又好玩。

这会看到本子上对于有的字的特别解释,何顾笙不得不佩服起许云帆来。

不仅佩服他的耐心、细心,同时也佩服对方长了一双慧眼,居然一眼就发现自家儿子的特长之处了。

这几年,他疲于寻医,能抽空教导儿子读书识字已属不易,哪里还有精力去发现儿子的天赋,但许云帆却发现了。

而且许云帆写的字跟他的人一样,就好看。

哪怕自己也是个秀才,何顾笙不得不承认,许云帆这一手字,确实不是他能比的。

何顾笙好歹也是考上了秀才的人,自然知道,有的人在某些方面有着其他人望尘莫及的能力,他问儿子,“唯琛,那你想学这些吗?会不会觉得很累?”

“想学,不累。”

何唯琛羞涩的笑了,“我很喜欢看这些书,我也想成为一个大夫,等我变得很厉害了,我就可以帮助更多的小朋友,不让他们跟我一样,只要我变厉害了,以后才能帮到更多的人,不让他们的父亲像父亲一样吃苦受累。”

明明只是儿子几句童真的话语,何顾笙却听的心酸难耐,眼泪止不住的流,“好,我儿子有志气,如此,你且好好学,以后才能帮助更多的人。”

后来,何唯琛也确实做到了,不过十岁出头便开始崭露头角,成为太医院的小御医不说,同时也是许云帆的御用小大夫,也是他从许云帆手里接过了许云帆亲手创办的农村医疗站,成为许云帆手下必不可少得力助手。

正因为许云帆对何唯琛的尽心培养,在盐厂建好后,何顾笙对盐厂的诸事同样上心得很。

在到达澧平府后,许云帆与秦润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随同何顾笙出城前往井盐地,到达井盐地后,许云帆拿出了不少工具,秦润与何顾笙看得一愣一愣的,皆不知他在干嘛,总之,三人中,只有许云帆忙的汗流浃背,他们则是啥也不会,就站在边上不时搭把手。

不知许云帆看出了个啥,突然拍手跳了起来,围着何家挖的井口转了几圈,不断念叨发了发了的话。

“云帆,你可是知道了什么?”秦润好奇问道。

许云帆指着井口,“润哥儿,这当真是井盐啊,就这一口井,咱们的腊肉厂就不缺盐用了。”

“井盐?”秦润上前看了看,实在没看出什么来,“你说里头有盐?井里怎么会有盐?”

许云帆:“井里没有盐,可是里边的东西却是可以加工成盐的。”

何顾笙好奇不已,往黑漆漆的井口看,“许少,你说的可是真?”

“自然,我现在可是很认真严肃的,不骗人。”许云帆想了想,“你知道一口井盐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利益吗?我实话跟你说,小唯琛的尾巴,我可以给他解决了,也就是一点银子的事,你把这几座山送给我便已绰绰有余了,这口井,你要拿回去便拿,答应你的事,我也会做,我不占人便宜,更不会占自己人的便宜。”

面对许云帆的话,何顾笙久久不语,只站在井口那,怔愣半天。

许久,何顾笙开口了,“许少,之前我便告诉过你,这口井是一位大师为我何家寻来的,大师也说了,这口井日后可救我何家人一命,免我何家绝根断后,以前对这些神乎其神的事,我是半信半疑,因为祖训,这口井一直被我们好好的挖掘保护,唯琛不同于其他孩子后,我便隐隐有了想法,当初孩子外家百般欺压我何家,这片地我也从未想过要把它卖了。”

“但现在我很确定,我不会拿回来,当初说好了的,而且,就算我把它拿回来了又能如何?许少,贩卖私盐,量少了只砍我一个人的头,量多了,我一家老小就全完了。”

第282章 第 282 章 改嫁?(主写方子汐,……

何顾笙的话点醒了秦润, 他看向许云帆,诧异道:“云帆,你不会是想……”

许云帆笑了笑:“嗯, 我确实想, 放着这么一个金宝盆不用,那可是要遭雷劈的, 我要卖盐。”

“许少, 你……”何顾笙冷汗都流了, “这可是杀头的事啊!秦少,你劝劝。”哪怕许云帆上头还有一个秦将军、萧王爷,可卖盐此事事关重大,人家未必保得住他啊。

正因为知晓许云帆与秦、萧两家的关系, 之前何顾笙还喊其为许夫子或者许大夫,如今已成许少了。

许云帆摆摆手,语气有点小嘚瑟:“放心吧, 我都跟上边的人谈好了, 砍头是不可能砍头的, 违法犯纪的事,我一个遵纪守法的小百姓怎么会去做嘛, 咱们这是特例, 不犯法, 也不怕砍头, 只管放手做就是,等盐加工出来了, 咱们的腊肉厂就不缺盐用了,润哥儿,你就不用愁了。”

听到这, 秦润突然就记起来了,许云帆以前跟他说过的,让他再不缺盐用的话。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霎时紧握成拳,胸口好似堆积着成山的棉絮,一股暖流淌入,秦润只觉得胸口酸涩难耐,对许云帆的爱意几欲冲破胸膛奔流而出。

许云帆怎么可以这样?

他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用着令人误会的开玩笑的口吻说出口,可只要他说了,无论是多么困难,在他人看来觉得不可能的事,他都做到了,从未食言过。

不知从何时起,他对许云帆的爱,早已成长为了参天大树,秦润压下难言的情愫,只是偷偷的牵着许云帆的小指头,略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有你在,我不愁,我知道你很厉害,你想做就做,不用怕,有我在,谁敢动你,我让爹爹父亲他们替我们做主。”

“哈哈哈……”

许云帆大笑出声,搂着秦润的腰,刮了下他高挺的鼻梁,“你这话听着很有反派大佬的气势呀,放心吧,我不是在开玩笑,这事确实可以做,我不会让岳父他们为难的,你只管跟着我一起干,夫君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一旁被当成空气何顾笙撇撇嘴,默默的离开了井旁,自个出去逛了。

京城。

晌午,正是酒楼最忙的时候,方子汐在包厢内翻阅账本,核算了本月酒楼的支出、收入情况,只是忙着忙着,思绪不免出了小差。

自许云帆来京后,哪怕被右相等人暗中针对,有萧王爷、胥王爷、秦将军等人在,许云帆是半根毛没少。

身为许云帆的小哥,方子汐从不知羞耻、未婚先孕的不要脸哥儿,一下子变成了大家伙意欲交好的对象。

之前没有许云帆,就冲方父,多的是想把方子汐纳入后宅的少爷,如今有小宝跟许云帆的关系在,方家门槛差点没被踏烂了。

为何?

明明方子汐得到正名了,为何还有这么多人提亲?

还能为何,许云帆不是说了,海上风险之大,不是常人可前往的,如今就是他,想回去都找不到路了。

不说许云帆不能回去,就是他大哥都未必能来,如此,方子汐跟守活寡有何区别?

皇帝可是鼓励和离夫郎、妇人再嫁的,在京城这等地方就更不用说了,加之其中各种利益牵扯,方子汐反而成了香饽饽。

这不,前段时间,方母特意来了酒楼同方子汐说了这些事。

方母纠结道:“此事,你怎么看呢?对方是刑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如今也已进入刑部就职。”

刑部尚书,掌管司法与刑狱的大臣,乃正二品大官,比方父低了一品,可其权势却没比方父差多少。

“母亲这是?”方子汐一下子没想明白,他对许云卓的感情,家里人都清楚,以前从不会催自己,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幽幽一叹的方母看着自家样貌出众的哥儿,哪怕生过孩子,不夸张的说,她儿子的风姿依旧不减当年,反而愈发有夫郎的韵味了,哪怕带着孩子,也多的是人惦记:“娘没逼你,只是……如今你这样跟守活寡没区别,以前我们不知,只以为云卓是咱们这儿的人,可如今……你过不去,他回不来,日后你可怎么办?要等一辈子吗?小宝他又能陪你多久呢?等爹娘老了,等你几个兄长成亲了,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家庭了,又有谁能顾得上你?到时候,你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孤零零的一个人,娘……”

作为父母,谁能忍心自家孩子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呢。

方母是信许云帆的为人,他不会不管自家儿子,可这种“管”终究是不同的。

一个是小哥,一个是夫郎,如何能一样呢。

方子汐自是知道方母的用意,刑部尚书家的二公子,他见过,丰神俊逸的一个汉子,有其父提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可这些关他什么事呢,老了没人陪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晏朝有那么多大好河山可以游玩,他可以替许云卓去看看,以前许云卓就说了想四处走走看看,可惜他们还没到京,他就离开了。

“娘,我没想过这些,有云卓一个就够了,而且我也有了孩子,日后就算我老了,没有夫君在身边,小宝也不会不管我的,就算他不管我,我自个挣钱存钱,有钱能使磨推鬼,还愁没人照顾我吗?”

“可是这不一样的啊,如果你请的人欺负你了呢?他照顾不好你呢?你连个哭的人都没有。”

“哪里不一样呢?娘,谁又能保证,等我年老色衰了,我的夫君还会一如往初的疼我爱我?世事无绝对的不是吗,小宝他现在还小,喊云帆父亲,那是他不懂事,可等他长大了呢?”

“到时候我再嫁人,再生一两个孩子,我的精力是有限的,若是我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或者小宝跟弟弟妹妹们相处不好了呢?我该帮谁?”

方子汐越说越心疼,“到时候,小宝连个家都没有,叔叔的家不是家,继父的家也不是家,哪都不是他的家,有时候,不是他跟着我,我在哪他的家就在哪的,我不想让他日后受一点儿委屈。”

“老四,尚未发生的事,你又怎知小宝跟弟弟妹妹相处不好?你看他现在多乖巧懂事,他跟安哥儿他们的感情不是好得很吗。”方母显然不能理解方子汐这般将尚未发生的事想的那么坏。

方子汐难过的摇头,“不一样的,安哥儿他们不会跟他抢我,更不会分走本属于他的父爱,我疼安哥儿他们跟疼他,这是两种不一样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很多事都会有两面性,没发生过的事,谁都不能肯定的,我不想去赌,小宝是我的命,娘,从小到大,我从没有那么喜欢过谁,唯独小宝的父亲是不一样的,就算他不在了,可我有小宝,我就不是一个人。”

与其带孩子嫁给其他汉子,日后再生一两个孩子,上有婆婆公爹管着,守所谓的家规,下有几个孩子要管,有操不完的心,还要担心小宝会不会受委屈,他为什么不将一切先扼杀了呢。

反正他自己也能挣钱,儿子他也有了,他还怕什么老无所依,身边没有人照顾?

这个儿子,她是劝不动了,方母沉声道:“你决定好了?娘不是要逼你嫁,只是……无论是妇人还是夫郎,没有夫君在,日子都不容易,娘就想着,你还年轻,要是你现在想开了,刑部尚书家的二少爷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后你若改变主意了,年纪又上来了,到时候就不是你挑人,而是人家挑你了。”

哥儿年纪大了,生孕更是难,那些未婚的汉子,人家为啥要娶你?

是图你年纪大,年老色衰不能生孩子吗?

人家又不是饿到饥不择食。

而已婚的汉子,嫁过去,没准就得给人当后爹,总之就是事多,方母身为长辈,自然要把事剥开同方子汐好好聊聊,“娘又何尝不害怕小宝日后会受委屈,如今我跟你爹在,有我们给小宝撑腰,对方就算不喜欢小宝也不敢做的太过分,等我们老了,不被人放眼里了,小宝也该长大了,有云帆跟我们在,就算他要出来另起门户也有我们帮衬,云帆只是他小叔,咱们可万不能觉得云帆对小宝好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方子汐如何不知方母的用意,他还是摇头,“不了娘,这辈子,就算云卓不来,我也守着小宝过了,其他人我是真的对他们没感觉。”

这些年,不乏有一些少爷请他出去游玩,有时候碍于父辈的面子,他也出去过,可每次都觉得兴致缺缺,哪怕对方极力调动氛围,说的天花乱坠也好,他就是毫无兴致可言。

并非他对对方说的话题不感兴趣,而是对人不感兴趣,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那是云卓才能给他的,名为“怦然心动”的感觉。

那天,母子两人谈了好久,方母看出方子汐的决心,便不再多说,身为母亲,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孩子长大了,她总不能万事再替儿子做决定,奈何刑部尚书家的二少爷宋潼也不知怎么回事,隔三差五就往云润酒楼跑,扰的方子汐苦恼不已。

如今想起方母的话,方子汐尤觉心烦意乱,就在方子汐思绪离家出走时,管事来了,“方掌柜,小宝少爷来了。”

方子汐低垂着脑袋,并未发现管事的欲言又止,“你让他们四个进来吧。”

小宝例来与安哥儿他们形影不离,他来了,方子汐不用想都能知道,秦安他们仨肯定也过来了。

不见管事离开的脚步响起,方子汐抬头,“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事?”

管事犹豫道:“不止小宝少爷他们来了。”

“还有谁?”

“宋大人也过来了,现在就跟几个少爷在一块。”管事身为酒楼的二把手,哪能不知宋潼大人在追求方掌柜,可惜他们方掌柜没看上人。

方子汐皱眉下楼时,果真看到宋潼陪同几个孩子坐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哄得几个孩子嘎嘎笑,小宝更是笑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小宝。”方子汐喊了一声。

听到方子汐喊自己,小宝笑意一停,要跳下椅子,好在一旁的宋潼眼疾手快把小宝抱了下去,这才拍拍他的屁股,“去吧。”

宋潼亲昵的举动,看得方子汐眉心紧皱,将扑过来的孩子抱起来,碍于面子,方子汐抱着小宝走过去,“宋大人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吃个饭,半路正巧遇上几个孩子便顺道跟他们一块过来了。”宋潼这人不愧是在刑部混的,哪怕看出方子汐眼里的不愉,面上依旧言笑晏晏,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明明是为了见方子汐而来,却找了个方子汐拒绝不了的借口。

方子汐抱着小宝,想把秦安他们几个喊走,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意图太明显了。

就在方子汐为难之际,秦慕跳下桌子,跑到宋潼跟前,乖乖巧巧的道,“宋叔叔,谢谢你送我们过来,今天这顿饭就当我请你了,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吃饭了。”

与秦慕四目相对的宋潼一愣,随即嘴角一勾,“你们不是也还没吃,为什么我们不干脆凑一桌算了?”

秦慕指了指方子汐,“这样合适吗?我们是要跟他一起吃饭的,你不会介意吗?”

“有什么不合适,叔叔不介意的。”宋潼笑道,拿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秦慕抿了下嘴,“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宋叔叔送我们过来,按理来说,方哥应该跟你道声谢的,不过你们年纪一般大,我方哥喊你一声叔,你估计也不太舒服,那就让小宝代谢吧,小宝过来,快来谢谢宋爷爷送我们过来,以后见着人要打招呼,要懂礼貌,知道吗。”

秦慕这一声宋爷爷,听得不过二十三岁的宋潼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连连咳了几声。

宋潼擦着嘴角的茶渍,疑惑又惊讶一个七岁的孩子居然这么聪明,“你们不是小宝的哥哥吗?”

他只听说方家小外孙身边经常跟着两个哥儿,他爹也没跟他说过他们是什么关系,平日他又忙,哪有时间问那么多,得知家里有意安排他与方子汐一事,他也没多问,今儿半道上遇上了小宝,一看秦慕秦安年纪不大,便同他们打招呼,想到自己要是成婚快一点的话,孩子也得有三四岁了,这才哄骗让不知该如何称呼他的秦安秦慕唤他一声叔叔。

哪知,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啊。

难怪,当时秦安几个孩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突然就笑了起来,甜甜的喊他叔叔,感情是在这等着呢。

小宝奶奶的喊了一声,“宋爷爷好,他们是我叔叔啦,才不是哥哥。”

这声爷爷,又给宋潼一万点暴击。

他才二十三岁啊!

宋潼吃了一顿饭,在小宝奶声奶气的一声声爷爷中赶紧跑了。

再不跑,待会他真怕自己招架不住,“哎”的应一声。

“咯咯咯……”见宋潼跑了,小宝拿着小勺子,不忘用食指把嘴边的米粒往嘴里推,油汪汪的小嘴咧开笑起来,两条小腿不停的晃动着。

小宝没心没肺的笑着,方子汐却是一个咯噔,呼了两口气,揉着小宝的头,“小宝,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小宝抬头看过去,“知道,宋叔叔想做我的父亲。”

是的,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上次出门,有个奶奶还哄他喊她奶奶呢,当时轻枫爷爷生气了,不客气的说了对方几句,那位奶奶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他们说了一些话,他都懂的。

他不是三岁小孩了,他已经三岁半了,是小小男子汉了。

不用问,方子汐便知道孩子的选择了,“爹爹不嫁,爹爹永远跟小宝在一起。”

小宝没说话,只是收回视线,安安静静的吃着饭,既不应“嗯”也不说“好”。

孩子是不是生气了?

方子汐惴惴不安,忍下狂涌而来的苦涩,轻唤:“小宝?”

小宝沉默着,并未给与方子汐一个回应,埋头抵在桌边,只露个发梢出来,秦安扒完碗里最后两口碗,一粒米都不剩,这才跳下椅子吃力的把小宝抱了起来,“小宝不哭,二叔带你回家啦!”

这时候,方子汐才发现小宝哭了。

他哭的沉默,哭的悲伤,红润的小唇都在一抽一抽的,悲伤来的猝不及防,隐约可见嘴里还有来不及咽下的米粒。

胥王府。

秦轻枫转来转去,至少已经来回走不下几百次了,缚青胥眼都快花了,“怎么了嘛,你能不能坐下来,你这样我眼都花了。”

“坐,我怎么可能坐得住,宋岑是不是不够忙,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缚青胥嘿了一声,“这事应该不是他的意思,估计是宋夫人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宋岑每天忙的团团转,他大儿子的婚事全权由宋夫人做主,小儿子自然也是如此。”

“再说了,有小宝在,方子汐与云帆就断不了,既然断不了,谁娶了方子汐,多多少少都会跟秦家、萧家沾上关系,秦、萧两家有权,许云帆自个又有财,就这条件,你就说方子汐受不受欢迎吧。”

说到萧衡之,缚青胥不由瘪嘴,谁能想到,他夫郎的大哥居然还是个闷声干大事的。

之前得知秦斐俞生了两个生父不详的孩子,缚青胥没多想,只觉得正常,汉子有需求,女子、哥儿自然也有,他就见过一些哥儿养有两三个男宠的,听说在领国,有权有势的女子、哥儿就跟汉子一样,三妻四妾呢,所以,自己这个大舅子没有夫君,搞出两条人命也不是不能理解。

万万让缚青胥没想到的是,秦斐俞睡谁不好,偏偏睡到萧衡之身上去。

这下好了,以前他还笑话萧衡之一把年纪了还打光棍呢,而他就厉害了,夫郎儿子热炕头,比萧衡之厉害多了。

如今好了,萧衡之孩子比他大,娶的夫郎还是他舅子,两人还成连襟了,自己见了他都得低个头。

得知萧衡之与秦斐俞的关系时,城内可谓是掀起轩然大波,当时他就快晕了,他这辈子还真是处处被萧衡之压一头。

缚青胥不想想这些事,越想越心塞,“方家小少爷以前带着个儿子,人家都惦记,如今许云帆他们来了,这其中关系牵扯不清的,自然是更香了。”

秦轻枫怒道:“就算子汐再如何,事没成之前,宋夫人在孩子跟前那么说就是不对,你都不知道,小宝本来笑呵呵的,她那么一哄后,小宝都笑不出来了。”

宋夫人当时说了,以后她的儿子就是小宝的父亲,他的爹爹要给他儿子当夫郎了,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宋潼与方子汐的事,八字没一撇呢,宋夫人本不该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毕竟小宝要知道这些事,怎么也该是方子汐他们来说,而不是她这个外人开口。

可宋夫人觉得孩子的事肯定妥了,她儿子不差,可以说是与方子汐同龄之人中数一数二优秀的存在了,方子汐要是不傻,自不会拒绝。

再一个,小宝这孩子长的可爱,又有两个会挣钱的叔叔,她是越看越喜欢,这才逗孩子几句。

到底是没吃过苦尝过酸的人,宋夫人大抵不明白,方子汐要嫁人对孩子的打击有多大。

秦轻枫气不过,当时就呵斥了宋夫人几句,这会气还没消呢,缚青胥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宋岑越走越高,他夫人的身份自然是水涨船高,被人恭维的多了,有时候说话难免不过脑,你跟她置个什么气?”

第283章 第 283 章 许云卓来了!

就在秦轻枫还在生气时, 秦安抱着小宝回来了。

七月份了,小宝又重,下了马车后, 秦宝便抱着他, 这会是汗流浃背,差点没吐舌头。

“哎哟, 你们怎么回来了?”缚青胥见着秦安热的一头汗, 急忙把还在抽抽噎噎的小宝从他怀里抱过来, 略感诧异,“小宝怎么哭了?”

自他见过小宝,在他的印象里,从未见过小宝掉过一滴眼泪, 每次见他,这孩子总是乐呵呵的,像个小太阳, 哪怕摔倒了, 手破皮了, 他也不会哭,可这会却无声的掉金豆豆, 委实让人心疼。

秦慕同何唯琛两人也是满额的汗, 在马车上, 他们哄小宝也是很累的。

“爹爹, 是方哥。”秦慕拉着秦轻枫的衣角,眼眶通红, 要哭不哭的把遇上宋潼的事说了一遍。

他不是责怪方子汐,只是实事求是的告诉大人,小宝是因为方子汐才哭了。

秦轻枫哄了几句, 缚青胥看小宝圆滚滚的一团,将孩子抱了过去,这时候,方子汐满脸焦急的过来了。

“小宝。”

他刚喊了一声,小宝眼泪掉的更凶,扭头埋进缚青胥怀里,小声的抽噎起来。

缚青胥有点头疼,把小宝抱好了,低头在小宝耳边哄道:“小宝,听爷爷说两句怎么样,你觉得你爹爹做错了吗?小宝是生气了吗?”

小宝摇了摇头,就是埋头不出来。

孩子还愿意回应,这就好。

“既然你爹爹没有错,小宝这样,爹爹会不会着急,会不会受伤呢?小宝想想,如果你爹爹哭了,却又不告诉你原因,还不理你,你会不会委屈会不会难过呢?”

小宝也有点憋不住了,仰头大口换气,眼泪止不住的流,“爷爷,我不乖,我骗了您,我不想生气,可我就是生气了,爹爹就快不是我的爹爹了,我就是不高兴了,可是……父亲说了,爹爹是大人,我不能仗着自己年纪小就闹。”

缚青胥有片刻的错愕,“你父亲这么跟你说了?”

其他人不知道,许云帆难道还不清楚?

许云卓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出现,方子汐与许云卓一没成亲,二没领证,就算在现代,领证了又如何,他们分居了这么久,只要方子汐愿意,他可以随时起诉离婚,更不用说他跟许云卓连证都没有。

方子汐能把小宝生下来,许云帆就已经很感激对方,又哪来的脸要求方子汐一辈子就这样守着孩子等着许云卓过一辈子?

方子汐疼小宝,但他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孩子固然重要,可方子汐并没有义务为了孩子一个人过一辈子。

他可以找一个他喜欢的人,重新组成一个家庭。

早前许云帆替方子汐正名时,他就知道方子汐在京城有多受欢迎。

媒婆上门提亲的事,许云帆早想到了,所以,他跟小宝聊过,给小宝做过开导。

小宝记得的,“父亲说过的……可我还是觉得好伤心,爹爹以后就不再是我一个人的爹爹了,他会有其他喜欢的人,有一天也会有一个让他疼到骨子里,就跟疼我一样的孩子,爷爷,我不听话了,还生爹爹的气,我不乖。”

“不是的,我们小宝很乖的。”缚青胥快心疼死了,一手扶着小宝的后背,一手怜惜的擦拭着孩子脸上湿漉漉的泪痕,可任凭他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秦安三人看到小宝哭的可怜又委屈,一个个不吭声的也掉起金豆豆,秦轻枫哄都哄不住。

方子汐颤着唇,上前两步,不顾小宝的意愿,强行把人从缚青胥怀里抱过来,埋头嗅着小宝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不要怕,小宝,爹爹不嫁人,爹爹只疼你,爹爹最疼你了,爹爹没有同意的。”

按照许云帆的要求,不止小宝,就是秦安秦慕几个小家伙,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牛奶,许云帆特意去跟人订的,哪怕许云帆不在了,方子汐每天早上都会给几个孩子煮,让他们每人都喝一碗,方子汐一度怀疑,小宝身上的奶香味是不是喝牛奶喝多了。

这股奶香味,让方子汐更清醒的认识到,他的孩子才三岁半,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可他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方子汐哄了好一会,小宝才哽咽的小声说:“小宝这样不对,父亲说了,爹爹也是人,小宝不能太自私,爹爹,我不想成为拴住你的那根绳子,小宝想让爹爹幸福,爹爹,对不起,可是小宝忍不住。”

他不是不想要弟弟妹妹,他想要的是跟他一样,是同个父亲同个爹爹生的弟弟妹妹,而不是爹爹跟其他人生的。

在大梨村时,他就跟小山他们去过隔壁村玩,隔壁村有哥哥,那个哥哥的爹爹就是二嫁了,因为有了弟弟,他爹爹要管弟弟又要干活,连哥哥受了委屈他都不知道,回到家了又要干家里的活,还要照顾弟弟,根本没有时间去问他干活累不累,穿的暖不暖,他的继父也不管他,三岁的弟弟还会抢他的东西吃,爷爷奶奶见了也不管,小山他们就经常看到那个哥哥躲在山上哭。

小宝见到小哥哥小小的个子却要扛那么大的一捆柴,走都走不稳,半路还摔了两次。

柴火不轻,小宝干过活,所以知道累,被柴火刮到了会又疼又辣,当时他突然就觉得很伤心,回到家还闷闷不乐。

闻言,本来还很难过的方子汐笑了起来,“你还知道什么叫自私了?”看来跟许云帆在一起,小宝学到的东西不少。

“知道。”小宝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让方子汐看,“爹爹,父亲说了,小宝这里面都是脑子,聪明了。”

在小宝的认知里,他的父亲说什么都是对的。

方子汐摸着小宝哭肿的眼睛,额头与之相抵,鼻翼间闻到的奶味似乎更浓了些,“小宝,爹爹没有要嫁人,你误会了,爹爹怎么舍得让你受半分委屈呢。”

秦轻枫不忍再听下去,拍着方子汐的后背,“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让人给你们打点水好好洗把脸。”

“秦二叔,麻烦你了。”方子汐客气道。

秦轻枫看小宝哭的眼睛都肿了,心疼得紧,“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你把小宝给我吧,我给他洗,待会再倒杯水给他喝。”

秦安看着小宝,心里默默将这事记了下来。

方子汐抱着小宝带着三个孩子坐马车回秦府时,心里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感,抱着小宝不免用了些力气。

马车内闷热的可以,小宝又被方子汐抱着,秦安掀开车帘让风吹进来。

方子汐目光灼灼盯着孩子看,被注视着的小宝毫无所察,目光落在窗外,小孩子估计记性不大,小宝被方子汐一顿哄,这会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过往行人。

此时不过下午五点左右,气温没那么高,路上的行人比晌午时多了很多,似有所觉一般,小宝突然朝着一条巷子看了过去。

待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双手插兜倚靠在墙面上,迷茫的看着街道上过往行人时,小宝愣了一下,眼睛瞪的溜圆。

马车不断往前驶去,离的越来越远,小宝都快看不清对方了,不由得着急起来,挣扎着从方子汐怀里出来,从车窗探出头,大喊了起来,“父亲!父亲!”

“小宝,怎么了?”方子汐生怕小宝掉出去,赶忙把人抱住,“你父亲不在这里,他去澧平府了,小宝不记得了吗?”

“不是,是父亲,小宝看到了。”小宝扭回头看方子汐,一手指着窗外,语气焦急不已,“爹爹,是父亲,那是画里的父亲,小宝看到了,他穿着一件白白的衣服,小宝真的看到了。”

嗡的一声。

方子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鸣阵阵,过快的心跳声充斥着耳道,这一刻,他好像听不到外界任何嘈杂的声音,只余剧烈的心跳声。

好一会,方子汐急切的喊了起来,“停车!停车!”

尚不待马车停稳当,方子汐便已经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踉跄了两下便不管不顾的朝前跑去,眼中泪花朦胧。

方子汐看的不真切,不知碰到了多少人,他只能不断说着道歉的话,也不管其他人骂骂咧咧的指责继续往前跑。

生怕人走了,再找不到,方子汐不管不顾的喊起来,“许云卓!许云卓!”

他不知道小宝是不是看错了,也没有时间去查证,事关许云卓,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便足够让他冲动到不管不顾。

“许云卓!”

方子汐喊的声嘶力竭,全然不顾他人好奇的目光、议论,固执的朝前跑着,每一条小巷都不放过。

就在他扭头看着巷子口,发现又没有小宝说的那个人后,头都舍不得扭回来,生怕错过了,身子却还在朝前走着,直到撞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熟悉又陌生气味充斥着鼻翼,方子汐傻了片刻,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因为害怕失望,他不敢扭过头,自欺欺人的想着,只要他不看,属于许云卓的味道就不会消失了。

这是独属于许云卓的味道。

方子汐记得的,他都还记得,当初许云卓抱着他的时候,他都能在对方身上闻到这股味道,这是他回京后逛遍了所有胭脂店都找不出的淡淡的清香。

“方子汐!”

耳边传来轻轻的呢喃声,似真似假,轻的夏季微微的轻风一吹就散了。

许云卓抱着怀里的人,自以为梦一场的不真实感都被怀里真实存在的温度驱散,这一刻,他才发现,不是梦,眼前被他拥入怀里的人不是假的,不是他因为过度的思念而臆想出来的人,他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他是真的又来到了有方子汐的地方。

“方子汐!”许云卓又唤了一声,不由加紧的力道,将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人抱的更紧。

两声“方子汐”,方子汐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现在的激动,他闭了闭眼,鼓足了勇气的抬头看去。

这一看,压抑的,找不到人,这些年承受的所有压力、委屈、思念、无助全部倾泻而出。

情绪的爆发,以至于方子汐哭的更剧烈,他胡乱的擦着眼,泪花朦胧使他看的不够清晰,方子汐一手紧抓着许云卓,生怕人再不见了,一手使劲擦着眼睛,可任凭他怎么擦,好像怎么都擦不干净。

方子汐都急了。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方子汐,眼泪不是这样擦的,你不要着急,我在这,我等你看得清,你别这样,我心疼。”

“许云卓!”

“我在。”许云卓看着街上的行人纷纷看向他们,便把方子汐往他方才站着的小巷子里带。

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巷子,从实验室下班刚回到宿舍的许云卓不是不震惊,但他很快就平复了下来,脑子里已经做好了计划,他想找到方子汐。

只是许云卓不确定,目前所处的地方是不是有方子汐的存在,不管方子汐在不在这里,既然来了,总归要找一找的,就在他还在寻思该如何去找方子汐时,他听到了有人在喊他。

那颤抖的声线,那焦急到快要破音的声音,许云卓听出来了,顿时就急了。

他从巷子里走了出去,隔着晃动的人群,目光牢牢锁定在一人身上,那一刻,他好像浑身失了力,竟是迈不动脚步,连唤他名字的力气都都没有。

许云卓想,这可真是一场美梦,真的他都不敢相信了。

直到把人抱在怀里,感受着空荡的右心房传来了对方身上剧烈的心跳声,许云卓才有了力气唤了一声,“方子汐。”

方子汐急不可耐的,双手迫不及待的攀上许云卓的肩,用了劲,迫使许云卓低下头。

许云卓叹了口气,顺从的低下头,任由方子汐索取,在这条小小的巷子里,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任由呼吸缠绕,唾液交换,肾上腺素飙升。

“爹爹!”

“方哥!”

几道稚嫩的声音传来,许云卓赶忙松开了方子汐,扭头看向巷子入口处。

方一看到来人中年纪最小,长的最胖最矮的孩子时,许云卓瞳孔就是一缩。

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只要他动一动脑筋就能找到答案,可许云卓还是问,“方子汐,他是谁?”

他不想自己想,这个答案,他只想亲口听方子汐告诉他。

抱着小宝坐上马车时,许云卓还有种不真实感。

乖乖,他当爸爸了,他有孩子了,小宝还三岁半了,已经会跑会跳会奶奶的问他爸爸是什么意思了。

许云卓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抓着方子汐,见到方子汐时他没有哭,这会却是红了眼眶,埋头在方子汐脖颈间,任由湿热的液体涌现,“对不起,小汐,这几年你受委屈了。”

好不容易平复好心情的许云卓捏了捏孩子肉呼呼的小手,“孩子眼睛怎么这么肿?他哭过了?”

小宝抓着许云卓的手,“爸爸,不是小宝赖哭才哭的,小宝是受委屈了,想到伤心事才哭的,不信你问二叔他们。”

许云卓看向一直盯着他看的秦安几个孩子,“发生什么事了吗?安哥儿,你们能不能同叔……哥哥说说呢?”

秦安秦慕,甚至是小唯琛看了许云卓好久,没办法,这个大哥哥也好好看了,他身上有一股哥夫所没有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们也不清楚,反正这个有许哥哥在,他们只觉得踏实,安心。

秦慕小嘴叭叭的将小宝为什么哭的原因说了出来,许云卓猛的看向方子汐,有心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方子汐被看的不好意思,转移话题,吩咐车夫回小秦家,今晚不回秦府了。

回到家一通忙后,等几个孩子被许云卓哄回房间休息了,许云卓这才道:“方子汐,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呢?”

方子汐知道许云卓说的是什么,心不由得一紧,委屈的看着许云卓:“那你呢?你想我怎么做呢?”

许云卓看着床上的人,关好门,他没有上床,而是拉了一张凳子过来,同方子汐面对面坐着,“你应该也知道了,我能在这待多久都是一个未知数,也许会同上次一样,突然就消失了,方子汐,三弟说的是对的,人不能太自私,我既不给你保障,便不该自私的让你等我一辈子。”

“你……”方子汐抹了把眼泪,“如果我嫁给其他人也不要紧吗?那你呢,你会娶其他人吗?会跟其他人组成另外一个家庭,跟别的人生儿育女吗,那小宝呢?”

“不会。”别的保障许云卓不能给,唯独这事,他是可以做到的,“你知道的,我这样的身份,成家可以,但会有点麻烦,以前我便想着,另一半于我而言并不重要,但有了你之后,我只能说,遇上一个足够让我惦记许久的人了,心里就再放不下另外一个人了。”

许云卓不是同性恋,他也没想过会跟一个“男人”有什么情感纠葛,他们实验室里不是没有同龄的女性、男性,他对谁都没有除去同事之外的男女感情,后来遇上方子汐了,他才明白,喜欢一个人,其实无关性别。

所以,方子汐是哥儿也好,是汉子也罢,总归都是他喜欢的人,只是与传统的男女结合不同而已,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喜欢方子汐,谁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另嫁他人呢,许云卓自然也不例外,“我不想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方子汐,我喜欢你,这你应该知道的,我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实话实说,我想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我不想其他男人碰人,占有你。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我不想,可现实又不得不让我做出选择,你是个人,不是一件能成为我所有物,也不是我单方面可以替你做任何决定的物品,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所以我只能摸索着,做出自认为对你好的选择来,如果我说错话了,也请你不要生气,你跟我说,我会改。”

许云卓就是这样一个人,坦诚又真切,方子汐动了动,跪在床边,伸手拉住许云卓,“你过来,许云卓,你过来,我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

看似冷静的一个人,只有触碰到了,方子汐才知道,许云卓有多紧张,紧张到紧握成拳放在膝上的双手都在发抖。

许云卓顺着方子汐的力道起了身,方一坐到床上,方子汐便迫不及待的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落下了炙热的湿度。

方子汐在舔他的唇,似是恋恋不舍般,又舔又含的,许云卓头皮发麻,脑子都快炸了。

四年了,他们已经分开了四年,方子汐想许云卓想的快疯了,眼下孩子不在,方子汐早忍不住了,哪里舍得浪费时间跟他废话,“这就是我的答案,许云卓,我想要你,别人我都不要,他们再好也不是你,我有你就够了,我只嫁你,旁人都不嫁,许云卓,你抱抱我吧,我好想你。”

许云卓这一“抱”便抱到了下半夜,第二天却早早的起来了。

他想伺候方子汐。

很可惜,许云卓想的美,在尝试了几遍,被浓烟呛得咳嗽连连,眼泪汪汪之后,他只能从厨房里跑出去,狼狈的抹了下脸。

“许大哥,你要生火吗?”秦安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头发还乱着,显然是刚起的。

许云卓不好意思道:“是不是我吵到你了?抱歉,我待会会注意些的。”

“没有。”秦安摇了摇头,两只小手抓在一起,都不太敢看许云卓,扭扭捏捏的说:“我只是肚子饿了,想起来煮点粥喝。”

第284章 第 284 章 刺杀

昨儿在胥王府吃了点饭就回来了, 因为许云卓的到来,方子汐哪里还顾得上孩子们,晚上也没记起问他们饿不饿, 几个孩子倒也怪, 饿了还晓得自己找东西吃,不过零嘴吃再多, 总感觉不如一碗饭来的饱, 秦安一大早就饿醒了。

“饿了?”许云卓赶忙问道:“那你告诉哥哥, 这个粥应该怎么煮,哥哥给你煮。”

许云卓想的很好,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在实验室里享有天才之称, 被众人尊称一声老师的人,这会看着秦安干活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自个站在一旁, 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试了几次都生不起来的火, 秦安很快就生好了, 这孩子还笑呵呵的,“许大哥, 你跟哥夫一样咧。”

“嗯?”

“哥夫也不会生火呢, 教了好久才会了。”

许云卓笑起来, 轻轻的拍了下秦安的发梢, “那以后就辛苦我们安哥儿多多费心啦,你们哥夫哪里做的不好了, 你们就告诉他,让他及时改正,好不好?”

秦安抓了一把头发, 笑弯了眼睛,“哥夫很好的,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夫了,哥夫跟大哥最好了。”

醒来没见到许云卓,方子汐吓了一大跳,顾不上身上的酸软,急急忙忙跑了出来,一边喊着,找到厨房时,听到里边传来一大一小的声音,悬起来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方子汐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里头略显笨手笨脚的人,心生暖意。

秦安干活习惯了,动作麻利的不行,手里的锅铲左一下右一下翻动着锅里的酸豆角,而许云卓连折断一根柴火都显得笨手笨脚。

许云卓几步走到厨房门口,伸手将方子汐凌乱的发丝抚平,感受到方子汐凌乱的呼吸声,“我在这呢,不要慌,安哥儿煮了粥,你先去洗漱吧,待会就可以喝粥了。”

方子汐深深的看了许云卓两眼,“你呢?”

“我都洗好了。”许云卓笑,“是安哥儿给我准备的,小家伙真是贴心及了。”

这时候,秦慕抱着一套衣服过来了,他起的比方子汐早,早漱口了,洗脸时,秦慕发现许云卓穿的还是昨晚的白色衣服,这大夏天的,虽然不臭,但不换衣服,似乎不太好。

就像哥夫,每天都要洗澡,天天换衣服,他说了,男孩子要精致,不讲卫生是讨不到夫郎的。

许大哥能找方哥当夫郎,那他肯定跟哥夫一样,是个精致的汉子。

秦慕进了秦润的房间,找了一套许云帆一直没穿过的衣服出来,“许大哥,这是哥夫的衣服,你可以穿这个。”

许云卓低头看去,“这是特意给我找的吗?”

秦慕点点头,双手托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是啊,方哥不好进大哥的房间,我还小,进去了也没关系,所以我就进去了。”

“谢谢,辛苦我们慕哥儿了。”许云卓接过衣服,揉了揉秦慕的头,心软的不可思议。

难怪许云帆一穷二白时也依旧挑起这个担子,这么乖巧懂事的哥儿,谁能舍得不要他们呢。

方子汐洗好脸出来时,许云卓已经换好了衣物,后知后觉的,方子汐才发现自己有多粗心。

繁华的京城北街出现了这么一幕。

一短发汉子怀里抱着一个奶呼呼的精致胖娃娃,身边跟着三个孩子,不知孩子们跟短发汉子说了什么,短发汉子很是耐心的聆听着,过后便会柔柔的笑起来,眼底盛满了笑意,很开心的样子,明媚且柔和的笑容,绚烂的如初生的朝阳般温暖。

许云卓听着秦安、秦慕讲述许云帆在村里的“霸气”传说,只觉得好笑。

“哥夫厉害厉害的了,一巴掌直接把李婶扇飞,当初就掉了两颗牙。”

“哥夫的腿也厉害了,一脚过去,哇,孙大河直接被踹飞三米远。”

“是了,上次父亲又出手了,直把隔壁村的村长夫人扇的转了两圈才停下来。”

最后小宝这句话直接把许云卓整笑了。

一巴掌把人扇得转了两圈?

这就太夸张了。

方子汐没说话,只是听着看着他们几人,直到进到了成衣店,这才给许云卓挑衣服。

“那是谁?我记得那三个孩子不是许秀才家的吗?”

没办法,许云帆不时带小宝几个孩子出来炸街,附近的人见的多自然就记得了。

“是他家的,那是方家小少爷,他身边的汉子是许秀才?”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对方酷似许云帆,可此人身上给人的感觉又不像。

许云帆在他们眼里,那是肆意、张扬、不羁、青春洋溢且俊到让人眼前一亮的的少年人,眼前这人,则是会给人一种很莫名的踏实、安心、稳重感。

“不是许秀才,我记得许秀才的头发比他长些,看着也没有这样……嗯,就沉稳,而且许秀才脸上干干净净,你看那人,脸上戴的是啥玩意?”

“既然不是许秀才,又同许秀才那般相似……”

嘶……

破案了!

“他是许秀才那位传说中的大哥?!!”

“是了,肯定是他了,若不然,方小少爷怎么可能带他来买衣服?还跟他贴的那么近,看对方都舍不得眨一下眼。”

“我的天,这许家父母是怎么造的娃?许秀才长那样,他大哥长这样,看看小宝少爷,这一家子怎么这么会长?”

“人家怎么造的娃,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不清楚了,但我知道,要是我也遇到这么一个汉子,估计也是再看不上其他汉子了。”

品过了山珍海味,粗茶淡饭自然入不了眼了。

方家。

方母不可置信的同身边的确认嬷嬷确认,“你说什么?你没看错?”

嬷嬷哎哟一声,“夫人,这种事,老奴怎敢胡言乱语,这会外头都传遍了。”

这话就有点夸张了,京城这么大,怎么可能传遍了。

方母当即就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外走,方父放下茶杯,“去哪?”

“还能去哪?”方母不满的看了眼方父,“自然是去看看了。”那可是她家哥婿,唯一的哥婿,作为岳母,怎么可能不去看看。

她倒要看看这个许云卓在现实中是不是真的与许云帆有七八分相似,这才把自家哥儿迷的神魂颠倒,非他不可了。

方母风风火火就让嬷嬷备好马车,方父没有阻拦,说实话,他也是好奇的不行。

方裴舟三兄弟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飞奔出去跟在方母屁股后面上了马车。

“你们上来干什么?”

“娘,瞧您这话说的,弟夫来了,我们几个大舅哥不得去看看?”

“就是,虽然应该是对方来拜访咱们,可这不是情况不同嘛。”

方母扫了眼三个孩子,明白三人已经上了马车,自是赶不走了,“去可以,待会少说话,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注意点,可莫要像当初那般直接动手。”

都说丈母娘疼哥婿、女婿,这话还真是不假。

在成衣店试了两套衣服的许云卓压根不知方家母子几人正往这边来。

方子汐随掌柜付钱去了,许云卓抱着小宝,自得知昨儿小宝为何哭过后,许云卓对小宝备感亏欠,心酸苦涩,这会抱着孩子都舍不得放手。

小宝不仅跟许云帆长的像,还是自己的儿子,许云卓怎么能不疼。

许云帆小时候也是可爱的要死,那时候,许云卓远离亲人,每天接受非常人能忍受的高难度教学,他不是不累,也不是想家人,可他知道,这是他未来要走的路。

每次坚持不下去了,他都会翻开弟弟们的照片看看,特别是抱着玩具笑得甜甜的许云帆,软软的头发,白白胖胖肉呼呼的小身子,精致的五官,许云卓是怎么看都看不够,隔三差五就会惋惜,这么可爱的弟弟,他却不能亲自陪着他长大,尽到哥哥的责任陪他玩,这真的是人生一大憾事。

如今抱着小宝,许云卓只觉得那份遗憾已经得到了弥补。

许云卓闻着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同身边的方子汐笑道:“小宝身上还有奶味呢,牛奶这种东西不好买吧。”

“嗯,云帆对小宝很好,每天早上都要给他喝一碗牛奶,在村里就喝了,到了京城,条件更好了,就一直没给他断过,这是为什么?”

许云卓笑了笑,“在我们那里……”他解释了一遍,“所以,很多人都认为喝牛奶对身体好,个头会高一些,安哥儿他们以前吃了苦,发育的比其他孩子迟缓些,多补补自然是好的。”

方子汐:“三弟对小宝是真的好了,宠他像宠儿子一样,如果……以后你要对三弟好些。”

“好。”许云卓柔柔的应了下来,目光温和的看着方子汐突然就笑了一下。

这些年来,他的工资还有公司股份分红得到的钱,大部分他都砸在家人身上了,特别是对两个弟弟,每年他们的礼物,他从未断过,对许云帆更胜。

二弟上班了,会自己挣钱了,许云卓没给他送太贵的,许云帆不一样,对这个长的与自己过分相似的弟弟,不过才三十岁的许云卓早早就有了当父亲的心情,那是恨不得把最好的都送到许云帆手里,一套上亿的房子,他也是眼都不眨一下,说送就送了。

爷爷以前就说过他,明明只是个哥哥,却操着老父亲的心。

现在好了,许云帆跟他一样了,才二十岁便也有操不完的心。

“你笑什么?”

许云卓摇头,“没笑什么,只是感觉太幸福了。”

方子汐心砰砰跳,呼吸都乱了。

到了酒楼,许云卓放下孩子,让他们自己去玩会,看着天真无邪的孩子,转而对方子汐认真道:“方子汐,要是哪天我离开了,你不想再找人,小宝就麻烦你了,既当爹又当娘的,我知道,这样会很辛苦,我也不想因为小宝不想你改嫁,所以为了小宝,你会选择将就,方子汐,儿子是儿子,不是有了儿子,你就不能为自己而活了,我不想儿子成为你追求幸福的包袱,小宝现在不懂事,我也怕他长大了会胡思乱想,会以为你的不幸福是因为你为了他才造成的,你要想好了再给孩子做保证,我不希望你给了小宝承诺,最后又做不到,这只会给小宝带来更大的伤害,你现在也还年轻,有更多的选择,你真的想好了吗?”

成了家,做了父母后,许云卓如今真的有操不完的心,有嘱咐不完的话。

这些话,方子汐听了,并未感到气恼,他知道,许云卓只是不放心,生怕他想的不够全面,“我已经想好了,至于嫁人的事,我的想法不会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的。”

这番决绝的话,许云卓无言以对,心却满了。

方子汐打包了一些东西,喊了几个小家伙,同许云卓一起从店铺出去时,似是感知到了什么,许云卓几步上前,一把将走在前头的秦慕扯到了身后,像是训练有素,肌肉有了反应,许云卓根本来不及多想,耳边充斥的恐慌、尖叫声都扰不到他半分。

几个蒙面,手持长刀的黑衣人迎面砍来,那恶狠狠,视他们为死物的眼神,许云卓压根不需要多想,一手护住几个孩子,一手持枪,砰砰砰就是连开几枪。

对方的速度快,许云卓手持最先进的武器,他们的速度再快,又岂能比子弹快?

砰砰几声,几具尸体倒在街上,许云卓一丝恐惧全无,似是习以为常,目光幽幽落在逃跑的一位黑衣人身上,上膛,食指扣动扳机。

这一枪,精准无误。

许云卓没手下留情,皆是一枪毙命,一个活口不留。

因为职业原因,谁敢对他抱有杀意对他出手,具有持枪证的他,哪怕杀了人,也是出于自保,谁也挑不出半个错字来。

“他们是谁?”许云卓昨晚才来,他们不可能是冲着他来的,那么,这几人就是冲着方子汐以及几个孩子来的。

不待方子汐回话,三个带伤的暗卫跑过来了,其中一人还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三人单膝跪在方子汐面前请罪。

此三人,其中一人是许七,许云帆安排其暗中保护小宝几人的。

至于另外两个,不用怀疑,一个出于萧王府,一个出于秦府,没办法,萧衡之不派人过来,只怕要寝食难安了。

“怎么回事?”方子汐同许云卓介绍了一番,这才后怕的问道。

要知道,大多数刺杀,敌人出手的时辰,那都是黑灯瞎火的时候,这青天白日,又是在热闹的街市上,委实令人意外。

许七:“最近有一帮人暗戳戳的想对几个小少爷出手,只是……”

只是方子汐出于安全考虑,许云帆不在,他便住到秦府,昨儿回了小秦家,许七几人警戒太强,他们根本找不到机会,谁也不知道许云帆什么时候回来,没办法,今日许七几人被缠上了,另外几人便杀了过来。

也许有的人会好奇了,这帮人为何会如此忌惮许云帆?

能不忌惮吗。

之前有好几次,他们暗暗埋伏在小秦家周围,好不容易把几个暗卫引走,明明刚派一个兄弟潜入小秦家,哪知,一刻钟不到,嘭的一声,他们兄弟直接被人丢了出来。

更让他们震惊的还是,明明他们是躲在暗处的人,可对方不知是什么魔鬼,竟是悄无声息把他们几个兄弟干了,偏偏他们还发现不了敌人在哪。

小秦家只有许云帆一个汉子,不用怀疑,对他们出手的,除了许云帆,旁人不做他想。

许云帆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他们在暗,但许云帆一出手,局势顿时反转,反倒是他们,被对方当成了老鼠,他们看不见许云帆,可许云帆却一个个的把他们身边的人给解决了。

如果他们知道,有一种设备叫红外线夜视仪,安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估计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许云帆同萧衡之说过的会保护好秦润几人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的。

这不,这帮人没同许云帆交过手,但也不是傻子,自然晓得许云帆不好动。

趁许云帆不在,自是得抓紧时间把秦安几兄弟抓了。

今儿铤而走险,哪知,走了一个许云帆,方子汐身边的小白脸不用一招一式,就单凭一把黑漆漆的小玩意便将他们团灭了。

得知居然有人要对秦安几人不利,许云卓皱紧眉头,让许七几人先去看大夫,“方子汐,现在我是不是得留下?”

人是他杀的,又是在天子脚下的京城内动的手,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哪怕他是受害者,只怕也得留下协助调查。

方母几人赶到的时候,宋潼已经带人先一步过来了。

见着来人,方子汐头都大了。

是谁来不好,怎么偏偏就是宋潼过来了?

眼下正是上职时间,宋潼看了方子汐几眼,又安慰了小宝几人,让他们别怕。

宋潼例行公事找了几个惊魂不定的路人询问了一番,又命人将几个黑衣人一一查看,发现死者身上无一例外都有一个小洞,毫无疑问,死者身上的致命伤便是此处了。

宋潼检查过后,目光落在许云卓手上的黑色东西,试探性的问:“这位……少爷,可否让我等看看你手里的武器?”

许云卓瞥了宋潼一眼,散漫道:“按照我的身份,且身为受害者,我有权拒绝你的要求。”

方子汐这边出了事,萧衡之、秦轻枫他们自是赶了过来,许云卓并未被宋潼带走,只是在宋潼离开前,许云卓先是同萧衡之几人打了声招呼后,同宋潼说了几句话。

活了二十几年,宋潼第一次这么丢脸,“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他们都说你不会再来了,方少爷就是守的活寡。”

“方子汐他拒绝你了,劳请宋先……宋大人日后切莫再找他。”宋潼的热情,于方子汐而言已经是一种困扰了。

第285章 第 285 章 留信

许云卓说的委婉, 宋潼却感觉像被人打了一巴掌,“其实我都看出来的,方少爷对我无意, 是我因为一己之私……我有喜欢的人, 方少爷同样如此,我以为我们可以合作, 两个心里有人的人, 相处起来会更安全不是吗。”

宋潼耸肩苦笑, 强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叫我等,可家里人不理解,方少爷很好, 孩子也很乖,有了小宝,哪怕我跟方少爷真的走到一起了, 我也有理由缓个几年。”

得知宋潼追求方子汐的原委, 许云卓对宋潼此人有点难评了, “我曾听过两句话,其中一句是,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还有一句是“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实话总是比较伤人且现实的, 宋公子这般……最后的可能只有这两种,你估计是第一种可能, 但要是我三弟,那必然是第二种,有的人, 有的感情,不是你一厢情愿就可以的,在知道了你的真心后依旧拒绝了你,这样的感情并不值得你做到这个地步,他不会心疼你,那么,你就该心疼自己,把自己照顾好,救赎自己。”

明明自己做错了事,换其他汉子,只怕早给宋潼一拳了,汉子嘛,谁还没点占有欲了。

可许云卓很冷静,甚至宽容大量的给了他宽慰。

望着许云卓抱着孩子离开的背影,该说不说,这或许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难怪方子汐看不上自己。

只是舔狗是什么意思呢?

宋潼百思不得其解。

而另一边,得知许云帆的大哥来了,萧家、秦家、方家,就是齐修泽几家都上门拜访了。

许云卓忙的不可开交,却不忘写了好几页纸的信,这些信他交由方子汐,若是哪天他离开了,便让方子汐将其转交由许云帆。

就在方子汐收好信的第六天,方子汐将小秦家里里外外找了遍,始终未能找到许云卓后,方子汐就知道了。

他离开了!

许云卓像之前一样,毫无预兆的从他身边离开了。

远在澧平府的许云帆并不知道,他刚离京,自家方哥就被媒婆上门提亲,就是方母也来劝说了。

他更不知道,他那素未谋面的大哥再一次出现,只是不等他回去,便又离开了。

井盐一事,许云帆画好厂房图纸,秦润带着何顾笙跑了几天,材料全部购买齐全后,待许六带着十几个武侍过来后,许云帆、秦润方启程回京。

方下马车,矮圆的像个球一样,最近几天经常坐在门槛上,委屈巴巴的小宝一见许云帆,嘴巴一瘪,眼睛一红,眼泪一冒,直接就往许云帆小腿上扑。

小宝使劲拉扯着许云帆的手,哭咽道:“父亲抱抱,父亲抱抱小宝,呜呜呜,小宝好想父亲~”

啥?

这才半个多月不见,小宝居然这么想他的吗?

许云帆有点心疼,又有些美滋滋的,对身边的秦润道:“这小子,没白养呢,才半个月没见就这么想我了,这可不行呀。”

这话说的好像很无奈似的,实则心里却美的冒泡。

许云帆把人抱起来,秦润看了眼趴在许云帆肩膀上,明明被许云帆柔声哄着,可小宝还是哭个不停,似乎更加委屈了,连自己也没喊。

这不对劲。

以前许云帆去考试,几天不见,小宝再想也不会哭,只会激动的抱住许云帆的腿,述说几句思念之情,哭是不可能哭的。

秦润越想越不对,赶忙问道:“小宝怎么了?”

“爹爹,父亲走了~”小宝一见秦润,委屈更甚。

听到小宝的哭声,方子汐从书房里出来了,看到许云帆时,不免恍惚了半晌。

方子汐嘴巴动了动,却是未语泪先流,好一会才将许云卓的事道了出来。

许云帆啊的一声,“又走了?”说完,他扭头看了眼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宝,再看肩上染湿的衣服,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得,真是白感动了。

还以为孩子是想他了呢,感情全他娘的自作多情。

许云帆一改方才的温柔,一巴掌落在小宝屁股上,“得了啊,鬼哭狼嚎也得有个限度。”

“可是,父亲,小宝这里难受。”小宝从许云帆肩膀上抬起头,指着肚子,“这里很难受,小宝想哭。”

许云帆指着小宝的心口:“……你个小笨蛋,那是肚子,这时候你应该指这儿,哎,我哥也挺聪明的,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笨蛋?”

被秦润安慰了好一会的方子汐抹着眼泪,弱弱的来了一句,“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像我?”

秦润、许云帆:“……”

许云帆噗的一声笑起来,“方哥,你这是在说自己笨吗?”

方子汐不好意思的挠头,“倒也不是,我觉得我其实很聪明的,但跟你大哥比起来确实差了一些,小宝不像你大哥,自然是像我的,要是像其他人,那就完蛋了。”

许云帆拍拍小宝肉肉软软的屁股,爱不释手的捏了两下,开玩笑道:“也不一定,不是有一句话叫外甥像舅?”

“不要。”一听自己像舅舅,小宝立马不干了,迫不及待的证明自己才不是笨蛋。

父子两人吵吵闹闹往里走,方子汐赶忙从马车上将行李拿了下来,同秦润谈及澧平府一事。

几个孩子见到许云帆、秦润回来了,一段时间不见,自然是要腻歪两下的。

晚上,等孩子们睡下后,方子汐才将许云卓留给许云帆的信交由许云帆。

得知小秦家并没有想象中的安全,许云卓担心这封信会落入其他人手里,许云卓写的是外语,秦润、方子汐根本看不懂。

一个字都看不懂的秦润:“云帆,大哥在信上都写了什么,为什么我看不懂?你不是说你们那的字同我们这一样的吗?”

许云卓在信上着重写了小宝与方子汐的事,并拜托许云帆照顾好他们父子俩,还夸许云帆长大了,思虑周全了,要是没有许云帆提前同小宝谈过,这孩子估计不会只是哭一顿而已。

至于方母劝说方子汐“改嫁”一事,许云卓知道许云帆的脾气,特意写了,人家方母不过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没必要产生不必要的隔阂。

再一个,许云卓回顾两次穿来的契机,这些年,他与同事陆陆续续为国家研制出了一些足以令外国军队忌惮的武器,这些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但巧合的是,在他第一次穿越过来时,正是某武器研制成功,而当天,听说许父许母参加了慈善晚会,捐款金额高达上亿。

而第二次过来,也是前段时间,因为他的加入,某武器的研究有了很大的进程,当天,许父又往某基金会捐款了一笔钱,预计在贫困地区建造一百三十六所小学,并为数村修建了公路,许奶奶更是往州市福利院捐款了一千万。

许家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慈善都有参加,捐款金额就不说了,但许云卓发现,就他过来的两次,可以说是许家做善事做的最“猛”的一次。

所以,许云卓的意思是,如果他要回去,或者许云卓要过来,就要做多多的善事,积攒功德。

看到这一点,许云帆汗颜了。

善举,谁都想做,可这不是实力不允许嘛。

有关许云卓的猜测,许云帆撒谎了,并未同秦润说,“这是我们那边国外的字,大哥担心咱们家不安全,所以就做了防范,他在信上说了这段时间的事,让我不要同方家有隔阂,还说几个孩子很乖,他说他要是回去了,让方哥不要伤心,他会想办法再来的。”

有一点许云帆没告诉方子汐,在休息时倒是同秦润说了,“其实我哥在信上还写了些事,我没跟方哥说。”

正在收拾床铺的秦润动作一顿,“大哥还说了什么?”

许云帆摊在床上,“大哥说,宋家人一直盯着他,似乎对他手里的东西很感兴趣,另外,大哥说,小别胜新婚,方哥要是怀上了,麻烦我这个当弟弟的替他尽份责任,还说辛苦我家夫郎了,做大哥的很是过意不去。”

秦润欣喜不已,好像方子汐已经有了似的,“没事,方哥要是怀上了,那是喜事啊。”

谈及许云卓的事,许云帆不免备感失落。

他们兄弟难道就没有缘分吗?许云卓怎么不等他回来?

秦润见不得许云帆失落闷闷不乐的样子,蜻蜓点水一般的亲了下他的唇,转移话题:“已经几天没做了,昨晚我也让你好好休息了,今晚你累不累?”

许云帆:“……”

秦润这么说,好像逼着他交公粮似的,明明这种事他最积极了。

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即使两人不知亲吻了多少遍,可每一次亲密接触,依旧让人雀跃,激动到呼吸一窒,许云帆努努嘴,“还想要。”

索吻的许云帆,秦润拿他最是没办法,每一次都是纵容的满足了他的要求,这一次也不例外。

缠绵的热吻,许云帆只觉得烈火焚身,一个翻身开始了反客为主。

回到京城几天后,两人休息够了。

天刚蒙蒙亮,许云帆便早早起来,他不仅自己起,还把几个孩子全部喊了起来,就是方子汐都不放过。

昨晚那么晚才睡,这会不说孩子,就是方子汐、秦润这个大人脑袋里感觉还糊着一层浆糊,眼皮直打架。

秦润揉揉眼让自己清醒一点,“云帆,你这是要干嘛?”

许云帆:“今天我带你们抓鱼去,抓到鱼了咱们就烤着吃了,你们要不要去?”

“去。”

一听要抓鱼,几个孩子顿时就不困了,立马激动跳脚喊丫丫起来,围着许云帆问他要去哪儿抓鱼。

“去田庄的稻田里,咱们再带点东西过去,今儿就做烤烧给你们尝尝鲜。”

许云帆昨晚就准备好了烧烤所用的各种调味品,刷子,木签,烧烤炉,木炭,一大早他还骑单车跑了一趟屠宰场卖了五花肉、鸡中翅、鸡尖等物,就是鸡他都买了几只。

秦润掀开马车,发现里头被许云帆塞的满满当当,顿时额头就是一突,“这么多东西?我们几个吃的完?”

许云帆:“怎么吃不完?你忘了,小宝他们在田庄那里有那么多朋友,到时候我们做烧烤,还可以窑鸡,再去几个大伯家里要点红薯,再窑几个红薯。”

一想到红薯,许云帆口水都快流了。

方子汐已经率先跑到另外一辆马车上,催促秦润赶紧上去。

一行人去到田庄,许云帆在田边的大树底下架好烧烤炉,东西都摆好了,秦润这才带着方子汐他们穿过稻田往养鱼的稻田去。

下田抓鱼,许云帆是断不敢下去的,他怕蚂蟥,更怕田里会出现虫子,任凭秦润、方子汐以及几个孩子怎么喊,他都坚定的摇头拒绝。

做菜许云帆是不行,手太废,可烧烤这玩意跟做菜不一样,许云帆技术又好,鸡中翅被他烤的焦黄喷香,再洒上点烧烤料,嘿哟,那味道真是绝了,大老远的,乐呵呵的秦安直起身子动了动鼻子,“大哥,哥夫是不是烤肉了?好香呀!”

方子汐见桶里已经抓了几条鱼,“咱们先抓这么多吧,今早朝食都没吃呢,几个孩子肚子应该饿了。”

秦润当即就附和了一声,洗干净脚上的泥巴,提桶就跑。

“哇~”秦慕拿了一串鸡中翅,刚咬一口眼睛便亮了,举着烧烤,“哥夫,这个好好吃,慕哥儿好爱吃。”

许云帆一边翻着手里的烧烤,一边对秦慕道:“慢点吃,吃完了哥夫再给你们考,太烫了要记得吹,你跟安哥儿还有小唯琛辛苦一下,去把你们的小朋友都喊过来吧,咱们一块吃好不好?”

“好,哥夫,你好好了,慕哥儿爱你。”秦慕糯叽叽的说着,踮起脚尖,扯着许云帆的衣服,让许云帆低下头,等许云帆无奈俯身下去时,秦慕直接给他香了一个。

几个孩子是有样学样,许云帆被亲了一脸的油,赶鸭子似的把他们赶走了。

秦润吃了两块鸡中翅,嘴巴一擦凑了过来,“云帆,你教我怎么烤吧,我也来烤,待会孩子们过来多了,怕是不够吃。”

方子汐也顾不上吃了,伸手就想把没串完的五花肉串起来,许云帆喊了一声,“你们只管吃你们的,这些活,等孩子们来了让他们干,有劳动有付出了,他们吃的才香。”

田庄佃农的孩子都很懂事,林二湖捡了七八个孩子回来,有残疾的,也有被视为不祥的,换其他地方,几个孩子估计早受欺负了,但庄上的孩子却不嫌弃,甚至还挺护着他们。

上次许云帆让人给林多多切了多余的手指头时,几个孩子不知哪学来的,人手一个鸡蛋,明明馋的要死,开口却说鸡蛋是要送给林多多补身子的。

许云帆见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过几天就要开始抓鱼,美食城后天也开业了,这烤鸭只怕一天就得杀个几百只,到时候这群孩子就闲不住了。

美食城一旦开业,需要的柴火不是一天几捆就够了,前段时间秦润便让庄上汉子去山上砍柴回来,孩子们晓得了,平日没事干就去捡柴火,捡到了就往美食城放柴火的大棚放,一文钱都不要。

秦润把这事同许云帆说了,许云帆没多说别的,只道:“他们捡就捡吧,咱们收着就事。”

“这样不太好吧,咱们成亲那会,那些碗盘,还有扫地的活都是他们干的呢,就是多多都去帮忙洗菜了,咱们得表示表示。”秦润想过给钱,但孩子们未必会要,他们是去帮忙的,不是被雇佣来干活的,给了银子,有的情就变味了。

那天晚上,许云帆困的迷迷糊糊的只说记住了,秦润以为他没记住,如今准备这么多肉,还让秦安几个去喊人,秦润哪能不知许云帆的用意。

秦润吃着烤肉,看着许云帆满头汗,心暖的厉害,将一串五花肉递到许云帆嘴边,“云帆,你吃,这个肉烤了好一会了,不肥。”

看着面前的五花肉,许云帆当即摇头,“不要,我不要吃肥肉,你吃吧,吃完了帮我把鱼处理好,我不会搞那玩意。”

“好吧。”秦润暗自觉得可惜,许云帆就是个不会个吃的。

两条鱼被烤的焦黄后,许云帆拿了两个铁盘出来,铺上一些配菜,再将烂得焦黄的鱼放入铁盘,再倒入调好的料汁,时间差不多后,洒上一点蒜泥再加一把干辣椒,烧好的热油一倒,滋拉一声,浓郁的香味扑鼻。

方子汐口中不断分泌着唾液,“云帆,这鱼可以吃了吗?”

“可以了,方哥你把它们端到桌上去,我再继续烤两条,你看着他们点,慢点吃,小心鱼刺。”许云帆手上的活不停,秦润想过来帮忙都被他赶走,“我这儿不需要你忙,你去吃点。”

“你不吃吗?”秦润想,这么好吃的烧烤,应该没有人不喜欢吃吧。

许云帆一手十几根串五花肉,随着他的翻动,一股浓烟冒出来,他忙的不亦乐乎,不忘得意洋洋,“我吃了呀,现在我更想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其实我也挺厉害的,这也会那也会,就算科举考不好了,就我这门手艺也断不会饿着你跟孩子,真不愧是我,真是做什么都出色的一逼。”

秦润:“……”

这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自恋。

许云帆烤的鱼又辣又香,一群孩子你一筷子我一筷子,没几下一条鱼便被吃的干干净净。

有些孩子更是厉害,就是鸡尖上的骨头,他们都没吐,毕竟对他们来说,能入嘴的美味,只要嚼得动,下肚肯定没问题。

秦轻枫带着缚少平兄弟过来的时候,许云帆刚烤好两条鱼,都不用大人招待,秦慕递给他们筷子,两家伙哇哇几声,立马就吃上了。

第286章 第 286 章 美食城开业

“润哥儿, 这就是你说的烧烤?”乖乖,大老远的秦轻枫就闻到味了,缚少平兄弟就像闻着肉香味的饿狼, 撒腿就跑, 一点都不矜持。

好吧,自从秦慕回来了, 两兄弟貌似连矜持两字怎么写都忘了, 每天从书院回来了不是想着玩就是想着吃, 同以前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