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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第 201 章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两巴……

这帮鼠目寸光的人哪有缚青雩看得长远, 萧家的存在,对领国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威慑, 再说了, 缚青雩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吗?

人家给他护住了这片江山,到头来还要被他忌惮?

做人要讲良心的。

萧衡之被人刺杀, 缚青雩只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被人打得啪啪作响, 这帮人好像以此来嘲笑他的龙威, 看,你们大晏朝的定海神针,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暗杀了,你们大晏朝算个屁。

在追查不到凶手后, 一怒之下,缚青雩不再相信萧王府的暗卫了,直接把自己的暗卫派了过去。

而那个被派过去保护萧衡之的便是缚八, 到了萧王府, 成了萧衡之的人, 这才被改成了萧八。

萧八:“主人派我来保护那个小子,话说那晚的那股气息是你对吧, 你小子要是反应不快, 估计要被我上头几个家伙扣住了。”

缚六那晚不敢闯萧王府的原因, 一来是, 他是皇上的人,哪怕皇上与萧家并非外头传的那般, 但界限还是得有的,二来也是萧王府的暗卫,有几个实力远在他之上, 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估计这会他得住萧王府的大牢里。

“他们几个发现我了,怎么就没发现许少爷他们?”

要不是不方便发出声音,萧八这会非得骂缚六一顿,“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天真呢,你以为我们没发现他们吗?”

不,他们发现了,只是不确定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要干嘛,所以他们只能等。

还好他们等了,要是没等,估计,这会他都没机会“躲”在这里。

两人一心二用,一边“保护”人,一边摸鱼。

许云帆坐下还没吃多少东西,发现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貌似不太对劲,“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有惋惜,有不屑,有鄙夷……

齐修泽:“他们都知道你是上门哥婿了,觉得你是个吃软饭的呗。”

许云帆一愣,“不是,我才出去多久,这些人有这么厉害的吗?这么会的功夫就把我扒的底裤不剩了?我吃软饭怎么了?就我这张脸,天生就是吃软饭的命,他们想当软饭男还当不了呢,润哥儿就愿意宠着我惯着我,他们看我不顺眼,纯粹就是嫉妒羡慕的。”

秦润抿嘴轻笑,他就知道,许云帆这人,旁人的三言两语,有色的目光轻易伤害不到他,因为许云帆惯会自我开导了。

“哈哈……”齐修泽几人哈哈笑出声来。

他们这边有说有笑,另一边氛围就沉闷多了。

萧王府出事了,这是京城人尽皆知的事,听说,前两晚,进出萧王府的大夫,御医不知多少人,就是今天,还有大夫不断从王府里出来呢。

“这萧王爷八成是……”

“两天了,大夫进进出出的,里边到底是个啥情况?”

“谁知道呢,总归是不好说,不过我听说,萧王爷都吐血了。”

“啊!吐血了?咋回事?”

无论是外出还是在府上,秦斐俞少不了都会听到有关萧衡之的一些事。

得知萧衡之出了事,秦斐俞坐都坐不住,他想去找萧衡之,他好想见他一面,不知道为什么,就此时此刻,他迫切的希望见到萧衡之。

如此莫名的冲动让秦斐俞深感不安,他害怕,他若是不去,这辈子是不是再也见不到萧衡之了?

如果……

他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秦斐俞想去,可景叶择好像发现了什么,一直找借口找理由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脸色苍白的萧衡之靠坐在床头,听着暗卫的禀报,疲倦不堪的颌眼半晌,也许是积攒了足够的力气,萧衡之轻飘飘的声音响起,“你去告诉秦斐俞,本王要见他,他若不来,本王做鬼都不会放过他,景叶择必死。”

既然秦斐俞那么在乎景叶择,拿景叶择去威胁人就对了。

景叶择虽留在秦家,但秦斐俞从不会在夜里让他乃至其他人踏入前院半步。

“将军……”景叶择看得出秦斐俞最近这段时间的不对劲,他隐隐不安,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不把人看好,秦斐俞就不属于他了。

虽然,他从未得到过秦斐俞,可他们要成亲了,以后这个人就是他景叶择的夫郎,而他身上也会打上景叶择夫郎的标签。

不待景叶择说完,秦斐俞烦躁的呵斥道:“景副将,请你摆清自己的位置,看在当年那事的份上,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所以,不要得寸进尺,否则,太贪心的人,最后只会落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面对秦斐俞特意提醒的话,景叶择一大堆要说的话落了回去,离开前,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将军,我爱慕你已久,为了你,你也看到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们即将成亲了,这是我好不容易等来的,也是你亲口答应我的事,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照顾你,疼你的机会,不要让我被人嗤笑,最后落得个遗憾收场。”

景叶择这番话敲打在秦斐俞心头,宛若一盆冷水,将他急切看到萧衡之的热情给浇灭,彻底的冷静下来。

秦斐俞踉跄的后退两步,直到景叶择离开,他还是失魂落魄的站在窗前。

“秦将军。”萧一来时,秦斐俞甚至都没能发现。

“萧一?”萧衡之身边的人,秦斐俞认识,当年他们每夜私会时,萧衡之不要脸的吩咐这些暗卫给他放过风。

萧一:“秦将军,我家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他找我?”秦斐俞似是不信,可一说到萧衡之,无神的眼睛明显有了生气,比之方才更亮了两分,像是想到了什么,这道亮光很快消失,仿若昙花一现不曾出现过,“对不起,我……”

太可笑了。

以前他想见却见不到的人,这会有机会了,他却要亲口拒绝。

萧一知道,一句对不起之后的话,绝大数都是转折拒绝的话语,“我家王爷说了,若是秦将军不去见他,王爷就是薨了也是死不瞑目,待王爷薨后,我等必杀景叶择。”

闻言,后面威胁的那句话已经被秦斐俞自动忽略了,他满脑子听到的只有前一句。

一想到萧衡之会死,秦斐俞浑身卸了力,双腿一软,要不是一只手撑着窗,只怕这会他早跌倒在地了,“你说什么?”

最后,景叶择那番暗含提示的话还是被秦斐俞当成了耳边风。

此时此刻,与萧衡之相比,景叶择算个屁。

当初在战场上,要不是他突然提前发动,一个不甚差点被伤,是景叶择舍死相救才救下了他与腹中的孩子一命。

也是因为那一次发动,他的孩子提前出生了,不足月的孩子比只奶猫还要小,才在他肚子里待了七个月的孩子太小了,秦斐俞见到孩子时,无声哭了好久,他又怕又心疼,满心的无助。

他怕这么小,小到连身上血管都清晰可见的孩子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会养不活,在听了张景他们打听到的建议后,秦斐俞是牛奶、羊奶、马奶轮番上阵,哪怕孩子到了三岁,秦斐俞还是各种奶给孩子灌着。

秦斐俞记恩,景叶择救了他与孩子一命,这份情,他记一辈子,也曾许诺过景叶择一个请求。

可谁也想不到,当初说举手之劳,身为属下理应保护将军的景叶择会在十几年后请求他兑现当年的承诺。

秦斐俞一时陷入两难之境,在双亲的催婚以及儿子失踪,萧衡之的避而不见的几重打击之下,秦斐俞破罐子破摔,想着就这样吧,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挣扎不了了,认命了。

去往王府的路上,秦斐俞满脑子都是往日的事,他设想过回京后与萧衡之的很多种可能,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这方天地再没有萧衡之,萧衡之来了又去,他的存在很快便会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他的一切也会被人们慢慢淡忘,直至再无人知世上有过一个萧衡之,这一切,他从没有想过,可萧一说,萧衡之……秦斐俞灵魂已经出窍先一步飞去看萧衡之了,以至于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秦斐俞失魂一样的进了萧衡之的房间,有萧衡之的话在,萧父萧母等萧家人一个个抖着手抹眼泪,既然儿子/小叔子最后的愿望是见一见秦斐俞,即使他们再不欢迎也得咬牙忍着,要不然,秦斐俞在踏进萧府大门那一刻就得被乱棍轰出去。

床上的人面色白似雪,毫无一丝血色,几缕青丝垂散在胸口,衬得萧衡之更白了,白得秦斐俞呼吸一度停窒。

闭眼假寐的萧衡之知道秦斐俞来了,这才睁开眼,那双眼,一丝温度全无,只有冷厉的,不加掩饰的恨意。

萧衡之看着停在不远处的秦斐俞,讽刺说:“怎么,见到我如今这幅样子,你怕了?现在知道怕了嗯?当初不是你上赶着要追我的吗,现在见我这样,你怕什么?不过你确实该怕的,因为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秦斐俞,当初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现在怕也来不及了,后悔也没用了,呵呵,看到你这幅害怕到不敢靠近的样子,我可真是爽啊!”

秦斐俞:“……”

他怕的是萧衡之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

他怕的明明不是这个,他怕的是萧衡之会离开,怕到他脑袋空空,半天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他也怕未语泪先流。

如果许云帆在这,大抵要安慰秦斐俞一句,“不要怕,他还能说这么多话,八成是凉不了的,有的人就是死于话多,但那还得分场合不是。”

“你过来。”自己说了那么多,秦斐俞居然还“无动于衷”?

这个死哥儿。

喜欢的时候拿他当宝贝一样的哄着,不喜欢了,他的话就啥也不是了。

萧衡之气得牙痒痒,在秦斐俞反应过来靠近时,萧衡之一改之前的柔弱无力,直接就坐了起来,一巴掌直接甩了过去。

秦斐俞被打的一愣,他偏着头,搞不清楚萧衡之为什么那么恨他,恨到亲自对他动了手。

明明当年他说了慌,先斩后奏请兵出征萧衡之都没有这么气的。

在他没扭过头来时,萧衡之又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打了秦斐俞两巴掌,萧衡之气顺了一大半,他问尚且处于懵逼状态的秦斐俞:“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两巴掌吗?”

不解的秦斐俞实诚的摇头。

被打了两巴掌,换其他人敢这么打他,这会脑袋早搬家了,萧衡之为什么还能好好的,两人心知肚明。

“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秦斐俞,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你是不是要让我……哪怕我这样了你还是不愿告诉我?”

萧衡之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本就处于极度恍惚不安的秦斐俞听了,大脑像是被胡了一团浆糊。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说,他只想好好的看着萧衡之,不论是以前的萧衡之还是如今的萧衡之,他都不想忘了他们的样子。

见秦斐俞沉默着,萧衡之差点没气到吐血,但现在没血给他吐了,再吐他就得凉了,萧衡之现在是一点都不想死了。

“第一巴掌,我打你,是因为当年你瞒着我,你说你把孩子打了,可你没有,秦斐俞,你是有多疯啊,还是你怕我过的太好,你怎么可以在……那样是会没命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一尸两命了,我该怎么办?啊!你要我怎么办?你是不是想我去陪你啊?”

“第二个巴掌,我打你,是因为你死性难改还骗我,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骗人啊?我的孩子,你凭什么要那么伤害他啊?他招你惹你了?还是我招你惹你了?”

萧衡之的话,一击又一击的敲打着秦斐俞残存不多的理智,随着萧衡之一句一句话落,秦斐俞像被人攥住了心脏,压抑得几乎喘不上气。

秦斐俞眼睛瞪得老大,甚至都到了骇人的地步,他哆哆嗦嗦的,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衡之,你到底在说什么?孩子,什么孩子……”

“啪!”

很好。

话没说完,秦斐俞又吃了一巴掌。

也是奇怪了,被打了三巴掌,这人究竟是有多皮糙肉厚才会一点都感知不到疼。

秦斐俞不疼,萧衡之却是疼的。

他心疼。

亲手打秦斐俞,让没有暴力倾向的萧衡之心疼。

可他太气了,这人不打,他是不会记住教训的,“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孩子,什么孩子,还能是什么孩子?”

不知是气的,还是旁的原因,萧衡之双目赤红,眼底氤氲,泛起一层泪光,他就那样与秦斐俞对视着,眸中有着说不出的失望、悲愤、受伤……

秦斐俞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萧衡之眼里的光黯了,不复记忆中以往那般看着他时的温情缱绻,冷漠平静得近乎可怕。

秦斐俞的面容在他的眸中是那么的清晰可见,随即逐渐变得模糊。

对视了好一会,萧衡之胸口的怅然若失几欲破体而出,他久违的感到眼眶酸涩,泪光汇聚成滴,下睫毛不堪重负的把它甩了下去,滴落在俊美无铸的脸庞上。

他用了力,不轻不重的戳向秦斐俞的腹部,“什么孩子?自然是从你这儿出来的孩子,我的孩子,秦斐俞,你做的这件事过了,我犯的错,你大可报复到我身上,孩子是无辜的,他懂什么呀,他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不是……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孩子的存在?你真的太恶毒了,我是造孽了才遇上你这样的哥儿,我命苦我不说,是我识人不清,头次动心就遇上你这么个渣哥儿,我忍,可孩子的事,我是真的生气了。”

秦斐俞大脑嗡鸣不止,一下子,他有好多话想话,譬如孩子的事,萧衡之怎么会知道的?

他知道孩子的事,是不是他见过孩子,还是有人见过他的孩子?

太多问题想问,秦斐俞反而不知从何问起。

他一个踉跄扑到萧衡之床侧,不顾萧衡之的反对,紧紧的把萧衡之抱在怀里,压抑了许久,忍了多年委屈尽数宣泄而出。

萧衡之也不好受,他没有挣扎,默默让秦斐俞抱着,一手轻抚着秦斐俞的背,“当年你为什么不理我,我快死了你都不来看我,孩子的事,后来你为什么不与我说?”

“我不知道。”秦斐俞埋头在萧衡之怀里,闷声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晚你中毒了,没人告诉我,孩子的事,不是我不说,是你说的,你不要我了,也不要孩子了,我有给你写信让你去把孩子带回京,那里的条件不好,孩子又早产,我很害怕,我写信让你去把孩子接回京城照顾,可你说你不要我们了,后来孩子被我弄丢了,我……”

“什么?”

秦斐俞这话,差点没让萧衡之又吐一口血,就是他要凉了,也得垂死惊坐起,“你胡扯的什么鬼话?我是缺心少肺了才不要你不要孩子,你给我写个屁的信,我怎么一封也没收到?”

这下子,换秦斐俞傻了。

秦斐俞从萧衡之怀里出来,仰着头同萧衡之大眼对小眼。

另一边,得知许云帆是个入赘的哥婿后,几乎没人再关注他了,许云帆才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他,一桌子的满汉全席是不够他看了还是咋的,他投喂秦润都忙不过来,还看个毛线,“润哥儿,这个鱼好吃,你吃吃看。”

许云帆夹了一筷子鱼,仔细将鱼刺挑干净才放到秦润碗里。

林萧然:“这是海鱼,鱼腥味虽然重了些,不过有些味道倒是极为鲜美的。”

秦润吃了一口,确实如林萧然说的那样,这鱼的味道确实好极了,秦润又夹了一块,可他并不是夹给自己吃,而是放到许云帆碗里。

许云帆夹了一块鸡肉,因为是白切鸡,鸡肉上的鸡皮黄灿灿的,一看就知道味道不差。

但许云帆还是觉得有点肥,他把鸡肉放到秦润跟前的空碗里,都不用他说,秦润很自觉的把鸡皮剥下来,夹起鸡肉涮过蘸料后才放到许云帆碗里。

其实这些事,他刚才就想替许云帆做了,可他担心自己的体贴会让许云帆丢脸,毕竟这是在外面。

许云帆美滋滋的吃起鸡肉,见齐修泽他们一脸怪异的看他,“看我做什么,吃呀,再不吃就凉了,看我能饱啊!”

坐在一边,还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狗粮的齐修泽也是奇怪了,明明饭没吃几口,看许云帆与秦润之间的互动,他们就感觉饱了,甚至还有点撑。

沈如溪:“云帆,你可真……娇。”

连鸡皮都还得让夫郎帮忙吃,真是比他们这些少爷还少爷,看看他们几个,身份也不差吧,可没谁像许云帆这样的,一丁点儿肥都吃不了。

许云帆咽下嘴里的肉,“谁娇了?我只是不爱吃而已,我知道你就是羡慕我有夫郎宠,你没有,所以你心里不平衡了。”

沈如溪:“……”

这小子,就心态好到爆棚,他人的一言两语根本伤不到他半根汗毛。

秦润闷闷笑起来,碰了碰许云帆的胳膊,小声问他,“还要吃什么?你说,我给你夹,肥的我给你剥皮。”

许云帆又夹了一块鸡肉过了蘸料,这才放到秦润碗里,“你也吃,你不用帮我剥,直接帮我吃也可以,反正,”许云帆凑过去跟秦润咬耳朵,“你的东西,我都不知道吃过多少次了,不嫌弃。”

要是嫌弃,他还能每次跟秦润亲那么久?

那肯定不能的。

自己喜欢的人,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哪会嫌弃呢。

秦润:“……”

轰!

秦润脸都红了,故意低头猛扒饭,借此阻挡齐修泽几人好奇的视线。

沈如溪味同嚼蜡一般的吃了两碗饭,本来按照他以往的胃口,干他个三四碗不成问题,这会却是已经撑了,“我说你们俩也是够了哈,欺负我们几个光棍没媳妇是吧。”

“不知廉耻,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简直是有辱风化。”

一道并不算太和谐的声音破坏了氛围。

许云帆寻声看去,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是小奶狗的哥儿,对方看他的眼神,不,准确一点来说就是,这哥儿看向秦润的眼神很是微妙,微妙到有种难以言喻,但许云帆只看一眼就感觉很不爽。

这位哥儿的眼神,无端的让许云帆想到了景叶择。

是了,坐在骏马上,拿枪抵着自己额头,居高临下的,像是看只蝼蚁一样的看着自己的景叶择当时用的就是这种眼神,怪不得他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身为不知廉耻的主角之一,许云帆不干了,他哪里不知廉耻了?

这哥儿可真是欠。

欠骂!

第202章 第 202 章 发什么骚

大喜的日子不好好吃饭, 非得凑上来找骂,许云帆心地好,肯定得全了对方的心愿。

秦润不悦的放下筷子, 许云帆面色不变, 拍拍秦润的手背,示意他好好坐着, 看起来那么温和的人, 一扭头对向别人, 说出口的话却是犀利且不留情面:“你这哥儿怕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你娘或者你小爹生你的时候是忘了给你带个脑子了吗?我跟其他哥儿姑娘亲亲我我那确实是有伤风化,但我同自家夫郎在亲密,那都是合情合理还合法, 我俩在大庭广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说几句话,就是当今圣上来了也挑不出个错来, 你谁啊?口气这么冲?跟个没人要的怨夫似的, 我们夫夫招你惹你了?你不爱看大可不看, 谁让你看了?”

许云帆张口就是哔哩吧啦一通,跟激光枪扫射似的, 全然不给面色难看的哥儿插嘴的缝隙。

大晏朝并非像其他朝代那般对女子哥儿要求严苛, 他在秦将军府外蹲人时都看到了, 京城上, 哥儿同汉子一起逛街的,同汉子说悄悄话的, 同汉子说说笑笑的并不是没有,由此看来,这里的民风还是很开放的, 别人都做得的事,他们正儿八经,同在一本户籍上的夫夫做了怎么就是有伤风化不知羞耻了?

欺负人呢这是。

那哥儿脸一红,瞪了许云帆一眼,许云帆声音不大不小,反正附近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甚至都看了过来。

“你……你这人怎么可以骂人?还有没有风度了?”

“你可以骂人,凭什么我不可以?难不成骂人还是你们哥儿的特权了不成?我回敬你就是没风度了?我的风度也是看人来的好吧,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说我没风度,你先开口骂的我们,你还没教养呢。”

人家说一句,许云帆回几句,听起来有点得理不饶人了。

许云帆确实没打算饶人。

无理他都要挣三分,得理他又凭什么饶人?

他们好好吃饭,这会就因为这人莫名其妙的的一句话,成了焦点人物就不说了,他娘的,好好的心情都被说没了。

许云帆能不气?

“这位小少爷,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一个哥儿,你何必斤斤跟一个哥儿计较?”说话的汉子斯斯文文,端的是一副心善之姿。

坐在哥儿身边的几个哥儿附和的点点头,明显是赞成汉子说的话。

许云帆没理会对方,只问齐修泽:“那个哥儿是谁?还有那个汉子又是谁?”

齐修泽:“前者乃是赵家哥儿赵念声,至于你说的那位汉子,则是朴意晨,两人的父亲不过是四品的官,不过赵念声的娘乃是景叶择的姐姐,所以,赵念声是景叶择的外甥,听说这人很是受秦将军的关照,大家伙都说这是秦将军爱屋及乌。”

赵念声被许云帆怼了一通,坐在那儿恶狠狠却在他人眼里是个可怜巴巴样“看”着许云帆。

活了十几年,赵念声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没有风度的少爷,呸,说是少爷都抬举人了,这人就是个乡下的入赘汉子,又不是他们今晚能来赴宴的任何一个少爷,哪能知道什么叫风度。

赵念声之所以会出声,主要还是看秦润不爽。

他自个长得其实同其他哥儿没啥两样,体格小,身子娇,但他爹他娘在他耳边念叨太多,总说他为什么不能长的再高点,壮一点,如此,他肯定更得秦将军疼爱,说不定,日后秦将军就是他的后盾了。

可赵念声偏偏长的不似秦将军那般,明眼人都看得出,秦斐俞对他确实宠了两分,但亲近不足。

外人都知道,秦斐俞以前收养的副将的孩子,那个孩子才几岁,长得便比之其他哥儿更高更壮,秦斐俞疼他跟疼眼珠子似的,不说走哪带哪了,但平时那些个补品,好吃的肯定不缺的,明明孩子长得比同龄人还要高壮,但秦斐俞似乎还觉得不够,一直精养着孩子,其规格就是皇子的待遇都比不了,有时候秦斐俞出门了带上那个孩子,明明已经七八岁了,秦斐俞似乎是把人疼进了骨子里,看孩子,亲吻孩子时的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与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赵念声身为景叶择的外甥,秦斐俞自个又没生养过,收养的养子又丢了,种种原因之下,秦斐俞对赵念声这个哥儿便有两分不同。

仅仅是两分不同,赵念声的地位那也是水涨船高,不知有多少哥儿羡慕他。

有秦将军作为后盾,如果以后秦将军子嗣艰难了,赵念声这个外甥只怕不得了了。

今晚来参加晚宴,见到隔壁桌那个高壮的哥儿时,赵念声一眼见之便心生不喜,甚至隐隐生出一股不安来,所以他才会看秦润不爽。

更令他不悦的还是,坐在齐修泽身边的哥儿,凭什么能得齐修泽的另眼相待,有几次,他夹不到远一点的菜了,齐修泽还贴心的站起来将那盘菜同其他菜换了一下位置,还有几次,哥儿身前的杯子空了,齐修泽又贴心的给他倒上一杯温水。

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有夫君的哥儿还能得到齐修泽这般细致入微的照顾,他惦记了齐修泽几年了,可这人从不会多看他一眼。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事,他说一句,许云帆这个汉子怼他十句,亏他还是夫子,真真是一点风度全无。

许云帆被一个不认识的哥儿瞪了,眉毛一挑,“哥儿怎么了?哥儿就不是人了?哥儿就不需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了?怎么,这就是身为哥儿的特权?谁给你们的权利?我斤斤计较?你谁啊张口就指责我的不是,我错哪了,怎么,难不成你看上人家了?”

另外一些少爷听了许云帆的话,深觉有理,是啊,哥儿怎么了,哪怕是弱势一方,也不能无缘无故骂人吧!

这事,他们不能管,否则,指不定还得惹一身骚呢。

朴意晨涨红了脸,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许云帆这话传到他未婚妻耳朵里还得了,他赶忙呵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看不过去你这样欺负一个哥儿才开口帮他说了几句话,你怎可随意污蔑于我?我已有了未婚妻,你这般……若是引人误会了可如何是好?你必须跟我道歉。”

许云帆好整以暇道:“原来不是啊,那就当我误会了,哎呀,都是一个误会而已,还要道歉,你一个汉子,大度点嘛,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你的风度呢,做人可不能这么双标嘛,你还晓得怕你未婚妻误会所以生气了,我这可是同夫郎被人骂了,难道我不该生气?我生气,你说我没风度,那你这样,岂不是比我更没风度?”

朴意晨:“……”

他娘的,这话还真有三分道理,竟让人无法反驳。

他们小辈都坐在这边,其他长辈坐在另一边,齐家这么安排,本意是,没有长辈在,几桌小辈自然放得开一些,可他们忘了,长辈不在,有的孩子,那是老虎不在家,猴子当霸王了。

人人平等,许云帆从小接受的就是这样的观念,他哥说了,不管对方是谁,人敬我一分,我敬他一丈,反之,谁敢招惹他,管你是谁,干就完事了,许云帆干不过,他身后还有许家呢。

哪怕如今许家不在,许云帆也断不能吃了这个亏,有的亏一旦吃了,人家就会以为你好欺负,得寸进尺了。

“呵呵……”齐修泽几人笑了起来,谢柏洲拍拍许云帆的肩膀,“你小子说的没错,咱们好好吃饭呢,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被人凭白骂一顿,在人家寿宴上同人过不去,这是想闹事呢还是想表达自己对晚宴的不满呢?”

被暗讽的赵念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他,他早拍桌了,偏偏说这句话的人是左相家的少爷。

赵念声委屈的抿着唇,委屈巴巴的看向齐修泽,“修泽哥哥,你就……”你就这么看着我被人欺负嘛?

许云帆被这满含委屈,矫揉造作的声音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你不对在先,赵念声,他们是我的朋友,你在我面前说他们的不是,你给我面子了吗?”齐修泽沉着一张脸,与以前嘻嘻哈哈的模样不同,看起来不怒自威,冷厉的语气,不难听出,这人生气了。

赵念声心里头咯噔一下,支支吾吾道:“我只是……心情不好,口无遮拦没控制住,修泽哥,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能这在几年秦舅舅那里有心直口快惯了。”

这话,许云帆嗅到了绿茶的味道。

赵念声之前不把秦斐俞搬出来,偏偏这时候说到秦斐俞,其用意,大家伙心如明镜,都门清呢。

秦润抬头看向身着华贵锦衣的哥儿,看对方白嫩嫩的脸蛋手背,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输的一方,难免有种自惭形秽的尴尬、自卑。

秦润放在桌下的手翻转了半圈。

哪怕最近没怎么干农活,但他右手食指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异常的醒目。

这些疤痕,是他十岁时砍猪菜不小心砍到的,哪怕过了几年,这些疤痕还是如影随形的跟着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几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哎,有人罩着就是好呢,不像他,什么都得自己咬牙坚持,不过,现在他有许云帆了,其他的东西,好像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秦润抬起头,不客气道:“长辈对你的纵容并不是你口无遮拦的理由,我们不是秦将军,也没有那个责任和义务包容你,你刚才说我同夫君不知羞耻,这是大大咧咧就能说过去的吗,心直口快不是口无遮拦,你一个少爷连这都不懂吗?”

“你听到了吗,不要拿秦将军来说事,今儿就是秦将军来了,该道的歉你还是得道,否则,请你们赵家立马离开。”齐修泽直接伸手指向酒楼门外。

在场的少爷小姐们不吭声了。

这种时候,当什么出头鸟,安安静静看热闹不好吗。

看得出来,齐修泽这是护着许云帆夫夫了。

赵念声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这时候,在另一边接待客人的齐修缘过来,发现气氛不对,齐修缘看了一圈,“怎么了这是?”

“齐二哥,赵家少爷好大的威风,我们在这吃的好好的,不知他哪来的脾气骂了云帆还有润哥儿……”打报告,林萧然还挺专业。

“赵少爷,可有此事?”

齐修缘看了眼眼眶通红,倔强的不肯低头满含泪光的哥儿,说实话,很多汉子就喜欢赵念声这一类型,但他一颗心毫无起伏,甚至觉得赵念声真是坏透了,被骂的人都没哭呢,他这个骂人的倒先哭上了,这是想误导谁呢?

反正他心如明镜,不被美色所惑,“既然赵少爷对我齐家贵客如此看不上眼,想必是对我齐家也看不上眼的,如此,我齐家也不勉强人了,赵少爷,请吧。”

赵念声:“……”

赵念声眼睛都瞪圆了,不敢相信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

如果齐修泽让他走,赵念声还会认为齐修泽说的是气话,毕竟齐修泽在齐家,还是个学子的他,尚且还没有这个资格。

可换做是已经掌管齐家东南地区生意的齐修缘,不用怀疑,这人绝对有这个资格。

赵念声哭着跑了出去,同他坐在一桌的“好姐妹”想追又不敢追,只能继续吃他们的,就等自家长辈过来喊他们回去了。

本来他们这些小辈聚在这边,多多少少要交际拓宽一下人脉圈子的,不过出了赵念声这事,一些人歇了心思,谁让赵念声后面还有个秦将军呢。

虽然秦将军不至于为了小辈的事与齐家闹,但保不齐,赵念声会对他们怀恨在心,到时候在吹几嘴的风呢。

有时候,所谓的交际,所谓的交个朋友,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但经此一遭,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许云帆同许家,可不仅仅是齐修泽朋友的关系。

“怎么样,没吃亏吧?”齐修缘拉过一张凳子随意坐在一边,又对秦润道:“有的话,你不用往心里去,就当人家放个狗屁得了。”

秦润笑了笑:“我知道,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齐二哥放心,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这就对了,对了,云帆,咱们那烟花都准备妥当了吧。”他跟老大这两天也忙,烟花布置的事都没能插一手,“你们是预计几时放呢?老人家年纪上来了,累的快。”

齐修泽之前同许云帆说过齐爷爷的作息时间的,因此他们放烟花的时间并不会太晚,预定的是九点。

九点,大家伙吃也吃饱了,喝也喝够了。

“二哥放心,时间我们都定好了,爷爷吃完了吗?待会你跟大哥带奶奶一块过来啊,咱们上三楼,那样看的清楚着。”

“好,那我直接把他们带到三楼,接下来就给你们去办了。”留下一句话,齐修缘就走了。

本来齐家齐老过六十大寿,办的不算大,大家伙就是吃一顿,并不会像其他宴会那般还会安排歌舞,或者有什么小节目请人唱曲啥的,因此,在场的公子哥小姐们都想好了,吃了饭他们再去其他地方逛逛,但听齐修缘刚才那话,他们几个晚辈貌似还准备了惊喜。

“喂,我爹喊我了,你走不走?”没人过来同齐修泽他们套近乎,但不代表,这帮人私底下没聊几句。

这不,一顿饭下来,几个公子哥都快哥俩好了,跟小姐姐一样,上个厕所都得呼朋引伴,一个人要走了,还不忘问问身边人走不走,要走就一块儿。

“再等会吧,我想看看那个许云帆究竟给齐老准备了啥寿礼。”如果齐修缘不曾过问那么一句,他们尚且不会在意,偏偏齐修缘就是问了,试问,能让齐家二少这般在意,亲自过来问的东西会是一般的玩意?

别人好不好奇,反正他们是好奇了。

“是啊,你不看吗?回去那么快干啥?”反正回去也是去玩,在这也是另一种玩,一样的。

“就是嘛,等等又不花银子,听说这个许云帆还是清河书院的夫子呢,但这不是最让人感兴趣的,我听说,这人还是海外来的,海外的人咧,你们见过吗?”

“海外的人你没见过,现在见到了?”说话的小少爷偷偷看了眼许云帆,小小声说:“其实跟我们没什么两样嘛,我听说,以前也有人见过海外来的人,对方的眼睛是蓝色的呢,就是头发都是黄色的,总之就是跟我们不一样,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今天见到的这个,你们不说,我还真看不出他是海外来的。”

“其实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哪不一样了?”

“你们方才没看到吗?人家高啊,很高,我这样的,估摸刚到人家耳垂。”

“这有什么了,他高,他夫郎不也高,别忘了,他夫郎还是我们大晏朝的人呢。”

“是及是及,所以海外人跟咱们真的没啥区别嘛。”

“你们能不能听我说完?我说他是海外来的,着重的不是让你们看他跟我们有啥不一样,而是,他有没有可能带了什么海外有的,而我们大晏朝没有的东西来做寿礼呢?”

“什么东西是海外有的,而我们大晏朝没有的?”

“瞧你这话问的,你问我我问谁去?”

“呵呵……”许云帆闷闷的笑了起来,几个小少爷一下子转身看了过去。

这几个少爷一开始说话声音还算低,后来估计是说嗨了,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听他们说的那些话,许云帆不免觉得好笑。

他一手撑着侧脸,笑的眉眼弯弯,“几位小少爷这么好奇,可以留下看看呀,会很好看哟。”

还哟!??

几个小少爷浑身一个哆嗦,有种神魂离体又回归后的恍然恐惧。

他们有点后怕的转身,一个个抹了一把脸,暗想。

不一样。

是真的不一样。

这海外来的小汉子跟他们其实还真的不一样。

你们见过,明明看起来很普通,可一笑却能勾人心魄的人吗?

没有。

以前,还没中毒,尚处于颜值巅峰期的萧衡之一笑,至多让人看着如沐春风,可许云帆完全是更胜一筹。

太可怕了,方才许云帆对他们一笑,好家伙,为什么他们的心脏会控制不住的加速呢?

那弯弯的眼睛,弧度是恰到好处的漂亮。

这人该不会是会什么法术之类的,会勾人魂吧?

一个汉子对他们笑笑,他们还能心跳加速,吓得几个少爷都不敢多看一眼。

沈如溪唰的打开折扇,嘴角上扬着,似乎是在憋着笑,说了许云帆一句,“够了啊,发什么骚。”

许云帆好像很苦恼:“怎么说话呢?哎,都怪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有时候也让我愁的不行,我真的只是善意友好的对人家笑笑而已啊!”

“少来,真当我们第一天认识你不成?”林萧然踢了许云帆一脚,“都是有夫郎的人了,你对其他人笑什么笑?”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有夫郎了又怎样了,难道有了夫郎,我就没有自由,不能对其他人笑了?再说,他们还是汉子呢。”

“云帆,时间快到了。”秦润捏了把许云帆的脸,“少说两句吧,你让他们都准备好了吗?”

“嗯,都吩咐好了,时间一到,准点放,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许云帆把捏自己脸的手抓了下来,顺势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手背,说:“我们上三楼看看吧,这一次,我准备的烟花多,会很好看的。”

第203章 第 203 章 骂他夫君就是不行

齐爷爷齐奶奶被齐修缘齐修缚带上三楼, 两个老人家没说什么,他们疼孙子,孙子说啥, 他们是听啥。

倒是齐母笑着问了一句, “去三楼做什么呢?”

齐修缚笑了笑,挽着齐奶奶的手臂, “是云帆, 三弟说云帆会做烟花, 烟花是一种很好看的东西,会飞上天呢,总之,三弟说, 那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东西,这不,三弟拜托云帆在爷爷寿辰上也准备了一些。”

这些惊喜, 现在可以说了。

齐修缚没见过烟花, 他只见过那些气球, 他不知道那些气球会飞多高,但齐修泽说了, 烟花比气球还要好看。

说实话, 他也很期待。

齐母一下就来了兴趣, “烟花?那是什么东西?修泽夸的那么厉害, 想来肯定不差,那必须得去看看的。”

其他尚未离去的人听了, 不明所以,烟花?

那是个啥玩意?

居然还是齐修泽见过的最好看的东西?有那么夸张吗?

说实话,很多人听到这, 暗自觉得齐修泽这话有夸大的成分在,但在好奇心驱使之下,部分人还是跟着齐远洋有说有笑的上了三楼。

等他们到了三楼,才发现,三楼围栏边已经站了不少人。

九点钟一到,酒楼下方的河堤两边瞬间亮起两排灯笼,而同时,身后酒楼的灯光暗淡下去,大家伙的视线被河堤的光亮吸引了注意力。

看到在京城每晚都能看到,随处可见的灯笼时,大家其实是失望的。

就这??!!

齐修泽这是耍他们的吧,两排灯笼罢了,居然值得他说出毕生所见最美的一幕这种话?

真是让人太失望了。

就在他们还暗暗失望时,突然呲呲的声音响起,很快的,一股浓烟从河堤边几个正正当当的小东西里冒了出来,直冲天际。

尚不等他们问怎么回事时,突然几道簌的声音,什么东西飞上了夜空,大家伙的视线下意识的放到半空,嘭嘭嘭声紧随其后,

那一刻,整个半空被照亮了。

炸开的烟花,如繁星点点的星光,闪烁着五光十色,带着众人从没见过的光亮在半空炸开,在星光垂落时又响起哔哩吧啦直击人心的声音,半空再次亮起,仿若璀璨夺目的流星划过天幕,留下炫目的尾光。

很快,第二道响声传来,宁静的夜晚被彻底的打破。

如此令人心神一震的一幕,让大家伙久久回不过神,直到第一场烟花结束。

“这就结束了吗?不要哇,我都还没看够呢。”说话的哥儿很是惋惜,为什么这么漂亮的东西这么稍瞬即逝呢?

“天呐,这就是烟花吗?好漂亮,真的好漂亮,你们看,好多人都在看呢。”

是的,一下子放了六件,造成的动静必然不小,附近晚上出门逛街的人都驻足甚至特意赶过来观看了。

一下子,大家伙议论纷纷,不知情的都在好奇,这是啥什么,咋的这么好看哟。

齐爷爷抖着手,“这就是云帆准备的烟花?”

“是的,爷爷,您觉得好看吗?”齐修缚笑了起来,其实这话不用问,看他爷爷依旧仰着头,烟花没了,但视线还收不回来的举动就知道了。

活的大半辈子,齐爷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玩意,要说不喜欢,那是不可能的,就是现代人,这玩意,结婚时放,喜庆时放,过年放,看的次数多了都还觉得好看,更不用说,从未见过烟花的古人。

“好看,好看,这孩子有心了。”

齐奶奶:“是真的好看呐,奶奶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呢,就是可惜这就没了。”她都还没看够呢。

齐修缚笑笑:“还没完呢,云帆说了,第一批烟花就是调节个气愤,他说第二批的烟花会更好看。”

他话音刚落,应景一般的,熟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的烟花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的烟花是在河对岸放的,离的虽远了些,但这烟花更大,飞的更高。

巨大的一声“嘭”,好家伙,那一刻,在三楼的众人视线里,半里开外的房屋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巨大的烟花盛开,不知引来多少惊叹声。

第二轮烟花结束,没人说得出话来了,一个个呼吸加速,因为兴奋激动,脸蛋都红了。

“奶奶,看好了。”

齐修缘提醒了一声。

他一提醒完,一百多个孔明灯前前后后错落有序的升了起来,一百多个孔明灯,足以将人们目之所及的视线范围尽数照亮。

“哇,看,快看,那是什么?”

“不知道,那是什么?它还会飞耶,好多啊!好漂亮!!”

“天呐,这……我可以伸手抓一个吗?太好看了。”

在目之所及的地方,几百个颜色各异的气球飞了起来,很快几大串由数个气球捆成一束的气球飞了起来,下边悬挂的卷轴一落,大家伙清清楚楚的看到,上头写的全是对齐老的祝福语。

这下子不知情的大家伙不用猜测这一切究竟是何人所为了。

许云帆一直在等,甚至眼尖的向着下方一个看向他的小厮招招手,“待会往我这放几束,我要。”

“好咧,许少爷,你等着。”

底下几个负责放球放烟花的小厮对许云帆那是相当的敬佩,许云帆说什么,他们听什么。

没一会,几大束气球飞了起来,许云帆眼疾手快抓了一束塞到秦润手里,齐修泽几人也是有样学样,跟着抓了。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抓,只可惜,他们手太慢,没抓着,只能羡慕的看向秦润。

哎,有个夫君就是好啊!。

秦润被大家伙羡慕的看着,脸红到像是快烧起来了似的,滚烫一片。

最后一轮烟花时间到了,依旧是一个烟花开头,有前面两轮烟花的开眼,这一次,大家伙更期待了起来。

秦润看着烟花,许云帆却转过头一直注视着秦润,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漫天烟花落幕。

这一晚,齐老不知有多高兴,被人羡慕得很,齐远洋看着嘚瑟又高兴的老父亲,心里头百感交集,对许云帆的好感更上一层楼,自家老三能有这么一个朋友,作为父亲,他备感欣慰,就冲今晚许云帆准备的惊喜,日后许云帆有事了,他们齐家必定要伸手。

正因为这么想,日后,许云帆真的需要援助了,齐家更是与秦润举尽全力助许云帆渡过难关。

若没有他们的奔走相助,许云帆所需的粮草,仅靠朝廷,只怕众将士要吃土了。

随着烟花落幕,但有关烟花的话题才刚刚开始,甚至连宫里的缚青雩都听说了。

有的人同齐家人打听,得知这些烟花都是许云帆准备的后,不是没人想找许云帆买,但无论他们开多大的价,许云帆都摇头拒绝。

许云帆推了推秦润,眼神示意秦润说点什么,接收到许云帆示意的那一刻,可能真的是夫夫心有灵犀,秦润突然就明白许云帆为什么要出这个风头了,不然,烟花的事,他大可让齐家人保密。

秦润跟许云帆久了,有些话张口就来,都不带脸红一下,“烟花是没有了,但我们店铺还有很多其他东西,如果大家有需要,或者好奇的可以去云润店铺看看。”

今晚来参加齐老寿礼的,随便拿一个出去,谁不是有权有财的人物,哪怕不及旁的大人物,但肯定比普通百姓富足,秦润又道:“再过两天云润店铺将会出售上等银霜炭,各位有需要的,一定要记得光顾小店。”

“啥?云润店铺有银霜炭卖?小哥儿,你说的是真的?”

“绝对真,因为我就是云润店铺的掌柜,今晚所说的话,绝无半句需言,我们店铺不仅有银霜炭卖,糖果、水果干等都有的。”

秦润趁机给云润店铺打了一次广告,果然,随同货船运到京城的各类吃食刚上架,那是还没摆上半刻钟就被抢购一空。

云润店铺同其他店铺不一样,先不说卖的吃食有何不同,就是这店铺装修就大受欢迎,很多哥儿都爱来云润店铺喝上一杯果汁,或者点上两碗酸辣粉,嗦完粉了再来杯饮料,吃饱喝足了再走。

身为云润店铺的老顾客,前儿得知云润店铺今儿有新的吃食上架,本想来看看都有啥的,哪知,第二天,这些哥儿来到云润店铺外才发现,店铺外头人挤人,他们甚至都挤不进去,后来好不容易挤进去了,结果……真的连渣都不剩。

云润店铺在京城有了点知名度,在银霜炭没上架前,秦润原本打算趁着这个热度在另外几天街道上再盘下几间铺子。

但京城的店铺租金不是县城或者小镇上的租金可比的,秦润这次带的银子不少,可以说是全部身家了,两千多两却也仅仅只够租上一年。

想到许云帆说的美食城,秦润便消了租铺子的打算,预计将全部银子砸到田庄的开发上。

美食城的建造,说的容易,做起来是一点都不简单。

许云帆同秦润一起商议绘制了许久,这才绘制出了满意的图纸。

他们忙虽忙,但许云帆就是个擅于忙里偷闲的人。

此次入京,他就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汉子,下一次入京,只怕他就没有这么悠闲的功夫了。

忙虽忙,但好不容易跟夫郎来到京城,不约个几次会,那就说不过去了。

许云帆偷闲,做好了游京攻略,带着秦润四处逛了一圈,该吃吃该喝喝,每天早上出门,晚上双腿发颤的回。

秦润同样累的够呛,他搞不明白了,为什么逛个街怎么比下地干活还累,偏偏许云帆还玩的不亦乐乎,看什么都感兴趣,见什么都围上去凑个热闹,有什么好看好玩的,他还要买两份,难得来一次,不带点礼物回去给两个小舅子,不像话。

许云帆一通买买买,他买的都是些小玩意,不贵,但架不住许云帆看什么都有兴趣,陪他逛一天,秦润都快受不住了。

准备回去的前两天,许云帆带着秦润想像上次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墙洞钻进去,刚蹲下想趴下去,一颗石子突然落击在屁股上,许云帆疼的嗷呜一声,反弹一般的跳起来,揉着屁股回头四处看:“哪个杀千刀的无耻之徒?居然敢偷袭本少的屁股?不要脸。”

躲在暗处的萧八嘴角一抽,不要脸?无耻之徒?

听许云帆这话说的,不打他屁股打哪?

“云帆,我们被人发现了。”秦润抬头看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墙上垂眸盯着他们的侍卫,他同人对视着,一手扯着许云帆的衣袖。

许云帆抬头看了一眼,社交悍匪例来都是自来熟,“哟,几位兄弟还在上职呢?那你们继续忙哈,我们先走了,不打扰几位了。”

说着,许云帆拉着秦润就想走,一人飞身跳了下来,“等等,许少爷,秦少爷,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坐坐?”

许云帆转过身,“非要这么客气的吗?”

此人会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并不奇怪,来的那天,他们躲过侍卫,却没躲过几个暗中盯着他们的人,人家会查他们很正常。

被“请”到萧府的时候,秦润还一脸的懵逼,不是,如今的侍卫都这么好说话的吗?还是萧衡之同人家交代了什么?

许云帆大概猜到了些,心大的让人给他沏了一壶茶后,“请问这儿有什么糕点点心之类的吗?我有点饿了,可不可以给我上一点?”

秦润今晚并没有吃太多饭,过两天就要离京,再见萧衡之,怎么也得等到明年下半年,想到这些,秦润是食之无味。

许云帆当时没让秦润多吃点,毕竟没那个胃口,但不代表他不惦记,侍卫走的匆忙,他们要等到何时不好说,总不能让秦润一直饿肚子吧。

上门即是客,说这话,许云帆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他不开口,看人家的态度,貌似也没有主动给他们来点的意思,如果不是他开口,别说点心了,就是茶水都没得一口喝。

许云帆好歹也是个世家少爷出身,平时上门做客,谁家不好声好气的接待他,就是一般人家,怎么也得来上点水果之类的吧,这堂堂王府倒好,连口茶水都得他开口讨。

王府这待客之道不行啊!

在萧府做了几年丫鬟,还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却被侍卫喊来招待两个连半点礼仪都不懂的人,丫鬟心里憋着气,看被招待的两人穿的同样是下人的衣服,当即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她在萧府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客人。

穿成这样,居然还敢主动开口问要点心吃,真真是上不得台面,也正因为一句话,丫鬟大概猜出,这两人,怕也不是啥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寻常人家的少爷,来了王爷府,那都是“本本分分”,从不会逾越更不用说开口问要吃的,都是主人家摆啥吃啥,他们居然还开口问了。

一通分析后,这丫鬟倒是会看人下菜,毕竟自个也是王府里的“老人”了,老夫人年事已高,很多事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些事不得不放手交给身边的得力干将去做,而她就是其中之一,可她今晚居然被喊来接待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气不顺的丫鬟白眼一番,“点心?这个时辰了,哪里还有点心吃,再说了,我们王府的点心不是一般的点心,过了时辰就没了,两位肚子要是饿了,厨房里倒是还有几个馒头,你们要不要?”

“噢,那算了吧,王府居然穷到连招待客人的茶水点心都没有,真是令我们大开眼界了,你们王府规矩太大,我们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可受不住,云帆,我们走吧。”

说他可以,骂他讽刺看他不上眼也可以,秦润都习惯了,但讽刺许云帆,说许云帆就是不行!

他的宝贝,凭什么要被人糟践?

王府的人也不行!

想到萧衡之的毒,今晚自己确实没怎么吃饭,来的路上,他也确实是饿了,许云帆说要先带他去吃点东西,是他自己拒绝了,因为他想快点见到萧衡之,所以,他怎么会不知道,许云帆不是馋,也不是惦记人家那点点心,他只是不想让自己饿着肚子等。

许云帆这么好,却因为自己受了气,被人看不起,秦润哪里能忍。

不过一个王府丫鬟罢了,还敢给他的夫君摆脸色,说白了,丫鬟不过就是看他们没啥身份才敢给他们脸色看,以前还不觉得,自来了一次京城,秦润才切实的发现,身份这种东西究竟有多重要。

他本该是个金贵的少爷,如果他不是一个村里哥儿,这里的人凭什么看不起他,看不起他的夫君?

如果他有身份有权势,在齐家晚宴上,他就不必那般上不得台面的畏手畏脚生怕丢人现眼……

这一刻,秦润对权势有了欲望,该他的,他绝对要拿回来。

他想要一个身份,不为权不为财,只为不用低人一等,给许云帆在外行走的一个底气。

越想越气,秦润嗖的站起身,语气不善,“狗仗人势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个下人,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不成?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第204章 第 204 章 成不了男人的王爷

“你……你放肆, 你这是对王府的大不敬,你可知,我可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谁给你的资格敢对我出言不逊的?”丫鬟不是普通丫鬟, 而是王府里的一等丫鬟,其他人见了她, 哪个不得笑盈盈恭恭敬敬喊她一声姐姐, 因为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 就是外头那些人,少不得也得给她两分面子。

可她不想想,人家是看在她的面上给她两分面子吗?

不是的,俗话说得好,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如果没有萧老夫人,谁把她放眼里了?

面对丫鬟的呵斥, 秦润丝毫不惧, “敢骂我夫君, 我管你是谁的人。”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谁给的资格?那当然是王爷给的了, 你一个小丫鬟, 别说是娘跟前的人, 就是你是她心头的人, 今儿也是以下犯上,少不了都得脱层皮。”

来人说话是一点不客气, 听他这口气,似乎并不把丫鬟说的老夫人放眼里,或者可以说, 可能两者关系好,所以处在一个平等的位置,这才有恃无恐。

丫鬟听到这声音,吓得脸色惨白,当即转身对向大门的方向就跪了下来。

她错了,她只是不爽,不爽于她是一等丫鬟居然被个侍卫随意调遣,至于另几分心思,不过是想趁机立威罢了。

“晏主君,奴婢错了,还请晏主君高抬贵手饶了奴婢吧。”

面对丫鬟的求饶,苏晏不为所动,甚至都懒得跟一个丫鬟多说一句废话,挥手让身边的人直接把人拉了下去。

从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就能看出这人是个什么性子。

看得出来,苏晏是个说一不二,并且极具讨厌麻烦的人,这样的人,往往不是会让人感到亲近的人。

许云帆跟秦润没说话,任由苏晏打量了一眼,许云帆觉得苏晏应该看够了,这才开口,“晏主君可是看够了?”

“还没有,还想多看两眼。”苏晏冷着一张脸,说出口的话,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许云帆哽了一下,苏晏又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我以为按照大哥那张脸,以后我侄儿怎么也得长的惊为天人,只是没想到会……虽过于普通了些,不过没关系,这身材,这脾气,很有萧家人的风范,深得我意。”

许云帆:“……”

什么叫深得我意?

这话有点让人多想哦。

秦润云里雾里,不明白苏晏说的几个意思,许云帆倒是先挡在秦润面前,“不知晏主君这话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苏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大伯都跟我说了,他知道你们要来,只是很不巧,最近大夫得给他扎针,不方便见客,所以特意让我来接待你们,我等你们很久了,哪知你们白天不来,非得晚上偷偷摸摸的来。”

苏晏看了眼秦润,方才他都听到了,这哥儿不是个软柿子,这一点很好,不管秦润是什么身份,他们萧王府的人,就不是随便任人欺负的主,要是秦润被一个丫鬟说了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那他才该头疼。

好在秦润不愧是他们萧家的种。

“云帆,这是什么意思?”秦润身为主人公,可他却懵的一逼,什么都不知道。

许云帆凑到秦润耳边,“你是萧叔的儿子,这件事,我回去再跟你说。”

“有什么话在这说不好吗,做什么要回去说呢,润哥儿,你快坐,放心,这里就我们仨,有什么话说不得?”苏晏说着话,这时候,一个丫鬟拿着几盘点心进来了。

许云帆:“……当着你的面不方便说出来的话那就是说不得的话。”

“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呢?润哥儿,你是我大哥的儿子,不是义子,是亲生的儿子,这件事,我都知道。”

苏晏心直口快,“我们就是一家人,我很欢迎你回来,想必你对萧王府的情况所知甚少,如今的萧王府,夫君时常不在,就我还有大哥爹娘留在京城,霖儿前段时间也去了南境,这个家,虽然有我跟娘在,但偌大的一个王府,事多,我们实在是令人分身乏术,你也看到了,我们各有各的忙,府内的一些事,只要与大哥无关,我们甚少有精力管理,所以,如今一些人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如果今晚不是侍卫通知他许云帆他们来了,他急匆匆往回赶,只怕都不知道,府内的丫鬟如今脾气都这么大了。

说到底,还是他们萧王府子嗣不丰,如果他们人多一些,何至于连一个王府都没空去管。

“你是大哥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儿了,身为小叔,我很欢迎你回家。”

这句话,听得许云帆很是诧异,“你说真的假的?要是润哥儿回来了,日后的王府……”

有的话,没必要说的那么直接,省得撕破脸皮。

对于许云帆的直接,苏晏倒是敬许云帆有两分胆量,连这种事都敢说出口,若他真的不想秦润回来,他就不怕今晚他们走不出萧王府吗?

不过,在想到自己打听过有关许云帆的事后,苏晏想,也许他还是小瞧这个汉子了。

“萧王府本就是大哥的,身为大哥的孩子,日后继承萧王府不是应该的吗,至于其他人,靠山山倒,靠人人走,想要得到什么,终归还是要靠自己的,霖儿想要什么,他得自己去争,从自家兄弟手里争这点家产算什么本事?”

外人只觉得萧家两兄弟,老大继承了王爷的位置,老二却得替老大去卖命,常年镇守南境,与夫郎儿子聚少离多,真是太不值了。

可他们不知,萧衡之身为王爷,若是南境爆发战争,他这个王爷,必定身先士卒,而且在京多年,萧衡之就真的安全了吗?

萧衡之多少次从危险的暗杀中活下来,又因为暗中对他虎视眈眈的人,连离京都得小心翼翼偷偷摸摸,总之,各有各的的苦。

但萧家能有今天,毫无疑问,不是一个人努力的结果,当年,萧家多少人牺牲在战场上,正因为先辈们立下汗马功劳,萧家异姓王的地位,是无数萧家血脉共同努力的得来的,如今的萧家,是萧衡之兄弟默契的配合,才能保萧家地位坚不可摧,无人可撼动。

许云帆笑嘻嘻:“哎哟,大哥,你还有这思想觉悟呢,不错嘛。”

苏晏拍了许云帆一巴掌,“瞎叫什么,你得喊我小叔,叫什么大哥?乱辈分了。”

“润哥儿,你可以……喊我一声小叔吗?”苏晏问的很是忐忑,按照萧衡之的话,秦润是他们萧家的种,但他们还不能认,认了,那些人不会让他活下去的。

萧衡之之所以把秦润的事告诉苏晏,也是想让苏晏暗中照顾秦润,他的孩子,哪怕不能回到萧家,萧衡之也想尽所能的给与他庇护。

目前,萧衡之的身体并不适合操心劳累,弟弟萧玄之又远在南境,父亲母亲年纪又上去了,得知他有了儿子,两老指不定得开心到晕过去不可,思来想去,还是苏晏最合适了。

苏晏自然是很乐意帮忙的,再怎么,这也算他侄儿,是萧家血脉,可他不知道秦润会怎么想。

明明他是萧家的孩子,却又不能与之相认,换谁,谁心里都不好受,说不定都不屑得喊他一声呢。

秦润并没有想太多,更多的还是惊讶。

难怪,他说他为什么对萧衡之有那种莫名的感觉,原来这人是他的父亲,这就是血脉亲情之间的羁绊与特殊感应。

“小叔。”秦润还是喊了一声,对他来说,这段时间的经历、见识,早已让他过了要追问“为什么”的年纪。

有时候,索要一个“为什么”其实是徒劳无用的事。

秦润看了苏晏一眼,想到的更多还是,认下萧衡之,他的身份便不再是一个村里哥儿了。有了萧家的帮助,他能得到什么,又能给许云帆以后要走的仕途路提供什么帮助。

至于,萧衡之与秦斐俞那些事,过多的追问,其实也是一种掀人伤疤,萧衡之身体不好,再经不起半点风浪了。

苏晏别过脸,并不看秦润,闷闷的应了一声,他把许云帆支走,只说许云帆会医,倒不如去看看萧衡之,秦润就不去了,哪怕是父子,萧衡之赤身裸体的躺床上扎针,秦润一个哥儿也不好进去。

许云帆走了,苏晏这才起身,想牵住已经浑身发僵的秦润的手,“润哥儿,你是不是在埋怨你的父亲?”

方才秦润沉默了许久,换位思考,苏晏要是经历过秦润所经历过的生活,他也会怨,这是毋庸置疑的。

秦润想摇头,可那样又太违心了,他想点头,但说实话,怨吗?

他是真的没怎么好怨太多的,因为他想开了,如果他不在大梨村,怎么能遇到许云帆这么好的小汉子?

“怨也有一点,但不多,更多的还是惊讶与释然吧,这些年,没有父亲,没有小爹,我带着弟弟好好的活下来了,没有饿死,也没有在寒冷的冬夜冷死,现在有了许云帆,我们的生活更好,吃的好,穿的暖,而我也长大了,早过了需要父母的年纪,得知萧叔是我的父亲,我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喜雀跃。”

秦润低着头,两只手互相揪在一起,深吸一口气又道:“但要说一点都不怨,好像也不可能,我不是圣人,如果,萧叔……那我还可以自我安慰,他也不容易,可不是,他是异姓王,是我以前可望不可即想都不敢想的存在,我的父亲在京城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我在村里,想吃一口精米饭,吃一块肉都是极及奢侈的事,可能人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也有一点点的怨,只是这点怨,主要是对以前生活的无能为力所受的委屈发酵而来的。”

说着,秦润挠挠头,不好意思的一笑:“但我是个粗人,也没什么学识,村里的老人都说,先苦后甜,我以前是不信的,后来许云帆来了,我信了,所以,以前的苦,过了就过了,人活着,就要往前看。”

虽然只是三言两语,仅仅几句话,但不难听出,秦润以前的生活并不好过。

苏晏乃是苏家千宠万娇长大的哥儿,后来嫁入萧府,成为萧玄之的正君后更是了不得,从没吃过苦的他都不敢想秦润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说起以前的事,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但该解释还是要解释的。

有些话,萧衡之对着秦润,只怕没那个脸说,谁让那些事委实太难以启齿了,哪个男人不要面子,又有哪个男人能面不改色的说自己不行的?

苏晏抹了一把脸,有心斟酌一下,但想了想还是直接道:“润哥儿,你不要怨你的父亲,他……他是真的不知道你还在,当年他中了毒,成不了男人了,子嗣这件事,我们更是不敢在他面前提起,这已经成为了萧家的禁忌,当年出事,大哥虽好不容易了救回来,可他又没了活下去的信念,他曾想跟你去了的,有一段时间,他恍恍惚惚跟中了邪似的,他没力气,只能躺床上嘀嘀咕咕,晚上也是如此,他说他睡不着,娘问他是不是哪疼还是想什么太多失眠了,他都说没有,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有了心病,他说每晚都听到孩子在哭,他说那是你,你冷了,饿了,需要他了,所以他要去找你,这事让我们都吓了一跳。”

“有时候,好端端的,他会突然指着墙角,说你就在那里哭,小小个的,都没个人样,身上啥也没穿,哭着喊肚子饿,大哥便也跟着哭,几天几天的不愿吃喝,就跟自虐一样,好像这样他就能好过一些,每次都是我们给他灌的汤水,那段日子,玄之不放心,亲自回来守着大哥,我们怕他……后来,白天他缓过来了,玄之陪着他亲自去了青玄寺,大哥从山脚便三步一拜一直拜到了山顶,请大师来给你做法后,大哥的身子一度熬不住,我们以为他熬不过来了,但最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硬是熬了过来。”

“润哥儿,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在卖惨,虽然这些话的确有卖惨的成分在,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大哥不是不疼你不爱你,他只是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他知道你的存在,哪怕他双腿断了,他拖都要拖着腿去找你,你别怨他,也千万别恨他。”

苏晏都不敢想,如果秦润对萧衡之说了什么,萧衡之再吐次血,他还能不能……

萧衡之的毒好不容易稳下来,心病更是看了无数大夫才缓下来,要是秦润不认他这个父亲,萧衡之非得疯了不可。

在苏晏说起萧衡之那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往事时,秦润就再没抬起头来。

另一边,许云帆大大咧咧进了萧衡之的房间。

果真,萧衡之就跟只刺猬似的,赤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后背扎了数根银针,就是大腿小腿都扎了几根,屁股蛋上只盖了一张薄薄的被子。

“来了。”萧衡之的声音,有气无力,要是再开个窗,风一吹,许云帆估计都听不到。

许云帆移开目光,他对男人的□□不感兴趣,更不用说床上那人还是他的岳父大人,“萧叔,您今儿的造型挺别致的呀!”

“想笑你就直说,别以为我不懂你是什么人。”萧衡之扭过头白了许云帆一眼,见他像回自己家似的搬过来一张椅子,不由吸了一口气,“我说你,人家哥婿初见老丈人,那就是老鼠见了猫,跟孙子似的,老丈人不发话,他敢坐?我看你似乎一点身为哥婿的自觉都没有。”

萧衡之这话,倒不是想说许云帆没有教养,主要是,这老丈人看女婿、哥婿,好像怎么看都有点不顺眼,更不用说,他家小白菜还没认回来被他宠上天就先被一头猪给拱了,萧衡之心里总不太得劲。

许云帆笑笑:“萧叔,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有话说了,就怕我说了,你那脆弱的小心脏受不了。”

“说得好像我怕了一样。”如今萧衡之浑身上下,估计就这张嘴最硬,就是人躺床上,也绝对不能输了气势,否则,日后他还怎么给秦润当靠山镇住许云帆。

许云帆:“你别激我,一会你再吐血,只怕我都走不出这个王府。”

萧衡之一噎,转移话题:“我中毒一事你也看到了,就我目前的身体,护不住润哥儿,所以……润哥儿、安哥儿他们兄弟两个还是得麻烦你了。”

许云帆这人,萧衡之看不透,说他乃文人吧,可暗卫却告诉他,他们的存在,许云帆知道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小子还会武呢。

在清陵县时,他便让人打听过,这小子拳头确实硬,一个人就把方家村大半的汉子全部干趴了,如今连暗卫的存在都没门满过他的眼,可见他会的不只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

被萧衡之拜托的许云帆有点想给萧衡之一脚,都这种时候,居然还想套他的话。

许云帆:“萧叔,你这话说的就难听了,他们一个是我夫郎,两个个是我小舅子,我不护着他们,还能护着谁?”

萧衡之:“……”

萧衡之眉心拧了一下,“到现在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慕哥儿的来历吗?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三兄弟,只有润哥儿安哥儿是我的孩子,我也问过了,他就只生了两个,所以,慕哥儿是从哪来?”

这话让许云帆嗅到了八卦的信息,当即来了兴趣:“不对啊,萧叔,你是十几年前中了毒,据我把脉所知,你中的毒,应当会对你的男性□□功能有些障碍,润哥儿是你的儿子,时间上没啥问题,那安哥儿呢?安哥儿怎么也是你的儿子了,你该不会是把老情人生的儿子都当自己的儿子吧,哎哟,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这人如何,你也知道的,无论安哥儿亲爹是谁,他永远都是我小舅子,所以萧叔,安哥儿他老爹是谁?”

“还能是谁!”那个人是谁,不正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他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

许云帆看着萧衡之得意忘形的样子,惊讶了,“啊?是萧叔你的?你不是中毒,那啥了么?怎么还能造出个孩子来了?”

不可能!

萧衡之有这么厉害牛逼的吗?

萧衡之:“谁知道呢,或许是我天赋异禀吧,那一晚,我还以为我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你别看我中毒了,可就本王这张脸在京城,依旧风靡万千少女少男,多的是人想跟我春风一度,以至于我身边的人是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中招了。”

秦斐俞真是太不知节制了,那晚他不清醒,难道他还不清醒吗?

也不知道被秦斐俞“强迫”了多少次,萧衡之记得第二天他起来双腿都在发软,腰都有点酸疼,最主要的还是,小弟弟好像都有点不对劲。

他以为是他中了药,迷迷糊糊之际,想到自己做不成男人了居然还有人算计他,悲从中来,又一怒之下为证实自己可以,所以对自己的兄弟下了这等惨无人道的重手。

说起当年的事,萧衡之特别不好意思再说起,因为前一晚的快活逍遥,以至于半个月他都得在床上度过,那一晚的事,也被他当成一场不可言说的美梦。

但萧衡之有点得意:“谁知道那谁那么厉害,一个晚上就揣上崽了,居然还不跟我说,以至于我两个宝贝流落在外。”

听听,还那谁,真当他傻不的成,“秦将军确实是挺厉害的,不过,萧叔,你这毒这么难解,是不是有人特意为你研制的?之前你说过的,对你出手的乃是外朝人,外朝人那么多,又是哪个要致你于死地?你先说一下,好让我跟润哥儿想仔细了要不想认你这个爹。”

萧衡之:“……”

这么俊的小伙子,为什么偏偏不长一张人嘴说一句人话呢?

第205章 第 205 章 得意门生

萧家这些年, 不止大晏朝名气大的大夫被他们请了一遍,就是领国的大夫他们也找了不少,但毫无例外, 萧衡之身上的毒只能压制不能清除, 而这毒也有点意思,不仅每个月会让萧衡之毒发一次痛不欲生, 久而久之还会侵入萧衡之的五脏六腑, 让他的日渐虚弱, 这不是就是为了牵制萧衡之,不让他有上战场的能力吗?

说起自己身上的毒,萧衡之气的要死,“还能有哪国, 就大商国那几家呗,没办法,你萧叔我的存在让他们是彻夜难眠, 人家总得想方设法的把我给除了。”

“还几家?究竟是几家?萧叔, 这种时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既然对方敢出手,咱必须干他丫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

萧衡之微微撑起身, 左手拍了一下床板, “说得好, 敬人者,人亦敬之;不敬人者, 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奶奶的,这个仇, 本王不报,岂不是孬种了?”

“所以,这大商国国防实力又如何?对你出手的究竟是谁?其家族在大商朝又是占据何等地位?”许云帆好歹也是要参与科举的人,不再是以前那个不知时事的海外汉子了。

他知道,大晏朝史书上记载了,如今的局势乃是,上四国,中五国,此九国便是这片地域上实力排名在前的国家,至于其他小国其实也不少,但就其国土面积,人口,国防力等等远不及这九国,在庞然大物眼里,自然不足为惧。

至于上四国,又是九国中的老大,上四国,自然是在各个方面比之其他国家更为优越的存在。

大商朝、大晏朝便是上四国中的两国,而在这四国中,其实也有排名之分,大晏朝就是四国中的老四,至于大商朝,则是老二。

老二会对老四动手,无非是,上被老大压制,下有一个实力与之相近的老三,加之其他小国家被另外三兄弟隔绝在外,要想吞并其他国家,必然要从其他兄弟那讨条路,可问题是,人家会给你让路吗,不用想就知道了,不会的。

如今的四国就是处于一个相互制衡的状态,大商朝野心勃勃,只能妄图对领近的大晏朝动手动脚,一旦大晏朝忍不住先发制人了,他们便也有理由动兵。

而大晏朝其实也不好对付,谁让大晏朝有一根定海神针,这根定海神针,与秦家军一同成为了大晏朝的顶梁柱,要想拿下大晏朝这只庞然大物,势必要把这颗定海神针给拔了,至于另外一根顶梁柱,到时候定海神针没了,一根顶梁柱不过是独木罢了,而自古,独木不成林,独梁不成屋。

许云帆最头疼这些事了,可大厦将倾,独木难支,霎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已经落户在秦家,他的夫郎小舅子都是大晏朝的人,他能带他们逃哪去?

许云帆这人,思虑长远,就算抛开其他的事先不谈,就谈萧衡之如今还是他的岳父,这事,他能袖手旁观看热闹?

只怕秦润要跟他闹和离了。

愁啊!

许云帆略显烦躁的催促道:“快点说了,你不知道润哥儿还在等我吗?”

萧衡之脸一红,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听听你自个在说的什么鬼话?”许云帆嚯的站起身,要不是看在萧衡之是病人的份上,指不定要把人抓起来摇摇让他清醒清醒了。

萧衡之:“我的人确实查清楚了,刺杀我的人来自大商朝,但具体是哪家人,不好确定,你以为人家是傻的吗?他们敢派人来杀我,自然是已经做了万全之策,确保我追查不到他们身上。”

许云帆:“……那就继续查,查清楚了,咱就干他。”

萧衡之:“放心吧,一直查着呢,本王也不是那么大度的人,这仇不报回去,难解我心头之恨。”

最后,许云帆根本没问出半点有用信息,带秦润回去时,秦润分明还没从萧衡之是他父亲的震惊中回过神,但这个父亲,他却认了。

有血缘这层关系在,得知秦润的事,苏晏自然要插一手,有苏晏跟齐家帮忙,许云帆与秦润能够抽手去做其他事了。

田庄、美食城交由他们帮忙监督建造,秦润自然放心。

回到大梨村后,学院田假结束,许云帆每天都得去上课,鉴于他教授的学识在学子之中取得好评,蒋岚方有意让许云帆多教两个班,但许云帆拒绝了。

“为什么?你要是觉得月例少了,这些事都好商量。”

许云帆:“不是这个原因,院长,你得替我考虑考虑,明年二月份我就得考试了,我不用复习吗?还有,夫子大比要到了,我不需要多看点书吗?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得回去研究一下其他书院夫子吧,总之,就一个字,忙,最近我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哪还有多余的经历去教其他班?”

许云帆忙?

忙到每天回村了还能在小手臂上挎个装满爆米花的篮子去跟村里的妇人唠嗑?

还复习,那更是无稽之谈,他书房里的书都快落灰了也不见得许云帆来翻一下,蒙谁呢这是。

蒋岚方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最终没忍住,嘭的一巴掌砸在书桌上,气的连风度都丢了,“老子信了你的邪,你就说吧,要多少月钱?”

许云帆摊开手,很是无奈:“这真的不是月例的问题,我确实挺忙的,我收了一个学子,此学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可造之材,你也知道,我是个惜才之人,经过我数月的精心的一对一教导,该学子的成绩那是突飞猛进,有望一举考取秀才之名,我打算明年带他一起跟我去科举,所以,这段时间,我不得给他开个小灶加强一下怎么行?”

“你说的是谁?”

哦,许云帆居然还认识这样的人?

蒋岚方也是个惜才的,要不惜才,他也不会因为寒门学子束脩一事愁的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了。

许云帆骄傲道:“就小梨村的徐致风啊,这么说你可能不知道,明儿你早上过来,他每天都来给我们食堂送鸡蛋,高高俊俊的一个大小伙子,那就是我的得意学子了。”

许云帆从京城回来的第二天,徐致风就左手一只鸡,右手一篮子鸡蛋的找上门来了。

见到许云帆的第一眼,徐致风当即就给他跪下磕了响头。

无他,按照许云帆的嘱咐,他每天按时吃药,坚持按照许云帆说的锻炼,就半个月前,他居然能说话了。

这些年来,他虽开不了口讲不了话,但他听得见,因此,除了一开始的声音沙哑不习惯之外,徐致风倒不至于发出声了却不会说话的地步,至多磕磕绊绊。

“云帆,你听,我会说话了。”徐致风记性好,才半个月,之前磕磕绊绊的情况已经好了。

许云帆厚着脸皮把徐致风拉起来,大言不惭道:“我就说我的医术那是顶呱呱的厉害,现在相信了没有,你说说你,来都来了,干啥还用这么客气呢?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话是这么说,但下一秒,许云帆扭头就喊:“慕哥儿。”

“哥夫。”慕哥儿从后院跑了过来,人未到声先至:“怎么了?”

许云帆努努嘴:“把鸡蛋放碗柜上面去,安哥儿呢,让他赶紧烧水,你待会喊你大哥回来杀□□,今儿晌午咱们吃鸡。”

听着许云帆安排的明明白白,徐致风低头看着已经空落落的手,只觉得许云帆这人,真是心口不一,嘴上说着拒绝,但这人指不定看到他的鸡时都已经盘算好要怎么吃了。

许云帆笑嘻嘻道:“以后过来不用这么客气,快坐,待会吃了饭再回去吧。”

徐致风好笑道:“你话是这么说,见我带了鸡过来还不是很开心?”跟许云帆混久了,徐致风刚开始倒是注意些,后来,有啥说啥。

“瞧你这话说的,这可是你的心意,我还能拒绝了不成?你家的母鸡养的好啊,炖起来贼香。”许云帆对这一口,那是念念不忘。

徐家的母鸡养有两年多了,炖起来自然香,之前许云帆给徐致风补课,徐母高兴,哪怕她打心里头觉得许云帆给徐致风补课也是无用功,毕竟徐致风没有进学堂,没有夫子教导,只跟许云帆学点皮毛,日后还不是得老老实实跟她一起养鸡卖蛋?

可是自从许云帆出现,自家儿子的变化,徐母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哪怕许云帆教的那点东西没用,但就冲自家儿子变得开朗,不再阴沉沉半天不吭一声,徐母就高兴,一高兴,她便特意让徐致风带了只鸡过来。

徐致风拉过一张凳子同许云帆坐在屋檐下,一起给背篓里的柿子削皮,“这么多柿子,你们家吃得过来吗?”

小秦家的果林全部给秦润种上了柿子,一大片一大片的,而且柿子这种果树平时不需要过多的打理,结的果实又多,比梨树好管理多了。

从京城回来,秦润将几个工厂巡视了一遍,发现没啥问题后,主要工作便放到了山上的柿子上。

对于吃过苦,受过穷的人来说,苍蝇腿再小,那也是肉。

秦润每天都会打些柿子去镇上放铺子里买,自个也会背着背篓去摆摊,总之就是能多卖一点算一点。

许云帆看向手上的柿子,不由叹了一口气,“吃不完,根本吃不完,我这两天的饭后水果都是它,吃得我都腻了,实在造不完了,所以,我打算把这些柿子全部做成柿子饼得了。”

柿子树好管理,这不是什么秘密,小清村的柿子树同样不少。

现在的小清村,只要你进村,不难看到各小道两旁枝头挂满黄橙橙的柿子,有的枝头因为结的果子太多,连枝条都被压弯了,就这,卖肯定是卖不过来的。

秦润让水果厂的工人收了些柿子加工做成柿子饼,小清村的柿子就能满足水果厂的需求,家里的柿子自然不需要往厂里送。

秦氏这边的人,因为农忙而闲下来的人,能干活的,秦润不是让他们把玉米杆收回来,要不就是让他们砍红薯藤、玉米杆,地里的红薯该挖还得挖,怎一个忙字了得。

之前秦润生辰,齐修泽他们喝到了红薯酒,虽然酒量不咋地,但四人表示,许云帆酿制出来的红薯酒若是上市,必然要大卖。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秦润一直记着这事,于是,之前负责收购红薯的汉子又得往附近十里八乡跑了。

一个个都忙,许云帆只能抽空自己动手做点柿子饼,背篓里还有这么多,也不知道得削到啥时候,许云帆看了眼徐致风:“待会你带点回去吃不?”

徐致风果断摇头拒绝,“不要,我家也有一棵柿子树,最近几天我都吃腻了。”

闻言,许云帆有点丧的瞄了眼还有大半背篓的柿子,“哦,那算了,对了,明早你给食堂送完鸡蛋了去找我一趟,我们院长要见你。”

削长的柿子皮一断,徐致风抬起头,“蒋院长要见我?为什么?”

不知为何,徐致风突然很是激动。

许云帆:“我跟他说你是我的得意学子,明年要跟我一块去科举,咱们大晏朝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虽然是个夫子,但有名没份,不算体质内的,咱们要科举,少不得找个夫子做担保人。”

徐致风认识很多夫子,但那些夫子不认识他,自不会冒险给他做担保人。

比之徐致风好一点的许云帆同样如此,他认识的夫子不少,那些夫子同样也认识他,巧的是,身为同事,他们的关系不过平平,亲近不足,许云帆自然拉不下脸开那个口。

按照大晏朝科举的制度,学子之间不需要互保,但需要有一夫子书信举荐,证明该学子的知识水平确实达到参与童生考试等要求,并担保所推举的学子各项要求皆附和参考条件。

若无夫子举荐信,每年的科举估计早乱套了。

之前徐致风得知许云帆有意让他与他一起参与明年的科举,徐致风不是没想过找夫子做担保,他虽与许云帆认识,但他不想事事麻烦许云帆。

徐致风打听了几个夫子,无一例外,那些人一律将他拒之门外。

夫子要替学子举荐,这个学子必须是他们知根知底的存在,否则,学子在考场上作弊或者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同样也会牵连到他们夫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