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能得夫子担保,其中大部分的学子,不论是学识、名声、品行一般都不会太差。
徐致风一连被几个夫子拒之门外,这个的结果,他早有预料,最近他还在找夫子呢,哪知,许云帆这家伙又无声无息的替他办妥了一部分。
带来的那只鸡死的真是值了。
“你怎么让院长……他同意了?”
说实话,徐致风很难想象,蒋岚方会同意给他做担保人,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相比于徐致风的不镇定,许云帆云淡风轻的道:“他干什么不同意?我跟他说了,你是我的得意门生,明年榜上必定有你的一席之地,到时候,咱们师生肯定要出名了,他不趁着现在在你面前刷点存在感,给咱们雪中送炭,待咱们风云直上了,谁还看得上那点锦上添花呀。”
徐致风:“……”
都还没考呢,两个人连童生都还没考上呢,许云帆那口气就好像他们已经混到了二品大官了似的。
换做一般人,估计要因为许云帆这一席话心生压力了,但徐致风有点想翻白眼外,像是被许云帆的过度自信感染了一样,也自我产生了蜜汁自信,就感觉,区区科举而已嘛,小意思了,他们肯定能行的,许云帆不是说了,他们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当大官的命。
“成,那我明儿去找你。”徐致风高兴,暗暗下决心,明年绝对不能让许云帆失望了,人家已经把他科举路上的所有困难全部解决,接下来就看他了。
秦润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徐致风跟许云帆吹了啥,一个个的鼻孔朝天,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
要留在小秦家吃饭,徐致风肯定不能坐等秦润回来再动手,饭他会煮,鸡他会杀,就是做菜的手艺实属一般般了,他让到一边,“润哥儿,你回来了,要不要休息休息?”
“不用,剩下的我来就好。”秦润接过徐致风的位置,秦安秦慕也没闲着,洗菜、切菜、看火,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徐致风哪都插不上手,干脆溜了出去继续跟许云帆干活。
秦润的手艺自是不用说,加了干菇后的老母鸡汤鲜得许云帆差点咬舌头。
“慢点喝,还有很多,明儿回来我带只老母鸡回来继续给你炖汤喝好不好?”
“好,我还想吃你做的辣子鸡。”许云帆已经有半个月没吃到秦润亲手做的饭菜了,自然甚是想念。
第206章 第 206 章 哪来的孩子
可许云帆哪里知道, 秦润说的第二天给他带鸡回来,结果却给他带了个人回来,把许云帆吓的三魂飞了四魄。
今儿是清河镇的赶集日, 清河镇上的人比往日都多了几倍, 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 秦润背着一背篓的柿子在贩卖牲畜、蔬菜的地方停了下来。
柿子这玩意, 其实不比梨好卖多少, 麻袋上叠放整齐的柿子卖了半天才堪堪卖出一部分。
村里人家不稀罕的东西,基本上也卖不出什么价,秦润卖了两天的柿子,同身边一起摆摊的叔叔婶婶都熟了起来, 家里没种柿子树的,秦润倒也乐意拿柿子跟他们换些家里没种有的蔬菜,换过来的蔬菜, 秦润跟一家店铺的小二说了一声, 把菜放在店铺外的屋檐下, 他那没地方放了。
还剩下几个柿子没送出去,秦润刚想装回背篓里, 街道上突然乱了起来, 一大群衙役像是土匪入村, 但凡有阻碍物, 跨不过去的,直接踩过去, 就是秦润那一排小摊都乱了起来,大家伙被衙役们吸引了注意力,都忘了注意跑在前头的马车。
“怎么回事?”说实话, 清河镇上镇堂的衙役其实挺好的,少有看到如此“暴戾”的一面。
一个汉子喘着气,努努嘴让他们看衙役后边哭喊追上来的人,“不急怎么行,那可是人贩子,人家还有马车,他们再耽搁,那肯定追不上了。”
“啥?人贩子?天杀的,这帮人黑心甘的哟,早知道我直接一扁担把赶马车的人打下来了。”
“你看那么多人,只怕这次被偷拐的孩子不少。”
秦润脑袋懵了一瞬,听到这事,他瞬间就想到了两个弟弟。
明知秦安秦慕就在书院,但秦润还是怕了,急匆匆跑到清风书院。
待秦润回到摆摊的地方,他的背篓还在原地,就是上头盖的竹盖都好好的,只是几个柿子不知被谁踩烂了。
方才那场哄乱,他的背篓能够得以保全下来,秦润总算松了一口气,没有背篓,手里这么多东西怎么拿回去?
只是,秦润不知道,他这口气松得太快了。
待他掀开竹盖,对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时,秦润顿时就是瞳孔一缩,倒吸一口气,差点没原地升天。
秦润惊得后退几步,他的背篓,什么时候进了个孩子?
对了,肯定是官差抓捕拐子的时候,有孩子逃出来了。
只是,这孩子逃就谈了,为什么要躲到自己的背篓里?
秦润镇定下来后,走到背篓旁,蹲坐下去,清了清嗓子,“小朋友,你是哪家的孩子?”
看这孩子,应该有三岁左右了,应该记得自己是哪里人,可是小孩只是定定的看着秦润,小小的双手紧紧抓着背篓,似乎把背篓当成了家,又好像是怕秦润会不顾他的意愿,将他从这个安全之地拖出去痛打一顿。
秦润这边的事,很快吸引到旁边人的注意,一行人纷纷议论猜测起来。
最后还是一位大爷建议秦润把孩子送到衙门去,官老爷自会帮他找到家人。
一卖菜的大娘看小孩头发乱糟糟的,脸蛋上黑得不成人样,衬得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意外的大,那眼珠子盯着人看时,再配上那张黑鬼似的脸,竟有两分恐怖起来,活像个小鬼,难怪一个健壮的哥儿都能被吓到。
卖菜的大娘上了年纪,最见不得一个孩子受这个苦,不知从哪拿来一张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的布来,将孩子的脸擦了又擦。
一开始,小孩并不领情,或许可以说,因为被打过,他下意识的做出抱头的动作,恐惧的发出呜咽的声音,试图不让大娘靠近。
“造孽哟~”大娘心疼不已,一边怒骂那些拐子下地狱没良心,一边给小孩擦了五六次脸才把小孩擦干净了。
秦润就在一旁看着,直到大娘将小孩的脸擦干净,秦润又是倒抽一口气。
这……这世界是怎么了?
竟然会有长得如此想象的两人,就小孩这长相,说不是父子,他都不信。
可偏偏的,许云帆的来历,其他人不清楚,秦润还能不清楚吗?
难道这个孩子也是凭空冒出来的吗?
秦润不是没想过把孩子送走,谁知那孩子像是认识他似的,除去一开始的害怕后,竟紧紧的抓着的背篓,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对方顶着那张与许云帆过分相似的脸,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秦润狠不下心了。
秦润背着背篓,胸前抱着用麻袋装起来的蔬菜便往回赶,心中忐忑不安。
他急于知道一个真相。
“润哥儿,你回来了,老母鸡买了吗?”
许云帆这会还惦记昨天秦润说的老母鸡呢,一见秦润回来,眼睛都亮了。
这样的许云帆跟背篓里的孩子真的过分相似了,秦润摇头,“没有,我忘了,什么都没买。”
“你骗人,秦润,你背后的背篓里有什么东西?我都听到呼噜声了,难不成,你买了小猪回来了?”
小猪?
秦润扭头看了背篓一眼,不知如何开口。
他想说,背篓里装的,才不是什么小猪,而是可能是你儿子的小鬼。
许云帆几步上前,一把掀开竹盖,看清卷窝成一小团,双手握拳摆在侧脸,睡在背篓里的孩子后,眼珠子一突,差点没冲出眼眶。
他眨了眨,又揉了揉眼睛,最后把竹盖盖回去,再掀开,瞳孔又是一缩。
许云帆算是相信自己没眼花,更没看错了,背篓里睡的,不是小黑猪,而是个脏兮兮的货真价实的孩子。
好家伙,秦润现在是越来越会做买卖了。
让他去镇上卖柿子再买只鸡回来,结果,他倒好,给他背回一个孩子来,还说什么给他一个惊喜。
个屁的惊喜哦,惊吓倒是差不多。
许云帆手上的竹盖都忘了盖回去,转身问秦润,“怎么回事?你上哪弄个孩子回来了?这就是你给我说的惊喜,我看你是想吓死我还差不多。”
许云帆一看就知道,这个孩子浑身脏兮兮的,头发都打结了,身上的衣服更是脏的差点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所以这孩子应该是个乞儿,难不成是秦润善心大发,把孩子捡回来了?
秦润上前,注视着许云帆,语气是那般的生硬、艰涩,“这应该是你的儿子!”
他与秦斐俞那么像,事实证明,他们就是一对父子,那么许云帆与孩子这般相似,是父子的事,八九不离十。
许云帆:“……”
真是活的越久,什么事都能遇上了,他一个连女人手都没牵过的处男居然有儿子了?
许云帆表示,这可真是他今年听到的最搞笑的笑话了,“我怀疑你在逗我。”
秦润看许云帆一副震惊又想笑的样,抓抓头道:“难道他不是你儿子吗?”
“我……我……我……”
一连三个我,许云帆都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最后他才扶额说:“遇见你之前,我还是处……童子身,哪来的孩子?无性繁殖来的吗?我不都跟你说过的吗?你也不用瞎想,酒后乱性,那种事也得看我起不起得来,按照科学来说,一般喝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是很难乱搞的,而且我自小就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被人下药,误食等这些情况根本不存在,没人有这个胆子,所以根本不存在在我神智不清醒时跟人胡来搞出人命的事。”
闻言,秦润眼睛一亮,许云帆这意思就是,他是真的没有过女人,也没有过哥儿了。
以前的他以为,许云帆尚未成亲,但那些大家族,不是有通房丫鬟之类的会在少爷年纪到了之后给少爷暖床的吗?
但许云帆说他没有。
只是在见到这个孩子时,秦润还是相信许云帆的,可如果存在酒后乱性跟萧衡之一样的情况呢?
许云帆又说没有,也不存在那种情况,那肯定是没有的了,意识到这一点,秦润笑了,开心,就抑制不住的欢喜。
不过,他没忘了,还有正事呢。
“可是,”秦润指着孩子说:“他长得很像你,我以为他是你的孩子。”所以,爱屋及乌,加之不忍心许云帆的血脉活的这般,他便把孩子放背篓里带回来了。
“啊?”
许云帆来了兴趣,这孩子得多长得像他,秦润才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
再说了,像他这么帅的,还能有人长得与他撞脸不成?
他大哥跟他有七八分像,都还没他帅呢。
许云帆不太信了,“不可能,就我这样的,长得就那什么,芝兰玉树,举世无二,还能有人像我?我告诉你,这世上,与我这张俊脸相似的,除了我老子,还有我大哥,再无其他人了,不过他们长得都没我……”
许云帆一边说着,一边残忍的将蜷缩起来睡着的小孩从背篓里抱出来。
许是因为被拐过,许云帆一碰,小孩就醒了过来,发现有人要抓自己的时候,小孩的反应就是抗拒,可在他与许云帆对视时,所有的抗拒悄然无声消失不见了。
许云帆话没说完便戛然而止,傻眼了。
不是,这孩子,生来就是为打他脸的吗?
许云帆长的好,自己又是个颜控,在现代的时候,每天起床那都得照一遍镜子,自然而然的,他当然知道自己长个啥样了。
他娘的,这年头的帅哥都帅这么千篇一律,满大街撞脸了吗?
难道他不是帅的独一无二的存在了?
堂屋内,许云帆瘫坐在椅子上,仰着头,一副神游天外的样,灵魂已经出窍了。
而那个被秦润用背篓背回来的孩子蜷缩在他脚边,紧紧的抱住他的小腿,那模样,深怕许云帆会一脚踹开他,或者抽出脚起身走人不要他了,所以,小孩很害怕,紧紧的抱着许云帆的小腿,弱弱的,不时的喊着,“父亲~”
许云帆被这一声充满眷恋依赖的稚嫩声音惊得浑身又是一个哆嗦。
不得不说,秦润这个惊喜真的太棒了,直接让他的人生达到了巅峰。
试问,十七岁的年纪便有了媳妇,还有个三岁孩子热炕头,这样的人生巅峰,就问你敢想吗?
反正身为长在国旗下,根正苗红的许云帆是不敢想的,但凡他敢想,有一点念头,他爸就能把他的第三条腿踢烂。
许云帆很想再跟这孩子说一句,我不是你父亲,可想到孩子之前听到他否认的话语,被拒绝索要的抱抱后,那泪汪汪的模样,他就该死的心软的不行。
不应该的。
许云帆自知,他就不是那么容易心软的人,每年过年,不是没有亲戚带孩子上门拜年过,说实话,他对那些孩子的好感也就一般般,可面对这个孩子,他就是心软,冥冥之中的,就感觉这个孩子给他一种亲切感,让他都舍不得再说,生怕又把孩子弄哭了。
正因为意识到这一点,许云帆才苦恼不已。
有了返老孩童以及莫名穿越一事后,他都开始怀疑,难不成,这个孩子真的是他的种?
虽然,在他的记忆中,自己没有乱来过,可是……如果……假设他失忆过,或者缺失了某一段记忆,再或者,他之前穿到某个时空造了个孩子后又穿回去,然后把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小说里不都这样写的吗?
许云帆觉得自己真相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该怎么与秦润说?他对不起秦润,也对不起孩子的母亲,更对不起孩子。
许云帆想到这,缓了缓,坐直身子,抹了一把脸,这才不顾脏污的想把蜷缩在自己脚边,躺在地上的孩子抱起来。
许云帆这一突然的举动,吓到了小孩,小孩像是怕被许云帆赶,害怕的紧紧的抱着许云帆的小腿,连之前秦润用来哄他的柿子都顾不上,头压在许云帆的鞋面上,眼睛向上小心翼翼的看着许云帆,再次弱弱的喊,“父亲~不走,父亲~”
这一声父亲,直喊得许云帆心软得一塌糊涂。
“乖,松手,父亲抱你起来好不好?”虽然现在天气不算太冷,躺地上没问题,可许云帆看小孩这样蜷缩着抱着他的小腿,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是人,不是条忠心耿耿守在主人脚边的狗。
闻言,小孩仰起头,似乎在思考许云帆的话是否可信,最后,小孩试着伸出手,他决定,试着相信。
许云帆把孩子抱起来,走进厨房。
厨房里,秦润正在烧水,小孩太小了,身子又弱,身上脏兮兮的,不能用冷水洗,所以秦润在许云帆接受一个莫名冒出的孩子的时候便来烧了一锅水。
“润哥儿。”许云帆喊了一声秦润,便不说话了。
他该说什么呢?
说他对这个孩子有种特殊的感情,无论他的猜想是否存在,他都想把孩子留下来?
可是,留下一个孩子,对他们来说,那不是一件可以随随便便就可以自己做决定的事……
这是养一个孩子,不是养一只家禽,不想养就可以不养了。
他得负责,对孩子负责,对秦润负责,对这个家庭负责。
如果把孩子留下,他就得对孩子负责一辈子,将他养大,教他做人,尽所能给他最好的生活。
许云帆也烦,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说他可能有了一个女人,或者是哥儿,还是说他要对他们母子或者父子负责?
可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无论是失忆还是其他,他能确定,现在,他是喜欢秦润的,他不想要其他人,更没有与其他人尝试着去发展的想法。
这些话,无论说与不说,对秦润而言,终究都是一种伤害。
不说嘛,他憋着难受,难不成他要因为这件事情难受一辈子?
许云帆想想,还是觉得算了,他不想那么活着。
于是,许云帆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末了,“若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孩子长得像我不说,我对他还有那种感觉了。”
秦润打水的动作一顿,低头久久不语。
就在许云帆等不及时,秦润才红着眼抬头,“那你会离开吗?就像你离开她一样,有一天也会从我身边离开,丢下我一个人?”
看到秦润红了眼,许云帆心疼,着急了,他把小孩放下,任由小孩再次抱住他的小腿。
许云帆是哄完小的,又开始哄大的了,“不会,秦润,我不会,唯独你,我不会再对谁动心,不管我是失忆了还是怎样了,于我而言,心动了就是心动,喜欢就是喜欢,无论何事,无论谁都不能阻止我喜欢你,只要你一直一直喜欢我,我便不会变心。”
“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那个人,可是,我的记忆里真的没有做过那种事,我不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更不是负心汉,我不想因为一个可能不存在的假设而放弃现在有所动心的人。”
许云帆怕错过,也怕自己因为错过,有一天老了还要后悔不已。
谁说成年人不做选择的,许云帆不过是选择了,孩子与秦润,他都要。
身为许家小少爷,他就是这么贪。
孩子他养,秦润他也要,至于孩子的爹爹,或者娘亲,他真的……日后若是有缘相见,他再想办法弥补吧。
不然,他还能怎么办?
总不可能让他因为一个或许压根就不存在的人,守身如玉的等着吧!
而且,这辈子,他估计都得在这离不开了,至于造什么空间器,那就更加扯淡了。
其实,许云帆有个亲生孩子的话,秦润心里也不是没有疙瘩,可他看孩子懵懂的喊自己爹爹时,顿时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测,“云帆,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孩子只是长得像你,他喊你父亲,只是看你眼熟,要不然,他怎么喊我爹爹呢?难不成,我也长得像他爹爹不成?所以,有没有可能,也有可能是他年纪小,认错人的缘故?”
许云帆一怔。
秦润说的不无道理,世界之大,没有一模一样的一片叶子,却可以有数个长相相似的人。
而且,这小屁孩还这么小,许云帆抹了一把脸,真是白想那么多了。
所以,比起玄幻的他之前穿越过一次,或者狗血的失忆什么,秦润说的,这个孩子只是长得像他,并不是他的种,这种可能才是最符合现实的。
许云帆突然就有点不开心了。
倒不是不开心于孩子不是他的骨肉,而是不高兴,他这么帅的脸蛋,居然还是大众长相!!
许云帆有点头疼,他坚信按照自己的能力,养活一个孩子是没问题的,毕竟他连秦慕都养了,问题是,养一个喊自己父亲的孩子,秦润能否接受?
哪知秦润看着孩子一节一节跟莲藕似的胳膊,笑呵呵的,一边给小孩搓洗身上的泥,“我很喜欢他,他长得太像你了,你不养他,他该怎么办?把他留下吧。”
秦润有时候会想,以后他有孩子的话,孩子长得像许云帆就好了。
现在家里就有这么一个孩子,秦润心特别大的一度猜测,老天爷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了,所以,在给他送了夫君后,又给他送个孩子来了。
秦润能接受这个孩子,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长得与许云帆有七八分相似,一方面也是,这个孩子不知送去哪好,他孕痣暗淡,这辈子……
回来之前,他去镇堂那里说过情况了,可衙役告诉他,今儿他们其他衙役追赶的人贩子乃是跨府做案,正好到这边预计把孩子转运出去,好在他们提前得到其他府城的提醒,他怀里的孩子,很大概率就是外府来的,所以,给孩子寻到家人,需要时间。
也就是说,他们还是有可能找到孩子家人的,衙役告知秦润,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孩子的父母把孩子给买了,如此,就更难找到孩子父母了,要是秦润愿意,他可以把孩子留在他们那,秦润拒绝了,他知道,把孩子留在镇堂,他们孩子只会被送到其他地方,进行集中管理。
哪怕这个孩子如今不能肯定就是许云帆的孩子,但许云帆对孩子的特殊感情做不得假。
之前见到萧衡之,他不也是这样的吗,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莫名的产生那般难以割舍的情感。
换位思考,让他在许云帆与萧衡之之间做出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但做出这份选择,并不代表他没有遗憾。
他不想许云帆有遗憾,一丝的,哪怕微不足道的都不行。
许云帆这样的人,就该没心没肺的,开开心心的做他的小少爷。
所以,秦润从不会让许云帆做选择,跟他在一起,许云帆也不需要做出任何一个选择,得到什么就必然要放弃什么,为什么许云帆不能同时拥有呢?
秦润热了一大锅的水,原本以为这么多水洗一个小家伙绰绰有余,这一大锅水平时洗三个人都没有问题,可他低估了小家伙身上的脏。
第207章 第 207 章 画像上的男人
在许云帆的帮忙下, 两人就差拿刀跟杀年猪一样的孩子刮下一层皮了,一通努力后,许云帆忍着恶心, 看着木盆里黑乎乎的水, 这水里,从小家伙身上搓下了起码差不多半斤的黑泥, 秦润换了四次水才把小家伙给洗干净了。
洗干净后的小家伙看上去白白嫩嫩的, 眼睛又大又圆, 小嘴水润,睫毛跟蒲扇似的,都能在眼睛下盖下阴影。
小家伙身上带了一些淤青,可见在被人拐子拐走的这段时间没少挨揍, 秦润看着,心疼的不行。
秦润对小家伙很喜欢,在洗澡的时候, 小家伙一直安安静静的, 一会看看他, 一会看看站在一旁的许云帆,好几次都欢喜的眯起眼睛, 奶呼呼的叫父亲叫爹爹。
许云帆等秦润抱起小家伙了, 这才问, “以后他怎么安排啊?该怎么跟秦大娘他们解释?”
在秦润给小家伙洗澡的这段时间, 许云帆想了很多,无数次确定自己肯定没有乱来过, 之前会脑洞大开,估计是孩子的出现,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刺激, 这会冷静下来,脑子清醒了,他不信那种事真的存在。
“我敢肯定,这孩子,真的不是我的,但他长的又这么像我,就算对外说,他是我的儿子,恐怕也不行,我今年才十七岁,就算我那什么,难不成我十三岁就能搞大别人的肚子不成?”
许云帆抹了一把脸,“就算我天赋异禀成那样,我家里的人只怕也不会让我乱来的吧!”
不说那些大家族,就是稍稍有头有脸的人,哪怕会给家里的少爷安排通房,但往往在未娶正室之前,是绝对不允许闹出人命来的。
普通家族不会,那等有头有脸的家族更不允许发生这种事。
之前许云帆可是老老实实说了,自己是个少爷来着,
秦润想想也是,抱着小家伙,他犹豫着,“那要怎么办?你要把他送走吗?”
秦润不是圣父,他要养活秦安秦慕两个弟弟就已经够呛了,更不用说再养另外一个孩子了。
现在小秦家顿顿有精米吃,有肉吃,那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有许云帆,他不可以因为一时心软让许云帆背负上另外一个孩子的一生,这对许云帆不公平,之前秦慕的事,秦润就很过意不去了。
他跟这孩子有缘,真要把小家伙送走,秦润心中又有股道不明的不舍。
总之,他也很矛盾,却又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
许云帆发现秦润说完那句话后,下意识的把小家伙抱的紧了一些,同床共枕这么久了,他还能不知道秦润一些下意识的举动所代表的意思吗,“你想把他留下来吗?如果你愿意,就留,不愿意的话,我送他去别的地方,润哥儿,我是你的夫君,肯定是要以你的意愿为先的,你无需为了我选择隐忍或者咬牙接受你不愿接受或者不喜欢的事,更不要觉得说出来了我会对你产生不好的看法,你我一体,你什么人,我最清楚,更不会因为一些事从而就判定你不好了,所以,你怎么想的,来,大胆且大声的告诉我吧。”
“云帆,在他父母没找来前,我们可不可以先养着他?”秦润说话的声音很低,“对外就说他是你兄长的儿子,不知怎么被拐子拐到这里了,凑巧被我遇上了,所以我们把他留下来了,行不行?”
许云帆很是无所谓:“你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不行的?你想养就养呗,又不是养不起。”
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养,三个就跟放羊一样,家里已经有秦安秦慕两个孩子了,再来一个,好像也就那样,债多了不愁,孩子多了压力不大。
许云帆对自己有着迷之自信,在他看来,养几个孩子他都养得起,他抹了一把脸,突然就骄傲了起来,“是不是这老天爷知道我眼光好,娶了个好夫郎,不仅本事大,又能挣大钱,还是个人美心善的大好人,所以,啥孩子都往我们这送,不然人家怎么捡不到一个,偏偏就我们捡到了两个孩子?”
突然又被夸了一顿的秦润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几道不重的捶了许云帆手臂一拳:“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是缘分罢了。”
秦润倒了水,让许云帆把孩子塞到被子里去,他则去找几身之前秦安穿过的小衣服过来。
两人已经做了要先暂时收养小家伙的准备,却不知,远在京城里,得知儿子依旧下落不明的俊美男子,只觉得晴天霹雳,一口气上不来,眼一黑,竟是又晕过去。
方子汐昏迷时,方父方母急的不行,方子汐几个兄长更是连御医都请来了,结果,御医摇摇头,只说什么伤心过度,忧虑过重,伤及俾肺了云云,本来方子汐这几年心病就重,精神都不太正常了,可以说,孩子就是他唯一的寄托、动力,如今孩子丢了,可谓是又遭遇重创,打击之大自不用说,再这样下去,方子汐迟早英年早逝。
昏迷中的方子汐喃喃的一会喊着宝儿,一会又喊云卓别走……
云卓是谁,在场的人都知道,哪怕对此人,他们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但他们都清楚,就是这个名唤云卓的男人将他们的儿子/弟弟迷得五迷三道的,尚未成亲便未婚先孕就算了,如今几年过去了,这个搞大方子汐肚子的男人,让方子汐备受争论,名声受损的人却是连面都没露过,方子汐却对他念念不忘,痴情不改。
为了那个男人,方子汐甚至在书房画了一副男人的画像,隔三差五就带宝儿去看,指着男人对宝儿说,那就是他的父亲,好像生怕宝儿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似的。
看到云卓的画像时,方家人总算明白了,那个能把他们儿子/弟弟迷得神魂颠倒的男子到底长的什么鬼样子了。
先头的不理解,在看到画像后,方家才清楚的知道,能让方子汐念念不忘的男人,确实是有点姿色的。
只说“有点”,主要是这男人害得他们本肆意张扬,才华横溢,在京城极富盛名的弟弟落的个未婚先孕成为各府妇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还害得他们弟弟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要是此人出现在他们眼前,只怕早被乱棍打死了,就着,如今能给他一个“有点”姿色的评价,可见这人的外在条件有多优越。
那张面带三分笑意,眼眸带笑的模样,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令人一看便如沐春风的儒雅男人,委实是人间绝色。
也许,有的人天生便自带一股魔力,让人一见便不自觉的心生好感。
而云卓便是这样一个人,仅仅只是存在于画像上,但一看便知道,此人生得何等的风华绝代。
虽说那头特立独行的短发,还有那身奇怪的服饰看起来不伦不类的,但这都遮掩不住男子的风姿。
自家儿子真的中了这个云卓的毒了,几年过去了,还对他念念不忘,哪怕这会昏迷了,都不忘喊着人,这几年来,儿子郁郁寡欢都是为了他,可他在哪?
方母掩面而泣,“这可如好,宝儿不见了,汐哥儿这样……怎么就发生这种事了呢?我的孩子为什么要承受这种苦头?”
明明之前离京,他的孩子跟外孙都好好的,结果怎么就这样了呢?
方母都不敢想,她那养得白白胖胖,从小无一不精致教养出来的外孙被人贩子拐走了会落个怎样的下场。
她疼小儿子,但也疼外孙啊!
宝儿虽是他们方家的外孙,可自小宝儿生于方府,在方府长大,是他们亲眼看着,照顾着长大的孩子,谁不会疼?
方母都不知为此掉了多少眼泪,眼睛哭的又肿又红,可她不得不坚持。
那个叫云卓的,他们方家派出去的人寻了多年,结果连个屁都找不见,甚至派出去的人都说了,他们多地打听皆是查无此人。
要不是方子汐坚信云卓是真实存在的,并把画像画了出来,宝儿还与他那么相似,否则方家人都要以为,这样一个人,不过是方子汐臆想出来的夫君罢了。
可臆想一个夫君出来,这种事对方子汐这样的人来说,有必要吗?
方家是什么家族?方父可是当今圣上的左膀右臂,地位高贵,有权有势。
再说方母,那更了不得,当今圣上老娘的嫡亲妹妹的女儿,乃是皇上表姐。
方子汐身为方家唯一的哥儿,相貌无双,父母疼爱,兄长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身份贵重,京城中踏破方家门槛想迎娶他的公子哥能从城南排到城东,就这样,从小见了那么多世家子弟,优秀的男人不知见过凡几,有必要给自己臆想一个夫君出来?
可就是这么一个样样出众的世家哥儿,年到二十了,依旧无心婚事,若问他为什么,方子汐只会告诉你,问就是不知道,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会这样,他身边优秀的男子不少,偏他一个都看不上眼,要真要说个为什么,他只能说,就是少了一种感觉。
一种想与对方走下去,结合成一个家庭,愿意为对方生儿育女的一见钟情,一日不见思之甚切的感觉。
方子汐并非恋爱脑,他也并非要追寻那种一见钟情的爱情,他只是不甘心,他不甘心因为年纪到了,就认命了,找个各方面合适的男人就嫁了,凑合的过一辈子。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凑合这两个字,看似容易,但真的换自己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方子汐不愿凑合,更不想认命,他只想找一个,他喜欢的,对方也喜欢他的,能够让他心甘情愿被束缚一生的男人。
要是遇不上这么一个人,一个人过一辈子也挺好。
原以为不会出现这么一个男人,可方子汐在一次外出时,遇上了云卓。
他不知道一身奇装异服的云卓从何而来,遇上他时,正好是在荒郊野外,看过几本话本的方子汐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山野精怪。
方子汐记得,见到他们,云卓是震惊诧异的,甚至打量了他们好久,最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俩好上了,结果,在方子汐带着人回京路上的路上,方子汐不过睡了一觉,第二天,云卓就不见了。
夫君没了,方子汐还能安慰自己,他还有孩子,如今连孩子也丢了,方子汐只觉得天都塌了,一个没忍住,竟是生生呕出一口血来昏了过去。
昏迷之前,方子汐悔不当初,如果当初他没有带孩子离京,假如他把孩子看好了……
方子汐丢了的孩子,如今就在许云帆、秦润夫夫手上。
许云帆也不得不佩服他这运气,人家丢的孩子,一个两个全让他给养,怎么想都有点冤的慌。
当天,秦安秦慕从学院回来时,看到自家堂屋屋檐下乖乖坐着一个用小胖手抓着柿子一小口一小口咬着的小仙童时,两人下意识的将踏进院子的脚收了回来,双双默契的往后退,再左右看熟悉的院门,两人满目错愕的你看我我看你,都愣了。
村里的孩子,秦安秦慕大多都认识,哪怕不在一起玩,也都大部分见过。
豪不夸张的说,眼前这个漂漂亮亮白白嫩嫩的小家伙一看就不是村里的孩子,可他就出现在他们家了,整的他们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呢。
这时候,秦润从厨房里出来了,见到秦润,秦安秦慕跑了进去,一左一右的围着秦润,不忘指着不认识的人问:“大哥,他是谁呀?”
秦慕小心的偷偷看漂亮的小家伙,却发现,在看到自家大哥被他们围住时,小家伙似乎很急,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因为起身不稳,比之小手还要大两倍的柿子咕噜噜滚远了都顾不上,左摇右晃的往秦润这儿“跑”,大眼睛里泪汪汪的,粉润的小唇微微嘟起,委屈的喊着:“爹爹~~”
“啊?什么呀?”秦安都傻了,他想纠正小家伙不要乱喊,可身体却让到一边,让大哥蹲下身把摇晃的小家伙抱进怀里。
不用想就知道了,小屁孩嘛,都会有点占有欲的。
秦润把人抱了起来,看孩子肉嘟嘟白嫩的小脸蛋,没忍住亲了一口,“爹爹在呢。”
自称这声爹爹时,秦润的心情是复杂的,可今儿他纠正过,小家伙哭了两次,还以为自己不要他了,一直搂着他的脖子,说着让人听了就心疼的话。
许云帆猜测,小家伙应该被人贩子给收拾过,腿都伤着了,这孩子又小,突然见不到父母肯定会闹,兴许人贩子就说是他们爹娘不要他们了之类的话,所以这孩子身上才会有伤,也没有安全感。
秦润心疼,便也就随着孩子喊了,“安哥儿,慕哥儿,这是弟……不是,这是你们小侄儿。”
这话让秦慕整个人都震惊了。
“不可能!”这句话,秦慕说的非常肯定,他上过学堂,看过书,跟村里的人相处过,不再是以前那个除了只会找吃的不让自己饿肚子外什么都不晓得的小野娃了。
村里的阿叔婶婶们都说了,哪天他大哥肚子大了他们才会有小侄儿,他都记着呢,大哥肚子都还没大呢,所以,他们哪来的小侄儿?
秦安蹙起秀气的小眉毛,“大哥,你不能欺负我跟弟弟小就唬我们,我们不是什么都不懂,之前丰哥哥肚子大了才有的三蛋,我都记得的,你肚子都没大过,侄儿从哪来呢?”
秦润:“……”
有时候,弟弟太聪明也有点累人呢,孩子越大越不好骗了。
第208章 第 208 章 有人要教训你
没办法, 秦润只能把之前与许云帆商量好的说辞拿了出来,“这确实是你们的侄儿,他的父亲是你们哥夫的大哥, 只是……所以, 他会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孩子还太小了, 把你们哥夫当父亲了……”
“哇, 那这么算, 他也是我们的小侄儿了呢。”秦慕眼睛都亮了,扒着秦润的要,似乎想把小家伙从秦润怀里拉下来,“大哥, 让我抱抱好不好呀,小侄儿长的太可爱了,以后他就是我们家的宝宝了是不是呢?”
秦安扬起笑脸, 笑的极为灿烂又骄傲:“是的, 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小侄儿了, 半个侄儿半个儿,以后我们也是当小爹的人了呢。”
秦润:“…………”
秦安是会四舍五入的, 秦慕这个傻蛋还拍手高兴的不行, “我当小爹爹了!大哥, 给我抱抱宝宝, 给我抱抱嘛。”
“我也要抱,大哥, 我也要抱。”
秦安秦慕围着秦润央求起来,被秦润抱着的小家伙,也就是许羡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茫然不解又失措的垂着脑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不知道,上一刻还抢他爹爹的两个哥哥怎么都这么看着自己。
“羡卿,看哦,这是你的叔叔,叫舅舅也可以,他们会是这个家里,除了父亲爹爹之外你最亲,也是最爱你最疼你的人,所以,小羡卿愿不愿意让两个叔叔抱抱抱?”
许羡卿低头看着对着他笑,向他伸出手的两个小叔叔,又扭头看秦润,奶声奶气的试探喊了一声:“叔叔?”
他好像没叫过谁叔叔。
“嗯,没错,是叔叔,小羡卿有两个叔叔呢,小羡卿愿意让两个叔叔抱抱吗?”秦润颠了颠许羡卿肉肉的小屁股,小孩子的屁股,手感一级的棒,他很欣慰于许羡卿身上有这么多肉,至少证明,在没被人贩子拐之前,这孩子的生活应是过得不差的。
但正因为知道这一点,秦润才会有点儿伤心。
丢了孩子的人家他们该有多着急?许羡卿要是家世不一般,人家找到他不过是迟早的事。
许云帆下午特意去县上打听了,这不问不知道,一问许云帆都惊了。
被衙役抓回来的人贩子嘴巴不是一般的严,镇堂根本处理不了,只能把人贩子转到周县令这。
牢房里头,嘴巴松一点的人贩子,那是一问三不知,来来回回就就一句,他们啥也不知道,上头只交代他们在哪接孩子,之后把孩子带到哪去交给谁外,其他一概不知了。
问他们这帮孩子从哪拐来的,那就更问不出线索了,毕竟在他们接手前,这批孩子仅仅只是一小部分,至于从哪儿来的,负责跟他们交接的人更不会告诉他们了。
可想而知,这不是一次小范围的作案,甚至是全国性的大规模作案,因此,这帮孩子的来处,要查起来只怕不容易。
古代不比现代,问个名字或者啥的登录系统就能查,在通信、交通落后的古时候,这些事,查起来很难。
要不是许云帆跟周县令认识,只怕他今儿来都见不着人。
周县令正忙着,得知许云帆捡了一个孩子,不由头疼,“要不,你先让孩子住你家?实在不行,我让人把他接回来放孤儿所里?”
“现在我考虑的不是孩子的去留问题,而是你们啥时候能找到孩子的家人?”别到时候他养几年孩子了。养出感情来了,割舍不了了,人家父母才找上门来,把孩子送回去,那不是要他半条命嘛。
许云帆是喜欢许羡卿,可很现实的问题就摆在眼前,孩子不是凭空而来的,人家有父母,既然如此,哪怕他再喜欢,他也得把孩子给人父母送回去。
周县令:“这我哪知道啊,咱们清陵县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人贩子了,今儿抓到的人贩子,领头的不是本县人,这意味着啥?孩子的爹娘估计得花时间找。”
许云帆头疼的捏了捏鼻梁,“目前还没查出什么消息来吗?”
“没有,抓到的几人,嘴巴松的一问三不知的,知事的又是的金口难开的,抽了几十鞭,别的刑罚也上了,屁事没问出来。”周县令也很无奈啊,这该打的打了,能抽的抽了,再用刑,人哪挺得住。
许云帆知道今儿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出了衙门直接骑马往金满楼去。
很意外的,之前听说有事外出的张景居然回来了。
见到许云帆,张景同人闲聊了两句后,“听说你前儿去京城了?”
“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在京城得罪人了。”
“胡说八道。”这话,许云帆能认?
那必须不能!
“我什么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如此低调的我,怎么会得罪人?那是不可能的事。”
张景:“不可能?前段时间回来的路上,为何我会在沂平府看到秦家军的人?”
同是秦家军出来的,张景又是秦斐俞身边的得力干将,其他人可能不认识他,但秦家军的人肯定认得他。
在京城外巧遇乔装打扮的秦家军,张景多嘴一问才得知,这帮人不是受秦斐俞的命令去办事,而是奉景叶择的吩咐出来办事。
一通沟通下,张景得知,这些人要去教训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与他有过合作的许云帆。
张景当时就把领头人给骂了一通,让他们打哪来滚哪去,“蠢货,你们是谁兵?”
“秦家兵。”突然被骂的众人挺直脊梁骨,心头一颤。
张景训道:“糊涂,既知自己是秦家兵,那谁是你们的主子?”
“秦将军。”
“既知是秦将军,那景叶择算个鸟,先不说他一个小小副将敢调用秦家兵替他办事,就是他日后成了将军府的第二个主子,没有主子的兵符,他就无权,也没有这个资格指使你们替他办事,秦家军,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你们糊涂了是不是?”
几个秦家兵小小年纪就进了兵营,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脑子里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事,他们只晓得,景副将要与秦将军成亲了,日后没准就是他们的第二个主子,既然主子开口让他们办事,哪怕是不太上得了台面的背地里教训人的事,他们也来了。
被张景这么一训,一个个面色顿时就是一变,好了,这下回去少不了要受顿罚。
是啊!
景叶择就算跟秦将军成亲了又如何?
只要秦将军不发话,他就只是秦将军的夫君,而非他们的主子,所以,在没有真正得到秦将军的认可前就先行使了主子的权利,让他们犯错,这景叶择未免太过分了吧。
不行,这事他们必须通报上级,而秦斐俞想退婚,那就是出尔反尔,最近这段时间,他为此事是愁苦的不行,结果,机会就这么送到他手上了。
张景回了金满楼,本没把这事放心上,但许云帆来了,张景自是要问问的,“他们说了,是受人之命,前来寻你,好给你一个教训。”
“啊?”
许云帆眨巴眼,脑子快速运转起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最近得罪了谁,能让对方如此对他念念不忘,想了好一会,除了那件事,他就真没得罪过谁了,“哎,不是,张掌柜,你怎么还认识秦家军了?”
一个堵馆掌柜,一个秦家兵,怎么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吧。
张景:“……”
他娘的,大意了。
“我……做我们这一行的,得有眼力劲,有火眼金睛懂不懂,啥人不得认识一些,再说了,当过兵的,人家的站姿一看就不一样,我还能认不出呀?”
张景找了一个自认说得过去,在许云帆看来却漏洞百出的理由。
“那按照你这么说,我在京城貌似只跟一个人有过言语上的不快,哦,这么说也不对,还存在肢体接触上的,不会吧,我就……秦将军会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吗。”许云帆从一开始的思考,到后来的惊讶,无一不在向张景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下令让人来教训他的,不是秦斐俞就是景叶择。
自家主子的人品被许云帆怀疑,张景这个护主的可就忍不了了,当即拍桌而起,“休得胡说,我家……咱们秦将军敢作敢当,行事光明磊落,他就不是那样的人,此事,只有可能是景叶择背后报复你,你最近小心点吧。”
“我知道了,张掌柜认识的人多,路子广,人脉不少。”
许云帆收回别有深意的眸光,“张兄,今儿前来,小弟有两事相求,麻烦张兄最近帮我留意一下,我知道你的人脉广,你留意看看谁家丢了孩子,就一个白白胖胖,长得跟我有六七分相似的,我相信,就与我相似这一点,你若是见到有人拿着画像找来了,肯定一眼能认出来了。”
“另外,张兄可认得一些舞姬或舞人之类的人吗,不管女子哥儿都可以,主要是会跳的,张兄若是认识,给小弟介绍几个呀!”
张景:“……”
许云帆这小子,他现在是看得透透的了,有事张兄,没事就是张掌柜。
从金满楼出来,许云帆回头看了一眼,张景是谁的人,他懂了,既然懂了,没理由要放着不用。
骑马回到家时,许云帆刚下马进到院子,一小肉球从堂屋里“跑”出来,就往他小腿上扑,“父亲。”
面对许羡卿孺慕的眼神,许云帆还有一丢丢的不习惯,但他还是俯身而下将许羡卿抱了起来,嫌弃的道:“看看你这小嘴油的,吃什么肉了?给父亲留了没有?”
许羡卿不说话,只眷恋的搂着许云帆的脖子,依赖的埋头在他的肩膀上,奶呼呼的又喊一声父亲。
哪怕明知,许羡卿只是随口喊一句,许云帆还是应了,下巴抵在孩子侧脸边,拍拍孩子的后背,以作安抚,又似在证明他的存在,“哎,父亲在呢。”
许是被绑架之后的后遗症,许羡卿吓坏了,记不起自己叫啥,家住哪不知道不说,连爹娘叫啥也记不清,甚至有时候在他不注意时,陌生人的靠近都会让他害怕的惊声尖叫,在镇上时,秦润就发现了这一点,因此回村路上,他一直把孩子装在背篓里。
但很意外的,在许羡卿不甚清晰的印象里,有一道声音告诉过他,眼前人就是他的父亲,他见过的,不仅见过,还见过很多次,只是,他隐约记得,以前他看到的父亲都是安安静静的,那个父亲在纸上,只会含笑,温柔的注视着他,无论他喊多少声父亲都不会回应他一句,那个父亲从不会开口跟他说一句话,现在的父亲好呀,不仅跟他说话,还抱他了。
父亲这么好,他不能让父亲生气,许羡卿短小又白胖的食指头勾着许云帆留了几个月的长发,“鸡肉,叔叔喂。”
“哎呀,乖乖,你跑什么,叔叔喂你吃肉肉呀~”秦安手里抓着一块被撕烂的鸡腿出来了,见到许云帆,还挺高兴,“哥夫,你回来啦。”
“今晚吃鸡呀。”许云帆抱着许羡卿往屋里走,直到屋檐下才把小家伙放下来,转而捏了下秦安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了侄儿就忘了你哥夫了?看看,羡卿都看到我回来了,你小子咋的,没看到呢,是不是哥夫已经失宠了?”
秦安呵呵笑,一脸的傻样,“看到了,我这不是给哥夫拿柠檬水去了吗?哥夫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夫,安哥儿爱爱你了,才不会有了侄儿就不爱哥夫了呢。”
许云帆看到桌上的柠檬水,这才笑道:“你小子这张嘴真是随了我了,不错,有前途。”
厨房里,秦慕看着火,秦润亲自掌勺炒着锅里的鸡肉。
这个家,如今生活水平是直线上升,许云帆更厉害,一顿饭没肉,他是干饭都不香,今儿又没买得老母鸡,但家里不是有阉鸡吗,秦润抓了一只杀了,用来跟板栗一块做,就做许云帆说的板栗鸡。
“好香啊!”许云帆拖着一条小尾巴进到厨房,秦慕见到许羡卿,立马就招呼许羡卿过来,许云帆扭头,“去跟你三叔去,整天跟在父亲屁股后面像什么样子,连去茅房你都要跟着,像话吗?又没奶给你喝。”
许云帆真是服了,许羡卿这小家伙,是怕他跑了吗?无论他去哪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连他去茅房他都要跟着,许云帆都恨不得拿个屁嘣晕他算了,可惜,他的屁还没有那么大威力。
“说什么呢,在孩子面前,不要胡说,会教坏小孩子的。”秦润拿着锅铲,指使许云帆把菜端出去,“把菜端过去吧,还有一道菜就开饭了。”
许云帆瘪瘪嘴,听话的去端菜,嘴上说着:“怎么就教坏孩子了,你没见安哥儿他们被我教的很好吗?自信、开朗、活泼,还能说会道的吗。”
好像还真是。
许云帆没来这个家之前,秦安是怎样的,如今的秦安又是怎样的?
但:“羡卿还小,一些事不懂的,他刚来这个家,又被……害怕不安,想跟在熟悉的人身边很正常,你这样,他得多伤心啊。”
许云帆:“……”
合着,自打小家伙来了之后,他在秦润这的地位也跟着直线下降了?
许云帆扭头去看被秦慕搂在□□的许羡卿,完全看不出小家伙伤心在哪了,“你是不是把小家伙想的太脆弱了点?你看他那样像伤心的样吗?”
秦润看过去,许羡卿一直看着他们在这“交头接耳”,眼里透着懵懵懂懂的光芒,看起来确实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可他们不知,这孩子,比旁的孩子都要聪明多了。
好不容易有了个侄子,许羡卿吃晚饭时,都不用秦润操心,秦安秦慕两个疼侄儿的很,一个给他夹菜,一个给他撕肉,俨然不给秦润插手的机会。
好在许羡卿也乖,完全不像其他孩子还得大人跟在屁股后面追着哄着才吃一口,他就乖乖的站在桌边,一手抓着勺子一手护着碗,把碗埋在胸口,偶尔舀饭时掉了几颗米在手上,他也不嫌弃,抓起来就往嘴里放,珍惜粮食得很。
秦润:“明儿我去找秦木叔,让他给孩子打个高凳子,要不然顿顿站着吃饭也不是个事。”
站着也就算了,他们家桌子高,许羡卿站旁边,居然只能看到一小撮呆毛,连个脸蛋都没能露出来。
“嗯,那你去吧,明儿没有我的课,我就不去书院了,孩子你能看着吗?我跟村长他们一块去买猪肉。”
许云帆这货,之前从学堂回来,不是跟其他妇人凑一块谈天说地就是上山跟孩子们找板栗去,正事没干一件,要不是家在这,回了家才有饭吃,估计他都不晓得回来。
第209章 第 209 章 狼来了
山上的板栗都是野生板栗, 树高,也没得到照顾,有的板栗壳里会生虫, 许云帆不知道, 好几次伸手捡板栗差点摸到虫子后,他是再也不去了。
家里的板栗, 还是秦氏的孩子知道他爱吃, 平日里给他送的。
许云帆人缘好, 上到八十老叟,下到蹒跚学步的孩子,谁不跟他好。
不过许云帆也不白拿人家板栗,该给铜板或者糖果的, 他一出手,那是相当的大方。
“要不我去吧。”去屠宰场选猪肉,这事, 秦润本就不指望许云帆, 屠宰场就算洗的再干净, 但味儿肯定大,许云帆闻不了。
许云帆摇头, “我去, 这次需要的肉不少, 还有腌制的调料都不少, 我得去找老孟。”
秦润去他不放心,张景都说了, 景叶择想搞他,谁知道下次他派来的会是哪些人?
别看秦润长得高高壮壮的,但他没接受过正统的训练, 跟村里了汉子打起来不落入下风,但真跟其他练家子打起来,肯定要吃亏。
再一个,这时候的花椒、八角之类的调料,杂货铺里没得卖,医馆这种地方才有,许云帆这次要腌制的腊肉不少,需要的调料自然不少,去跟孟大夫买,还能拿个进货价,能省不少银子。
许云帆跟着孙武先去了屠宰场,秦润前几天就跟屠宰场的管事打过招呼,一斤猪小肠能包两斤的肉,他需要五百斤的猪小肠还一千斤的肥瘦相间的猪肉,当然,过段时间,他还要买。
乖乖,一千斤的肉,这是一笔大买卖啊!
屠宰场的管事乐的一晚没睡好,当天就给许云帆准备好了最新鲜的猪肉还有猪小肠。
这么阔绰还是少爷认识的主顾,管事哪敢怠慢,村长仔细看了,确定是新鲜猪肉后,许云帆这才给了银子,“管事,下周你再给我准备这个量,我会派人过来拿。”
管事笑的合不拢嘴,“好咧,许夫子放心,您要的货,咱屠宰场肯定保证东西绝对新鲜。”
“咱们合作了这么久了,这一点我肯定是放心的,我这不是没经验吗,今儿要这么多肉,不是拿回去直接吃的,有大用处,所以才让村长给我掌掌眼看看这肥瘦合格不。”
村长:“……”
这做生意的,说话就是厉害了,三言两语把自己摘干净不说,还让合作伙伴听了心里乐开花。
管事笑吟吟把人送出去,临了还给许云帆多送了十几斤的肉骨头。
许云帆把骨头收了,到了济世医馆外,许云帆发现医馆外站着不少人,只是这些人不像是要来闹事的,反而更像是有求于人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这些人,有老有少,但许云帆发现,其中几个成年汉子,无一例外都是残疾人,有的不是杵着拐杖就是缺了一只胳膊,身上或多或少粘了些血渍。
“这是什么情况?”许云帆扭头问村长。
村长看了眼衣衫褴褛的十几人,压低声音道:“不清楚,但应该不是流民,最近没听说哪里有灾难发生的,但要说是乞丐,看着又不像。”
乞丐不会有这种眼神。
因为卑躬屈膝惯了,他们看任何人永远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遭受辱骂驱赶殴打,有的更是带着谄媚的神态,而这群人,特别是那几个汉子,明明外在形象狼狈不堪,但脊背依旧挺直,傲骨依旧,只是眼里已是沧桑凄凉。
不认识?
那就算了。
“叔,你帮我看着肉,我进医馆里买点东西,待会咱们就回去了。”
许云帆交代两句,这才进医馆去,到了医馆里,许云帆没看到孟大夫,反而看到几个药童脸色煞白的围在一个房间外。
哦,那是专供大夫们“动手”的地方。
许云帆问门外的药童,“里边是啥情况?”
作为他们医馆孟大夫都得敬佩的人,药童们自是认识许云帆的,“许大夫,孟大夫在里边忙呢,有位患者被狼咬伤了胳膊,那血流的满床都是,太可怕了。”
“狼?”许云帆知道山上有狼,这里的山不仅有狼,还有大虫,熊瞎子,但他听说过,未曾亲眼所见,这些动物一般都在群山里,很少出山,一般只有冬季缺吃了才会下山攻击牲畜村民,如今十二月份,因他们所处的地方,雪还未下,山上应是不缺吃的才是,“这狼怎么下山来了?还没大雪封山呢。”
药童:“大山村那边的狼之前下山伤了一些村民,如今还没到下雪的时候呢这些狼就这么嚣张了,要是大雪封山了还得了,于是师爷便出了悬赏,那群狼群被杀了三头母狼,其他狼逃了,这些畜生最是记仇了,复仇心特别强,这不,狼群被杀了三头母狼,过去一个月了,村民以为狼群进深山里去了便上山砍柴留着过冬,哪知就被那群畜生围住了,这好不容易留了一条命,可那手臂被咬的几乎没剩一块好肉,再不止血……”
大山村四周都是山地,不比大梨村这般地广土肥,村民们有个五六亩地都算了不得了,加上入村的小路不算大,交通不方便,小路两面都是山林,村里人出来一次怎么也得拉帮结派才敢出来,因此,外村人除非说媳妇,平时是少有人会往大山村去的。
许云帆没去过大山村,自然不知大山村究竟是个啥情况,“原来如此,那医馆外的人也是被狼抓伤了?”
“不是,他们是大山村的村民。”
“啊?”许云帆往医馆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不是说他们出来一趟不容易吗,怎么来的还都是不方便的人?”
“许大夫应该不知,大山村本不存在的,乃是十几年前才有的村子,十几年前咱们大晏朝跟大商干了一架,战场上刀剑无眼,有的人再也回不来了,有的回来了也是个残废,人一废,没用了,成了拖累就没有家没有亲人了,朝堂为了安置这些不受亲人所容的人,这才有了大山村,有的人便携妻带儿住进了大山村,我听我爹说,朝堂是有给过这些人一笔银子的,但这身上的伤,得治得养,几十两都不够造,大山村的汉子,大多数都有点伤在身上,自然挣不了多少钱,所以,大山村也是远近闻名的穷村,要不是有人时常接济给他们送盐送棉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大山村的汉子都娶不到媳妇。”
许云帆听明白了,合着大山村里的汉子,大多数还是抗战英雄。
“那些狼解决了吗?”
“没有,听说又逃了,相信过两天就有衙役进村让村长通知村民不要上山了。”
许云帆:“……”
不上山,他的木炭可咋整?
但人命大过天,许云帆让药童给自己抓药去,这时候孟大夫出来,药童顾不上抓药,赶忙问,“师傅,可是成功了?”
“没有,那狼把人咬的太厉害了,血止不住,快,快去烧一盆木炭来。”
孟大夫这是要给人“铁板烧”了啊!
所谓的“铁板烧”就是利用高温,让断肢残端或者伤口的各种组织尤其是血管在被高温灼烧时会被瞬间凝固碳化结痂,血管的破口就这样被烧闭了,从而达到止血的效果。
只是这样的止血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因此,此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之后的选择。
“人进去多久了?”
许云帆突然出声,让本没注意到许云帆的孟大夫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他不说话,直接就把许云帆拉进去了。
进到里间,许云帆旁的不用问了,直接就动起手来。
村长在外头等了两刻钟,迟迟不见许云帆出来,进去一问,好家伙,人已经被孟大夫拉走了。
听到狼群的事,不知为何,村长心中很是不安,因为大山村偏是偏了些,但他们附近的山是相连的,谁知道那些狼会不会窜到他们村的山上。
村长慌了神,但一想到许云帆,他好像又没那么慌了。
对村长来说,跟着许云帆干有肉吃,跟许云帆反着干,不论是人还是畜牲,下场大抵都不会太好。
看看李云飞一家,现在的李云飞被剥夺了童生的身份不说,与他堂哥两个还被科举禁令了,可以说,他们算是完了。
李宝山李宝河的希望寄托就这么完了,这对兄弟不仅没有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甚至还相互指责起来。
因为李云飞污蔑一个重点书院院长行不耻之事,李云起又妄图拿外家势力压人,压的人还是周县令的外甥,周县令一怒之下,不说李云起前途废了,就是妙音都受到了牵连。
得知李云起外家的事,周县令直接书信一封让人送往府城,府城周家得知此事,周同知本不甚在意,周县令一个小小县令,不足为惧。
哪知第二天上职时,知府大人沉着脸呵斥周同知管好自个家人,他给与周同知同知的身份,是让他方便办事,而不是为了自己跟家人方便作威作福的,你说你仗势欺人,欺谁不好,偏偏欺到周县令的人去了,别看周县令如今只是一个小小县令,可说白了,人家上边有人,之所以来当个县令,不过就是走个形式过场,拿点业绩镀层金的,指不定哪天就调回京了,你一个小小同知也敢招惹到人头上去,真是不知所谓。
周同知吓到了,回家的当晚是气的不行,直接把小妾收拾了一顿。
李云起口中的外家婆,不过是妙音爹娘早年收养的一个孩子,只是收养的终归比不了亲的,为了妙音,养女姿色不俗,意外入了周同知的眼才换来了妙音如今的地位。
如今养女不受宠,妙家的生意自然受创,妙音气恼的不行,不由埋怨起李云飞等李家人,偏之前她不给金满楼面子,找云润店铺的茬,周老二要不是忙,能放过他?
如今金满楼自是要找回场子的,几方受阻,妙音的生意能好做就怪了。
李家人最近不好混啊,李云飞那么高傲自大的一个人,以前拿鼻孔看人,如今已经没脸回村了,李宝山这对兄弟又闹了起来,李婶找不着儿子,哪来的功夫找许云帆。
就是孙甜甜一家,如今见了小秦家的人,那都得绕路走,孙甜甜成亲当天,他们有多得意,如今就有多尴尬。
以前的大梨村,秦氏的人就跟一头老黄牛似的,干的最多,却又最安静,自打许云帆来了之后,其他两氏人敢闹的人都被收拾了,秦家人算是起来了,就是外村人,谁不羡慕秦氏的人?
他娘的,就因为有了个哥婿,看看秦氏,这会天天有铜板进口袋不算,因为替许云帆干活,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他们对他们客客气气。
就是自己,因为夫郎来自秦氏,哪怕自己姓孙,许云帆对他们一家还有孙木那几家都好,可见,许云帆护短是不假,但他恩怨分明,不会一棍子打死所有人。
村长想,许云帆这人是有点玄学在身上的,认识的与之交好的人,貌似就没一个是简单的。
这么厉害的人,只怕畜牲跟他过不去也讨不到好处。
事实证明,村长想的没错。
许云帆这人的记仇,不止只对人。
半个时辰后,许云帆拿着一袋东西出来了,走之前,他看了眼穿得比叫花子稍好一些的大山村的汉子。
回村路上,牛车上,村长护着身边的背篓不让它滚下去,“大山村真的有狼下山了?”
“真的,我进去看了,那人就是被狼给咬了,回去你让大右哥他们最近这段时间不要上山了,之前砍那么多柴也够烧了,再砍下去,山都要被砍秃了。”
村长笑:“哪有那么夸张,你说过的不能只在一个地方砍,他们砍柴的十几人呢,胆子大,敢往深处去点,这砍点那砍点,没有大树遮挡,那些小树只会长的更茂盛,怎么会秃。”
许云帆还是不放心,“那也先不去了,狼群不好对付,把他们喊回来给我做腊肉腊肠吧。”
这话,听得村长心头慰藉得很,“好,咱们听你的。”
许云帆有那么多厂,用的大部分都是秦氏人,人只有不够用的份,不可能出现没活干的情况。
秦润做生意有一手,红薯粉都被他卖到附近几个府城去了,有了银子入账,秦润立马就给齐修泽他们还钱,刚到口袋的银子,齐修泽四个还没捂热乎呢,秦润抱着许羡卿巡视了一圈牛棚,几十头牛目前是适应良好,他心思立马又活跃了起来,让齐修泽再给他弄几十头羊还有十几头牛来。
许羡卿第一次见到牛,起先在几头牛以为投喂草料的时间到了跑过来时,他还吓了一跳,缩回秦润怀里去,紧紧抓着秦润的衣服,“怕怕~”
秦润赶紧安抚,“不怕,那是牛牛,它们被关住了,跑不出来了,小宝不怕。”
许羡卿来了许家,不可能不出门见人,昨晚秦润特意抱着他在秦氏这边晃悠一圈,果不其然,见到许羡卿的,不管是汉子还是哥儿妇人,一个个都凑上来。
大家伙七嘴八舌,有问孩子哪来的,咋那么像许小子?
秦润把与许云帆想好的说辞一说,大家伙没怎么怀疑就信了。
不信不行啊!这孩子跟许云帆像,一看就知道是许家的种。
也有旁的不想多问,就问秦润许家的孩子都是怎么生的?
许云帆那么俊,瞧瞧如今这孩子跟个小仙童似的,白白胖胖,小脸白里透红,眼睛又大又懵懂无知,手背上几个肉窝窝,小手臂一节一节的,跟莲藕差不多,这等模样,简直是众妇人的梦中情孙。
大家一问小家伙的名字,得知小家伙的名字跟他们平时给孩子起的名也不一样时,一众人都羡慕得紧。
这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呢。
不仅生的孩子好看,这名字也好听,虽然不清楚是哪两个字,但比什么小牛小花好多了,毕竟有钱人家的孩子,起名肯定没他们那么随便,人家可是有学识的呢。
可他们不知道,许云帆给许羡卿起这个名字,啥含义都没有,纯粹就是想到哪个字算哪个字,名字嘛,就是个代号而已,让他琢磨来琢磨去,他肯定是不干的。
疼孩子,有时候不一定要体现在名字上,许云帆给自己找了借口,就这么把孩子名字起好了。
“哎哟,这孩子可好看了,名字也不错,那孩子的小名呢?”
“啥小名?”别看在秦润的记忆里,他自个是在村里长大的,但真算起来,他来到大梨村不过八年,他与安哥儿就没有所谓的小名,就是谢柏洲他们也没有,因此,秦润也没想过给孩子起什么小名。
秦大娘:“小名就像我家大蛋二蛋还有小柱子他们一样,老一辈说了,孩子年纪小,命轻,得有个贱名压着才成。”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秦润抱着许羡卿回家就与许云帆说了,让他给许羡卿起个小名。
许云帆头都大了,“起小名?起啥小名呀?”
秦润:“就跟大蛋他们那样的。”
许云帆默了默,那种小名,他还真取不来,“那什么,我给他起大名了,小名你来吧,怎么样?”
“真的给我取?”秦润眼睛一下就亮了。
许云帆:“难不成还有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润哥儿,你想给孩子取什么小名呢?”
“小宝。”
这个小名,秦润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许云帆:“……小宝?怎么会取这个?”他还以为,秦润会给许羡卿起个狗旺,铁柱之类烂大街的小名呢。
秦润回想见到小宝被卖菜大娘擦干净脸蛋时那惊艳的一眼,那一眼,他只想到了包子,白白胖胖的肉包子。
只是小包,包子这样的小名好像有点不好听,秦润干脆拿个宝替代,背着小宝回来的时候,秦润就这么想了,今儿许云帆一问,秦润自然脱口而出。
第210章 第 210 章 猜测
听得出来, 秦润很喜欢这个孩子,许云帆抿了下唇:“小宝很好听,润哥儿, 你很喜欢小宝?”
“嗯。”秦润笑弯了眼, “他太像你了,看着他, 我好像就看到了你小时候, 我不知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我没见过,更不可能参与你以前的生活,不可否认,小宝的出现, 好像弥补了我心里的这一遗憾,但我知道,他不是你, 也不应该作为我遗憾的承载体, 我喜欢他, 不全是因为他像你,而是一种由心而生的喜欢, 这么可爱的孩子, 想必没人不喜欢吧, 今晚我带他出去, 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他抱回家呢。”
这个回答, 明显让许云帆愣了一下。
所以,秦润这是爱屋及乌了吗?
他喜欢自己,喜欢到, 哪怕一个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长的像自己,他便因着这一点疼这个孩子。
换其他人,大抵要觉得这样的爱太沉重,是一种负担,会压得人喘不过气,许云帆不会,秦润的喜欢、偏爱只会让他沉溺其中,上头得不行。
许云帆:“他确实很像小时候的我呢,就连身上的肉都跟我小时候差不多。”
“你小时候很胖?”秦润显然对许云帆的事特别感兴趣。
许云帆回想了一下,“嗯,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你也知道,我家庭条件不差,我爷奶又把我当心肝疼,我出生时,个头不大,他们就使劲给我补,加上我还挺能吃的,在四岁前,我都是一个有吨位的人,我几个哥哥都笑我那时候的脸有盆那么大,小手小腿就是莲藕,他们还骗我,要把我拿去打火锅。”
“呵呵……”秦润笑出声,很难想象以前的许云帆那么多肉,那得多可爱,他捏捏小宝的小手,“比小宝还胖吗?”
“嗯,比他还胖点,爷爷奶奶他们都说我跟哥哥像极了,这句话,我至今都没能想明白,我跟大哥哪里一样了。”
许云帆不是没见过他大哥的照片,表面看起来成功人士,温文尔雅,谈吐不凡的大哥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可他们不知道,这样的人,在自己弟弟面前究竟有多自恋,小时候其实就是个调皮的吗喽。
之所以说是吗喽,一来是许大哥调皮,爱逗弄人,坐不住,二来也是许大哥自小就是吃不胖的体质,各种营养品补下去,顿顿干满满一碗饭,还是那么瘦,许云帆曾质疑过,说他跟大哥不像,可他这话说出口,家里人脸色明显就变了,脸上的笑意都收敛了起来,许父则会打哈哈说许爷爷许奶奶记错了。
许云帆那时候还小,但也是个人精,晓得察言观色,看一家人似乎因为他的话情绪低落,之后这事,他不提了,只是不提,不代表他就忘了。
这事,如今回想起来,许云帆还是没想明白,哪儿不对劲,秦润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我也只是瞎猜的,就是,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兄弟,就是你大哥要么是你二哥,要么就是,你上头,还有一个二哥,只是这个二哥没长大?”
“不可能!”
秦润的假设一出口,许云帆立马就否定了,“就算我还有一个哥哥,如果他……家里人不可能不告诉我,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他们为什么要瞒着我?完全没必要。”
许云帆否定的这般快,却不知,有时候,真相往往有可能就是一句随口的话,秦润一句道破真相,却被他给亲口否认了。
秦润不由得继续想起来,许云帆拍了他一下,“算了,这都是以前的事了,再说了,现在……真相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话音刚落,外头秦安喊:“哥夫,水开了,可以洗香香了。”
他们哥夫可讲究了,每次洗澡快是快,但每次洗出来,身上肯定要香香的,比他大哥还香还要好闻呢,这不是洗香香是什么。
许云帆嘿了一声,站起身习惯性的打开柜子抓了一条小裤子就往厨房去,“你小子,找敲呢是不是?你哥夫就洗个澡,你非得等水开了才喊?又不是杀猪刮毛。”
秦安嘎嘎笑起来,转身往屋里跑:“也差不多了。”
这小子是把自己当出栏的肉猪看了?
许云帆把小裤子挂在墙壁上后,转身就追。
一下子,两个家伙激动又害怕的嗷嗷叫起来,嚷嚷着堵着门外的鬼,大喊大哥救命。
许云帆又在装鬼了,秦润把睡着的小宝放床上,这才摇头好笑的给许云帆拿浴袍,任由他们三闹。
痛痛快快的的洗了个热水澡,许云帆心情美的不行,结果刚进屋,看到床上鼓起来的一小团时,上扬的嘴角一下子就平了。
身后拿着蜡烛的秦润:“怎么不进去?”
许云帆侧开身,让身后的人看清床上的人,他指着床,从后牙槽吐出一句,“润哥儿,你不会是打算今晚把小宝留在这跟我们一起睡吧?”
那可不行!
秦润:“他不跟我们睡跟谁睡?以前安哥儿也是跟我睡的。”村里都是这样,小孩子都是跟父母睡的,秦安以前也是跟他睡到五岁才分开。
“那能一样吗?安哥儿是哥儿,他是小汉子,而且都三岁了,这么大了怎么还能跟小爹睡?不像话。”
确实不像话,孩子在,他还怎么跟夫郎贴贴抱抱?
“可小宝不睡这,他睡哪?”这么晚了,总不能还把偏房收拾出来吧,而且也不知道小宝能不能一个人睡,这天气又冷了,半夜踢被子可怎么办?
秦润是一万个不放心小宝自己睡的,“他还小,睡觉不老实,半夜会踢被子的,就让他在这里睡吧,就睡中间。”
许云帆噘着嘴双手环胸坐在床边,懊悔的想,失策了。
留下小宝,他居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睡中间了,你还怎么抱我?”
秦润犹豫了一番:“那让他睡里边?”
许云帆勉为其难的同意了,“那好吧,明儿我们把偏房收拾出来,该让他自己睡了,他三岁了,跟父母分房睡还能培养孩子的自主意识,这对孩子好,我小时候断奶就一个人睡婴儿房了。”
是了,他断奶后就自己睡婴儿肥了,可许云帆怎么不说,家里还请了几个育婴师负责照看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得过去看一眼?
但许云帆还是有点良心的,“你怕他踢被子,大不了半夜我起来去看就是了。”
秦润:“……”
信了你才有鬼,平时睡着了喊都喊不醒的人还能半夜起床去看孩子?
秦润不信,但自从小宝不跟他们夫夫睡了之后,半夜许云帆再困也会闭着眼挣扎着起来去看一下。
“小宝?小宝?”许云帆躺下时手贱的去弄了小宝好几下,可小宝醒都没醒,可谓是雷打不动,“真是猪仔来着,能吃能睡,不胖才怪。”
“这样才好。”秦润曲臂撑起上半身探在许云帆身上,丝丝缕缕长发垂落在许云帆脖颈间,一手抓住许云帆戳小宝脸蛋作乱的手,“小孩子不能说的。”
许云帆顺势翻过身,笑盈盈的挽起侧脸边的长发把玩起来,抬眸看身上的人,“润哥儿,你这样子,好像……鬼啊!”
秦润狭长的黑眸半眯,半晌才吐出一句:“……鬼??你以前可是说了最喜欢我这样了,你还说我这样很勾人,怎么了,今晚我不勾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像鬼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考虑到身边有个小胖子在,许云帆特意压低声,“我有说过那样的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秦润:“果然,汉子的嘴,骗人的鬼。”
这话,许云帆深以为然,“对头,你说的没错,汉子都是大猪蹄子,信不得。”
“噗~”秦润捂嘴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你这人怎么这么狠,连自己都骂,汉子都是大猪蹄子,那你是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小仙男,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谪仙吗?我都是仙人了,岂能跟你们凡夫俗子相提并论?怎么,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秦润低下头亲了亲许云帆:“……好啦,我错了,我不该说你不喜欢我了,别生气了,不生气好不好?”
明明很享受,许云帆的表情好似还不太情愿,“你让我不生气我就不气了吗?”
这人就是惯会得寸进尺的,秦润又亲了许云帆几下,“满意了吗?”
许云帆看着上方的人,手肘一撑,精准无语的吻上那张勾人的唇,结束后,“这还差不多,我这么大度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句话生气,你也真是,把我想的太小气了吧。”
这人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润喘着粗气,几道很轻,似是调/情一般的拍了下许云帆的胸口,“孩子还在呢,别闹。”
再闹就该控制不住了。
许云帆叹气一声,暗道,所以,他才想给大宝分房睡啊,他才十七,肉都还没吃呢就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虽是快人一步达到人生巅峰,但有个孩子在,眼前的肉只能看不能动手动脚,太折磨人了。
他转移话题,把今儿在镇上医馆听到的事说了,“村长说咱们这一片的深山连成了一片,那群狼说不定会窜到咱们这来,我让大右他们最近先不上山了,银子可以少赚点,安全最重要。”
秦润:“嗯,你的决定很棒,对了,今儿你买回来的肉都腌制上了,过两天就能灌肠了,你说的腊肉腊肠真的能存放那么长时间吗?”
制作腊肉还是腊肠都少不了用到不少的盐,而盐在大晏朝跟白糖一样,那都是精贵物,平常村民也就逢年过节才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偶尔开荤也是买个一两斤肉回来十几口人按块分,更不用说做什么腊肉了。
家里养猪的,过年时杀年猪,那也是留一半卖一半,要是条件好的都留着吃,则会做成坛坛肉留着以后吃。
制作坛坛肉只需在腌制时用到盐,而且炸肉的时候,肥肉还能出油,这样一来,又有油又有肉,不比做腊肉方便?
以前不是没人想过做腊肉,但他们舍不得放盐,做出来的腊肉也留不得久,毕竟,制作腊肉,盐这玩意是宁可放多了也不可放少了。
许云帆:“保存得当的话,放个一年都不是问题,我在杂货铺里问过,也跟修泽他们打听过了,这里很少有腊肉卖,因为保存不了太久,之前我在方伯伯家吃过一只腊鸭,洗鸭子的时候,方奶奶可肉疼了,她说制作腊鸭时放了盐的,如今洗掉了,就跟把银子往外倒似的,盐这玩意贵,你们这儿肯定没人舍得放足,所以做出来的腊肉才会坏的快。”
“啊,那花出去的成本未免太高了吧!”秦润不愧是做生意的,一下子就想到成本的事上了。
许云帆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秦润的长发,将其缠绕在指头上再松开,反复循环也不闲无聊,“现在是花点成本,但等咱们腊肉的名气打出去后,后期,你想不花一分钱购买那么贵的盐的话,待我踏上官场了,我也可以帮你做到,只要你想,我可以努力争取,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想法了。”
猪他们现在已经自己养了,秦润前儿还特意让人看了十几头母猪,日后的猪肉供应不成问题。
眼下,盐才是成为最大的问题。
盐是生活中不可替代的必须品,加上古代人们体力劳动大,以至于他们对食盐的需求量很大。
若是身体没有足够的食盐摄入,则会感到浑身无力,如此,还谈什么行军打仗?
因此,大晏朝自产出来的食盐,首先会向军队供应,确保士兵的体能得到保障。
而大晏朝的食盐来源,则是靠的海盐,另外再进口一部分。
无论是煮海为盐,还是从沿海地区将食盐运往全国各地,这个运输成本以及繁杂的制作提取食盐工艺都决定了食盐的价格不会太低。
食盐的生产、销售则是被皇室以及皇商把控,若不然,只怕要有更多的百姓不仅吃不起糖,连食盐都吃不起了。
秦润呼吸一下就重了。
他知道许云帆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他敢这么说,足以证明,他肯定能办到。
“你有办法?云帆,那可是食盐,是皇室的东西,是受皇室把控管理的。”
说出这种话的人,简直不要太痴人说梦。
觊觎皇家的东西,许云帆真是熊心豹子胆了,可真敢想。
“我知道,如果我给皇上更多的选择,更大的利益诱惑,而我别的不要,在不损害他的利益上,只要他一处盐地的开发管理权罢了,你觉得,他会不给我吗?”
许云帆想,不,缚青雩肯定会乐颠颠的把他想要的东西亲手送他手上,而不会因此觉得不高兴,认为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又或者愚蠢的做出杀鸡取卵的事。
缚青雩没那么傻。
再一个,如果在不了解缚青雩的前提下,或者当今圣上是个猜忌心重,固执己见,听信谗言的昏君,许云帆不会夸下这个海口。
“云帆,你到底有什么办法?”秦润一下子睡意全无,恨不得现在就知道。
许云帆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到外侧,侧身躺着,一手镇压还想翻身起来的秦润,“睡觉了,这件事我不告诉你,反正日后我会实现今日对你的诺言的,你相信我就是了。”
秦润被勾起了兴趣,怎么可能睡得着,“可我很好奇。”
“有什么好奇的,你赶紧休息,明儿我想你跟我一块去趟大山村。”
“去大山村?去那干什么?”
“自然是做好人好事去了,赶紧睡,明儿我再跟你说。”
秦润知道再问下去,待会他就别想睡了,“那好吧,过来,我抱你睡,手放我这边来,别压到小宝了。”
许云帆拉了拉被子,舒舒服服的被秦润抱在怀里,暖乎乎的,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包围着他,没一会,秦润睡意还没上来呢,怀里的人已发出平缓的气声。
第二天一大早,许云帆起来时,床上只剩他一个,小宝刚醒就被秦润抱到床边穿上衣服后抱出去洗漱,根本不给孩子闹许云帆的机会,秦安秦慕已经不在家了,他是没课了,但这不代表两个小家伙也没课。
如果不是富家、官家哥儿,有几个是有机会进入学院的?甚至连进学堂都够呛。
秦大娘他们不知有多羡慕这两个孩子,甚至还特意嘱咐过他们不可半途而废。
秦安秦慕在村里混久了,自然也知能够进入清风书院读书是多么难得的机会,这个机会,是哥夫为他们谋取来的,两人很珍惜,哪怕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学业很重,有时候甚至睡不够,他们也没有一句怨言,更没有闹过说过一句不想继续读书之类的话。
但许云帆就有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