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让他长一个教训,得让他知道,漂亮女人的话多数是骗人的。
虞苋让宫婢带路,往偏殿走,黎晟身边果然站在许负。
见她前来,两人朝着她行礼。
许负:“虞夫人,又见面了。”
虞苋微微一笑:“坐吧。”
许负第一次见到虞苋之时,只觉得她身上违和,才会给她留了扳指,如今才隔了一年再见,女郎身边如同历经沧桑洗去铅华般,更加的光彩夺目。
她开口:“不知夫人召我前来咸阳,是所谓何事?”
虞苋端起茶杯,淡淡一笑:“许相师难道不清楚吗?”
许负:“……不清楚。”
她提醒道:“第一次见面时,长江出现罕见的天象,你可是口口声声说,此为二王
争霸之相。”
许负睫毛颤了颤:“不过是民女口出狂言罢了。”
虞苋微眯着眼睛,轻轻一笑:“许阿姊莫要自谦,我倒是觉得你说得很对,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说这二王争霸,谁是赢家谁是输家呢?”
她闻言尴尬一笑,默默地抹了额头上的冷汗,说道:“夫人口中的二王,是谁?”
“项王,和沛公。”
“夫人,容我算上一卦。”
虞苋颔首:“允了。”
许负是以哭笑断吉凶而闻名,她打量虞苋许久,沉吟道:“夫人,想必我今日无论是算项王和沛公谁是最终的胜利者,夫人皆会让人传出,是项王天命所归之语。”
她面色不变:“我如何跟人宣扬暂时不重要,我现在只想知道,许阿姊算到了谁能登临天下。”
许负道:“若是我回答不能让夫人满意,可否饶我一命?”
虞苋:“我非嗜杀之人,你大可直言不讳。”
这本就不是自己寻许负来咸阳的重点,只是一个试她真实水平的开胃菜。
许负这才稽首道:“夺项王天下之人,正是沛公,他将成为天下之主。”
虞苋轻笑了一声:“是么?”
许负立即跪趴在地上,头发散落下来,透过散落的头发缝隙,偷瞄虞苋的神色。
等一下。
这位虞夫人不会出尔反尔,一气之下准备将她给砍了吧?
虞苋道:“起来吧。”
她继续说道:“听闻许阿姊能以哭笑断吉凶,可我非项王,亦非沛公,你如何能断定夺取天下的是谁呢?”
许负不敢隐瞒,起身解释道:“我的确不是以夫人的哭笑裁断谁赢谁输,而是经过半年夜观星象而得出的结论。”
“星象?”她手拖着下巴,“原来如此。”
许负说:“只是如今天下出现了变数,未来会不会有变,我不敢妄言,此时的星象所指,的确显示天下尽归沛公。”
虞苋起身:“未来之事如何还犹未可知,不过刚才算得不错,无论你今日算了谁将是天下之主,传出去都会是你认为项王才是天命所归,你既已来到咸阳,我便不可能再让你去投靠刘邦。”
许负:……果然够狠。
第66章 第66章“哭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许负心里清楚,往后到了沛公面前,自己若是说沛公才是天命所归,她在他人眼中就成为了墙头草。
她说道:“天下的相师无数,夫人为何就看中我。”
虞苋想了想说道:“可是天下的相师,能被嬴政召见的,可没有几个人。”
许负喝茶:“原来如此。”
虞苋见对方的确有真才实学,于是让人将几卷竹简拿了出来:“许阿姊,寻你来咸阳,其实是我有一事相求。”
许负:“哦?”
她拿起竹简,念出声:“齐国有一商贾,李氏,原本是撑船给人渡江的船夫,一日江中起风,天上乌云密布,一个年轻女子掉落在江边,被此人所救。询问之下,得知女子为魏人,在地里割草时被一阵怪风卷到了此处,以离家数百里。后来女子与船夫的结为夫妻,转而开始沿江做起了生意,积攒了巨额财富,后代也在一次狩猎活动中被当时的齐王看中,在齐国做了官。”
念完,许负瞟了虞苋一眼,又拿了一卷竹简,往下看。
翻了三四卷之后,都是这等奇闻轶事,她抬头询问道:“这是……”
虞苋道:“这是我从阿房宫中翻到的记载,都是一个人原本待在一个地方,莫名出现在离家遥远的异地。”
“的确。”
“许负阿姊走南闯北,见识多广,可否见过如此怪事?”
“这我倒是没有见过。”她好奇,“不知道虞夫人研究此事为何?”
“好奇。”
她又拿出几卷竹简给许负,说道:“这是去岁的年历,许负阿姊既然对星象研究颇深,便是连天下大事都能推算,不如为我看看这去岁的四月十五,天上的星象究竟是什么样的?”
说话间女郎一直关注这许负的神色,见她眼神后缩,神情似乎有异样,随后手指不自然扒拉着碎发到耳边。
虞苋立即道:“看阿姊的神色,似乎是知道什么。”
此时许负心里清楚,自己就是虞苋手中的蝼蚁,对方若是想,随时可以将她给碾死,于是不敢隐瞒。
“回夫人,我每晚都有观测星象记录的习惯,那日的天气不错,我观测星象之时,发现原本紫薇星身边只亮了右弼星,那一日左辅星点亮,也就是左辅右弼星都伴在紫微星身侧。”
虞苋:“不懂。”
“此为吉兆。”许负叹道,“亦是变数。”
因此她才对于这一日的天象记忆深刻。
紫薇星为帝星,所谓独木不成舟,需要左辅右弼辅助,才是吉兆,就像帝王再厉害,也需要臣子出谋划策,如此才会相得益彰。
虞苋询问:“没有五星连珠,七星连珠,九星连珠?”
“嗯?”
女郎又询问:“那你觉得你口中出现的左辅星,与我刚刚给你的奇闻之间,会有什么关联吗?”
许负看着虞苋,眉头轻蹙。
在她看来,这位虞夫人的出现,就是星象所指的化身,是其中的变数。
如左辅星一样,在辅助着身边的王者。
而对方给她看的奇闻异志,却都是有人因为异象,从一地到了另一个地方。
难道此事跟她的来历有关?
许负疑惑:“莫非夫人遇到了这样的怪事?”
虞苋:“这你就不必过问了。”
其实她跟许负提及此事,就有被对方猜到自己是穿越的风险,可猜到了又如何,高位者都喜欢编纂些与常人不同之处来显示自己的不凡,就算许负传扬了出去,不过是给她身上填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毕竟现在掌握话语权的人是她。
不过她也不会坦白,换了一个说法:“我只是好奇这等奇事究竟跟星象有没有关系。”
“这样啊……”
“如今你来到了咸阳,不如先留下来小住些时日,不久我将与项王成婚,还请许负阿姊观礼。”
许负知道虞夫人的话不过是对方还不想让她离开咸阳的借口,而她正好也想留下来看看对方究竟还能弄出什么事情来,于是顺势答应了。
虞苋道:“甚好,若是许负阿姊有空,便帮我一起找找典籍,这世上有没有穿越之事,倘若有,又是何原理吧。”
“穿越?”
“就是书上说的,一个人从一个地方迅速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就定义为穿越,不然太难以用词形容了。”
许负:“穿越一词,倒是贴切。”
虞苋接见了许负之后,便让黎晟给人安排住处。
人离开之后,偏殿冷清清的。
她坐在阴影处,好似整个人都被暗色包裹,融入进了黑暗之中。
看来穿越之事太过少见,即便是许负都没有听说过,若非阿房宫藏书丰富,否则她也不到类似的记载。
若是连历史上盛名的女相师,都不知道穿越之事,难不成她真的回不去?
还是说……
她要在四月十五这一日,重返故地,或许能瞎猫碰上死耗子,让自己穿越回去了?
不管了。
就算许负不清楚,天下相师无数,难不成就没有一个人遇到此等事情?她都要成为王后了,届时她广纳方士,全都给她研究此事好了。
回家。
这是执念。
虞苋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你和许负聊了什么?脸色这么难看?”项羽走进偏殿,见女郎浑身郁气,不由发问。
“没什么。”
她赶紧收拾收拾郁闷的心情,脸上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往项羽身边蹦了过去。
而项羽已经拿起案几上的竹简,目光快速的扫过上面的文字:“看来你对上面记载的事情还挺执着。”
虞苋见他看见了,丝毫不慌:“你不觉得上面的事情太过神奇了吗?”
“然后呢?”项羽反问,“你召许负前来咸阳,就是为了这件事?”
“对啊。”
“若是上面记载的为真事,能将人从一个地方快速传送到另一个地方,打仗都不需要护住粮道了,还能迅速的增援,那多方便。”
项羽冷
哼:“你倒是想得挺美。”
虞苋拿掉他手上的竹简,仰头看了一眼,说道:“你就不好奇,为何嬴政后来会坚信这世界上会有长生药,他一个灭了六国的男人,有什么人能轻易糊弄他呢?”
项羽:“……”
他脸色铁青,双手背在身后,深邃的眼睛盯着她,一句话不说。
还想着长生药的事情呢。
呵呵。
虞苋感觉到气氛不对,默默将竹简放了回去,上前扯了扯对方袖子:“别生气别生气,我就是随口一说。”
项羽转身就走,完全不想废话。
她委屈巴巴的跟在后面,边走边保证:“是我说错话了,我只是想举个例子,没有吹嘘嬴政的意思……”
项羽倏地转身:“我并不是因为此事生气。”
虞苋跟着止住了脚步,脸上还有些不解:“那是因为什么生气啊?”
项羽轻嗤:“跟你说有什么用,说了你也不会听我的,说来也是无用。”
不是吧不是吧。
这是真把人搞生气了?
虞苋见他继续走了,她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手不敢扯他的衣裳了,就像是受气包一样。
到底谁才是被气到的啊?
走到寝殿,项羽气不过,挥手让伺候宫人全部下去,转身提起女郎的腰,搂着她进了房间,顺势将房门给一把关上。
虞苋被压在门上,惊慌地仰头,却发现自己被男人的身体抵住,完全动弹不得。
狗男人咬牙切齿道:“能不能不要研究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他最近有一股不妙的预感,且越来越强烈,让他心十分的慌乱,神经也不由的紧绷。
虞苋张了张口。
她原本想要跟以往一样,说说谎话骗骗他的,可是看着男人红了的眼尾,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可在许负身上寻不到有用的信息,她也正难过呢。
“你,你凶我。”
女郎的眼泪就像线一样的往下掉,大颗大颗的眼泪划过脸颊,汇聚在下巴,滴落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的。
她心中藏着事,却无人可述说。
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知音,看到的只有杀戮,是权欲的争斗。
她想回家,有错吗?
可是现在她回不去了,只是想要寻一个念想,一个缥缈的念想,仅此而已。
项羽见她哭了,说道:“哭解决不了问题,不是你哭了,我就会对你退让。”
虞苋抹掉眼泪,想要去扒拉开他,此时狗男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卸力,手臂纹丝不动。
她抿嘴:“此事我也不会退让。”
项羽眼神凌厉,双瞳若隐若现,下一刻直接将她提起,双腿凌空,对方的手从下往上摸,一把扯掉了她的腰带。
他面色冷峻,手揉在她身体酸胀的部位,拨弄着经。
虞苋有些受不住:“你做什么?”
项羽冷嘲:“你有事瞒着我,告诉我,你研究那些东西,不求长生,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不瞎不聋,会听会看。
从刘邦献长生药开始,到后来召见子婴和许负,以及收集的典籍,研究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对方却什么都不告诉自己,即便是他开口询问也都是搪塞。
他心中莫名的恐慌,一点点的蚕食他的心脏,已郁结于心。
见虞苋沉默,项羽深吸一口气,又舍不得下重手,对她无可奈何,只能和她僵持着。
女郎此时被狗男人的大手捧在了高位,低头便能看见对方在仰视她,心中蓦然一痛,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她道:“大王……”
项羽看了她水润的眼睛,立即打断了女郎的话,脸上失望:“算了,我不想听搪塞的假话,不想说便别说了。”
哄不好了。
难搞。
第67章 第67章“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房间昏暗,呼吸绵长。
可若是项羽知道自己的打算,定然会记恨上她的,她当然半句话不敢透露自己的来历,面对着对方恼怒的质问,虞苋心里心虚得不行。
即便现在她还没有半点穿越回去的思绪。
她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关注这些事情,不过是我的一个念想,至于这个念想具体是什么,恕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项羽看着女郎认真的表情,知道自己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
他点头:“好。”
这么好讲话?
不对劲。
虞苋忍不住抬头,却见他眼神幽暗。
“我不问你,我去问许负。”项羽继续说,“想必她不敢隐瞒我。”
“她告诉不了你什么的。”说到这里,她颔首,“我什么都没告诉她。”
小模样瞬间变得很得意。
项羽:“……”
“这么说我是拿你没办法了?”
“哪里。”女郎皱眉,目光看着自己身上的大手,“现下我不是被你掌控着吗?”
项羽轻哼:“严肃点。”
“我心里这个秘密的念想,不过是虚妄的,不切实际的。”虞苋眼珠子一转,手抚在狗男人的胸膛,“可是现下我和大王在一起是真实的,是真切能感觉到的。
“是大王追问那些缥缈的事情重要,还是与我一起试婚服重要?”
狗男人心知在她的嘴里问不出什么,又被她拨弄了心弦,此时迫切的想要将她绑在身侧,于是将她抵在自己身上抱着,好半天才松开了她。
“行,先试婚服。”
婚服的款式和饰品都很多,项羽没有找宫人进来帮忙,自己亲自服侍女郎穿衣。
虞苋将一件件漂亮的衣裳穿上,腰间挂着一长串的玉珏,另一旁挂着香兰,宽大衣袖和裙摆拖在地上,此时女郎累得正侧躺在榻上,殿内的烛光打在她瓷白的脸上,照亮了她美丽的容颜。
她询问:“大王,好累,身上穿了好多的衣裳,都喘不过气了,可不可少穿两件?”
项羽没有说话,看来是不行的。
这一晚上女郎将衣裳试完,最后终于选到了令两人都满意的婚服。
累瘫。
而狗男人却依旧精力旺盛,他将虞苋身上的婚服拆掉,身上只留了一件薄衫。
他说道:“你出汗了。”
虞苋气道:“穿这么多的衣裳,当然会出汗的。”
项羽:“去沐浴。”
虞苋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却感觉自己被对方凌空抱起,稳稳当当的走到了汤池,随后半个身子都泡在了温暖的水中。
水面撒上了花瓣,周围雾气朦胧,她微微撩起眼帘,便感觉比水还要火热躯体贴了上来。
她被迫张开嘴巴,对方火热的吻落下,带着她缠绵,男人坚硬的手臂固定着女人的细腰,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对她侵略。
虞苋被亲得受不了,胸口的两团涨涨的,水下的腿巍巍颤颤地抬起,环住狗男人的身体磨蹭。
水中很温暖。
很舒服。
她好像要溺毙在这该死的温柔之中,男人的手指灵巧的攀附在肌肤上,指腹带着温度,划过之时,很是痒痒的。
虞苋道:“你这是报复。”
男人声音暗哑:“没有。”
女郎恨声道:“绝对是报复。”
项羽:“对,我就是在报复你不跟我实话实说,可是你
不觉得,我的报复是如此的幼稚,不为我觉得可悲吗?”
虞苋闻言一愣。
项羽亲亲她嘴角,舀了水淋在她的肩膀,水从光洁的肩膀划落,留下了晶莹的水珠。
他低头,含住了肩膀,将她肩膀上的水珠舔干净,随后抬头看她,道:“别离开我,好吗?”
女郎还没有回答,他便已经沉在了池中,水面上只有交缠的头发。
她双手触碰到了对方的肩膀,水下,男人在对她索取着。
虞苋仰着头,身体触觉是如此的真实,却感觉到脑袋浑浑噩噩的。
下一刻——
狗男人抱着她破水而出,水面出现了巨大的水花,身上的水滴滴答答的落下,女郎被搂在了怀中,背后贴在池子旁镶嵌了暖玉的壁沿。
身体很是契合,虞苋已经完全清醒了,感觉自己动弹不得,而又有一阵悸动,从身下传到了心间,让她的脚背绷直,而脚趾和手指蜷缩着,受不了更多的刺激。
掌舵的人已经得心应手,稳固如山,加上心中澎湃的占有欲,完全没有怜香惜玉,到了最后已经完全不知道两人身上往下流的是水还是汗。
后面虞苋完完全全的坐在了对方身上,周围很颠簸,头很晕,嗓子很渴,掌心攀在狗男人胳膊的肌肉上,能感觉其中隐藏的爆发力。
她又抬起头,看着男人冷峻的脸,发狠的眼睛,又感觉到一阵暖流划过全身,嘴巴微微张开,一口咬在了对方的下巴。
“嘶——”
项羽不悦:“会破相的。”
虞苋又用牙齿磨了磨,眼睛水润:“没咬呢。”
项羽心中的不安倒是在无比的亲昵间消散了许多。
他捏捏女郎的胳膊小腿,下巴抵住她肩窝,声音暗哑:“小骗子。”都破皮了。
……
过了几天。
三月初八,正是吉日,天上万里无云。
初晨的日光洒在神州大地,生发的草木舒展着腰肢,草木之间的昆虫在舒展着羽翼,在原野上飞舞。
从远处飞来的鸟,一排排的立在阿房宫屋顶的瓦片上,又或者停靠在树上。
十几个人抬着巨大的木头,撞击着亭中的大钟,浑厚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咸阳城,悠扬厚重。
诸侯们皆立于两旁,目光低垂,当倩影走过之时,周围盈满了馨香,耳中听到了玉珏清脆的声响。
项羽立于大殿之上,看着穿着礼服的美人朝着他一步一步的走来。
有风吹来,将远处刚开的桃花花瓣卷来,漫天的花瓣翩飞。
与花瓣一起的,是楚人的歌声。
虞苋仰头看着立于高台之上的男人,他亦是穿着玄衣,与平日的冷峻不同,嘴上含着一抹笑,似乎很是高兴。
她才走到了一半,项羽不顾礼官的阻挠,已经步履从容的往下走,然后牵她到了最高处。
殿下的百官们跪了一地,离得越远身影越小,越像是一只蚂蚁。
礼官端着托盘而来,项羽拿起上面的头冠,在天下诸侯面前,给女郎戴上了属于身份的头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以后你就是我的王后了。”
虞苋咬唇问道:“只有我一个人?”
项羽:“只有你一个人。”
她小声道:“就算我要是死在你前头,你也不娶别人?”
项羽牵着她的手,有点被她气到了:“这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别说晦气的话。”
虞苋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项羽:“……只有你。”
虞苋心里舒坦了,于是牵住了男人的手:“你以后就是我的丈夫了,我也会只有你,不会有旁人的。”
之后,又经过了不少的步骤,随着礼官的一句“礼成”,虞苋终于呼出了一口气。
然而还没有完。
项羽拉着虞苋一起坐于高台,礼官拿起一个长长的卷轴,开始念:
“暴秦已灭,诸位都是有功之臣,今趁吉日分封天下……刘邦封为汉王,据汉中;章邯封为雍王,都废丘;英布封为九江王……”
许负原本便在观礼,听到项王分封天下,心中叹息了一口气。
秦国好不容易才统一,项王此举,莫不是又将天下四分五裂?
她抬头看向了坐于高台的王后,却见她面上平静,对于此事并无意外。
莫非是自己高估了她。
虞苋的确不意外,项羽在政事之上,并没有对她隐瞒,她一早就知道了对方的打算。
在历史的角度来说,分封天下的确是历史的倒退,项王分封不久,天下就出现了叛乱,可是汉初也出现过叛乱,可见这是必要走一遭的。
不过她提出了一个小小变动,让诸侯们留在咸阳为官。
人心的欲望是无限大的,众人心中亦是清楚,无论诸侯们前往封地,还是留在咸阳,都有发生叛乱风险,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总比让他们出去乱窜要好。
众人商议之后,范增、桓楚、韩信等人都答应了。
项羽看着跪着的诸侯们,冷冷地说道:“这几百年来,各国之间相互战争,死了多少人,秦之暴政固然令人厌恶,却有一事,众人都能看到好处,那便是天下一统的十几年间的,因为战争死的人的确少了。”
“当初我们起义,便是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而如今的百姓们需要的是休养生息。”
“你们若是选择留在咸阳,封地上的税收,依旧是你们的,由你们来支配。”
“如何?”
诸侯心里清楚,项王能在此时提出来,定然是项王和范增、英布等人商讨的结果,倘若是自己不愿留在咸阳,回去定会被清算,不管心里怎么想,都只能先留下来了,之后再看情况。
见众人面面相觑,虞苋提醒道:“诸位别忘记了,在北边,匈奴还对着我们虎视眈眈,想要蚕食中原的土地。”
闻言,他们心中一惊。
匈奴的确是中原的心腹大患,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打过来呢?
于是他们不再犹豫:
“大王英明。”
“大王英明。”
“……”
这一日结束,诸侯散去,时间已经是黄昏过后。
残阳挂在天边,虞苋脱了繁重的礼服,站在阁楼上看鸿雁飞过。
项羽走到她身边:“看什么呢?”
虞苋摇头:“没什么。”
她想。
若这是一本以项羽为主角的书,接下来天下没有发生叛乱,此时就是这本书最完美的结局。
可惜了。
今日刘邦称病没来。
第68章 第68章“在阿房宫底下,还有一……
然而。
叛乱之事果然发生了。
或许众人都知道粮食的重要性,因此叛乱发生在春耕之后。
率先发生叛变的是齐王田荣,他逃出咸阳,前往地方割据。
而刘邦则前往了蜀中,此时绝大多的部队都在咸阳,因此他很快就占据了汉中。
这两件事就像是一滴水滴入了平静的水面上,激起了一圈圈波澜。
项羽决定亲自率军平叛,以震慑其他蠢蠢欲动的宵小。
虞苋这次没有跟项羽一起出征,而是留在了咸阳稳定朝中局势,并开始广招方士。
还好她之前的付出是有用的,阻止项羽对降卒和百姓进行屠杀的作用慢慢的显露,天下的诸子百家看到了虞苋表现出来的仁慈,于是纷纷来到咸阳追随于她。
一县之才,可以治国。
更何况是天下的才子聚拢在咸阳,此时的墨家、法家、阴阳家、农家、儒家、纵横家……诸子百家都希望能够在这位仁慈的王后手下能够重用。
这些士人没有许负观测星象的能耐,却有信息获取和分析的能力,就像当初嬴政帝崩到陈胜吴广起义,他们便已经看清楚了秦王朝的没落,便簇拥各方诸侯随着陈胜吴广起义。
如今也是一样的。
国与国的战争,死了太多的人,即便秦王朝统一六国之后的压迫是如此的令人难捱,可百姓们其实也尝到了统一的甜头。
国家终将统一的,是大势所趋,不为个人的意志转移。
而恰好此时,项王的战力第一,身边又有仁慈的王后,叛乱只是一时的,因此最好的选择是前来咸阳。
许负因为被虞苋留了下来,
亦见到了人才流入咸阳。
她到了阿房宫求见了虞夫人,不,应该叫是虞后了。
对方很快接见了她。
许负发现坐在高台上的虞后,即便如今已经占据在权力的顶峰,依旧如初见时的一样,让她见之便感觉到一阵心悸。
她朝着高台跪拜。
“起来吧。”
虞苋听闻许负想要见她,便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接见了她。
她好奇询问:“你请求见我,是有什么发现吗?”
许负道:“是的。”
“哦?”女郎道,“有什么发现?”
许负回道:“我是来跟王后献策的。”
她见虞苋不语,便继续开口:“欲望使战争发生,因此叛乱在逐渐蔓延,镇压叛军只是让其中一方从武力上臣服,可新的叛乱仍会出现。”
“说点有用的。”
许负开口:“如今你的手上不缺人才,为何不将人散出去,将项王的治国理念传递出去,让更多人知道项王才是一个仁爱的君王?”
利用舆论。
此法正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虞苋说道:“你曾信誓旦旦的说,汉王才是天命所归,不过才两月,你怎么突然改变了想法,反而前来为我出谋划策?”
许负道:“天下经历了数百年的战火,百姓需要的是一个仁爱的君王,让他们休养生息。”
“而且。”
“如今我也只能追随王后了。”
虞苋叹息道:“对于今日你前来见我,其实我更希望你能搞清楚,藏书中记载的穿越是怎么一回事儿。”
许负不解地抬头。
虞苋清了清嗓子:“不过,你能愿意助我,我是很高兴的。”
项羽在楚汉争霸中的失败,不是他不会带兵打仗,亦不是战力上的失败,而是人才的流失。
历史上,项伯站在了汉王的一边,韩信走了,英布也走了……
对于许负的策略,虞苋召集手下商议过后,觉得还不错,便传信给了项羽,项羽回信同意之后,她便让韩信选派人手散播出去。
就像是春天时播种一样,总会有收获的时候。
在这些事情的间隙,四月十五时,虞苋抽空重新去了一趟她穿越来的地方。
这一次没有再遇见罕见的龙吸水,长江的江面依旧很宽,望不到尽头。
日光照射下,水面波光粼粼。
于是她乘船去到了江中,残阳时分,只看见了水草中飞出的野鸭,站在船上,她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半江瑟瑟半江红。
她的内心再一次真切的感觉到,自己要永远的留在这个时代了。
虞苋只好继续搞建设,将自己会的、实用的东西,都找相应的匠人将东西弄出来,比如之前她忽略的石磨等;顺便让人去寻找种子,例如在交趾一带的双季稻,比如在印度的棉花,制糖的甘蔗等等……
项羽迅速的打败了齐王,不仅镇住了蠢蠢欲动的诸侯,还为叔父项梁报了仇——
当年楚军追击秦军时,齐国拒绝增援,如此白眼狼的行径害死了项梁。
而田荣本是跑了的,不过在逃亡途中被百姓给乱棍打死了,依旧如历史上的结局。
在汉中的刘邦知道项羽轻易打败了齐王之后,心中骇然,立即召集手下的谋士商议对策。
打败齐国之后,项羽没有立即去讨伐刘邦,准备回咸阳修整之后再做打算。
与此同时。
虞苋准备休息时,不小心碰到了床边的凸起,她有瞬间的迷惑,手已经往下按了。
凸起是一个机关。
寝殿的地板上突兀的打开一个口,出现了一个通往地底,用白玉铺层的石梯。
由于她睡觉不习惯有人伺候,因此寝殿里面就只有虞苋一人。
烛台上点了很多的蜡烛,火芯在跳动,她蹲在黑黢的洞口处,思考了一下,又将回到床边按了一下机关,将暗门给关上了。
暗门融入寝室的地板,完美得看不出异样。
“下面会不会是通往秦始皇陵地道?”
她倒是好奇着,却不敢一个人贸然下去,万一下去之后,门关上,自己出不来了怎么办?
没穿越前,那些盗墓的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她不得不防。
当晚虞苋就睡不着了,老是想着里面究竟有什么,导致第二天醒来时精神不振。
不过到了翌日,她便不着急探寻了,准备等项羽回来之后再说。
于是便等了好几天。
项羽日夜奔波的赶回了咸阳,比信中的时间快了两日,回来之后便立即前往汤池洗去一身的尘土,回到寝殿去寻人。
虞苋没抬头,拿着毛笔在竹简上的写字。
“在做什么?”
“看秦国的税收结构。”
“看税收做什么?”
虞苋瞬间抬头,眨了眨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健壮身影,思考自己是不是害了相思病产生的幻觉。
“傻了?”
“你才傻了。”
好的,不是幻觉。
狗男人冷哼一声,对她的话很不高兴。
她嘴唇一弯,丢下手中笔,起身蹦到项羽的身边,双手软乎乎环住对方的腰,手指在他身上抠:“大王,你信中不是说要过两日才回来,怎么提前回来了?”
项羽冷淡道:“当然是回来处理公务。”
“哦。”
“难不成还是因为太想你吗?”他神色更加的冷,“可能吗?”
“我没这样说。”
项羽看着女郎脸上讨巧,离开的这段时间一点看不出对他的思念,心里简直呕血。
小没良心的。
狗男人的脸色更冷了。
“说说吧。”他故作一脸严肃的道,“你看这些税收作甚?”
虞苋说道:“汉王离开咸阳之后,拿走了秦王宫里藏有的户籍,近年的税收记载也拿走了一部分,不过还好没有全部拿完,这样我就能从秦国的税收结构,看看各类粮食的种植比例。”
项羽打仗在行,看得都是兵书,若是说其他方面,倒是稍微逊色。
他低头看着虞苋,脸上疑惑:“然后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女郎抿嘴一笑,“从税收结构,数量,能分析出很多东西呢。”
她拉着项羽到了案几前,指着竹简上的文字道:“每年收上来的粮食,豆菽占四成,栗米占三成,小麦占两成,其余的都是杂粮。”
“上面记载,豆子亩产两百八市斤,粟米亩产一百三市斤,而小麦亦是亩产三百六市斤。”
虞苋扭头看他:“种植豆子产量是逐年减少的,需要间种,粟米的产量比大豆和小麦都少,只有小麦的产量耐寒耐寒,产量还高。”
项羽懂了:“你想鼓励百姓种植小麦,从而达到实现粮食增产的目的。”
“没错。”
项羽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农人很少种植小麦吗?麦饭很难吃,会噎喉咙,如果不是家里揭不开锅,百姓也都不爱吃。”
“用磨盘磨碎。”
说完,她想到此时石磨还没有在底层的百姓普及,接着道:“不过普通百姓家中怕是没有,或许可以在每个县人口密集的村子安装磨盘,给百姓免费使用……”
项羽捏捏她的后颈,笑道:“当初你见我的时候,还说自己什么都不会,现在看来你当时在藏拙啊。”
“那倒没有。”她谦虚地笑了一下,“就是站在大王身边,占着王后的身份,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毕竟身份不同了,当初刚穿来的时候,她定然会害怕自己被人抓起来,对她严刑拷打让她招供自己会的东西;现在不一样,除了项羽,已经没有人能在她面前的指指点点,因此没有必要将自己知道的东西藏着掖着。
至于项伯……
他因为跟张良告密之事被项羽知道了,项羽念及他是长辈而没有处罚他,却也逐渐被边缘化了,他在她面前可耍不了长辈的威风。
项羽说道:“你知道以你的身份,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是什么?”
项羽意味深长的看她。
虞苋的脸一红,清了清嗓子:“对了,刚才差点忘记了,我还有事情没有告诉你。”
项羽颔首:“什么事?”
“前几日,我发现了寝室里有暗门,好像在阿房宫底下,还有一座地宫。”
说话间,她起身走到床边,在项羽的目光下,将机关打开。
第69章 第69章“七月十七,丹阳?”……
地板裂开了一条缝,出现了一个往地下延伸的楼梯。
虞苋拿了一盏灯蹲在旁边,仰头看着项羽乖巧道:“里面不知道有什么,我就没有擅自进去探寻,等大王回来拿主意。”
项羽颔首:“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
她点头:“好的。”
说完将手上的烛台递给了他,提醒道:“若是火熄灭了,你一定要立即出来,不然会死人的。”
“若是藏室,里面会有通风口的,放心吧。”
项羽便拿着烛台走了下去。
虞苋便在外面守着,烛火在跳跃,她的心情有些焦躁,担心对方在里面会出现危险。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伴随着电闪雷鸣。
大约是蜡烛燃到底了,她有些不放心,正准备下去,便听到了动静。
项羽从黑暗中走出来,暖色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沉郁。
虞苋眼睛一亮,迎了上去:“你终于出来了。”
项羽将烛台放在一旁:“怎么不问问下面有什么?”
话刚落,她马上开口:“那下面有什么?”
这几天她的确很好奇死了。
毕竟阿房宫藏宝无数,宫殿里的宝物都已经让人眼花缭乱,还有什么是需要藏在地下见不得光?
项羽说道:“和我下去,你就知道了。”
“那敢情好。”
项羽将烛台上的蜡烛换掉,便牵着她的手往下走。
往下走了近百阶梯才到底,紧接着是一道长长的甬道,走了数百米,拐弯后见到了亮光。
“地底下怎么会有光?”
“过去你就知道了。”
虞苋继续跟在项羽的身边,走到了光源处,发现是头顶上照下来的。
天在下雨,仰头看天之时,顶上没有漏水,似乎是上面镶了透明水晶,雨水被挡在了外面。
此时一道闪电划过天穹,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头顶微弱的光照亮了下面的散发着蓝光的水池,正在幽幽的流动,水池中央立着一个日冕,周围的花纹与天上的星象位置对应。
除此之外,墙壁上用鲜艳的颜料画了壁画,是君王和臣子,并且在上面用小篆写了字。
这里看上去格外的诡异。
虞苋询问:“这里会不会与嬴政的陵墓有关?”
项羽拿着烛火照在墙壁上,看着上面的文字:“这里是观星台。”
“观星台?”女郎一脸懵,“建在地下的观星台?”
太奇怪了吧。
她又问:“上面的文字写了什么?”
“奇奇怪怪的话。”
“嗯?”
项羽说:“上面是秦王嬴政和徐福的对话。”
对着虞苋不解的目光,他看着墙壁上的文字道:“嬴政询问徐福怎样才能获得长生,徐福说有两种办法,一种就是服用长生药延长寿命,另一种……”
“另一种是什么?”女郎迫不及待地问。
“徐福告诉嬴政,时间就像是河流一样潺潺流动,无休无止。”
“水在流动的过程中被吸附到了天上,又从天上变成雨落下,重新汇聚成河流,如此反复。”
“而时间也是如此循环回来,即便嬴政什么都不做,在一次一次的循环中醒来,便得到了永生。”
虞苋闻言惊讶:“我听过这个说法,除了常见的日月年外,往上还有更高的时间的计量单位,十九年为章,四章为蔀,二十蔀为一纪,三纪年为一元……走完一轮,世间就会重新开始,进行新的轮回。”
项羽睨了她一眼:“你觉得可信吗?”
她感觉到狗男人的不悦,赶紧腼腆一笑:“当然不信,即便一切重新开始,难道还会出现同样的人和事吗?”
时间又不是电影的进度条,播放完了之后就会自动重播,所有的事情都会重蹈覆辙。
虞苋又问:“那嬴政相信了徐福的话了吗?”
“没有。”他轻蔑一笑,“不然他不会再去求什么长生药了。”
“那倒是。”
项羽看着壁画,心念一动,上前抚摸,手触碰到了一个凹槽,轻轻一按,墙壁打开了一个暗门,只见里面放满了丝帛做成的卷轴。
他抽出一卷卷轴翻开,脸上依旧冷静:“是星象图而已。”
虞苋踮起脚瞟了一眼,很复杂的图案,还没有文字,她完全看不懂。
她看了一下其他的壁画,见周围的墙壁是环形的,不由道:“这里会不会藏有其他的暗门。”
项羽颔首:“应该吧。”
他沿着壁画摸索,虞苋亦步亦趋的跟在项羽身边,看着对方将壁画上的暗门一个一个的找了出来,里面除了卷轴,还有像地球仪一样的模具,水银做成的明亮的镜子,以及各种眼花缭乱的东西。
太不可思议了。
头顶上的水晶罩只让她震惊秦王宫的奢侈,毕竟后世就有出土过战国水晶杯。
可地球仪、水银镜……
难道徐福和她一样穿越过来的?
虞苋的目光再次看向暗门的卷轴,想到上面的星象,或许里面的内容能助她回家。
她敛目。
好像之前在女郎眼前的迷障,突然就被破开了,总归是有了一个方向。
可心里的感受很奇怪,并不雀跃,还有些涩意,让她忍不住伸手去扶住项羽的腰带。
项羽低头:“你怎么了?”顺势将她揽进了怀中。
虞苋感觉到了对方身体的滚烫,心中稍安,指了指上面转移话题:“大王,上面是什么地方,为何无人从上面发现这里?”
项羽说:“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外面还在下雨,项羽将壁画上的暗门关上之后,便带着虞苋往回走。
回到寝殿,虞苋感觉有点倦了,立即瘫在了榻上,叹了一口气:“还好里面没有什么危险的机关。”
只是脑海中却一直闪现着蓝色的水池、鲜艳的壁画、巨大的水晶罩……
啧啧,太诡异了。
项羽走到虞苋身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窗户外一道闪电划过,白光印在男人冷峻的脸上,看上去还挺唬人的。
虞苋赶紧爬起来,跪坐在床边,双手环住了狗男人的腰,仰头与他对视,眼神中带着点讨好:“你表情很凶,怎么了吗?”
他手握住女郎的脖子,从领口往下,握住了她的柔软的肩膀,细腻的肌肤比羊脂玉还要光滑。
项羽低头,女人咬着嘴唇,没有出声,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
“粗俗。”她说。
怎么还想着这件事呢?
不过好像真的跑不掉了,刚见面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意向,他去平息叛乱这么久没见,身体确实容易憋坏。
好吧好吧。
项羽没有松手,环着她的细腰,将她凌空抱起,虞苋始料不及,腿夹紧狗男人的腰,双手赶紧攀住他的肩膀。
他抱着她走到了烛台,将烛火全部吹灭,房间里瞬间变得昏暗。
外面还在下雨打雷。
夏天就是这样的,不仅雨下的大,风吹得很大,雷声也很大。
此时还是申时,还没有到晚上。
项羽抬头瞥了她一眼,喉结快速的滚动,十分的性
感,让人欢喜得不行。
虞苋有些意动。
将刚才在地宫看见的东西抛到了脑后,男人英俊的面容就好像迷药,简直要将她的魂都勾走。
她很矜持的没有开口,手臂却搂得更紧,感觉心要化开了。
唔。
想咬人。
项羽面上还是淡定的样子,完全看不出这狗男人是主动撩拨的,反而像是在满足于她似的。
混蛋啊。
虞苋扭了扭身子,正想让自己姿势舒服些。
“别动。”
“嗯?”
项羽衣冠楚楚,含住了她的嘴唇。
虞苋感觉到一阵凉意,感觉到他在温柔的亲吻,从上往下的蚕食。
狗男人的手也不老实,隔着衣裳揉着她的小腰,将衣裳都揉得凌乱了。
女郎被亲得张口微喘,心砰砰的跳,好像即便是很多次很多次了,可是和项羽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好像吃了蜜一样甜。
她去扯男人的腰带,总不能只有自己衣衫凌乱,在她手指胡乱的撕扯下,男人的外衣被扯掉,闪电划过,正好看见了对方的肌肉,薄薄的覆盖在身上,极具观赏性。
对方闷笑:“看够了吗?”
虞苋脸一红,感觉到有些危险。
狗男人捏住她的下巴,似乎还亲不够,继续低头索吻,在她的口中肆无忌惮,只能无力的攀附对方的肩膀,感受着对方滚烫的体温,浑身的毛孔都愉悦得打开。
无论是碰到手,碰到脸,还是她的细腰,她都忍不住脸红。
狗男人突然问:“你最近不是在研究星象?”
虞苋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鸦黑的睫毛微颤:“怎么了?”
项羽的手往下:“知道咸池星代表什么吗?”
她浑身一颤。
狗男人将她抱回了床上,高大的身躯倾身而下,外面的闪电划破天穹之时,可以看见他冷静面容下的疯狂。
他俯身下去,再次含住了女郎的唇瓣。
虞苋感觉项羽对着她的唇瓣又舔又吸,极力的索取,明明才离开了一两个月,似乎离开了很久一样,真是要被吃得透透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热了,她感觉好像外面有一团火在舔砥自己的肌肤,周围开始缺氧,挤压着她的生存空间。
哎呀。
项羽回来之时就已经想这样做了,偏偏她要带自己去地宫查看下面有什么东西,好在如今她没有了其他借口,他可不是委屈了自己的主,自然要索取够本。
见她的手软乎乎环着自己,浑身柔软顺从,不由伸手给女郎整理了额头上的细汗。
外面的雨一直都没有停,天色慢慢黑了下来,一点光线都不剩。
女郎低吟的声音就像是毒药,让人不由沉醉在温柔乡之中。
寝殿外。
侍卫拦住了韩信:“大王吩咐了,今日谁都不见。”
韩信道:“我求见的是王后。”
侍卫冷冷道:“王后今日亦谁也不见。”
大雨倾盆而下,滴滴答答的打在地上,韩信似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声音很小,微弱到似乎是他的幻觉。
他感觉到浑身寒冷,突然发现自己跟狗一样为她驱使,依旧只能远远的看着,从来不能入了她的眼。
而另一个男人,却能真切的拥有。
韩信转身走进了雨中,雨淋在他的身上,浑身湿透,雨水又从他的衣裳滴在了地上。
天上乌云密布,他抬头感觉到雨水带走身上的体温,突然想:为什么自己不能拥有她呢?
这一晚格外的漫长,项羽就像是食髓知味,一边一边的将虞苋给拆吞入腹。
女郎最后声音都哑了,身上全是被他吸出的红痕,不仅是脖子、肩膀,大腿内侧都全是痕迹,而身体过于兴奋,导致的后果是虞苋双腿酸痛,清理身体之后沉沉的睡了一天。
而对于韩信来说,这一晚上过得并不好。
他回去之后便寻了酒喝,喝了两坛子酒,喝得人醉得都恍惚了。
雨下得很大,外面电闪雷鸣。
就在这时,一个女郎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她有一张美丽的面容,妙曼的身材,身上只穿着轻薄的纱衣,头发和衣摆被风吹起,周身萦绕着一层薄雾。
女郎朝着他走了过来,在他的身边坐下,纤细的手指点在了他的嘴唇:“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
韩信没有说话,似害怕自己一开口,她就不见了。
对方盈盈一笑,主动环住他的腰,他伸手回握,感觉就像是抱着一团柳絮。
“我早就知道,你看我的第一眼,你就喜欢上我了,对不对?”
没错。
在她说自己非池中鱼之时,心便已经开始狠狠地跳动了。
女郎环着他的脖子,脸轻柔的与他的脸触碰,低头含住了他的嘴唇,嘴唇就像风一样轻柔带着凉意。
韩信闭上了眼睛,甚觉自己的心思如此肮脏。
然而这一场梦还在继续。
对方见他不肯承认自己龌龊的心思,笑着询问:“韩信,你怎么不敢睁开眼睛,不是早就想要这样做了吗?”
是的。
他早就想亲吻她,那微张的唇瓣一定很甜美,也早就想将她压在身下,与她一起缠绵,在床榻上,草地上、水中,或者让她骑在自己的身上,无论是谩骂他、哭泣,亦或者是在他身上撕咬。
无论她做什么都行。
韩信一遍唾弃于自己的龌龊,却又沉浸在这一场美梦中不愿醒来,那两个字在口中转了两圈,最后却还是没有唤出来。
韩信想。
得到她,即便只是她脚下的一条狗,他也甘愿。
可是偏偏不可能,除非他能打败项羽。
打败项羽……
多难啊。
韩信睁开了眼,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周围空荡荡的,一切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罢了。
外面还在打雷,韩信起身,砸了身边的酒坛,从怀中掏出了萧何给他写来的信。
翌日。
虞苋醒来之后,得知昨日韩信冒着大雨前来觐见,被外面的侍卫挡了回去。
她先是尴尬,恼了一眼正在批改奏折的狗男人,白日宣淫,哼哼,万一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不过随即反应过来,侍卫把守的位置离寝殿有段距离,即便是当时她放声大叫,对方都不一定能听得到,更何况她只是在低吟。
女郎彻底放心了。
不然多丢脸啊。
见韩信今日没有再来求见,想必对方要禀告的事情并是很重要。
她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昨日的一场大雨,天地都被洗刷干净了,由于地宫里没有虞苋想象中的宝物,于是便让黎晟前去查探地宫中有亮光的位置是在阿房宫的那个位置。
经过黎晟的查探,发现是在望月阁后面的水池有蹊跷,那水池的水很清,可是从上往下看却是黑不见底,似乎池子的水很深很深。
看守望月阁的宫人说,当初住在这里的人是徐福,池子还有闹鬼的传闻,因此一般没有人在池边乱逛。
黎晟用木棍往水池里戳了戳,所谓的水池,水面高度不到一尺。
虞苋得知后恍然大悟,难怪这么久都没有人从上面发现其中的古怪。
她实在好奇为何藏室有会地球仪和水银镜,于是便让黎晟派人将里面的卷轴搬出来,找人将上面有字的部分用隶书抄录下来。
没办法。
谁让自己只认识隶书呢?
项羽见她又研究这种古怪的东西,面上不动声色,
一到晚上,就开始在床上狠狠收拾她。
虞苋从最开始的主动,到顺从,最后开始都有些害怕了都,她都没求饶,把那狗男人给气得半死。
而在穿越了那么久之后,她之前的直觉没错,在徐福留在的卷轴中,的确提到了穿越之事。
与壁画上徐福跟嬴政说的不一样,卷轴上说过去的是历史,没有发生的是未来,历史和未来就像是波浪一样,是有波动的,甚至有时候会发生交汇、分叉。
时间的波动发生的交汇、分叉,使得历史可以发生改变,未来也会发生改变。
关于穿越的假说。
徐福认为将过去和未来都看做一条无限延伸的线,这条线或许并不是一条直线,它可以弯曲,折叠,或者成“又”字形状有瞬间的交叉。
在这样的波动之下,两个时间线交叠,就会出现空间波动,于是未来的人可能穿越来到现在,现在的人也能穿越去到未来或者过去。
在卷轴上,还详细记载了近百年可能出现时间交叠的时间和地点,需要注意的地方。
“七月十七,丹阳?”
项羽的声音。
虞苋瞬间背皮发麻,僵硬的转身看着对方,声音很低很低,谴责道:“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
他没有看她,拿起她手边的竹简,冷声道:“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第70章 第70章“烧了烧了。”
解释?
那她解释不了。
虞苋起身搂住男人的劲腰,脑袋蹭了蹭对方的胸膛,手指钻入他的衣襟,放在了项羽的腹肌上,忍不住戳了戳,然后仰头看他:“我就是对这些东西好奇,随便看看的,大王难道会相信徐福的话是真的?”
她说完不等项羽开口,又继续道:“倘若他真有本事,他岂会找借口要去海外寻仙岛,带着童男童女和财宝跑路?”
项羽看着女郎漂亮的脸颊,手握住了她的腰肢,感觉到虞苋放松的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丝毫不会怀疑,若是他想要亲吻她,她一定会顺从,然后热情的回应,与他唇齿缠绵;若是手抚摸她的身体,她浑身会因为敏感而浑身颤抖,在他的怀里软成水;倘若他故意冷脸什么都不做,她会主动的贴上来,扭着腰坐在他的身上,直到两人都不可自拔。
而即便虞苋身体上是多么的热烈,可是她嘴唇吐出来的谎言却是令人心慌,他能明显感觉到她并非毫无保留,在她的底色下永远藏着一抹神秘。
这一抹神秘之处,便是项羽心里下意识所恐慌的,让他难以自持的想要探究。
项羽准备拿开她的手,却感觉一股柔软的凉意从小腹往下,顺势将他包裹。
他脖子青筋暴起,忍不住呵斥道:“你在做什么吗?”
虞苋感觉自己的手心烫得出汗,手指动了动,另一只手扯掉了对方的腰带,软乎乎道:“见你似乎不高兴,想要哄哄你。”
项羽轻嗤:“你还知道我不高兴。”
“知道的。”
女郎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你刚才紧张的神色,就好像是怕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她说:“明明我们都已经成婚了,却好像我还会跑了一样。”
项羽心思被戳穿,脸上的表情更冷。两人明明如此的近,自己却对她总患得患失。
或许是这样膨胀的情感让他难以自持,才会对于女郎的行为多疑。
他从女郎的领口往下,滚烫的掌心虞苋的脊背上流连,随后弯腰提住了她的臀让她挂在自己的身上。
项羽嗤笑:“我可怜?”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虞苋看着男人冷峻的脸,心里砰砰跳,感觉到男人指尖的温度,似乎浑身都着火了,她脸上羞涩,目光盯着对方的薄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却仍然感觉到自己有想要吃人的冲动。
这狗男人长得实在太好了,宽肩窄腰,身材比例极为优越,修长的腿站得格外的稳当,极高的武力加上无上的权势,更让他身上的多了一层魅力。
如今回头看,他竟然才二十多岁。
是人都会慕强,况且对方又是长在虞苋的审美点上,两人每次待在一块都在尽情的放纵,沉沦于欲望,与其说是项羽刻意挑逗,不如说是女郎的有意纵容。
她迷恋他的身体。
虞苋心越跳越快,身体越来越软,她低头与男人的脸颊相贴,闷声闷气道:“你不可怜,是我可怜,好了吧?”
她寻找穿越的办法,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念想,偏偏她真的找到了徐福留下来的手札,代表了自己要在项羽和回家之间做一个选择。
其实徐福留下的卷轴说明了,就算再次有缘穿越,并不一定会穿越到来之前的那个时代,可她还想要试一试,上面的内容显示,七月十七日到不了丹阳,下一次的机会就要再等五十年。
虞苋等不起。
而此时距离七月十七不足一个月,她已经做好了要离开的决定,只是她没想到项羽的直觉这么准,对于这件事在极力阻止,让她既开心又难过。
他会恨死她的。
虞苋心中是不舍的,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可她真的太馋他的身体了,她只好比以往更要热情,明明每天都有做,可她总是有些矜持,即便是身体再舒服,也只是像小猫一样低吟,此时她却不想再忍了,嗓子哑了也没关系的。
她的眼睛红通通的,低头去吃项羽的嘴巴,先是舔了舔,感觉到软软的,便张嘴去含着,轻咬,激动得颤抖着手攀住他的肩膀,将自己心中无法发泄的情绪,从手掌中按在男人的肌肉上。
唔,好喜欢的……
感觉怎么亲都亲不够。
虞苋感觉到了男人掌心的温度,她浑身紧绷,感觉到身体热乎乎的血液往身下冲,外面的太阳照在人的身体上,更觉得浑身都要烧起来了。
她最开始主动,只是想打断男人的思绪,不让他询问关于刚才的时间地点是什么意思,却没有想到自己却率先激动了。
女郎从来不是个会掩藏自己的欲望的人,除了最开始的矜持忸怩,大多数的时候她都会顺从自己的本心,让男人缓解自己身上的欲望。
项羽心中的患得患失被虞苋的热情抚平,将案几上的竹简全部扫落,在她舌头灵巧的亲吻下,逐渐忘记了刚才看到的信息,搂着女郎的细腰尽情的亲吻。
他知道自己受不了她的缠人。
项羽一边揉一边亲,将女郎压在了身下紧密贴合。
虞苋的身材玲珑有致,身高只到狗男人的胸膛,又与项羽的体型差异巨大,导致她身体被摸得抽搐时,却被对方压得纹丝不动。
夏天的到来,天气变得很热,黏黏糊糊在一起的两人当然会出汗。
会出很多的汗和水。
由于是大白天的,女郎能够看见男人的额头、脸颊、脖子、臂膀、胸口都在出汗,在肌肉上划出晶莹的水光,汗水性感的往下流,或者汇聚成一大颗滴落,从脖子划到胸口、腹肌,性张力直接拉爆。
看上去就很会做。
虞苋微微颤颤的伸手,想去给他擦汗,狗男人抓住了她的手,一点一点的亲吻她的指尖,含在口中吮吸,暧昧的气息无限的蔓延。
因为心中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导致了女郎的身体开始颤抖。
她一点点的挣脱项羽的压制,搂住了男人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去亲去舔他的喉结,舒服的时候会发出小兽一样的嘶吼,之后便更加的喜欢掌控对方的身体。
项羽也由着她。
只是这女人下嘴不知道轻重,牙齿经常咬破他的皮肤,然后朝他笑一笑,耀武扬威的样子真是让人又想生气又觉得可爱。
他单臂将虞苋的身体固定住,抱着她往柔软的榻上走,让她像是骑马一样坐在自己的身上,揉开她因激动而绷紧的肌肉。
项羽即使身体已经沉溺于其中,不过面色却看不出半分为这个女人沉沦,冷静的看着虞苋被弄得满脸潮红。
“不是说不许我白日宣淫,小虞,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在玩你。”
虞苋的小嘴当然不能让他占据上风,说完又感觉到对方故意弄她,于是轻呼了一声,又柔弱的贴在他的胸膛,声音嗲嗲:“就是在玩你啊。”
项羽:“……”
谁能受得住?他反正不行。
她眨了眨眼睛,睫毛扫到男人肌肉,继续说道:“你看我现在像不像是在骑马?”
似乎担心他不懂,女郎解释道:“骑在你身上就像是骑在马上,有时路好走,就很平稳,若是路不好走,就会变
得很颠簸。”
项羽气笑了:“在你眼里我不是狗就是马,合着你是在骂我是畜生?”
虞苋摆摆手,上下打量项羽,见他冷着脸的时候,薄唇紧抿,真是太好看了。
她轻轻一笑:“你曲解我的话。”
女郎身体随着心跳的节奏微微晃动,漂亮的手指挑起男人的下巴,哼哼道:“我的意思是,大王是当世上,最漂亮、最优雅、最烈的一匹马,在你身上超好骑超有成就感的。”
项羽又气又无奈,伸手环住虞苋的腰,滚烫的掌心揉着她的腰窝,她若是受不了了,这个女人就会张嘴咬自己的肩膀。
有点刺痛,人很清醒,也很满足。
黏糊得忘乎所以。
他说:“你真是胆大包天,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是狗胆包天。”
项羽:“……哪有自己说自己是狗的?”
虞苋一脸骄傲:“可我就是属狗的。”
闻言项羽瞥了眼自己身上被她咬的红肿的咬痕,装不了冷脸了,忍俊不禁道:“你是不是想着说自己是狗,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咬我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语气娇滴滴的:“可是我看大王的表情,似乎是很喜欢的呀?”
项羽:“你在揣测我?”
虞苋闻言突兀起身,脚踩在他的胸膛,倨傲道:“我还可以踹你。”
她踢了男人一脚,脚尖在他的身上碾压,从高处往下俯看的感觉简直让人身心愉悦,太美妙了。
还没让女郎爽得太久,项羽握住她的小腿轻扯,受力不均下她的身体摇摆,跌在了男人的怀中。
项羽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温柔乡只是暂时的困住了她,他又将话题转了回来,说道:“以后不准研究这种奇闻轶事。”
虞苋被固定得动弹不得,她只好顺从地点头:“好的好的,都听大王的。”
他又说:“竹简全部都烧掉,不准你再看,懂吗?”
若是七月十七的丹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这些东西都是假的,烧就烧了,若是她真的能够穿越了,这些东西她留着也无用了,同样烧了就烧了。
女郎乖巧的点头:“烧了烧了。”
项羽皱眉:“这么好说话?”
虞苋搂着他的腰撒娇,嘴巴格外的甜:“当然了,我知道大王不喜欢我研究这种东西,一次两次的劝告,我不想你不高兴啊,当然会乖乖听话的。”
项羽感觉有猫腻,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不过就烧这些竹简就好了,卷轴就留着吧,反正上面的字我也看不懂。”她见项羽微眯着眼睛,立即保证道,“我保证,我不会再叫人翻译上面的文字的。”
项羽颔首:“成。”
他瞬间不干事了,揉了揉她的软腰之后,便给虞苋整理凌乱的衣裳:“现在就烧。”
虞苋感觉不上不下的,脸上气呼呼地道:“有必要这么急吗?”
项羽冷笑:“夜长梦多,我怕你反悔,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