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0(2 / 2)

见鬼 有仙着 14465 字 4天前

燕槐序在这边胡思乱想,那边蒋韵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从一个丝绒盒子里拿出一枚暗红色的耳钉:“这个给你。”

燕槐序接过来,耳钉上一颗细小的宝石正闪闪发亮:“这是什么?”

蒋韵把手抄在口袋里:“防傀儡丝的,也是试验品。”

燕槐序沉默半晌:“你到底是有多少试验品?我是你的小白鼠吗?”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蒋韵什么奇怪的笑点,她吝啬地提了提嘴角:“我可养不起小白鼠。交流会今天傍晚开场,你还不去现场吗?”

燕槐序“哦”了一声,转身走了,在离开蒋韵办公室之前,却又神差鬼使地回了一下头。

蒋韵站在她堆满东西的办公桌旁边,安安静静的,孑然一身的,就在白炽灯下,突然冲燕槐序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走吧,下次不要随地大小睡了。”

————

交流会就在琼华学校后山举行,以前除了实战以外,还有一对一的擂台赛,今年考虑到燕槐序和阿斯莫德都要参加,学生们讨不了好,就把擂台赛取消了,本着友好互助的原则,只有一项简单粗暴的活动,范围就划定在后山,里面有地府投放的厉鬼,谁抓的多谁赢,前五名都有奖品。

蝉时雨进去之前还跟池云谏嘀咕:“在小说里一般这种活动都是给反派机会的,反派会专门挑这个时机来找事。”

燕槐序活动了一下肩膀:“那元英最好抓紧了,省得她还没赶上,我已经结束比赛了。”

阿斯莫德突然冒出来举手示意道:“裁判在哪,比赛应该不禁止选手之间对抗吧?”

“不禁止。”白月练站在地藏王身边:“战胜选手,可以获得对方累计的全部积分。”

阿斯莫德恶意地看着燕槐序:“那就好。”

燕槐序懒得理,并觉得阿斯莫德的小脑也让小米粥糊上了。

余晖中,地藏王轻轻抬手,传送法阵落在每个参赛选手身上,一道亮光后,所有人被随机传送到后山的各个点位,交流会正式开始。

观察室里,陈桐清拿着几张牌:“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前五名预测,谁要参加?”

应溪山一举手,立刻被杜子仁按下去:“你有钱吗就参加?”

应溪山眼巴巴地看了杜子仁一会,后者黑着脸妥协道:“行行行,你要压谁,说吧!”

陈桐清立刻凑过来,应溪山说:“我压燕队,包赚的。”

厉温轻哼了一声,嘲讽道:“别人用枪她用刀,厉鬼就那么几个,抢得过吗。”

地藏王也凑过来,优雅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嘛,我也压燕队。东岳,你不来玩吗?”

白月练在看天气预报,疑惑道:“我才发现,你们怎么挑了今天比赛?今晚有雷雨。”

薛礼慢慢悠悠道:“天气预报还没我当人时候的生理期准呢,再说下点雨咋了,还能把几个选手淋死吗?你不玩就别挡道,让开让开,我也要压燕队!”

白月练“嘿”了一声:“那我要压蝉时雨。”

她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惊奇地看过来,薛礼的眯眯眼都快睁开了:“你平时跟燕队连体婴似的,这会怎么跑去支持别人了?”

白月练一摊手:“我只是比较了解槐序而已,不信你们就等着看吧。”

被押了一万个宝的燕队本人慢慢悠悠地踱步到溪边,拿着一根削好的木棍子,三下五除二把几条鱼处理好,用灵力架了个烤架,生了一窝火,美滋滋地烤上了。

这一块长着一株歪脖子桂花树,受后山灵力滋养,一年四季都开着花,燕槐序在树杈上躺着,薅了一朵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眯着眼睛看夕阳。

她倒是找了个风水宝地,蝉时雨跟池云谏一进来就跟阿比戈撞了个满怀,阿比戈看了池云谏好几眼,疑道:“你是在职判官,为什么也能来交流会?”

蝉时雨立刻呛她:“你飘洋过海都能来,云谏参加自己家的比赛还要跟你报备吗?”

池云谏不好意思吵架,老老实实道:“燕队让我来历练历练。”

不提燕槐序还好,一提燕槐序,阿比戈立刻又想到前几天的屈辱,她被定在操场上,路过的狗都要笑两声。听了池云谏的话立刻明白了:“你是燕槐序队里的判官?”

池云谏还没点头,阿比戈的子弹已经飞过来了,她瞳孔一缩,往后跳了一步躲开,蝉时雨见状立马拔剑:“你干什么!”

阿比戈笑道:“交流会,当然是来交流的,反正地藏王下了术式,重伤的选手会被传送走,死不了。”

蝉时雨青筋暴起,举着剑就上来了:“我忍你不爽很久了!”

阿比戈砰砰两枪,也吼道:“你以为别人没有忍你吗!从来没见过长这么大还擦宝宝霜的!”

蝉时雨一剑闪到阿比戈面前,喊道:“宝宝霜怎么了!我就喜欢!”

这俩人水平居然不相上下,一个热武器一个冷兵器,打起来你来我往,难舍难分,池云谏叹了口气,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环境,怕从哪跑出来一只厉鬼趁虚而入。

人在倒霉的时候预感就是容易成真,两个人还没上升到扔到武器互扯头花的程度,附近就传来一声厉鬼咆哮,蝉时雨跟阿比戈对视一眼,同时朝那个方向跑去。

蝉时雨边跑边喊:“我先看到的!”

阿比戈不遑多让:“明明是我先!”

池云谏觉得自己有点像被燕槐序找来看孩子的,叹了口气跟上去,一只厉鬼正面色呆滞地啃树杈,被冲出来的两个人一路火光带闪电的能量波吓了一跳,蝉时雨剑光比子弹还快,一剑收了厉鬼的脑袋,核心光团却被身后的阿比戈吸走了。

蝉时雨炸毛道:“这是我杀的!”

阿比戈得意道:“核心在谁那,积分就算在谁头上,你有本事来抢啊。”

蝉时雨盯着对方手里的法器:“你凭什么带装备入场?”

阿比戈理所当然:“规则里又没说不允许,你自己穷酸买不起,难道也不让别人用吗?”

蝉时雨盯了她半晌,突然冲着阿比戈身后道:“燕队!”

阿比戈悚然一惊,倏地转身,结果一个人都没有,再转头时,蝉时雨的剑已经把核心给勾走了。

阿比戈怒道:“你耍赖!”

蝉时雨不甘示弱:“你偷就是理所当然,别人偷就是耍赖,要不要这么双标!”

两人吵吵嚷嚷没完没了,池云谏想上去拉架,却突然敏感地一偏头,看见林子里阿斯莫德的身影,于是下意识的往后猛扯了蝉时雨一把。

池云谏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阿斯莫德术式覆盖范围太大了,一道长长的黑色丝线捆住蝉时雨的脖子,触手掏进她的腹部,找出那颗核心,远远地抛到阿斯莫德手里。

阿比戈一回头,惊喜地跑过去:“老师!”

阿斯莫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抢东西都抢不过别人,丢人现眼。”

阿比戈羞愧地低下头,阿斯莫德则慢慢地走过去,打量着蝉时雨痛苦的表情,然后愉悦地*笑了:“燕槐序在哪?”

池云谏掏出一把冲锋枪,站在蝉时雨面前,冷漠道:“天使长,你过分了。”

阿斯莫德的绿眼睛在池云谏脸上走了一圈,淡淡地挪走,完全把她当空气,接着问蝉时雨:“燕槐序在哪。”

“切,”蝉时雨脸憋得通红,艰难道:“你自己去找呗,大天使长找个人还得靠严刑逼供?”

阿斯莫德慢慢道:“严刑逼供那我就严刑逼供一下,你猜是我先扭断你的脖子,还是地藏王的传送术式先起效?”

——

“啪嗒”,燕槐序被一阵细细密密的声音吵醒了,睁开眼才发觉天都黑了,好像正在下小雨,她的火堆和烤鱼被淋了个透心凉,估计是不能吃了。

她轻轻“啧”了一声,才意识到自己又睡着了。

天边一道巨大的闪电乍破黑夜,紧接着就是拖拉机似的雷声,燕槐序拍拍袖子,给自己撑起一个遮雨的透明顶,打算去里面溜达溜达,顺便看看大家比得怎么样了。

刚走了没两步,燕槐序突然敏感地回过头,她刚才躺的树杈上站着一个人影,一道闪电从天边亮起,照清了对方的面孔,是刘平兰。

观察室里的白月练猛地站起来:“切回去,刚刚燕队那一块。”

技术人员不明所以,忙不迭地又切回去,陈桐清和薛礼叉果盘的手都停了,陈桐清眯着近视眼看了半天,不确定道:“我去,这不是刘平兰吗?”

白月练立刻道:“封锁场地。应溪山,立刻带人去找燕槐序,所有判官配备精神系屏蔽仪的才能靠近,剩下的人组织救援,通报所有参赛选手,马上到山脚集合!”

应溪山扛起自己的火箭炮一溜烟走了,地藏王慢慢地站起来,跟白月练交换了一个眼神。

技术人员用广播麦喊了几声,慌张道:“消息好像传不出去,灵线堵住了!”

薛礼看了看实时屏幕,道:“恐怕不用我们封锁现场了。”

白月练闻言一转头,刚才还好好的屏幕已经全黑了,但不是普通的黑,能看出明显流动感。

有人下了人为的结界。

第28章 “恋爱脑吧。”

刘平兰的笑容越来越大,嘴角恨不得咧到后脑勺上:“燕队,好久不见——”

话音未落,燕槐序的鬼刀已经贴着耳畔挥过,刘平兰闪得快,只断了几根头发。

燕槐序淡淡道:“躲什么?”

刘平兰轻轻一笑:“哎呀哎呀,燕队,虽然我也很想陪你玩一玩,但主上有命令,今晚要干一件大事,所以不能陪着你了。”

燕槐序甩了甩手腕:“都说了,我不玩字母游戏。”她的鬼刀当头而下,“锵”得一声,刘平兰只手接住,不管掌心里汩汩的血水,眼里红色的光晕急速膨胀:“没关系没关系,只是让你睡一觉。”

只看了那双眼睛一眼,燕槐序的思绪就飞速地远离了,她几乎站不住,刀也提不动,天地开始倒悬,一直到赤野千里,狼烟遍布。

燕槐序看见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厚重的铠甲,脚边尸体一眼望不到尽头,她已经很累很累,掀开眼皮,只能看见自己身前站着一个人,一阵湿热的风,一句甜腻腻的姐姐。

刘平兰伸手接住倒下的燕槐序,怜爱地抚了一把对方的脸颊,在燕槐序下巴上沾上了自己的血:“接下来,我们就一起等着那位东岳大帝上钩吧。”

————

现场明显出事了,阿斯莫德也不是傻子,把蝉时雨往地上一扔,打开了给选手配备的通讯频道,拨了几个紧急电话都没有响应,她烦躁地抬头看了看天幕,转头问池云谏:“喂,你们地府在搞什么幺蛾子?”

池云谏把蝉时雨扶起来,捏了个信号烟花往天上放,却没炸开,她了然道:“这里被结界封起来了。”

阿斯莫德无语了:“好好的封场地干什么?你们东岳……”

她话音未落,黑色结界突然猛烈地震了一下。

蝉时雨连忙把着池云谏:“我靠,地震了?”

结界紧接着震了第二下。

此情此景颇有一些熟悉,蝉时雨福灵心至,戳了戳池云谏:“这不会是应队长新换的火箭炮轰的吧?”

她刚说完,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尘土的泥巴飞了几人一身,应溪山扛着火箭炮跟在白月练身后,白月练自浓烟中缓缓而来,伸手挥了挥,眉心几乎拧成一条缝。

蝉时雨眼见自己这边也来家长了,总算不用跟阿斯莫德对峙了,立刻招手道:“白姐白姐!你们怎么来了?”

白月练严肃道:“燕槐序在哪。”

蝉时雨啊了一声:“你们怎么都找燕队,话说这是什么新的小节目吗?”

白月练迅速打断她:“燕槐序在哪!”

蝉时雨被她的严肃吓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不敢再开玩笑:“我们从进来就没见过燕队,不知道她在哪。”

白月练抬脚就走,却被阿斯莫德拦住了:“喂,你们在搞什么?”

白月练不耐烦地推开她:“别碍事。溪山,带她们几个去山脚,没事不准乱跑。你自己想办法跟陈桐清联系,李为僧到了吗?”

应溪山干脆利落道:“明白。李司长已经在路上了,东岳大人放心。”

她刚说完,白月练一个闪身没影了,阿比戈手枪上了膛:“是中方地府要搞交流会的,现在是要干什么?堂而皇之地破坏规则吗?”

应溪山把火箭炮筒对准阿比戈的手枪,面无表情地威胁道:“发生意外,疑似厉鬼入侵,请大家不要惊慌,随我转移,中方地府一定会保障大家的安全。”

白月练搜遍了整座后山,都没有燕槐序的身影,也没找到刘平兰,她举起自己戴着黑手套的右手,慢慢摩挲着指根,没觉得有什么异样,这才缓缓放下心来。

蝉时雨和池云谏跟着应溪山到了入场的地方,才发现所有选手基本都在这了,甚至地藏王和李为僧也在。蝉时雨凑到应溪山身边:“应姐姐,出什么事了?东岳大帝看起来很严肃。”

应溪山把火箭炮往地上一放,言简意赅道:“我们在观察室看见了刘平兰。”

蝉时雨瞪大眼睛跟池云谏对视了一眼:“啊?怎么可能,先不说她怎么进的琼华学院,后山本来就有微型结界,还有厉鬼侦测警报,也没响啊。”

池云谏补充道:“今天交流会后山本来就放了厉鬼,警报提前关掉了。”

“唔,”应溪山想了想:“像是蓄谋的。不过估计还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幺蛾子吧,地藏王和东岳大帝都在,刘平兰一个厉鬼,应该翻不出花来。”

池云谏道:“可真要说起来,只有东岳大帝有战斗力而已,地藏王主管政事,李司长年纪也不小了……”

应溪山见附近好几个选手听着这话都开始有点慌乱,明白不管出了多大的事,都得先把大家稳定下来,立刻安抚道:“放宽心,还有我和陈队呢,再不然,各位不都是出色的战士吗?人人手里都有一把刀,难道还怕一只厉鬼?”

她声音清亮,又有支队长的威严在,大家很快不再慌张了。厉温带着几个阎罗刚忙完,站在地藏王身边道:“地府交流会虽然不是秘密,但刘平兰能潜入得这么神不知鬼不觉,恐怕地府里有她的内应吧。”

地藏王听了这话,看了厉温一眼:“你有怀疑的人吗?”

厉温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突然抬眼看向杜子仁。

杜子仁一怒:“你看我干什么?”

厉温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呵呵,随便看看。”

这俩人眼见着就掐上了,地藏王适时抬了抬手,打断道:“这些事回头再说,蒋韵来了吗?她说她给燕槐序的耳钉是带定位的,只是不知道燕队戴没戴。”

薛礼揣着袖子道:“蒋韵在来的路上。”

厉温瘪了瘪嘴:“为什么我们不进去一起找?”

地藏王淡淡地笑道:“会给东岳添麻烦。东岳是天生灵物,对天地有她独特的感应能力,我们进去反而会干扰她的判断。且等着吧,如果需要我们,她会来找的。”

蝉时雨站一边撇了撇嘴,悄悄道:“我有时候觉得咱们地府就只有白姐干活,偶尔白姐也挺摆烂的。”

池云谏问:“为什么?”

蝉时雨掰着手指头道:“你看啊,最开始沈令妤的恶灵阵,就是因为白姐和燕队在才顺利解决的,跟刘平兰正面战斗过的也只有她俩,后来恶灵阵爆发了,虽然判官们也忙了一阵,但谁都没再遇到过刘平兰。上回平岚在商场被抓获,也是因为有白姐和燕队在,应队中傀儡丝,也是燕队赶上了去处理的。其它人要么就跟薛礼老师一样善后,要么永远都在赶来的路上。”

池云谏思考了一下:“你是说其实大家工作欲都不旺盛吗?”

“也不是,”蝉时雨挠了挠脑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而且每次都有各种理由,稍微重要一点的事都让白姐和燕队碰上了,第一个恶灵阵,孟极越狱,支队长中傀儡丝,怎么那么巧呢?”

池云谏看着她的眼睛,接上了蝉时雨没说出口的话:“就好像这些事就是冲着她俩来的一样。”

蝉时雨又道:“但每件事的因果和目的乃至最后导致的结果又都跟她俩没关系啊。”

池云谏糊涂了:“那你想说什么?”

蝉时雨往地藏王的方向看了一眼,拽过池云谏,悄声道:“猜测啊,我只是猜测。我猜是有另一只手把这些事推到她俩面前了,本来就跟她俩没关系的。”

池云谏问道:“那你觉得是谁?”

蝉时雨理所当然道:“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写小说的。而且白姐也挺奇怪的,东岳大帝,天生灵物,天道封的神官,那可是咱们想都不敢想的存在,但是回头想想,她好像对元英的探究欲也不强啊,对权力也不渴望,明明有实力,反而喜欢黏着燕队。”

这个池云谏倒是理解:“恋爱脑吧。”

蝉时雨:“……哦。”

两人在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白月练突然闪身出来了,她面色阴沉道:“燕槐序不在这里,我感应不到。蒋韵在哪,还没到吗?”

薛礼凑上去低声道:“你先别着急,你不是跟刘平兰交过手嘛,以燕队的身手,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白月练眉心紧锁着,越来越不安,她咬着后槽牙道:“该死的元英,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现在就来找我。”

后山的雨越下越急,白月练的话刚说出口,天边就炸了一道响雷,随即一团黑雾突然出现在众人前方的半空中。

蝉时雨愣了一下,马上就认出来了,她攥着池云谏的袖子惊呼道:“元英?!”

黑雾动了一下,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懒洋洋地挥了挥,黑雾渐渐散去,露出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满意地听到了在场所有人的惊呼声——这是一张跟燕槐序至少有六分像的脸。

元英阴冷又充满恶意的眼睛挨个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白月练身上,温和地笑道:“听说东岳大帝找我,我就来了。”

蝉时雨:“…………”

能不能别这么随叫随到!

第29章 “白月练这次死定了。”

元英跟燕槐序很像,但只像在皮相上,所有有眼睛的人都可以区分出来。元英身上有种驱散不去的阴冷感,而且毫不收敛,她的恶意明晃晃地吊在眼角,眼睛却像初生的小鹿,几乎可以用纯真来形容。

白月练两步走到所有人前面,勾起嘴角,眼神冷漠:“知道什么动物才会叫一声就来吗?”

“别这样嘛,”元英轻轻柔柔地嗔了一句,神态简直跟燕槐序有九分像:“月练,这么久不见,你也不跟我叙叙旧吗?”

元英乍一出场,就带着惊人的信息量,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关注她的脸,还是关注她的话。

蝉时雨喃喃道:“什么叙旧?而且我眼花了吗,这不是燕队吗?”

“不是燕队。”应溪山淡淡道:“这是元英。”

白月练冲蝉时雨一伸手:“剑给我。”

蝉时雨忙不迭地送上去,剑身一到白月练手里,立刻爆发出流光溢彩的灵力,白月练剑指元英:“喜欢叙旧,那我就跟你叙叙旧。”

元英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不过这里人太多了,破坏氛围,我比较喜欢二人世界。”她轻轻挥了挥手,一道灵力光束从天而降,元英笑盈盈地温柔道:“准备好了吗,云谏?”

蝉时雨悚然一转头,电光火石间,应溪山从后面猛地扑向池云谏,但池云谏已经接住了光束,眨眼间就插在了地上。

整片场地顷刻地动山摇,后山要塌了。

元英转身要走,回头冲白月练温柔一笑,如果只看神态,她简直就像个温和的长辈:“还不跟上吗?”

白月练犹豫地回了一下头,地藏王在地动山摇中稳当地站在原地,厉温、薛礼,还有杜子仁陈桐清都站在她身后,她冲白月练摆了摆手:“其它的事回去再说,这里交给我们,你放心。”

白月练一点头,提剑去追元英。

蝉时雨惊呆了,她一把抓住池云谏的手腕:“云谏,你干了什么?”

池云谏淡淡地甩开她:“我就是那个内应。”

蝉时雨看着眼前每天亲密无间的好友,世界观渐渐裂开了,她眼神移了一下,在不远处的阿比戈脸上看到了同样的表情。估计阿比戈也想不到,到地府来一趟还能现场观看这么一出大戏,连元英的面都见上了。

阿比戈扑上来抓着蝉时雨的手:“喂,你们这后山要塌了,有什么事出去再说,我们先——”

她话音未落,强烈的失重感急剧而来,眼前一片黑暗,只能紧紧抓着蝉时雨的手,然后砰地砸向坚硬的地面。

————

“滴答——滴答——”

不知过了多久,蝉时雨被一阵水滴声惊醒了,她全身都疼得厉害,手指钝到麻木,睁开眼什么都看不见,反应了一会才发觉好像是被血糊了眼。

她艰难地坐起来,抹了一把脸,察觉到身上虽然很疼,但没有致命伤,一定是被人治疗过了,想起刚才抓着她手的阿比戈,轻轻喊了两声:“阿比戈?你在这里吗?”

没人回答。蝉时雨捏了一个照明的术式,看见阿比戈就躺在不远处,额角不知道被哪撞到了,血糊了一脸,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蝉时雨挪过去,掌心团了一团灵力,就着阿比戈的天灵盖拍进去,没一会儿,阿比戈悠悠转醒。蝉时雨咽了口带着血腥子的唾沫,骂了一句:“大爷的,这什么鬼地方啊。”

阿比戈一醒过来,马上跟她掐架:“你们地府自己的地盘,难道要问我吗?该死”

蝉时雨想骂她两句,但是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治疗痕迹,不确定道:“咳我身上的伤是你治的吗?你会治疗术式?”

阿比戈白了她一眼:“这里就我们俩,难道是鬼给你治吗?”

蝉时雨哦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谢谢你啊哈哈那个咱们是不是摔下来了?休息一下一起找找怎么出去吧。”

阿比戈没好气道:“肯定是因为你,我站得好好的,肯定是被你拽下来了。她们都在外面打元英呢,要不是你拖累我,我现在就跟她们一起并肩作战了。”

蝉时雨道:“看不出来你志向蛮远大,还打元英,先竞选一个劳动委员当当不行吗?”

阿比戈翻了个白眼:“我懒得跟你这种脸盆都要用小马宝莉的幼稚人士说话,快起开,我要找路了啊!”

阿比戈刚站起来没走两步,迎头撞上一个什么东西,木头的板子哐当倒在地上,甚至撞出了回音的效果。

蝉时雨把照明的术式放大了一点,凑近一看,小声惊呼道:“棺材?!”

而且还不止一具。

狭小的洞穴里,整整齐齐摆放着得有几十具棺材,估计是个强迫症摆的,码得一丝不苟。棺材的木头不知道是用什么的什么木头,还散发着一阵怪异的香气。

阿比戈一低头正好跟被掀了棺材板的尸体对上了眼,吓了一跳,连忙道:“你你们的古话怎么说来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可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你自己棺材板子松了,轻轻一碰就开了,可不关我的事!”

她搬起棺材板要盖回去,蝉时雨却说:“等一下,你看尸体。”

阿比戈睁开一点紧闭的眼睛,悄悄咪咪地瞅了一眼,看见干瘪的尸体头部被一枚黑色的钉子贯穿,钉死在棺材板上,钉子顶部刻满了繁琐的花纹。

蝉时雨摸了摸下巴:“这不像普通的棺材啊,头顶是人灵汇集处,用钉子贯穿,明显是做什么法。”

“废话,”阿比戈说:“这专门有个山洞放棺材,能是什么正经事,你们地府也太藏污纳垢了吧,琼华学院后山地下居然藏着这么多棺材。还有那个池云谏,元英的卧底就在地府当判官,真是闻所未闻。”

蝉时雨瞪起了眼:“池云谏的事还没搞清楚呢,地藏王和厉温老师自然会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用得着你管吗?”

阿比戈气道:“你还护着她?要不是她伸手接了元英的术式,我们现在也不会在这了!”

两人刚吵了几句,蝉时雨突然听见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她跟阿比戈同时住了嘴,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山洞顶上,所有棺材的最上方,吊着一个人形蚕蛹。

白色的蛹在轻轻地晃,片刻后,一只人手突然破茧而出,尖尖的指甲一把撕开了蛹皮,是一个女人。

熟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蝉时雨咽了口唾沫,拽着阿比戈的袖子,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话说,这里一共有多少具棺材啊。”

阿比戈动都不敢动,飞快地扫了一眼棺材的排列,不确定道:“怎么好像正好七十二个呢。”

——

蝉时雨和阿比戈原地消失了,地震也停了,阿斯莫德震惊之余,朝地藏王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学生呢?!”

地藏王看了厉温一眼,后者立刻给池云谏的手上了镣铐,杜子仁把应溪山拉到最后面,不叫她上去掺和,地藏王把手一背,缓慢而坚定道:“诸位,元英现身,谁愿与我和东岳大帝并肩而战。”

应溪山不顾杜子仁的拉扯,第一个应声道:“我愿意!”

陈桐清甩了一把拂尘,叹道:“这场战斗迟早要来,我愿随地藏王前往。”

薛礼刚要出声,地藏王却像有预感似的,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转轮王,燕槐序下落不明,蝉时雨和阿比戈也不见踪影,这些事恐怕要暂时交给你,阿斯莫德想必也会协助一二,你有把握吗?”

阿斯莫德打量了一下这穿丧服的奇怪女人,不敢苟同地“哼”了一声。

薛礼敛了敛眼皮:“蒋韵马上就到了,地藏王放心。”

地藏王点点头,接着又叫道:“李为僧。”

李为僧佝偻的身影上前一步,手里提着一把剑,往那一站,却完全不像老太太,脸上神情十分肃穆。她把剑猛地往地上一插,一道光线立刻浮现出来:“她们往这边去了。”

然而还不等众人有下一步动作,一块黑幕却拔地而起,瞬间笼罩了所有人,应溪山不可置信道:“什么恶灵阵?这怎么可能。”

地下洞穴,七十二棺上方,恶灵寻春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燕槐序也醒了,她被特制的绳子绑在椅子上,刚从梦境里挣扎出来,脑子还带着强行挣脱附加的钝痛,刘平兰侧身一看,颇有些惊奇:“呦,居然醒过来了。”

燕槐序被过于亮的灯刺得眯了一下眼睛,过了一会才适应,发现自己居然在人间特调局里。

刘平兰拿着一把钥匙打开了牢房门,把平岚从里面叫出来:“你自由了。”

平岚眯了眯漩涡似的眼睛,疑惑地走出来,刚一看见燕槐序,就下意识瑟缩着后退了一下:“怎么是你!”

燕槐序挑了挑眉:“怎么不能是我,我们俩可是有过命的交情呢,你忘了吗?”

平岚躲在门后面反驳道:“你没杀我不能算我们有过命的交情!”

燕槐序笑了,转头向刘平兰,缓缓道:“原来你们的目标是这只孟极。这是蒋韵的钥匙,你把她怎么样了?”

刘平兰挑了挑眉毛,一把勾起燕槐序的下巴:“你担心她?没事的,只是让她睡一觉而已,不过恐怕你担心错人了,燕队。”

刘平兰附身到燕槐序耳边,慢悠悠道:“白月练这次死定了。”

第30章 姐姐,你还是死了比较听话。

燕槐序觉得这群厉鬼恶灵应该打包去参加脱口秀大会,这么爱讲笑话,一张嘴就让人发笑,保准能拿冠军,前途可比杀人越货光明多了。

眼见着燕槐序嗤笑着笑了一声,刘平兰的嘴角拉平了:“你笑什么?”

燕槐序淡淡道:“我笑你们好笑。为了救一只孟极兽,全家出动,元英手底下就你一个兵吗?怪寒颤的。”

刘平兰默然盯了她两秒,突然笑道:“你说什么?”

刘平兰眼底暗红色的光晕在流转,燕槐序只看了一眼,眼神就变得十分迷茫,慢慢开始不聚焦,好像要睡着了似的。

平岚扶着门惊疑不定道:“你…你在对她做什么?”

刘平兰笑着挑眉道:“这么掉以轻心,你们是不是都对精神系厉鬼有什么误解?”

紧接着,在燕槐序眼神即将完全涣散的那一刻,燕槐序突然抬起了眼,金色的光晕直接把刘平兰反噬得弹了出去,以至于当场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平岚扶着门惊疑不定道:“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燕槐序叹了口气,挣开绑她的绳子,慢慢起身活动了一下:“这么掉以轻心,你们是不是都对恶灵有什么误解?”

随即她转过头:“你呢,自己进去,还是我把你请进去?”

平岚:“……………”

————

应溪山以为自己被恶灵阵吞进去了,等再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是被弹出来了。

大家不知道怎么散开了,反正她身边只有陈桐清,刚一醒过来,就被陈桐清一把摁了下去。

应溪山:“?”

陈桐清悄声道:“嘘——东岳大帝和元英在这。”

不管恶灵阵怎么弹的,弹的真是地方,正好弹到了白月练和元英战斗的附近。

这是应溪山第一次见白月练用剑,她从来不知道有人能把剑用得这么出神入化。

白月练收起了散漫的状态,每一剑都认真极了,她用剑的风格大开大合,锋利中又带着意气,居然跟元英打得难舍难分,不分上下。

应溪山看得十分认真,一回头,发现陈桐清居然在拍照,疑惑道:“你干嘛?”

陈桐清理所当然道:“发朋友圈啊,你以为琼华学院第一位剑修的现场是想看就能看的吗?”

应溪山:“……我们不去帮忙吗?”

陈桐清甩了甩拂尘:“强者之间的战斗是没有缝隙的,我们不见得能跟东岳大帝配合好,上了也是添麻烦,等着善后吧。”

元英挡下白月练的剑刃,笑道:“有点意思。不过比起姐姐来,还是差了。”

她一句姐姐喊得缱绻暧昧,几乎都要拉丝了,甜腻腻得让人心生不适,白月练哂笑一声:“现世与理想的差别是人类痛苦的恒常主题,你的白日梦做得这么过,晚上起夜的时候就没有那么一刻觉得厌弃自己吗?”

元英害羞地笑了:“恶灵只会厌弃别人,从不厌弃自己。”

说完,元英捏了捏手指,灵力突然暴增:“东岳大帝,你非死不可。”

元英打了个响指,白月练的心脏突然猛地震颤起来。元英了然地笑了:“啊,原来在右边,难怪之前平兰没有杀死你。”

这是怎么回事?

白月练有一种自己正在被什么东西操纵着的感觉,她悚然一惊,突然问道:“你的恶灵阵在哪?!”

元英夸张地一挑眉毛,害羞道:“你发现了。白月练,这下你真的非死不可了。”

元英右手在虚空中一握,一柄长枪出现在她手里,下一秒,枪尖已经冲着白月练的心脏极速而来!

电光火石间,有人握住了枪尖。燕槐序突然出现在现场,枪尖穿透了她的肩膀,元英倏地一滞。

燕槐序一出现,白月练身上被束缚的感觉居然减轻了不少,她揽着燕槐序的腰往后退了数步,迅速团了一个治疗术式糊上去,没控制住音量:“你去哪了?!”

燕槐序看见白月练眼里的血丝,叹了口气,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应溪山和陈桐清立刻跑过来,燕槐序道:“正好,帮我照看她一下。”

说完,燕槐序就转身朝元英走去,却被白月练拉住了手腕:“你干什么?”

应溪山敏感地看了白月练一眼,觉得白月练很反常,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在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点不明显的恐惧。

白月练在恐惧什么?

燕槐序扯开她的手,又安抚地拍了拍:“这是我的战斗。”

说着,她朝元英走去,两张相差不大的脸,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这对双胞胎千年后的第一次见面,说不出是什么氛围。

马上入冬了,寒风萧瑟,两人对峙了片刻后,燕槐序妥协似的叹了口气,对元英道:“过来,让我看看。”

元英的表情丝毫未变,手指甲却快把掌心掐破了,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燕槐序,很轻很轻地叫了一声:“姐姐。”

这一句并不甜腻,也不恶意,跟今天白月练听到的任何一声都不一样,只是很平常甚至很平淡的一句,而且声音很小,飞快地从人耳朵旁掠过,要是不留心,可能都会忽略过去了。

下一刻,一柄尖刀贯穿了元英的胸口,燕槐序淡淡道:“你倒是肯露面。”

元英一动不动,表情和姿势都没变过,却近乎释然地笑了,紧接着,那些阴冷的恶意重新回到她的脸上:“姐姐,你现在的水平已经退步到要靠哄骗我才能伤我了吗?”

燕槐序不答话,元英却接上自己的话:“没关系,没关系。果然啊,姐姐你还是死了比较听话。”

元英手里骤然聚集起一个光团,她偏头看了白月练一眼,对燕槐序嗔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天就放她一马。姐姐…你就跟着我一起下地狱吧。”

爆裂的光团发出无可抵挡的冲击力量,这铺天盖地毁灭式的灵力无差别掀翻了在场每一个人,白月练想也没想,一把把燕槐序扯过来护到怀里,却没抵过燕槐序惊人的手劲,两人的位置顷刻间调换过来。

等所有人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元英已经不见了,四人被重重地拍到山上,陈桐清咳了半天,把应溪山扒拉下来,喊道:“东岳大帝——燕队?”

应溪山简直被拍懵了,她吐了一口血沫,抱怨道:“这三人怎么回事啊,剪不断理还乱,该不会搞三角恋吧?”

陈桐清挥了挥拂尘:“我看禁忌之恋还差不多……快快,找找她俩,燕队身上还有伤呢。”

白月练是在燕槐序怀里醒过来的,她甩了甩剧痛的脑袋,摇了摇燕槐序:“……槐序?”

燕槐序没反应,而且体温低得有点不正常。

白月练咽了口唾沫,把灵力从燕槐序心口往里灌,灌了半天,燕槐序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白月练有点慌了:“槐序,槐序?陈桐清——应溪山——”

冬天第一场雪,就这样在寂静幽深的深夜慢慢下起来了。

————

“蒋韵已经脱离催眠,薛礼在隔壁病房陪着她。平岚被转移到了其它地方秘密看押,虽然不知道元英要收纳她的目的是什么,但短期内她肯定是找不着了……琼华学院后山的恶灵阵很蹊跷,大家试了很多办法,都没法进去,但初步推测蝉时雨和阿比戈在里面,现在生死未卜。”

地藏王站在走廊的窗前,跟白月练说完这些,担忧地看了看白月练的脸色:“我现在才来找你,希望不晚。听溪山说,你这两天脸色都很不好,我一直没敢来打扰……是跟元英战斗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吗?”

白月练站在她身边,淡淡道:“没什么。”

白月练不想说,地藏王也不强迫:“池云谏的事,厉温那边在审。阿斯莫德对你和槐序颇有微词,特别是槐序,那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元英的脸了。必要时刻,如果我压不住,你得有心理准备。”

白月练淡漠地勾起嘴角:“什么准备?大不了支队长和鬼帝都不做了,我带着她走,谁还能拦住吗?”

“别说气话,地府离不开她,更离不开你。”地藏王叹了口气:“池云谏的事我会尽快查明,给大家一个交代……东岳,你跟元英战斗,真的毫无还手之力吗?”

白月练想起那怪异的,被当做傀儡似的控制住的感觉,不免又皱起了眉头。她最近频繁皱眉,以至于不皱的时候眉心都有点痕迹:“恐怕世界上能跟元英一战的,真的只有她了。”

片刻后,白月练又道:“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我觉得必须得尽快找到元英的恶灵阵位置。”

地藏王点点头:“我明白,我会让各方特调局都留意,有消息了马上来告诉你。”

白月练匆匆地点了下头,也不送地藏王,又一头扎进病房里去了。

燕槐序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各种治疗术式都没用,她的脉搏呼吸一切正常,身体水准甚至也恢复了,但就是*不醒。

蒋韵自己都还没好全,坐着轮椅来过一趟,说燕槐序可能正陷在梦魇里,她找人拿了个脑部绘测器来,控制梦境的那一块果然很活跃,而且检测到燕槐序脑内正在大量分泌内啡肽,她恐怕正在经历一些十分痛苦的回忆。

白月练关上病房的门,坐在燕槐序的床边,看着那依旧毫无变化的检测屏,把燕槐序的手牢牢抓在手里,抵在额头上祈祷道:“快醒过来吧,槐序……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