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灌入“我这样了,你还要做坏事啊。”……
女孩的呼吸声在雪夜里很轻,哪怕她近在眼前,祁梵安也需要把耳朵靠近才能辨别出她是否还在喘息。
他在黑夜里重复了无数次这个动作。
因为靠近中心,所有藤蔓都隐藏起来,只有一个不听话的悄悄扬起头,指尖大小的嫩芽蹭她的脸颊。
‘那家伙的种子在她身体里面,她很危险。’
‘如果它虚弱,就会吸收她作为能量,想要她活着,你们就动不了圣塔雪树了。’
祁梵安抱紧她,用鼻尖蹭她的,眼睫上泪珠落在她唇缝间,又被他吻去。
“我不会让她有事。”
许洛妤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她的战士哭了多久,抱着她一遍遍自我安慰着,恨不得将她揉进血肉中……
第二天一早,许洛妤神清气爽起来了,洗脸看见脸颊上有白色的痕迹,奇怪的摸了摸。
看起来像泪痕,昨晚她也没哭啊。
雪已经停了,继续往前就会进入中心,葛愉心已经从桑梓口中听说许洛妤的情况,坚决拒绝继续前进。
“伤害神树就是在伤害你,许学姐,我们不能再往前了!”她点开手腕通讯器,说,“我给爸爸发过信息了,他会托住圣塔,我们都先回边缘,看能不能找到绕过神树推翻圣塔的办法。”
许洛妤看着葛愉心,觉得眼前的小姑娘确实长大了,却还是那个会在学校里逃课耍男友,心底炽热善良的学妹。
“就算咱们现在不偷袭,我也不一定能活。趁着他们没发现,你们把我叔叔和夏黎救出来,不算亏。”
“不可,先回去,容老身仔细想想。”桑慈摇头。
“对呀许指挥,你听奶奶的话呀!”桑梓嘟嘴。
祁梵安站在许洛妤身边,听到她说不亏的时候,手握成拳:“亏的。”
没有人比他的指挥重要。
众人停顿空隙,一位战士突然来报,说1011安全区晚上被畸变潮入侵,现在已经封城,等待中心派遣军队回收种子。
许洛妤脑袋嗡的一声,1011的事情走马观花过去。
吴甘甘,吴恙,徐温,陈妙……
他们都是好人,最底层的民众,却要被端上血祭的餐桌。
“不能让神树完成血祭。”许洛妤喃喃道,“至少,不能让带着力量的种子被抢走。”
“回!”葛愉心立即关闭通讯器,整顿军队,下令往1011方向前进。
圣塔要死,但她的学姐不能。
大雪铺满道路,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军队找到匿藏在林中的物资和军车,快速往边缘前进。
越野车没日没夜往前开着,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1011,车胎碾过山林,野地,荒漠……
中间,许洛妤又疼了一次,她能感到有东西扎根在身体里,随着血液飘落到身体的每一处。
她疼的喘不上气,坐在颠簸的车上,望着车外。
她的战士就在身边,许洛妤咬紧牙没发出声音,不想他知道,徒增他的伤心。
她肯定要雪树死,它杀了夏黎的哥哥,控制她的叔叔,让整个人类为它扩张的野心流血,许洛妤不怕死,走上战场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总有一天会死。
死在对抗圣塔的路上,是她的光荣。
只是和情人的约定就会变成一句玩笑,等她的枯骨和土壤混合,他身为雪树的共生者,却会一直活着,等着哪天忘掉她。
许洛妤额头覆满热汗,脸颊很红,一个拐弯,她倒在战士怀中。
他惊惧地抱起她,起身去向老者要贴药。
桑慈坐在车中,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那药就是个心理安慰,雪树在占据她的身体,没什么可以缓解这样的痛苦。
‘我们应该把汁水灌进去,虽然当下会疼,但事后能压制那个脏东西。’
‘而且汁水在她身体里面,我们可以产生共感,把好的感觉给她,坏的感觉疏导过来,分担疼痛。’
树藤七嘴八舌,恨不得现在就要祁梵安把她身上所有的痛苦都担过来。
他向老者说了树藤的想法,桑慈沉默片刻,说:“这是迫不得已的办法,治标不治本,虽然能减轻她的痛苦,却会让你比她更疼,你确定要这样吗?”
祁梵安看着自己的指挥,声音沙哑:“要。”
他疼习惯了,指挥没遭过这样的罪,看着她疼,比自己疼更难受。
车队中途休息的时候,战士们给两人留足空间。
祁梵安用热毛巾擦拭指挥的额头,给她降温。
许洛妤醒来,看见自己的战士守在身边,知道他又伤心了,想摸他的脸,却没力气,只能抿唇笑了下。
这样似乎让他更痛苦了。
他轻柔地和她说了会儿话,自顾自说,没让她回答,等她恢复一些力气,便低头吻她的唇,一路向下。
许洛妤推开他,有些想笑:“干嘛,我这样了你还要做坏事啊。”
树藤露出嫩芽,向她解释,省去了共感这件事,只说能压制她体内的种子。
许洛妤思考片刻,点头答应:“不能让那老东西这么快得手,疼些不算什么。”
她咬了下他的耳朵,朝里面吹气:“给我。”
“嗯。”他深呼吸,压下心里酸涩,温柔的亲吻她。
虽然条件简陋,但他耐心足,前戏做的充分,两人交合时,许洛妤只觉得在云霄。
疼痛是从最高点开始的,她克制不住啊了声,头往上扬,唇瓣颤抖。
痛呼被他咬在唇里,他快速结束了这场云雨,生怕多待一刻,增添她的痛苦。
他离开后,许洛妤身上的疼痛开始骤减,直到最后,她缓慢眨眼,觉得舒服多了。
像是吃了片强力止痛药,她坐起身,亲了下祁梵安的嘴角:“你是灵丹妙药呀。”
祁梵安感受身体中撕裂的痛感,像是血管中进了银针,在流动中戳刺,让人无法呼吸。
他心想,这就是指挥受过的疼痛,她身体没他好,却受这样的痛苦,他到现在才能帮她缓解。
车队继续往前行驶,许洛妤折腾半天,窝在祁梵安怀里睡着了。
祁梵安额头都是细密的汗水,桑慈停车时给他递了瓶水,想把许洛妤叫起身,却被他止住。
战士食指放在唇边,轻声说:“她刚睡。”
桑慈看他身子都在轻微发抖,还不舍得放下怀里的姑娘,叹口气,摇着头走开了。
桑梓压着泪水,拽住奶奶的袖口:“奶奶,你真没办法了?让他们天人永隔,他会发疯吧?”
桑慈来回踱步,眉头皱着:“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真的?有什么办法?”桑梓一下子跳起来。
“小丫头,奶奶这办法要是可行,早告诉他们了。”桑慈往回走,低声将曾经的事告诉桑梓。
圣塔的那棵雪树,是一棵不完整的雪树。
它产生过量的种子,不知不觉间就会将自己的灵识分散出去。雪树的灵识的减少,人类对它的掌控就变大,直到最后,人类的欲望完全控制它。
“如果我们能将装着灵识的种子还给圣塔雪树,人类扩张的欲望在它心中缩减,也许它愿意放过她。”
桑梓听完,一下子萎了:“奶奶,你在做梦吗?先不说找到带着灵识的种子有多困难,就是还给雪树了,它能愿意放弃吸收许指挥吗?许指挥被主体放弃,身体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桑慈瞪了她一眼:“你偏要我说,说了又怪罪我。”
桑梓垂头丧气,心里想,奶奶唯一能想到的办法竟然是这样的,那许指挥岂不是死定了。
1011安全区是封城状态,所有电网全开,没人能逃出,也没人能进入。
葛愉心手里的通行证还能使用,在大门口刷卡后,所有人进入。
电网重新闭合。
此时,距离封城已经过去了四天,畸变种将人类吞噬殆尽,就会开始互相残杀,两周后,这里将会成为一片死地。
大雪淹没了城市,街道上没被踩过的地方洁白柔软,战士们掀开雪,看到墙角深藏的血色。
入口处并不是畸变种最多的地方,居民楼和商贸楼才是。
桑梓的雪狼在前方开路,军队们保持警惕,缓慢往前,偶尔窜出的三两只低级畸变种都被狼群撕碎,没留给战士出手的机会。
在这里,人类的血腥是畸变种的诱导器,有一个战士受伤,就可能全军被围攻覆灭。
繁华的商贸楼宁静地在雪中沉睡,大门敞开,一只大蜥蜴咀嚼铁门,舔舐门上干涸的深色血迹。楼前聚集着大量畸变种,它们身上沾满人类的血肉,在楼里进出,用庞大的身躯将楼层拆毁。
雪狼被这一幕吓到,小声呜咽着缩进桑梓怀里。
许洛妤一直撑着精神力屏障,阻隔众人的味道,又抽出空隙去探面前畸变种的等级,基本都在b级以上,随便两三个拎出来,都能让军队团灭。
商贸楼是最大的生存物资储存中心,如果这里也被攻占,大概率没有人类在这场浩劫里存活。
许洛妤觉得身体有些冷,手伸向身边战士,从指缝塞入,和他十指相扣。
他手心里有热汗,许洛妤扭头看他,发现他呼吸沉重。
“怎么了?”她晃动他的手,低声问。
祁梵安摇头:“有点热,没事的。”
许洛妤分不出太多精力给他,他说没事,她便回过头,对军队下令:“去圣塔取种子。”
由于种子的力量,圣塔周围的畸变种数量并不多,能承受种子压力的大多是a级以上的高等畸变种,它们将圣徒撕碎吞噬,不敢动种子,便在圣塔附近游荡,捕食前往圣塔躲避的民众。
虽然畸变种数量不多,但等级高,圣塔周围绝对是整个安全区最危险的地方。
刺入云霄的圣塔顶出现在眼前,雪狼开路,越野车缓慢往前推进。
圣塔外环绕着一片狭窄的森林,此时,鸟兽飞散,林中传来畸变种的嘶吼以及巨大的爆破声。
许洛妤下令军队停下,探出精神力,看见a级畸变种被锁在荆棘里,周围不停有地雷爆裂,荆棘上抹着易燃液体,大火舔舐畸变种的身体。
许洛妤心中一颤,脱口而出:“还有人活着。”
“有人活着?”桑梓探出头,明显有些兴奋,“在哪?我们能见到他们吗?”
“四天,还有人类存活,真是个奇迹啊。”桑慈看向远处,呢喃道。
“马上,他们来了。”许洛妤握紧祁梵安的手,精神力伸向更远的地方。
第62章 欺骗“再给你个机会,自己说,瞒了……
畸变种被反复轰炸,巨大的声响引来其他畸变种的注意,所有怪物都往树林中心赶去,圣塔大门空出。
一支人类小队快速进入圣塔,摸索地窖的入口,他们知道圣塔地窖中
有食物,却不知道地窖的具体入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再晚一会儿畸变种就会发现他们,以这支小队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
胖胖的男人终于发现了地窖入口,他支着身体,努力将地窖盖子掀开:“吴队!找到了,我们快进去。”
领头的男人眉头紧皱,眼睛看向森林处,他感受着畸变种动静,抬手制止胖男人:“来不及了,回吧。”
“吴队,我们最后一点炸药也用完了,再不带食物回去,老人小孩都要挨饿!”徐温着急道。
吴恙手握成拳,碰到了口袋里的一块巧克力,那是他临走前妹妹吴甘甘塞给他的,那小家伙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却还是把最后一块零食给他,拽着他的袖子拜托他一定要回来。
吴恙咒骂一声:“你去拿食物,我开车引开他们。”
“吴队!”徐温快走两步,却被吴恙狠狠推回来。
他严肃的表情化开,只说:“别让我妹妹饿着。”然后快速跳上越野车。
车还没打着火,又一剧烈的爆炸声,往回赶的畸变种全部被声音吸引,庞大的身体调转方向,朝圣塔外奔去。
“什么情况,有人来了吗?”徐温和吴恙对看一眼,吴恙会意,立即下车,随徐温进入地窖。
地窖里什么都有,新鲜的肉蛋奶一应俱全,连特殊药品都规整的摆放在架子上。
几个同行的战士傻了眼,在原地站了数秒,但时间不允许他们过多发愣,吴恙回过神,率先将一块猪肉扛在身上,爬出地窖。
所有战士都动起来,左手大米右手鲜奶,肩膀上还背着面粉。吴恙撑开一个大袋子,将药品全部搜刮进去。
徐温则精准找到地窖里的武器库,装上炸药,拿了把顺手的盾牌。
众人不敢停留过久,四辆越野车前后都塞满了食物药品武器,他们立即驱车驶离。
圣塔的尖顶逐渐远离视野,吴恙打着方向盘,心里一块大石头松了,问身边的徐温:“兄弟,你怎么知道圣塔里有这么齐全的东西?”
“有人告诉我的,商贸楼物资都被畸变种砸塌了,我想着不如闯闯,没想到真的有食物,还这么丰盛。”徐温腼腆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吴恙瞥了眼圣塔的方向,鼻子里溢出冷哼:“圣塔自己不外出狩猎,我们在市场上千金难买一颗鸡蛋,它的地窖里却冻着吃不完的鲜肉,多可笑。”
又一声爆炸响起,远处森林冒出浓烟,畸变种嘶吼声,武器碰撞声响起,吴恙意识到什么,扭动方向盘的手一顿,眼睛紧紧盯着黑烟方向。
“有人在那边,会不会是中心派来的军队?”徐温问。
吴恙摇头:“封城两周后,确保里面的畸变种和人类都死光了,中心的军队才会进入。”
“不是军队,那会是谁?所有幸存者都在防空洞里,安全区内哪儿还有人?”
“谁知道呢,我得去看看。”吴恙停下车,拉开车门,“你带着物资先走,等我了解情况了再回去。”
“吴队!”徐温赶紧拉住他,“我们带着车走了,你还能回去吗?咱们不如先把物资放回去,趁着天没黑再出来接应这些人。”
吴恙深深看了眼远处的森林,那里冲突还在继续。
他清楚,即便他现在过去了,也无济于事。如果那波人正在和畸变种开打,他过去只能送人头;如果没有开打,那群人暂时安全,也就不差他回去送物资的时间。
“好,走吧。”吴恙想清楚,回到车上打着火,往防空洞驶去。那里住着1011安全区仅存的人类,他们断水断粮一整天,不能失去这些食物……
远处,森林中,葛愉心点燃最后的炸药,封断畸变种来路,快速跳上军车,随着许洛妤扬长而去。
“学姐,你确定那群人离开了?”
“嗯,他们实力不强但效率极高,应该已经将圣塔地窖搬空了。”
葛愉心嘴角压着:“他们肯定注意到咱们的动作了,竟然也没人来找咱们。”
“没有必要。”许洛妤说,“往一点钟方向走,跟紧他们,找到幸存者营地。”
“好嘞。”方向盘在葛愉心手中转了一圈,车子漂移,险些飞出去。
许洛妤被甩进身旁祁梵安怀中,额头磕到了他的下巴,她支着他的胸口起身,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用这么快。”
要命,到底谁教她这么开车的?
许洛妤看到祁梵安的下巴也红红的,也伸手给他揉揉,手臂碰到他的脖颈,沾上一层湿漉漉的热汗,他眼睛也是湿润的,安静地看着她。
“累了吗?你情绪好低落。”她问道。
好像自从做完,他一直是萎靡不振的样子。
祁梵安摇头,蹭着她的脸颊,唇角勾起一抹笑:“没有,不累的。”
许洛妤沉默片刻,没有接话,只是安静的倚靠着他。
她的精神力一刻不停的追踪着前方越野车的影子,他们停在远离圣塔的公会训兵场,距离竞技台不足两公里,然后就从许洛妤精神力范围里消失了。
这里是片沙地,许洛妤命令军队停下的时候,甚至看不到一丝活人气息。
葛愉心奇怪的来回走动:“这是跟丢了?”
“没有,让战士们原地休息,等着他们出来就好。”许洛妤说。
肯定没跟丢,应该是用了什么办法将外界的精神力屏蔽了,这是个聪明的做法,看来剩下的幸存者里有能力不错的指挥。
许洛妤思考了会儿边缘可不可能有这么机灵的指挥,答案无果,她只能相信这是指挥做的,不然没什么原因可以解释。
军队就在沙地上驻扎,补充能力和水分。
许洛妤谎称透气,摸到桑慈车上,拉上车门问道:“奶奶,我的战士怎么了?”
桑慈在捣碎草药,车里也充斥着草药的味道,她抬眼看她,说道:“怎么不亲自问他?”
“他不说,你知道的,他性格死犟。”许洛妤轻声说,“还得麻烦您告诉我。”
桑慈没有放下手中的捣药棒:“你们小情侣的事情,我这个老婆子插不上嘴。”
“小情侣的事情……”
许洛妤顿了下,难道是他们上次**有什么问题吗?他也确实是从**后精神萎靡的。
许洛妤离开桑慈的车,踱步在沙场上,这里寸草不生,实在荒凉,让人想念污染区的绿浪和藤蔓。
走着,她猛然停下脚步,想到在污染区雪树中央,两人**时产生的共感。那真是一次有趣的经历,能直接的接触到他压抑在心底的想法,那些他羞之于口,也许一辈子也不会被她听到的话,就那么水灵灵的进入了她的脑海。
由于共感,她能感受到他的快乐,他也能够感受到她的痛苦。
但这次做,一刹那的痛苦后,她只剩下了快乐,就好像身上的不适都被人吸光了一般。
许洛妤感觉有些窒息,脚步不自觉加快,直直朝着祁梵安所在的车辆跑去。
那个笨蛋……
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
祁梵安从后视镜里能看到自己的脸色很差,他用袖口擦了脸上的汗水,反复咬着自己的唇,试图咬红一些,不让指挥看出异常。
但这明显没什么作用,他倚靠在窗边,心里有些忐忑,指挥聪明又敏感,怎么会发现不了他的异常?
到时候他要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除了难以启齿的杏事方面,他从来没对指挥说过谎。他是个很笨的人,能骗过那么聪明的指挥吗?
正想着,车门突然被拉开,祁梵安猝不及防倒在来者怀中,指挥的脸出现在面前。
她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关上车门,眼睛直直看着他:“祁梵安,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祁梵安心里咯噔一声,他手指缠绕她的衣角,眼睛垂下来,低声说道:“没有的。”
空气安静几秒,指挥温热的身体凑近,她跨坐在他身上,手按着他的肩膀:“你骗我?”
许洛妤往下摸他的喉结,重重按压着:“欺骗指挥,知道会被怎么惩罚吗?”
祁梵安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他不知道,他一直都是五好战士,怎么会清楚欺骗自己的指挥有什么后果。
猛地,祁梵安身子僵住了。
她用膝盖抵住了他,然后毫不客气地压下去。祁梵安大手猛然箍住她的腿,手指都陷进去。
他说不出话来,只有混乱
的喘息诉说着情绪的波动。
“再给你个机会,自己说,瞒了我什么。”许洛妤手指滑到了他锁骨处,依然用指腹重重摩擦。
“没有。”
指挥心底好,哪怕是情人,也舍不得当作止痛替身,祁梵安只是想给指挥分担痛苦,并不想让她觉得愧疚。
许洛妤眼神里的光黯淡,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你真让我失望。”
而后,她扯开他的手指,膝盖再次重重碾压过去。
祁梵安闷哼一声,额上刚被擦掉的细汗重新弥漫,车里湿气腾腾,其中最朦胧的,就是他痛苦湿润的黑眸。
第63章 矛盾几乎在所有时间,她能欺负狗狗,……
这还不够,许洛妤低头咬住他的唇。
漫长的湿吻,他无法推开她,她的手那么小,两只一起来,也会被他轻易握在手心里,现在却捏着他的下巴,让他一下也不能动弹。
他该推开她,被她膝盖压着的部位开始疼痛,变得更加敏感,羞耻像从地底伸出的枯手,紧紧拽着他的脚踝,想把他拉入地狱。
她的力气也那么小,明明可以挣脱,不再承受这样的羞辱,可祁梵安却怎么也动不了。
这是惩罚,战士不可以在指挥惩罚时反抗离开。
他渴望用这一刻的乖巧让她消气。
祁梵安仰着头,喉结剧烈滚动,在她膝盖的施压下,克制不住的发出细微的鼻音。
“还不说吗?”许洛妤抿唇,眉头紧皱。
祁梵安不敢看她冷淡的眼神,错过她,目光落在越野车的后视镜上。
刚刚怎么咬也无法变红的唇现在红的发颤,像被过度蹂躏变得柔嫩萎靡的花瓣,用手一碰就会沾满红色的汁水。
“你在走神吗?”许洛妤重新掰正他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这样还能走神,看来力度不够大。”
“唔!”
她加大力气,祁梵安几乎要昏过去,鼻腔里呼出的气息都在颤抖,他用小指勾住她的手,没有哀求,没有松口,只顺从地承受着。
“你不会觉得很爽吧?”许洛妤凑近他,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耳边,“希望我更重一点,把你的自尊碾碎吗?”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环:“桑梓给了我这个,好像又能用到了。”
祁梵安身体一颤,立刻想到被束缚的酸痛和崩溃,他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张嘴想要求饶,却又被自己咽回去。
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他还是会擅作主张揽下来吧。
既然承诺不了什么,便让指挥把怒气发出来,连带着下次的,下下次的……
许洛妤都已经把环拿出来了,他还不松口。
以他的性格,认定的事情哪怕将他抽皮扒筋他也不会松口的。
许洛妤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可不想真的伤到自己的战士,他的一切都是她的,惩罚他也是在惩罚自己。
而且把他弄坏了,她用什么?
许洛妤移开膝盖,跨坐在他腿上:“0197,不要这样,我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了,我只是想要你自己告诉我。”
她的战士死犟,威逼不行,只能来软的。
许洛妤主动和他十指相扣,一下下亲着他的唇:“我们最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没什么可隐瞒的,所以做一些事情之前更应该和我商量,不是吗?”
祁梵安感受到她柔软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温热的,绸缎一般,他忍不住拉到唇边,轻柔地啄吻:“嗯。”
许洛妤看着他,以为他要松口了,等着他解释。
他却什么也不说,一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往后拉,防止她靠太近。
许洛妤火气上来,心想他怎么软硬不吃,便报复般靠近,紧紧贴着他,用牙咬他的下巴,又往下咬他的锁骨,在他蜜色的肌肤上咬出两排泛红的牙印。
“说话,你没有嘴吗?”
她真的像小兽,又踢他又打他,还喜欢上嘴咬,哪里都咬,他身上都是她咬过的痕迹。
祁梵安喉结滚动,可耻地觉得心动和喜欢,她的咬痕是痛的,也是甜的:“有的,隐瞒您,属下该罚。”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许洛妤手指按在他胸口,语气缓慢,“你是我的,从里到外,从身到心,全都是。当你做一些事情会伤害到自己的事情时,首先就是要告知我,争得我的同意,懂吗。”
祁梵安黑睫轻颤,被她的话弄得脸红:“嗯。”
他当然是她的,是她的战士,是她的情人,是她的大狗。
“你只会嗯,下次还是什么都不说。”许洛妤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觉得这次训诫很失败,“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什么都为我承担了我就会爱你吗?我只会觉得你不听话,我不喜欢不听话指挥的战士。”
这些话有些重了,祁梵安愣住,搭在她腰上的手颤抖:“不是的……”
他从没觉得她会因为自己的付出爱他,那和道德绑架有什么区别。
“告诉您,您会担心。”
“我为什么会担心,我只会权衡利弊,你知道队伍缺少战斗主力是多危险的事吗?”
“您会的。”祁梵安将她抱在怀里,吻了下她的发丝。
也许她不爱自己,但她一定会因此愧疚,就像她当时为了救队伍,割断他求生的绳子。
她总是仰着下巴,冷静自持,似乎从不会被情绪影响。战场上需要头脑冷静的指挥,她必须这么要求自己。
但祁梵安知道她会愧疚,会难过,会自责,她不像表现的那般冷静。
“您不是机器,”他埋在她颈肩,“您是个很有同理心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连做最亲密的事情,说最羞耻的话,许洛妤都可以忍住脸红,现在却因为他无厘头的话感到头昏眼花,脸上热气腾腾,耳垂烫的吓人。
“够了。”
说不通,许洛妤及时止损,起身道:“我不是你的指挥了,我的话对你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有的。”他大手握着她的腰,将她重新按回怀中,“您永远是我的指挥。”
“松开!”他真像狗皮膏药,也甩不开,也赶不走。
祁梵安双手环抱她,将她整个人罩住了,许洛妤眼前一片黑暗,被他按进怀中。
“不要为我担心,如果只能眼睁睁看着您痛,对我来说比死了更难受。”
他声音低磁的让人觉得耳根发麻。
“为您付出,是我心甘情愿,不需要您做出回应,这是一场即刻完结的交易,我爱上您的那刻起,您的存在对我来说已经是奖励。”
许洛妤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她呼吸急促,努力想把那股感觉压下去。
他抱她太紧了,他的气息那么好闻,语气那么温和,两人又刚接了吻,她会心脏狂跳再正常不过了。
不是吗?
他的表白总是这样肉麻,直接的让人心生厌恶,让人头脑发晕。
她只在乎能不能把圣塔推翻,谁在乎他的感受了?
他为什么要长篇大论说这么一大堆,她只要他听话而已,这很难做到吗?
许洛妤摸到车门,想要出去,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那一瞬间,她才恍惚两人的力气差异如此悬殊。
几乎在所有时间,她能欺负狗狗,都是因为狗狗心甘情愿。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松开我。”许洛妤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冷漠。
空气安静两秒,男人松开怀里的指挥……
防空洞连接公会军队的地下武器库,面积很大,足够存活下来的人多长。武器库弹药也很多,不过这两天为了找食物,几乎被吴恙他们搬空了。
尽管如此,大部分人还在挨饿。
公会防空洞归1011区公会负责人宋城管理,本来只允许身强力壮的指挥和战士进入。
吴恙也在被允许进入的人中,但吴甘甘离不开他,吴恙进入防空洞后发现空间巨大,返回陆地将所有幸存者召集
起来,联合着无法进入的战士,和能进入但还有家人的战士指挥,强闯进去。
宋城是个精明高挑的男人,见大势已去,立即扭转态度,主动接收幸存者,拿出食物分给众人,主动和吴恙合作。
但他可供不起百十来口人的吃喝,食物越来越少,他只能将武器拿出,让敢死的战士拿着出去找食物。
吴恙这次丰收是宋城没想到的,他围着满载而归的车辆笑起来,挥手示意身旁的属下:“搬进冷冻室,按需按量分给大家。”
吴恙说:“鲜肉搬进去,其他放在外面就行。”
宋城摇头,状似无奈:“你还是太年轻,食物放在外面,容易军心不稳,谁都想多抓两把,我们还怎么撑更久?”
吴恙想了下,确实是这个道理,便让战士们往里搬。
宋城敞开冰库大门,微笑着看他们。
吴恙的小队没有在防空洞停留很长时间,卸下一车物资,赶紧带着徐温他们返回。
但还没走出洞口,就被妹妹拉住衣角。
她说话已经完全正常了,个子也长高了些,但还是习惯边说边比划:“哥哥,外面有人,很多,越野车好几辆。”
“那太好了,我出去接应。”吴恙揉了下小妹的头发,说道。
徐温沉默片刻,拦住打算去地面的吴恙:“吴队,我觉得能从高阶畸变种手中逃脱,又一路跟踪来到这里,外面那些人不简单。”
吴恙被徐温提醒,也谨慎起来,把武器从车上卸下,身上装满了弹药,扛着枪往上走。
徐温拿着盾牌在前面,两人小心翼翼掀开防空洞保护盖,走了一段楼梯,光亮从头顶打过来。
还不算太晚,从防空洞出来,能看到不远处有军队驻扎,他们身着中心的军装,围坐在这边休整。
见他们没有防备,吴恙缓了口气,和徐温走上前。
第64章 信任他阻止不了她前进的,身为战士,……
几乎在他们出来的一瞬间,远处的队伍就有人注意到他们。
队伍中走出各自小巧的指挥,靠近了,吴恙才发现那人是许洛妤。
“小许?不,许,许指挥……”他脸上表情复杂,曾经的称呼脱口而出,又猛然想到她早不是边缘安全区独居的小男孩了,而是中心s级的指挥,他匆匆改口,显得手足无措。
“是您帮助我们引开畸变种的吗?”
许洛妤回中心前不确定吴恙是否还活着,本以为哪怕活着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再见到,现在猛然见到了,他还刚刚从高阶畸变种眼前取走食物,她心里有些感慨:“是。”
边缘的战士不比中心的差。
“你们怎么在这里,祁梵安他……还好吗?”
吴恙对许洛妤的记忆停留在她抛弃祁梵安回中心结婚,他心里五味俱陈,握紧拳头,还是先问了自己兄弟的情况。
他时刻关注中心的消息,但1011封城后他自顾不暇,消息网也断了,已经很久没听到中心的事情了。
许洛妤还打算判断幸存者能否携手开城,如果是吴恙和徐温就好说了,和她并肩作战过的战士们,她知道他们的人品的。
许洛妤:“吴恙,我们的情况很复杂,进来说。”
徐温和吴恙对看一眼,没什么犹豫。
军队散开,为他们腾出说话的地方,许洛妤挑大头将所知全盘托出,包括圣塔血祭的情况。
“血祭……血祭……”吴恙听完,双眼通红,嘴唇颤抖,他站起身来回踱步。
他的家人都死在畸变潮中,他以为是自己倒霉,命该如此,现在却有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场阴谋。
从没什么命,只是被中心吸干了血,成为扩张势力的养分罢了!
“吴哥,冷静点。”徐温搭上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地安慰道。
他看向许洛妤,问道:“许指挥,圣塔存在了几百年,从没人想过要推翻它,我们真的有这个实力吗?”
“怎么没人想过。”桑慈拄着拐棍走来,一字一句道,“荒区筹划了几十年,就为了这一刻。”
荒区,大多数人知道却不了解的神秘组织,他们生活在污染区,和畸变种为伴,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样的。
徐温身子转过去,缓慢打量着桑慈的身影,唇微张,欲说还休。
“安全区从来不安全,我们可以战死,却不能用家人的血肉给那群怪物开路。”吴恙停下脚步,眼睛通红,咬牙切齿道。
“对,为什么不打?”葛愉心站起来,“我们有战士,有指挥,现在开始也要有民众了,一定会让圣塔死!”
徐温看向他们,眼里泛起湿润,哪怕是送命的事情,只要正确,就总有人愿意去干。
桑慈说道:“老身能想到最好的办法是争地盘,将圣塔血祭的事情传播出去,打持久战。”
葛愉心展开地图,说道:“我们不能拿神树怎么样,但可以耗死圣塔,先把所有边缘安全区圣塔里的种子收回,让待在塔下的人们脱离血祭。到那时,圣塔就处在孤立无援的状态,再进攻易如反掌。”
“1011和1014都可以作为这个计划的起点,反叛军的大本营。”桑梓坐在狼背上,说道。
她说完,葛愉心噗呲一声笑了,然后板着脸说:“他们才是反叛军,我们是正义的化身,消灭反动派的中坚力量!”
徐温说:“1011……还不算本营。”
吴恙皱眉说道:“现在管事的是1011区公会负责人宋城,我觉得那人还算识相,有私心但看得清利弊。”
葛愉心:“公会肯定站我们。”
许洛妤问了吴恙些细节,低声和葛愉心耳语几句,准备一起下去交涉。
身旁的越野车被打开,祁梵安整理好衣裳,跟在许洛妤身后。
她停下脚步,语气淡淡的:“你休息吧,不用跟来。”
祁梵安动作稍顿:“属下没事,下面情况未定,让属下随您前往吧。”
他异常恭敬,似乎怕惹恼她,垂首站在两米开外。
一瞬间,两人又回到了曾经熟悉却又疏离的上下级关系,没有温存,也没有过唇齿相依。
许洛妤不知道这人真没事还是假没事,他总习惯忍,忍到最后才会发出一点可怜的喘息声。
她觉得心里烦,像有什么刀在心脏上磨,不致命,但让人不舒服。
许洛妤也没回他,带上**,径直随徐温下洞。
祁梵安路过吴恙,抱住自己兄弟的肩膀。
吴恙低声说:“怎么被污染的是许指挥,你看起来这么憔悴?”
许洛妤被污染的事情是公开的,祁梵安用自己的身子作为引子,转移她的痛苦这件事却是隐形的。
因为过于私密,众人也不好提及。吴恙自然以为祁梵安没有受影响。
祁梵安笑了下:“没什么,甘甘还好吗?”
“好着呢,自从嗓子好转,小姑娘精神力也跟着提高了,现在是队里的小指挥呢。”
“她领悟能力一直很高,几岁就能精准控制精神力做一些小物件了。”祁梵安没有很在意,吴甘甘一直是有天赋的。
“等会儿结束带你去看她。”
“好。”
吴恙又看了他一眼,犹豫说道:“你跟许指挥关系怎么……”
怎么比之前还疏远?不要命也要去中心救她,吴恙不相信自己的兄弟不喜欢她,怎么人也救了,力气也付出了,关系一点没有进展?
祁梵安垂下眼,显然不想讨论这件事。
他和指挥的关系从不是他说了算的,哪怕指挥昨天还在他怀中说喜欢他,双目含情亲吻他的唇,也可能在第二天翻脸。
他不敢想那么多,渴求多就会痛苦多,能陪在她身边就好。
众人从楼梯走下去,见到巨大的铁门,吴恙刷脸后站在一旁等待,两三秒后,俊逸和蔼的男人脸出现在屏幕上。
他眼里闪着精明神色,笑容可掬:“小吴,这是?”
“他们是中心派来的
战士和指挥,“吴恙说道,“大人,我们有救了。”
宋城闻言眼角不明显的皱纹更深了:“真的吗?从来没听说过中心会在两周内进入沦陷区,小吴,不是我不相信你,人心难测,你有什么他们是中心人员的证据吗?”
葛愉心上前,显示自己的通讯器:“你见过我吗?中心公会负责人是我爸,你以为没有中心的指令我们能进来吗?不要在这浪费时间,我们确定完你这边的情况还要去回收神种。”
宋城看见她通讯器上的大名,立即换上谄媚神色,将大门敞开,躬身到葛愉心面前:“葛大人的长女,我虽然远在边缘安全区,但怎么会不知道您!”
他眼睛往许洛妤的方向瞟去,似乎在确认她的身份。
“不用看了,就来了我一个高层,先进去吧。”葛愉心状似不耐。
宋城听从,在前方带路:“您知道的,公会和战士们虽然只是雇佣关系,但灾难来临,公会仍然会伸出援手。这地下防空洞为二百个战士提供庇护,连带着战士们的家属,流离失所的妇女儿童,我们从地面上带来的食物都进行平分,确保大家都能吃饱饭。”
地下有很多房间,战士及其家属都能分到一个小房间,指挥则集中在门口处坐镇,搭建防护屏障,以免外面的畸变种察觉到这里人类的气息。
葛愉心点头:“做的还行。”
宋城连忙点头,快步带着大伙往里走。
刚准备下到第二层,许洛妤停下脚步,眼睛定定看着头顶的灯,它散发着耀眼的白光,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
许洛妤心头当啷一声,一个恐怖的猜想在心中升起,她觉得头昏目眩,伸手想扶住什么,却碰到了身旁战士的手臂。
他主动伸来的,高大的身材挡住了她短暂的失态,众人已经往楼下去了,她手指攥紧他的袖子,借力仰头。
“你感觉到什么了吗?”她耳朵就贴在祁梵安的脸颊旁,他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
“您是指什么?”
“神种,”她盯着他,眼神压抑情绪,“神种在这里。”
许洛妤有八成确定。
外面那些指挥根本不可能阻挡这么多人的气息,畸变潮来临的时候,没有真正安全的地方,天上地下,能躲藏的地方都会被畸变种掘地三尺。
这个防空洞也不能避免,它现在还存在是因为和人类的安全区一样,受了某种更强大畸变种的庇护。
比如神种,也只有神种。
这里的电也是神种待在圣塔上时最常散发的光亮,刹那看去,迷人炫目,让人觉得充满光明希望,等回神,却只能感受到梦境破碎般冰冷的寒意。
这个公会的负责人不简单。
“我们出去。”祁梵安反手握住她的手臂,面色沉重。
他不想许洛妤靠近神种或者神树,神树会吸收她,神种之间也会相互连接,谁知道距离神种近了,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不,继续往下。”许洛妤稳住心神,面上依然是冷淡的样子。
祁梵安大手揽住她的腰:“您别冒这个险。”
许洛妤推开他,皱眉想命令他不要妨碍自己,却看见他眼睫颤抖,眼角明显泛红,连强势将她束缚在怀中的手也在轻微发抖,手心烫着她的腰。
“别怕,”她摸了下战士的脸颊,“你在这,我不会有事的对吗?”
大队伍已经下了半截楼梯,即将转弯消失,她松开他的手,率先跟上去。
祁梵安深呼吸,压住了心中那股恐惧。
自从知道指挥身体中有颗定时炸弹,他就太紧张了,焦虑与恐惧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处。
他阻止不了她前进的,身为战士,本就该无条件信任指挥,就像指挥信任他一般。
更何况,指挥说的没错,只要他在,就不会让她有事。
第65章 软禁“没有更多准备,直入主题。”……
大队伍来到负二楼,幸存者们刚好开饭,营养液已经在前些天吃完了,只能做热饭饱肚。
人们排着长队领餐,宋城脸上笑眯眯地:“葛队长,我们的战士今早外出搜索物资,大获全胜,大家都等着开饭呢。要不咱们队伍也先补充点再前去回收神种?”
葛愉心状似沉思,眼睛寻找许洛妤的身影,见她隐秘地点了头,才咳嗽一声仰起脸:“那也行吧,你知道的回收神种是个大事,让战士们进来补充补充,你们搜刮来的武器什么的也搬上来,我们用得到。”
“好好。”宋城点头应下,给属下使了个眼色。
那人立即去安排吃食。
葛愉心的队伍围着圆桌坐下,宋城殷勤地给她倒茶。其实公会等级没有那般分明,葛愉心比他小二十多岁,这种程度的恭敬已经算是讨好。
鲜肉从冷冻仓拿出来,并没有经过过多的处理,仅仅是在火上烤熟,撒上盐和辣椒,在这样的环境里就是美食。更何况宋城还特意吩咐搬上了红酒,量不多,主要是充门面以及给战士们暖身子用的。
肉香从房间里飘出来,多数领餐路过的人都要投去饥饿的眼光,下意识咽了口水。
虽然有了资源,对没有外出的老人妇女来说,也仅能分到刚刚果腹的食物,只有小孩每人能多领一瓶牛奶,再多就没有了。
屋内宋城大肆谈论着自己的善举,说道激动处,眼角含泪看着葛愉心:“葛队长,您来了,也许1011能成为史上第一个有幸存者的沦陷区。”
葛愉心没碰酒,肉倒是吃了些,闻言说道:“等我们取会神种,就带你们出去。”
宋城听到神种,脸上笑容稍减:“葛队,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圣塔周围畸变种最多,虽然您的队伍强健,但也要伤筋动骨,不如在我这里休息一夜,等我的战士们都休整好了,跟葛队一同前往。”
葛愉心犹豫:“这个想法是好的,不过战士们都走了,防空洞谁来守?”
她趁机又往许洛妤的方向瞥了一眼。
许洛妤面不改色,手指轻敲桌面。
这便是同意的意思。
葛愉心便也没听宋城瞎扯什么,大手一挥同意了。
外面的战士也都进来了,宋城热情地招呼大家,给每人都分配了房间。
给葛愉心当然是最好的,低下的战士都次了些,只有张小床。
许洛妤停在房间门口,眉头微皱。
她身后宋城的下属拿着两把大钥匙,不耐烦地催促了:“您快进吧,我还得去处理下面人的位置呢。”
许洛妤闻言,往身后看了眼,寻到祁梵安的身影。
她凑过去,揽住了他的手臂,对着拿钥匙的下属放软声音:“哥,我们是情侣,能不能……”
她媚眼如丝扫了眼床铺,下属瞪圆眼看打量两人,许洛妤脸上还带着张少年的面具,娇小靠在高大健壮的战士身边,看起来异常有冲击力。
下属呲牙咧嘴,表情难评:“进吧进吧。”
当啷!
房门外挂了锁,下属嘀嘀咕咕的吐嘈声逐渐远去:“世风日下,还是中心的战士呢,这么不害臊……”
从被许洛妤抱住手臂开始,祁梵安身子都是僵硬的,等门被关上,许洛妤身子往上,依然紧贴着他:“怎么?我们不是情侣吗?”
他们是吗?祁梵安低头看着她的表情,完全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明明在车上还冷
眼看他,将他说的像是她所属的物件一般,直言就算是他付出,她也不会爱他,现在又这样亲近他,说两人是情侣。
“是的。”祁梵安揽住她的腰,温柔地亲吻她的嘴角,“您想让我做什么呢?”
许洛妤张开嘴,尝到了他的味道:“昨-爱。”
“在这吗?”祁梵安愣住。
“不行?”她已经开始摸他了,力道很重。
他闷哼一声,立即握住她,眼睛瞟向墙角的地方。
他用纠结的表情和紧抿的唇无声告诉她,这里有监控。那个宋城表面信任,但又上锁又监视,不知道想藏什么。
“我知道。”许洛妤勾起唇角,“不觉得这样更有趣吗?”
祁梵安呼吸加重,羞耻的感觉让他克制不住得往后退。
他是保守古板的男人,一点不觉得在监视下做这些很有趣,这种私密的事情应该在安静黑暗的地方,只有两人,按照正常程序发生。
许洛妤到也没有特殊癖好,但她有重要话要跟祁梵安说,自从下了地下二层,到处都是监控,想要躲开监视根本不可能。
她只好另辟蹊径,比如交换液/体,跟他心声相通。
“这样不好,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在给您,好吗?”他被揉出眼泪,锁骨泛起绯红,语调哀求哽咽。
“知道不好,你有反应干什么。”许洛妤本来没想欺负他,想速战速决了,早些说正事,但他一副动了情却欲纵还休的样子,她心底恶劣的想法猛然冒头,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好贱啊,要哭出来了吗?”衣衫挡住两人,没有更多准备,她说了些刺激他的话,手按在他喉结处。
有点疼,她伸手掐他,让他也疼,两人都疼的喘息。
他比她大好多,许洛妤的手根本握不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撑在他胸膛上,也被衬得白细小巧。
祁梵安从来没这么粗暴的对过自己的指挥,但却总被指挥这样对待,像什么不值钱的玩具,开心不开心都用一下,也不在意会不会坏掉。
他仰头看着墙壁,它四角都是蛛网,潮湿阴暗,让人觉得破败而孤寂。
许洛妤重重弄了会儿,在他耳边吹气,她早知道他哪里最脆弱,经不起欺负,她便往哪里出力,脸上带着笑意,准备好了看他失控。
祁梵安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不是很丑,她总喜欢在那时看着他的脸,哪怕他用手挡住脸,将自己藏起来,也会被她掰开,捏着下巴欣赏。
祁梵安没反抗,都给了她,她想看他失控,他便也抬起脸让她看。
他不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委屈,从始至终,他都清楚自己的身份。
但他心里还是难受,眼角不受控制的沁出咸涩,好似在哀求她,请她温柔一点,别像玩具一样对待他。
疼痛在身体里蔓延,祁梵安下意识操纵着感觉,将痛苦都吸纳到自己身体中。
‘不哭,先听我讲好不好?有些话监控下面说不了,我这样讲给你。’
温和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祁梵安愣了下,睁开湿润的眼看她。
许洛妤已经把恶劣的想法挥霍完了,垂下眼哄自己的战士:‘真乖,觉得好点了吗?我能开始讲么。’
祁梵安红了脸,连忙坐起身,将她抱紧怀中:‘可以。’
‘你有办法联系到吴恙吗?’
‘能的,他说会带我去看吴甘甘。’
‘很好,等他来的时候,带上我,我们要找到神种在哪。宋城今晚会对军队做坏事,具体什么不清楚,咱们要赶在他之前找到神种,然后杀出去。’
她亲了下他的嘴角:‘我猜测神种在宋城的房间,他可能不知道神种是血祭的容器,但一定知道神种能恐吓畸变种,所以大概率当成护身符放在最安心的地方。’
祁梵安点头,脸上红晕还没下去,不同力量在体内碰撞带来的疼痛让他喘息很缓慢。
许洛妤抚摸他的眉头,心里酸酸的:‘傻子。’
她抵着他的额头,用精神力将痛苦的感觉抢回来一些,这对她来说有些难,像是主动将手伸向火堆。
祁梵安摇头,眼神恳求她不要。
‘别拒绝,你状态很差的话,我的安全谁来保障?’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承认有时候很恶劣,但那只是一点欺负你的小乐趣,你是我的战士,看着你痛苦,我心里很难受。’
祁梵安呼吸窒住,缓慢扇动眼帘,心里涌上热乎乎的情感,对她的。
许洛妤感受到这股爱意,忍不住抿唇笑他。
她只是说了两句关心的话,如果不共感根本不知道他竟然会这么开心,开心的让她心脏也跳了起来。
两人依偎了一会儿,听见房间外响起脚步声,吴恙询问祁梵安所在的房间,却被守班的下属拒绝。
“宋大人有令,为了中心贵人们的安全,进入房间后一律不得外出。”
“糊涂!贵人们是囚犯吗?宋大人从没下过这样的命令,你怎么当班的?”吴恙眉头紧皱。
许洛妤听到声音,大力敲了敲他们的房门,示意祁梵安开口说话。
祁梵安说:“找我吗?在这里。”
吴恙瞪了下属一眼,夺过他手里的钥匙,直接来到祁梵安门前。
下属转头要去报告,吴恙也不管他,自顾自拉开房门。
由于封闭,房间里那股暧昧的味道还没消散,混杂着潮湿扑面而来,让人觉得发晕。
吴恙定睛一看,房间里是俩人,一高一低,都倚靠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