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VIP】(2 / 2)

阿姐 照青梧 6036 字 4天前

顾如璋撩开她颈间乌发,指腹碾摩烙下的吻痕。

他从榻边起身,寒眸扫过博古架上的芍药花,连带着花瓶一起拿走,将碍眼的东西扔出她的房间。

一开门,便看见了廊檐下的素琴,顾如璋沉声道:“看着她,若有半分闪失,唯你是问。”

薛玉棠瞥见屋外身影,全然是主子命令奴仆的模样,而素琴竟没有一丝抗拒。

忽然意识到什么,薛玉棠乍然愣怔,密密匝匝的寒意从后背升起。

*

济世堂,后院。

日落西山,飞鸟归巢,绚烂的晚霞将半边天都染了颜色,喧闹了一整日的医馆逐渐恢复宁静。

柔和的夕阳照耀着轮椅上的背影,顾婉音膝上搭了层毯子,坐在轮椅上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失神地看着石桌前挑选药材的姜柔。

今日大抵是姜柔近段时间最开心的一日,她昏迷了十五年的小师妹,终于醒了。

药王谷的弟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们相继被谷主收留带回药王谷,学习医术,治病救人,与世无争。

姜柔跟着师傅学医的时间最久,论起门下的一众师弟师妹,还数小师妹顾婉音最讨人喜欢,阿音个子虽高,可却生了张呆萌可爱的脸,单纯率真,心地善良,就像只活泼的白兔,是谷里的团宠。

后来,翊王率兵寻来药王谷,打破了众人平静的生活。

皇帝重病垂危,“请”师傅入宫治病。

师傅早已不问世事,不入宫闱,不进朝堂,那倔脾气便是翊王拿药王谷众人的性命相挟,也改不了一点,他宁可将手臂撞得骨折,也不入宫中。

为了保全整个药王谷,姜柔违背师命,随翊王出谷,入宫治病。

谁也没想到,自此一去,她便跟太子萧瞻有了交集。

后来,皇帝的病情逐渐好转,等姜柔再回谷时,整个药王谷都被屠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萧瞻扶起悲痛交织的她,“姜娘子,你的仇,孤来报,跟孤回东宫。”

“除了孤,你没有更好的选择。”

再后来,翊王野心暴露。

是他给皇帝下毒,又暗中命属下率兵屠谷,只因为姜柔入宫解毒,坏他大计。

皇帝驾崩那日,翊王举兵攻城,惨败,灭谷之仇也报了。

太子登基,姜柔从东宫搬入未央宫,但不久后她出逃。

不到一月,便被天子捉回宫。

几年后,她还是逃了。

姜柔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城郊悬崖下发现重伤昏迷的顾婉音,一时间悲喜交加。

顾婉音从悬崖边坠落,幸好峭壁上生长了棵歪脖子松,才捡回一条命,但此时已气若游丝,喉珠被重伤,手脚多处骨裂。

彼时姜柔为避天子,东躲西藏,身上的细软不多,又不敢频繁去医馆,只得亲自进山采药,可即便如此小心,行踪还是被天子发现了。

黑压压的禁卫军将山中小院团团围住,姜柔采药回家便见楚宣帝立在院中,阴沉的目光看过来,压迫感十足,“柔儿,可让朕好找啊。”

“玩够了,就跟朕回宫。”

楚宣帝清楚她的一举一动,宫中的千年雪莲能保顾婉音的命,姜柔不得不跟他回京城。

姜柔不愿回皇宫,大抵是怕她再出逃,楚宣帝有了妥协,只要她尚在京城,也未尝不可。

于是,有了济世堂。

这些年姜柔苦寻救醒顾婉音的办法,终于采到了九瓣雪莲入药,可她伤得实在太重,醒来后也不能行动自如。

顾婉音搭在膝上的毯子一角垂落地上,姜柔弯腰拾起,整理整理了毯子,顾婉音僵硬的手臂试着动弹,好似想抓住她,艰难地张开嘴,但就是发不出声,急得眼里闪着泪花。

姜柔的眼睛慢慢红了,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不着急,师姐既救醒了你,便也会将你治好,阿音会重新站起来,也能再开口说话。”

顾婉音摇头,她有万分紧要的事情,可偏生说不出话,扯着嗓子咿咿呀呀。

此番大动对嗓子不利,姜柔忙安抚住她,“不可强行,嗓子会坏掉。听师姐的,慢慢养嗓。”

顾婉音的情绪逐渐平静,无力地闭眼,痛苦落泪。

俄顷,温金芸来到后院,道:“师傅,顾将军有找。”

姜柔对顾婉音道:“我去去就回,若不想待在院中,就让小芸推你回房。”

顾婉音淡淡点头,对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

济世堂,大堂。

此时已是黄昏,医馆里没有看病的百姓,顾如璋立在大堂中央,目光扫向一排排药柜。

“顾将军何处不适?”姜柔问道,朝问诊台走去。

顾如璋闻声回头,“不是我,借一步说话。”

姜柔有些疑惑,领着顾如璋进了问诊的隔间。

顾如璋开门见山道:“大夫可还记得薛玉棠?”

姜柔点头,“算算日子,薛姑娘后日就该来济世堂复诊了。”

“除了心疾,她还患了一种病,姜大夫似乎同她提过九瓣雪莲。”

薛玉棠随口一句,顾如璋也记在心上,但这花着实难寻,他派出的人一无所获,医典万千,不是非九瓣雪莲不可。

顾如璋盯着姜柔,观其神色,洞察人心,“除此之外,可还有救治的法子?”

姜柔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从容不迫看着他,反问道:“试问顾将军与薛姑娘是何关系?”

什么关系?

顾如璋沉默,肩头被她咬过的地方忽然间隐隐作痛,已然印着她的齿印,他指腹摩挲,犹似纤臂在握。

顾如璋抬眸,嘴角扬起抹浅笑,“未婚妻。”

“圣上赐婚,她是我的未婚妻。”

姜柔神色微漾,心里泛起嘀咕,他何时有了这给人赐婚的爱好。

“既然如此,顾将军知晓也能帮一帮。”姜柔与薛玉棠接触的次数多,一番接触下来,知她住在顾府,顾如璋也极其在乎她。

“九瓣雪莲我已用了,薛姑娘犯病的次数似乎变频繁了,需尽快治疗,如今只剩一个办法。”姜柔坦率道:“周公之礼。”

“切忌不可贪多,一来薛姑娘身弱,二来对将军也有妨碍。”

顾如璋眼眸微暗,“她可知晓此法?”

姜柔点头。

细数她近段时间发病的次数,顾如璋眉头微敛,薄唇紧抿,宁可犯病难受,也不愿开口。

就该狠狠,让她下不了床。

顾如璋带着股怒气离开隔间,姜柔捏紧双手,一股无名火汇聚在胸腔,自从知道冯甸残害了数名姑娘,她便隐约猜到薛玉棠患的怪病,也是他的手笔。

*

夜幕降临,藕香园廊下挂起灯笼。

素琴端了薛玉棠常喝的药入屋。

坐在榻边的薛玉棠背过身去,不想见她,厉声呵斥,“出去!”

素琴深知愧对姑娘的信任,下午她不过是去厨房煎药的功夫,将军不知与姑娘发生了什么争执,闹得动静有些大,她一直都是将军安插在姑娘身边的线人,这事藏得深,也瞒了姑娘多年,谁知今日将军藏也不藏了,竟都让姑娘知道了。

“姑娘,奴婢……”

“出去!”薛玉棠没有大动干戈,只厉声打断她的话,一时间绝望又无力。

素琴无奈,只好将药放在榻边圆凳上,抬眸偷看了眼姑娘的脸色,姑娘生气地别过头,连看都不看她了。

“姑娘,这药得趁热喝,便是再有气,也要为了自个儿的身子着想。”素琴劝道。

“您骂我,打我,都可以,但别拿自个儿的身子使性子。”

薛玉棠慢慢转过头来,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素琴,一声苦笑,“我有两名贴身丫鬟,颜画被害死了,就只剩你了。万万没想到,我自认为很信任的人,竟是他顾如璋安插到身边的!”

“素琴啊!怎会是你!”薛玉棠从没如此无力,手颤抖着,捂着隐隐发痛的心脏,伏着榻上引枕,没忍住还是落了泪。

丝绢捂着脸,薛玉棠痛心疾首。

素琴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挽回,哽咽道:“姑娘,将军没有做过伤害您的事,将军在暗中调查,知晓大公子在您身边安插了眼线……”

薛玉棠打断,“我不想听,你出去。”

寝屋恢复了静谧,薛玉棠伏在引枕上,温热的泪水浸湿柔软绸布,模糊的视线里忽然闯入一抹玄色衣角。

顾如璋在榻边坐下,薛玉棠整个人往后缩,忽被男人按住肩膀,“躲什么,玉娘还能躲哪儿去?”

一股大力将她扶起,面对他而坐。

顾如璋看了眼凳上热气腾腾的药碗,指腹探了探碗壁的温度,端起舀了一勺药汁,吹了吹递去她嘴边。

薛玉棠偏头,紧抿唇瓣,固执地跟他较上了劲。

勺子追着她的唇去,什么温柔体贴,顾如璋在她面前不装了,强势地要将药喂到她口中。

两人僵持不下,药汁洒了到她襦裙上,也有顺着她下颌流向雪颈。

薛玉棠被逼得急了,皱眉拍开勺子,打翻男人端着的药碗。

瓷碗碎成两半,药汁洒了一地,也弄脏了薛玉棠的绣花鞋。

屋内动静有些大,吓得素琴急急进屋。

顾如璋厉眼看去,沉声吩咐道:“再备一碗药。”

素琴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去了榻边快速将碎片收拾干净,立即去小厨房重新倒了碗药来。

顾如璋垂眸看着被药汁弄脏的绣花鞋,也不气恼她发脾气,蹲下身来,目光沉沉看向裙裾下的鞋尖。

薛玉棠惶惶不安,将双脚缩回裙裾里,男人蓦地伸手,大掌用力握住她的足腕,抬起她的右脚。

她害怕地挣扎,乱动的脚踢向他,顾如璋不以为意,虎口扣住她不安分的脚,脱掉弄脏的绣花鞋。

白绫袜被蹬得皱巴巴,他似乎想将它一并脱掉,薛玉棠吓得绷紧脚背,蜷缩的脚趾勾住袜子,红着脸央求,闷闷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要。”

顾如璋反扣住她紧绷的足,随着他起身,带起她的足腿。

举起来,又弯曲。

顾如璋俯身,女子的膝逐渐抵向她胸怀,惹得她轻颤,呼吸急了几分,他喃声问道:“不要什么?”

薛玉棠脸颊滚烫,也红透了,一只脚踩着地面,一只脚已被他握得死死。

“混蛋。”

她低声骂了一句,满腹的委屈。

顾如璋轻笑,握着纤细足腕,低头吻上流淌过药汁的雪颈,将药味舔舐干净。

深浅不一的烙印在她颈间清晰可见,宛如以一换一,他这才放了她。

薛玉棠脸颊红透,绣花鞋都被他拿远了,她只好就穿着白绫袜,将足缩回裙里,低头捂住被吻的脖颈,掌心的濡意烫得她心跟着一颤,脸更红了。

屋外响起脚步声,素琴重备一碗药进屋,顾如璋接过,“出去,没有吩咐不得入内。”

素琴不放心地看了眼自家姑娘,无奈离开屋子。

顾如璋坐在榻边凳子上吹药,薛玉棠趁他不察,从榻上下来,也顾不得少了一只鞋,逃似得往外跑。

顾如璋不紧不慢放下药碗,起身朝她走去,长臂从后面一捞,挽着纤细腰肢,将想逃的女子扛在肩头,放回榻上。

男人下颌紧绷,双膝分开,将她圈在两|腿|间,薛玉棠抬手抵着他凑近的胸膛,肌肉坚硬的触感让她内心越发不安,“放开我。”

顾如璋充耳不闻,单手扣住她两只手腕,一手端起药碗,饮了一口温热苦涩的药汁,放下药碗。

薛玉棠瞳仁紧缩,似乎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要作甚,后怕地咽了咽嗓子,忙摇头道:“我喝,我自己喝。”

男人不语,扣住她往后缩避的脑袋,唇旋即压了过来,撬开她紧闭的嘴巴,将唇腔里的药渡给她。

明是已经喝下了,他还纠缠不放,追着她的舌。

大掌向下挪移,托着她的后颈,于他而言更为方便。

顾如璋食饱餍足后才松开,又饮了一口药,含|住她翕合的红唇,渡了过去。

反复了数次,一碗药逐渐见底,可因薛玉棠挣扎,唇角溢出的药也不少,将两人的衣襟都打湿了,本就有些狭窄的榻凌乱不堪。

薛玉棠猛地推开男人,撑着榻边,难受地咳嗽,推开他伸来的手,涨红着脸皱眉瞪他,“都呛住了。”

一番责备控诉的话,入了顾如璋的耳,他却听出几分嗔娇的意味,轻轻顺了顺她的后背。

待薛玉棠缓过来后,顾如璋好脾气地将药碗递到她面前,只余一口,薛玉棠默了一阵,还是接了过来喝掉。

顾如璋将空碗拿走,捻着丝绢擦拭她红肿的唇,温声道:“玉娘乖一点,便少受些苦。”

他的指腹一离开,薛玉棠紧闭双唇,可渐渐的,她脸色一白,浑身一紧,因为胸脯有了涨意。

束胸的巾帛缠绕得紧,薛玉棠逐渐感觉到浸润的温热湿意,羞窘地抬手遮掩,小声央求他道:“你出去,好吗?”

如此难堪的一幕,薛玉棠不愿被他看见。

顾如璋见她忸怩羞赧的模样,顿时便明白过来,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凑得贴近,手掌抵着她的腰,抬起,薛玉棠害怕地梗着脖子,纤臂压着胸口,也挡着他快要贴近的胸膛。

狭窄的榻难以同时容纳两人,烛光下的影子逐渐交叠在一起。

胸口愈发涨痛,薛玉棠惶惶难安,柔荑揪着衣襟,态度软了几分,“阿璋,出去好不好。”

顾如璋漆黑幽深的眸子染了欲色,在她耳畔低喃,提醒道:“这是病,需治。”

薛玉棠愣住,脑中轰然炸开,浑身轻微颤抖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玉娘,我来当你的药。”

顾如璋下颌轻抬,蹭了蹭她出了冷汗的额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感受身下女子的颤动,他轻抚她的后背。

薛玉棠岂会不知治疗这病需作甚,指尖颤抖着揪住男人衣襟,“我自会解决。”

胸口被打湿一片,涨意还没消散,甚至更难受了,薛玉棠感觉被这病折磨的快疯了。

“是么?玉娘似乎做不了主。”顾如璋偏执地拿开她挡住的纤臂,胸前衣袍已洇出水渍。

顾如璋目光一寸寸压过去,道:“上次饮了果子酒,不也是玉娘拉着我纾解?”

上次?

薛玉棠皱眉,乍然惊觉,模模糊糊的记忆逐渐涌现,只知他吻了她,然后就没了。

顾如璋蓦地抱她起身,靠着榻头引枕。

烛火摇曳,壁上的影子缱绻旖旎,浅浅的嘬声叠着紊乱的呼吸声,间或夹杂着女子的低吟呜咽。

袍服尽散,堆叠在纤细臂弯,香肩肤若凝脂,染上了零星的桃粉色,藕色小衣半脱不脱地挂在脖子上,男人膝盖压着裙裾,挽着她微微颤动的细腰,轻吮病症的源头。

抗拒难抵他的强势,薛玉棠逐渐无力,经他一番,胸口的不适感正在减淡,如此纾解,倒还真成了她的药。

下颌被男人头顶的发扎得酥|痒,薛玉棠的呼吸有些急切,吟声纷乱逐渐细碎,身子不受控制地挺起,明是想推开他,却抱着他的头,将自己送去贴近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