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Chapter 241 应激的猫(二……
南平痛地眉头支了起来, 却也没发出一丝唔咽的声音。
樊九潇细微地观察到她神情的变化,以为她是真的很介意孟观文对她不喜的态度,随即思忖了一下, 开口:“下次他不会再这样了。”
“没事的九哥,我不是很介意他对我的态度, 我只是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南平颇有些幽怨地嗔了眼对方,难得有几分小女儿的羞涩神态。
樊九潇眼神一顿,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不舒服么?我昨晚给你抹了药, 可能是量还是少了些, 不然一会你自己再上一遍药吧。”他说的很自然, 仿佛并不觉得气氛暧昧。
可桌底下的孟观文却陡然一怔,上药?做什么需要上药?又为什么不舒服?
他的太阳穴凸凸直跳起来, 鼓囊着,大有冲破表面那层皮肤的狠劲。
南平感受到腿上被猛然抓紧的触感,不悦地伸手摁住了他的头,固定住。
嘴上却回应地颇为亲昵, “你想错了九哥,我不是那里不舒服, 只是头有点晕而已。可能是昨天那个香闻多了吧。”
樊九潇“嗯”了一声,随后吃下一块切割的方方正正的牛肉,细嚼慢咽地吞进喉咙里, 又端起一旁的温水壶。
不紧不慢地用钳子从果盘里夹了几片柠檬放进去,再放入一块冰糖, 慢慢摇晃起来,待觉得时间合适了,便倒进了茶杯, 推到了南平的面前。
“喝吧,适当补充点维c,会好很多。”他眼神平静地看向她,面容温和的笑着。
南平眼帘细微地浮动了一下,脸色莫名有几分潮红,接过杯子的手都有些握不紧边缘。
汗湿了大半个手心。
她一边小口吞咽着柠檬水,一边手指深深-插-入孟观文后脑勺的发丝里,那些发丝像是有感应的数只触手,缠绕进她纤细如脂的指缝里,紧紧地攥住。
从樊九潇的视角监视下也只不过观察到她愈发红润的脸和鼻尖沁出的一层细汗。
眼神间仿佛也是湿漉漉的,有些被头晕导致的迷离迹象。
他不免蹙了一下眉。
“一会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身体,不舒服就先回房休息?”他放下手里的餐具,有几分关切地望着她,深邃的眼眸里像是含着一汪温泉水,细腻柔软地包裹住她。
南平只觉得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昨晚,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深深溺于其中。
她忽然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收紧了双腿,另一个桌下的手攥得更重。
“昨晚那件事之后,九哥把我当作什么呢?”她不由问出声。
孟观文头一僵,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可听见南平对樊九潇的发问,又莫名觉得气愤,他张着嘴,舌尖疯了一般的蠕动。
耗费了不少力气,即使有源源不断的水滋养着他的鼻尖,也仍旧解不了他喉间的干渴。
只是凭本能的,迫切想要去除那早已消散的不知踪影的药香。
樊九潇放在餐桌上的手指微触了一下凉薄的餐刀把手,身后炽黄的光线淹没他的背部,掩去了他周身冰冷淡漠的气质,只剩下眼底如玉的温存。
沉默了几秒,他很轻地笑了一下:“你想让我把你当成什么呢?”
“十一妹妹,可有可无的情人,抑或是——”
他微微偏头,意有所指:“我的未婚妻?”
南平手指扣紧,勉力稳住了摇摇欲坠地身躯,眼神蓦然清醒了几分,她忽略掉那阵阵的快意,直直地看着他,嘴角咧开:“那如果我说,做你的未婚妻呢?”
樊九潇挑眉,随后沉思起来,似乎真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时间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
孟观文的动作也越来越不安分,放肆的厉害。似乎是想惩罚对方。
南平的眸色溢出零星水光,猛地伸手掐住了他的后颈。
像是在进行一场生死较量。
势均力敌。
“你不会愿意做我的未婚妻的,十一。”他的未婚妻不需要脑子,因为这会让她无法面对枯燥乏味又无趣至极的生活,空有身份地位,却不能拥有决定权。
甚至出席任何场合都只能冠以夫姓,当个会生养又美丽和善的花瓶。
这样的生活,即便能拥有至高的地位,可没有其发挥的空间,她就永远不可能愿意只当一个附属品。
樊九潇很清楚地了解卢南平的野心。
远不止于光启的继承人。
南平重新握紧手边的茶杯,又伸到了唇边,很好地掩盖住了她细微的喘息动作,随即淡定地仰头饮尽。
朝对方嫣然一笑,双眸像被水清洗过一番,亮地惊人,“九哥说的对也不对,如果你是真心喜爱我的,那我为什么不愿意呢?”
樊九潇又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脸上的笑深了一些,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仿佛意识到她会继续往下说一般。
“当然,眼下我们之间也没必要谈什么爱与不爱,这显然也不适合我们的关系。不过九哥下次如果再有失控,能不能不利用我了呢?”
樊九潇手指似乎又动了一下,摩擦过银白色的刀背,指腹带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印记。
他弯唇,“嗯,可以。”
对他来说,那只不过是一个失误。这种失误还是由他把控,刻意放纵的结果。
樊九潇清楚的知道昨晚的自己需要有一个突破口,而且这个突破口正好天时地利人和。
他只是顺应自然。
南平也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果断,没有半分犹豫,那种可怕的直觉又席卷而来,突然就让她有些分神。
然而没等她分神多久,黏腻湿滑的触感又袭击着她的大脑神经。
很烦
让人想要捣碎什么。
可她越是挺直着背,鬓边的汗水就冒出更多。
不得已,她开始分散注意力,谈起了最开始的条件,“还有,九哥你之前说要帮我当上光启的继承人,你预备怎么帮呢?我也不瞒你,很快我就能凭借自己做出来的项目成绩,成功进入董事会,所以我想知道,你如何能让我又继续在更短的时间内获得继承人的位置。你可别告诉我联姻这个方法,那会让我觉得有种不实感。”
樊九潇见她脸颊红扑扑地,神情却异常严肃,莫名就笑了一下,话音很轻,“你不用担心这个,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许诺的事,从来就不需要迂回的方法。
与其说是帮,不如说成扶,更为贴切。
南平自然也相信他的话,只是不说些什么,耳边就会出现一些幻听的吮吸声夹杂着黏糊的湿濡感,让她有种想要去如侧的错觉。
“希望九哥不会让我等太久。”她深吸一口气,故作淡然道。
樊九潇点头,仍旧笑着,“不会。”
可很快,脸上的笑意又默然敛了许多,他注视着对方愈发红润的脸唇和貌似发晕涣散的双眸,直觉不对地站立起来,挪开椅子,走到了她身旁,伸手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有些发热,但还算正常。
“头很晕?”他开口。
南平本就被他陡然的靠近惊地身体微颤了一下,眼下更觉惊吓刺激,只得点头,不再吭声,把脸埋进了他的腰腹间。
樊九潇愣了一下,抬起的手便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后脑勺,以便她缓解症状,任由她抱着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半晌,才听对方细小轻柔地声音,说道:“九哥,你能帮我叫医生过来吗?我的头实在太晕了。”
“好,你先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樊九潇点头应下,见她趴好,才放心离开了餐厅内。
南平微微抬眸,见人消失不见,便彻底软了身体。
大口喘息起来。
那触感不见停,像是咬到了一颗多肉葡萄,又像是打开河堤,发了大水般,涌个不尽。
很快就吞噬掉了她的脑子,空白一片。
家庭医师检查过南平的身体,却没发觉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便如常报告道:“卢小姐身体没什么问题,头晕可能是累着了,有些脑供血不足,休息好了,自然就不会有这种症状了。”
“好,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樊九潇帮她盖上了被子,转头对一旁的医师道。
医师见状忙点头,躬身退出了房间。
“我没事九哥,睡一觉就好了。”南平轻声宽慰了一句,随后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樊九潇见状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实没感觉到异常,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卧房。
待门关上的瞬间,南平猛然坐起身,掀开被子,光脚踩地下了床,直径走进了浴室。
她必须得泡澡才行。
实在是过于黏腻了,令人不适。
樊九潇出了房门就下了楼,走过餐厅,便见一个吃得大快朵颐的男人,仿佛是饿了三天的凶狠样。
他眉头一挑,走了过去,“这是几天没吃饭了?”
孟观文这才干完最后一盘的食物,抬头看向出声的人,眼底有几分不清不楚的快意,他抓起餐桌旁的餐巾,细致擦拭了一下唇角,又一口饮下高脚杯中晃荡着波纹的红酒。
才咂巴了一下嘴,动了动唇,吐槽道,“这红酒真淡,该不会是灌了水吧?”
一点鸟味没有。
“灌水?”樊九潇笑开,指了指他的唇周,“你这里是不是被水泡多了,味觉都不灵敏了。”
孟观文:“……”
他挑眉,可不是吗?
还真泡了很久的水。
莫名觉得讽刺,而嘴里似乎仍涌动着腥甜的气息,久不弥散。
“你下来做什么?那位不是身体不适?”
樊九潇拉开孟观文对面的餐椅,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低声道:“十一只是没休息好,现在已经睡下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被你索取过度,营养不良了呢。”他支着脸,哼笑起来。面对着对面端正如玉的男人,言语间甚是轻佻。
樊九潇眯起双眸,指尖缓慢地敲了两下桌面,“你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啊,我能表达什么?事实难道不是那样吗?”他错愕摊手,很犯贱地笑了一下。
樊九潇垂眼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几分悲天悯人。
“观文,你似乎很在意这个事情?”
孟观文嘴角的笑意一僵,好似抽搐了几下,被他克制地压了下去,“是吗?我只是好奇而已。”
樊九潇摇头,不禁叹了一声,“你不是好奇,你是气愤。”他直击重点。
“你开什么玩笑,我气愤什么?又关我什么事?”孟观文下意识皱眉,莫名攥紧了餐布的边缘一角,很有些不爽。
“那就得问你自己了。”樊九潇黑如墨的瞳孔里仍旧风平浪静,神情毫无波澜,只是那样看着他,让人有种被窥测到底的透视感。
气氛骤然压抑下来。
孟观文登时站起身,“随你怎么想。”神情颇为不悦地踢开了椅子,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出了别墅大门。
樊九潇见他这番应激举动,也不生气。只是笑着用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有几分淹湿的手指。
擦拭干净后,他又用餐巾覆盖住了刚刚手指无意划过的地方,黑色的椅间似乎有些潮湿。
他不免凝视起来,嘴角蓦然笑了笑,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第242章 Chapter 242 选举会议
如今正值盛夏, 空气中仿佛都被蒸发的热气所弥漫,透着炙热的烫意,简直热得要命。
出门前南平还不觉得如何炎热, 直到出门后的热浪扑面而来,她才领略到了这盛夏的阳光到底有多毒辣。
好在只是很短的时间暴晒在外, 她被保镖撑着的太阳伞所遮盖,很快地上了车。淡蓝色的吊带裙隐晦地划过樊九潇的裤腿边,带起一阵温流。
她似乎无所觉地提拉了一下裙摆, 樊九潇的脚踝甚至还能清晰感知到那细微的摩擦感, 他眼睫动了一下, 脚便往一旁的位置挪开了。
门被自动关闭。
南平依旧毫无察觉, 她刚上来车上,只觉得凉爽异常, 果然在炎热的夏季,还是空调最能救人一命。
她有些畅快的同时,不免又蹙眉,想起自己刚刚好像被晒到了一下, 顿时往包里搜起了防晒霜,补水喷雾, 美人需要二十四小时的护养,才叫精细。
她先是喷了全身的补水喷雾,觉得皮肤滋润清爽了一些, 立马又细致地抹上了防晒霜。走之前她虽然已经抹了不少,可感受到了强烈的紫外线照射, 自然还是放心不下,得再补一遍才行。
樊九潇注意到她这一举动,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女人们确实会更注重保养自己。
只是当对方为了更方便的涂抹防晒霜,把腿直接架在了他的腿上时,他不禁微微皱了一下眉,神情淡然地看向对方,虽然没有直接表达不悦的情绪,但能看出是不怎么赞同的神情。
“放下去涂。”
“我很快的九哥,马上就好!”南平不以为意地朝他扬了一下头,果然指尖涂抹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只是动作之大,把樊九潇的西裤直接摩擦了个皱皱巴巴。
他垂下眼,一把攥住了她纤细白嫩的脚踝,“故意的?”随后眼神又睨向她圆溜溜的眼睛,那里面的眼珠正转得飞快,灵动活泼。
“拿过来。”他朝她伸出另一只手。
南平不禁吐了吐舌,把防晒霜乖乖地递给了他。
倒是被他看出来,她确实是故意折腾他的,不过也只是为了顺势擦防晒霜而已,恶意是临时起的。
樊九潇见她乖觉的模样,一时又觉得好笑。面上却不显,修长如玉的指节抹上防晒霜的乳膏,映衬得愈发莹润通透,如同雕刻艺术品一般,每一寸的骨节都异常精致。
他涂抹的力道轻而不腻,手掌宽大的基本都盖住她腿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软肉都不被遗漏。
速度也快中有序,推抹得很有章法。
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以前也给别人抹过防晒霜。
南平有些诽腹,看他的眼神就变得暗涩玩味起来。
细眉上挑道:“九哥手法真熟练,早知道你涂地这么均匀,我一开始就应该拜托你帮我的。”
樊九潇悠悠地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快速地涂好以后,把她的腿放了下去。
“等下九哥,还有后背你也帮我涂一下吧,我够不着。”南平理所当然的说着,背对着他,把身子转了个方向。
一大片白腻犹如刺眼的玉脂闯入樊九潇的眼底,紧接着就是漂亮的蝴蝶骨,骨感削瘦又不过于柴,依旧是饱满动人的匀称。
而骨下纤瘦有致的玲珑细腰,更是一并展露到臀骨之上,即便不涂抹任何,也已有晶莹滑润之感。
饶是樊九潇也不得不承认,就算他只粗略地扫视过,也抵不住在抚上她背部、腰间的那一刻,那晚的触感便像迷雾顿生般,又笼罩在他心头,脑间,和身体各处血管。
人总是能惯性的屏蔽掉痛苦,而记住令自己大脑神经感觉舒爽愉悦的事情。
这是生-理性使然。
就算是他常年的克制禁-欲,也同样无法避免。
显然一时的放纵对于他来说,有好有坏。不过只要不刻意去关注,就只是一件小事。心不动则不受影响,即便身体上会有反应,也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
他注视着眼前风光,眸光从晦暗不明逐渐变得平静淡然,指尖轻缓划过的地方,甚至能带上几分按摩的力度,让南平一阵放松。
有些昏昏欲睡。
他们出门的点正好是下午一点,烈日当头,正正适合在空调房里午休。
可惜这个门是必出不可。
樊九潇要带她去瞻仰首席督察官的选举,出席观看选举的世家,都是内定的人数。
大多为政界子弟,而商界出席的只有龙头,譬如樊家钟家等大世家,家族中有为官历史的,才破格允许观摩选举会议。
而且这次会议之重大,新闻媒体也会全程实时播报。
樊九潇会带她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南平自然也能猜到一些他的用意,他想提拔她在圈内的地位和名望,首先就要多在重要场合下露脸。
这么明目张胆的提拔,饶是程温韦也不会怀疑南平的野心,而是欣慰樊家对其的看重,而进一步加强南平在他心里的地位,从而达到潜移默化的效果,心甘情愿的把她考虑进继承人当中。
试问自古大家官员的选举,程家得到几百年后才能有前去瞻仰的机会呢?
其实是没有的。
若是无人提拔,程家远到不了这个高度。即便是华栩骞那种身份地位的人都参与不了。
由此可见,大家世族体系的根深蒂固,人家需要的是原本就长在根上的人。
所以对于南平的出头,程家必定是乐见其成,而其他世家也会在这种重大会议中熟识这一号人物,开始把她例入邀选名单,而作出评估价值的举动。
有了评估就等于有了商业地位。
这比她即将完结的项目收益更大,也相当于锦上添花了。
果然人人都向往权势,权力给人带来的滋味,实在太好。
即便是从樊九潇手里抠出的这一点,都足以抵消她这一年的未雨绸缪,还远不止。
好处都是身份带来的,樊九潇只要把她带在身边,那就不一样。
身位干孙女的地位才会落在实处。
“好了,也不需要涂抹太多,一会到了那里,还要更换正式场合的服饰。届时穿着的都是长袖,遮盖很严实。”樊九潇收起防晒霜,塞回了南平的包里,轻声道。
“好吧,知道了。”南平懒懒散散地回道,也不转身,而是顺势倚靠在樊九潇的怀里,像是无骨一般,闭眼缩在他胸膛,看上去似乎很困倦。
她其实在思考。
像樊九潇这么好用的人,也不是不能变成另外一种更契合不可分割的关系。
可是要怎么不可分割呢,这个男人实在是难以攻克。
脑子太灵活了。
站得高,自然看得也远。
她如果刻意改变两人的关系,一定也会被对方意识到她的意图,这可不好啊,毕竟樊九潇不太喜欢自作主张的人。
那要怎么做,才能在他面前不崩人设又达到她想要的结果呢?
这是个难题。
“想睡的话,我给你调一下坐椅,你再睡。”樊九潇开口,声线清润低沉,由上至下的传入她右边的耳窝里,不禁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不睡,就想靠一下。”她轻嗅了一下他颈间淡淡的木质茶香味,仿佛还夹杂着一丝檀香的气味,闻得大脑神经容易麻痹,沉溺于其中。
樊九潇低头,鼻间的温热气息洒在她的额面,呼吸之间,对方身上浓郁的果香混入他的口鼻中,与他指尖的香气类似,是防晒霜的气味。
“别这样歪着靠,时间久了,容易脊柱侧弯。”他把人身体摆正,让她规矩的靠回椅背上。
南平不得已睁大眼,脱离温暖舒适的人体抱枕,再靠回冰凉凉的黑色椅背上,让她裹露的背部被刺的一个激灵,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她这一动作颇为醒目,樊九潇见状顿了一下。
只见他脱下外套,给她垫在了椅背上,调好座椅最舒适的弧度,好让她躺上去休息。
她便也不拒绝了,睡一下也好,毕竟龙山园离选举会场有些距离,得开不少时间的车。
夏季的午休很容易入眠,她这一躺便一觉睡到了目的地。
直到两人下了车,南平都还有些睡眼惺忪。
好在到达以后,是先去休息室更换正式服饰,不然直接入场的话,她可能会短暂的状态不佳。
穿好正装后,因为需要上镜,妆造师简单给他们化了一个上镜的淡妆,轻薄自然,在镜头下也很真实。
作为江棱主台报道,一切妆面造型,都需要严肃细致又不失稳重大气。
南平跟着樊九潇入场前就有一次露面拍摄,这块播报是用来介绍旁观会议的见证宾客的,需要给媒体众人以及围观群众招手示意。
之后才是进入会议选举大厅。
在大厅内投放大屏幕,会进行实时记录并播报。
选举会议在下午三点正式开启。
会议大厅内座无虚席,参选者与投票者分成两大区域,裁决员一般都是上级干部,统一坐在最上首。而投票者们也是议员一部分,他们的桌子围绕中央而圈成一个方形。
参选者并不多,只有三名。
需要轮流上去竞选致辞。
同身为督察院的官员,全身都是统一的制服装束。外着黑色的斗篷,领口处别有督察官标志的胸针固定,里面是双排纽扣设计的墨绿色上衣以及黑色衬衣系着黑色领带。
而银黑色的腰带则系扣于腰间。
下身同样是墨绿色军裤,手带黑色皮革手套,并佩戴墨绿色大檐式军帽,正前方的图案为华国银色图标。
南平远远望去,很快就锁定了屏幕中央的那个男人,他身着一双长至膝盖的长筒马靴伫立在两人中间,挺阔的肩膀与扎实的肌肉将制服完美融合,腰带一收紧,宽肩窄腰的身型立刻显现。
帽檐下是一双冷峻的脸。
她挑眉,倒是有些意外,孟观文这副正经的模样,看起来格外英俊帅气,周身散发的张力,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依照顺序发言,他排在第二,不上不下的位置,却难抵他本就优异出色的功绩,勋章别了一排,自然气势不同。
比之其中一个稍微年长些的,更有执行力和魄力,决策提议更为利落干练。比之年纪不相上下的,功绩阅历更足,发言也更充分,见识远不能比。
显然是有备而来。
直到选举投票,孟观文的票池几乎已经是压倒性的胜利。
南平清楚他这是有能力的同时也有派系支撑的结果。
其他的两位只不过是陪个流程,点个卯。
更何况这位还算是名副其实能当选,有这个资格和身份。
所以当裁决员宣布结果时,大家都很信服,无一人异议。
观会区域的掌声不断,新闻镜头自然也记录了这一幕历史性的画面。
在镜头下南平始终保持着标准微笑,樊九潇处于最靠前的中间位置,自然是曝光最多的地方。更何况樊家是主要观会宾客,神情的一举一动都被赋予特殊意义,稍不留神就会被有心人报道出其他意思。
孟观文注意到大屏幕里出现的两张特写面孔,唇齿极其细微地摩擦了一下,冷峻的眼神里涌动着意味不明的光亮,只是一瞬即逝,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下面,请首席督察官孟观文,来进行宣誓致词。”
孟观文在裁决员的话音下,万众瞩目的走上了最高层的讲台中央,垂眼俯瞰着前方的镜头与诸多聚光灯,开始进行宣誓。
他话音沉稳低沉,举起手握拳:“我是首席督察官孟观文,我宣誓,以人民的名义捍卫法律尊严,挥法律之利剑,持正义之天平……”
话毕,掌声雷动。
受勋任命后,选举会议才正式落幕。
宾客们开始有序接受媒体采访,询问的问题大多是对于选举的透明化公开化等提出相关的议论话题,最后就是对选举结果如何评价。
这里也多为走个过场,毕竟观选人这么多,一一采访后,并不都用得上这些访谈素材。媒体只会挑几个他们认为合理有建设性的言论剪到播报中。
而剩下的就是看身份来入镜。
譬如樊九潇,钟白莘,言知洲,李华朗等,还有几个高职位政界名流。
这些人的访问都是必要的。
当然时间也很有限。其中还属樊九潇的问谈时间最长,而南平又是一直跟在他身侧,自然也一起加入了访问报道中。
樊九潇回话向来天衣无缝,找不出任何缺漏,只是他这一次刻意让镜头,有心让南平历练一二,多数时间都让她来回答提问。
“那么,请问您对于这位当选人是怎么看的呢?”新闻记者微笑问道。
镜头仍旧先是转向了樊九潇,只见他微笑地看向了身旁的南平。
示意她来答话。
访问到这个节点,她甚至笑得脸都有些僵了,好在终于到了最后一个问题,“孟督察官能当首席也是他自己能力优秀,我们相信各位议员们票选出来的眼光。”
“卢小姐的评价很中肯。”记者笑着点头,随后接着道“好的,感谢二位这次参与选举会议的访问,非常荣幸。”
“不客气,能作为一名观选人参与这么重大的决定,见证这么历史性地一幕,我们也深感荣幸。”南平微笑颌首,言语间真诚亲和。
给诸位访谈记者们都留下了不同程度的深刻印象,基本都是褒奖的一面。
一时之间气氛颇为融洽。
等到离场的时候,差不多已到晚饭时间,六点前后。
让人预料不及的是
雨来的湍急又陡然,伴随着炎热潮湿一齐迸发,很快就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数粒来势汹汹的雨点砸落在会场外摆放的绿植上,不免垂头零落,压弯腰肢。
空气中弥漫着的气味黏腻又湿濡,整个人像是被蛛丝包裹住了身体一般,贴着皮肤,闷又密,很不透气。
南平在会议休息室的窗台边眺望雨势汹涌,暗觉自己离开的不及时,如果之前早一秒上车,如今就不会困在孟观文的休息室里了。
不过好在,樊九潇是和她一起的。
她倒也不担心孟观文会如何她,只是自从那件事以后,她暂时不太想与这个人面对面交流。
如果此时能不碰面,那就最好不过了。
第243章 Chapter 243 披着疯狗外衣……
“说起来督察院里的这些青年才俊, 还是孟首席拔得头筹,遥遥领先啊。”几人坐在会议室里寒暄,其中一位议员朝孟观文颇为讨好的拍着马屁, 表情圆滑世故,看上去并不谄媚。
孟观文带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指尖原本轻点桌面的动作, 突然戛然而止。
有些漫不经心地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眼神,视线转向刚刚开口的那个人,双手交握, 把紧贴着皮肤的黑色手套都隆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只见他很是谦逊的笑了一下, “您过誉了。”
表面功夫嘛
在职场上各个都信手拈来。
不过这人从进会议室便一直夸个没完没了, 要不是看他年纪跟他爹不相上下, 孟观文甚至都怀疑这人是不是老爷子请来的水军,絮絮叨叨起来没完没了, 时不时就要捧一下他的臭脚。
普通同事,实在也不至于此啊。
只是他向来没有在公众场合下伸手打笑脸人的习惯,看着眉梢微微扬起一公分,眼角上挑着, 笑的很假,却显得真诚极了。
为人谦逊, 又低调诚实。
——baff直接拉满。
确实像是优秀后辈该有的楷模品质。
毕竟升官了,盯孟观文动作的人,只多不少。稍不留神, 就会被拉出来大做文章。
不过这个时候就能显出出身大家族的好处,至少敢惹孟家的人, 脑子好的会掂量一下自身的能力够不够看,而脑子不好的,一眼定生死, 直接提前出局。
除非你是,幕后有推手,替人办事。
不过傀儡的命,那可不值钱。
“欸,孟首席不必谦虚,能到今天这番成就,还得是你自己本身就足够优秀嘛,何况家世又显赫,那些寒门子弟是无法与你相提并论的,按我说,你即使当初去竞选大法官的位置,那也是当得起的。”此话一出,原本附和这议员的其余人,面面相觑之间,纷纷不敢出声了。
这话他们可接不起。
首席督察官和大法官,都不是他们可以惹得人。况且在议院做事的,都是老油子一个。心里的那本账,算的比谁都清楚。
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只是他们同样也喜欢看戏。八卦永远是人的天性。
孟观文挑眉,这人夸了这么半天,做了这么久的铺垫,原来是在这儿埋坑等他呢?
他眼神眯了起来,手支着下巴,悠悠然开口,“您这个笑话讲的真不错,改天我也跟大法官讲讲,没准能博他一笑,化了千年不变的冰山面孔。”
很多人都知道督察院和政议院是互相牵制、相互制衡的关系。可偏偏总有人喜欢挑起两院争端,来以此破坏平衡。试图从中获得利益,捞得好处。
即便之前已有被撸官撤职的前车之鉴,也奈何还是有人被利益蒙蔽,喜欢给人当枪使。
只能说无知者无畏。
没想到他刚上位就能遇到这种情况,该说不说,这幕后之人还真看得起他呢。
“哈哈哈,孟首席真是个幽默风趣的人,谁不知大法官这人顽固守旧,年纪不大却古板严肃,我等还是不敢与他如此调笑,不过如果换成孟首席的话,情况自然就不同了,估计政议院的气氛,都会更融洽。”议员笑着,脸上的褶子更清晰可见。
其实除了挑拨,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激怒孟观文,最好能让他骂自己两句,这样戏也能做足。
可孟观文是什么人?说一句戏精都算是不够了解他。他最喜欢踩人痛处,毫不费力地先激怒对方。
“哈哈,那您也挺幽默风趣的,我看下一次竞选,您应该在退休之前还能有机会拔得头筹,我先给您加油鼓个劲。”他嘴角笑意加深,越发显得十足好脾气。
这议员被踩了痛脚,脸上笑着的肌肉都有些轻微的抽搐,可仍旧皮笑肉不笑地回他,“哪里的话,这大法官的位置,一般人怎么坐得?”
“哦,也是。”孟观文作深思状,把手放在嘴边轻轻摩擦着,支着胳膊又晃荡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拍手,唉呀一声:“您也不是一般人啊,背后不是有高人指点您做事吗?”
议员:“……”
众人纷纷带着探究的眼光看向他。
议员莫名有些汗流浃背,说起来这些人可都是他的直系同事,出身同一院,要是自己被怀疑了,下面的任务反倒束手束脚。
他似乎有些小瞧孟观文了,知道他嘴巴能说,但不知道他这么能说会道。能他当面把他逼到这个份上,毫不留情。
这个话题显然不能再说下去,不然把大人牵扯出来,他也没好果子吃!
“呵呵,孟首席可真会抬举人。”他假意大笑起来,随后又转了转眼珠,睨了眼厅堂内钟表上的时间,“时间不早了,我一会还有公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各位。”
说着,他就要起身离开。
可惜——
孟观文坐得位置离门口最近,长腿一抬,便能把门堵住,这议员被挡得面色逐渐难堪起来,就在要质问对方时,却见对方顺势起了身,手重重搭在他的肩膀上,凑近道:“一起走吧,我正好也有一些公事要处理呢。”
他语气亲昵,嘴角上扬着,看上去颇为悠然自得。
可被他辖制住肩膀的议员,显然神情没那么乐观。
只是那股力道不容小觑,仿佛只要他开口拒绝,肩膀下方的半条手臂就不用要了。
议员垂下眼,冷汗一瞬间涌到了头梢。
两人肩并肩哥俩好的出了会议室之后,孟观文才松开了桎梏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手套边缘翻起的小片皮革。
“那孟首席就去忙吧,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议员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悻悻笑着道。神情略有几分僵硬。
而孟观文也没应话,整理好了才抬眼看向对方,居高临下俯瞰的视角,让人埋于阴影之下,感到异常压迫神经中枢,像是后脖颈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抵住了,身体动弹不得分毫。
这个时候,议员似乎才真的意识到大人在背后评价孟观文的那句话,到底有多么危险惊悚。
极度血性
——攻击人的招式是你看不见的阴毒。
看起来虽区于樊家之下,实际是蛰伏已久。孟家登上高位,是迟早的局面。
要怪就怪,樊家年轻的这辈儿,没有人从政。这是樊老爷子当初失策的一个决定,毕竟他的长子为官,并没有到达他爹当年的高度,甚至连一半都不及,而能继任他能力和地位的长孙,虽颇有他年轻时期的风范,却选择从了商。
樊家,其实在政界的地位,已然大不如前。
之前好不容易扶持出来的外交官,眼下还被降职处理,外派去了国外某个小国家,想要东山再起,难上加难。
而如今孟家,孟观文则是那匹可以改变未来局势的黑马。
“您紧张什么呢,我没为难您吧?”孟观文神情疑惑,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哦对了,那位大人今天没跟您一块来吗?我看他对我还挺关注的嘛,当面认识一下多好呢。”
“……什么大人,你可——”不要乱说这几个字还未说出口。
孟观文就把“梅有容”的名字念了出来。
议员瞳孔骤然紧缩,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话音戛然而止,随后反应过来,想维持住镇定的神情,却始终漏有破绽。
“原来还真是他啊。”
孟观文从对方直观的表情上琢磨到了真相,嘴角缓缓咧开,这下笑的确有几分真心实意。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他能猜到这人,也全赖他找得这位议员不够谨慎。江棱政议院的制服向来肩膀上会扣三节排扣,只有京城政议院有解一排扣的习惯。
而京城政议院的权力中心是梅家,京城梅家属于魏家的政敌。而一向位于中立的樊家却与魏家有了牵扯,这么一看,似乎是对梅家产生了威胁。
可他挺好奇的,樊九潇与魏淮泽的合作都是私下里的,甚至樊魏两家都没有正面交流过,梅有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呢。
看来,京城在江棱放的眼线,并不少啊。或许在他们其中,还有内鬼。
“不,是你想错了,我怎么会认得梅大人。”议员伸手擦汗,面容强装镇定。
“行,您不认识就不认识吧。”孟观文帮他弹了弹肩膀莫须有的灰尘,笑得愈发温和:“不过下次您可别忘了把这颗扣子也系上,不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是京城政议院出来的议员呢。”说完,他手指轻轻一摁,只听“啪”地一声,最后一颗排扣便被稳稳扣住了。
同样也把对方的腿给吓软了。
孟观文可不会承认自己这么温和可人的面孔,能把一位年纪能当他爹的人给吓得腿软。
他可是新世纪的五好青年,最会尊老爱幼了。
“不舒服的话,您就去休息室坐坐吧,不然我扶您过去?”
大家看,他多么尊重体贴长辈呢。
不等孟观文扶上对方的胳膊,议员连客套话都没说,直接推开他的手,转身跑了。当然姿态有点滑稽就是,表情慌张的像是落荒而逃。
他远远瞧着,忍不住笑出声。随后笑容又渐渐淡了下来,眼底只余讥讽。心情还是很烦,操-蛋的破事一堆接着一堆的来,想见的人,却连影子都没抓到。
他长腿一跨,往休息室方向走去。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你越不想碰见的事,偏偏就越不如你愿。可你越觉得没影的事,它还就让它发生了。
就譬如樊九潇前脚刚被人用电话叫走,孟观文后脚就来了休息室。再譬如孟观文觉得见不着的人,还偏偏就出现在了他的休息室,像是老天爷知道他心情不好,特意送过来的一样。
他是兴奋了。
不过这对南平来说,简直不要太倒霉。
所以当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她试图借口离开。
可惜把手都没让她摸到,人就被拦腰举了起来。
“做什么你?!”南平一阵惊呼,手不自觉握成拳头,锤在他后背。
“当然是-做-你-啊!”孟观文颇为恶劣地笑笑,把人带进了休息室最里面的卧室,这里上了密码锁,没有他的指纹,没人能进来。
卧室内的布置很现代极简风,家具纯白,还保留着石膏墙体,诺大的一张白色大床区域中央地段,而大床的斜对面则是一整面玻璃落地窗,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窗外的风景,甚至躲雨的议员们和将要行驶的车辆。
南平被孟观文扔到了被单上。
在她撑起胳膊转头的同时,就被孟观文低头吻住了唇。
他两只胳膊置于她身侧,形成一个圈-禁的姿态,顺势用膝盖压住了她意图逃跑的腿。
南平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以防备的姿态,惯性把人往后推开。
却没推动分毫,他简直像一堵墙一样结实牢固,手指一用劲,似乎能与他黑色制服里的块垒十指相扣。
手感意外的不错,南平愣住。
一时忘了反抗。
孟观文眼神一暗,连呼吸都重了几分,霎时把人吻的人上气不接下气,甚至是咬肌都有些抽搐。
这个疯狗!
混乱中她一把扯住了他的领带,狠狠一收紧,他劲间青筋骤然清晰可见,隐隐有暴走的趋势,面容涨红的厉害,甚至连眉宇之间都像是抽筋似的疯狂跳动,呼吸极喘。
但,就是死不松口。
南平注意到他眼白上爬满的红丝,凸出的瞳孔,简直可怖的厉害。
像是恐怖故事里的魅影。
她不得已松了手,可更诡异的是,孟观文居然在那以后的五分钟也松了对她的桎梏,站起身,眼神漠然的俯瞰着她,舌尖却把嘴唇被咬出的血丝,通通舔舐干净。
如果不是眼底隐藏的血涌,南平恐怕根本感知不到这人到底是在审判还是在兴奋。
她扶住自己胸口,微微喘息着,像是刚刚才溺水过的模样。
“你不乐意?还是说只有像上次那样你才不抗拒?”他迫切想要证明什么,至于是什么,他自己也没窥得全貌。
只是凭着自身意愿所想。
孟观文伸手,牙齿咬住皮革边缘,用力一扯,黑色手套掉落下来,露出一双干净修长的手。
他歪头,轻轻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顷身。
手指像弹钢琴一样摸索到了琴键的方位,灵活的操控起来,不枉他那次之后,看了那么多实战知识积累的经验,确确实实能派上用场。
“你是不是疯了……”南平愕然,但很快她就说不出话了。
因为这家伙又玩上次那套,在她呼吸急促前,一口咬住了那颗多肉葡萄,还异常小气的全部吃光,一颗不留。
诚然她上次是有故意羞辱的成分,可他也完全可以不接受不是。
南平仰着头,攥紧了手,似乎有些不明白这人是有哪根经又不对了,眼神有些迷离恍惚起来。
而当那什披着羊皮冲破那道关卡时,她才勉力一躬身,伸手又肋紧了他的黑色领带。
领带一夹,强烈的窒息感让孟观文在一瞬间就失守阵地。
只是仍旧不甘罢休,拽住那双手一起窒息在这一片汪洋中。
激烈的角逐是前所未有的动乱,他们就像两个敌对的战士,要争个你死我活,不是你占上风就是他占上风,翻来覆去的绞杀,誓要把天都桶出一个窟窿。
南平气喘吁吁地垂下眸,看着落地窗外的实景,底下不知何时汇聚了一堆人,原本的暴雨在此刻变得渺小微弱,砸在人身上都可以忽略不计。
一群穿着制服的议员有的在议论,而有的正在向上张望着什么,她涣散的瞳孔对上其中一人的眼神骤然一缩,一阵急促的抽搐让她四肢发麻,头脑一片空白。
思绪就像风筝断线。
偏偏那狗还不知疲惫,抱着它中意的骨头像给人炫耀多香一般,放在落地窗前的沙发处,没完没了的啃。
她的双眸出现幻觉,好似被窗外无数双眼睛盯着,刺激的一阵地震又涣散开,最终形成一个细小的圆孔,看上去亮晶晶的,漂亮颓然的不像话。
“你在看什么?他们有什么好看的。”孟观文起身,抱着她走到了窗前,自己也把视线放了下去。
他制服里的黑色衬衫已然被扯成一个大型的v字领口,上面津莹莹的,有汗渍,还有几个微肿的红色标记。
偏头张望的同时,身体也跟着幌动。
南平虚扶着他的肩,因脚悬空不受力,只得贴身攀附着。
她恢复了一些力气,猛然抱住他的头往一旁的落地窗砸了过去,下方却一触即发。
“嘶啊……”孟观文紧搂住她的腰,头疼和愉悦同时坠入心脏,分不清哪个更胜一筹。这体验怕是此生都不会再有。
“你别在这种情况下砸我的头啊,你这样搞得我,有点被s到了。”他揉了揉头,表情古怪地有些微妙,“你要是实在生气,你可以扯我头发,我要是成了秃子,你估计可以笑三年。”
南平:“……”
神经病
“疯狗!”她低声骂了一句。
孟观文立刻亲亲她的脸,回应:“好好好,骂得好。”
南平见不得他这幅欠抽的模样,又张嘴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
“嘶,我说你……别总奖励我啊。”孟观文声音断断续续的,有些微哑的低沉。
动作又快了起来,好似还有一场战没取胜。
南平头脑晕眩,像是支撑不住它鼓点敲起的节奏,飘渺中只觉得耳边很吵闹,嗡嗡作响个不停,她费力掀起眼皮。
原来是手机响了。
亮起的页面是樊九潇的名字。
第244章 Chapter 244 天平砝码
“他叫你你就要去?我也能送你回去啊, 正好还没去过你家,顺便参观参观。”孟观文有些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手指还在一圈一圈的卷着怀中人的一缕发尾。
南平有些困倦乏力的眯了眯眼, 像只乖巧可人的小猫咪,软糯糯的。让孟观文不禁又低头吻住了她, 搅动好一番,才被人一巴掌拍开。
她斜眼睨他,“还来, 你烦不烦!”
见对方似乎愣了一秒后, 又一副欠抽的嬉皮笑脸模样抱着她, 只觉得拳头都打在了一团棉花身上。
“我得走了, 你就老实待在这里。”南平推开他,起身去穿衣服。等整理好自己, 又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那道黏腻炽热的视线,还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
她略停顿一秒,斟酌犹豫几秒,才说服自己走过去俯身, 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有几分敷衍了事的成分。
好在孟观文这回没再耍赖, 异常安稳地放她出了休息室。
他注视着南平离去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慢慢一点一点的流逝,似乎在思绪着什么, 随后也不慌不忙的穿上衣服,走到了落地窗前, 俯瞰楼下的人景。
待目光锁定到一处后,这才似笑非笑地用指腹擦拭了一下还有些许湿润的唇角,眼底有几分显而易见的餍足狂妄。
“卢南平, 光启集团二小姐,也是我的义妹。”樊九潇向对面西装革履,气质温润的男人介绍道,随后又朝南平看去,“这是娄荻,新上任的外交官。”
只见两人眼神对视了一下,快速地打量完对方,互相都颇为友好地点头示意,客气地称呼了一句先生小姐。
“那我就不便耽误二位的行程了,这次和九少聊的很愉快,有机会下次再聊。”娄荻面带微笑地看着对方,伸出手。
樊九潇意会到,同样也笑着回握,“会有机会的,回见。”
两人又一番寒暄过后,娄荻便直径上了车,只是路过南平身边时,也朝她点了点头,神色自然平淡,以面相看,是很正派温润的形象。
她难免会觉得是不是所有当上这个职位的人,形象都是给人如此固有的,确实有同样的属性错觉。
“我们也走吧。”
樊九潇淡声,随后先一步上了车。
南平转身跟在他身后进了车门。
待门关闭,隔绝了外界一切视线,他才又开口询问,“孟观文跟你一起在休息室?”
南平系安全带的手一顿,不免抬头看向他,却并没有发现对方有任何不悦的情绪,仿佛只是随口一问般,她便也随口一答,“对啊。”
甚至还能轻声反问他,“怎么了吗?”
这句反问里隐隐含着一丝刻意。
樊九潇挑高眉头,面容平静的注视着她,紧接着,又似乎很浅薄的笑了一下,眉眼低垂着整理起衣袖来,并没有回答。
这种情况让南平有几分困惑,他这是什么反应?自己不过是想激他一二,不回话倒也罢了,可那笑是什么意思?
然而就在她琢磨之际,樊九潇却像是卡好了时间点一般,把袖子整理的一丝不苟后,出声提醒她:“孟观文这个人看上去虽然孟浪,实际心思很重,你若是与他接触,务必少说多听,如果能掌控他,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南平闻言有些惊讶,她本以为樊九潇不会愿意孟观文与她有任何干系的,没成想却是给她提醒。
她眼眸随之一转,大脑飞速思绪起来,确实如樊九潇所说,孟观文这个人并不像看上去表现出的那么浅显……
若是把控住了对方,那就不只是好处这么简单了。
他似乎挺喜欢她的。
南平笑得有一分讽刺,她一直会下意识的理清一个人的可利用点,哪怕刚刚她还是不那么愿意的状态。
这很可笑不是么
不过又如何呢?
她是能把这位首席拉下神坛还是能让他的家族为此付出代价?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变化的只会是她的心境。
诚然,他确实伺候得不错。
南平从来不是个矫情的女人,她现实又利己,情感淡薄的可怜。
还真没心情计较,到底是谁亏了。
“可是,九哥你不介意吗?”她仍旧不太相信对方是没有目的说出这句话的,除非他有意让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
到那时,或许他真正的目的才会显现。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介意呢?”樊九潇见状笑了笑,眼神又越过她看向车窗外的街景,“你聪明清醒有野心,不会因为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更不会因为与谁过多的牵扯就受羁绊。在我看来,你完全能把控自己的想法和行动,不受任何拘束。”
“还真没想到,原来我在九哥你心里是这样高的评价。”南平看着他温和平静的面容,也跟着笑了一下,有几分真心实意。
这人倒是真的也滴水不漏,所幸唯一她能确定的是,他们属于一个阵线的人,樊九潇还不至于会把她给卖了。
即便是他目前的回答都是浅显的表面意思。
这么看来,他对孟观文的态度,反而更随意。或许是家族的原因,两人各自有各自代表的态度,孟观文是个不可控因素,所以利用的价值有限,而她还需要依附他的帮扶,确确实实更好控制。
怎么算,她都是被利用的那一方。
在绝对权力的面前,一直都是弱势群体。
樊九潇见她静默不语,脸上虽仍旧挂着浅浅笑意,可眼底的思虑也同样存在,他叹息一声,随后又补了一句:
“别想太多,十一。你无论什么时候向我寻求帮助,我其实都不会拒绝。这并不是因为你好把控,是我想要你站在一个,同我一样可以向下俯瞰的高度。当然,这其中的你,也需要付出很多东西。”
这话一瞬间就触动了南平的内心,只见她眉头细微的皱了皱,有些不可置信。
樊九潇接着,道:“你不用现在就相信我说的这些,留给时间吧。不过,我确实也有我的目的,但那目的对你而言,始终是利大于弊的。”
这话南平知道他没有说谎,确实,不管结果如何,只要樊九潇一直与她同一战线,确实受到的利益足以忽略一些问题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他们至少算是合作共赢的局面。
樊九潇这是在向她承诺。
南平动了动眼睫,细想之下,他这人一直以来的处事原则,都是比较尊重她的,除了上一次在算计瞿蕤琛落水的那一回没有事先告知她,其他都是在她同意之下,平等交易的关系下,进行的布局。
或许她应该相信他,或者说,目前她也只能去选择相信他。她的野心确实并不仅仅是继承人那么简单,那只是上位后的第一个属于阶级性的跨越。
“我当然相信你的,九哥。”南平莞尔一笑。
樊九潇也挽了一下唇角,伸手象征性地拍了拍她的肩。
其实是不是真的相信,那不重要。聪明人只会快速做出更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从他们合作交易那一刻开始,天平就偏向了他的这一方。
樊九潇很清楚一点,所以他一直不曾逼迫过任何与他交易的人。
他把他们放在平等的位置,给予应有的尊重。
车很快行驶进程家大门。
在樊九潇那里待了这么一段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眼下事情已然翻篇,南平也应该早点回程家了。
出门迎接的人,是程温韦两夫妇。
他今天已经在电视上看到选举直播了,自然也看到了南平接受的采访。
不得不说,那得是多大的脸面呢,这辈子都想不到程家还有进选举会的一天。所以直到看到两人下车,程温韦仍旧处于情绪高涨的状态,对待樊九潇是极度的热情。
这不,一锁定关键人物,便立刻把手伸了过去,想要握住。
“哎呀九少啊,真是多谢你照顾我们南平了,要不是你的提拔,我们光启都没有这个资格入内。”
他边说边握着樊九潇的手,嘴里一个劲的感激,几度入戏,说得他自己都快要老泪纵横。
不得不说,程温韦在做戏的层面上,也是非常有经验的,尽管那看上去,略显浮夸。
但有几分真实情绪在里面,樊九潇自然也不会去戳破,破坏气氛的和谐。
“程总不用客气,南平是我的义妹,自己也争气,帮我做了不少事务,这些都是她应得的。毕竟若是南平的知名度提升了,对你们光启来说,也大有好处。”樊九潇笑意淡然,却恰到好处。只是微侧了侧身,把手不动声色地抽了回来。
程温韦却不在意那些,他现在正沉浸在樊九潇说的大有好处的那层思绪里,要知道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光启若是背靠樊家,不是没有进入江棱前十家族的可能,若是野心再大点,或许前五都是指日可待的。
想到这,他又不禁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暗暗地又打量起两人来,越看越觉得般配至极,说不定樊九潇对南平有那个意思,他可不信什么义妹,这种正经客套的说法。
上位圈子,除了看中利益,剩下的只能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但不管真相如何,只要是对家族有利,他都会支持南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惜这种高涨的情绪维持了没多久,华栩骞那张脸一出现在几人视野里,程温韦的表情就开始逐渐破防起来。
这个煞神怎么偏偏这会来了?!他还想留人吃个便饭呢!
第245章 Chapter 245 疯狂的妒忌心……
华栩骞来的时机很巧, 却是故意算来的时间线。他打听到樊九潇车辆驶离会议大楼的时间,按行程预算,两人在晚饭前就能到达程家宅院。
果然不出所料。
几人还在门口寒暄, 并未进门。显然是刚刚才到程家没多久。
“看来是我来的巧了,今日还能碰见九少, 真是稀客啊。”他满面笑容,看起来俨然一副主人回家的姿态。
樊九潇见他走来,笑容也没停顿, 仍旧温和如风, “你来的却是不巧, 我一会就要走了。”
“哦?怎么我来了, 你就要走?”华栩骞笑容又提起一个弧度,言语间眼神不禁瞟向了他身后的女人, 衣着正式,笑容得体,两人距离相隔半米,并不算近。
看来, 他们的关系似乎只是利益层面上的。
华栩骞眼珠动了一下,笑意更浓。
“栩骞你多想了, 我一会确实还有安排。”樊九潇摇头叹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了, 下次过来一定留下吃个饭。”华栩骞点头微笑,客套起来。
“自然。”樊九潇道。
说完, 他便转身就要上车,程温韦见状,便想要上前再寒暄挽留几句, 可却被挡在身前的华栩骞给阻碍了脚步。
只见这煞神黑眸冷了下来,转头看自己的眼神,异常阴沉。
程温韦不禁条件反射的弹回了原地,待着不动了。
待樊九潇的车驶离不见,几人这才一齐进了程家家门。
卢清荷拉着南平的胳膊走在前面,与后面两人正好分开一小段距离,她贴在她身边,悄声询问,“怎么样这次,钟白鹤的联系方式添加了吗?”
南平闻言掀了掀眼皮,意有所指的瞥她一眼,“您还没忘记这事呢?”
真是稀奇了
按理说,有了樊九潇的提拔,钟白鹤在程温韦眼里已然算不上什么必要接触的人,即便家世确实甩了程家好大一截。
你看这不,程温韦根本都没有提起钟家的迹象,哪怕只是询问一句。
只沉浸在樊九潇带来的诺大效益里。
倒是没曾想,卢清荷还在惦记。毕竟离金池晚宴结束都好一段时日了,记性不是不一般的好。看来程温韦满意还是其次,她确是首要满意的第一人。
钟家又有什么吸引卢清荷的?
虽然是前五家族,可是钟白鹤又不是继承人。
怎么呢?难不成还打算找个条件不错,圈层地位高,且又不是第一继承人的世家子来关照程家企业?
她莫名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相了。
毕竟卢清荷表面虽为她着想,可实际自己那年幼的弟弟,以后的路,她的好母亲可是一直在算计着呢。
“妈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就不想说。”她神情恹恹,颇有几分难言之隐。
这么一看,那还得了,这肯定出啥事了!
果然,卢清荷着急起来,抓紧她的手,忙问道:“怎么回事?!哎呀,你这孩子,平时就让你对付他们那种少爷,要忍气吞声些,你该不会是得罪别人了吧?”
呵,她倒是会指责。
“怎么会呢,您想哪去了,我只是觉得很愧疚。您都没问清楚就指责我,那我还是不说了吧。”南平嘴唇蠕动了一下,面色委屈道。
卢清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才觉得自己刚刚那态度确实着急了些。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何况南平现在还极有出息。
她缓合了下,软了音调:“妈不是在指责你,我是担心你若是得罪了钟家,他们到时要为难你可怎么好。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觉得愧疚了?我总好了解一下你的情况不是?”
南平见把对方情绪调动的差不多,便见好就收,略略把事件编排合理化,思虑道:“钟白鹤人倒是挺不错的,比较绅士,乐于助人。我们不但加了联系方式,他还帮了我一个小忙,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把自己手给伤着了,我看着挺过意不去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你是要好好跟别人道个歉,我就说这孩子家世不错,人品肯定也不差,果不其然,确实不错。这样吧,妈帮你给人赔个礼,你看看晚上给人发消息,让他明天来我们家做客吃饭,程家好好招待一番,如何?”卢清荷理所当然地想。
这可是个好契机,不利用起来,怎么促进南平和钟白鹤的更进一步呢?再说这孩子都为了帮南平受了伤,足以可见,如若没有好感,绝对不可能发生。
可惜女儿聪明是聪明,终究还是不太了解男人,这上层圈子里,哪有什么乐于助人的绅士,不在一旁看戏都算不错了。
南平当然不知道卢清荷是这样想她的,但她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想要她与钟家联姻。不然赔礼道歉何必要叫人到家里来,以程家的名义差人送个礼过去不就好了。
不过,她眼眸随之转了一下,余光瞥到了身后不远处一直比较有存在感的那道身影,思绪一动,不由地改了主意。
“好啊,那我晚上邀请看看,不知道他明天有没有时间呢。”顺水推舟的回道。
“一定有的,相信妈的直觉,我毕竟是过来人。”卢清荷见她听话,顿时又笑意盈盈起来。
两人很快走到客厅,就在南平说要上楼换衣服一会再下来吃晚饭时,卢清荷突然又拉住了她的手。
“你知道你大哥被华栩骞派去国外帮他打理事务去了吗?”她悄声问,神情颇有几分古怪。
南平眼神顿了一下,惊讶:“我不知情呢,这事有什么说法吗?大哥怎么会被突然派去国外的?”
其实,她并不惊奇,程景明会被华栩骞派走再正常不过,那人眼里其实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子,只是他自己不觉得,一直以为所做的不过都是维护家族名誉。
“还能有什么说法,这人就是想把你大哥支走以后,公司里就再没有能用的程家人了。他现在可是光启主领人,虽然对外是说暂时代管,不过看他这架势,后面就算是归还,说不定就直接扶持自己亲侄女上位了,毕竟现在程家,你大姐就是第一顺位,以前还能说有个得用优秀的养子可做人选,这下好了,人都被派走了,华栩骞若是支持程又薇上位,保不齐你爸反对都没用。”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着,眼底有一丝显而易见的讥讽与不甘。
卢清荷的担心也不是全然无用,她至少逻辑思维是没错的,现在程家明面上的继承人其实就是程又薇,毋庸置疑。
人家毕竟血统纯正,正儿八经的嫡出大小姐。确实有这个资格。
只可惜终究是个没有能力的废物。
这诺大的家业,华栩骞就算无所谓,可程温韦若是给了他这长女,那么光启估计很快就查无此名了。
她毫不低估程又薇的头脑,她的聪明可都在其他地方,比如当了继承人,要如何收拾她和卢清荷。
不过不好意思了,就算是为了自身人身安全考虑,这个继承人的人选,第一顺位也必须是自己。
“别担心了妈,爸怎么可能同意让程又薇当继承人呢,况且小舅舅这个人,就算出于对他原来大姐的敬重爱戴,也不会就这么容许程又薇胡乱糟蹋家业的。”南平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卢清荷听了她的话,细细想了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遂便也笑了笑,点头:“你说的也没错,总归想要当这个继承人,也是得看能力的。好了,妈不耽误你时间了,你上去换洗一下,就下来吃饭吧。”
“好。”南平垂眉道,笑得一脸温婉。让身后不远处的男人,看着不禁顿了一下,原本冷淡的面容,也逐渐缓和不少。
就听他开口:“我上去换个衣服,你们不用等,先吃。”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程家,夫妻两早已经习惯他的生活方式,回家必然是要先回房间一趟的。
所以在他说出这话的同时,两人也毫不作声的点点头,极为配合。毕竟没有他的饭,吃起来可能会更有胃口些。
华栩骞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不在乎,他待在程家只不过是为了等南平回来。
上了楼,他便直奔她卧室的方向。
停下脚步,先是敲了敲门,听到对方的声音,他才拧门而入。
南平正坐在沙发上休息,她还没来得及洗澡,只是有预料般先换上了浴袍,坐在这等他上来找她。
“你知道我要过来?”华栩骞瞥了眼她身上略显松垮的浴袍,黑眸又凝视住她的脸道。
“这很难猜么?”南平耸耸肩,抱着胳膊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把上面重重压出一道塌陷印子。
华栩骞眉梢动了动,突然笑了一下,走了过去,坐在她身旁,“你和樊家,或者说樊九潇,你在帮他做事?他许诺你什么了?这次的会议选举,提高你的社会知名度,这是要为你铺路吧。”
南平看着他笑,“你不都很清楚了。”
华栩骞抬眼,指姆在她浴袍的尾间,摩擦了一下,“所以你想要什么?继承人的位置?”
“你觉得呢?”她仍是笑,像朵纯白的茉莉,可嘴上的胭脂却红的如烈焰玫瑰,与齿间形成强烈对比,不自觉吸引目光。
华栩骞看着她,捏着她浴袍尾处的手收紧一寸,“我可以给你想要的,只要你不和樊九潇交易。”
南平诧异挑眉,看他神情不像是作假,只动了动眼睫,叹了一句,“你先把程又薇安置妥当再说这个吧,不管是你还是他,最主要的决定权其实都在于我,我并不是被迫的,我有我的考量。你也可以说我现实。”
“所以你之前在金池上,也是真的利用了我?”华栩骞眯了眯眼睛,吊灯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印出一半的阴影,显得他半边的面容都忽明忽暗。
“是。”南平承认,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她和华栩骞的关系,也谈不上有什么利益往来。从他重视家族的观念来看,程又薇再坏,身上始终流的有华家的血,他都会替她收拾好烂摊子。
那么,她和他之间,就注定不会有所谓的公平,或是无条件的偏向。
毕竟,他们二人才是不可分割的血脉亲情。而她呢,只不过是恰好喜欢的一个女人。
这种脆弱的情感,在现实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有的只是手段和占有。
华栩骞深深凝视着她,似乎想要透过她那双清亮的眼睛看到她灵魂深处。
她别过头,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随后又把虚握在他手心的浴袍边角扯了回来,淡淡道:“别这么看着我,虽然那时利用了你,可确也没损伤到你什么利益,你不是也乐在其中么?”
华栩骞盯着被她扯走的浴袍处怔了几秒,脸上有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情绪,“你说的对,我是乐在其中。”
紧接着,他起身靠近她,诺大的阴影把她掩盖,俯身吻住她唇的同时,手也掐住了她白皙的颈脖。
让她一瞬间窒息强烈。
却在这种窒息中,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唇齿角泛滥的温度与热意,甚至不能咽下的唾液,无数次的搅动,最终只得任它滑落嘴角。
她用手奋力敲打着对方,又向一旁的茶几摸索,抓起茶杯,狠狠敲在了他的头上,没几秒的功夫,血液就顺着他的额头滴落在两人的唇上。
甚至还能尝到一起血月星味。
华栩骞终于松了手,左眼的视线被血掩盖,模糊了视线,他伸手擦拭,却满手的黏稠。
他抬眼望着她,在眼皮痉挛的状态下,直接把人一把举了起来,抱进了浴室。
丢进浴缸里,就开始打开花洒,把水淋在自己的头上,待脸上额头上的血丝全部冲刷掉,他才感觉自己的头没有那么疼痛难忍,只余下沉重和闷到窒息的心。
他阴沉着注视着浴缸中,始终保持警惕的女人,不禁浮现出一个想法,那就是他带着她一起溺死在这满浴缸的水里。
大概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吧
华栩骞脱掉自己沾湿的衣服,上面已经被血迹污染。
他丢在了一旁。
随后一把扯掉了她的浴袍,却陡然一顿。
眸色变的越发可怖起来。
以至于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对孟观文的敌意甚至远超任何一个男人。
第246章 Chapter 246 故人重影(三……
钟白鹤一直觉得有些事情都是可以掌控在手里的, 就譬如说陆远清那个圈子原本以他为中心人物,现在轻而易举就变成了自己。
他想陆远清或许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曾经不屑一顾的, 像蚂蚁一样被碾死的弟弟,还有地位远超他之上的一天吧。
只可惜, 他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少爷,人带来了。”钟管事敲了敲书房门,随即把人推了进去, 关上了门。
钟白鹤见人踉跄着进来, 不禁没有防备的神情, 更没有以前那种野心十足的样子, 仿佛是吃了很多苦头,被磨去了该有的棱角与血性。
“邢少霖?”那人抬头看向他, 他才又笑着问,“是叫这个名字吧?”
见对方点头,钟白鹤笑意愈发温和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邢少霖的错觉, 他莫名从这人身上看见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即使这两人长得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你别紧张,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我把你捞出来, 也是因为我看中你的履历,我希望你能替我办事,当然, 我同样也会满足你的一些要求,帮你拿到要想的东西, 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提出来。”钟白鹤开口。
他说的很直白甚至没有一点迂回,邢少霖突然有些茫然无措, 算起来,他已经太久没有过过正常的生活了,即便现在让他拿木仓,手腕的筋脉可能都会不自觉发抖。
“你意下如何?”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钟白鹤知道他不会傻到拒绝。
只不过是还没找回当初的状态,“给我点时间恢复,我会做好。”
果然,他答应了。
毫不费力。
钟白鹤自然也宽和点头,“可以,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吧。等你恢复好,我会告诉你,需要做些什么,你也可以在这段时间内,想一想自己想要什么。”
交谈完,钟白鹤又让管事把他安排到客房先休息。自己则去换了一身衣服。
他今天要去程家。
要给长辈们留个好的第一印象。
钟白鹤能推测出一些缘由,大约是南平说了什么,程家长辈才会想要邀请他去做客。他垂眸看了眼手心,那里还有一道浅得不清晰的疤痕。
他指节动了动,或许还有这个原因。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因为什么,都指向了一个目的,那就是程家很可能属意他做女婿人选,从上次南平在金池要他联系方式就能窥测出冰山一角,那这次做客,很显然就是露出了全貌。
钟白鹤的身份,确实对于程家来说,是上上选择,不会有比他还好的条件,能最大程度上用女婿身份带给光启一定的效益,该不会侵犯所谓程家本身的利益与权威。
当车驶进程家宅院时,他也收回了思绪。
下车后,他就见程氏夫妇站在门口,似乎是出来迎接他的。看来他们确实满意自己如今这个身份。
虽然他并不知道,程温韦本来确是打算让佣人出来接。
“欢迎欢迎啊。”
“伯父伯母客气了,天气炎热,叫佣人出来就好,怎么还亲自迎接我一个小辈,实在叫我歉疚。”钟白鹤一脸愧疚道。
“哪里的话,我们也是顺便,反正正好也是闲着,走动一下没什么不好的。”程温韦笑说,随即伸长胳膊,“来,从这边进。”
三人一并进了门。
“小钟真是一表人才啊,我们家南平回来就跟我夸你来说,说你是她见过最绅士的人了,还总帮助她。说到底,这孩子不懂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卢清荷笑的一脸温婉,随后又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问道,看起来十足一副慈母心肠。
钟白鹤听在耳里,也笑着,面上并无任何端倪,“没有,南平很好。我还怕自己帮不上她的忙,能帮上,我也很开心。”
“你真是好孩子啊小钟,听南平跟你伯母说,你手还受伤,现在如何了?还严重吗?”程温韦无缝衔接道。
钟白鹤摇头,仍然耐着性子,轻声道:“不碍事的伯父,完全好了,只是小伤。”
“那就好那就好,来来小钟,先在客厅吃点水果。我让人把南平叫下来,陪你聊聊天。她今天起得有点晚,可能是昨天会议奔波,有些累到了,你别介意啊,不然她肯定也跟我们一块。”程温韦如是说道。
“没事。我也来的早了一些。”钟白鹤善解人意地说道,随后犹豫了一下,又开口:“正好我现在也没事,不如我上去叫她吧?……还是算了,这始终有些越矩了,我就在这陪伯父伯母聊聊天。”
卢清荷闻言,眼神一转,与程温韦对视上,互相从彼此眼里看出些什么。
接着,她一喜,双手不自觉合紧了又很快松开,拍了拍钟白鹤的肩膀,“你这孩子,这有啥越矩的,你们不也是好朋友嘛,何况她已经起床了,现在八成都换好衣服了,你上去叫她,没什么不好的,去吧,我和伯父在下面等你们。”
“可是这还是……”钟白鹤面色红了起来,还是很有几分觉得不妥当。
“没事的小钟,你就去吧,你去了,南平反而还更惊喜一些。”程温韦抿了口茶,笑呵呵的鼓励道,最后还把南平的房间位置告诉了他。
钟白鹤无法,只得妥协下来。
面色红润的在两人注视下上了楼。
直到踏上最后一层阶梯,他脸上的红晕像是会七十二变一般,瞬间烟消云散。
仿佛刚刚那个腼腆易懂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走到南平房间门口时,他礼貌性地敲了敲门。
隔了一分钟左右,门被打开。
露出了南平那张清纯又娇艳的脸。
她确实如程氏夫妇所说,衣服已经换好了。就是她的眼眸中仍蕴含着氲氤雾气,似乎还有些惺忪,没睡好的模样。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南平不自觉打了一个哈欠,因为脖子微微仰起的状态,让钟白鹤注意到了她颈间那抹淡淡的红痕。
不是特别明显,可以却也无法轻易忽视。
“脖子怎么了?”他下意识皱眉,想要伸手触碰,却停在了半途,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没怎么,可能是过敏了。”南平抬了抬眼皮,随口回了一句,接着又转身往房间里走,钟白鹤跟着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他注意她从卧室里拿了一条丝绒缎带出来,又走进浴室对着镜子系在了脖子上。
不免失笑,遂觉得这事里面可能有猫腻,但见她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想来,应该也不是非常严重的情况。
这个女人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性子。
要是惹了她,最后总会被报复回来。
钟白鹤又走近,最后倚靠在浴室门边,双手抱臂,神色略显慵懒的注视着她,眼底有些许笑意。
但是这笑并没维持多久,很快,他的面色就有一丝僵硬起来。
他鼻尖动了动。
这里面什么味道?
很浓郁的……
这种味道,他在晨起时,午夜做梦间,偶尔也会闻到过。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
他眼皮沉了下来,僵在脸上的笑,被他克制地压了下来,以至于脸部的经络都有些痉挛状态,只听他较为平静地问道:“昨天是有人来过你房间吗?”
南平整理好,莫名睨他一眼, 随后又走出了浴室,“那可多了,首先佣人就要进来很多次。”
“是吗?那除了佣人呢?”钟白鹤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点头道。
“我想想啊,哦,还有我弟弟,我母亲说,他总喜欢跑来我房间,偷偷睡在我床上。”南平勾唇,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你弟弟,多大了?”他愣了一瞬,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另一张面孔,可是不对,南平是最小的,那个人应该是哥哥。
南平道:“今年三岁了,正是爱跑来跑去,对什么都感到好奇的年纪。”眼底有一丝意想不到的温柔。
“原来你还有个亲弟弟。”钟白鹤回过神,若有所思道,那或许是小孩上了厕所,有些气味相似,也是很有可能的。
他理所当然的想。
毕竟还有谁会那么大胆在程家就……
这完全不可能的。
第247章 Chapter 247 撮合
话题结束, 两人一并下了楼。
等走到餐厅时,餐桌上已然摆满了各色菜肴,不难看出, 其宴请规格远远超出只请了一人的等级待遇,显得很是隆重。
南平平静的凝视了一眼, 随后侧目给钟白鹤分去了一个眼神,神情里有几分心照不宣的调侃。
她知道钟白鹤这人表面上虽温柔善良,其实内心城府并不低, 相反还很聪明, 审时度势。所以他一定能看出来程家夫妇的意图。
自己既然改变不了卢清荷的想法, 那自然不能让人以为她也是愿意的, 所以由钟白鹤来会意她的意思,灭了他们所谓的联姻期望, 那是再好不过。
想必钟家给他选中的未婚妻人选,远比程家的档次高上许多。
既如此,她就不需多费什么口舌。钟白鹤只要暗示一下跟自己只是好朋友的关系就足以应付过去。
程温韦是只要面子的老狐狸,绝对不会再上赶着撮合, 更何况,以她对自己这个父亲的了解, 程家有了樊家扶持,联姻这事有没有其实都无所谓了,毕竟, 在江棱,谁能越过樊家去?
所以, 她并不是担心卢清荷会不会起幺蛾子,只要程温韦不愿意,卢清荷再怎么吹枕头风, 都没什么用。
卢清荷一直觉得她不了解男人,其实她自己才是,在这个圈层的男人,现实利益才是第一位的。感情只是调剂品。
包括她也一样这么想。
如此,南平很笃定钟白鹤是不会给卢清荷递话柄的。
可惜天不如人愿,总有意想不到的时候。
钟白鹤这次的表现,饶是让她再自恋一些,也不至于仅仅在金池认识的那段时间里,这位哥就爱上她了?
搞笑,这又不是什么玛丽苏文的小说世界。
她是什么人见人爱的大女主吗?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开局就是地狱模式呢。
按她这个心计城府,反派女配倒是有可能。
所以这个男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装的这么像在意她的模样,刚刚在她卧房里还问东问西,鼻子倒是挺灵的。
南平缓缓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咀嚼,微笑注视着卢清荷被钟白鹤哄笑的那张风韵犹存的面容,眼角都笑出了几层美丽动人的褶皱。
他在刻意讨好卢清荷。
她能肯定的是。
难不成钟白鹤真想娶她?
为什么?因为她背后的樊家?这显然不至于。
那是为什么?
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些想念程又薇在饭桌上的跋扈张扬,起码她要是在的话,应该可以很好的搅乱这次午餐。
可惜,她被华栩骞特意丢去重新打造了。一时半会还真看不到人影。
“正好呢,我平时没事也喜欢礼佛,要不我看这样吧,一会吃完饭你们休息一下,下午去附近安蝉寺礼礼佛,顺便也可以逛一逛。我们长辈就不跟着去了。小钟你看如何呢?”卢清荷面带笑容的问道,眼底有着不可言喻的期待。
“当然可以啊伯母,我今天一天都有空,只要南平愿意去,我求之不得。”钟白鹤愣了片刻,笑了起来,转而看向南平的眼里,有几分莫名的温存。
卢清荷瞬间喜上眉梢,也跟着他望过去,动了动眼帘,给对面使了一个眼神。
南平同时接收到两人的视线,不免停下进食,朝钟白鹤笑了笑,轻声回道:“好啊,正好我也没有去过安蝉寺呢。”
“那就这么定了!”卢清荷满意地笑了起来。
程温韦见状,眼神瞥了一眼低眉顺目的乖女儿,又想起卢清荷那个暗示她答应的眼神,不免眉头一皱,遂在一旁出声提醒道:“好了好了,先让小钟吃饭吧,礼佛什么时候不能礼。”
他虽被卢清荷说服,有意跟她一起撮合两人,但是他心底还是不那么愿意自家显得太上赶着,毕竟如今南平有樊九潇扶持,再如何,他也不用再担心受怕华栩骞会私吞了光启。
那么,一开始属意的钟白鹤,便没那么有价值了。
只是看相貌人品,还算与南平般配。
他便也对清荷的那点小心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我,差点忘记你还没吃多少呢,快快,用餐吧小钟,尝尝这个,我们家厨子的拿手绝活,味道很不错的,你多吃点。”卢清荷反应过来,立马给钟白鹤夹了手边的一道招牌菜,放进了钟白鹤的餐盘里。
钟白鹤谦逊客气地道了一声谢,便认真品尝起来,不时附和对方一句,“很好吃。”
确实,他也没说谎,在口腹之欲这块,他向来没有多少食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今天在程家吃的这顿午餐,味道确实很不错,尤其是在南平注视下的进食,有种诡异的刺激感。
一直在不停地刺激着他胃部的蠕动。
让他加速的吃下更多,还未有半分的饱腹感。
直到一顿午餐时间结束,几人挪到客厅沙发处休息,钟白鹤还吃了一盘水果。
卢清荷注意到这一点,尤为开心。她觉得他既然能放开肚子在程家吃这么多,那一定是觉得好吃的情况下,还有在意南平的功劳暂居最大。
不然怎么可能,胃口这么好呢。
又不是饿了三天三夜。
“要午休一下吗小钟?你和南平可以睡个午觉再去,正好中午天气太热了。”卢清荷立马关心道。
“我倒是没那么困,南平,你要午休一下吗?”钟白鹤笑着回道,随后又问向另一边。
南平似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嗯,我要休息一下,下午再出门吧,这会太阳正大。”
“那好,等你午休后,我们再出门。”见她这副小猫犯困的模样可爱至极,钟白鹤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行,那你们就回房先休息休息。南平,你领小钟去你那屋凑合休息一下,到时你醒了,正好也方便叫他走。”卢清荷理所当然的分配道。
南平眼神一转,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随后什么也没说地起身,路过钟白鹤身旁时,低声丢了句,“走吧小钟。”嗤笑着怂了下肩。
等到钟白鹤跟着南平后面上了楼,卢清荷才反应过来,“她,她这是——”在嘲讽我吗这几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程温韦开口打断,“行了,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相处方式,你别总自作主张去搅和。”
卢清荷:“……”
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
“你要是不困,你就在沙发上坐着看书或者……”她顿了一下,随后又摆摆手,“算了,怎样都行,要是困了,你就躺在这眯一会,我进去睡觉了,两点你叫我一声。”南平走进房间,边说边安排。
钟白鹤眼见她就要走进卧室关上门,不得已上前先拉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南平回头,眼神有几分迷离。不过纯属是被困的,谁让昨晚那场仗打的火力十足呢。
“没什么,只是我也有点困,能不能跟你一起躺着睡一会?”钟白鹤咳了一下,面容有几分不好意思,“别误会,我是躺沙发会睡不着,所以就……我还是去睡客房吧。”
南平挑眉,不在意道:“那你进来吧,客房佣人没有收拾,你一时半会是睡不了的。”
她倒是不介意这些,毕竟嘴都亲过了,躺一起午休又如何呢。不过他这番说辞反而让南平困意少了几分,有些想看看这人定力怎么样。
钟白鹤显然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顺利,有几分惊喜的同时还有一丝莫名的紧张。
他跟着南平进了卧室。
“上来吧,不过我睡觉不太安分,所以要是让你不舒服了,你一定要把我叫醒。”南平出声提醒,随后示意对方躺到右手边的空位区域。
“好……”钟白鹤低声应下,声音还有几分难言的干哑感。
虽然他以为她所谓的不安分只是翻来翻去,手脚大刺刺的摊开,可怎么也没想到,南平睡着以后,会是喜欢缩进人怀里,手脚并用的夹紧。
他的裤子像是被车碾过一般,皱巴巴的同时,总是有种向下坠的力。
鼓囊堆叠的地方撞着一处白嫩细滑的膝盖骨,弯曲着,形成一条美得不可方物的曲线。
它向上向下拉锯的时候,会产生强烈的摩擦作力,让其不可控制。
逐渐撑开。
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只见钟白鹤眼神动了动,下颌微昂着,眼底的沉寂下涌动着的是那张纯净绝美的脸。
不知名的情绪如火势蔓延全身,瞬间高涨。
明明是在开着22度的空调房里,他却额头鼻尖脖颈都冒出一层薄而细密的湿汗,被冷风吹洗后,更显黏稠,像是化成了一片片的透明蛛网,把他包裹,动弹不得。
那锁骨处喷洒的热气,仿佛透着浓浓的香甜味道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鼻孔里,刺激着他的五感。
大脑神经处都不免一阵亢奋叫嚣。
他的手动了动,轻轻搂在她的腰间,她仍闭着眼睛。慢慢收紧指节,她仍未醒。
随后他低头贴近,距离近到,甚至可以看清她可爱的虎牙微微冒出头,她仍旧呼吸平缓有律。
钟白鹤眼神微眯着,带着几分晦涩,呼吸逐渐重了许多。
他很想吻上去。
第248章 Chapter 248 底牌(二更)……
可内心清晰的了解, 这个时机并不合适。
他想要的不止是一点蜻蜓点水,望梅止渴。而是激烈的疯狂的忘我的针锋相对,深入骨髓。
钟白鹤暗了暗眼神, 用脸颊轻轻贴了贴对方的额头,随后闭上双眸, 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极度难捱。
再睁开时,他微微起身,把南平的身子摆正放平, 让她更好的睡眠。
待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也逐渐困倦入睡。
两人一觉睡到两点半。
醒来的时候, 互相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是内心复杂却坚定,一个是稍稍有几分刮目相看却始终疑惑对方的心思。
直到坐上了车, 各自脑中的思绪还未停,回忆的皆是午休那段。
只是路程短暂,很快就到了安蝉寺。
寺庙红瓦白墙,门口是两座威武石狮, 远远从内望去,一片殿宇连绵, 古树参天。
两人下了车,便有住持接待。安蝉寺一般是分时间对外开放的。像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恰好是接待贵客礼佛的时间, 程家早已提前预定好了。
可谓准备充分。
一入内,四周显得异常宁静, 不远处传来的诵经钟声,甚至都能听的清晰悦耳。风吹拂檐角上悬挂着一排的青铜铃铛,发出清脆声响, 似能抚平一切烦躁不安。
连带着松柏枝叶也轻轻摇曳,附和着奏乐,发出簌簌响声,传来一阵清凉的气息,驱散炎热。
二人被引进佛殿内,微微抬眸,便见莲花宝座之上,有座巨大的金身佛像巍峨矗立着,他像是低着头,慈眉善目的俯瞰着芸芸众生的渺小。
南平眼神定了定,不自觉跟着钟白鹤一齐上香跪拜,姿势谦逊有礼,再抬眼望去间,已不能直接逼视佛像的眼睛。
这种感觉很新奇。
明明知道一切天命都事在人为,可到了这里,却像是有股莫名的力量,指引着你正视自己内心。
它不仅不会阻灭任何野心,还会让一切变得有理可循。
仿佛你任何想要的东西,在一刻,只要足够虔诚,就能得到保证,让人心安,甚至无比平静祥和。
很奇异,不是么?
南平以前可是从来不信神佛论的人。
轻风卷过发梢,金光映照在她洁白如玉的侧脸上,如笼罩一层神圣的光芒,美得不可方物。
像是被佛渡化过的神女,纯净美好,端方清丽,不能亵渎。
钟白鹤睁开的第一幕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动人心魄的画面,直击他的灵魂深处。他仿佛又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样,想要迫切地彻底地占有对方,藏到无人探知的角落,成为任何人都触及不到的存在。
他的贪恋就在神佛的直视下,一览无余。
可他不在乎,佛早已透彻他的心思,他每日每夜,所默念的经文里,都带有她的名字。
这已然成了一种执念,伴随他重生。
“两位贵客,礼完佛可以去禅房内稍作休息,寺里今天有准备一些素食点心,可与茶水一并品尝。”住持客气地说道,笑得很是慈目。
南平睁开眼,转头便见钟白鹤起身,朝住持微微颌首,笑道:“大师不用客气,我们一会会逛逛寺庙,再稍作休息。您可以自去忙,不用管我们。”
“即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二位了。”住持双手合十,微微笑道。
钟白鹤也合十,有礼躬身。
待南平起身,他便提议出去逛一下寺庙内景,见对方点头,两人便出了佛殿。
走过游廊式的廊道,入眼的皆是古色古香的建筑殿院,两旁的道路边,古树与花草深深,再往里走,甚至还可以望见远处的山林。
这里的禅房众多,并且还是可以看见房内布局的敞开式格局,有些像那种供人清修闲聊的小亭房。
今天来安蝉寺的贵客,显然也不止他们两个。
这不,冥冥之中是注定要遇见几个相熟之人,在碰见樊九潇的时候,对方也恰好看见了他们。
他们所在的游廊正好面对着樊九潇那间禅房。
他在与上次见过一面的那个外交官交谈,单从神情来看,二人似乎相谈甚欢。
南平点头与二人示意,随后在他们的注视下,跟着钟白鹤走了过去。
“没想到会这么巧,你们二人是来安蝉寺礼佛?”樊九潇笑了笑,见南平与钟白鹤一起出现,神情并未起任何波澜。
“上次钟先生在金池帮了我的忙,我母亲想要当面感谢他,邀他来我家吃饭,正好下午没事,一起来逛逛安蝉寺,顺便拜一拜。没想到九哥你也在这里。”南平回道,把话答得毫无遮掩。
樊九潇轻笑:“我和娄先生在这里办点事,顺便静静心。”
南平视线很自然的转了过去,与娄荻对视,只见娄荻与她微笑点头,浅浅打了声招呼:“卢小姐。”
“娄先生,又见面了。我旁边这位是钟家二公子,钟白鹤。”南平跟着勾了勾唇,接着又偏头与一旁的钟白鹤介绍起来,“这是新上任的外交官大人,娄荻。”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皆颇为客气的点了点头。
“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饮一杯茶吧。”樊九潇边说边倒了两杯茶,递到一旁的茶盘里,伸手示意。
南平见状,也很给面子的与钟白鹤一齐落座,她倒是也有些好奇,这两人怎么会有联系的,更好奇他们现在的关系,到底本就是一派的,还是樊九潇有意招揽的。
“钟先生似乎对经文很有兴趣?”娄荻率先开了口,脸上笑意淡淡。
钟白鹤愣了下,捏着茶杯边缘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觉得温度有几分不适,不甚在意的笑笑:“是有些兴趣。”他倒是不知道这人从哪得知他对经文感兴趣的,听他的口气,好像对他很了解一般。
果然,就听他说:
“我和你姐姐很熟。”娄荻难得露出了一个熟捻的笑容。
钟白鹤挑眉,倒是开始认真观察起了对方,看年纪,这人应该也比他大不了几岁,那应当是比他大姐小很多岁数的,既不是恋人,也不像朋友,大概率没有任何感情牵扯。那他口中所谓的很熟,难不成是合作伙伴?
还是与钟家同一派系?
“是吗?可我从没听大姐提过……”他认真思绪起来,随后似觉得这番说辞很有些不妥,立马歉疚地笑道:“啊,实在抱歉,我之前一直都在国外留学,所以对我大姐交友这块,并不了解。”
“没关系,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你大姐成年前有段时间一直待在京城,我那会年纪也小,经常受你大姐的照拂,你和你大姐长得很像,所以这回看见你,也不免觉得亲切。”娄荻温和一笑,眼底是有几分怀念。
“原来是这样。”钟白鹤会意点头,后又笑:“我看娄先生您也觉得很亲切,不愧是继任外交官的人,亲和力都与生俱来。”
“不敢当,说起来瞿司之前做的比我优秀得多,我能上任,也是误打误撞。”娄荻谦逊低调道。
樊九潇适时出声,“阿荻你就是太谦虚了,你和蕤琛同是老爷子的学生,实力自然也是不容小觑的。”
“哪里,我只不过有幸当过樊老一年的学生罢了,哪就好意思与瞿司同论英雄。若不是……”娄荻摇头苦笑,说到最后,便不再出声,面色有几分可惜。
几人看在眼里,自然也清楚他想说的是什么。
樊九潇笑意温和地抿了一口茶,很轻易地就转了话题,“听说你前天与华朗一起去了政议院?是出了什么事么?”
“哦,是华朗和九少你说的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大法官找我们二人配合,需要一齐在会上露个面。”娄荻回忆起来道。
“是京城有什么动作了么?”樊九潇思索开口。
“那倒不是,只是为了后续工作做准备,政议院需要整改的事,想必九少你也是知晓的。”娄荻解释一句。
樊九潇眼睫轻晃了一下,点头笑道:“确实有所耳闻。想必厉法官这段时间应该很幸苦。”
娄荻垂眸赞同,“大法官这段时间确实劳心劳神,他这个人向来做事严谨,忙碌都是必然的。”
这个回答很官方,几乎挑不出错来。但却也是废话,看似说了不少,可实际什么也没透露。
娄荻这人,不得不说,说话做事相当缜密,滴水不漏的,城府决计不像看上去那样稀松平常。
樊九潇微笑:“厉法官向来如此。”
两人又举杯轻碰了一下,各自心照不宣的抿下一口茶。
南平冷眼看着,倒是能看出一些端倪来,政界的事情放在往常,樊九潇是不会干预任何的,可是如今他与这位新任外交官约见交谈,虽不知是谁主动,可樊九潇既然来赴约,那一定是对方有所价值。
就冲两人刚刚那番对话,听着好像没聊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是寻常对话,可实际上,说不定就有其他的意味。
她不太懂那方面的弯弯绕绕,却也能感受到话语机锋,这两人必定不是同一派系的人。不过无所谓,樊九潇脑子聪明,应该能很快就探知到这人的底牌,到底是出身哪一张。
南平余光瞥了眼正在品茶的两个男人,又微微侧目,见身旁人似乎不在状态,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她静默一瞬,收回目光,低头喝起了茶。
第249章 Chapter 249 试探(三更)……
这时, 一阵铃声突兀响起。
几人视线一齐落在娄荻的身上,只见他抱歉地笑了笑,“我去接个电话。”掏出手机, 起身往外的游廊走了几步,神色淡然的按下了接听键。
不知说了什么。
寥寥几句的功夫, 便又回了禅房。
“是华朗,他过来了。”娄荻边落座边解释了一句。
显然,樊九潇也并不惊讶, 只是笑着点头:“应该会有人给他指路的。”
南平这时主动开了口:“九哥, 你们似乎有正事要谈,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吧?”
樊九潇手一顿, 偏头看她,柔声道:“没什么正事谈, 也只是聊聊天而已,阿荻和华朗是老友了,正好今天都有空,就一起约见一下。”
“这样。”南平作了解状, 瞥了娄荻一眼,“我主要也是怕我们在这, 你们不好敞开聊。要是坏了你们的兴致,变拘束了,那就不好了。”她善解人意道。
娄荻静默一瞬, 似乎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后又觉得确实也如同樊九潇所说, 只是老友小聚,并不是什么公事相商,多几个人并没所谓, 何况大家都认识。
两湘想法一碰撞,便有几分欲言又止的沉默。
最终斟酌一二,开口:“没事,卢小姐不用多想,若是你们一会还有事,也可以先走。”他看了眼南平和钟白鹤,神色真诚的建议道,似乎考虑到了二人待在这里没话说的尴尬情况。
尽管当事人并没有这种感觉,南平却觉得对方倒是挺会做人的。
她莞尔:“那好,那我们先不打扰了。”
说着,又朝樊九潇点了点头,“九哥,我们就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樊九潇微笑颌首。
钟白鹤也简单道了别后,与南平一起往游廊外走。
凑巧的是,李华朗这时正好从游廊外进来,与二人撞了个正着。
他看见南平那张脸的时候,眼神似乎很细微的停顿了一下,这一幕恰好落在了娄荻的眼里,因为从他这个角度,正好面对着的是李华朗的脸。
神情的变化,捕捉的格外清晰。
只见李华朗似有些意外的停顿一下,却很快恢复正常。三人又互相点头示意,便擦肩而过,没什么特殊的表现。
可却足以引起娄荻直觉上的关注。
接下来三人的交流上,他便有意无意提起刚刚卢南平和钟白鹤一起来安蝉寺礼佛,又提到上次选举会议的第一次见面。
李华朗表情虽没什么特别表现,可唇角确是紧绷的状态,眉头时而舒展,时而轻微皱起一下。这些下意识的习惯,都有了一个指引。
他好像对那位卢小姐有些特殊的情绪。
这两人大抵是认识,且有几分渊源,但应该不深。
或许可以利用。
娄荻静静观察着,察觉到异样的地方,只是笑得更温和,眉梢并无任何变化。
“说起来,华朗这段时间倒是真忙了。”他开口转了话题。
樊九潇放下茶杯,也跟着打趣,“你好像从金池结束后,就忙的不可开交,需要参加各种会议。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代表上面看好你的能力,你父亲应该也为你开心。”他拍了拍李华朗的肩。
李华朗这才收了思绪,遂摇头叹道:“不过是完成本职工作罢了,说起来,言知洲比我还更忙一些。”
“知洲确实也忙的脚不离地,最近总往返几个地跑,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他出现在镜头前。”樊九潇颇为理解的点头。
“我倒是和言上将一起交流过,他很风趣。说起来他的个性似乎与孟督察官有些相似之处,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孟首席了。”娄荻笑着,后又发觉不对,便又摇头道。
樊九潇唇角微微上扬,摆手:“观文不在乎这些所谓的称谓,阿荻你不必在意。”
“确实,孟观文虽然嘴上不饶人,心眼还不至于这么小。”李华朗嗤笑一声,一想到孟观文嘴欠的模样,他就笑得有几分抽搐。
那家伙也不知是哪里入了上面的眼,明明狂得很,与言知洲相比,他讨厌得多的多,嘴贱程度,无人能敌。
要不是同与樊家交好,他才懒得跟他扯上关系。更别提,现在还帮他说话。
“那便好,我是没想到华朗你也与孟首席相熟。”娄荻的神情显然有些诧异,看着李华朗的眼神却不似作假。
李华朗眼睫轻浮了一下,顿了顿,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着拍了下他的胳膊,“我说娄荻,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几人幼时在同一大院一起踢过球啊。”
“哦?”娄荻疑惑,随后努力回忆起来,仍旧没什么收获,便有几分抱歉:“我真是不记得了,你也知道,我幼时在江棱没待多久就去了京城。”
“那倒是。”李华朗理解的点了点头,“不记得也很正常,你当时也只跟孟观文踢过那一次球,而且也不是同一队的。”
“下次有机会可以给你引见一下,观文性格直爽,你会喜欢的。”樊九潇也笑着朝娄荻说道。
娄荻点头,“我也很期待了。”
几人又一起谈笑几句,樊九潇就因身有要务先走了。
而与此同时,南平那边也逛的差不多了,准备返程。
钟家这边的车也提前到了安蝉寺门口。
“我先送你回去吧。”他开口。
南平闻言摇头:“不用麻烦,一会程家司机也就过来了,你先上车回去吧。”
“那怎么好留你一人在这里,要不你先跟我一起上车等吧,外面天气炎热。”钟白鹤知道她不愿麻烦,便换了一种说辞。
果然,南平思绪一瞬,抬头望了一眼仍旧火力十足的天,便点头同意下来,跟他一起上了车。
在车里吹着空调确实比在外面等要舒服的多。她向司机发去了一条信息,询问他怎么还没过来,早在他们准备返程之前,就发过一次消息了,钟家甚至住的更远,都能提前到达,程家这是在干嘛呢?效率如此低下,以前也从未出现过这种纰漏啊。
她不禁有些疑虑。
眉头便蹙了起来,钟白鹤瞥见,伸手按了一下智能键,车内的隔离门板便升了起来,隔绝了前方的司机和保镖。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他关心道。
南平回过神,给了他个安心的表情,摇头:“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你不用担心我。”
钟白鹤静静地注视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探究出其他的任何情绪,他不信她的说辞。
他也清楚,她不信任他,所以不想说。
“真的没事。”南平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后见他沉默不语,便随口扯了一句:“好吧,其实我很苦恼,为什么你不拒绝我母亲的暗示。你应该能感觉到吧,她想撮合我们联姻。”
这确实也算是她的疑问,只是并没那么苦恼而已。
可钟白鹤似乎真的信了,他怔了一下,紧接着,俯身凑近,神情异常认真:“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想要同你联姻,你会相信我吗?”
南平眨了眨眼睛,“我是很想相信,可是我们才认识都不到一个月,换成是你,你相信吗?”
确实,她根本就不知道,其实他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他也不想让她知道,那个名字还是消失在她的世界,比较好。
那不会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
钟白鹤心知肚明。
“如果我说我对你一见钟情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他眼神一瞬不错地紧盯着她。
一见钟情?
这都第几世纪了,上层圈里还流行这个剧情吗?
南平心底有些想笑,面上却不表现任何,只是有几分无辜,“我没有决定权呢,若是家里满意你,那我只能接受,若是又改变主意,那我也没有办法。”
你指望我做什么呢?
话里话外的意思。
钟白鹤还是能听懂的,他也不气馁,“好,我会努力的。”努力让你家选不到比他更好的人选,只要你不反感。
“加油。”南平笑眯眯地歪头,模样看起来乖的不行。
钟白鹤动了动唇,手指收紧在椅垫上,陷出深深痕迹,忍住了想要吻下去的冲动。
他不想让她反感。
这时,车外一阵鸣笛声响起。二人同时转头,才发觉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稳稳的停在了安蝉寺门口,看样子是在等人无疑。
南平认出了那辆车的主人,那是华栩骞名下的车。
她看了一眼,果然有个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是华栩骞常用的司机。
“那是程家派来接你的司机吗?”钟白鹤出声问道。
南平摇头:“不是,不用理会。”接着她又低头看了眼手机传来的简讯,回复的是:
【二小姐,华总的司机说是奉了他的命令,一定要争着去接您,一堆保镖围着,我也不敢行动,老爷也默许了他的行为……】
怪不得,磨蹭了这么久。
真是一群废物。
南平眼底浮现一抹讥讽,抬眸间稍纵即逝,她摁灭手机,故作无奈道:“车子在半路上出故障了,估计得拜托你送我回去一下了。”
她可不想坐华栩骞的车,那位也疯得不轻,被她伤成那样,还能再不管不顾的索要。直到凌晨扛不住伤痛去医院检查才停止。
总之,上位圈的那几个,没一个正常的。
“好,那我送你回去。”钟白鹤毫不犹豫点头,遂又摁了一下门板上的智能屏,那头的司机便接收到消息,发动起车来。
车子顺利驶离了安蝉寺。
第250章 Chapter 250 内乱(四更,……
李华朗注视着禅房外的景色, 一语不发。他这段时间的心事,就像娄荻说的,只多不少。
还没有一件事解决的爽利合意的。
可这话并不能告诉对方。娄荻新上任, 又是从京城那边派过来的,究竟有没有参入那边的派系, 还不得而知。
他父亲告诫过他,行事要谨慎,不可先漏出马脚。
即便是儿时的好友, 也不能轻信。
所以对于对方的关心, 他也只是笑着应付:“其实没什么, 年轻人嘛, 暂且还能忙的过来。不说我了,你怎么样?刚上任一切都还适应吗?”
“你知道我的, 我回江棱就像是回到自己的老家了,当然很快就能进入状态。只是挺好奇瞿司那样周全的人,怎么会突然被降职外派了呢?”娄荻有些不明白,可当着樊九潇的面, 他也问不出口,眼下只有他们二人, 自然放松许多。
李华朗默了默,他其实对瞿蕤琛的印象并没有娄荻想的那么好,瞿蕤琛为什么下台, 他一点也不关心。就算里面有些什么,那也是瞿蕤琛自己技不如人。
“其实我也不清楚。”他耸了耸肩。
娄荻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 面容却笑:“你现在和九少关系相熟,瞿司又是樊老的得意门生,你这说辞, 倒是显得漠不关心,难不成你与他有过什么矛盾?”
“没有。”李华朗立时反驳,眉梢微微扬起,他不可能告诉对方,他以前亲了瞿蕤琛的女朋友,恰好被人当场捉到的事,虽然是醉酒的状态,可亲了就是亲了,他也不推脱逃避,从那以后,他也很少再见到卢南平。
“好吧,看来是我惹你不快了。”娄荻摇了摇头,遂笑着举起茶杯:吧意四把一六9留三“一杯抿恩仇如何?”
李华朗被他这一举动弄笑,卸了几分防备,同样举杯与他碰了一下,“怨你什么事,我和他是真没矛盾,只是不熟而已。他和言知洲关系更好,你去问言知洲,他可能知道些内情。”说完,他仰头抿了一口茶。
娄荻见状也饮下一口,转而笑笑:“我与言上将也不相熟,何况也不至于好奇到那种程度。”
“行,我看你啊,不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真相。”李华朗伸手拿起一块点心,咬下一口,道:“你小子是想套话吧。”
“哈哈哈哈哈”娄荻听闻,很是畅快的笑了起来,指了指他:“多年不见,你到底是长进不少。”
李华朗也笑着眯起双眸:“说吧,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真没什么,只是好奇这事与孟家到底有没有干系。”娄荻笑得眉眼愈发清隽。
李华朗挑眉:“有没有干系有什么可好奇的,总之,孟观文最后能当上了首席督察官,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他确实有这实力,和瞿蕤琛下台没多大关系,就算没那回事,未来那个位置也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我看你倒是很欣赏孟首席,刚刚不还在九少面前吐槽人家么?”娄荻摇头一笑,眼底甚是玩味。
李华朗摆手:“一码归一码,我只是就事论事,谈不上什么欣赏不欣赏的。”
“看来孟首席这人也是有过人之处的,能让你破格替他说话。”娄荻叹了句。
李华朗假笑了一下,没有回话。
“可我听说,他私下有些目中无人。有这回事吗?”娄荻似想起什么来,接着问。
“那倒是说的没错。”李华朗哼笑一声,随后又觉得这样说也不妥,便又补了一句:“总之,他那样的家世,有点脾性也正常。”
“这么说来,孟家如今在江棱的地位确实颇高呢。”娄荻顿了顿,“看来,那个谣传也不一定就是假的。”
李华朗手一顿:“什么谣传?”
“政议院都传开了,你不知道吗?”娄荻诧异反问。
“我不知道,他们传什么了?”李华朗不明所以。
“说孟家迟早取代樊家在江棱的地位,孟观文甚至对大法官都不屑一顾,你也知道,大法官并不是大家族出来的,所以孟观文确实还真有可能看不上他的身份。”娄荻缓缓道。
李华朗眉头夹得更紧了,他脸色很臭地拍了一下茶几,“没影的事,这些人瞎传什么?!”
“我也是这么说,可是他们都说看到孟首席当众为难政议院的议员了,显然这事不像作假。”娄荻摇头不解。
李华朗睨他一眼,“这事你刚刚跟九少提过了吗?”
“并无。”娄荻苦笑,“你也知道,我没有立场说这个,相信之后会有人告诉九少的,这事闹的动静不大,可碍不了有心人的挑拨。”
“哼”李华朗嗤笑,“不过一帮爱嚼舌根的老货,樊家也是他们能议论的?孟家如今都是仰仗樊家的帮衬,绝不可能以下犯上。”
“至于孟观文瞧不瞧得起厉法官,那都是不值一提的事,他这个人性格乖张,不会因为家世清贫就瞧不起谁,他只会平等的瞧不起所有人。”
娄荻闻言,静默地瞥了他一眼,心底似乎认同了他说的话。
“想不到,你对孟首席如此了解。”
李华朗停顿,反驳道:“打住,我这不是了解,你去接触一下孟观文,你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不过,我看你还是少接触为好,不然怎么被气死的都不知道。”
娄荻:“……”
行吧,当他没说。
这一插曲就此略过。
且说南平被钟白鹤送回程家时,华栩骞也已经从医院回来。
几处包扎明显的地方,足以证明,他伤的不轻。
“钟白鹤送你回来的?”华栩骞抱臂倚靠在窗边,眼眸深沉的注视着刚刚进房间的南平。
南平瞥他一眼,只觉得脖颈处有些微微发痒,她伸手扯掉了缎带,扔在了沙发上,顺着他的话回道:“是,你不回自己房间休息,来我房间做什么?只是想问这个?”
华栩骞先是皱眉,遂竟破天荒的笑了起来:“所以,我不能来么?”
南平见他紧盯着她不放的模样,仿佛只要她说一个不字,他就能冲过来一把掐住她的喉咙,让她窒息后又变态的亲吻她。
她就忍不住一阵战栗,怎么之前没发现,这人占有欲这么强呢?
简直史无前例!
“你都这样了,何必呢……”南平小声嘀咕了句,转身就要回卧房去,不想跟他争论。
在即将关门的那瞬间,被一条粗壮有力的胳膊肘抵住了门缝,硬生生给掰了开。
让南平连连后退几步,颇有些惊恐的望向他。
“他们属意钟白鹤,那你呢?”华栩骞哑声问道,胸口处包裹的白纱,仿佛有印红的迹象。
南平见状皱眉,“你胸口……”
“回答我!”
她被他吼得一愣。
真是神经病啊……突然有一刻视幻前夫哥的错觉。
“我对他没意思,大哥。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南平无语,她真怕华栩骞又失血过多,晕在她床上。
华栩骞胸口急促的起伏了一下,可他却不觉得疼痛。
比起南平带给他的背叛感,这点伤痛显然不值一提。他抬脚走近,把门重重关上。
南平瞬间,又被扑倒了。
这回是在地毯上。
背后膈应的疼,还摩擦泛红。
她觉得她有点像只被扒了毛的兔子,蒸煮都随意,反正怎样做都好吃。
可是预料中的顺序却突然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