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看着办吧。”曹禹双手环抱于胸前,眼神不冷不淡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别给弄|死了就行。”
“另外告诉她,没有完成的任务,除了死之外,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去死,要么就完成任务。”
说完,他打了个懒洋洋地哈欠。有些困了,抬手一挥,麦克便领手下安静地退了出去。小主人情绪很有些性情不定,稍有不快,就会拿人发作。
一般被他厌弃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他开始同情起norah。
第171章 Chapter 171 旧人。
波里克斯卡大学位于a市的克斯卡商业区, 总面积有4100英亩,里面的设施包括了行政办公厅、图书楼、大学学堂、纪念教堂和新生宿舍等。
其中共有五所住宿大楼提供给每年的交换生,三所位于波里庭院的南部, 剩余两所则在庭院的西北方。
南平打算住校,早早就收拾好了部分行李搬过来, 这个许可都是她难得争取来的。瞿蕤琛只同意让她有课时住在宿舍,周末就必须回到别墅内。
如今他们两人的关系,毫无疑问, 瞿蕤琛站着绝对的上风。虽然对她无微不至, 几乎有求必应, 可实际上却是在‘禁锢’她。
她每日做了什么, 一切动向他都知晓。南平好不容易等到了开学,自然不会放过住宿的机会。
对于瞿蕤琛的这种举动, 南平也不意外,她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局面。甚至没什么抵触的情绪,她只是觉得没有私人空间,想要去办什么事, 都不那么方便。
国外的夏季并不很热,秋季自然也是早早到来, 它赶着日子,要来参加开学典礼。在晴朗的午后,伴着微风穿过校园, 即便是穿着长袖外套,也仍感凉爽。
南平把行李放到宿舍后, 就去了大礼堂。学校很大,几乎要走二十分钟的路程才到达目的地。到了堂内,几乎人满为患。波里克斯卡大学每年的交换生都有很多,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才如同对刚开学的新生一般,开学第一天都会有一次规模宏大的演讲典礼。
尽管他们只在这里读一年。
学校演讲大体千篇一律,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穿着很正式,有配套的学生服。除了校长讲话外,还有z教方面的老师开场致辞,再后面就是一些常规仪式,整个氛围比较庄严神圣,颇具国外的文化特色。
时间花费了一个上午。
典礼结束后,南平就回了宿舍,她特意让瞿蕤琛给她弄了一间单人宿舍,除了多花些钱,其余也不费什么力。恰好瞿蕤琛也更希望她能自己住,这样就算他去找她的时候,也没有旁的人干扰。
对于他来说,是再方便不过。
而南平则想的简单,一个人住好办事,也不用花费心力同五湖四海的室友产生过多交涉,毕竟她来这做交换生还甘愿被瞿蕤琛管制的最终目的,始终只有一个。
她需要丰富自己,提升内在的学识。
待到羽翼丰满,那就是浴火重生之时。到那日起,她才有能力说‘不’,不受制于任何人任何事物。
南平回到宿舍后,先去洗了个澡,把学生服换了下来。刚吹完头发一会,手机vx的信息提示音就响了起来,连着几条。
显示名为norah发来的几张图片,附带着一条信息:如果你看到了,你应该清楚我的用意。
视线略过那句话,她点开了图片,几张熟悉的侧影闯进眼帘,有躺在病床上的,也有做康复训练时的,而最后一张最为醒目,是他余光睨向镜头时手挡住脸颊的模样。
那只手明明骨节分明,美丽又纤细。可白皙的手背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像是被薄纸包裹住的血肉,正在泛着淤青。
没有一丝生命力。
不难想到这双手的主人,被病痛折磨的有多痛苦难捱。
曹禹的脸比他泛青的手背更显苍白脆弱,他坐在病床上,穿着条纹的蓝色病服。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身材和他的双手一般细长,称得病服愈发宽松,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没有足够宽的骨架支撑起来。
衣料沿着肩膀走势向下蔓延,领口微微敞开一条缝隙,扣子也并不严谨,像是散漫惯了扣不实。只要细致观察,便能看里面白得有些瘦弱的肌肤,平添一抹易碎感。
曹禹这个样子,分明是麻木了,他眼神冰冷刺骨,里面没有一丝期待和希望。
南平心境有几分复杂。曹禹算是这几个富家子弟里对她最纯粹的人。如今这幅模样,多少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她没那么多同情心,却隐隐总觉得欠了曹禹什么,尽管她并不想承认,那是名为愧疚的情绪。
这大抵是难得的一份真心。
南平静默一瞬,发去了一条见面的消息。之前她有意屏蔽了norah朋友圈,是觉得眼不见为净,但眼下情况不一样。
就从曹禹之前发过的那条短信就能看出,她们两人的关系早已物是人非,甚至他恨她。他的变化皆由她而起。如今她来了m国留学,曹禹想要见她,总能找机会解决。
南平不想多生事故,还不如先去见他一面。
曹禹既然能让norah开始明目张胆的给她发消息,那一定是知道她来m国了。这个消息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只要稍稍查一下就能知晓。
决定见norah的日子定在了周五,下午她没有课,见面的时间很宽裕。地点也定在了离曹禹医院很近的露天咖啡馆。
“话我就不多说了,在见曹禹前,我想知道他身体恢复的情况。”南平平静地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女人,视线在她身上一转,察觉到她穿的很朴素,人也憔悴了不少,甚至连妆都没来得及补,跟在全修班时,是两种状态。
就像是匆匆忙忙赶来地一般。
察觉到对方打量的视线,Norah不自在整理了一下鬓边的头发,“医生说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康复。”
这个说辞是曹禹告诉她的,他似乎早预料到卢南平会问她这个问题。她也相信以她现在的这种状态,面前这个女人一定会想歪。
Norah扬了个勉强的笑容,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随即便不再说话。
南平挑眉,对于她这种‘慌张’举动有几分意外。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想,她会这样,跟曹禹也脱不了干系。只是当初那个正直的少年真的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么?
她不由地又想起了那条充满污言秽语的短信,那里面的恶意实在不像话。
人对于没有亲眼认证的东西总会保留一丝疑惑和侥幸。
她总是不希望多一个无须有的‘敌人’。
至少那个敌人,不应该是曹禹。
…
“学长?”
他抬起头,面容和南平记忆里的翩翩少年重叠起来,不过比起那时的安静内敛,如今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虽然还是少年青葱的模样,眼神却变得大不相同,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也阴郁不少。
四目相对间,深色的瞳孔里了无波纹。
突然见到她,曹禹也不觉惊讶,神情更是平淡至极。
南平只听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是不是不叫人请你,你也不打算来了?”
曹禹天生嗓音清冽,讽刺的话即便说出口,也不觉得有多难听。
“就算我不来,你也会去找我不是么?”南平没有让着他,看着面前人,眼神淡淡。
如果非要这么说,倒也是实话。曹禹平静无痕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丝变化,他招了招手,示意南平靠近。
她的眉眼还是一如初见那样,好看又灵动,面庞也更显红润光泽,明显被精心养着的。白嫩嫩的小脸,像是会发光。
哪怕站的远,也一眼只见她。
这种健康的气色让曹禹心生厌恶,就像是常年不见太阳的吸血鬼,这种光芒足够让他毁灭。
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向下一带,人就扑在了他的胸膛上。
出不及防的举动,南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胸口传来的疼痛像是嗝在了一具白骨上,硬生生地痛感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想挣脱开曹禹的胳膊,可考虑到他这样的身体素质,还是收了些力气。
只当是欠了他。
察觉到怀中人停顿的时间变化,曹禹噙起一抹冷笑,“你在可怜我。”他说得肯定,手却开始用劲。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头里,做祭|品。
南平蹙起眉,觉得喘不过气,他的力气很大,勒得她窒息。
她迫不得已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两人拉扯地厉害,最终还是南平得了利,挣脱了出来。曹禹毕竟还未恢复,力气当然不够。
只是她从没想过,这一切都在曹禹的伪装之中。
他在拉扯间扯掉了她的衣扣,虽然衣服没崩开,却也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平冷声,看着面前似笑非笑地男人,觉得一阵头疼。
曹禹哈哈笑了两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抖动着肩膀,眼角都笑出了眼泪。望着她的眼神里,含着一抹淡淡的受伤。他的情绪很两极化,非常地不稳定。
南平偏头禁了声,不再看他。默默整理起衣服。
“这是你欠我的,卢南平。”
这句话他说的轻飘飘地,可传进南平的耳朵里,威胁意十足。
这是盯上她了,“所以呢?你想要报复我么?”
南平眼帘浮动一瞬,抬头看他的眼神,变得玩味。她上前一步,坐在了病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这样吧,我来帮你整理一下思路。想要报复我,你得先清除我背后所有的势力,让我变成无依靠的人。这样你想做什么,都很容易。”
第172章 Chapter 172 激怒
曹禹幽幽地盯着眼前人略带蛊惑的眼神, 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心。其实她说得没错,想要报复卢南平的最佳途径就是要先让她无依无靠。
可一向擅长玩游戏的自己,对于攻克敌人高地自然也有一套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偷上堡垒的完美战术。
她不该小瞧了他。
“继续说。”曹禹捏了捏她的掌心, 放在脸颊一侧轻抚。两人亲密的样子,好似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
他的情绪有所镇定, 看样子像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话虽然这么说了,可你有这个能力吗?”南平清清浅浅一笑,露出了两边的梨涡。一如当初刚见面时的纯真烂漫。
这么一张清纯干净的脸, 怎么就能这么心狠?
曹禹眯起眼, 仔仔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她还是温柔地注视着他, 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等他说出的下一句话。
瞳孔之内, 只能看见他一人的身影,专注又安静。两人的距离,甚至能闻到彼此的气息。那种踏踏实实的呼吸声,闻起来, 都诡异地甘甜。
这种感觉,让他生|理不适。
他脑中短暂地闪过一个恶劣的想法, 要么直接弄断她的胳膊了当,可是……他又舍不得让她只受这种身体上的苦楚。
这未免太便宜了。
南平看着他的眼睛像只林间小鹿,明明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眼里却没有什么讥讽嘲笑,仿佛只是在认认真真的询问他。
“这很重要么?”曹禹松开了她的手心, 无所谓地笑了笑。
他的态度很随意,带着病态。
南平竟也有一瞬摸不透他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毁掉她, 大可不必跟她多浪费口舌。
她低下头,目光向下蔓延,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曹禹眼底散发着晦涩的暗流,他察觉到眼前人的打量,冷笑一声:“怎么?在想我的手还能不能用了?”他装模作样地晃动了下手,略微讽刺地说:“你放心,就算我的手不好用了,我家族的能力还是足够满足你那些贪婪的想法的。”
他的意图很明显,南平几乎瞬间就能明白。他希望她可以主动更换让她汲取营养的城池堡垒。毕竟可以助她达到目标的能力者,曹家也能算一个。
即便是他不行,他哥这个当家人,权力也是很大的。
曹禹的想法确实不用费一点力气。
因为对于她之前说的那些建议,他根本就不打算采纳。
他认定了她有自主选择的权利,殊不知她现在连自由身都算不上。
南平叹息一声,坐在病床边,双手支在床褥一侧微微倾身,这样近的距离,曹禹甚至能够闻到来自她身上那若隐若现的香气,带着皮肤热度所散发而来。
“学长,你虽然变了,但你的想法还是一样天真呢。”她笑,凑过来脸来,她的唇近得几乎快要沾到他的皮肤。
馨香的气息在他鼻间游荡,热热麻麻的触感涌上心头,带着股难得的|骚|痒滋味。
曹禹忽的身子一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脸色阴冷晦暗。
她的脖子近在眼前,只要他想,就能立马让她窒息而|亡。
他曾在无数个深夜幻想亲手折磨她的画面,每当面临崩溃边缘时,‘折磨她’这个信念就变成了他的精神力量。
这是他坚持康复治疗的支柱点。
然而人到了眼前,他的理智却开始回笼,没有立马绑了她,而是选择采用迂回战术,一步步攻克。
他宽慰自己,这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后面能够随心所欲折磨她而提前使用的小小开胃菜。
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忍耐,都是为了更好的铺垫计划。
他如此宽慰,也如此信了。
眼前人还保持着贴近的姿势,她露出一丝自嘲:“我现在虽不必听从于谁,可本质上到底也不是自由人。所以,你想要控制我,还很难。你不是瞿蕤琛的对手。”更别说,瞿蕤琛后面还有一个樊九潇了。
当然这句话,她不能明说。
以曹家的能力别说撼动樊家,撬一个角都难如登天。就算是跟瞿蕤琛玩伎俩,恐也不是那么简单。
曹禹盯着她,并未言语。这些道理他当然都懂。可是,谁说他要去对抗了?他当这是个游戏。想要达到目的,自然还有更好的战术。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可以走了。”
主人下了逐客令,南平便也识趣。
她抚了抚鬓发,将几缕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白嫩的耳垂显露,看上去很是小巧可爱。只见她思绪半晌,软语呢喃道:“别灰心,你想要什么,你大哥总能如你愿。”
她接下来的话更是直接刺在了他的心脏上,“毕竟陆高鹤的车祸,也有他的手笔。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是你哥哥给了我出国留学的机会,送我去进修,与我达成合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曹禹被她这番话给镇住,他回想起大哥曾经说让他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原来是这个意思。
卢南平和大哥,是合作关系,甚至他们的关系是友好的。他不希望他再记恨着这个女人。
在这一瞬间,他心底无端升起簇簇火苗,却无从发泄,像是只被束缚在缠丝里无法挣脱的茧。
攥紧拳头,理智还是控制了他的身体,曹禹慢慢平复下来,尽管这个真相让人难堪,可对于卢南平利用他来达成目的的痛苦比起来,这点被腐蚀的伤口,根本不算什么。
“滚吧。”他闭上双眸,开始休养生息。被子遮盖了上身,也同眼前人保持足够距离。
南平翘了翘唇,也没指望从他嘴里得到什么好听的话。不过她的这番故意刺激,都没能激怒他,要么,就是足够理智,要么,就是置死地而后生。
毕竟曹禹不是傻子,自己趁着他在发怒边缘时出击,如果心智不够成熟的,怕是早就对她出手了。
他还是在意她的。
只是这个程度还远不够深。
“你生气了?”南平坐在床边,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地板,她故作轻松,“你大哥没有告诉你,是想要你忘记这一切,好好生活。你应该能体谅的吧?”
随后她静默一会,又凑近他耳边,轻语:“如果你生气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最后三个字被她说得缠绵轻柔,带着黏腻的甜味。不像是认错,倒像是‘撒娇’。
曹禹还是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动作。
“学长,你真的不肯再原谅我了?”南平继续小声嘟囔,她已经知道他目前是不会对她动手的,便存心想要试一试他的底线在哪。
“只要你肯放过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这个条件够有诚意吗?”她的呼吸声穿过曹禹的耳朵,轻轻晃荡起来,久久散不去。似乎还有回响,蛊惑着他上钩。
也许是提到条件,他的眼睛慢慢睁了开,“你跟我谈条件?”
遂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也变得玩味,“那好,当着你现任金|主的面跟我|睡|一晚怎么样?”
南平不可置否地挑眉,目光在他唇角处游离片刻后,又偏向下方。
她越是这样意图明显,便越是瞧不起他。投来的目光似在怀疑,他究竟还能否人道。
卢南平就是这么一个狠心的女人,对他最狠心,可以无所顾忌就往他未痊愈的伤疤上撒盐。
只见她耸耸肩,没所谓道:“你若是想要,现在就可以,但是你能行吗?”
许是她不在意的态度刺激了他,他忽然狠狠地压在了卢南平的身上,将她拉进床铺里,弯曲着脊背,几乎是瞬间掐住了她的脖子,“只是睡一觉,未免太便宜你了。”
看着她逐渐缺氧而变苍白的脸色,他才畅意地眯起了眼睛,她本就应该在他面前是弱小的模样,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决定她的生死。
他撬开她的牙齿,嘴唇覆盖,不像是吻,倒像是在给她渡气,做人工呼吸。
一下,两下,渡过之后,才纠缠在一起。他的力气很大,在口允口及的同时,控制在她脖子上的劲也依旧没变小。
仿佛不与他相|缠,便立马就会窒息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手,脑袋抵在她的颈脖间,留了一个很深的印记。
还没从发晕缺氧的症状缓过来的南平瞬间疼得清醒,伸手推开了他,“你是不是疯狗?!”
也许是她的骂声,也许是她厌恶的眼神,这才是他所需要的正常反应,才能使他心安理得地做个恶人,施展他那无法见光的计划。
曹禹死死看着她:“这是你自找的。”
南平噤声,不再理会他。她可以确定曹禹的底线就是无法忍受别人对他身体上的侮辱。
而他做出的过激举动比她想象中还要更变态一些。
刚刚有一瞬间可以感受到,他是真的想掐死她。
看来,需要警惕了。
他对她恨意不小。
…
从医院回到别墅,南平先去洗了个澡,她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却没注意有个细小的东西滚到了浴室的某一角。
吹完头发,南平才从浴室里出来,一出来就看见瞿蕤琛坐在卧室沙发上,正一脸平静地看着她,只是目光有些许深邃。
像是一匹盯着猎物的狼,无端感到压力。
“今天下午你去哪了?”瞿蕤琛开口。
南平静默半晌才斟酌着说了两三句,她告诉他去了哪见了谁,只是隐去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瞿蕤琛喜欢她实话实话,她也没有刻意隐瞒,他能问她去哪,便代表他已经知晓,只是需要她的一个态度。
一个说实话的态度。
毕竟以前那些不愉快的回忆,让他们两人的关系虽然突飞猛进,可信任度却是越来越低。
瞿蕤琛如今看她,像是在看‘犯人’。
“曹禹那边你不用再管了,我来处理。”他站起身,略有些疲惫地扯掉了领带,脱下外套,丢在了一旁。
待走到南平身侧时,他才又停下脚。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先在唇角处停留一会,随后才落在了颈间。
他撇开她的衣领,一处牙印便显露出来。
深深地,红得发紫。
不难看出用了多大的力气。
瞿蕤琛双眸眯了起来,他的怒意从来都控制地很好,是由内而外缓慢散发,并不一瞬间就爆发。他想,他捧在手心里的人,总是被一些苍蝇盯着不放,到底能用什么手段才能让他们生不得死不能呢。
“他是恨我,你别多想。”感受到那股不平常的戾气,南平突然解释了一句。
瞿蕤琛松开手,随即把她抱进了浴室,他想给她洗洗,无论干净与否,他亲手洗的总是最好的。
就像那次一样,里里外外都需要打扫干净。
…
诺大的病房里,曹禹一个人靠坐在床上,他的面色沉寂地可怖,只是微微泛红的双眸显示出了他此刻的不正常。
他死死捉着床单,白皙俊美脸上虽依旧阴郁冷峻,可浮上来的红晕,添了一抹诡异的妖冶感。
他很厌恶耳边听到得一切声响,恨不得取下耳机狠狠碾碎,可他只是听着卢南平如猫般的叫声,眼尾处涌动着的情意就能立马淹没了他。
他厌恶这样的生|理反应。
同时也恨得想要杀死她。
第173章 Chapter 173 深渊者
欲戴皇冠, 必承其重。
她生受过的那些苦难,咽下的委屈,终有一天会成就自己。南平一直信奉这个真理。所以在对受人控制这种事上, 从来不觉得如何屈辱,只会想着如何更好地把弊化成最大的利。
通常一个人吃苦只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消耗,另一种是收获,用什么样的姿态去承受那些‘苦楚’很重要, 所谓愚者怨天尤人, 智者沉默不语。在领悟这方面, 她一向是个天才。
在高于自己的势力面前, 保持适当沉默,不较劲。这就是另一种智慧。
她盯着镶嵌在天花板上的欧式吊灯, 这种样式传统又华丽,像是被禁锢在封|建思想下的产物。半晌,她偏过头,从瞿蕤琛怀里爬了出来, 穿上睡衣,去了浴室。
洗漱一番之后, 南平站在镜子面前,检查起脖子上的牙印,印记更深了, 瞿蕤琛又在这里补了一口。
她的指腹轻轻摩擦而过,眼底的流光涌进, 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瞿蕤琛对她的占有欲已经快到一种病态的地步,只是他自己没有发觉。不…或许是发觉了, 但是依旧纵容这种不健康的心理状态。
毕竟这个人很习惯于伪装自己。
她拉了拉衣领,正好挡住脖子上的印记。在梳理头发的时候,瞿蕤琛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怎么起这么早?”他慵懒地靠在她的肩头,闭着眼睛闻着她颈间散发的香气。
灼热的吐息尽数喷撒到耳廓上,南平下意识软了软身子,任凭自己靠在男人的怀里,她知道自己这样做,瞿蕤琛是很喜欢的。
“醒了就睡不着了。”她语调清甜,带着一点娇意。
瞿蕤琛睁眼,抚上少女的脸颊,指尖下的肌肤触感温凉滑腻,他盯着镜中人儿,“你似乎没什么精神。”
南平冷哼一声,睨他一眼:“你倒是精神十足。”随后打掉了他的手。
瞿蕤琛这才轻笑两声,摸了摸她的头,“是我的错,昨晚有点过了,下次我尽量节制些。”
“……我才不信”
…
像是打情骂俏般的对话悉数传入曹禹的耳里,那甜腻轻软的声音,像踩在棉花里,随着两人脚步声的推拉往来,他忍不住就猜想着他们有多亲密的动作,在这块私密又安全的空间里,这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举动或许更甚。
曹禹不愿细想,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开始模拟可能发生过的景象……
——该死的!
他摘下耳机,扔在了地上。
深觉卢南平果然是个满嘴谎言的女人,跟他说着不自由的话,与他接过吻。转眼间就可以同现任厮磨在一起。他的眼神变得愈发阴冷,接着就笑了起来,没关系,慢慢来。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他按下病床旁的呼叫按钮,不足片刻功夫,麦克就带着手下走了进来,恭敬道:“您有什么吩咐?”
“波里克斯卡大学交换生的手续都办好了吗?”曹禹冷声。
麦克点点头:“都办理好了,您想什么时候入学都可以。”
“嗯,周一就安排入学吧,在克斯卡商业区的别墅都打理好了么?我想明天就出院。”他交代下去。
麦克听完,似乎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原由。看着小主人眼底的乌青,眉头微皱,担忧地说了一句:“都打理好了,随时可以住。只是您的身体刚刚恢复,是不是不宜操劳过度……”
话还未说完,麦克的额头便被飞来的硬枕击中,顿时红了一片,隐隐有出血的迹象。他捂着头,瞬间噤了声。
“出去,把norah叫进来。”曹禹转了转手腕,眼神冷中带着一丝麻木,盯着麦克额头处那抹红,他隐隐有种莫名地快感。
接到指令,麦克躬身退了出去,看着面色平静,实则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有时候他觉得小主人只是受了伤变得心冷,一切都有因可寻。
但现在他的想法动摇了,小主人不是受了伤,他是心理出了问题。
只是这个问题到底有多严重,他不得而知。
也不容他探知。
麦克把norah叫了进去后,自己则守在门外。
Norah还是一样小心翼翼,低眉顺眼地出声:“您有什么需要我帮您做的吗?”
曹禹凝视着她,见她不自觉瑟缩地身体,愈发觉得好笑,他不由地想,若是此刻在他面前发抖的人是卢南平,那他是什么心情呢?
又会怎么做?
这么想着,他便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女人身前,手掌固定在了她的头顶,先是摸了两下,“紧张什么,这次让你办的事,自然是好事,你不是一直想留在我身边吗?做成这件事,我就让你永远跟着我。”
他清冽的声音像是蛊惑,深色的瞳孔下映出的温柔,让norah有一瞬间的沉迷,她不禁真的投入进去,幻想以后跟在他身边的好日子。不再只是一个普通的私人护理员,他们之间或许也能产生情愫。
毕竟有谁会拒绝一张高质量的长期饭票呢?
“我……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她忽然就不再害怕,身体也自然地亲昵起眼前人。像是一只闻到肉香,就会讨好主人的狗。
曹禹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厌恶。他难免会联想到某人或许也是这样迫不及待,在权利面前,软了脚跟,开了双月退。
他放在她头顶上的力道加大,语调却越来越温柔可亲:“很简单,我要你去勾|引一个m国男人。想办法让他对你动手,不要反抗,我到时会救你,不会真的让你假戏真做。”
Norah觉得头很疼,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但她却不想躲开,眼底隐藏的爱慕全数流出,都化为了一句:“好,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丝毫忘了以前受过的折磨。她贪恋的价值太大,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会抓住。
曹禹笑笑:“我很期待。”说着,力道便又大了一分。面前的女人脸色已然苍白不堪,眉间明明很痛苦,眼中的笑意却贪婪。
他幽幽地凝视着,眸中的漩涡像是深渊。正如善恶的彼岸中说得那样,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那么,避免自己跌入深渊的最好方法,就是远离。
可看这蠢女人的样子,显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若是卢南平也像这样……他笑了笑,他怎么也犯蠢了?
曹禹甩开了女人的头,向前走了几步,停下脚,俯身捡起来了躺在地上的耳机,似爱惜地擦拭一番,重新挂在了耳朵上。
…
周末时间过得很快,南平也没再出门,而是选择在书房度过,她需要提前进入学校的课程,一年结束后,最好能以交换生中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回国。
一旦投入学习,她便也无心再管那几个男人,她向来主次分明,放在前面的事,就绝不容许任何人打乱。
这一点,瞿蕤琛也很识趣,并没有在书房中跟她‘纠缠’,她学习的时候,他就处理公务,谁不耽误时间。
生命格局大的人,不会在琐事上沉沦。
瞿蕤琛想解决一件事,一定是做足了准备,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这也是取决于他看事的高度。待到都处理完,自然六根清净。
魏淮泽被他找了些事拖住了脚,没能着来m国,曹禹那边他打算旁观一阵,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像南平说得那样只是为了报复,那便好解决,如若还有其他心思,那解决的手段就另当别论了。
眼下最棘手的,还属樊九潇,他打乱了他的计划,带走卢南平,他应该很不悦才是,可是却一点风吹草动都无,即便是顾及樊老,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这颗上好的棋子。
虽然到现在他都还不明白,南平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樊九潇利用的价值。
仅仅是脑子?那可不算多优质。
所以,他的关注点到底在哪呢…
瞿蕤琛思绪起来,
如果不找到这个关键点就对付樊九潇,那一定是一场败仗。
…
周末过得很快,到了周一,南平便早早回了学校,她的课程虽然排得并不满,但质量却都很高。
她享受这种学习带来的快|感。
只不过这种感觉在班上到来的一位新同学中,彻底消失殆尽,她的心情瞬间达到了一个顶端的起伏。
正所谓,惊喜总是突然的。曹禹与她是同班同学这件事,脑子里除了意外,就只剩下警报了。
“学长是不是进错班了,这里可不是大三的教室。”她讶异。
曹禹看着南平仿佛很惊讶的眼神,白嫩的脸蛋上透出的粉红的微醺,因太过‘惊喜’而张开的小嘴,形成了一个小圈。
他看着,像是正好能塞|进一根手指。
南平看着眼前男人伸过来的手,漂亮修长,骨节分明,却始终带着危险因素。
她轻轻后仰,顺势避开。面上的红润更甚,看着就像害羞十足的少女模样。
她在警惕他。
看来他的突然出现,确实让她出不及防了,意识到这一点,曹禹竟然有种诡异地舒畅感。眼神从清冷变得幽深,逐渐暗了下来。
他在她身边坐下,语气随意又自然:“治疗了那么久再入学,当然需要留级了。说起来,我们可以同班学习,这都是学妹你的功劳啊。”
第174章 Chapter 174 变故
留学期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忙碌, 氛围反而是轻松暇意的,这里的学术氛围比想象中还要更自由一些。
南平过惯了忙于学习的日子,一下子少了几节课, 她便也不浪费时间,时常会去图书馆待一下午, 喝着咖啡,研究书里的金融案例。
当然,如果没人打扰, 时间还会过得更快一些。
“每天都来这看书, 不腻吗?”曹禹撑着下巴, 眼神意兴阑珊, 像是很无聊的模样。
可尽管如此,他仍旧选择无聊地跟卢南平耗在图书馆某角落, 渡过漫长的几个小时。
即使眼前人并不搭理他。
南平预想到了曹禹不会轻易放过她,却没料到他竟然打算一直跟着她。这种行为未免显得太——幼稚了些……
她眼皮动了动,没有回答。反倒偏头推开了右手边的窗户,这时刚好有微风吹进, 她拿过一旁的薄毯,铺在了膝盖上。随即又拉开包, 把桌上的书合上后放了进去,准备带回宿舍继续看。
毕竟跟曹禹待在一个空间里,说不被打扰, 那是不可能的,曹禹巴不得搅乱她的生活节奏, 让她这一年里都无法好好学习。
南平想,或许他的最终目的不止是报复她,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他不想让她学成回国。
曹禹撑着下巴,直视着眼前这个女人。
微风拂过她耳边的碎发,钻进来的几缕斑驳光影打在她的身侧,衬得她肤白得像是在发着光,与他对视之间,瞳孔里好似都有了光彩。
不知怎么,他蓦然就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她的画面,就是被这一双眼睛吸引。
曹禹的视线依旧赤果果,几乎一错不错地盯着南平,这种直白的眼神,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一对正在暧昧中的男女。
她忽然就笑了,娇嫩的粉唇轻轻勾起,像是沐浴在阳光下的一朵迤逦玫瑰,与那光影交错的金丝融为一体,成为这昏暗角落里唯一的点缀。
曹禹眯起眼睛,微微走神过后的他显得十分危险,表情也开始阴郁起来,低声:“你对着谁都能这么笑么?”
要不是清楚卢南平什么秉性,没准还真会再次迷了眼,觉得她只是个单纯无害的女人,像一块剔透的玉石一般,干净无杂质。
可仅仅这么想,就是个笑话。她明明就是这世上最恶毒冷漠,心肠最狠的女人。
隐隐约约地恨意逐渐在他眼眶涌出,南平清晰地感知到后,便收敛了笑容。她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才无奈说道:“学长不喜欢,那我不笑就是了。”
她不笑的模样确实更贴近她本质的那面,没有怜悯心,甚至不在意任何人和事,看着人的样子,像是在凝望深渊。
曹禹的脸更黑了,他不喜欢被卢南平这样毫无感情的凝视,认知到这一点,他的心口也突然不受控制地绞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这征兆显然并不好。
他转了视线望向周围。
前方高墙挂着的复古钟表,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五点整,快到晚饭的时间。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位于他们的这一角落的位置,更是空无一人。
安静地连呼吸声都可以听清。
他指节搭在桌面上轻扣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神情晦暗,看上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模样,可黑沉沉的眸子里却透露出不平静的风浪,似乎有一股躁动的气息从内向外扩张。
慢慢地想要吞噬她。
察觉到了不对劲,南平也没有再浪费口舌,她拿起包,起身向后退,企图直接离开。
可曹禹哪能让她如愿,他预判了她的行为,率先伸手扼住了她的胳膊,把人拉了回来,随后拖进了一旁的被众多书架遮挡住的斜后方一巷。
因惯性太大,南平怀里的包不免滑落而下,啪嗒一声掉在了木地板上,这一处的声音过于突兀,曹禹回头瞥了一眼,看着被摔出来的手机,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瞬间变得恶毒起来。
那晚他听到的内容,该让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也好好欣赏欣赏,才不辜负他的良苦用心。
他冷淡地嗤笑一声,仍旧攥着她的手一并向后退回,弯下腰把她的手机捡了起来,按下关机键后,随意丢在了一边。语气肆意:“我们来看看,瞿先生联系不到人后,会在多久以后找到你。”
话音刚落后,他便一脚踩碎了手机屏幕,又拿起一侧的凳子狠狠砸了几下。直到看到一个小型物体被一并砸烂,这才满意地停下,重新看向一旁乖乖没有挣脱他手的女人。
“你应该也很高兴吧,我帮你毁掉了一个定位器。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那个男人会这么担心你,时刻监视你的位置,说起来,你也可怜得很。”
他说的讽刺,可南平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身体向曹禹怀里靠近,就在快要靠上他胸口时,停了动作,低头抓住了他的手,“使了这么大的力气砸,手不疼吗?”
她是个习惯用温柔善良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的人,哪怕只是一丁点的野心,她都不会让人轻易察觉。很多时候,她都不介意利用任何人来达到目的,即便是对她充满恨意的人。
这不,她一直不知道被瞿蕤琛安置在哪里的定位器,只这么一下,就被曹禹砸个稀烂。不仅帮她解决了问题,还把一个完美的质问由头递到了她眼前。
她怎么不能配合他一下呢。
曹禹的脸隐在昏暗光线里,他微微仰头,轻蔑地笑容中带着些莫名的|欲。
南平也跟着笑,清凌凌地眼底中蕴着淡淡的挑衅。她抬手勾住他脖颈,湿漉的唇角贴近他的脸侧,明明环在他脖子上的手冰冰凉凉的,可曹禹却偏偏觉得热,他发烫的手搂紧了她的腰,指尖钻进了衣缝里。
…
瞿蕤琛收到信号中断的消息提醒,他打开手机查阅了一番,发现果然断了联系后,这才蹙起了眉头。
他把定位器安装的很深,哪怕是拆除手机零件,也不一定能发觉,除非砸碎手机,在没有其他毁坏的办法。
南平虽然聪明,可却不会轻易地因为自己的猜测而引起他的怀疑。
那么只能是被旁人刻意损坏了。
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曹禹,毕竟眼下敢来招惹南平的人,除了他,其余人也不在m国。
想到这,他便没有再继续思绪下去,而是拿起外套起身出了门。
开车到了学校后,门口便有人前来接待他。瞿蕤琛的身份特殊,校方只要接到他到校的消息,就会派人来招待,并且还是最高接待礼仪。
不过瞿蕤琛并不想打扰南平在学校的安宁日子,便也没有急着询问些什么,而是让人带他去了学校的监控室。
他打算自己查。
…
南平在他脸颊上轻轻留下了一个红印,温温软软的触感弥漫进胸腔,曹禹一动不动地盯着被他掀起的缝隙一处。
那里是晃晃悠悠、隐隐约约的白皙。
夹杂着细嫩的酥靡感,像是不受控一般,一沾就红。
不知何时,南平的身上的针织外套开始掉落,似没有重力的柳絮,脱离地极快。
她的肩颈很滑,只轻轻一勾,吊带便往旁边溜走。腰身也轻盈,生出一股不堪一折的脆弱感。
曹禹低着头,控制不住地盯着那抹白得刺眼的光亮,被折射出的糜|烂全都扑进了他的眼眶里,于是,他的眼睛开始发红。
伴随着喉头的滚动,他的身体就像掉进了岩浆里,即刻就要被吞噬,明明预想过这幅场景,可发生却是另外一种心境。
在这种心境的影响下,他难免不出差错。
曹禹脑子里早就没了一开始给她留的退路,他没有退路了。
卢南平也不会有。
说不定,她正在利用他。
想到这,曹禹手部开始收紧,揉那被衣布遮挡住的两瓣花骨朵。
顺势扯掉了布口,进入花瓣的中心,一点点往其中发作。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覆水难收,何况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都不打算收手。
至少在瞿蕤琛没找到卢南平前。
…
可惜,瞿蕤琛出现的并不及时,没有意料之中的英雄救美,浮现在他眼前的,是一辈子都不会淡忘的画面。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内心深处,破土而出。
那也是南平第一次从瞿蕤琛脸上看到的失控。
曹禹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衣服,就被瞿蕤琛打进了医院,血染红了图书馆的那一角,似乎就连他自己也不曾想到,南平之于他,会有这么强的杀伤力。
人被抬上担架的时候,南平已经回过神,她神情复杂,头脑却是清晰的。就在瞿蕤琛视线转来那一秒,眼泪就从眼眶中自然地滑落下来,看上去像个无辜的受害者。
瞿蕤琛阴沉的脸还散发着无法消弭的戾气。
他注意到了被砸地细碎的手机,连带着小型定位器,也跟着被那杂碎销毁。
可惜他的狗命还有一些用处,暂时死不了。
到底还是留了几分力。
瞿蕤琛的手背还留着血,只是他感觉不到痛,或者说,这远比不上他心口处的疼,那被酌烧坏的肉,已经开始腐烂发臭。
“别哭了,我们回家。”他忍着绞痛,扯了抹宽慰地笑。随后便牵起了他的手,“我给你清洗干净。”
南平一怔,没来由感到心慌。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还能忍下去。她在这一刻有所怀疑,但瞿蕤琛不可能用情至此。
这让她没办法相信。
第175章 Chapter 175 回笼
瞿蕤琛清洗的方式势必不眠不休。
南平奄奄一息地靠在浴缸旁, 瓷白的脸上似还挂着泪痕,轻颤的睫毛上面点点湿润珠光,她紧抓着缸沿一侧, 试图想要站起身,然而双腿却没什么力气, 终究徒劳。
这幅可怜模样,落在瞿蕤琛眼里,怜惜远远抵不过他心脏的疼, 他目光依旧暗得惊人, 手落在她脚踝上的力度, 跟着大了几分。
“起来做什么, 我还没给你洗干净。”
话音落在洗字上,格外的冷。
南平早知道他会发疯, 可没想到一向有理智的人发起疯来,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他不伤害她任何,但他折磨她的精神。
她眼皮向上轻抬,凝视着对方面无表情的那张脸, 阴郁又俊美。手虽紧紧掌控着她,可这双狭长的眼睛里, 却没有丝毫失控的情绪。
“我不想洗了。”她就这么淡淡地望着他,企图与他对抗。说到底,她还是软了一个度。毕竟这种负面的情绪价值, 如果一直伴随着瞿蕤琛,她也是吃不消的。
他眼神淡了淡, 没说话。
可手上的力道却软了些。
然而就在南平试图再次起身时,却被抓住手腕一把按在浴缸里堵住了嘴。
索性缸里的水不深,只是刚漫过腿一半。瞿蕤琛的手掌掌控着她的后脑, 放肆而大胆地攻占城池,让人只觉得天旋地转。
被吻的透不过气,南平脸颊上很快泛起微醺的粉色,缺氧的感觉让她的腰肢又再度发软,不住下滑,却又被占有欲十足的臂弯牢牢禁锢着,没能坠落。
也再逃不开。
…
一切以南平在浴室晕过去告一段落。她的身体发着低烧,还处于缺氧的状态,家庭医生给她插上氧气瓶后,又挂了几瓶水。
待到恢复正常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她醒来的时候,瞿蕤琛已然不在卧室了。
下床的时候,就有声响发出,紧接着佣人们就推门而入,进来时还推着一辆小型餐车。上面摆着营养粥和一些精致素菜,另外还炖了一大碗鱼汤,上面撒着枸杞,似乎是拿来给她补身体的。
南平瞥了两眼,对于她们毕恭毕敬在一旁候着不出去的模样,什么也没说。不用猜也知道,瞿蕤琛在监视她呢,换了一种方式。
她简单洗漱完,开始用餐。吃完以后,管家给她递了一个盒子,里面是部新手机。
“南平小姐,先生让我转告您,您现在是自由的,可以随时离开别墅,想回学校,我会让司机送您过去。”
“不用了,明天再送我回去吧,我想先去一趟克斯卡医院,你让司机准备一下,我换套衣服就下去。”说完,她起身去了衣帽间,也不理会管家那略显复杂的眼神。
这次去医院,也不完全是担心曹禹的伤势,而是,她想应证一下瞿蕤琛的那句话,他说她现在是自由的。那她去哪里想必都是可以的。
南平一边想着,一边朝着走廊最里那边的vip病房走去,突然一道说话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微微偏头,视线越过前方被围坐在休息区沙发的那几人,中间一个穿着病服的男人正被一个中年贵妇搀扶着坐下,身旁还跟着一个年轻护工。
“我看还是得坐轮椅出来,这么久你都没活动过,就算恢复正常,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儿子,听妈的话,别着急,我们慢慢康复。别总想着回国,以往的那些仇恨都先放一放,待你完全好了,有的是时间再筹划,妈也会帮你的,你如今能醒,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再不能有任何闪失,妈再也承受不住……”
说着,那中年贵妇就小声泣了起来,一份慈母之心怎么不让人动容。就连身旁的护工瞧了,都险些要落泪,尽管她是外国人,听不太懂。但天下母亲对儿女的疼惜之意都是共通的,她能体会到这份揪心。
只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好似并没有过多在乎他母亲的心情,他只是捏了捏妇人的手心,便不再说话,背靠着沙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平觉得这男人的背影有种熟悉的感觉,转头又觉得不可能。她离得远,也听不太清那妇人具体哭诉了些什么,断断续续地,大概之意似在劝她儿子放下心结好好养伤。
跟曹禹倒是有些相像。她突然有些好奇,想看清靠在沙发中心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只是这好奇也是一瞬的功夫,毕竟她没那么多时间可以耽误,没等到那人转头,她便歇了心思,推门进了最里面的那间vip病房。
而就在她进去后的那一刻,男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向后望去,哪里却空无一人。
“看什么呢儿子?”妇人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发觉她儿子的视线,也跟着往后瞧,可那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看头。
男人摇了摇头没说话,也许是他的错觉,他好像闻到了那个女人身上的气味。
可她不可能在这里。
…
南平来得不凑巧,曹禹还在昏睡中。她大概确认了一下他的伤势无碍,便嘱咐了他下属一句:“他醒了以后,别说我来过,如果你不想他再被打进医院的话。”
麦克静默几秒后,终是点头应了。他在接到小主人受伤后就知道伤他的那个人是谁了,只是以小主人的能力,显然不足以解决。
就连曹家对于这件事,都不好出面。
看着曹禹还不算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他被照顾的很好,南平坐着看了他一会便站起身,慢慢走到了窗户旁,抬起纤细的手腕,轻轻地将面前的窗帘拉开后,推开了窗。
她为数不多的体贴恐怕都给了这个少年。
“房间要多通风透气,别一直关着。”南平轻声叮嘱了一句。
麦克点头,他总觉得这位卢小姐,人是不坏的,还很担心小主人。只是两人的身份,注定没法在一起,那位瞿先生不是好惹的角色。卢小姐后面应该都不会再来了。
他见她沉默地看着窗外有些出神,以为她是被窗外庭院里的花圃所吸引,那里有很多悉心照料的蔷薇花,它们生长的很好,开得极艳。两边还有着一排绿意盎然的大树,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
看着就充满希望。
只是他没注意到,南平眼中出神的并不是景色,而是日暮黄昏后的一片荒芜,伴着秋风瑟瑟,吹散的蔷薇花瓣只剩下凋零的时分。
尽管它正在极力的生长着,可终究抵不过这自然的规律,这是不可逆的因素。
…
出了病房,她便回了别墅,瞿蕤琛还没有回来,这就意味着,他默许了她的做法。
或许是在为昨晚的失控产生了愧疚,抑或是为定位器的事而做出的暂时退让。
重新恢复理智的男人总是这么绅士,他在麻痹自己,只可惜那个画面总是不那么容易遗忘的,所谓尊严,能忍着不松手,也是一件奇事了。
简单吃了个晚饭,南平便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她需要查阅一些东西。刚登上v,就有信息顶到了最高一栏。
林也被京华大学录取了。
算算时间,他应该读了近三四个月的书了。这段时间她都刻意没有登入v,为得就是让瞿蕤琛放松监视她的心,至于林也上大学的事,她早忘了个干净。
寥寥回复几句后,她便点了叉。随后进了朋友圈,看起了一些人的近况。按理说,她失去消息这么几个月,即便樊九潇不主动联系她,魏淮泽也是会关心几句的。
可这些人显然都没有动静,就连言知洲那家伙也是。她想,瞿蕤琛在出国前一定做了什么手脚,至于做了什么,除了交易和压制这两种手段,她再想不出别的。
看来,国内那边,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眼线。
…
瞿蕤琛回来的时候,南平已经睡下。他看着她沉睡的容颜,抬手轻抚了一下,随后又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知道你没睡着,既然醒着,我们就谈谈吧。”
他平静地开了口。
南平果然睁开了眼睛,她缓缓起身靠坐在床头,“谈什么?”她想,无论谈什么,瞿蕤琛都不会跟她说出真实的想法。
他现在恐怕不会再信任她,哪怕她是‘受害者’。
“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继续道:“权势?自由?名望?还是说你想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这番话无疑吸引了她。
南平眼神晃动了一下,不得不说那步激将法果然是有用的,瞿蕤琛开始把她放在同等的天平上了。他在害怕她下一步的选择。
“我想要的,你都给吗?”她突然笑起来。
两个聪明的人交谈,总是比普通人领会对方的意图更快。南平的野心,一开始就一目了然。她招惹他的目的,都是有利可图。
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还不舍得就这么放手。这是他精心培养出的金丝雀,还没开始看到最后的成果,怎么甘心呢?
瞿蕤琛也是有野心的,他想要的东西,与得到南平不冲突,所以他会爱她,是在自己默许之下。他绝不容许自己的这份爱,落了空。
付出之后看不到成果的人,往往都会向上加上更重的砝码。
他可以不在乎南平到底爱不爱他。只要最后她属于他,那样的结果,同样也是完美的。
“只要你开口。”瞿蕤琛沉了眸子,“不过有个条件,碰了你的男人,你亲手去解决了他。”
他身体靠了过去,“懂我意思吗?我说的不止曹禹。”
还有一个男人,虽然没碰她,但他是这件事会发生的始源,如今人醒了,自然也该归还点什么。不过看她不知情的模样,想必在医院是没碰上了。
第176章 Chapter 176 渴求
陆高鹤从噩梦中醒来, 睁开眼入目的,便是医院vip病房的天花板,他愣神盯了半晌, 在雕刻的花纹里隐约能看到被荆棘包裹住的L体女人。只微微晃动了一下眼帘,女人便消失不见, 全化成了朵朵蔷薇花。
他清醒过来,支起身体靠坐在床头。房间内有些闷,睡前即便调低了温度的暖气, 在独他一人的病房里, 也难免不透气。干燥的空气, 只觉得身上的病服摩擦得他的皮肤有些许痒意。
从他醒来这段时间, 一直都没睡过一个完整觉,连着一周都在做噩梦。陆高鹤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身体也不如从前强健,很容易感觉疲劳。这些都是车祸后的后遗症。
更别提还昏睡了那么久,差点就成了植物人。
他动了动手指,掀开被子下床, 径直走向窗边,拉开窗帘后便推开了窗, 夜间冷风呼啸,偏偏又贪恋人体的温度,拼了命地往男人的领口钻。
陆高鹤黑碎的刘海被风吹拂如柳絮飞舞, 在他呼吸了足够新鲜的空气后,才关上了窗, 刘海又垂落在高挺鼻梁上。他指尖微凉,身体已经感受到屋外的寒冷,而微微轻颤。
他转身离开窗边, 去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双手包裹住杯身,这才感觉到暖意。
在国外的日子自由谈不上,悠闲确实属实。想来他大哥即便知道他醒了,也不会太忌惮,毕竟他人在国外,以前打下的那些关系网全没了不说,能不能回国都是个难题。
拖着这幅病怏怏的身体苟活于世,父亲让他好好养着,母亲让他千万别急着复仇。而他脑子里想得却是,卢南平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大哥算计?是不是过得不好?
她那么想在江棱站稳脚跟,是不是……又跟了别人?
他仰头饮下水,想缓解紧锁的喉咙。
在一日复一日的梦境里,他的噩梦都在最后关头,被南平的背叛而惊醒,那种心脏被撕开的声音,仿佛时刻都能把他拖入深渊地狱。
陆高鹤放下水杯,盯着透明玻璃器皿上折射出病服条纹,眼神开始变深。套上厚重的外套就开门出了房间。
医院的走廊壁灯透出的昏黄光影,在他眼里成一团黏腻刺眼的光圈。时刻守在门外的护工见着男主人出来,立即站起身,半躬着腰,毕恭毕敬地道:“少爷您醒了。”
“嗯,你去帮我叫吉郎医生,跟他说我在十七楼的1708康复室等他。”他轻声说了句。
女护工怔了一秒,忙应了下来,随即又反问一句:“您自己去1708吗?需要我拿轮椅来吗?”夫人吩咐了,少爷去康复室的这段路,非必要,还是坐轮椅上去最好。
毕竟病人的身体是不宜劳累的。
陆高鹤皱眉,虽有几分不愉,却并没有生气,他的脾性在醒来后,也变了不少。要知道在以前,他吩咐手下做事,他们都是不敢多问的。
“我自己上去,你不用担心。也别告诉夫人,如果你还想做这份工作的话。”他轻飘飘丢了一句后,便径直朝电梯方向走去。
凌晨的医院很安静,走廊上除了护工,基本不见人。陆高鹤乘上电梯,在按完楼层键之后,中指习惯性地摸上鼻梁,冰凉□□的触感传来,他才恍然想起自己没戴眼镜。
出了电梯,廊道昏暗的光线一口一口吞噬着本就不多的光明。这个点,康复室这一层还没人来访,走廊没开灯,靠着尽头窗户透进来的微光,照着前方的路。
他走了一小段路程后,就停下脚步,扶上了一旁1705康复室的把手,半靠在门旁喘了一口气。上楼前的那段路已经花费了些体力,用他这破败不堪的身体走到这里,难免消耗不少。
“卢南平上周来过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曹禹冷声质问的声音从门缝钻了出去,传进了门外人的耳里。
听到那三个日思夜想的字眼,陆高鹤骤然一僵,下意识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侧过头,从那一小块透明玻璃门上望了进去,进入视线的便是那略显熟悉的侧脸。
这个少年是……
“卢小姐说这是为了您好……”麦克硬着头皮回答道。从那天卢小姐走之后,他都把消息封锁得很紧,也不知道小主人是怎么发现卢小姐来过的……
曹禹沉默一瞬,不知是为了这句为你好的话所牵动,还是在想其他,神色暗得吓人,“norah那的进展如何了?”
突然提到这个名字,麦克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怎么把norah忘了。这是小主人早早埋下的眼线,总是要派上用场的。
“一切顺利。”
“你一会给她通个电话,就说吩咐她做的那件事,可以提上日程了。最好是在卢南平期中考试前发生。”他以平静地口吻命令道。
在被瞿蕤琛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小半,虽然身体的疼痛远超这一小半的价值,但他不后悔,让卢南平先脱离瞿蕤琛的掌控,这才是报复的第一步。
想要折磨笼子里的金丝雀,就得先把圈养它的主人摘干净。
受这点苦而已,算什么呢。
曹禹嘴角动了动,忽得感受到一股窥探的视线黏在了他的脸上,他立即偏过头盯向门上的玻璃窗口处,那里悄无声息地,什么都没有。
他皱着眉头走上前,拧开了门把手,头探出门外,视线环顾了一周,走廊乌压压地一片,到处都灌着冷风,并没有任何生息。
而此刻靠在1708室内门上的陆高鹤,正喘着粗气,随着走廊上零星的脚步声反复发作,他慢慢滑下了身躯,靠坐在门一侧的墙边。
康复室里没开空调,房间里的低温让他头脑清醒了一些,他抬起头,耳朵贴着门缝,漆黑的瞳孔下匿藏着的野心像是有了复苏的迹象,逐渐开始变得晦暗不明。
只可惜,那脚步声没能维持多久,只行了几步就返回了原处。
陆高鹤漠然,眼神盯着墙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
环境被定义为一个事物从中产生并影响这一事物存在和发展的所有周围因素的综合体。
也就是说任何事物都是一定环境的产物,其物质和能量都来自其赖以形成、存在和发展的环境,从而事物的发展变化归根到底都是周围环境因素作用的结果。
南平从Environment analysis书里看到这段话,她深知环境的重要性,国外人生地不熟,没有交际网,不比国内对她有优势,可却也有其他好处。
这里自由度很高,束缚力很少,想要去完成一些私人事情就会容易很多,环境影响着结果的产生,换一个环境,顺利的程度,也许是意想不到的。
好比一颗鸡蛋,单独拿来,无论怎样颠来倒去地观察和测试,都搞不清它的来历。但只要抓一只母鸡过来,一切便轻而易举,迎刃而解——鸡蛋是母鸡生的。
从上一次和瞿蕤琛谈判以来,她就在想如何更快速有效地解决棘手难题,他说只要解决碰她的人就随她开口提要求。
南平相信他的话。他只要承诺,就绝不会改口。上次将计就计地方法成功,虽然她跟曹禹是相互利用,可她还是感受到了,感受到曹禹对她在意的程度。
那是很猛烈的,伴随着刚打开禁锢龙头,随之而来的是不休不止的如海浪潮。
有这一前提的影响下,再换个环境,总归可以率先将他踢出局。说实在话,曹禹,不足为虑。
瞿蕤琛如果不是顾忌曹家身后的那只手,怕是早就亲自动手了。
让她出面解决,不过是预备利用樊九潇学生的身份,掩人耳目罢了。
毕竟樊家,不是什么牛鬼神蛇都惹得起的。
只是……
他说的另外那人是谁呢?
难道国内还有谁也来了m国么……
南平垂眸,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势力还是小的可怜,能用的人寥寥无几,甚至在瞿蕤琛的压制下,她完全展不开手脚,去哪里都有人在监视着她。只能利用一些故人来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
这样的感觉太不好了,她不愿在学成后还依旧做着一只靠着主人羽毛渐丰的金丝雀。
尽管也会变得强大,可身上独有的私人印章也同样显眼。
她答应瞿蕤琛谈判,是想看看瞿蕤琛到底能替她做到哪一步,又怎么送她上顶端。却不是想成为他掌心里的那只雀儿的。
不过解决对她不利的人和事,对她也没有坏处。只是她不会这么乖乖地任命实施,她得埋下一个日后可以随时摆脱印章的种子,这样,才不算做了亏本的买卖。
她是自私的很,算不得什么好人。可是在这种生存环境下,她不算计着每一步,早就被人撕碎了吃进肚子里。
活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早已变成了假人。
可同样是做人,为什么不做人上人呢?
南平不后悔,她只求自己能活得更好一些,好到她的这颗寂静的心都能凶猛如斯地开始跳动,不再是谁的附属,她始终属于自己。
第177章 Chapter 177 因果循环
既有了怀疑, 陆高鹤便时刻关注起了曹禹的动向。他现在已经能肯定卢南平也在m国,只是不知道她来m国做什么。或许是留学,抑或是出国办什么事。
不过, 有一点可以确定,既然她能出国, 那一定是借了谁的势。凭她自己,只有颗聪明的脑袋,远派不上用场。
在从派去的人嘴里得知, 曹禹今日就出院, 陆高鹤也没有犹豫, 立马吩咐了保镖, 给他派车。又对护工嘱咐道,“我出去一趟, 不要告诉夫人。”之后便出了门。
曹禹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校找卢南平,对于瞿蕤琛的警告,他是不放在心上的。即便再挨一次打,他也还是要达到目的才罢休。
因为专注想事情, 曹禹并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后面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
曹禹来的时间不算早,刚到教室时, 课程已经开始了一半。史密斯老师是个和蔼的老头,对于这种半途进来上课的学生,不会严厉斥责, 反而微笑着对他说,“哦, 你来了,快入座吧,我们刚刚讲到重点。”
他点头表示抱歉, 这一瞬间的谦逊模样,南平见了,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她们那时交往的日子。在仪态方面,他做的一直都很好。
随着曹禹在她身旁入座,她的眼神也变得清冷。只可惜当事人却像是没瞧见一般,仍旧自顾自地翻开书,低语了一句:“别这么看着我,你知道的,有些事情开始了,即便要结束,也得画上圆满句号才行啊。”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可南平却不这么想。她觉得曹禹现在像是不顾安危只知道执行任务的死侍。明知前方荆棘密布,却仍要博上一博,这种人不叫做有毅力,叫蠢。
她动了动眼皮,对他的话语并不作回答,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他是真不怕瞿蕤琛,也不怕她身后的任何势力,只是单纯的想要毁掉一切对她有利的因素。
尽管这件事情对他来说难度很大,可他不会轻易放弃,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出意外的话,也许计划都已经悄悄实施了。
“你不是也很想得到自由吗?”曹禹笑了笑,眼底有着些许嘲意。在他眼里,卢南平就是个喜欢攀附权贵的女人,典型的利益驾于自由之上,她的忍耐性还尤其的好,可以容忍常人不能忍的屈辱。
这就是明晃晃的‘犯贱’。
南平挑眉,他话里的讽刺味极浓,这样的天真愚蠢,她当初是怎么觉得这个人比董嘉勋要聪明的?这么看来,两人根本半斤八两。哦不,起码董嘉勋不会吃过肉骨头后,还会犬吠。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我想自由和你让我自由,这是两码事。何况,你的伤才刚刚好,千万别又添新伤了。”她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局外人听着像是好意,可只有曹禹知道,她在警告他。
甚至刻意地激怒他。
他沉了眼神不作声,不会真傻到跳入她挖好地坑里。也是,这个冷血的女人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感受,也不会从他这里得到屈辱,她只会觉得,他很蠢。给不了更高的助力。
甚至连陆高鹤那个人渣都不如。
想到这儿,他的心情就更差了一些,抬眸看向前方时,以至于晃了神。
在门口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长得很像陆高鹤,只是看上去要清瘦一些……
他怔了一秒的功夫,直到与那人的视线对上,才睁大了双眼。这是怎么回事?!
陆高鹤不是成了植物人吗?这个消息还是他大哥亲口告诉他的。他绝不可能再醒过来……
可是,站在门口一侧的那个男人,不是陆高鹤又是谁?他不相信世界上真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但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他就是陆高鹤!!!
曹禹身体的僵硬感太过明显,南平敏锐地察觉到后,才发现他正死死地盯着一个地方,眼神中的不可置信远大于怒意。
她心底纳罕,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盯着他侧脸思绪了片刻,才把目光跟随他视线的方向落去……那是,陆高…鹤?
南平瞳孔收缩了一下,手掌都防备性地握紧。这是之前遗留下来的惯性反应。不安地表现。
这样明显的反应,显然是大受震惊,才会如此。陆高鹤从他们两人不同的眼神里读到了同一种情绪,原本还因见到思恋人,那颗猛烈跳动的心脏久久不能平复,这一瞬间,竟开始慢慢平静下来,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陆高鹤两只丹凤眼变得锐利如鹰隼,高挺的鼻梁,清瘦的脸颊,配着薄薄又透着粉白的唇使他看上去阴鸷又危险。
像是一只受到背叛的狼,只要一张嘴,就能撕裂他们。
南平暗叫不好,迅速反应过来,眼神才含了几分惊喜。
只是这迟来的惊喜,并没有让陆高鹤感到真实。他深知卢南平骨子里的卑劣性。很显然,在他出事后,她又另找了靠山。
甚至,跟这个曹禹,也纠缠不清。
他表情变化得快,戾气虽重,却也并不打算做什么。只见他似留念地在南平脸上停留了半晌之后,才转身离去。脸上还带着略微的受伤。
有一半是演的,有一半却是真的。
他心脏疼地快要窒息,甚至远远抵过了腿上的疲累不堪。
还在教室上课的两人,心底震惊依旧没有完全消散,二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却各自有思绪。
南平这一刻才意识到那天瞿蕤琛说让她对付的另一个人是在说谁。看来他很早就知道陆高鹤已经苏醒了。
震惊的同时,她又感觉到深深地被动感,瞿蕤琛在m国,到底有多少势力?或者说,他从前的那些只是不显山露水,他远比自己看到的要难对付的多。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紧抓着她不放?
别说那些情爱的原因,这是绝不可能的,他们这种早已羽翼丰满的上位者,会允许自己沉迷爱情?对他们而言,这只是调味剂。
南平在这一刻才清楚明白,自己在瞿蕤琛这里跌了一个大跟头,他让她亲手解决这两人的同时,也是在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
也不要试图惹怒他。
她感受到不可预知的某种危险感,这让她思绪变得不那么平静。
在她身旁的曹禹也是一样,对于突然出现的陆高鹤,他除了震惊之外,心底深处还有一丝不自知的恐惧。
一直以来,他把恨意都强加在了卢南平一人身上,可当这个始作俑者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忽然连恨意都没有了,剩下的全是惶恐不安。
这是伤痛后遗留下来的心理阴影。
他握紧了手心,指甲陷进了肉里,痛楚传来,才感觉不安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
他想,不该是这样。
也不能是这样!他怎么能害怕这个男人?陆高鹤现在出现的时机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刚刚好的。这样他就可以,把他和瞿蕤琛一并全都解决。
思绪至此,曹禹才松开手,垂眸看向手心的划痕,还挂着斑斑血印。
“真是想不到,这个人渣居然醒了。”他呢喃低语,声音的细微度,让南平停了思绪。她偏头看向他的手掌心,眼睛眯了起来。
曹禹他竟然是……害怕陆高鹤么?
连瞿蕤琛出手警告都不怕,居然害怕陆高鹤?
不过,回想一下,他会恐惧也算正常,毕竟真正给他留下阴影的男人,除了陆高鹤,再没有别人。
照这样看来,陆高鹤的醒,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
“你在害怕么?”南平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语气平静又带着温柔的蛊惑,“别怕,他醒来的正是时候不是么。你可以利用瞿蕤琛,解决了他。”她替他出着主意。
“我也恨他,可你是知道的,我没有对抗他的势力。”对于这个问题,她又强调了一遍,“毕竟我现在不是自由身,有很多事都没办法做到。”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南平捏了捏他手心处的划痕,指尖撮在溢出的血点上,轻轻一按,痛感直接传入曹禹的心脏。
他猛地回过神,抬头对上南平的眼神,那里面的暗示之意显而易见。也不知怎么,若是在平时,他一定不会答应,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不愿意做对她有利的事情。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利用瞿蕤琛对付陆高鹤,确实是唯一的选择。
“不用你提醒。”曹禹移开视线,却抓紧了她的手。那双幽深的眼神变得暗沉无光,“你只需要离他远一点。”
她的睫毛细微浮动,盯着被他握紧的白嫩手背处压出的红痕,瞳孔里泛出一丝极淡地不悦。
可嘴里仍宽慰道,“放心,我不会再跟他有任何关系。你知道的,他也是我痛恨的人。”痛恨这一点当然是假的,她从没有任何过于痛恨的人,她只有不甘于被束缚的情绪。
何况,陆高鹤似乎对她还有留恋。这一点她感受的很清楚。只是眼下,他应该有所警觉了。
以他多疑的性子,无论再活几次,都不会改变。只等他理清因果联系,大概就是来见她的时候了。
第178章 Chapter 178 计中计
陆高鹤私自出院的事还是被赵芝兰发现了, 她皱着眉头,对自己儿子语重心长,“你还没完全康复, 出去一趟多损伤身体啊儿子,这次好在是我发现了, 换作你爸,派来看护你的人就又得加一批。”
这话母子俩都明白是什么意思,陆启年虽然希望二儿子恢复健康, 但是他却不希望他再有任何野心, 最好是好好在医院静养一段时日, 足不出户, 别再惹事生非。
要知道如今能醒过来,像常人一样生活, 已算是十分幸运的了。他也跟大儿子保证过,绝不让高鹤再回到国内。
这一举动,自然也是为了陆高鹤好。只是他本人却不觉得,他依旧认为父亲是怕他再影响陆远清的继承权。从小到大, 父亲都更看重大哥一些,因为他出身正统, 理所应当。
所以一直以来,就只有母亲和南叔站在他身后,想到这, 他就换了个话题,问起赵芝兰:“我昏睡了这么久, 南叔去哪了?有没有被爸爸为难?”
赵芝兰听到这个名字,恍如隔世,竟愣了好一会才记起人去了哪里, 她叹了口气:“你南叔从你昏迷起,身体就不大好了,他也上了年纪了,念着他看顾你这么多年,你父亲也没有刻意为难他,反倒是给他了一笔钱,就让他回老家享清闲了。”
陆高鹤眉梢微微扬起,有些意外。南叔是陆家的老人了,当初就是父亲看他年幼,才把南叔派过来照顾他的。可那件事事发以后,父亲应该从南叔嘴里知晓他究竟干了多少好事了,却没有怪罪下来,反而还给了南叔一笔钱,这一举动,难道不奇怪么?
“我记得南叔的老家已经拆迁了吧,他还有住的地方么?”陆高鹤继续问了下去,企图再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可赵芝兰哪里会不清楚这些,但她却不能将真相告诉儿子,不然会出大乱子的,当务之急,是得让高鹤先养好身体,其他的有她这个母亲在,总不会都便宜了陆远清。
“你这孩子,拆迁了自然会有补助啊,补偿的环建房早就装修好了,只是你南叔当时舍不下你,这好不容易退休了,再不回去住住,也说不过去呀。你就放心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身体,可不能再这么胡来了。”赵芝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略有一丝心疼。
陆高鹤终是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现在他手里的权利,恐怕还不如母亲。与其自己办一些事,不如让母亲替他先探一些底。至于南叔那里,等他身体好全了,总会知晓的。
“妈,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很早就喜欢了。这次出院也是因为偶然发现她也在m国,并且还在波里克斯卡大学作交换生,故人重逢,我想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您能不能帮我去查查,如果可以,我很想让她做我的未婚妻,要知道能当上克斯卡大学的交换生可不那么简单的,她很优秀不是么?”陆高鹤握住了母亲的手,眼神中的期盼与喜悦显而易见,赵芝兰很少看到儿子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她也放下了心,儿子的要求自然要办到,只是光听儿子这么说这个女孩,她也是不能完全放心的,陆家的未婚妻,可不仅仅要优秀,还得门当户对才行。只是这话,并不能现在说给儿子听,得先让她探一探底。
“好,只要是你喜欢,妈都支持。只是你可不能再莽撞,还是身体要紧,等你好了,妈就做主替你订婚。”赵芝兰应承下来,显得很是赞许,后又问起,“她叫什么名儿呢?”
看着母亲不带一丝反对的情绪,陆高鹤垂下了眼皮,“她叫卢南平,您会喜欢她的。”
他的母亲赵芝兰不是一般的女人,有很多不妥的事,她都会率先帮他清扫干净的。
姓卢么?江棱大企业里好像没有卢姓家族呢,莫不是小企业出来了?赵芝兰心思变换了几番,终究还是觉得要先查一下家庭出身才能计划下一步的事。儿子难得有喜欢的人,如今也不能回国,手中势力大不如前,若是能有一个家世背景显赫的岳丈在背后帮扶,以后对付陆远清也就更容易了。
最好是还没有继承人的,这样也好控制。
…
尚不知赵芝兰小心思的南平,此时刚考完水平测试,这是自主性的考试,全靠学生自愿参加,不参加的也不会影响最后的大考,所以一场考试下来,只能看到零星几个人。
国外的学习氛围不那么重,主张民主自由,实际上就是靠自律,有些富家子弟出来镀金,还未学到什么,就已经玩疯了,这里的娱乐项目,也是花样百出的。
南平与其他在克斯卡大学的富家子没什么交流,像这种没有自制力的家伙们,即便是家境优渥资源好,也无济于事。最后总会被不学无术给败光,这种胸无点墨的人即便是交往了,也是无用功,不过拿来骗骗人,还是顺手的。
“周末我没时间呢,你也看到了,曹禹最近总是在我身边缠着我,如果你可以想办法在周五的时候把他骗去moon,我会很感谢你。”她只轻轻一笑,在周炎眼里便是恍若天仙下凡。只听他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办到。”
他在克斯卡结识了不少狐朋狗友,手下也有很多跟班,虽全赖于有个好爹,可他人也大方,随便撒出去的钱,都够普通人活几辈子了。
周炎除了有些好色,没有别的大毛病。脑子还是机灵的。骗骗曹禹,尚且足够了。
瞿蕤琛在谈事情的时候,总有那么几次会去moon,虽然那个地方生意人光顾的多,但似他这种特殊身份,去得也不会少。不为消遣,只因那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隐秘性强。
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南平提前就掌握了信息,在这周五的晚上,瞿蕤琛会在那里面见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他应该会选隐秘性最强的那个包间。
那个包间她提前考察过,是间价格昂贵的vip室,不是一般人能预约到的,像曹禹这种身份的人,连预约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她让周炎带他去后面的茶水间,那里是个安静的地方,最适合曹禹待。
更别说这个茶水间还有另外一个妙处,它的玻璃门是可以单向看见外面的走廊的。只要走廊上有人路过,他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二楼的茶水间一般不让人进,所以她才会想到周炎,这人人傻钱多,又偏偏有几分机灵劲,背景也显赫,轻易还真能进去。
曹禹被骗去的理由是周炎看到有人接卢南平去了moon,他也听过那个地方,那地方的隐秘性极强,做什么事都不会被发现。
瞿蕤琛带人去那,也丝毫不奇怪。
他如今的性子多疑又敏感,加上一直在查陆高鹤的事,让他分了心,只听周炎说了这么一句就上了当。
在到二楼茶水间的时候,周炎提前带兄弟走了,告诉他只要再等半个小时,她们两人就会从走廊上出来,这里的玻璃门能瞧见的一清二楚。
周炎走了之后的十分钟,曹禹才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沉着脸就往门口走,只是还未等他开门,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点开查看,是一条陌生短信。
「哈哈曹禹,你这人原来这么好骗,你说你脑子不好,还追着人不放干嘛呢?现在这世道也不是只靠脸谈恋爱的,还得要有些眼力见。说到这一点,你是真不如本少爷。话我也不多说了,卢南平是我打算追的人,你识相地话就管好自己,别总去缠着别人。我这次骗骗你,也只是小菜一碟,等到下一次,你可能连底裤都不剩什么了。对了,这间茶水间费用很贵的,你有钱吗?没有就给我打电话,我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曹禹脸色暗了下来,这个周炎胆子不小,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也敢来骗他,还这么自大。他的手心紧了紧,这种言语上的侮辱他不放在心上,他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出现的莫名其妙,如果是被南平吸引,那也应该先查查他的底才对,这么莽撞行事,显然是无所顾忌。
周姓在江棱只有几家小户,不可能这么狂妄的。他的家族应该在别的市,这种涉及到其他区域的人际网,就是他的盲点了,不清楚敌人的势力,这一点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够强。
如果是瞿蕤琛或者陆高鹤,可能就没有这些顾虑,他们会事先就了解清楚周围人的底细。
是他大意了。
等他理清楚思路去了门,走廊拐角处也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起先他以为是其他的顾客,并没放在心上,只等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才抬起了头。
“还真是你,你这是跟着我来的?”瞿蕤琛看着这张令人倒胃口的脸,声线里就有几分压制,视线在锁住少年脸颊的时候,冰冷如蛇的强大气流笼罩了曹禹周身,让他不能轻易动弹。
他怔了一秒,遂又朝瞿蕤琛身后看去,空无一人。这个人来moon做什么?总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那么,周炎一开始的恶作剧难道不是假的?南平也在这里。
“你管不着吧瞿先生。”他冷着声,可笃定的眼神显而易见。
瞿蕤琛眯起双眼,这个曹禹,他原本以为只是阅历少了一些才会这么蠢,没想到,本身就是个蠢货。就这种货色,也配染了南平的身子?他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人,眼眸深处有一丝狠意。
只一秒的功夫,就伸手掐住了曹禹的脖子,腕上下了狠力,与此同时,脑子也在飞快的转动。
在这个地方出事,没有人会查得出来,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走廊上没有摄像头,就连房间也没有。在全部都是死角的环境下,si 一个人这种事情,就只能是意外了。
瞿蕤琛笑了笑,“我说过的吧,别让我再看见你第二次,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第179章 Chapter 179 选择权
瞿蕤琛回到别墅时, 夜已经深了。
他简单地洗漱一番就上了床,胳膊搂在南平腰上时,还带着些湿润的水汽。他靠得极近, 甚至把头都埋进了她的颈脖间,像是在嗅着什么熟悉地味道, 轻轻地啄了几下。
南平自然也醒着,只是没动作。她担心自己开口露了什么破绽让瞿蕤琛察觉了,便没有先出声。只是用手心握住了男人的手背, 提醒他自己醒着。
“这么晚还不睡, 在等我?”他询问出声, 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疲惫, 和一点沙哑。
南平垂了眸子,脑中猜测着瞿蕤琛到底有没有动手, 她可是把人都送到他面前去了,以他利落干练地做事方式,应该会进展地很顺利。
以他的身份,下狠手是不能够的, 她也没往那方面打算,她想的是, 只要达到一个被羞辱的效果即可,最好是可以踩碎曹禹自尊心的那种程度。
“刚刚也睡着了,就是觉浅, 在你洗澡时候就醒了。”她尽量自然地解释道,这个理由听起来再合理不过。
“我让人给你买个耳塞好了, 这样你也能睡个好觉。像今天这种情况,后面可能还会常有。”他似乎在安抚她,遂又停顿一会, 像是在报备一样,道:“今天我在moon遇到曹禹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话语中还夹杂着些许慵懒,“你听过moon吗?那是一个隐秘性极强的娱乐会所,在那里可以谈事,也可以肆意地玩一些有趣的项目,还可以悄无声息地解决一个人。”说到最后,他的嘴角就勾了起来。
“我听过一点,只是没有你说这么详细,所以你今天是在那里谈事吗?”南平适宜地接了一句,音调听上去再平静不过。
“当然,你真的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让曹禹去那里的,毕竟他在遇到我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还傻傻地以为你就跟在我身后。”他的指腹轻轻揉压了一会南平灼热的掌心,那里的触感柔软,上手很舒服。
“是么?可你知道,这么安排对我没有好处,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你自己亲手解决了。根本都不用我出手。不过曹禹的身份特殊,必须换一种稳妥的方法来解决他,这样才能一劳永逸。”南平语句清晰地说着她的逻辑,为自己辩解的同时,另外还试探性地提出了建议。
利用身份特殊这一点,来探知瞿蕤琛到底有没有出手,又到哪一程度。
然而身后的这个男人像是在思考,并没有立马给出答复,只是揉捏在她掌心间的力道,微微重了一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只等五分钟过去,他才又含着懒散且浅淡的笑,“你说得没错,只可惜我不太愿意等,想给他一个痛快。”
就这么简单的理由?
南平眉头微蹙,大脑却飞快地在转动,瞿蕤琛很有可能是在试探她的态度,要知道刚刚解决完一个人,是不会让任何人知晓的,毕竟这个把柄太大,几乎牵一发而动全身。像瞿蕤琛这么谨慎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把刀主动递给别人。
想清楚这些,她也没有拖延,只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以你身份的特殊性,还是别莽撞的好,不过就算你做了,处理干净应该也不会有事。”
听完她的话,瞿蕤琛似诉说密话般地眯起双眸,眼底深处倒映的光影交错不明,他贴近她的耳边,“你说的对,不过在上位圈里,想要解决一个人,就不能脏了自己的手,这一点你一直都做的很好,我自然也不能犯这种错误。”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没有下狠手,可能只是让他吃了一个教训,估计这个教训也不小了。南平心里有了底,语气就更为平和,“那就行。不过,曹禹今天为什么会去moon呢?”南平转过身,望着男人的眼神里带着疑惑。
“大概是被人耍了,他这种身份,不可能预约的上,你还不知道吧,他如果不从|政,家业也是继承不了的,他没他大哥有天赋,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没有从|政的潜质。一旦进了官场,可能连渣都剩不下。”瞿蕤琛笑了笑,诉说起这个事实时,还带着一种上位者天生就有的蔑视感,尽管这种感觉很浅,甚至听上去并不明显。
但南平自己清楚,他看不起曹禹,或许连陆高鹤,他都不放在心上,毕竟一个争继承权失败的丧家犬,比手无实权的曹禹好不了多少,至少在他眼里,这两人也仅仅是五十步跟百步的区别而已,谁也笑不上笑。
“你甚至可以提快一些把他踢出局,不要浪费时间。另外那个人也一样,你可以先利用他。”
瞿蕤琛在用委婉的方式敲打着南平,提醒她需快刀斩乱麻,在处理事情的方式上,浪费时间就是致命的弱点。这一点,她还做的不够好。
南平听了,自然低眉顺眼地应了,这个男人还没放弃培养她,她心里一清二楚。把爱放到一个有价值的人身上,会达到什么惊人的效果,这才是他最终想要得到的。
…
赵芝兰在查人身上很舍得花费金钱,只是查到的东西还并不详细。从这一块也能证明,这个女孩身份并不简单。
不过,对她的过往,赵芝兰也不需要知道的事无巨细,只要把家世弄明白,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毕竟她最愿意看到的,还是门当户对。
她翻着手里的资料,在看到最后一页时,发现这个叫卢南平的小姑娘居然是光启集团董事长的私生女,这个身份却又有些特殊,她的母亲卢清荷是程温韦的现任夫人。也就是说,与她儿子高鹤的身份是极其相似的。
不过,她的家世背景可比卢清荷的出身好多了。
对于卢清荷这种贫民窟爬出来的,赵芝兰是看不上的,只不过,唯一有一点让她觉得好的地方,那就是程温韦没有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他的小儿子年纪尚小,大的那个是个养子,唯一正统的女儿,听说没什么商业头脑,这就不足为虑了。
光启集团的财力还是尚可的,虽然比他们显丰差一点,但好歹也算是个大家族,社会影响力是有的,能帮扶到儿子这一优势,她就先满意了几分。
赵芝兰放下心,随后把资料塞进了包里,叫人把餐车推进了病房。她走在前面,从护工手里接过一碗鸡丝粥,嘱咐儿子先喝几口暖暖胃,随后又拿过一盘烤得松软芬芳的披萨,披萨表面加了培根和火腿,厨师早早就将整盘披萨切成方形小块,还搭配了几样小食,西兰花和烤土豆。
国外没什么营养餐,就这碗鸡丝粥还是赵芝兰特意吩咐家里的保姆提前熬的。
“妈还给你准备一些饭后甜心,你一会想吃就让人给你端上来。”她慈爱的笑着。
陆高鹤点头,随后又喝了几口,才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妈,你帮我跟爸提了那事吗?”他猜他母亲已经查到了什么。
果然,听他问了,赵芝兰就笑着摆手:“跟你爸还不着急说,妈也暂时了解了这孩子的家庭情况,配你勉强还不错,好歹也算是个千金小姐。”
陆高鹤从他母亲的话语中,精准地捕捉到了千金这两个特殊的字眼,他不动声色地回了句,“您满意就好,我还怕您觉得她的家世配不上陆家,不赞同我喜欢她。”
“哎,妈说句实在的,你若是争赢了,她可入不了妈的眼,好在她虽然是私生女,但她的母亲却是光启董事长的现任夫人,女人的枕头风再厉害不过,亲生的可比前头那个正统的还具优势些。等你娶她进陆家,也算是有了另一条出路。如果你能争到光启的继承权,也不愁以后干不出大事业。”赵芝兰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心底觉得儿子眼光还是不错的,没有喜欢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而一下收到如此多信息的陆高鹤眉头却蹙了起来,他倒是不知道卢南平居然是程温韦的亲身女儿。他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赵芝兰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是在顾忌陆启年那老东西,遂又安慰性的保证了一句,“放心吧儿子,这个姑娘妈替你看好了,你爸不会不同意的。他现在或许是最想你成家的那一个。”话说到这,她就不可抑制地冷笑了一声。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还是得她自己亲手替儿子铺路才行。
“那就妈你多费心了,我昏睡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南平有没有跟其他人交往。”整理好了情绪,他顺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外添了一份失落在脸上。
赵芝兰哪里忍心让自己的儿子受这种相思苦,只见她不在意地摆摆手,“就算她已经跟别人交往了又如何,大家族子弟的婚姻向来都是靠父母点头允诺,只要程家同意,她就算是有对象,也只能分手,更何况你们这些小年轻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真正步入婚姻的反而是另有其人。不过这些你都不用操心,妈会替你办好的。”
还有一点她没说,私生女也需要一个可以摆脱自己这层污点的名头来掩盖。
与大家族联姻,可是再好不过的选择。这大家族的身份还不能太高,太高则容易出事端,太低自然更无用,所以中间地段的最为合适。
小姑娘年纪轻,脑子确是灵光的,应该能明白这一层好处。
第180章 Chapter 180 继承权
现代社会提倡的是自由恋爱, 但上流社会里真正的大家族却依旧保留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思想。为得就是所谓的血脉高贵以及地位巩固。其中家族联姻最为常见。
赵芝兰向来办事雷厉风行,贯有计谋。她先是去了一趟波里克斯卡, 以校方董事会成员的身份见了南平一面。
长久以来的上层教养,让她看上去的言行举止都显得极为贵气, 更别说赵芝兰还有意想要外露一下,自然更气势凌人些,只是不能显得过于傲慢, 她可不想做一个无脑的恶婆婆。
“别紧张小姑娘, 坐下喝一杯茶吧。”她声音很温柔, 南平甚至能听出一丝诡异的慈爱感。
她嘴角保持着礼貌地微笑, 先道了一声‘阿姨您好’,礼仪做到位后, 便顺势坐了下去。南平观察眼前妇人的容貌,一阵熟悉感铺满大脑,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轻声问了句:“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赵芝兰闻言笑了笑:“别紧张, 我是你母亲的朋友。替你母亲过来看看你,在这里还适应吗?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阿姨说说, 阿姨别的没有,说话最管用。”
她挺喜欢这个小姑娘,会察言观色有眼力见, 教养也不错,仪态很好, 不像是从江盐出来的,大约是吃了不少苦。
心里有了底,说话便也带了出来, 言语间就有了些关爱,见南平静默,便以为她不好意思开口,随后摆手让人端上来了几样中式点心:“这是从江棱带来的,拿来配茶口感极佳。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挑了一些你们年轻人爱吃的几样甜点。想你来了这么久,也该是想家的时候。”
话说得如此亲切,南平心底再疑惑都还是被妇人的这番举动给讶异了好一会儿。大量的信息都无从辨明真假,对于妇人的言语她仍旧半信半疑。
在弄不清局势的时候,能做的往往是顺势而为,南平端起茶先抿了一口,顺从地品尝起了点心,她吃相很优雅。赵芝兰看在眼里暗自点头,眼底透出淡淡的满意。
这一点被南平精准捕捉到,她挑眉,第六感告诉自己,这极为可能是在被长辈相看,眼前人看她的眼神分明不像是在看好友的女儿,倒像是在替儿子把关。何况卢清荷在上流社会里是什么境况,她还是知晓的。
像这种有身份的贵妇人,不可能会与卢清荷做好友的。说白了,她们贵妇的圈子对身份更为苛刻,根本不会容许自己结识一些出身贫寒的人。更别说这人不但权势高,还可以在国外自由横行,甚至是克斯卡董事会的一员。
其中差别之大,让她不免留了些心眼。“阿姨,你与我母亲认识我不知道,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您,我认识您儿子吗?”
赵芝兰微微顿了一下,这孩子倒是警惕,她笑意又深了几分:“你应该认识的,或许交情不浅。我也不和你多说,你只要记住,我可以帮你这一点就好。这次见面我很愉快,希望你也是一样孩子。”
随后,赵芝兰给她留下了联系方式,又与校方来接待她的负责人道了几句谢就身姿绰约地离开了,南平听她吐露地英文里,流畅中带着几分客气,再看负责人绅士笑容下的平静,遂暗自掂量起她的身份,恐怕也不全然像她说的那样架势十足。
只是生平第一次碰到来给她指路的女人,与以往接触的男人们不同,她的底蕴,更像是来自于身后的家族,不是本身的能力,稀奇得很。
南平的好奇在傍晚接到卢清荷的来电后,才疏散了开。
原来那人是陆高鹤的母亲。
说来也是奇了,按理说陆高鹤应该已经知晓她很多真相了,居然还想娶她?这种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不会有多震惊,但发生在忍不了一丁点背叛的陆高鹤身上,那可真是举世罕见了。
她不得不有些阴谋论,“妈,瞿家可比陆家有利得多,况且陆高鹤继承不了显丰,与光启而言,根本没有一点助力。她来找你商谈联姻,大概率不是看上我了,是看上继承权了。弟弟年幼,只剩下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猜猜,她如何想?”
卢清荷听完也叹,“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是不怀疑,不过我看你父亲似乎有些动摇,按理说瞿家样样都好,你们也感情稳定,可你父亲想得却与我们不同,他年纪愈发大了,做不了几年就要退下来,这继承权确实需要一个有商业头脑的人来继承,而与他有亲属关系这一点最为重要。你懂妈的意思吗?”
说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懂的,程温韦无非就是被赵芝兰戳中了心结。他的亲生子一个还小,一个上不得台面,一个脑子不行。养子是不错,却不是从小就养在身边的,对双亲的记忆再清楚不过。虽面上孝顺着,可终究不能放心。
商人疑心重,越老越是如此。程温韦不是没考虑过瞿家,瞿家出身大家族,还有樊老坐阵,甩了
程家几条街不止,可坏就坏在,瞿蕤琛是从|政的,绝不可能从商。否则,以他的能力为人,程温韦绝不会动摇半分。
陆高鹤那孩子他也见过,是有些天赋的,只是被前头的哥哥压得太紧,不然会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只是妇人的话信不过,他还需要亲自和陆启年沟通一下,探探他的心思。
南平的猜测十有八九都为真,说起来,她的好父亲真的不考虑她半分,也不问问她中意谁,也不顾忌她还在瞿蕤琛身边待着,如此凭自己心意做事,不顾她的安危这一点来看就知道,她在程温韦的心里,恐怕也同程驰一般,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身份。
她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角,眼底的笑意冰冷清凌,可语调还是一样平和,让卢清荷听不出任何不妥。
“如果父亲同意这件事,那我也没有什么意见,我都听父亲的安排。只是蕤琛那里,还得让父亲打好招呼才行,女儿可不愿让人记恨,毕竟女儿手无缚鸡之力,得罪不起任何贵族呢。”她说得很轻,却透出浓浓的委屈来。
卢清荷不是没有眼力见的傻子,她擅长安抚人的情绪,知道这事是温韦忽视了南平,可那也没办法不是?谁让她的儿子还小呢,只能让女儿受点委屈了,总比便宜了其他人得好。
她连忙宽慰道:“你放心,如果你父亲真和陆家谈妥,那势必也会通知瞿家的,我看瞿蕤琛也是个有绅士风度的,不是那等心眼小的人。一定不会为难你。再说你也不用怕,他身份特殊,就算生气也不会动你分毫,更何况,他还对你有情,这一点你只要利用的好,反而还对你有利。让陆家知道,你虽是私生女的身份,可也很有市场。”
卢清荷说得这话实在现实,就差没摆明说自己女儿是抢手货了,南平装作受教般应了下来,随后又听了她的一些经验之道才被挂了电话。
她在通话页面上凝视了片刻,不得不说,赵芝兰确实有些手段。这个女人或许比陆高鹤更好利用,她的弱点实在明显,陆高鹤好她就好,陆高鹤一旦出了什么事,她恐怕也不想活了。
所谓爱子心切。更容易产生连锁反应。南平把赵芝兰给的联系方式存了下来,随后又打开了好久不曾打开过的那栏消息页面。缓缓地输入了几行字。
…
曹禹自从那次经历过强烈的窒息感受后,才后知后觉自身力量之渺小。他久违地给大哥打去了电话,想让他多给他调一些有用的人手。只是不曾想却被大哥给拒绝了。给出的理由还是:“眼下你应该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我希望你可以学成归国,不要再做一些危险的举动,听清了吗?”
这些话像是火芯一般,飘进他的眼眸里,蓦然生起了熊熊烈火,燃烧起来,一瞬间就红了眼眶。他久不作声,直到电话那头的一声叹息传来,他才理解了,理解了权势的重要性。
可他不甘心,也绝不会轻易便宜了那个男人。
“我知道了哥。”他尽量平复心情,挂了电话。也没沉默多久,便让麦克进来,交代他:“norah那边可以收网了,明天,明天我就要看到结果。如果没成功,就把她弃了。我身边不需要这种没用的人。”
麦克微怔,随后接收到小主人锐利的眼神,便迅速低下头应了声:“是”。
作为曹禹手下最得力的人,麦克的执行力自然是强的。他还早早就替Norah 买好了一块地,是做什么用的,自然不必说明。因为他知道从norah得了信息的那一刻起,不论成功与否,就已经成为了弃子。
夜幕降临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天空渐渐泛起了白光,带着些许朦胧的雾汽,为金乌出世拉开了序幕。
南平早晨醒来推开了宿舍的窗,伸了个懒腰,看着暖阳下的一片安宁,露了轻轻浅浅的笑容。
今天是个好天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