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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庭淡淡地说:“嗯,厉害么?”

余幼惟脑内遭受一击。

他现在听不得“厉害”这个词。

甚至怀疑沈时庭是不是故意的。

小余狐疑拧眉。

“怎么了?”沈时庭视线从眼尾垂下来,“我不厉害?”

行。

果然是故意的。

“我不想跟你讲话了!”

余幼惟狠狠地推了沈时庭一把,气呼呼地冲回了卧室。

沈时庭被推得往后仰了一下,他看着那暴躁的背影,眉眼间浮上了一层细碎的笑意。

正准备冲进浴室洗澡,余幼惟的手机响了。

是关子仟。

他接起来。乖乖地喊人:“喂,子仟哥。”

电话里传来关子仟含糊的笑意:“听你这声音,身体好些了吧?”

余幼惟惊奇:“你怎么知道?”

“我当时就跟你哥一起赶过去的,我能不知道?”

余幼惟琢磨了下,狐疑地眯起眼:“你和我哥怎么总在一块?”

“我俩是同事,一起共事有问题?”

“……是么。”

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关子仟揶揄道,“昨晚和你老公,一定很激烈吧?”

余幼惟刚喝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他下意识看向沈时庭。

沈时庭也平静地看着他,并朝他递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余幼惟忙欲盖弥彰地捂住手机,埋下头去悄悄说:“……你别瞎说!”

“我瞎说什么了?人家小情侣还有用这玩意助兴的呢。不是吧?你害羞了?”

“我没有!”余幼惟压低声音,“我老公又没嗑药,能怎么刺激。”

“啧,你老公看起来,是那种不嗑药也能把你来回(马赛克)八百遍的男人……”

“闭嘴吧你!”

余幼惟啪地一下挂掉了电话。

关子仟这个骚东西。

休想给我灌输这样的思想!

不过好像也不需要他给我灌输……咳。

余幼惟又看了眼沈时庭。

沈时庭稍稍眯眼:“看什么?”

“……没看你。”

“是么。聊什么这么开心?”

“开心?”余幼惟立马压住嘴角,“有吗?没有吧。”

“嘴角飞到天花板了。”沈时庭鼻间发出一声冷嗤,“跟他聊天就这么开心?”

“他是我的好朋友嘛。”余幼惟自豪地挺了挺胸,“大明星朋友哎,谁听了不羡慕。”

沈时庭点点头,说:“那是挺厉害的。”

“!!!”

怎么又提厉害这个词!

余幼惟正要暴起,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杨宴晨。

“喂!”对方暴躁的大嗓门穿透力极强,“你昨晚怎么回事儿啊?你他妈喝了谁给你的酒啊?!你那些小弟里有内鬼吧?知道是谁吗?老子帮你弄他!”

余幼惟把手机拿远了些:“爱谁谁叭,反正都解散啦。你也悠着点嗷,别哪天被自己小弟坑了。”

“哼,你可别说教我,老子小弟比你的忠诚多了!最好别让我知道昨晚谁搞的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腿给他打折!”

太暴躁了。

余幼惟心情有些复杂。

“谢谢你啊,昨晚要不是你追车,我恐怕就……贞洁不保了。”

“说什么谢谢啊……不过你老公真他妈凶,下巴骨都给人干碎了,砰砰两拳啊,一点力都没收着……”

余幼惟又偷瞄了眼沈时庭,缩起肩膀害怕地抖了抖:“我也是第一次见他揍人……”

也不准确,上次揍汪祈凝的时候也挺凶的。

“总之,我平时都不敢惹他。”

“怎么?他不会还家暴你吧?!”

“不不不那倒没有,他对我还……挺好的。”

“哼,那倒是,昨晚看他抱着你那样,跟死了老婆差不多,脸都白了。”

余幼惟一时间不知道该吐槽死了老婆这句话,还是先琢磨沈时庭脸都白了这句话。

沈时庭真的那么担心我么……

再次偷瞄+1

似是发现了偷瞄,沈时庭放下文件,有些淡漠地望过来:“灵感来源?”

又提这茬?

过不去了还。

余幼惟加快语速:“先不跟你说了我这边突然有点事情挂了啊改天有空再好好感谢你拜拜。”

飞速挂断。

余幼惟挠挠脑袋:“都说了人家有名字的,他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这么说他。”

沈时庭:“你朋友挺多。”

“那是,小爷我当年行走江湖这么久,能没几个朋友嘛?”

借原主装个逼。

沈时庭嗯了一声:“你挺厉害。”

“啊啊啊啊赶紧住嘴吧你好讨厌!”余幼惟想冲过去抱住沈时庭的肩膀使劲晃悠,“赶紧把那些颜色废料都晃出去!不准再提这两个字!”

沈时庭身形晃悠出了一股散懒的气质,这样笑的时候有点坏坏的感觉,更迷人了。

“颜色废料?”沈时庭撩着眼皮,“什么意思?”

余幼惟暴跳:“你不要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

“你知道!我还是个纯情小少男,你不要太讨厌!”

沈时庭发出一声含糊的低笑:“这不是你自己说的?”

“我那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沈时庭眉梢轻挑,“所以说,我不是真的厉害?”

“……”

这种不正经的话从沈时庭嘴里说出来,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

余幼惟脸仿佛被放在了火盆上烤,烫得他一秒也待不住了,转身就想跑,却被沈时庭捉住了手腕。

余幼惟顶着一张西红柿脸,羞恼地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好讨厌!”

他挣扎到一半,突然听到沈时庭很轻地嘶了一声。

余幼惟立马安静了:“怎么啦?”

他看向沈时庭抓着他的那只手。

手指修长,因为肤色过于冷白的缘故,能明显地看出来他食指骨节处有颜色不一样的淤青,像是挫伤留下的。

余幼惟愣怔了两秒

突然想起杨宴晨说的话。

沈时庭昨晚为奋不顾身揍人的样子,余幼惟突然就不生气了,他抿了下唇,主动抓起沈时庭的手,小爪子在上边摸啊摸:“昨晚揍人揍的叭?”

沈时庭没抽回手,就这么看任由他摸:“嗯。”

“疼嘛?”

某人沉默了两秒后,轻声说:“很疼。”

“啊……你怎么揍得那么用力呀。”余幼惟把对方的手拿起来贴在脸颊上,面露心疼:“这么金贵的手,签合同可怎么办呀~”

沈时庭陪着他演:“你说怎么办?”

余幼惟撒娇般拖着语调:“那恐怕要亲亲才能好了~”

沈时庭唇角勾了下:“那你亲亲。”

余幼惟一愣。

不是,这个时候你该抽回手并朝我抛来一个嫌弃的眼神了。

怎么不按剧本走啊?

余幼惟一下子就不会了,呆愣地抱着沈时庭的手。

然而沈时庭也没有要说算了的迹象。

余幼惟眨巴眼,跃跃欲试并期待地问:“真的能亲嘛?”

沈时庭散懒抬了下眼皮。

不回答,也没拒绝。

不管了!这么修长白净好看的手,亲到就是赚到!

余幼惟嘟起嘴唇就在上面吧唧一口:“mua~”

亲完就溜!

人已经跑进了浴室,沈时庭还坐在原地,那只手停留在半空中,片刻后才缓缓垂下,他看着浴室方向笑了一下。

这一口亲亲,亲得余幼惟心花怒放。

明明之前出差的时候他还亲过沈时庭的脸呢,那时候怎么没这么心花怒放?

大概当时是以“小情人”的身份亲给别人看的吧。

刚才可是沈时庭让我亲的哦。

余幼惟偷笑,开心地往自己身上打泡泡。

沈时庭靠在座椅上,点开了漫画APP。

今天是周日,十点钟,是余幼惟的漫画定时更新的时间。

上一话,余小仓被沈大猫死死抓住脖颈摁在墙上,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掐死。

最新的一话。

沈时庭看到余幼惟不给他剧透的反杀方式了……

屋檐外大雨连绵。

余小仓被掐得面颊通红,只见这时他抓住了沈大猫的长袍,努力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沈大猫想,这小东西是不是还有要交代的屁话?

于是他松开了手。

这一松手,转折出现了。

余小仓捧着沈大猫的脸,对着他的嘴唇凑上去亲了一口。

趁沈大猫愣神之际,余小仓念了一个诀,瞬间溜了个无影无踪。

至此,沈大猫彻底黑化,踏上了追杀余小仓的征程……

沈时庭有些沉默。

又想起余幼惟刚才也是亲完他的手就溜。

这余小仓和沈大猫,怎么看既视感都很重。

难道在某人心里,自己是这种恶霸形象?沈时庭垂眸反思。

余幼惟洗完澡出来时穿了件鹅黄色的小浴袍,露出来的小腿和脚踝纤细白皙,脸蛋粉粉嫩嫩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很有欺骗性,怎么看怎么像余小仓。

沈时庭不禁笑了一下。

小家伙,还想升级干掉大boss.

余幼惟边哼着小曲儿边往床上爬。

抬头就发现沈时庭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嗯?

余幼惟疑惑:“怎么了嘛?”

“没什么。”

沈时庭视线轻轻地从他身上睨过,边往浴室走边解衬衣纽扣,还是单手解的,修长的指尖动作慢条斯理。

这动作怎么形容呢?

像极了电影里那种性张力十足的斯文败类大反派。

明明人家只是解个纽扣,可那一眼,余幼惟却莫名其妙感觉自己被调戏了。

好羞涩。

沈时庭洗完澡出来时,余幼惟正躺在床上看漫画书,立马就被男人白花花的身体吸引了注意力。

居然没穿衣服!

余幼惟眼睛都瞪大了。

沈时庭只穿了条绸缎睡裤,光着上身往床上坐。

余幼惟都看呆了:“怎…怎么不穿睡衣呀?”

“天气回温了,这样睡舒服。”沈时庭瞥了他一眼,“你不也光着睡?”

“我……我是光着睡,但我那不是熄灯后才光着嘛,你这是……干嘛呀。”

小余害羞。

沈时庭掀开被子,嗤笑了一声:“都是男人,怎么了?”

这句话好耳熟。

我好像说过。

余幼惟想舔口水。

沈时庭靠在床头,拿起文件,头也不抬地问:“好看么?”

余幼惟敢于直白地面对自己的色心,点头如捣蒜。

沈时庭看过来:“想摸么?”

余幼惟大惊:“不是不让摸嘛?”

“你昨晚没摸?”

小余脸蛋一瞬间爆红。

昨晚不仅摸了,还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不仅用手摸,还用身子蹭。

这事儿果然没过去。

余幼惟都摸不准沈时庭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肯定不是真的要让我摸。

那我可就偏要上房揭瓦了。

他重重点头:“想!”

说着两只罪恶的爪子就伸了过去……哎,马上要碰到了,沈时庭怎么还没叫停?

暖乎乎的指腹在光滑的皮肤上轻轻碰触了一下。

沈时庭嘴唇压了一下,没说话。

余幼惟试探地掀起眼皮看沈时庭的脸色。

沈时庭只是浅浅地垂着眼皮,并无任何想象中的愠色,甚至眸子里染了一层余幼惟看不懂的浅淡晦涩。

没反应?

那我可真摸咯?

他把小爪子按了上去。

摸到了!

手感好好!

沈时庭今天人怎么这么好!

余幼惟摸得正起劲儿,手突然被对方抓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光影的问题,沈时庭的眸色暗了一片,余幼惟却并未察觉,依依不舍地问:“不给摸了嘛?”

余幼惟眼睛亮亮的,如葱白似的指腹跟他本人一般柔软。沈时庭好看的唇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再摸,今晚就睡不着了。”

“没关系哒,我能睡着哒。”

沈时庭眼里浮了一点笑。

那是狩猎者猎杀开始之前,戏谑又充满怜爱的愉悦。

“是我睡不着了。”他轻声说。

余幼惟一愣。

没等人反应过来,沈时庭已经拉开被子躺下。

他呆愣了好一会儿。

这话……什么意思?

热意从脊梁蔓延上来,余幼惟感觉自己这次真是热得快熟透了。

沈时庭知不知道他开的是什么玩笑?

你不穿,那我也不客气了。

于是余幼惟也开始脱浴袍,浴袍是从上身一直盖到膝盖的,一排的纽扣,余幼惟从最上边开始解扣子,解到肚脐时,发现沈时庭正睁眼看着他。

余幼惟的手不会动了。

沈时庭嗓音带了点困倦:“怎么不继续了?”

余幼惟人色胆怂,给自己找借口:“你只脱一半,我全脱了不公平。”

“这跟公平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不给我看,我凭什么给你看。”

沈时庭扯唇,语气轻飘飘的:“你昨晚的衣服,是我换的。”

一句话王炸。

给余幼惟脑子轰懵了!

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你!你趁人之危偷看我!”

只要我不讲理,我就不害羞!

“偷看?”沈时庭目光从他身上燎过,“我又没偷偷摸摸。”

“……”

“我直接看的。”

“……!”

男人说话时声音不高不低,因为困意嗓音带了点缱绻,平添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余幼惟恼羞成怒地拿起枕头捂住沈时庭,咆哮:“看就看了你还说,不要脸!”

沈时庭拿开枕头,好笑道:“好兄弟,不能看?”

余幼惟惊呆:“……好兄弟也不能看!”

“你摸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啊啊啊啊你强词夺理,你就是一个坏东西!”

余幼惟抱着枕头整个人都压了上去,沈时庭轻而易举地反向擒拿住了他,一个翻身就将人压到了身下,

力量和体型差距都很悬殊,沈时庭单手就将余幼惟的两只手禁锢得死死的。

一上一下,近在咫尺,这样的姿势一时间变得暧昧起来。

呼吸擦着鼻尖划过……

余幼惟忘记了挣扎。

沈时庭看着他受惊的小兔子模样,忽而笑了:“摸我的时候胆子不小,现在变纯情小少男了?”

余幼惟呆愣地都忘记了呼吸,脸蛋缓缓泛起一层薄红。

内心宛如有十匹脱缰的野马在狂奔,踩得他胸腔砰砰直跳。

这种时候先认怂的人就很被动。

于是余幼惟小脸一红,支支吾吾地挑衅:“那你要不试试,看我到底纯不纯情……”

从沈时庭的角度看,能清晰地看清他细腻的皮肤上泛起的薄红,眼睫纤长,淡红色的嘴唇说话时张张合合,抿着的时候两片唇瓣轻轻压在一起。

……看起来很软。

沈时庭目光直白地落在他嘴唇上,嗓音放轻:“怎么试?”

第37章 小先生

◎我只喜欢你……◎

脱缰的野马数量一下就翻了个倍。

余幼惟不确定沈时庭能不能听到自己胸腔内的心跳声……

就算再纯情, 他也察觉到了沈时庭目光的落点和话语里似有若无的撩拨。

即便他清楚是自己心里有鬼,撩者见撩,对方只是无意地配合他演戏, 但再这么下去,他自己真的要遭不住了。

毕竟这么近距离看, 这样的沈时庭实在是太帅了!

我可是小色批啊!

余幼惟飞快地舔了下唇,垂下眼皮不再看沈时庭:“……我开玩笑哒。”

男生纤长的睫毛因紧张而轻轻扑闪, 床头灯从侧面照射过来,光线被遮挡住了一半, 余幼惟半张脸落在灯光下, 漂亮得晃眼。

舔唇时小巧的舌尖一露而过, 在唇瓣上留下了点亮晶晶的水渍。

沈时庭的眼尾浅浅敛着, 深沉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兴味。

他慢慢松开了手。

余幼惟随即就跟逃命成功的小泥鳅一样钻进了被窝。

“晚安哦。”-

翌日是出差回来后第一天上班。

余幼惟往美术组走, 这一路经过其他部门,总感觉周围投来的目光不太对劲。

带着打量和揶揄,让人怪不舒服的。

他正纳闷呢,严妍找到了他, 语重心长地说:“你不在这段时间,总裁是你的后台这件事传得很厉害。你还记得陶越吧?他刚去分公司没多久,又被炒了, 他笃定是跟你有关, 于是下班时间偷偷摸摸藏在咱们楼道里……”

余幼惟被吓到了。

“不过还好有监控, 被安保抓到了,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吓死个人了。”

余幼惟嘶了一声:“好可怕。”

“是吧?而且陶越在公司还有很多党羽, 都对你很有意见。还好沈总把你带去出差了, 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余幼惟愣神。

难道……这才是沈时庭带我去出差的真正用意?

为了搞明白真相, 中午午休时间,趁人不注意,余幼惟偷偷溜去了总裁休息室。

沈时庭正准备午休,见状愣了一下:“怎么来了?”

余幼惟扭扭捏捏地往沈时庭床上爬,胆子肥了嘴也甜:“来找老公睡觉~”

不管是作为一个员工,还是私下关系,这个举动都过于大胆。

沈时庭抬着手臂,任由某人往他怀里钻,沉默了好一会儿,并未对他这句话做任何评价,只是无奈地哼笑一声:“不怕别人说闲话?”

“你会护着我哒,我不怕。”余幼惟乖巧地仰着脑袋,“沈时庭,你带我去出差,是因为担心你不在,别人欺负我嘛?”

沈时庭安静了一会儿:“嗯。”

“我就知道,所以说反正你都会护着我,那我就要在这里睡。”

不讲道理。

沈时庭原本饶有兴致地垂眸看着某人,默许了他这么任性的行为,不料余幼惟又补充了一句:“好兄弟,就是要两肋插刀。”

“……”沈时庭嘴角一下就压平了-

之后的半个月里,余幼惟还偶尔能听到几句闲话,但是因为集团最近有一件全行业瞩目的大事,急难险重,全集团都在全力以备,关注点都被拉了过去。

经历了三年多的研发和准备,三维加一技术,终于全面投产了。

技术一经上线,立马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巨大的热潮,这样的新兴产业深受年轻人的追捧和推广,一时间成为了全网讨论的热点,加上政府的大力支持,这项技术在许多领域爆红。

随之而来的是股市飙升,投资商和合作商纷至沓来,短时间内竟然已经有了和众多老牌龙头产业比肩的趋势,并且还在持续攀升。

这样的爆红现象,推着沈时庭的事业青云直上,因涉及领域之多,商业版图和脉络扩张之势无人可挡。

沈时庭成了上流商圈新贵,地位和身价暴涨。

一切都在按照原来的剧情发展,只不过进度更快了些。

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余幼惟陷入了茫然和紧张。

他答应过沈时庭的,等他事业稳定,就离婚给他自由。

但是小余我啊,不知道该怎么跟老爸老妈老哥开口提这件事呢,提得太突然会被暴揍叭,毕竟现在余家也正在吃三维加一技术爆红的红利……

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叭……

最近云上集团内部的状况如下——

“啊啊啊啊三维技术研发中心每个人都拿到了巨额的分红!我快馋死了!”

“我现在去应聘还来得及吗?”

“你别想了,全国那么多优秀技术人才挤破头都想进去,你只能趴在地上吃灰。”

公司员工日常哀嚎。

“不过作为云上的一员,说出去就已经很牛掰了,得亏我入职早,不然现在被人挤破头。”

余幼惟赞同地点点头。

本来以为福利都是技术部的,没想到月底发工资的时候,全公司所有人都多了一笔奖金,大家更加死心塌地了。

余幼惟心说我一个实习生都有,公司也太大方了吧。

难怪之后云上集团口碑那么好。

下班时间,有人叫住了余幼惟。

“小惟,你下班怎么走?”

余幼惟闻声回头。

跟他说话的男生名叫彭弈,是陶越调走之后,新入职接替他的员工。

个子很高,体格健壮,只是那张脸跟身材很不符,长得纯情又腼腆。

他拉了拉斜跨运动包的带子,有点拘谨地看着余幼惟。

余幼惟笑了笑:“我一会儿去坐地铁。”

最近这段时间,沈时庭的商约不断,时间都被填满了,余幼惟只好每天都自己上下班。

彭弈挠了挠头:“那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我也去地铁站。”

“好呀。”

两人肩并肩往地铁站去,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

“你平时怎么都不跟同事们一起走啊?”彭弈问。

“因为我走得都比较晚。”余幼惟客气地回答,心说其实因为平时我都要等沈时庭一起走。

“那我以后,都等你一起走,好不好?”

余幼惟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对方,只见彭弈垂着眸,不知道是不是脸皮太薄的原因,皮肤透着一层薄薄的红,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余幼惟有些为难,找借口:“这样太耽误你时间了,我自己一个人走也不打紧的。”

“可是……”彭弈抿了下唇,“我想跟你一起走。”

余幼惟不解:“为什么呀?”

地铁站口人潮涌动。

两人站在路旁,彭弈脸变得更红了,语气也有些低:“我觉得……你好可爱。”

余幼惟眨巴眨巴可爱的大眼睛。

他被同事们夸过很多次可爱,但是彭弈这副真诚的样子,更显得真情实感。

哎哟,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害羞地摸了摸脖颈,也礼貌地夸回去:“谢谢,你也很可爱。”

听他这么说,彭弈眼睛都亮了:“那我以后下班可以跟你一起走了吗?”

哇这个同事好热情。

余幼惟刚要松口说可以,就被路边一声“滴——”的喇叭声给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看过去。

只见一辆黑色商务车正停在路边,余幼惟愣了。

要死,这是沈时庭的车。

沈时庭这个点怎么会在这里?

余幼惟话到嘴边变了个道:“以后看情况吧,我有空就跟你一起。”

彭弈点点头:“好。”

“那要不你先进去?”

“你不走吗?”

“我等个朋友。”

彭弈又点点头,笑着冲他挥了挥手:“小惟,明天见。”

“好,明天见。”

目送彭弈离开,余幼惟四下观察了一眼,麻利地溜上了沈时庭的车。

沈时庭散懒地坐在后座,黑色的衬衣扎在腰间,两条大长腿裹挟在西裤里,今天竟然还戴了一副金丝眼镜,俨然一副电影里斯文败类的模样,气场还有种莫名的沉冷。

这难道就是原文中逆袭后的黑化气场?

看给我这小炮灰压迫的。

沈时庭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声音很轻:“他是谁?”

余幼惟乖巧地坐好:“美术组新来的同事。”

“聊什么了?”

怎么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

余幼惟小声说:“他说以后下班想和我一起走。”

沈时庭放下平板,看了过来,狭长的眼尾敛着:“你答应他了?”

不知为何,余幼惟有种如果点头会很危险的错觉,他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和他顺路,就一起走了。”

沈时庭静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地歪了一下头:“趁着我忙,就跟别人跑了?”

语气意味不明,听着像是玩笑,却透着那么点侵略性和压迫感。

看这话说得,怎么有种趁着老公不在家跟人偷情的既视感,弄得余幼惟有些面红心跳:“就,你最近不是忙嘛,不然我肯定每天都等你鸭。”

这句话显然让沈时庭很满意,他扬了下唇,又问:“还聊什么了?”

余幼惟想了想,跟小朋友像大人报备似的:“他还夸我可爱。”

沈时庭眉梢轻轻抬了下,脸上的情绪变得意味不明。

余幼惟瞄他:“你什么表情嘛?我不可爱嘛?”

沈时庭视线从眼尾垂下来:“可爱。”

余幼惟撇嘴:“你敷衍。”

“那要怎么说?”

“你真诚一点。”

夜幕降临,窗外车水马龙,商务车在红灯前停了下来。

余幼惟身上粉白色的卫衣衬得小巧的脸蛋白皙剔透,圆眼睛亮得像两颗水汪汪的宝石,乖巧地坐在那里,就有种小王子般的矜贵可爱。

沈时庭看了一会儿,语气纵容中带了点温柔:“你最可爱。”

余幼惟愣了一瞬,竟然比彭弈夸得更令他不好意思。

他摸了摸耳尖,支支吾吾地说:“……你也最帅。”

说完小耳尖变得通红。

确实可爱。

沈时庭看在眼里,半晌才收回视线,眼里染了一点琐碎的笑意-

沈时庭的事业开挂了,余幼惟既感叹又羡慕,晚上回到家后,竟然发现自己的事业也发生了变化。

正在连载的漫画上了网站的推荐榜单,突然多了好多读者,评论区很热闹。

本以为只是短暂的热度,没料到上了推荐之后,良性循环,热度居然越来越高,并且有了不少读者打赏。

居然……靠自己喜欢的漫画赚到钱了……

意识到这点,余幼惟开心得差点蹦了起来。

他第一反应是要跟沈时庭分享这件事情!

沈时庭一定会夸我的!

他抱着手机冲出去,在走廊里遇到了余顾,直接略过,蹭蹭地跑下了楼。

余顾:“?”

秦茴在大厅里喊他:“跑这么急做什么?慢点走!”

余幼惟都没听见,两条腿迈得飞快。

余幼惟冲进健身房时,沈时庭刚健完身在擦汗,被飞扑过来的人抱了个满怀:“沈时庭!我的漫画火了!”

沈时庭愣了一下,刚健完身,身体还有些热,怀里的人贴上来,像个小暖炉。

他手臂缓缓落在他背上,悄无声息地将人搂住:“是么,我看看。”

余幼惟松开手,把手机拿给他看,睁着大眼睛等待夸奖。

沈时庭看完,嘴角扬起一点弧度,跟哄小孩似的:“这么厉害啊。”

余幼惟腼腆:“我好开心啊沈时庭,我靠漫画挣到钱了!”

沈时庭看着他:“嗯,这是迟早的事儿。”

余幼惟仰着头问:“那你觉得我以后可以吃这碗饭嘛?”

沈时庭说:“当然可以。”

余幼惟惊喜:“真的?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沈时庭笑了下:“这么相信我?”

余幼惟点头如捣蒜:“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

男主金口玉言!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样的话对沈时庭很受用,或者说对所有男人都很受用,尤其是一个对你存有占有欲的男人。

沈时庭眸光浅浅垂着,虽是玩笑,但缱绻中带了些侵略性:“那以后都乖乖听我的?”

余幼惟正处在兴奋中,只顾着点头答应:“嗯嗯我都听你哒~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只小羊羔已经踩进了猎人的圈套。

沈时庭随手将毛巾挂到健身器材上,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余幼惟的脑袋:“真乖。”

动作很轻柔,余幼惟被揉得很舒服,露出甜甜的餍足的笑容。

他屁颠颠地跟在沈时庭身后,往外走:“沈时庭,你以前看漫画嘛?”

“不看。”

“那你现在怎么开始看漫画了?”

沈时庭纠正:“只看你的漫画。”

余幼惟:“啊?”

“我只喜欢你……”

余幼惟愣了一下。

沈时庭慢悠悠地回过头来:“画的漫画。”

余幼惟刚才心都悬起来了一瞬。

说话怎么大喘气啊。

讨厌。

“那我会努力更新的哦。”余幼惟保证。

不过这份开心持续了没多久。

某天余幼惟点开评论区,就看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评论。

意思是质疑他的画是描图,并且举例了一些原图,质疑他拿别人的图拼凑。

起初这么说的人还不多,余幼惟没怎么当回事,毕竟热度有了,就会有杠精。

可过了几天,不止评论区,网上也多了很多黑他的人,甚至还有私信骂他不要脸的。

这给小余气的。

这每一笔每一划都是我亲手画的!

太生气了,好想跟沈时庭吐槽。

但是一想到沈时庭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他又憋住了。

他思考了下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想来想去,想到了直播。

对啊,我直播画稿不就能证明我没描图了?

于是当晚余幼惟就在漫画平台注册了一个直播号。

可恶,欺负人没粉丝,想开直播居然还得充钱-

此时沈时庭正在参加一个晚宴。

手机收到了一笔动账提醒。

收款方正是余幼惟连载漫画的网站——追看漫画。

他放下酒杯,点开了余幼惟的漫画,看到他在评论区说今晚要直播。

最近这段时间太忙,沈时庭没来得及时刻关注漫画的动态,现在才发现评论区多了许多不好的言论。

他眉心蹙了下,点开了余幼惟留在了评论区的直播号。

画面闪了一瞬。

直播画面的大屏是绘画界面,右下角有个小窗,小主播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拿着画笔的手指纤细白皙。

只露了脖子以下的上半身,没有露脸。

还好。

沈时庭松了口气。

直播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随着余幼惟的稿子清晰利落地呈现,弹幕开始替他说话。

慢慢的,先前评论区的那些黑子,都消失了个没影。

沈时庭看了一会儿,确定弹幕节奏没问题,他点开了余幼惟的微信对话框。

想了想,给他发了条消息。

S:想吃夜宵么

S:回来给你带

接着,就看到直播间里,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小主播放下笔拿起了手机,指尖敲敲打打。

很快沈时庭就收到了回复。

惟惟:想吃想吃~

惟惟:可以悄悄给我带一份烤红薯迈?

惟惟:关大明星又来咱家了,千万别让他看见,不然我就没得吃了,一定要悄悄的~

S:好

在场的其他嘉宾,看到沈时庭低头看手机,有些不明所以,但又不敢打扰。

毕竟这么多人都等着沈时庭,他只好先收起了手机。

见沈时庭嘴角竟然还残存着一丝笑意,很不可思议,有人不禁好奇:“沈总这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沈时庭也不避讳:“小先生嘴馋,让我回家带宵夜,见笑了。”

这是大家第一次听到沈时庭谈及自己的私事,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听闻沈总和余家小少爷结了亲,这还是第一次听沈总谈及余小少爷。”

“想来沈总和余小少爷,感情很和睦啊。”

沈时庭嗯了一声。

“余小少爷很少出席宴会,跟余家打交道这么多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余小少爷长什么样。”

“我也是,不过沈总年轻有为,相貌英俊,余家小少爷也一定姿容不凡。”

“还没见过沈总出席宴会携带伴侣,有机会,也带上小少爷?”

沈时庭只是笑笑:“会有机会的。”-

余幼惟直播得正起劲儿,全然不知当初说要隐婚的某人,已经当众把他给卖了,还美滋滋地等着某人给他带烤红薯呢。

看弹幕的节奏,今晚这场直播的效果不错,黑子终于闭嘴了。

正当余幼惟准备下播时,直播间屏幕突然划过一道绚烂的特效。

余幼惟没看懂那是什么,就见弹幕都在刷屏-

挖槽十个星空潜艇!!!-

好多钱!!!-

哪里来的金主爸爸@余小仓的猫

接着又是一串特效,连续不断地往外冒。

余幼惟愣了,就见自己的直播收益后显示了一串数字。

个、十、百、千、万……

好多零。

数额还在不断增加……

刷屏的号名为:余小仓的猫。

意识到这是粉丝打赏,余幼惟赶忙在屏幕上写下一串字:谢谢谢谢别刷了别刷了(ORZ)

特效还在刷屏。

没一会儿,直播间又涌入了大波的人-

上热门了,前来围观烟花雨-

从热门来,好绚烂,比春晚烟花还精彩!

这人直接给他刷上热门了。

好……好多钱,折算成软妹币有十来万了。

小余哪见过这种阵仗啊。

情急之下,余幼惟直接关闭了直播。

他找到刚才给他刷礼物的人,点进了他的私信。

鱼儿001:谢谢你刚才给我刷那么多礼物,但是我不能收哦,我把钱退给你~

余小仓的猫:不用

鱼儿001:不行的,这钱太多了~

余小仓的猫:我很有钱

这……

怎么会有人直接说自己很有钱的?

你能有我老公有钱?

余幼惟冷冷不丁这么想。

沈时庭现在身价暴涨,连带着之前余幼惟拿去给他投资的钱也刷刷翻。

我以后也会有钱了~

鱼儿001:我要是干主播这行,这钱我收得心安理得,但我只是借助直播澄清一下,以后不会再播了

鱼儿001:而且平台扣了一半,我把钱退给你,也没法全退了,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哭)

余小仓的猫没有再回复。

余幼惟只好找到了平台方,把自己的那一半分成,申请原路退了回去。

不过这场直播因为上了热门,有了很高的热度,余幼惟的漫画追更人数也暴涨了许多。

沈时庭回来时,余幼惟立马凑上去:“沈时庭,我跟你说!我今晚开了个直播,有个超有钱的大佬给我刷了好多钱!十几万呢!吓死我了!”

沈时庭把烤红薯搁在桌上:“为什么会吓死?不高兴么?”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直播啊,人家播了那么久的主播都没这个待遇,我受宠若惊嘛,惊吓大于惊喜了。”余幼惟不客气地抱起烤红薯,“不过你怎么不惊讶呀?”

沈时庭看过来,静默一瞬:“我也很惊讶。”

“哼,一点都看不出来。”余幼惟剥开红薯,嘀嘀咕咕,“我知道,十几万在你眼里屁都不算。”

沈时庭边解领带边看他:“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欢你。”

余幼惟嗯嗯点头:“他用的昵称是我的角色名字哎,我也有喜欢我的读者了,嘿嘿。”

这时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彭弈:小惟,周末你有空吗?我……(后面的没显示全)

沈时庭正好在桌边,瞥了一眼,淡淡地收回视线:“有人找你。”

“哦。”余幼惟指尖轻轻划了下手机。

看到是彭弈给他发私信问他要不要周末去聚餐。

美术组的群里有人在艾特他。

姜小绛:[链接]

姜小绛:余宝入职之后咱们都还没聚过餐@小鱼仔,正好现在又来了新人@彭奕

姜小绛:这周末咱们组织一波?

霜霜:举手!吃什么呀?

王江:之前不是说想吃烤肉?

严妍:你们去吧,我还得陪孩子去兴趣班

彭弈:我听大家的

彭弈:小惟,你有空吗@小鱼仔

余幼惟捧着烫手的红薯扔来扔去,手机就放在桌上,他低着头看。

沈时庭递了一沓纸巾给他:“看什么?”

余幼惟赶紧接过纸巾把红薯包裹住,坦坦荡荡地说:“美术组说周末要一起聚餐吃烤肉,彭弈问我有没有时间。”

“彭弈?”

“嗯,就是那天地铁口,我跟你说的那位,新来的同事。”

沈时庭眼睫轻垂:“那你要去么?”

“去呀,不去显得我多不合群。”

沈时庭脸上的神情淡了下来,从杯子里拿了一只小勺子:“嗯,我送你去。”

“不用,你那么忙。”

沈时庭接过余幼惟手中的红薯,拿小勺子薄薄地刮了一勺,喂到他嘴里,说:“我也可以不忙。”

第38章 有

◎有喜欢的人吗?◎

红薯喂到嘴里甜腻腻的, 香味儿在唇齿间溢了开来。

沈时庭他,亲手喂我吃红薯?

用他那只骨节分明修长好看随手握笔就几百万单子的手?

上一次被人喂食还是小学的时候摔沟里摔断手奶奶心疼我这个大孙子给我喂的。

余幼惟有感觉被宠爱到,他轻轻舔了一下嘴唇, 内心幸福得冒小泡泡。

这才反应过来沈时庭刚刚说了什么。

我也可以不忙?

所以到底忙还是不忙啊……

谜语人差评。

“这样会不会太耽误你时间啊?”

沈时庭又舀了一勺喂给他:“那红薯分我一口?”

不知道沈时庭是不是开玩笑。

他会吃我吃过的东西?

而且你要是真想吃我也会给你啊,不用为了这个就耽误时间送我。

余幼惟心情很复杂:“那我掰一半给你。”

“不用。”沈时庭就着勺子吃了一点, “就尝一口。”

嘴唇擦着勺子一触而过。

余幼惟僵在了原地,接着脑子跟放烟花似的噼里啪啦炸开, 明明只是轻轻抿了一下,可能连口水都没碰到……不过说不定本来也没口水, 但是……

余幼惟轻轻咽了下喉咙。

这样的举动, 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

“介意么?”沈时庭吃完才问。

余幼惟脑袋摇成拨浪鼓:“不介意鸭。”

不仅不介意, 还有点小开心是怎么回事?

这难道就是……友谊的升华之我不嫌弃你的口水?-

周末余幼惟就乐颠颠坐上了沈时庭的车, 去了聚餐地点。

沈时庭把他送到门口, 放他自己进去。

一进门就是浓浓的烤肉香。

同事们忙招手让他过去。

彭弈坐在靠门的位置,见到余幼惟进来,他忙站了起来,拉开自己旁边的椅子:“小惟, 你坐这里吧。”

余幼惟坐下去:“谢谢~”

“不客气。我们都点过菜了,你喜欢吃什么?我们再点一点儿。”

“没事儿,就先吃这些吧。”余幼惟弯眼一笑, “有肉就行, 我最爱吃肉了。”

他这么一笑, 彭弈脸又悄悄红了。

他腼腆地把烤好的肉夹进余幼惟的盘子里:“我也听酱酱他们说了,你最喜欢吃肉了。我烤了好多肉, 都给你。”

余幼惟受宠若惊:“都给我了, 你吃什么?”

“我再烤就好了, 你多吃点。”彭弈一个劲儿给余幼惟夹肉。

对面的姜小绛看不下去了, 斜眼看他:“啧啧,这里谁不爱吃肉呀?怎么你就给我们余宝烤?”

有人低头揶揄地偷笑。

彭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颈:“余宝多瘦啊,该他多吃点。”

姜小绛哼一声:“是挺受的。”

倒是余幼惟只顾着低头吃肉,只当大家在打趣他们关系好。

吃饱喝足,大家就开始玩游戏。

第一轮玩的就是饭局最常见的真心话大冒险,轮到余幼惟,他抽到了真心话。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非常有默契地把问话的机会让给了彭弈。

彭弈抿了下唇说:“小惟,你有喜欢的人吗?”

好直接。

现场一阵嗷嗷起哄。

余幼惟都不用思考这个问题,摇摇头:“没有呀。”

彭弈脸上浮现出笑意来。

轮了一圈,又轮到了余幼惟,这次还是真心话。

彭弈又问:“小惟,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呀?”

这个问题可把我小余难住了。

我又没喜欢过什么人。

不过美女好看,帅哥也好看,好看的都喜欢。

余幼惟羞涩地说:“都可以叭,我没谈过恋爱哎,我也不太知道。”

姜小绛带头起哄:“哟哟哟~那余宝你考虑考虑我呗?我纯gay~”

余幼惟被逗得脸色羞红。

霜霜鄙视姜小绛:“余宝就算喜欢男生,那也肯定是喜欢彭弈这款高大健壮的啊,你俩型号撞了好吧。”

姜小绛不服:“谁说我们小可爱就不能是大猛1啊,对吧余宝?你愿意为爱做1吗?”

我?1?

这是我没设想过的。

我可以嘛?

小余重新审视自己。

彭弈说:“小可爱就是要被照顾的……余宝好可爱,适合被捧在手心里宠。”

“哟,那要不你宠他?”

彭弈脸又又又红了:“别瞎说。”

“余宝,如果是男的,你喜欢哪种类型的男人?”

余幼惟思考了一下:“嗯……身材要高大健壮的,要有胸肌有腹肌,脸是那种冷峻霸总脸,更重要的是要很有才华很有抱负。气质的话,不说话的时候高冷神秘让人望而却步,但是有时候又很温柔,撩人的时候苏到爆炸……”

在场的人沉默几秒,霜霜嘶了一声:“余宝你这个形容,好具体啊,仿佛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余幼惟不好意思地笑笑:“是不是要求太多了?哎,果然妄想啊,都是妄想。”

游戏继续,轮到彭弈的时候,他抽到了大冒险,要公主抱一个人做深蹲。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余幼惟。

余幼惟:“?”

我又不是公主。

我是小王子呀。

最终余幼惟还是被众人推了出去。

彭弈人高马大,站在他面前,自己还真像个娇小的小公主。

……

沈时庭的车停在烧烤店门外。

烧烤店是全落地窗,可以看到里边热闹非凡。

车停了好一会儿,林柯忍不住问:“沈总,我们要进去吗?”

原本林柯是来给沈时庭的送文件的,就在附近的一个咖啡厅,虽然他也不知道沈时庭怎么突然有这种闲情雅致来这喝咖啡。

不料沈时庭看完文件,又给他了这个餐厅的地址。

还以为沈时庭饿了,可在这待了五分钟了,他也没有要下车的迹象。

林柯表示最近老板的心思越来越难猜。

打扰员工的聚餐兴致,不是沈时庭的本意。

他也不是不许余幼惟出来跟同事聚餐。

如果不是一个夸他可爱的男人也在场的话。

但直接进去有失风度。

沈时庭先给余幼惟打了个电话,然而电话到尾音了也没人接。

于是沈时庭嘱咐林柯去买了口罩和帽子,给自己包裹装扮好,这才纡尊降贵地下了车。

“你先走吧,车留下。”

“好的。”

林柯表示不仅猜不到老板的心思,现在连行为都猜不透了。

沈时庭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

里边的装修都是靠隔板来分区的,余幼惟那桌在一个鲤鱼池旁边,位置选的挺不错,唯一煞风景的就是余幼惟正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

沈时庭目光沉沉。

他在不远处的一个休息座坐下,随手拿了一份菜单挡住脸,继续给余幼惟打电话。

余幼惟被抱着做了十个深蹲。

自己也累得够呛。

回到座位就发现手机显示有好几个来自沈时庭的未接来电。

什么急事打这么多电话?

公司破产了?老板跑路了?

哎不对他就是老板。

这位置太喧嚣,余幼惟抱着手机跑到楼梯口。

“喂……”

他刚压着声音接起电话,身体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搂住,他吓得想大叫,嘴巴也被捂住了。

身后的人带着他拐进了旁边的杂物间。

“……唔唔……唔……”

他被翻转过来,就看到了一张带着口罩和帽子的脸。

面罩暴徒!

我要死啦!

面罩扯下……哦,沈时庭。

等等,沈时庭?!

余幼惟瞪大眼睛:“你怎么在这儿?这是什么打扮?”

他上下扫视沈时庭,惊恐道:“不是吧?真破产了?准备跑路?”

沈时庭淡淡地垂着视线:“吃出毛病了?”

余幼惟瘪了下嘴:“你来这儿干什么?”

“工作,路过。”

“什么工作要戴口罩?跟明星出街似的。”

搂着腰的手缓缓往上,揪住了小余的后颈,迫使他仰着头。

沈时庭的五官埋在阴影里,眸色也很暗,这个姿势,加上这么近距离的对视,余幼惟感觉自己被扼住了小命的喉咙。

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是怎么回事?

余幼惟眨巴眼。

“你们刚才在玩什么?”沈时庭沉声问。

“真心话大冒险。”余幼惟乖巧回复。

握住他后颈的手指缓缓收紧了点力道,原本离得就近,沈时庭又往前压了一分,余幼惟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感觉心脏都快被逼停了。

“惟惟。”沈时庭嗓音很轻地喊了他一声,似是无奈地低声说:“不要随便给别人抱。”

余幼惟愣了一下。

……沈时庭看到了?

他抿了下唇:“我……我们只是在玩游戏呀。”

沈时庭嗯了一声:“那也不能抱。”

“为什么呀……”

“想知道?”

“昂~”

沈时庭的指腹缓缓从他下颌划过,眸光渐深:“别人抱你,我不喜欢。”

两人站在杂物间里,光线昏暗。

门口偶有人经过,或许看到了他们的身影,但多半会误以为他们是小情侣在找刺激。

余幼惟此刻也觉得挺刺激的,心脏砰砰跳。

虽然他听不懂沈时庭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再次懵懵地问:“为什么呀……”

沈时庭看着他,说:“我会不高兴。”

这话余幼惟就更听不懂了。

难道是我之前答应过沈时庭,只跟他一个人好,我现在跟别人好,他不高兴了?

一定是这个样子。

这样才解释得通嘛。

这样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悬起来的那颗心又缓缓地落了回去。

“我跟他们都是假好。”余幼惟笑嘻嘻,“跟你才是真好。”

沈时庭沉默地看着他,不知道是无语还是无奈。

“小惟?”

“余宝!跑哪去了?”

“掉厕所里啦?”

听到同事们往这边找来的声音,余幼惟忙从沈时庭的禁锢中挣脱出来,催促沈时庭:“你快把口罩戴上!我掩护你!”

不料沈时庭不仅没戴口罩,还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余幼惟:“?”

接着就听到呼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了,转而变成了惶恐地声音:“沈、沈总?”

“沈总,这么巧啊?”

“您也在这用晚餐?”

沈时庭只是淡淡地说:“工作,还没吃晚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不得客气客气。

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哎那正好,我们正吃烤肉呢?沈总您要是不嫌弃,一起吃点?”

“是啊,他家的烤肉很有名的,特新鲜特嫩。”

我们表现得够有诚意了吧。

知道你肯定不吃,慢走了您嘞。

沈时庭嗯了一声:“也好。”

一群人直接傻眼:“?”

……

三分钟后,所有人在烤肉桌前正襟危坐。

余幼惟也假装从洗手间溜回来。

沈时庭也不客气,自己动手烤肉:“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这谁还敢继续啊?

喝水都怕咬舌头。

不过总有胆子肥的,比如姜小绛,他紧张又扭捏:“沈总,我们刚才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呢,您跟我们一起吗?”

大家都冲姜小绛飞去菜刀眼,说你不要命啦?!

余幼惟也心说龙傲天男主的秘密你们也敢听?

一群炮灰,大逆不道。

但既然要玩就肯定就要玩刺激的,直接冲着总裁去啊。

大家轮到自己都快速掠过,终于轮到沈时庭了,他抽到了真心话。

这谁敢问啊?

但谁又不想问呢?

而且得拐弯抹角地问。

这里估计就属余幼惟是沈时庭记得住名字的人。

毕竟公司里现在还流传着沈时庭是余幼惟的后台这种一听就很假的八卦。

所以啊有的问题虽然是自己非常非常想问,但也得假把意思地找个不痛不痒的借口,比如强行跟沈时庭唯一认识的余幼惟扯上点关系。

同事间在这种时候就很有默契。

“那我们就问刚才彭弈问过余宝的问题吧。”

“什么问题来着?”

“就那个啊,有没有喜欢的人,是这个问题吧余宝?”

不是?你们cue我干嘛?你们演得也太假了!

不过,我确实也有点想听。

余幼惟竖起耳朵:“啊对,是这个问题。”

沈时庭抬眸看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反问:“你回答了?”

“我回答了啊。”

“回答什么?”

“我?我当然没有喜欢的人呀。”

沈时庭眸子垂了下去。

众人期待地看着沈时庭,心情忐忑,不过也没抱太大希望。

沈时庭能跟他们坐一块吃饭,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了,难不成还指望他再爆点私人的料出来?

沈时庭不紧不慢地拿起水抿了一口,淡声说:“有。”

有???

猝不及防听到这种意料之外的答案,所有人都惊了。

姜小绛心碎了。

余幼惟懵逼了。

沈时庭……有喜欢的人了?

谁?

让我想想。

完了脑子有点迟钝。

汪祈凝?

不是,沈时庭亲口否认的。

冯郗也不可能。

对了……关子仟!

之前就觉得沈时庭看关子仟的眼神不对劲!

果然如此!

余幼惟震惊。

姜小绛悲极生胆,竟然不知死活地追问:“沈总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呀?好想知道。”

有同事想开口阻止,毕竟这已经是另一个问题了。

不料沈时庭却很给面子,他散懒地靠着座椅,视线淡淡地往某个方向掠了一瞬,又收回,说:“可爱的。”

大家都啊了一声,故作镇定找话题:“哈哈,好巧啊,彭弈也喜欢可爱的。”

沈时庭撩起眼皮朝那边看了眼。

彭弈礼貌地冲他笑笑,然后把刚烤好的五花肉放进了余幼惟的盘子里。

余幼惟吃得嘴唇亮晶晶的:“谢谢~”

沈时庭手里的杯子捏紧了。

大家也不敢再继续追问沈时庭,忙进行到一下个环节。

余幼惟却还在悄悄回味沈时庭刚才那句话。

可爱的?

关子仟可爱?

沈时庭怕不是恋爱脑吧?

竟然会觉得关子仟这种风骚浪子可爱?

果然爱情使人蒙蔽双眼。

哇,可怕。

还好我没有恋爱脑。

余幼惟庆幸地想。

结束后两人是一前一后离开的。

余幼惟偷偷摸摸溜达了一圈,把粘人的彭弈哄走,这才趁人不注意溜上了沈时庭的车。

余幼惟系好安全带:“沈时庭,你刚才戴着口罩的样子真帅,像明星一样。”

沈时庭原本情绪不高的脸,听到这话,撩起眼皮露出点笑:“平时不帅?”

“平时也帅,穿西装帅,穿背心帅,穿睡衣也帅,你怎么都帅。”

沈时庭眉眼间的笑意更浓了:“小嘴挺甜。”

“关子仟也帅,和你一样帅。”

余幼惟的意思是,他和你很配。

原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会取悦到沈时庭,不料沈时庭立马就不笑了。

这时余幼惟的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

关大明星:宝贝,来聊天~

小鱼仔:这么突然嘛?

小鱼仔:聊什么鸭?

关大明星:聊小黄鸭~

小鱼仔:[翻小白眼]

关大明星:想不想吐槽你哥?

小鱼仔:我可不敢

关大明星:有什么不敢的?我这么跟你说吧,你哥那货脾气臭又一根筋,嘴巴封了三层胶水说句好听的话会死!

关大明星:死直男!狗东西!以后谁给他做老婆谁倒霉!

关大明星:一辈子打光棍吧他!

余幼惟惊呆了。

别这样暴躁,我对你的粉丝滤镜要碎了。

虽然我也不是你的真粉丝。

小鱼仔:怎么了鸭?

关大明星:吐出来舒服多了,就这样,你别问。

小鱼仔:?

把我当吐黑泥的工具人!

又不把瓜分给我吃!

余幼惟生气地摁灭手机,抬头就对上沈时庭的目光。

不知道是哪根筋在作祟,余幼惟想了想主动说:“是关大明星。”

沈时庭没什么表情,余幼惟却发现他嘴角似乎压了一下。

果然。

听到关子仟就有反应。

唉。

话说回来。

我跟沈时庭相处时间比他跟关子仟相处时间长,他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果然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

可怕的是他居然觉得关子仟可爱。

没救了。

爱得太深。

要不我有空也跟关子仟学一学风骚?

万一以后我有喜欢的男人了,我不能光有色心没有色胆呀。

晚上回到家,他又接到了关子仟的电话,这才对方居然给他打了视频过来。

此时余幼惟刚洗完澡,穿着他的小黄鹅睡衣,对着镜子吹头发。

手机不好拿,他就给它搁在了洗漱台上。

“那什么……你哥那狗男人回家了没?”

关子仟嗓子透着哑意,仔细看,脸很红,眼睛也红,明显是喝了不少酒。

余幼惟关掉吹风机,凑近屏幕关心道:“你怎么了呀?怎么喝这么多酒?”

“你别管我,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哥回来了呀,一回来就回自己屋里去了,我跟他打招呼都没理我。”余幼惟奇怪地问,“你跟我哥吵架了呀?”

“吵架?我哪敢跟他吵架啊,我供着他都来不及呢……狗男人,死直男,我才不跟他吵,晦气。”

不对劲。

余幼惟眯起眼睛:“他把你炒了?”

“炒?用得着他炒我?老子这么红,想走还需要他同意?”关子仟气哼哼,“我问你,你哥有没有带过女人回家?”

“女人?”

余幼惟想象了一下他哥那张冷脸牵着一位美女的样子。

哇好陌生,无法想象。

“他能有什么女人啊?难道你有瓜不分我吃?”

“算了,我就随便问问,你别跟他说。”关子仟眯了下眼,“宝贝,你洗完澡就穿这身在你老公面前蹦跶?”

余幼惟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小黄鹅:“怎么了嘛?”

“真清纯啊……啧,领口开这么大,你这小锁骨露的,纯欲风?”

“什么嘛。”余幼惟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关子仟笑了一声:“羞羞答答的,你老公喜欢死你这个样子了吧?”

“讨厌,不跟你说了。”

“别啊,哎你脖子上是什么?”

“哪儿?”余幼惟大喇喇地扒开衣服,对着镜子看。

“抓痕啊,天哪,你老公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你别胡说!这是我刚才洗澡自己搓红的。”

余幼惟还毫无察觉地扒着衣服领子,直到看到沈时庭出现在镜子里,他愣了下:“你找什么吗?”

沈时庭眉心飞快地蹙了下,走过来把他拉离了镜头。

“干嘛呀?”

余幼惟还没反应过来,沈时庭伸手将他大开的领子拎了上去,淡声说:“这么晚还跟别人打视频?”

“不可以嘛?”余幼惟有点懵。

关子仟给我打视频,沈时庭不高兴了?

小气,有本事你先把人拿下。

“可以。”沈时庭叹了口气,“但衣服穿好,记住了?”

“哦……”余幼惟瘪嘴。

放心吧,我没有勾引你的心上人。

“脖子怎么了?”

说着,余幼惟颈侧的皮肤传来微凉的触感,是沈时庭的指尖。

凉凉的,余幼惟触电般缩了下脖子。

“疼?”沈时庭问。

好奇怪的感觉。

余幼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点了下头:“一点点疼。”

“出来。”

余幼惟把脑袋伸向镜头,关子仟正一脸嫌弃:“我不就看了眼你脖子么?至于么?你老公怎么不把你揣兜里?”

余幼惟心说你现在不懂,唉。

“就算你跟我哥闹掰了,我们也还是好朋友,挂了哦。”

关子仟哼笑:“去吧去吧,不耽误你们甜蜜。”

余幼惟坐在床边。

沈时庭拿来了一盒药膏,在指尖上沾了一点,轻轻往余幼惟脖颈的擦伤上抹:“怎么弄的?”

指腹擦过,好痒……

余幼惟手指不自觉抓住了床单,抿了下唇说:“洗澡搓重了,我的皮肤比较容易留痕迹。”

皮肤又白又薄,仿佛能看到皮下流动的红丝,越是脆弱,越容易令人生出恶劣的冲动。

沈时庭喉结轻动,唇角缓缓压了下。

指腹轻轻在皮肤上摩挲。

等了好一会儿。

“沈时庭。”余幼惟忍不住开口,“我怎么感觉皮要被磨破了,还没擦完嘛?”

沈时庭指尖顿了下,默默地收回了手。

“药膏留着,每天擦一次。”

“好哦,谢谢~”

余幼惟仔细把药膏盖子拧上,少年人清瘦细嫩,低下头时,后颈有一小节凸起的颈椎骨。

察觉到目光,余幼惟抬起头,茫然地问:“怎么了嘛?”

“没。”沈时庭唇角抿了一下,又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很漂亮。”

余幼惟没明白:“什么很漂亮?”

沈时庭欲言又止,最后说:“颈椎骨。”

“……”

沈时庭这是什么癖好?

难不成他还偷偷学过医?

听说医生才会觉得病人的骨头漂亮。

普通人谁会觉得一根骨头漂亮啊?

好奇怪。

“我身上还有别的骨头,不知道漂不漂亮。”余幼惟很好奇。

“嗯。”沈时庭散懒地歪了一下头,“我看看?”

作者有话说:

沈大猫(划掉)沈坏狼

第39章 纯情

◎他想你,想看你◎

余幼惟想了想, 扯开衣领露出了锁骨。

一排小锁骨突出流畅,有两个明显的锁骨窝,肤色白皙细嫩, 能看清锁骨上浅绿色的血管。

见沈时庭不说话,余幼惟茫然地问:“不好看嘛?”

沈时庭眸下划过一抹暗色:“好看。”

“还有膝盖骨, 脚踝上的骨头……”余幼惟把睡衣一撩,全部展示给沈时庭看。

脚踝纤细, 跟腱很长,像藕一般干净白皙。

沈时庭不说话, 目光晦涩不明。好一会儿他才说:“好看。”

原来我的骨头这么好看啊。

余幼惟心满意足,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今天是个寻常的工作日, 却又是不寻常的一天。

上班的时候, 余幼惟接到了一个电话。

对方自称是追看漫画网站官方, 网站即将举办一个线下的绘画活动,邀请站内的画手们前去参加。

至于为什么会找到余幼惟这个新人呢?

因为前几天有个大佬给余幼惟砸礼物砸上热门的事情引起了官方的关注,也在站内引起了一波讨论。

毕竟一个新人画手,第一次直播, 就有人砸这么多钱,网友们褒贬不一。

有说他有天赋的,也有说那是自导自演的。

反正有争议就有热度。

于是网站官方就找上门了, 谁不想看看这位新人的真实实力呀。

周围的同事都好奇地围过来听。

余幼惟想了想说:“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电话挂断, 大家七嘴八舌追问他, 余幼惟就说了自己在网站连载漫画的事情。

“可是,线下活动, 我又没参加过。”余幼惟有点纠结, “我觉得我太菜了, 还是算了吧。”

霜霜捧着手机惊讶道:“你看看你这个热度!这还叫菜吗?!这么多读者哎!”

姜小绛哼了一声:“你别凡尔赛好不好?我要是也去画漫画, 请问我可以菜成你这样吗?你这明明已经很好了呀。”

余幼惟:“是因为那个人给我刷上热门了,才有这个热度的。”

“你可拉倒吧!你要是画的不好,曝光度再好,引来的也是骂你的人,这些都是喜欢你的读者啊!”

“是啊小惟,你已经很棒了。”

“去吧去吧,这里谁不是老二次元漫画粉啊,都没这个机会参加,你去给我们长长脸。”

大家这么一鼓励,余幼惟有点跃跃欲试了。

回到家,他就跟全家人都说了这件事情。

余尚明一听就斥责:“你不上班了吗?正事儿不干,去画什么漫画!”

“画漫画怎么就不是正事了……”余幼惟嘀咕。

“画漫画你能学到什么?以后怎么帮你哥和时庭打理公司!”

“我又没有从商的头脑,我只会败家,从商的人都是人精,可怕得很……”

余顾和沈时庭两只人精:“……”

秦茴担忧地说:“惟惟啊,你可别被人给骗了啊。”

“不是骗人的,我老公可以作证。”

“那也不行,你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参加活动,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我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唉,我和你爸是管不住你,你听你哥和时庭怎么说。”

余顾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都结婚了,我说的话他还能听?”

也是。

余幼惟内心赞同地点点头。

我现在是个夫宝男。

秦茴和余尚明都把视线投向了沈时庭。

沈时庭却只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汤,说:“去吧。”

秦茴和余尚明瞪大了眼睛。

余幼惟也瞪大了眼睛,不过他是惊喜的:“老公你真好!看吧,谁最疼我立见分晓,我最爱你了老公~”

虽然表现有演的成分,但这份爱意他是真心的。

沈时庭手里的勺子磕碰在碗沿发出一声轻响,没有对他的这份爱做出评价。

“时庭,你这样太惯着他了。”秦茴叹气。

沈时庭却说:“他开心就好。”

沈时庭都这么说了,老两口还能说什么。

沈时庭好宠啊~~

余幼惟都快犯花痴病了。

这要是我真老公该多好啊~~-

为了去参赛,余幼惟请了两周的假。

出发前这天,他接到了关子仟的电话,一听说他要去其他城市,立马说要跟他一块去。

关子仟:“我这段时间都没通告,正好想休息一段时间,就当陪你去旅游散心了。”

“散心?你跟我哥还没和好啊?”

“别提他,晦气。”

关子仟自己长了腿,他想去谁还能拦住他?

于是两人买了同一趟航班。

原本沈时庭要送余幼惟去机场,余幼惟却贴心地说:“不用啦,你工作都那么忙了,子仟哥一会儿来接我。”

这两个人要单独相处半个月。

想到这个,沈时庭下颌都收紧了:“惟惟。”

“啊?”

“酒店都订好了,晚上睡觉锁好门窗。”

“知道啦。”

“天气还凉,在室内也要多穿衣服,别露胳膊露腿。”

“好~”

“及时回消息接电话,别让……”沈时庭顿了下,“别让家里人担心。”

“记住啦。”

“走吧,上车。”

“啊?”余幼惟摸不着头脑。

“我送你。”

“可是,子仟哥马上就要到了。”

“我不忙。”沈时庭散懒地垂眸看着他,“你想上谁的车?”

这听着是个简单的问题。

但它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

余幼惟更不懂沈时庭为什么要这样难为他。

这难道就是三人的友谊太拥挤?

好为难啊。

“但是,我先答应了子仟哥。”余幼惟小声说,“我不能放他鸽子。”

沈时庭沉默了一会儿,垂下了眼皮。

余幼惟出发时,秦茴不舍地把他送到门口。

余尚明在后面嚷嚷:“这么大的人了,出个门而已,还要你们这么多人送?”

这么多人,还包括沈时庭和余顾。

沈时庭来送他,余幼惟还勉强能理解,毕竟他很可能是想要看一眼关子仟。

不过余顾来送他,余幼惟就不能理解了。

先不说余顾对他向来严大于纵,教育大于宠爱,送他出门这种事情不符合他的风格,更何况,他跟关子仟不是闹掰了吗?现在应该是相看两厌恨不得一眼都别见才是啊。

真奇怪啊这些人。

关子仟的车就停在门口。

他开门下车,单手搭在车门上,笑得很爽朗:“小惟,上车。”

余幼惟回头跟送行的三人挥手:“我走了哦~”

“慢点啊惟惟,去那边了要多跟家里联系,你一个人我很不放心的。”

“知道了妈妈。”

余顾远远地站在别墅门口,冷着脸,像一颗笔直的雪松。

沈时庭手里拎着余幼惟的小背包,他走到车旁,关子仟伸手接了过去:“哟,还挺沉,怪不得还要你老公帮你拎。”

余幼惟脸热:“他就是顺手帮我拎,你戏好多。”

关子仟笑了一下。

余幼惟回头看沈时庭,抿了下唇说:“沈时庭,我走咯。”

“嗯。”沈时庭沉默一瞬,突然伸手揉了下余幼惟的脑袋,“好好比赛。”

又是这一招化骨绵柔掌。

余幼惟被揉得身子都软了,他乖巧地点点头:“我会好好努力哒。”

余幼惟坐进了副驾驶。

只听窗外传来沈时庭的声音:“关先生。”

关子仟拉车门的手停住,疑惑地看他:“嗯?喊我?”

沈时庭把关子仟喊到了一边。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余幼惟只看见沈时庭把什么东西递给了关子仟。

情书?

住脑住脑,都什么年纪了还情书,我这想象力也太玛丽苏了,余幼惟苦笑了一下。

片刻,关子仟拉开车门坐进来:“出发!”

余幼惟好想问沈时庭刚刚给他什么了,抓耳挠腮,心神不宁。

我这该死的好奇心!

怎么就这么旺盛呢!

“怎么了?”关子仟瞥了他一眼,“看你坐立不安的,我这坐垫长针了?”

余幼惟扯了扯安全带:“没事儿,要比赛了,我有点紧张而已。”

“有什么好紧张的,你一个新人,拿什么成绩都不丢人。”

“你说的对。”

余幼惟才不紧张呢,只有对活动的憧憬和好奇。

就像关子仟说的,他一个小趴菜,又没人认识,够糊就是无压力。

算了。

沈时庭爱给关子仟什么就是什么吧。

反正不关我的事儿-

下午飞机在M市降落。

晚上他们休息了一夜,翌日一早,网站主办方就来接人了。

这次参赛地点在一套大别墅内,但又不是普通的别墅,一楼是休息放松的大厅,二和三楼是一整圈环形的作画室,足足有四五十间。

比赛规则是,他们每个人有一间作画室,里边的设备都是平台的,不允许他们自带工具。

在此期间他们可以随意进出别墅,作画时间自便,但是作画地点只能固定在自己的作画室。

主办方出题,创作时间为十五天。

前三天每个人的稿子都是私密的,作者可以随意更改创意和方向。

第四天开始,每个人的作品将会匿名向全网投放,并且打开投票通道。

网友每人只有一张投票权,但在创作时间截止之前,可以选择任意一副作品投票,并且随时更改自己选择投票的作品。

活动现场人头攒动,乌泱泱的一片。

参赛者共五十人。

参赛选手很多都是站内小有名气但又没有爆红出圈的作者。

他们都想靠这次活动,争取一个出圈的机会。

此时主持人示意大家安静:“接下来到了公布题目的时间,请大家看大屏幕。”

众人齐刷刷移动目光。

大屏幕上显示了几个大字:死亡的力量。

作品题材不限,形式不限,篇幅不限。

短短的半个月内,想完成一部漫画是不可能的,甚至只够引出主题,剧情都来不及开展。

但假如自己的设定火了,比赛结束后,这部作品可以继续连载,就会有非常高的热度。

很多底层作者的想法就是,即便拿不到名次,至少有一个曝光的机会。

余幼惟记下题目,把主办方发的东西塞进小背包,根据刚才抽签的号码,去找自己的作画室。

这时听到身后有人喊:“鱼儿凌凌一?”

我去,是谁这么羞耻地把我的笔名念出来了!

而且他怎么认出我的?

余幼惟回过头去。

对方是个一头卷毛,带着圆框眼睛的男人,穿着紫黄相间的卫衣和卡其色休闲裤,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余幼惟好想假装不是自己。

可恶,刚才不该这么快回头的。

“你好,我是藏獒。”对方笑着冲他伸出手。

藏獒是谁?

不过好巧,怎么也是动物。

作者起笔名都喜欢带动物吗?

余幼惟也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你好……你怎么认出我的啊?”

对方挑眉:“我之前看过你直播,你数位板旁边摆了一只睡觉的小熊猫。你刚才翻背包的时候,小熊猫露出来了。”

“……”

大意了!掉马了!

“作者对生活观察都比较仔细,我也是无意的,你不介意吧?”对方笑得很和善。

“不介意。”

这小子见到我居然表现得这么平淡?

藏獒有点挫败,又有点好笑:“你平时,看我的作品吧?”

余幼惟老实地说:“抱歉,我回去搜一下。”

搜……搜一下?

我靠这小子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吧!

“啊这样啊……”藏獒有点尴尬,更担心这小子回去搜不到他,“那什么,我笔名叫藏七狗,读者都喊我藏獒。”

“藏七狗?”余幼惟立马瞪大了眼睛,“原来您是藏七狗老师!”

藏七狗愣了一下,立马挺胸直背,意气风发:“哈哈是我。”

就说嘛,我这个知名度,本站作者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不过余幼惟不知道他藏獒这个爱称,就说明余幼惟不是他的粉丝。

他嘴角又立马垮了下去。

“我很喜欢您的作品!”

太尴尬了,只能这么说了,即便我并没有看完过您的作品。

藏七狗笑起来:“谢谢啊,你作画室在几楼啊?”

“我在二楼。”

“那不巧,我在三楼。”藏七狗说,“你现在就去作画室?”

余幼惟反问:“您不去吗?”

“啊,我先回酒店睡个觉再说,休息好了才有灵感嘛,不着急。”

不愧是大佬。

余幼惟心说。

有被装到。

藏七狗又拍了拍余幼惟的肩:“新人第一次直播就能上热门,有点东西啊,我很看好你,加油啊。”

“谢谢狗老师。”

“你可以喊我藏老师。”

“好的藏老师。”

藏七狗离开,余幼惟松了口气。

我这个小趴菜何德何能啊,居然会被大佬记得。

一切都要从那个把我砸上热门的神秘大哥说起。

看得出来这一波热度来的很戏剧,藏七狗大概也不是真的看好我,只是调侃我。

余幼惟找到了自己的作画室。

里边有计算机数字板画笔等很全面的作画工具,计算机屏幕上安装了所有常见的绘画软件。

作画室不大,但是还放了休息的床和用餐的桌椅。

余幼惟把主办方发的水杯等用品都掏出来摆放整齐。

还有那只小熊猫。

吉祥物,要给我带来好运哦~

收拾好,他接到了关子仟的电话:“怎么样了?”

“都妥当了。”

“那出来吃饭?”

“一会儿平台会发晚餐,我在这儿吃点就好了。”

毕竟月底了,小余我已经快没零花钱了。

别问我堂堂一个豪门少爷,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还好我的钱都在沈时庭那里,等他给我生大钱!

“那怎么行啊?比赛多消耗人的体力和精力啊,我来接你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啊,可是……”

“别可是了,我知道你哥现在不给你生活费了,这几天你的消费我买单。”

“真的?”

“骗你干嘛。”关子仟冷哼了一声,“我就说你哥不是个好东西吧?你以后就跟我站在统一战线,知道了没?”

“知道啦知道啦~”

关子仟接到了余幼惟。

在余幼惟的极力撺掇下,两人去了夜市街,从街头吃到街尾。

晚上九点,余幼惟鼓着圆乎乎的小肚皮回到酒店,就接到了沈时庭的电话。

居然是视频电话?

沈时庭主动打来的。

余幼惟下意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整理好衣服领子,坐直身子,慌慌张张地点击了接听。

沈时庭穿着白衬衣,扣子松了两颗,狭长的眼尾微垂。

看背景,应该还在公司总裁办公室。

余幼惟惊讶地问:“沈时庭,你这么晚还没回家啊?”

“嗯。”对方的嗓音低低地传出来,隔着屏幕变得更磁性了,“今天公司事情比较多,刚开完会,一会儿回家。”

“那怎么不先回家休息一下再给我打电话啊,多累啊。”

“要比赛,以为你会早睡。”

“这个点还早,我还不睡。”余幼惟咬了咬唇,“而且如果我睡了,我们可以明天再打嘛。”

沈时庭安静了一会儿,传出一点含糊的笑意:“不想等明天。”

余幼惟愣了两秒。

沈时庭又说:“脖子上的擦痕,好些了么?”

余幼惟回神:“好些了,你给我的药我都擦了的。”

“嗯。”沈时庭散懒地靠在办公椅上,目光缱绻,“过来点儿。”

余幼惟乖乖地凑近屏幕,把大片白皙的脖颈展示给对面的男人,就像小羊羔毫无防备地冲着恶狼露出了大动脉,他并没有察觉到屏幕里男人的眼神变化。

好一会儿,沈时庭说:“要继续擦药。”

“好~”

余幼惟又说:“今天子仟哥带我去吃了很多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

“吃了香煎包,烤鱿鱼,卤肉卷饼,还吃了冰豆花,喝了奶茶。”

“好吃么?”

“超好吃的~”

“嗯。”沈时庭看着他,又说:“但是比赛期间,不许再吃这些东西了。”

“为什么呀?”

“吃太杂了,万一生病了。”

“哦……”余幼惟垂头丧气,“那我不吃了。”

沈时庭笑了一下:“听话。”

“嗯。”

这时有人敲门,余幼惟一扭头,就发现关子仟靠在门上,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沈时庭问:“谁来了?”

余幼惟尴尬:“子仟哥。”

屏幕里的男人眉心飞快地皱了下:“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余幼惟问关子仟:“有事儿吗?”

关子仟耸肩摊手:“没事儿,就过来看看你,你们聊。”

沈时庭:“他怎么进来的?”

余幼惟挠挠头:“因为他不放心我一个人住,担心我压力大太紧张出现身体不舒服什么的,就开了两张房卡。”

沈时庭语气都沉了:“你是成年人了,不要让别人随意进出你房间。”

又被教训了。

余幼惟垂着脑袋低低地噢了一声。

挂断电话前,沈时庭的声音又变得温柔:“比赛别给自己压力。”

“好。”

“晚安。”

“晚……晚安。”

关子仟靠在门上:“啧啧啧。”

余幼惟脸色还有些泛红,抿了下唇说:“你不进来,站在那里干嘛呀?”

“我这不是怕进去了,让你老公误会嘛。”关子仟散懒地往房间里晃悠,长腿一弯在沙发坐下来,“不是我说你啊,一天不见就要打视频,你这么粘你老公呢?”

余幼惟反驳:“是他给我打的。”

关子仟惊讶:“沈时庭那个冷脸怪?他主动的?”

余幼惟低头给沈时庭发了一个晚安的可爱表情包,嘀嘀咕咕:“你不要这样说他,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很温柔的,是个很好的人,你以后多了解了解他就知道了。”

“我了解他做什么。”关子仟坏笑地睨着余幼惟,“你知道他主动给你打视频,说明什么吗?”

“啊?”

“说明你老公想你了。”

余幼惟愣了下。

沈时庭想我?

这种认知太陌生也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嘛……

余幼惟支支吾吾:“不想就不能打吗?比如好朋友好兄弟之间关心一下。”

“好兄弟之间关心,发个消息问候一句已经够够的了。”关子仟戳了戳他的脑袋,“你老公不是给你发消息,也不是给你打电话,他是给你打视频。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想你,听声音不够,他还想看你。”

想看我?

余幼惟被他说得脸都开始发热了。

关子仟这个骚东西就是满嘴胡话,不可信不可信。

他推了推关子仟:“你别瞎说了,没事儿就赶紧回你自己房间去,我要睡觉了。”

“哦哟这小脸色,害羞了?”

“没有,你赶紧走。”

“嘁,怎么还一副纯情样啊。”-

关子仟回到自己房间,刚往榻榻米上一躺准备享受美酒,突然就接到了沈时庭的电话。

“哟,沈总,有工作找我?”

“我把卡给你,不是让你带他去吃那些东西的。”

关子仟坐起身子,嗐了一声:“这可不赖我啊?是他非要吃那些东西的,我陪着他吃,我还怕自己的身体吃出毛病呢。不过那些确实好吃……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怀疑我虐待他?”

“他向来嘴馋,但比赛期间要克制,以防吃坏身子。”沈时庭无奈叹气,“算我请你帮忙,看着他点。”

关子仟嘁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出发前,沈时庭把这张卡拿给了关子仟。

当时沈时庭说:“这段时间,你们也许会常在一起消费,惟惟没什么钱,也不能总让你买单。”

“不是,你怎么不把卡直接给他啊?”

“他舍不得花。”

“他?余家小少爷?舍不得花钱?”

“少管。”

“……”

关子仟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没想到,沈总走的是这种背后无私关怀的深情路线啊。”

“……”

“好男人,啧。”

“还有,把房卡还给他。”

“……你这人,占有欲要不要这么强?我能对他做什么?行行行我再也不随便开他门了行了吧。”-

第二天,比赛开始正式计时。

昨天题目出来之后,今天一大早,就有人退赛了。

估计是毫无头绪或者风格无法兼容,不想浪费时间吧。

其实余幼惟从昨天到现在,也没有好的想法。

但是总得先动动笔,都试一试。

可是他在作画室从早上待到下午,废弃的设定有好几版,最后也没有满意的。

关于死亡,脑子里浮现的都是沉重的基调。

沉重的东西,很难立马就抓住读者的眼球,甚至会劝退读者。

小余脑袋都大了。

今天又是颗粒无收的一天。

傍晚关子仟来接他。

余幼惟一路都愁眉苦脸。

关子仟安慰他:“哎,咱们放轻松,虽然推翻了好几个版本,但这恰恰说明不是完全没有头绪对不对,比起第一天就退赛的人,已经很棒了宝贝。”

“我听到别人交谈,人家都开始画了。”

“别人画别人的,说不定人家见多识广及经验丰富,灵感爆发的就比较快。不急啊,慢慢来。”关子仟打方向盘,“再说了,咱们重在参与,等作品公投那天,咱们有作品就行了,说不定有人到那天都没画出东西呢对不对?”

“嗯……”余幼惟叹了口气。

这时只听窗外传来一声刺耳的剎车声——

前面的车突然停了下来。

关子仟也及时剎车,却被后边的车追尾了,重重的一下,余幼惟被惯性带着往前一栽,与此同时车子侧面也受到了重击,玻璃碎片飞溅进来,从余幼惟眼尾划过……

“怎么开车的?赶着投胎啊——”

“是你他妈突然转向!神经病啊——”

窗外的司机嚷嚷了起来。

“卧槽!小惟你没事儿吧!”

余幼惟眼尾渗出了血迹。

“没……没事。”余幼惟缓了一会儿,“外边怎么了?”

“发生车祸了,连环撞击啊。”关子仟心有余悸,“你这没伤到眼睛吧?啊?”

“没有。”

“他妈吓死我了,你要是有点什么事儿,你老公能杀了我。”

那倒不会。

余幼惟心想。

他哪里舍得啊。

“看前面很惨烈啊,咱们就差一点。”关子仟劫后余生地感叹,“差点死了,我还有很多遗愿没完成呢,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遗愿?余幼惟脑瓜动了一下。

交警过来处理事故,车子损坏严重,被扣留在现场。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

确认事故没有他们的责任,这才得以回酒店。

关子仟嘴上说着被你老公知道就惨了,结果回头就把事儿都抖落了出去。

沈时庭第一时间就打了视频过来,比秦茴还要快两分钟,看着突然切进来的老妈的电话,余幼惟迟疑了两秒,决定这回先重友轻亲了。

他摁掉了秦茴的电话并给她发了条消息。

“凑近点,我看看。”沈时庭说。

余幼惟冷不丁就想起关子仟昨晚说的那句话。

他想你,不仅想听你的声音,他还想看你。

余幼惟莫名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磨磨唧唧地凑近屏幕:“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儿。”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就前面出车祸了,我们也被殃及了。”

“车祸……”屏幕里的男人垂下眸,自言自语般低喃了一句。

看沈时庭的神情,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好的回忆,余幼惟喊了他一声:“沈时庭,你怎么了?”

半晌,沈时庭才缓缓抬起眼皮,眸光深而坚毅地望着他:“你要是也出点什么事……我可能会疯。”

余幼惟陷入了愣怔。

疯……

简单的一个字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偏执和遐想,让余幼惟生出了一种自己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恍惚感觉。

他回过神,把重点落在了“也”字上。

后来余幼惟才知道这个“也”是什么意思。

沈时庭幼年丧失双亲,沈氏夫妇就是亡于车祸,即便那时候沈时庭还小,依旧给他带来了难以磨灭的伤痛。

假如没有意外,沈时庭现在也许不用背负那么重的家族责任,会过得更轻松快乐。

每对父母最大的愿望,应该都是自己的孩子能够快乐成长吧。

……假如?

……愿望。

余幼惟晚上冥想了一夜。

关于死亡的力量……

终于在闭眼睡过去之前,突然灵光一现。

翌日一早,余幼惟就马不停蹄地去了作画室。

他在二楼又遇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藏七狗拎着早餐盒子,优哉游哉在走道里晃悠:“哎,小鱼儿,这么着急啊?有灵感了?”

余幼惟停下脚步:“七狗老师。”

“叫藏老师。”

“藏老师,您早啊,还没吃早餐呀?那您慢慢吃,我先走咯。”

“等等,走这么急干什么?”藏七狗笑着走上前,从兜里掏出手机,“每次见你都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我觉得你这人还挺有趣的,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呗?”

“好呀。”余幼惟只想赶紧回作画室,拿出手机就加了微信。

少年飞扬的衣角迅速消失在楼梯拐角。

藏七狗看着空荡荡的楼梯,缓缓挑了下眉。

这么着急,看来脑子里有好东西了。

第40章 军阀与戏子

◎沈时庭牵我的手了?◎

余幼惟这天从早到晚都待在作画室。

晚上他也差点就准备在作画室睡了, 但是关子仟非要来接他,说这种时候更要休息好。

觉是回酒店睡的,但第二日一早, 不到七点,他就起床自己去了作画室。

小余我啊好久都没这么勤奋过了。

今天是作品投放前的最后一天。

余幼惟铆足了劲儿, 一刻都不浪费。

不过到中午的时候,思路又出现了阻塞。

他去餐厅吃饭, 愁眉苦脸地思索。

远远的,他看到藏七狗在冲他打招呼, 对方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在他对面坐下。

“怎么了小鱼儿啊?刚刚看你愁眉苦脸的。”

“就是, 思路有点卡, 没关系的。”

“这样啊, 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你忙。”藏七狗说,“要不这样吧,我现在急着上厕所呢,你待会儿来我画室吧, 我们当面聊聊?”

“啊?”余幼惟有点意外,“随意进出他人作画室,这样不符合规定吧?”

“那有什么的, 规定是不能私自进出, 是我邀请你来的, 怎么会算违规呢。”藏七狗笑起来,“正好我也有点卡, 也想听听你的建议。”

大佬都这么谦虚了, 他要是不去, 显得挺不识好歹的。

“那好叭, 我吃完饭过去找你哦。”

“行嘞,随时过来。”藏七狗顿了下说,“对了,你来了就直接进来,我画画的时候戴着耳机,可能听不见敲门。”

“好。”

话是这么说,可余幼惟饭后去三楼找藏七狗时,还是敲了敲门。

正如他所说,果然没人回应。

余幼惟只好忐忑地推门进去。

他往里边扫了一圈:“藏老师?”

没人应。

难道在洗手间?

房间就那么大,只有洗手间的门关着,余幼惟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人出来。

确定确实没人在,他给藏七狗发了个消息便离开了-

之后的一天藏七狗也没回消息。

余幼惟再见到藏七狗,是在作品投放这天。

这天所有的作者都聚集在了别墅的大厅,余幼惟远远地就看到藏七狗跟他挥了挥手。

奇怪,这人是人格分裂吗?

余幼惟也冲他点了点头。

接着大屏幕上开始显示每个作者的作品。

选手们可以点进网站自行查看作品内容,所有的作品的创作者都是匿名的,只用了编号显示。

余幼惟看到自己的作品编号是028。

其他选手的作品,根据作品名字就能大致判断出类型。

追看漫画这个网站,主要是以热血漫为主的,很多作者吃的都是这碗饭,也许是作者为了保险起见,这些作品中一半以上都是升级流题材。

主角面对死亡,绝地反杀,不断逆袭,确实压住了死亡的力量这个命题。

这时他听到旁边有人笑了一声,跟同伴讨论:“你看这部,《给阿飘打工的日子》,名字一下就吸引到我了。”

“我刚才也看了这个,是个沙雕漫,设定挺有意思的,但我还真没看出来跟命题有什么关系。”

“偏题了吧。”

“看他后面怎么圆了。”

“不知道是谁的作品。”

余幼惟默默溜走。

没错,这正是我鱼儿凌凌一的作品。

这部作品简单概述就是,主角是个穷屌丝,意外获得了通灵的能力,靠做亡灵的生意挣钱。

作品投放第一天。

某些大佬的画风很有自己的风格,因为画风太过明显,很容易被读者们认出来,这些有粉丝基础的作品票数涨幅是最快的。

晚上余幼惟盘坐在沙发上,查看自己的后台数据。

点击量1623,收藏量631,票数25

他对比了一下其他作者点击量差不多的作者,人家的票数都三位数了呢。

小余我才堪堪破两位数。

大概是风格太迥异了吧,吸引到人了,但是没人敢投他。

这晚同事们都在群里问他,哪部是他的作品。

余幼惟都拒绝告诉他们。

小鱼仔:这是比赛规则

姜小绛:你脑子一根筋啊?你告诉我们网站也不会知道,说不定其他作者早都在四处宣传了

霜霜:快说快说,我们去给你投票

彭弈:是啊小惟

小鱼仔:不可以

姜小绛:死脑筋死脑筋气死我了!!!

余家别墅。

一家子人围坐在客厅里。

秦茴不懂这些漫画,也不太会操作投票这些,还是喊余顾教她的,可是她打电话问余幼惟,余幼惟还是不肯告诉她自己的编号

这给她气得啊:“你们说惟惟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余尚明假装在看杂志,却时不时往秦茴那边瞥,嘴硬道:“小孩子的事情,大人跟着掺和什么?”

“你不懂。”秦茴求助余顾,“余顾,你猜得出来哪个是惟惟画的吗?我组织我那些姐妹们,能给他投好多票。”

余顾淡漠地喝茶:“遵守规则是好事,他能有这个自觉,比拿到票数第一都难得。”

秦茴一时语塞,又把目光投向了沈时庭。

沈时庭只是摇了摇头。

秦茴叹气,只能作罢。

不过,沈时庭确实认出了余幼惟的作品。

余幼惟平时经常拉他看稿子,那种治愈可爱又搞笑的画风,在这么多的逆袭流作品中,独特到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也知道余幼惟为什么不愿意透露作品。

对他来说,检验作品的真实喜恶度,比虚假繁荣的数据重要。

余幼惟确实是这么想的。

反正拿不到什么名次,知道自己和别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少,这点更重要。

然而今天他还是这么想的,第二天开始却出现了转折。

第五话和第六话更新之后,票数的涨幅突然变得很好,或者说是非常好,一天之内既然有八百多票了。

也许是势头有些猛,他吃午饭时都能听到其他人的讨论。

“私下拉票了吧。”

“一个作者能认识多少人啊,能拉这么多票?私下悄悄拉几票就算了,要是真大张旗鼓地拉这么多票,被人爆出违反规则的几率就太大了。”

“你们没看内容吧?我倒是觉得不是拉不拉票的问题。最新更新的这两话把剧情都展开了,之前云里雾里的情节和伏笔,这两话来了个大反转,豁然开朗的感觉,我昨晚看了觉得可厉害了。”

“确实是,这两话一下就点题了。有的作品就是后期才发力的,人家前边都在铺垫呢。”

“用诙谐诠释生死,用喜剧表达悲剧内核,这个作者还是有点东西的。”

听到大家这么说,余幼惟悄悄松了口气。

至少说明没有画偏。

网站可以看到作品涨幅数据。

余幼惟一开始的基数太低,后面涨得太快,以至于涨幅比例就特别高,良性循环的结果就是这样的数据引来了越来越多人的好奇,票数就涨得越来越快。

不到两天时间,余幼惟的票数排名就从垫底窜到了中前排十几名。

一时间竟然有了五位数的票。

追更的人数越来越多,余幼惟压力就大了,整天把自己埋在作画室。

关子仟给他打电话,以为他是数据太过惨淡,压力太大,安慰他:“不要灰心啊宝贝,时间才过去一半,咱们坚持就是胜利!”

余幼惟挠了挠头:“好哦~”

后面的六天时间,《给阿飘打工的日子》涨幅一路逆袭,票数飙升。

每天往前蹦跶一两个名次,在比赛截止的前一天,他的名次已经进入了前三。

第一名是网站的神格作者左翁,他的地位毫无悬念。

而《给阿飘打工的日子》和《梦境苏醒》一直在第二名第三名上下起伏。

甚至网上还有人说,这两部作品的剧情有点雷同,但看的人多了,就是会有杠精的,余幼惟也没当回事。

这天晚上,霜霜等人还在群里安慰余幼惟。

霜霜:没事儿的鱼宝,成绩都不重要,重在参与

姜小绛:哼哼,垫底我们也不会笑话你的

小鱼仔:那我浅浅拿个前五甲叭~

姜小绛:你精神状况还好吧?都开始说胡话了

第二天就要公布作者名和名次了。

余幼惟有点后知后觉地紧张。

他回到酒店后就一直守着手机,等着沈时庭打电话过来,他好想跟他发发牢骚,舒缓一下心情。

不料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沈时庭的电话。

他又不敢主动打,毕竟沈时庭那么忙,担心打扰到他工作。

于是这晚余幼惟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就顶着黑眼圈去了活动现场。

关子仟把他送到门口:“宝贝!我就在外面等你凯旋!你想要什么花,我去给你买一车来!我可以装作你的狂热粉向你表白!”

余幼惟求求他:“你什么也别干,别让我社死就成。”

大厅的显示屏上是黑的。

没有显示最终的排名。

谁也不知道又经历了一个晚上的角逐,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的。

尤其是亚军和季军。

现在将进行全网直播。

参赛作品共45部,但截止昨夜,有2部违规作品被处理,不参与排名。

根据排名,主持人从第43名开始往前公布作品和作者。

大厅内欢呼声和鼓掌声一阵接着一阵。

毕竟参与活动的作者中,还是有不少有名有姓的,大家互相认识,互相欢呼鼓励。

……

此时沈时庭在车里,平板播放的正是直播画面。

已经开始公布前十的名次。

直播间人数有八十多万,弹幕都变得紧张起来。

群里也已经炸了。

姜小绛:怎么还没有念到我们余宝!!!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霜霜:我靠我靠这是余宝进入前十了的意思对吧!

彭弈:小惟好厉害啊~

严妍:现在是工作时间,允许你们摸鱼十分钟

姜小绛:是妍姐你自己想摸吧

严妍:小惟加油

名次公布到前五。

沈时庭原本散懒的坐姿也稍稍坐直了些。

第五名:《领盒饭后成为了地球领主》拿破歇

第四名:《这个主角过分帅气》猫小机

弹幕——-

不对吧,原本的第四名的《来一粒维生素》去哪儿了?-

不是说有两部违规被处理了吗?难道维生素被处理了?-

我靠不会真被处理了吧?

现在公布前三名-

前三甲巅峰决战!!!-

我赌一把阿飘是亚军!-

我一开始就说《梦境复苏》的作者是藏七狗的吧,我赌藏獒是亚军-

第一名毫无悬念是左翁大佬-

投阿飘一票,好想知道作者是谁

主持人:“由于咱们第一名的票数毫无悬念,所以我们先公布冠军,是我们的左翁大神!”

弹幕密密麻麻铺满了屏幕。

余幼惟坐在休息椅上,不自觉地抓紧了手心里的小熊猫。

原来一直跟他角逐的作品是藏七狗的。

这么一想,就算是输给他,也很满足了。

余幼惟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点期待的,万一呢……

第二名和第三名是同时公布的。

大屏幕闪过了一下。

接着直播间弹幕空白了两秒-????-

什么鬼??这是什么操作?-

我靠怎么会这样?

沈时庭眉心一瞬间皱了起来。

屏幕上赫然写着——

第二名:《梦境复苏》藏七狗

第三名:《来一粒维生素》妖妖玉髓-

阿飘没了?-

原来违规作品是阿飘???-

我就说这个数据这么牛逼有问题吧-

怎么回事儿?网站好歹给出个理由吧?到底是怎么违规了?-

官方快给个说法!!!

余幼惟呆滞带原地。

身上一阵发冷。

违规……

怎么会呢……

在弹幕的疯狂施压下,主持人终于出来解释了:“是这样的,之前有部分网友说,《给阿飘打工的日子》和《梦境复苏》的剧情有些许雷同,我们网站对此非常重视,于是展开了调查。”

“调查结果显示,《给阿飘打工的日子》涉嫌抄袭借鉴,故作处理。”-

阿飘抄袭???-

剧情雷同?哪只眼睛看到剧情雷同了?不会是某大佬的水军故意带的节奏吧?-

同意楼上,就算剧情雷同,为什么不是别人抄袭阿飘,网站不会是偏袒某些大佬作者吧!-

证据呢?没证据说个屁啊!-

到目前为止也没人猜出阿飘作者是谁,那很可能就是新人咯,网站欺负新人作者是吧?

直播界弹幕节奏控制不住了。

主持人只能先稳住大家:“今天的直播到此就结束了,之后作者们的创作过程,以及这十多天的投票历程,我们都会剪辑之后播出来。”

“至于大家提到的被处理作品,之后官方会整理出证据,给大家一个交代。”

余幼惟直接就去找主办方了。

却被烂在了门外:“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判断你抄袭,当然有我们的证据,等我们拿出证据之后,你可以对此进行辩解。”

余幼惟气得发抖:“你们怀疑我抄袭,那在公布比赛结果之前,是不是应该先通知我作品要被处理?为什么不给我任何澄清的机会!”

“这是官方的决定,我只是个执行的,你跟我说也没用。再说了,没公布你的作者名,已经是网站在保全你了。”

“我没有抄袭!”

“官方刚刚发证据了,你先去看看吧。”

余幼惟忙拿出手机。

官方微博发布了一段视频,画面有些许模糊,是一段监控视频——

是那天,余幼惟去藏七狗的作画室,找他的监控。

官方配文——

已跟藏七狗老师确认过,该作者去藏七狗老师的作画室时,他本人并不在作画室。

该作者未经允许偷偷进入他人作画室,已经是违规,而且有网友指出作品部分剧情雷同,巧合的可能性较小,网站对作品质量十分重视,对抄袭借鉴等行为零容忍,特此谨示。

余幼惟大脑一片空白。

他站在门口,路过的作者都冲他投来鄙夷的目光。

不远处,一群作者正围着藏七狗,恭喜他取得好名次。

余幼惟和他对视了一眼。

藏七狗冲他微笑点头。

亏他还以为藏七狗作为前辈,想好心指点他,原来是在给他挖坑。

藏七狗是有意的,他现在过去找他对峙也于事无补。

余幼惟冷静地拿起自己的背包,离开了活动现场。

关子仟还等在外面,脸色比他还难看,抓耳挠腮地烦躁道:“宝贝,我相信你绝对没有抄袭。”

余幼惟平静地说:“我没有抄袭。”

一路上无言。

大概关子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余幼惟现在也不想讲话。

他整个人陷在沉默里,仿佛全身都笼罩着阴霾。

他在想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直到回到酒店,他在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沈时庭站在那里。

一身西装外加一身黑色大衣,从几千公里外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沈时庭只是看着他,轻轻展开了双臂。

余幼惟鼻尖瞬间就酸了,走过去扑进了对方的怀抱,沈时庭将他抱了个满怀,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沈时庭。”余幼惟声音哽咽,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我没有抄袭。”

“我知道。”沈时庭下巴抵着他的头顶,轻声说:“我们先回酒店,洗个澡,吃个饭。”

余幼惟啜泣着抬起头,眼泪汪汪:“我想先去调餐厅的监控,那里有藏七狗邀请我去他画室的证据,这样我就不算违规……不过我怀疑主办方不会给我。”

余幼惟想到刚才主办方那样嚣张的气焰,拧起了眉毛:“沈时庭,我想请你帮个忙。”

“嗯,我明白。”沈时庭说,“我会让人去取证。”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从沈时庭嘴里说出来,余幼惟觉得十分的安心。

毕竟沈时庭说过的话,还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沈时庭放在他后背的手缓缓往下,指尖穿过余幼惟的手心,牵住了他的手。

余幼惟跟着沈时庭往酒店里走,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手里的触感带过去了。

沈时庭牵我的手了?

不同于之前拉他的手腕,现在这样牵着他手掌的动作,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男人的手指很长,轻松就将他的手完全握在了手心里。

余幼惟从中获得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和满足感。

余幼惟差点就同手同脚了。

他声音低低的,似是抱怨又像撒娇:“我昨晚好紧张,你都没有给我打电话。”

沈时庭垂眼看他:“我昨晚审批数据,在公司忙了一夜,没分出时间来。”

余幼惟愣了下,心里有些难受:“为什么这么辛苦啊,做不完晚点再做不行么?”

“因为数据明天要用。”

余幼惟明白了。

明明可以今天再做的,但是今天沈时庭出现在了这里。

“沈时庭。”余幼惟吸了吸鼻子,“你是来工作的,还是来看我的?”

沈时庭看向他,无奈地扯了扯唇:“来祝贺你,接你回家。”

余幼惟安静了几秒,又低下头吧嗒吧嗒掉眼泪。

关子仟跟在身后,摇头叹气。

有些人啊,老公不在的时候可坚强了,老公一哄吧,反倒变成哭唧唧的小朋友了。

现在微博吵得不可开交。

藏七狗的粉丝战斗里很强,加上有官方的证据,个个雄气得不行,那些站余幼惟的网友们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沈时庭从余幼惟手中抽走手机:“别看了,去洗个澡,带你去吃饭。”

余幼惟揉了揉眼睛:“好……我压根就没看他的计算机,我那么相信他,他居然故意陷害我,坏死了。”

余幼惟虽然平时古灵精怪的,但终究涉世未深,心思太单纯了,吃个教训也不是坏事。

沈时庭说:“有跟他的聊天记录么?”

“我当时没找到他,就给他发了条消息说我先回去了,他没回复我。虽然不算明确证据,但也能做参考吧。”

沈时庭沉默了一会儿,说:“嗯,我知道了。”

余幼惟看着他。

沈时庭说:“我已经让人去办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填饱肚子。”

余幼惟沉了一天的心一点一点浮了起来。

他终于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麻利地起身去洗澡。

之后他跟沈时庭和关子仟一起去了附近的餐厅吃饭。

关子仟还在啧啧他:“看吧,我安慰你半天,你都不搭理我,你老公一来,给你委屈的,区别对待呗。”

余幼惟小口小口地吃鹅肝,他本来想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但他又不知道怎么说。

之前没少在关子仟面前秀恩爱,但是最近他又发现沈时庭可能喜欢的是关子仟,关子仟却好无察觉地老开他和沈时庭的玩笑。

现在的情况就……挺复杂的。

暂且先以不变应万变吧。

吃完饭,服务员前来结单。

关子仟大方地把卡递上去:“刷这张吧,我请客。”

嗯,是沈时庭拿给他的那张卡。

沈时庭:“……”

余幼惟冲关子仟挤眉弄眼:“沈时庭有钱,你让他买单。”

沈时庭:“……”

吃里扒外的小东西。

关子仟嗐了一声:“这有什么啊,大家都是兄弟,一顿饭而已,是吧沈总?”

沈时庭抿了口茶:“嗯。”

余幼惟看看沈时庭,又看看关子仟。

这两人神情都不太对劲,一个语气调侃,一个表情也不太自然。

两人之间仿佛有他们的小秘密。

余幼惟低低地哦了一声,嘴角抿直,垂下眼皮没说话了。

离开餐厅后关子仟提议:“时间还早,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呢。哎正好附近有一家民国艺术馆,有百年的历史了,咱们必须得去看看。”

余幼惟没意见。

三人来到艺术馆。

工作人员带领他们参观了一圈,感受了一波民国文化氛围。

随后又给他们推荐拍照。

“几乎所有旅客过来,都会在这里拍一组民国主题的照片,三位的长相,好不夸张地说,是我见过的人里边顶尖的类型了,不拍照就太可惜了!”

关子仟最不经夸了,一听就立马要拍。

“哎我作为一个艺人,拍照是我的强项,我必须得拍两张发微博当福利,好久没拍了。”

说着就抓着余幼惟往照相馆去。

沈时庭默默跟在后面,下颌压得有些紧。

“三位选一个主题吧。”管事的把一个相册拿给他们。

关子仟翻开:“主题还挺多,校园时光,知青岁月……”

余幼惟没拍过照,而且这种事情,自己成了电灯泡都未可知。

他迟疑了一下说:“要不你俩拍吧。”

“我俩拍?”关子仟抬起头,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我跟沈总?”

余幼惟嗯嗯点头。

关子仟和沈时庭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嫌弃。

关子仟立马摆摆手:“你可别,我俩站一块就像火锅炖草莓,谁看谁皱眉。”

余幼惟:“……”

你俩郎才郎貌,多配啊……

“哎这个不错,军阀与戏子,这可太适合你俩了!来来来宝贝,你看看!”

余幼惟伸头看。

关子仟啧啧:“看这冷面威武的军阀和漂亮柔弱的小戏子,看看这气场,还有这体型差,简直就是为你俩量身定做的!你俩没别的想法的话就拍这个!”

我跟沈时庭拍?

余幼惟局促地回头看了眼沈时庭。

沈时庭也看着他,淡淡地说:“我没意见。”

关子仟拍板:“那就拍这个!来来来给他们换装!”

哎?

余幼惟都没来得及发表想法,就被拉去做造型了。

余幼惟的稍微有点麻烦,他还要化个妆。

半个小时后,换装完毕。

余幼惟拉开帘子走出来。

他穿了一身纯白色的长裳,是戏服的里子,身材偏瘦,这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宽松,眉眼化了淡淡的桃花妆,显得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无比柔弱惹人怜爱。

沈时庭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关子仟从上到下打量他,拍手感叹:“宝贝,你这妆造绝了,活脱脱一个乱世小美人啊,这让人怎么忍得住啊……哎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沈总,就是夸他绝绝子的意思。”

余幼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抿了下唇,掀起眼皮看向沈时庭,因为局促反而有点含羞带怯的意思,沈时庭目光缱绻,嘴唇轻启又闭上,半晌才发出低低的一声:“好看。”

余幼惟更是害羞地想低下头。

沈时庭坐在古典的沙发椅上,一身深绿色戎装外压了一件大衣披风,精致的腰封,衬得他肩宽窄腰,穿着长筒军靴的双腿交迭,修长笔直。

从上而下笼罩着一股凌厉压迫的气场。

目光对上,余幼惟竟有一瞬间不敢看他。

沈时庭的手肘散懒地支着,戴着白色手套的修长手指点了点扶手,嗓音跟下蛊似的勾着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