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阿昭,你要的石橄榄我给拿来了。”三娘提了个竹篾编织的口袋篮子进大门。

石橄榄是一种附生草本植物,喜欢生长在阴凉湿润的石壁或攀附在背阴的树干上,本地人喜欢用它煲鸡汤做火锅。

跟川渝地区的辣锅不一样,石橄榄鸡汤火锅更偏向于食材本身的味道。

现杀的煽鸡剔骨之后连皮带肉切成均匀的薄片,鸡骨和石橄榄一块下锅炖煮出香味再下调过味的鸡肉片,烫变色就可以捞出来吃,否则时间长了肉容易老,影响口感。

吃的时候也不用蘸料,原汁原味的鸡肉足以香晕每个来吃饭的食客,再来一碗色泽金黄的石橄榄鸡汤,哪怕路途再遥远她们也都愿意为了这口好吃的驱车好几个小时来梁昭的农庄,粤区人是将‘鲜’刻进骨子里了的。

采摘石橄榄不一定要进山,但附近哪里会有也不好说,梁昭没有时间挨块地去找,村里人出去干活要是碰到了就会摘下来拿她到这里换钱,她按市价收,有了货她就会通知想吃这道菜的食客,这帮老饕就会拖家带口开车过来吃。

她也不光收石橄榄,也收五指毛桃、山姜、茅根、石斛和广金钱草这些本地人都知道的可以用来煲汤做菜的药材,还有一些她不知道学名但小时候也吃过的野山菜。

她的农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传进粤西这群老饕的耳朵,除了新鲜食材之外,也有这些特色的功劳。

因为每天的菜单不一样,熟客都知道提前打电话来问,或者干脆让梁昭来安排,要是不知道的过来吃,也就吃招牌的桑拿/荷叶蒸鸡,再让梁昭推荐几样现有的食材能做的菜,隐藏菜单也只有懂吃的熟客才清楚。

石橄榄送的很及时,前几天收的已经用完了,昨天和今天都还没有村民送来,她还在想要不要打电话跟食客说一声换成五指毛桃鸡汤。

梁昭手上不得空,就喊梁妈:“妈,给三娘过一下称。”

三娘见她们忙成这样,一楼有空的地方都坐了来吃饭的客人,外面空地还站着十几个在聊天,就说:“哎呀,你们先忙你们的,我把东西放这就回去了,等我下次多摘点拿过来再算钱,我先回去了啊,篮子也先放你家,下次我再来拿。”

“不行不行,”梁妈赶忙扯住她,“我现在称。”

说着就进去拿小秤,当面称清楚了给三娘算钱。

三娘很不好意思地把钱收了,这段时间靠卖这些零散的煲汤药材她也赚了点钱,虽然不是很多,但好歹是进项,又是无本的买卖,积少成多嘛。

“那我就先回去了啊。”石橄榄已经让梁妈拿出来了,三娘提上空掉的篮子。

梁妈挽留,“在我家吃了饭再回去吧,饭菜都是现成的,今天阿昭做了鱼血焖饭。”

“不了不了,”三娘死活不肯留下吃饭,“家里的鸡鸭都没人喂,我得赶紧回去了。”

梁妈也不好再留,不过还是装了一大碗焖饭强行塞给三娘让她带回去吃。

两个人在大门口推来推去,最后实在推拒不过,三娘才收下放到篮子里回家去了。

梁昭把新鲜的石橄榄清洗干净和鸡骨一块煲汤,锅都没开,客人就到了。

见到有竹笋,她们又让梁昭另外加了两个家常菜,竹笋炒猪肉和艾叶豆腐丸。

堂屋里,孩子们也都吃饱了。

叶子懂事,看大人都在外面忙,她就收了碗筷拿到天井洗碗专用的水盆放着,拧开水龙头就要洗碗。

“你们都吃饱了?”梁昭拉她起来,“不用你洗碗,跟她们玩去,玩得差不多了就回家吧,你们明天要去学校的。”

一提上学叶子就耷拉脑袋,“我不想去学校。”

“不去学校你想干嘛,天天下田沟挖泥鳅啊。”

“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不想去学校,我又不想学,也学不会,每次都考倒数第一,老师都不喜欢我,同学也笑话我。”

“笑话你什么?”

“考倒数呗。”

“那就别管她们,你这个年纪不上学能干什么,九年义务教育是国家给你们的任务,必须完成的啊,老师不喜欢就让她不喜欢,你上你的学,碍她什么事,她要觉得你不行就换个班级教书,别在你这个班,不想干这份工作就换个工作,谁逼她当老师了。还有你那些同学,凭什么笑话你啊,她们将来就一定有出息?谁也说不准的事,现在就笑话别人为时尚早啊,等老了再笑也不迟。”

梁昭这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一句话是该对孩子说的,但她也没觉得哪里不合适,孩子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思想,叶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总不能还像哄宝宝贝贝那样哄。

当然了,她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站叶子这边,而是打心底里觉得叶子这个孩子除了读书不行之外,其他事都做得很好。

皮实了点,却很照顾妹妹,有了好吃好玩的都会先让给妹妹,带的这帮虾兵蟹将平时也没少受叶子照顾。

叶子不是坏孩子,也不是熊孩子,她只是不爱学习,梁昭不觉得她不想去学校就有错,就该挨骂,就该在学校被老师不喜欢,被同学嘲笑。

“我妈说我的时候我也这样说,被她骂了我一顿。”叶子有些伤心地说。

梁昭捏了一把叶子晒得黑黢黢的脸,“行了,玩去吧。”

她家的两个胖团子也吃饱喝足跟在大孩子后面要去玩,蔡姨被她俩一人拽一边往门口走。

“狗狗啊。”贝贝指着门外边。

四个狗崽还没有抱回来,探索完新世界它们就趴在阴凉的地方睡觉了。

来吃饭的食客看它们肥嘟嘟的很可爱,不知道抱起来撸了多少遍。

小黄狗情绪稳定,并没有叫出声,但它不爱亲近人,它的三个妹妹倒是汪汪叫,可只要人一‘嘬嘬嘬’就屁颠屁颠跑过来,没什么警惕心。

“狗狗,狗狗。”贝贝蹲在小黄狗面前。

小黄狗犹豫了下,还是用鼻头顶了顶贝贝的手背。

湿漉漉的触感让贝贝哎呀一声,哈哈笑起来。

宝宝也蹲过来,小黄狗照例也用鼻头蹭了她一下。

“哈哈哈……”

两个胖团子挤在一块高兴大笑,藕节似的小肉手和小肉腿让人看了都觉得好玩,想捏捏。

来过这边吃饭的食客哪个不夸两个孩子长得可爱,脸蛋圆乎乎、胖嘚嘚,还能吃能睡,也从来没见过她们哭闹,见了人也不怕生,让叫人也会脆生生的喊婶婶、姑姑、姨姨,这么乖的胖宝宝谁不喜欢。

“梁老板好福气啊,有两个这么可爱乖巧的孩子。”

梁昭留意着门外的两个孩子,“我家的小宝贝是很可爱。”

别人当着她的面夸孩子,她是从来不知道谦虚的,谁让她家的两个宝贝这么招人疼呢。

做完最后一桌客人的菜,天就已经黑透了。

从下午就一直忙,梁妈和阿婶都没空吃饭,但饭菜是留出来了的。

她们在堂屋吃饭,梁昭就用大碗装了些饭和菜到门口空地上吃。

夜空明朗,满天繁星。

点了盘蚊香放在栏杆下面驱蚊,她坐在竹椅上吃饭,抬头就能看到璀璨的星河。

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多星星了,小时候夏天的夜晚在顶楼就能看到,却也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她也就感慨了不到半分钟,腿上就多了双肉乎乎的小手。

“妈妈。”贝贝用手搭着妈妈的大腿,再蹦起自己的小脚脚仰头笑嘻嘻的。

她刚才还在那边玩,看到妈妈在这吃饭就跑过来了。

梁昭和她碰碰额头,“妈妈在吃饭呢,贝贝,一会再陪你玩。”

“吃饭。”贝贝盯着妈妈手里的碗,踮起脚非要看里面有什么。

“贝贝是不是饿了呀?”梁昭摸摸她的小肚肚,还鼓着的啊。

贝贝也不说话,就知道傻乐,她嘴馋,看到谁有东西吃都想过去蹭两口。

梁昭到底是跟孩子亲妈共用一具身体和一个脑子,对这个小肉团还是了解的,立马就反应过来贝贝是想吃她碗里的饭。

她吃的也是鱼血焖饭,只不过是拌了其他菜进去,满满一大碗,虽然看着乱七八糟,但香喷喷的很有食欲。

“贝贝是不是想吃呀?”

“嗯嗯!”贝贝忙点头,小眼巴巴的。

“小馋猫。”梁昭点了下她的圆鼻头。

贝贝嘻嘻笑,趴在她腿上等着喂饭。

梁昭把鱼肉剔下来拌在饭里,用勺子喂过去,贝贝张开嘴就吃了,腮帮子鼓鼓的。

“还要吗?”

“要!”贝贝急急忙忙吞下去,又张开嘴等着,生怕妈妈不喂了。

“慢慢吃,不着急啊宝贝。”等她乖乖点头了梁昭才喂第二勺。

蹭到饭的贝贝开心的蹦跶了好几下,又鼓着腮帮子伏在妈妈膝盖上跷起脚荡秋千。

吃了第二口又张嘴要喂第三口。

蔡姨说两个孩子晚饭吃得比平时都多,应该是有其他孩子同桌的缘故,一群孩子跟比赛谁吃得多似的。

她家的这两个小胖子一人吃了两碗饭,拳头大点的宝宝碗,两碗饭也有成人碗那么多了。

可看贝贝现在这样,明显是没吃饱。

也可能是玩了这么久,消化完了。

梁昭都震惊了,“还要吃呀?”

贝贝再次点头,还说:“妈妈,贝贝肚肚饿。”

梁昭看她鼓起来的小胖肚子可是一点都不像是饿的,这孩子还真不是一般能吃。

也不忍心让她这么张着嘴等,怪可怜的,梁昭就又喂了半勺。

“好了啊贝贝,去找姐姐玩会。”

贝贝不乐意,还想吃,她就觉得妈妈碗里的饭香。

转头没看见妹妹,宝宝绕了一圈才发现贝贝和妈妈在一起,她也跑过来。

“妈妈!”一个急刹车就扑进梁昭怀里。

梁昭举高手里的饭碗,她想安静吃个饭也太难了。

好在宝宝是个懂事的姐姐,知道妈妈在吃饭,就拉过妹妹说:“不能打*扰妈妈,妈妈要吃饭哒。”

贝贝还不乐意,扭扭捏捏的。

“肘,跟我肘,我带你去玩,让妈妈吃饭。”宝宝将不情愿的贝贝拉走。

早出生几分钟,已经是有三年带娃经验了。

梁昭在后面看着,脸上露出了老母亲般的欣慰笑容。

孩子没白养!

第32章 第32章

晚上蔡姨和梁妈给两个孩子洗了澡喂了药才抱回梁昭的房间,白天她们能帮着带,到了晚上两个孩子是死活不愿意跟她们睡的,梁昭也习惯了两个肉团子陪自己,小孩子体温高,虽然她每天晚上都被身边这两个小火炉热醒,但有她们在身边她就能安心,开不开灯都可以,要是自己睡一个房间她肯定要开灯到大天亮。

两个孩子穿着一模一样的卡通小睡衣,精力很旺盛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都九点半了,再让她们玩下去估计今晚都不用睡了。

“快过来睡觉觉。”梁昭拍拍小枕头,这是专门给两个孩子准备的儿童枕。

宝宝就带着贝贝像毛毛虫似的拱过来,又翻腾了一会才肯睡。

梁昭侧躺在她们身边,手轻轻拍着她们的小肚皮,哼着她们熟悉的音调哄她们入睡。

“宝贝乖乖,睡觉乖乖……”

夜深人静,门外荷塘有零星的蛙声。

梁昭轻手轻脚下床将窗户关上,白天给房间通风都只关纱窗,外面的玻璃窗是开的,晚上风凉,两个孩子又习惯踢被子,还是关起来保险,要是半夜热了就再开,总比吹了风着凉要好。

临睡前她看了眼手机,有客人说明天过来吃饭,让她留桌,她回复了。

再看到被她从黑名单放出来的陈芜,梁昭的脑袋立马嗡嗡的难受。

消息从傍晚一直到十分钟前——

“今天忙吗?”

“在干嘛?”

“怎么又不理我,就这么讨厌我啊。”

“你是不是把我给屏蔽了啊?”

此处省略无数条没有用的啰哩八嗦的骚扰。

“睡了?今天这么早?”

之所以会把人从黑名单放出来,纯粹是因为不想殃及无辜,她开农庄做生意的,不知道多少人来电话订桌,不能因为怀疑是陈芜就都把人拉黑了吧,那也太得不偿失了,她才不会为了这么一个缅北回来的诈骗犯而损失自己的利益。

但是,老让陈芜骚扰,不反击的话又显得她怕了似的。

她走到二楼廊上倚着栏杆抽烟,揣着‘你恶心我我也能恶心你’的心理快速打字。

“这么晚还没睡啊,陈姐。”

不喜欢被人叫姐,她偏这么叫,陈姐陈姐陈姐……略略略~

另一边,实在难以入眠准备吃一粒感冒片让自己昏昏入睡的陈芜听到手机震动,小心脏都跟着一颤,直觉是梁昭愿意搭理她了,于是立马拿起手机——

陈姐?!

这个称呼气得陈芜咬牙切齿,这个小心眼的女人,是知道怎么往人的肺管子戳的。

她极其不喜欢被人叫姐,尤其是……

算了算了,总之就是不喜欢,显得她很老。

“陈芜or阿芜,你只能从这两个里面选一个,下回再叫错我打你屁股哦。”

看到这行字的梁昭险些将晚饭都呕出来,我靠!这个诈骗犯是知道怎么恶心人的。

“又恶心又油腻,拜拜吧你!”

“哈哈哈……”陈芜放肆大笑,“还没睡啊?不睡干嘛不回我消息。”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被拉黑过。”

“对哦,你拉黑我,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打屁股带来的恶心感还没消,又被‘哦’‘女人’这种雷区词震得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梁昭崩溃到嘴里叼着烟对虚空拼命抓挠。

啊!啊啊啊!

这个诈骗犯有毒吧!还专门来祸害她!太恶心了!

呕——

晚上喝多排骨汤的梁母从自己房间出来上厕所,看到自己那个死扑街的发瘟女在走廊发神经,还以为她是鬼上身了。

梁昭收回手淡定转过身,当作没看见梁母,后者翻了个白眼也下楼去了。

同住一个屋檐,但永远没可能和平共处,只有相看两生厌……

公鸡打鸣,天大亮。

早起去镇上赶圩的村民挑着自家的土货到村口坐车,村里拉客的是五菱面包车改的,气味不好闻,但一个大人才收五块钱,比到公路边坐大巴车划算,大巴车现在要七块钱一个人,赶上圩日还涨到十块。

今天又是周一,村里的孩子要去学校。

鹤岭村没有自己的学校,是跟周边几个村合一所小学的,就在去镇上的路口,骑电瓶车过去要十五分钟,走路得半个多小时,很多家里老人不会骑电瓶车的孩子只能每天早早起来步行去学校,小学没有校车,只有镇上的幼儿园有,但校车接送的话每个学期要多交几百块钱。

今天梁昭没送两个孩子去幼儿园,她们的病刚好,还没有稳定,老师在家长群里说最近班上有好几个小朋友感冒,幼儿园也在加紧这方面的预防,所以梁昭想着过两天等稳定了再送,现在就先不去了。

能高高兴兴去学校的孩子是少数,宝宝和贝贝能在去幼儿园的第一天都不哭已经很好了,今天不用上幼儿园可是把她们给高兴坏了,梁昭给她们穿衣服的时候,她们在床上蹦来蹦去,嘻嘻哈哈的玩闹。

“好啦,不闹了啊,快点穿衣服,我们下楼去洗洗小脸,刷刷小牙齿,就吃早饭咯。”

梁昭的耐心也就体现在孩子这里,她对两个孩子都生不起气,总觉得怎么疼她们都不够,换个人可没有这种待遇,早让她一巴掌扇飞了。

早上是蔡姨进厨房做的腌面,这是一种用猪肉炸过的黄金蒜花、肉丁和葱花腌拌着吃的面,是梅州那边的客家特色美食,鹤岭村这边也有,只是口味有些不同,配上一碗三及第汤或者枸杞叶肉丸汤就是当地人很喜欢的早餐搭配。

三及第汤放了红曲,宝宝和贝贝吃不惯,蔡姨单独给她们做了清香的枸杞叶肉丸汤,还有芝士蛋卷,分量都是刚好够小朋友吃的,没有做很多,吃不完又浪费,梁昭是不许两个孩子吃不新鲜的,丢了又会被梁妈念叨。

梁母从来不跟她们一个桌吃饭,梁昭也不想看着梁母那副欠揍的嘴脸影响胃口,所以都是分桌吃,宝宝和贝贝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总是拉着个脸凶巴巴的阿婆是谁,梁昭也没打算让她们叫人,更不许梁母接近孩子。

家里还种着田地,梁昭的意思是想让梁妈在家帮忙干点轻松活,就不要下地折腾了,地里的活请人做,现在不是农忙时节,顶多就是除草施肥打药,请人来做也花不了多少钱。

“你身体又不好,出院也才没多久,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别去了。”梁昭一边说一边拿竹条恐吓梁母让其洗碗。

梁母瞪眼不乐意,那些碗又不是她用的,凭什么让她洗,再说她以前也从来不洗碗,都是梁妈洗,现在这个发瘟女居然敢让她干这种活。

“谁家还请人来种地的,又不是地主老财,”梁妈往这边看了眼,没管,她巴不得阿昭能制住梁母这个混球,“请人花的不是钱啊,再说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梁妈是想着自己没能耐,帮不上女儿多大的忙,现在她回家开农庄,虽然食材都是自己家的,没花多少钱,但地里的菜也不是天天都有,总要换着种才能适应季节,这点活总不好再花钱请人吧,那挣来的钱都不够填补的。

阿昭要是没离婚没带两个孩子也就算了,可现在她是离异带娃,她又是beta,以后想再婚都难的,要是不想办法多攒点钱,将来宝宝和贝贝大了,上学、找工作、找对象哪样不需要花钱,难不成让两个孩子在外面吃苦头。

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她又不是干不动,实在没必要花钱请人,要是这样她宁可少种点地,也不要阿昭花这个钱。

“你有什么数啊,”梁昭还是不想梁妈去干地里的活,太辛苦了,她捅了捅梁母,说:“你去,在家吃了这么多年白饭,也该干点活了。”

梁母一蹦三尺高,“我叼!这是我的房子,你们白吃白住这么多年我算钱了吗!”

“嚯!”梁昭阴恻恻的笑两声,“那只能怪你自己了啊,谁让你标记我妈,又让我妈生了我,种什么因就有什么果,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别以为自己吃了多大的亏,娶我妈让你怎么着了,我妈嫁给你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还有,从你选择跟我妈结婚那天起,这房子就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了,你名下所有东西都该有我妈、有我的一份,懂?不服气你也别跟我们喊,上政府大门口喊去,你们Alpha不是能上天吗,闹闹看国家会不会为了你们把婚姻法给改了,配偶和女儿没有继承权,你去你去你去,喊去,呵……”

每回她都能把梁母气得捂胸口,马上就要昏过去似的,但其实她知道梁母就是装的,这个衰嘢一哭二闹三上吊逞凶斗狠耍横的招数玩得炉火纯青,不要脸到极点,什么话都戳不到梁母的肺管子。

梁昭冷哼,看她还想怎么作妖。

“就算你今天赶着去死也得把碗给我洗了,今天要是死不成,以后家里的碗就都是你洗,你要是敢不洗,或者洗不干净,我也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第33章 第33章

“没有我哪来的你这个衰货!”连续大半个月被梁昭当驴一样使唤,梁母终于又横上了。

梁昭白眼一翻,“啧,我跟你废什么话,”拿竹条往梁母身上抽两下,拔高声音喊,“洗碗去!不干活你就等着死!”

梁母鬼哭狼嚎要死要活。

三娘过来邀梁妈一块去镇上赶圩,见梁母坐在堂屋门口拍大腿,就知道准是又惹到梁昭了,隔几天就会来这么一次,她们都习惯了。

“又没有东西要买,我就不去了。”梁妈拒绝道。

三娘挎了个小包,穿着小碎花的衬衫和酱色的薄料阔裤,头发扎在脑后用发网包住,这是本地很多中年Omega赶圩的打扮,不同的可能就是衬衫的花色,梁妈以前也是这样的打扮,后来就变成了比碎花衬衫更廉价的大红线麻衫。

这种大红衫是几个村子合一块做功德拜神的时候分的,捐五十块钱就能得一大捆,料子很薄很廉价,都透光的,还附赠一大扎地摊货的平安扣以及红绳跟符纸,以前原身脖子上还挂过这种平安扣,去粤东之后就给扔了。

梁妈是个没有需要就不会去镇上的人,来回十块钱的车费都够她心疼老半天,每次村里的女人们去闲逛或者吃粉,邀她都是不去的,就算去了也舍不得花钱给自己买吃的喝的,活到现在她连饮料都没有买过一瓶,吃粉也是吃最便宜的素粉。

梁昭心疼她,“去吧,和三娘她们逛逛,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不去不去。”梁妈还是不肯。

梁昭灵机一动,“家里的调味料用完了,要到镇上超市买,我开车顺你们,三娘,你们几个人啊?”

“就我和懒婆她媳妇。”三娘笑呵呵地说,懒婆媳妇没进来,在外面等。

“那行,坐得下,”梁昭也没给梁妈犹豫和拒绝的时间,直接说,“妈,你赶快去换身衣服,就换上回我在市区给你买的,我去拿车钥匙,下来我们就出发啊,妈你快点,晚了人多不好停车,你们多逛逛,我下午再去接你们回来。”

她买完调味料就要回来的,今天有不少食客过来吃饭,都预订好了的。

可是一想到会见陈芜,梁昭就忍不住想破口大骂。

梁妈被推进房间换衣服。

五分钟后梁昭带着她们上车去赶圩,两个孩子留家由蔡姨看顾,承诺回来时给她们带小蛋糕才哄住,不然要闹着跟来,带她们也不是不行,只是坐不下了。

一路上三娘和梁妈都说说笑笑的,懒婆的媳妇开始还有些拘谨,她的Alpha因为总跟梁母喝酒打牌,让梁昭很不高兴,她也没想到今天能坐梁昭的车,不由得紧张,担心梁昭会迁怒她,不乐意让她坐。

梁昭只是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满脸紧张的女人,很快就转开了。

这个人她也有印象,倒不是因为懒婆,而是她每次拿来的土货都很好,河虾河蟹也是她拿来的最多,听梁妈说这个女人年轻时候就很会捞鱼捕鱼,还会织鱼篓渔网,懒婆是烧了高香才娶到她。

到了镇上,梁昭找地方停好车。

“妈,你跟三娘她们去逛吧,我去超市买完东西就回家了,”她抽了三百块现金给梁妈,“你想买什么就买,别舍不得钱,要是钱不够你就打视频给我,我给你扫码付。”

扫码、刷脸付款在镇上也不是新鲜事,她前阵子刚给梁妈换的新手机。

只要不是买大件,三百块在镇上能买很多东西,梁妈以前一个月都花不了三百块。

梁妈把钱塞回去,“我带了钱的,你拿回去存着给宝宝贝贝花。”

路边推来推去的实在不好看,梁昭直接把钱塞进梁妈挎的小土布包。

“行了,妈,我先去超市。”

眨眼挤进人群就没了影,梁妈只能把钱收好,圩日人多,会有小偷的。

三娘和懒婆媳妇都羡慕,尤其懒婆媳妇,她的女儿在外地工作,但从来没给过她一分钱,反倒是打电话回来要钱的次数多,说是大城市消费高,又要交房租又要吃喝,工资不够花。

“到前面看看,买两身新衣服。”三娘一边带一个,三个女人也挤进了人来人往的主街。

一到圩日附近乡镇的人都来,买东西和卖东西的是两拨人,平时清闲的街铺今天人满为患,梁昭先进超市采购了几箱调味料搬到车上,经过有卖土货野果的小摊也停下脚步。

“椎子果怎么卖的?”她问。

老人坐在路边,面前是一个放满新鲜椎子果的簸箕。

这是在粤区和桂区都有分布的一种野果,长得像板栗,所以也叫野板栗,但它比板栗小很多,果壳也薄,口感跟板栗相似,生吃是脆的,大约在十月份成熟,现在是九月底,有些地方也有熟了的。

“两蚊鸡买比你啦!”老人拿出一个皱巴巴的红色塑料袋抓了几大捧。

估摸也有个四五斤,这么多就收两块钱。

椎子果也不是漫山遍野都有的东西,通常是很山的地方才会有,还要赶那么远的路来镇上卖,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以后想要吃还得托人去打听哪里有,过了季节也难吃到新鲜的,所以碰上了什么新鲜货要赶紧下手,晚了想吃也没地买。

她挑了挑篮子里的,看着都新鲜,也没见有坏果,就跟老人说全要了。

“全部要?”

老人怀疑自己听错了,跟她确认了好几遍,确定她是都要才颤颤巍巍找袋子装。

梁昭回自己车上腾出一个空箱子拿过来,让老人把椎子果全倒里面去。

满满一个纸箱,还多出来两大袋,花了不到三十块钱,物价便宜到跟白送的一样。

另外又挑来些油柑跟捻子,梁昭就开车回家了,回去之前也给梁妈打了电话。

梁妈她们不知道逛到了哪里,背景音挺吵的,三娘还大着嗓门跟人讲价。

“妈,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要回来了就给我打电话。”

“不用不用,”梁妈不想她来回跑这么辛苦,“我们搭车回去就行。”

“那也行,你想买什么就买,给自己买,别舍不得花钱。”

“知道了知道了。”女儿给自己花钱,梁妈还是很高兴的,花不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梁昭挂了电话,心情很好的满载而归。

只是她的好心情到了家就烟消云散,门口空地停着几辆车,其中一辆很眼熟。

“嗨,回来啦?”陈芜叼着烟跟她打招呼。

梁昭狠狠关上车门,懒得搭理。

“阿婶,出来帮我搬一下东西。”

她装不认识,可陈芜自来熟,熄了烟就过来帮手。

“买的什么?这么多,还挺沉的。”陈芜弯腰抱起装椎子果的纸箱。

人家愿意当免费劳力,梁昭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不用白不用。

来回两三趟就差不多搬了,剩下的几袋东西直接拎进厨房。

现在也还早,订了桌的客人还没有来,一般都是要到中午才来的。

“阿昭,你朋友来得好早。”阿婶在天井洗菜。

刚从地里摘回来的菜还有泥土,而且没打过药,难免会有菜虫,要洗很仔细才行,不然让客人吃到‘蛋白质’传出去也不好听,犯恶心的下次可能就不来了。

不知道陈芜怎么跟阿婶介绍自己的,狗屁朋友,梁昭现在只想将人踹出去。

宝宝和贝贝趴在沙发上好奇地打量陈芜,发现陈芜冲她们笑之后就骨碌一下爬下沙发,跑到陈芜面前,仰起圆圆的小胖脸眨巴大大的眼睛。

陈芜蹲下/身跟她们平视,“嗨,小朋友,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有亲和力的人都招小孩子喜欢,孩子也愿意跟对方亲近,更别说陈芜长得还好看,宝宝和贝贝也是看颜值的小朋友,打小就喜欢漂亮的。

宝宝主动伸手想要陈芜抱自己,“我叫宝宝,今年三岁啦!”并且她已经着急想要陈芜抱了,哈哈笑着喊,“漂亮姨姨~漂亮姨姨~”

贝贝也跟着嘻嘻哈哈伸手,“我喜欢漂亮姨姨~”

能被两个这么可爱的肉团子喜欢,陈芜的脸都快笑成喇叭花了,一手搂一个,稀罕得跟什么似的,好像这俩就是自己女儿,抱住了就舍不得撒手。

“你叫宝宝,那你叫什么呀?”她又转到这边问贝贝。

贝贝在她怀里哈哈笑,又贴又蹭的,一点都不怕生了,之前别人想抱她,她都不肯,一扭小身板就跑了,现在倒是愿意跟陈芜亲近,显然是很喜欢的。

宝宝就更不用说了,都已经在陈芜脸上亲了好几下。

“我叫贝贝!”

陈芜搂住这个可爱团子,“你也三岁啦?”

“嗯!”

“那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呀?”

最近总有人问她们这个问题,两个孩子也学聪明了,会糊弄人,还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只笑嘻嘻的,就是不肯说谁是姐姐谁是妹妹,有时贝贝还骗人说自己是姐姐。

“哈哈哈……”

看吧,两个小肉团子又开始装傻充愣。

梁昭看着两闺女跟陈芜亲亲热热,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上也酸溜溜的。

“宝宝,贝贝,你们两个给我回来。”

亲近谁不好,非要去亲近一个疑似诈骗犯的油王。

她一手逮一个把女儿逮回沙发。

宝宝贝贝还不乐意,又闹着要过去找陈芜玩。

“不许去。”梁昭板起脸。

陈芜主动道:“没关系,她们愿意跟我玩。”

“她们愿意,我不愿意。”

陈芜看两个孩子像是被梁昭的语气给吓到了,顿时心疼,数落起梁昭这个当妈的。

“你这是干嘛,孩子想跟我玩,我也愿意跟她们玩,你不愿意个什么劲,看你,把孩子都吓着了,大上午的就惹孩子不高兴,一会有你哄的时候。”

“嘿!”梁昭撸袖子要干仗,“你还教训起我来了,搞搞清楚啊,这是我家。”

陈芜指指她边上正睁大眼睛好奇的两个胖娃娃,提醒:“注意点影响,当着孩子的面你就想对我家暴啊。”

我靠!梁昭险些骂出声,还好理智拽住了她才没有在孩子面前冲动。

第34章 第34章

“你到底想干什么!”

梁昭很生气,抓住陈芜的衣领将人‘提’到后院,就在上回陈芜找她借打火机的地方。

她料定了陈芜对原身别有用心,之前没见过还好说,现在见了,还知道家在哪,又接近两个孩子,习惯阴谋论的梁昭不得不提防,如果陈芜敢打两个孩子的主意,她就敢拼命。

陈芜弄好了被梁昭扯乱的衣领,眨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委屈:“我到底干什么事了啊让你这么讨厌,发消息也不回,还拉黑我,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前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现在我跟孩子玩玩都不行,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问题,陈颖说她这是骚扰,她不这样认为,因为是想跟梁昭多接触,觉得跟对方有话聊,相处会轻松自在她才主动的,并不是陈颖形容的骚扰,别人想让她主动还不能够,怎么到梁昭这里了自己就这么不受待见。

梁昭真是佩服她这个倒打一耙的本事和厚脸皮,“你居心叵测还有脸问我怎么回事,别以为我是傻子,能被你这种人蒙骗。”

“我骗你什么了啊!”被冤枉的陈芜委屈到想哭,眼睛都红红的了。

梁昭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几步撇清关系,“喂,你别哭啊,我可没惹你,你别弄这副鬼样子吓唬人,我不会上当的,你也休想讹诈我。”

她不信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能说哭就哭。

陈芜本来不想哭的,但她就是觉得委屈,眼泪就是不受控制,小孩似的抬手一抹,哭了。

完了,梁昭的脑海里闪过两个大字。

“你说我想讹你什么,你说,说啊,”陈芜一边抹眼泪一边质问,“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觉得跟你有话说,可是你就这样对我,你有什么好讹的,我又为什么要讹你,你都不了解我,凭什么说我是那样的人。”

梁昭目瞪口呆,属实是没想到一个比自己还大几岁的人会在自己面前并且是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哭成这副德行,这也太没出息了,这样的人也能当诈骗犯?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陈芜不依不饶催促,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

梁昭被她哭的都已经想骂人了,但是——

“阿昭,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蔡姨本来是在堂屋看孩子的,有客人来了,阿婶一个人忙不开,梁母也不管,她就进来找梁昭,发现梁昭跟这个长得很漂亮的Alpha在说什么骗不骗的,Alpha还哭得这么伤心,像被遇到负心女的小媳妇,委屈的直掉泪。

被蔡姨撞见就铁定会传到梁妈的耳朵里,梁昭都能想象那个画面,梁妈本来就有撮合她和陈芜的意思,要是知道了今天这事还不得问个明白,让她怎么说?再说不认识、不熟也得梁妈相信才行。

“没事,她被蜜蜂蜇了,正疼得哭鼻子呢,我路过看到问两句。”梁昭说谎不打草稿。

蔡姨半信半疑,视线在她们两人之间来回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有客人过来了。”眼下正忙,蔡姨也不便多问。

梁昭点头,“知道了,我马上出去。”

陈芜还在一边抽抽答答,哭得梁昭真想揍她。

“你有完没完?这么大个人了哭成这样不丢人啊。”梁昭嫌弃得要死。

怜香惜玉?不存在的,没给一拳就不错了。

陈芜被她凶得一愣一愣的,“你为什么又凶我,你这个坏女人呜呜……”

“!”

啊啊啊!

梁昭抓狂了,又不能冲过去打人,只能在原地握拳咬牙表情崩溃。

陈芜还在抹眼泪。

梁昭实在受不了,将人拖回去甩给她一包纸巾,“擦擦鼻涕吧,脏死了。”

“你又嫌我。”陈芜不用纸巾,就要抬手用手背擦,但擦的是眼泪。

她真哭了,还哭得稀里哗啦的特别伤心。

梁昭看得是眼皮一跳一跳的,“差不多就得了啊,谁让你闲着没事发消息骚扰我。”

“我那不是骚扰!”陈芜刚好一点,立马又委屈上了。

梁昭一脸我败给你的表情,翻了个白眼,丢下陈芜自己在这哭哭啼啼,她忙去了。

陈芜倒是没跟上来,估计也觉得丢人,是在里面弄干净眼泪鼻涕了才出来的,只是眼睛鼻头还红红的,像过年街上卖的大红纸。

宝宝贝贝一看到她就张开手迈开腿噔噔噔跑过来要抱,一直喊漂亮姨姨。

梁昭拿着东西从堂屋门口经过,被陈芜拿通红的眼睛给瞪了,还故意气她似的牵住两个孩子,带她们到外面宽敞的地方玩,有蔡姨跟着,梁昭倒也没有不放心,只是陈芜刚才那个眼神是几个意思,还哼哼个什么劲。

宝宝贝贝喜欢玩你跑我追的游戏,蔡姨和梁妈都是上了年纪的,精力有限,不能天天陪她们玩,现在有了陈芜这个免费陪玩,两个肉团子开心到一直大笑,她们在前面跑,陈芜就在后面追她们。

“抓到咯抓到咯!”

“哈哈哈!”

“快跑呀!要抓到啦!”

“哈哈哈!”

她们两个小短腿肉丸能跑多快,陈芜是故意追不上或者故意抓不住她们让她们趁机溜走,再在后面踏步吓唬她们,让她们误以为已经追上了,又出声提醒她们快点跑,她们就会啊啊尖叫跑,欢乐的笑声连屋里的梁昭都能听到。

听着两个孩子的笑声,梁昭捧着簸箕站在走廊上出了会神,她是真的误会陈芜了?

昨天陈颖订桌,今天来的却只有陈芜一个人,现在也没说其他人还来不来。

“她们临时有事不来了。”

陪孩子玩了半个上午,陈芜也累了,身上全是汗,她坐在过风口凉快。

梁昭也没有再跟陈颖确认,不来就不来,她这里从来都是过期不候的,说了不来等会又来,她可不会招待,要是还有食材就现做,有什么就吃什么,要是没有那就只能请回。

陈芜身上散发出一股清甜好闻的苹果香,宝宝贝贝似乎很喜欢这个味道,在蔡姨给她们擦了汗之后她们就不肯回沙发上,非要自己搬小板凳来挨着陈芜做,也不嫌热。

梁昭看见之后心里就酸溜溜的,之前也没有见过,怎么就这么喜欢跟陈芜亲近。

“什么时候吃饭啊?我和孩子都饿了。”陈芜问。

梁昭越看她那张狐狸精似的脸就越想伸爪子挠几下,真是太欠揍了。

陈芜问的这话槽点太多,梁昭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起。

“什么饭?”

“中午饭啊。”

“?”

“?”

“你们不是不吃了?”

“是她们不来,不是我不吃,我人就在这的啊。”

梁昭好想当作没看见,“行,那你想吃什么。”

“我自己一个人单独吃很没意思,这样,我跟你们一块吃,你随便做。”

这人倒是不见外,梁昭真想给她脑门来一下,“我们中午一般不吃。”

所以那也饿着吧。

陈芜不信,“大人不吃,宝宝贝贝总要吃的啊,你这个当妈的到底怎么回事,连饭都不给孩子吃,亏你还是开农庄的。”

“你少教训我。”

“没教训,是在提醒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妈妈。”

“怎么做?你以为自己是谁?妈妈考试卷的阅卷官啊,我们当妈的都要你来打分。”梁昭气不打一处来,白眼翻了一个又一个。

宝宝贝贝正是喜欢跟大人学表情学说话的时候,大人平时说的词她们都会跟着学,之前梁昭都挺注意的,训斥梁母都不会当着两个孩子的面,现在是被陈芜气昏头了才没有表情管理。

陈芜捂住两个孩子的眼睛不让她们看,看了就要学,她可不想这么可爱的肉团子像梁昭那么欠揍,说话气人就算了,还喜欢翻白眼,简直是伤害加倍。

谁让两个孩子就喜欢黏陈芜,看在对方能帮忙看孩子的份上,梁昭勉为其难答应中午给她一顿饭吃,并且不收钱。

有饭吃陈芜就高兴,甚至还提了点别的要求。

“我看外面有晒红薯干,能不能先给我垫垫肚子,陪孩子玩了这么久,饿了,早上我就没吃多少。”她可怜巴巴的。

“早上没吃关我什么事啊。”梁昭忙到飞起了还要被一个巨婴来烦,心情都要爆炸了。

“我饿了啊。”陈芜理直气壮。

“自己去拿。”吃了就别再来烦她。

“有好多,哪些是能吃的?甜不甜?我能不能多拿几个?”

“你烦不烦。”

“又凶我,你这个坏女人。”

梁昭拿菜刀用力剁在敦实的原木砧板上,很深的一刀。

陈芜一缩脖子,怕怕。

“你要不想被我扔出去,以后就给我*好好说话。”梁昭最后一次警告。

陈芜关注点跑偏,“那我以后还能来找你?”

“我想说的是这个吗?”梁昭气死。

某人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可是我想知道的是这个啊。”

KO,绝杀。

梁昭选择倒地不起。

以后都不用拿花生去油坊榨油了,她面前就有一个大油王。

陈芜同桌吃饭,最高兴就属宝宝贝贝了。

也不要蔡姨喂饭,她们就知道夹菜吃,还往陈芜碗里放让她吃,梁昭都还没有这种待遇。

第35章 第35章

前阵子梁昭请人在外面另起了一排灶台,设计成炭炉的样式,铺了厚厚一层烧得通红的火炭。

用瓦罐在上面煨汤,掀开盖子的时候香味瞬间扑鼻,鸡汤色泽金黄,比用砂锅慢炖出来的还要让人有食欲,骨头汤、鱼汤、药膳这些也很不错。

这样的美味也只有提前订桌的客人才能吃到,因为火炭煨汤要时间,很多都是早上放进去,中午才拿出来,如果没订桌又想吃的,那就只能在这里等半天。

有时就算客人想等,梁昭也没有食材做,每天的鸡鸭鱼肉都有限,来晚就吃不着了。

陈芜今天要不是厚脸皮跟梁昭她们一个桌吃饭,也吃不上香味这么浓郁的瓦罐汤。

就连盘里的鱼和肉也都是用荷叶裹了几层再拿锡纸包住放进火炭煨熟的,汁水都锁在里面了,鱼肉鲜嫩多汁,不腥不柴,比用炒菜锅做出来的更具风味。

“这是什么鱼?”陈芜用筷子夹起一条自己不认识的鱼问。

吃饭的是圆桌,梁昭坐在陈芜的斜对面,两人中间是宝宝和贝贝。

她抬了下眼睛,言简意赅的蹦出两个字。

“杂鱼。”

“?”

陈芜瞪眼,认为她这是在敷衍自己。

梁昭无辜,她又不是科普博主,怎么可能每种鱼都认识,对那些不知道学名、土话也不知道叫的就统称为杂鱼,陈芜要想知道就自己拍个图问度娘呗。

“妈妈,这是什么鱼呀?”宝宝是个好奇宝宝,也指着自己碗里的鱼肉问。

梁昭对陈芜不耐烦,但对两个孩子很有耐心,跟她们说话时连神色都柔和了下来。

“妈妈也不认识呀,这是早上婆婆她们送来的呀。”

陈芜见她对孩子说话这么温柔,心底不禁泛起涟漪,对梁昭这个人又多了一丝兴趣。

“那婆婆还会再送来吗?妈妈要给婆婆钱吗?”宝宝又问。

梁昭就问她,“宝宝喜欢吃这个鱼呀?”

“嗯!”

妈妈做的菜两个孩子就没有不爱吃的,梁昭也知道她们的口味,虽然食材差不多,但每天做的都不重样,孩子有胃口了也不用大人拿着碗追在后面喂。

孩子爱吃,梁昭也高兴,“那妈妈以后跟婆婆多买点。”

早上有村民去收昨晚放下的鱼笼,像村里这些小河、小鱼塘和水多的田沟都能放鱼笼的,晚上放早上去收,运气好的时候能有大货,差一点也会有小鱼小虾,以前卖不出去多少钱,都是留着给自己当下酒菜,这也很不错,现在是梁昭的农庄要这些,村民多少都会送过来,少了不要钱,有多的时候就让梁昭意思意思给点钱就行。

送来的鱼有大有小,野鲫鱼是最多的,大的可以先养起来留着炖鲫鱼汤,有些食客也会专门打电话来向她买,都是要带回去给坐月子的宝妈吃了下奶的。

小鲫鱼就煎了吃,有一道紫苏叶煎鲫鱼的菜跟蒸鸡一样很受食客欢迎,而村里的田沟有最多小鲫鱼,鱼笼放下去第二天能捞小半笼,太小的村民也会放回去等来年长大,她们只要个头合适的。

除了鲫鱼之外,菩萨鱼、小泥鳅、白条和一些不好叫名的小鱼也多,菩萨鱼不好吃,村民都不要的,拿回来也是喂猫,泥鳅和白条倒是很受欢迎,油炸了都很好吃。

宝宝和贝贝这两个肉团子这段时间都吃出三层肉下巴了,晚上给她们洗澡,坐在澡盆里就好像两个白白胖胖的肉丸子,抱起来更是软绵绵的全是肉,分量不轻,但手感也是真的好,要不是嫌热,梁昭晚上都想抱着她们睡觉,比抱枕舒服多了。

午饭之后宝宝和贝贝都要睡午觉,一楼总有食客过来吃饭,蔡姨都是带她们回二楼卧室睡的,梁昭中午要是不忙也会在大门口阴凉的地方放一把躺椅,悠哉躺着眯一会。

听到身边有动静,她眼睛掀开一条缝,先看到的就是一双大长腿跟木桩似的在她身边立着,大长腿的主人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手里抓了几个椎子果在剥,然后再将剥出来的果仁递到梁昭嘴边。

梁昭的嘴就跟上了锁的蚌壳,死活不开口。

陈芜也不收回,就这么递着,还不忘催促:“吃啊,刚剥出来的,”以为是梁昭嫌她手不干净,就又加了一句,“我洗手了,干净的,看你毛病多的。”

梁昭的瞳孔微微睁大,反指自己,“我毛病多?!”

她陷入了自证陷阱,张牙舞爪想要证明自己没有毛病,一切都是陈芜油而不自知的结果。

陈芜蹲在地上笑到肚子痛,在梁昭快要跳下躺椅打人之前快速把果仁塞进嘴。

“行了,小样,我亲手给你剥的还不肯吃,还想谁给你剥。”

梁昭呸一声把果仁吐出来,挑衅地看着陈芜。

“哼!”

她又不缺爱,用不着跟狗似的接受陈芜这种莫名其妙的‘好’。

陈芜挑了下眉,也不生气,再剥一颗继续喂,这回带了点宠溺的味道,哄着梁昭张嘴。

“赏脸吃一颗呗,我又没下毒,别吐了啊,浪费粮食要挨天打雷劈的。”

这种哄法,还不如不哄。

不过梁昭就吃这套,哼唧了两声竟然张嘴吃了,嚼巴两下吞进肚。

新鲜的椎子果很清甜,又脆。

陈芜很自来熟从堂屋拖出来一把竹椅,就挨着梁昭的躺椅坐下。

梁昭很不要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困倦到眼尾渗出两滴泪。

“一个带孩子很累吧?”陈芜看着她问道。

梁昭已经闭上眼要睡觉了,“你是眼神不好还是不会数数?孩子是我妈和蔡姨帮着带。”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梁昭懒得听,索性翻身背对陈芜。

陈芜的视线落在她凸起的肩胛骨和凹出来的腰线上,再慢慢扫过挺翘的臀,紧接着就是修长匀称的大白腿,真的又长又直又白,而且她的身材比例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很绝。

天热,梁昭只穿了条到膝盖的阔腿短裤,小腿是一览无余的。

陈芜微微皱眉,起身回堂屋的沙发拿来平时给宝宝贝贝盖小肚肚的小凉被盖住梁昭腰以下的地方,清甜的苹果香沁入梁昭的鼻腔,她并不排斥这个味道,果香反而能抚平她的烦躁。

但她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低声抱怨了一句:“热,不盖。”

她双手抱着放在胸前,连睡觉姿势都跟大佬似的不好接近。

“不行,必须盖着,你以后也别穿这么短的裤子睡在外面。”陈芜压住被子不让掀开。

腰上压着一只手掌的重量,还有热意传来,梁昭不适的皱了下眉头,她讨厌跟别人有肢体接触,总是让她有种黏腻感,很不舒服。

“手拿开。”她翻身回来瞪陈芜,这个人还真是会趁机占便宜。

陈芜看她表情不悦,就立马将手移开了。

“我以为你不会有感觉的。”

“我又不是尸体。”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只有Omega才会对Alpha的触碰有很强烈的反应,Beta好像很少会这样。”

梁昭最烦的就是这个世界的ABO性别,信息素、腺体和标记简直荒谬到了极点。

她重新躺好,只是这回没了睡意。

“我讨厌被别人碰而已,跟我是Beta还是Omega关系不大。”

“嗯?谁都不能碰你吗?”陈芜好奇。

“你的问题过界了。”她也讨厌跟不熟悉的人探讨隐私。

“随便聊聊嘛,又没什么,你不愿意说就不说。”

“饭也吃了,话也说了,你该回去了。”梁昭开始赶人。

“不急,我下午没事。”

“你真的好闲,都月底了,不用冲一下业绩?”诈骗园区管理也太松散了。

“有人做事。”公司也不养闲人,员工干活,她这个老板当然就可以到处游山玩水。

两个人跨服聊天也没有话题终结,竟奇迹般都能聊下去,只是意思曲解到了天边。

“好了,不说了,你睡会吧,忙了一上午也累了。”陈芜心疼道。

梁昭惊悚,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实在无言以对,无话可说,干脆选择视而不见,转过身用被子蒙住头,宁愿憋死闷死也不愿意再看陈芜。

“让你盖腿,不是让你蒙头。”陈芜往下扯凉被。

梁昭的火气噌噌往外冒,“你烦不烦。”

“我烦什么啊,快把被子拿下来,蒙住头怎么呼吸啊,傻子。”

梁昭一把掀开凉被,“你存心的是吧?”

“嗯?”陈芜一脸懵。

“故意不让我睡觉,你就是坏。”

“可没有啊。”

“那你一直在旁边说个没完,你要是闭嘴,我早睡着了。”

“我这不是怕你睡在风口容易着凉嘛。”

“所以你就是故意不让我睡的咯?”

“没有没有,你回房间睡不行吗?”

“你屁话真多。”

“别说粗口话。”陈芜皱眉。

“我就说,不爱听拉倒。”

梁昭天生反骨,越不让她干什么她就越想干什么,嘴毒心狠不留情面,下人面子的事她以前也没少干,尤其是功成名就选择退下那个耀眼舞台之后,怼起人来是丝毫不嘴软的。

第36章 第36章

梁昭也睡不着了,正好这个时候梁妈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中午不回家吃饭。

“三娘她们拉我在外面吃,好贵的咯!一碗粉要好多钱!”梁妈在电话里肉疼。

镇上粉店的物价还能高到哪去?梁昭知道梁妈就是心疼花出去的钱,哪怕一毛钱一碗粉都觉得贵,最好是不要钱,或者拿家里的土货换,总之不花钱就对了。

“你难得去逛一次,想吃什么就吃,别总是心疼钱,你女儿别的本事没有,让老妈吃几碗粉的钱还是有的。”

“我本来想逛逛就回家了的,在外面干什么都要花钱。”

“妈,你安心花就是了,我挣钱不就是给你花,你都辛苦大半辈子了,现在也该享福了。”

电话那头的梁妈一边高兴女儿孝顺自己一边又心疼她挣钱不容易自己不应该乱花,真是矛盾纠结到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但心里肯定是熨帖的,只是嘴上难免会唠叨几句,做妈妈的人都这样,总想着自己节省些,就能把钱留给孩子。

劝了梁妈几分钟,梁昭才挂电话。

陈芜一直都在边上听着,等她打完了才说:“我不出声了,你睡会吧,我在这守着。”

梁昭搞不清她有什么目的,但是,“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睡觉还用人守。”

就算守也不要陈芜来守,怪得很,说不定陈芜会在她睡着之后将她绑上车直接拉到诈骗园区关起来,逼迫她当擦边主播哄骗榜一富婆花钱,不听话就打她骂她,对她进行人格侮辱,在她失去商业价值之后再拿她的命向梁妈敲诈一笔钱,钱到账就答应放人。

梁昭为自己的谨慎点个赞。

“谁让你穿这么少的。”陈芜振振有词,古板封建到像大清还没有亡的时候。

梁昭的肺都让她气炸了两个,“你还是别在我面前晃悠了,我怕自己忍不住想打死你。”

“为什么?”

“还什么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因为你欠揍啊。”

“我哪里欠揍?”

“哪里都该揍。”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暴力倾向啊。”

“遇到你之后才有的。”

“不可能,我这么好的人,你为什么要揍我。”

“哪个好人会说自己是好人。”

“我就是好人。”

“哈……”

梁昭彻底无语,再躺在这她真怕控制不住自己会动手,她起身找事做。

早上梁妈还念叨地里的豆角太多了,农庄也用不了那么多,不如晒豆角干,到了冬天还能做炖菜吃,或者泡开了切成小段代替梅干菜用来当碗扣的底菜,有梅干菜扣肉,也可以有豆角干扣肉的嘛,味道也很不错的,不过要用嫩的豆角干,太老的就不合适了,抽丝还塞牙,很难咬得动。

她从屋里找了个合适的菜篮子拎着去地里,也不远,就在屋子后面。

梁妈沿着木薯地的周边种了好几排长豆角,有绿色的,也有紫红色的,攀在交叉搭起来的篱笆上,豆角挂的满满当当。

人家说叶子多的不怎么结豆角,因为营养都被叶子吸收走了,倒是叶子少的结很多,还真是,梁妈种的这几排豆角的叶子都不茂密,豆角却是很多的,三两下梁昭就摘了满满一篮子,后面还有很多没摘到的。

“你家怎么种这么多豆角啊?”陈芜跟来凑热闹。

就像只苍蝇,怎么赶都赶不走,让梁昭自暴自弃的感觉自己像坨屎,专招苍蝇。

“想种就种。”

“这也太多了。”

“又不是你家的地,你管那么多。”

她拿了剪刀过来,一把把的剪比直接用手摘方便快捷,手指头也不用疼。

“问问也不行,你脾气真大。”陈芜帮着摘了不少。

梁昭看在她眼里有活的份上已经把更难听的话给收起来了,不然有她受的。

豆角摘回去还要清洗再焯水才能挂起来晾晒,这个月天气都挺好,只下过几场太阳雨,不碍什么事,有什么东西需要晒的就趁这种时候了。

用厨房的大铁锅焯完豆角,梁昭扛着晒到外面架起的长竿上,再回来就看到陈芜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挠胳膊,红红的一大片小疙瘩。

豆角上会有毛毛虫,梁昭知道所以都会刻意避开,但陈芜是不常干农活的人,摘豆角的时候误抓了好几条毛毛虫,当时就吓得脸色都变了,只是没跟梁昭说,自己默默弄开又接着摘,现在就又红又痒的了。

梁昭进屋拿药膏丢给她,嫌弃说:“怕毛毛虫还跟着去,逞什么能啊,娇气。”

本来就难受,一听她这话就更委屈了,“我帮你干活你还凶我,你这个坏女人。”

又来了又来了,说她两句就委屈,瘪嘴要哭,跟宝宝贝贝似的。

梁昭举手投降,“好好好……”

这人说哭就哭,她可哄不来。

陈芜吸吸鼻涕,把药膏递过去,委屈说:“你帮我涂,我一只手涂不好。”

“放屁。”

一只手都能颠锅炒菜,怎么就涂不好药膏,梁昭不惯这种臭毛病,也没义务惯。

陈芜蹬了两下腿,三岁小孩撒泼似的嚷嚷:“就是涂不好就是涂不好,你帮我涂。”

还假哭了。

梁昭瞪大自己的狗眼,震惊到失语。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像陈芜这种奇葩都能让自己遇见。

“要不是杀人犯法,我真想给你一锄头。”梁昭认命地拿过药膏,半蹲在地上帮她涂药。

陈芜把胳膊伸到她面前,有几分得意地笑起来,“嘿嘿,快点帮我涂,很痒,难受死了。”

凑近了看才发现还真是有点严重,手肘这些地方都红肿起来了,一块一块的,还被陈芜抓破了,渗出血丝看着也是挺吓人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村口老大妈撒泼打滚那套的。”梁昭一边涂一边问,实在好奇。

陈芜不乐意,又蹬腿,哼唧个没完,“我没有撒泼,你不许这么说我。”

“……我真是败给你了。”

“我就是没有撒泼。”

“好好好,没有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