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成亲的日子定在一个月以后, 这是距离现在最近的黄道吉日。
既然要成亲,就算要简化,该有的流程还得得有, 比如, 比如量体裁衣、做请柬之类的,都得过一遍。
斟酌片刻,林水月取出昨日出门淘到的几张传音符, 伏案写下几张请柬,接着符箓化为纸鹤飞出窗外,不久应该就会送到对方手中。
除了邀请男女主, 还有沧海派的认识的其他同门,当然还有祁玉古城的王大娘等人。
等林水月忙完手边的事,偏过头问温时雪是否有想要邀请的对象。
温时雪只略微地摇了摇头,“我没有朋友。”
林水月不由得疑惑, “关师姐、乌师弟,他们不是吗?”
温时雪垂眸望向林水月指尖的伤口, “可他们从未说过要与我成为朋友。”
从始至终, 想要与他成为朋友的只有两个人,前者始于欺骗, 而后者……是他贪心地想把林水月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林水月真是哭笑不得。
看来她与温时雪之间若是不主动就没有故事,幸好她不是个被动的人。
林水月只望着他附和地笑了笑,“好好好, 那你就我一个朋友, 嗯……也是恋人,而且很快就是夫妻。”
温时雪目光温柔地望着她笑了笑, 接着伸出一手,掌心朝上。
林水月心领神会般的将受伤的左手递过去, 很快,指尖传来的一股暖意,使得伤口迅速愈合。
温时雪松开手后,林水月盯着伤口的位置看了又看,不管经历几次,还是会对这类术法感到惊讶。
林水月正要道谢,蓦然抬首,四目相对之时,发现温时雪流光的眼底似覆上一层似奇艺的色彩。
林水月凑上前观察几秒,还是没弄懂他的意图。
“怎么了?”
温时雪抬眸看她,从眉眼缓慢移至唇瓣下颌,想要这般一直静静地凝望着她。
“你以前所生活的世界是怎样的?”
林水月诧异问道:“我的世界?”
温时雪垂下眼眸,睫尾轻颤,“嗯,我很好奇。”
“我的世界啊……”
林水月认真思考半瞬,决定用最简单明了的话语概括。
“我所生活的世界跟这个地方很不一样,我们那里没有妖怪,也没有修士,只有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而且大家都很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当然,也有一些这里所没有的东西,还有……”
还有她的父母朋友。
可是这些话林水月却说不出口,她想回家,但她也不愿现在就离开。
要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就好了。
就在她垂着脑袋暗自神伤之际,忽然捧住她的双颊,毫无征兆的吻了上来,接着便是熟练地撬开唇瓣,夺取令人心醉的芬芳。
林水月茫然地睁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身体却本能地靠近他搂着他,舌尖来回地缠着他回应他。
屋外阳光明媚,被风裹携而来的热意驱散了彼此身体最后的一丝凉意。
暧昧旖旎的气氛中,两具滚烫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靠近对方。
无休止的换气与水光纠缠中,令林水月逐渐忘记本身正在思考的事情。
或许,这才是他的目的。
但林水月已经没力气去思考了,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之人。
她也想一直这样下去。
一吻结束,林水月只想好好喘息,但吻时雪的唇瓣依旧抵着她的,虽然不会再像方才那般,但蜻蜓点水般的吻还在继续。
林微微睁眼双眸,眨了眨眼睛,当眼底的雾气退去时,她开玩笑似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主动了?”
听见她的声音,温时雪才缓慢起身离开她的唇瓣,垂下湿润微颤的双睫。
“在你分神的时候。”
更为准确的说,是在他察觉到林水月有要离开的想法,他对这些事情总是很敏锐。
“哦。”
猜对了。
尽管林水月极力假装不在意,可脸上的笑意却抑制不住。
她的双臂继续柔软无力地搭在温时雪的肩上,习惯性地搂抱着他。
“你知道吗?刚才这叫牺牲色相。”
有意用亲密行为叫她忘记思考,可不就是以色相诱惑她嘛,当然,对她很有用就是了。
温时雪微微抬眸,神色平静,“只要你喜欢……”
只要林水月喜欢,他做什么都可以。
声音一字不露地落在林水月的耳中,她只疯狂点头。
“我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以前求都求不来,现在却为讨好她而牺牲色相,还有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事嘛?
“嗯……”
温时雪低声回应,垂头吻着她,准备开启第二轮。
就在此时,林水月却猛然想起什么,双手抵在他的心口,故意推开他。
“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说着,已经恢复冷静的林水月理了理凌乱的衣裳,正色道:“我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亲生父母。”
温时雪只平静地答道:“因为我从未见过他们。”
原来自他有记忆开始便被囚禁在那座山上了啊。
林水月情不自禁地张了张口:“那你想见他们吗?”
温时雪眼神困惑,心底疑惑丛生,“如何见?”
林水月解释:“之前不是跟你提过系统嘛,我想通过系统应该有办法令神识回到过去,我以前就试过。”
“以前?”
所谓“以前”自然是指“月光宝盒”令她神识附身树苗回到过去的一事。
林水月思索片刻,迅速答道:“反正都与你有关。”-
在解释了月光宝盒的来源和用途之后,温时雪只轻声笑了笑,道了句“见见也无妨”。
接着,林水月花了不少积分购置了“月光宝盒”,又让温时雪与她神识相连,最后调整时间开启宝盒。
再次睁眼是在一个边陲小镇。
杨柳依依,溪水潺潺,正值春季。
此时日头尚早,街上的行人不少,但对于凭空出现的两个人,每位过路人都当他们不存在似的。
“他们看不见我们。”
在林水月解释完,又紧了紧握着他的手,迅速一把拉过,“走吧。”
很快,在系统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一家农户面前。
宅子位于村郊外村落很不起眼的位置,甫一靠近,便闻到一阵浓郁的花香。
继续往前走,便在院子里秋千上看见一名女子。
想来就是温时雪的生母。
女子容颜角色,唇角含笑,眉心刻着鲜红色的妖纹,九只白色狐尾就这样随意垂落,丝毫不在意会被人识破真身。
这时,有一年轻男子推门而入。
女子一见到他,狐尾便止不住的摇晃,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昊苍,你回来啦。”
男子原叫昊苍,可姓什么并不知晓。
昊苍一进屋便看见孔媱露出的尾巴,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孔媱,别叫人看见了你的尾巴,以免吓到人家。”
孔媱完全不加收敛,“我才不管别人害不害怕呢,你不怕就行。”
昊苍笑了笑,决心忽略该话题,余光瞧见孔媱微微隆起的小腹,又问:“对了,你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吗?”
孔媱垂眸看了一眼腹部,不慌不忙地道:“还早着吧,等出生了再说吧。”
她虽已为人妻,可一举一动却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昊苍却满脸歉意,“抱歉,要你为我承受生育之痛。”
孔媱秀眉微蹙,拔高了音量,“你在说什么?这些都是我自愿的,况且我们天狐一族,若是我不愿也怀不上啊。”
说完,想到什么,忽她而笑了一下,“而且有个孩子也挺好的,你不在的时候,他还可以陪我解闷。”
昊苍无奈笑笑,只能宠溺地摸了摸妻子的脑袋,不经意间抬手之间露出袖口的刺绣,方知他的真实身份原是一名捉妖师。
人与妖的结合,对他来说像是做梦般,若真如此,他希望这场美梦永不醒来。
孔媱又摇了摇尾巴,心情极好的样子,过了会儿,白尾一顿,转而神色担忧地问道:“对了,你今天出门,没遇到难缠的妖怪吧?”
昊苍轻轻摇头:“并未。”
“那就好。”
孔媱长舒一口气,露出个明媚的笑来,“昊苍,你给我推下秋千,我懒得动。”
“好。”
看得出来,昊苍也十分乐意为她做这些事。
也许他们之间,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时候还在后面。
这样平静的日子没持续多久。
冬日的某天,狐族是在孩子出生的前一天找上门的。
他们口中一直念叨着第十七只半妖之类的,行为举止无不充斥着对半妖的厌恶之情。
昊苍夫妇怕他们对孩子下手,只能跪求他们放过孩子,殊不知他们本就打算在孔媱生产结束后再动手。
因为在他们看来,那孩子虽然只有一半的狐族血统,但毕竟还有利用价值,可孔媱,还不知羞耻地与捉妖师结合,并且诞下半妖,简直罪大恶极。
所以他们答应让孔媱生下孩子,不过在生产结束的那一刻就是他们的死期。
其实他们本不用死的,但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而且杀人的效益远比救人的效益来的快。
所以,昊苍夫妇死了,一场大火焚毁了一切。
直到最后,孔媱也没来得及给孩子取个名字。
“月光宝盒”只能回溯时间无法改变过往。
温时雪静静地望着漫天火光,不知在想什么。
而林水月在看他。
以她的视角来看,如果不是狐族步步紧逼,如果不是狐族故意给温时雪灌输不正常的思想,他本该有疼他爱他的父母,本该沐浴在阳光下,本该有光鲜亮丽的人生。
至少,不会养成这种偏执的性格。
其实,他也是在父母的爱意下出生的。
第92章
自那一日使用过“月光宝盒”见过亲生父母之后, 温时雪一如往常,看上去并无太大改变。
仅有一次,林水月忍不住问他怎样看待自己的亲生父母。
温时雪只是神情淡淡道:“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记事开始便被狐族收养, 后面又遇到金殊。
金殊虽是他名义上的“母亲”, 可在她的“教化”下,他从未体验过父母之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要如何生出渴望。
正如只有吃过糖的孩子才会无比怀念香甜的气息。
林水月倒觉得他几乎与白纸无异, 怪不得原著里会成为反派,真的很容易被人带跑偏啊,况且他本身的脑回路就极不正常, 做事随心所欲毫无章法。
但幸好这不是现在的结局,也还未到结局。
十月初三。
宜嫁娶乔迁,忌动土出行。
成亲当日,来的基本都是熟面孔, 还因此收到了多份新婚贺礼。
王大娘是在孟采薇的陪同下,提前两日从祁玉古城赶来的, 并已在这里住了几日。
自来时起, 王大娘从到这从早到晚一直拉着她唠家常。
“我早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成亲的,因为我看人一向很准。”
这点林水月倒是同意, 毕竟王大娘年长些,生活经验要丰富很多。
而孟采薇离开上官家后不久则是重新找了个活干,对于以后的生活还没有详细规划。
至于男女主那边……也有好消息传来。
最近, 开了窍的乌星河终于鼓起勇气在清醒的状态下跟关映竹表了白, 还提到了心魔,他强烈表示表示心魔就是关映竹。
可能是气势上起了作用, 关映竹睁大眼睛冷了半晌,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如此, 两人历经重重磨难总算是修成正果,不过近期没有成亲结道侣的想法。
而鹿鸣,在离开祁玉古城后真去了沧海派求道,林水月其实也给他送去了请柬,虽然人没来,却让关映竹给她带来了一份贺礼。
至于拜堂成亲的过程与其他佳偶无异,虽然枯燥无聊,但像这种时刻应该不会再有第二次,所以总归有些紧张。
按照婚嫁习俗规制,林水月本该顶着红盖头被人搀扶着完成拜堂,可她总觉得这样像是个任人摆弄的木偶,于是自作主张地掀了红盖头,虽然不被旁人所理解,但温时雪是站在她这边的。
“没关系,这样就好。”
温时雪白丝如雪,眉眼含着温柔的笑,身着林水月亲自挑选的鲜艳婚服,婚服以红色为主,衣袖和领口以浅金色作为装饰,腰带则是黑色,腰间挂有一枚成色通透的玉佩。
那是他们一起挑选婚服时,林水月千挑万选,特地买来送给他的。
虽然有点迟,但确实是林水月赠予他的定情信物。
此刻,与他尤为相称。
林水月暗自笑了笑,再次感叹他可真好看。
怔怔地盯了他几秒,林水月笑着主动伸手。
“走吧。”
下一刻,手指便被牢牢握住。
与他这般十指紧扣,或许是有了心理慰藉,令紧张心情才得以舒缓,林水月才会有条不紊地完成这枯燥无味的成亲步骤。
等到夜里,满门宾客散去,溶溶月色,只剩红绸风中摇曳。
待送走最后一位宾客,略带倦意的林水月轻轻推开房间的门,只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但看见在正在等她的温时雪也就没有多想。
她落座于他身旁,接过他给自己倒的一杯茶。
一盏茶用尽,温时雪却还在静静地凝视着她。
红烛摇晃,光线昏暗,令林水月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正想问他怎么了,不料温时雪却先她一步开了口。
仅有三个字,声音不高,接着,似是想起什么,忽而轻笑了一声。
“恭喜你。”
林水月愣了半晌,才记起这句话的由来。
原来是那日在鬼市时,她误入鬼新娘的花轿时对温时雪说过的一句话。
——若今日成亲的是我,你是该对我说声“恭喜”。
当然,这句话的含义是叫他吃醋,可惜当时并无成效,所以林水月也就没放在心上。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温时雪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或许,“毫无效果”只是当时在她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林水月满含笑意地回望着他,“嗯,也恭喜你。”
温时雪垂下睫羽,“不要后悔与我成亲……”
为什么要后悔?
林水月斟酌片刻,只能将其解释为温时雪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况且他本身就一直患得患失,否则也不会提出要与她成亲。
“放心,我永不后悔。”
说罢,她倒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给温时雪。
此乃“合卺酒”,一是礼制,二是壮胆。
在将瓷杯递过去的瞬间,林水月小声地提醒道:“快点喝。”
在她的催促下,合卺酒总算喝完了。
“这样就算是礼成了。”
林水月长舒一口气,抬眸发现温时雪依旧在望着自己,“怎么了?”
“你最近好像很忙。”
他的语气满是失望,言外之意是忽略了他。
这点林水月不得不承认,在男女主与王大娘住进来的这几天,她确实没什么时间陪他。
林水月哭笑不得。
思索几秒,她站起身一把拉过温时雪。
“跟我来。”
话音落下后不久,林水月轻车熟路地将人按在床上,倾身覆上他的唇,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
“这样喜欢吗?”
这样转瞬即逝的亲吻,令温时雪已经开始怀念方才的柔软触觉,只是不由自主地回应着她。
“嗯……”
林水月眉眼含笑,“你可以继续亲我的。”
听她这么一说,温时雪才用手托住她的头,唇瓣再度贴了上来,缠绵之间,愈发加深这一吻。
既如春水般温和柔情,又如烈火般灼热滚烫。
林水月已无法思考,鼻尖相抵,气息交换间,仿佛全身的每个毛孔似乎冒着热气,逐渐升腾化为水气,紧贴着彼此肌肤,仿佛一层隔绝外界的薄纱。
待林水月回过神来,他已反客为主地把她压在身下,一口气放出全部狐尾。
那些狐尾总是喜欢抵着她的,汲取她身体的温度,或者是若有似无地来回扫过肌肤,纠缠之间,无意解开了衣带。
又或者是潜意识的真实想法。
林水月耳根略略发烫,不敢低头看自己的囧态,只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神色认真地说道。
“今晚可以做到最后。”
正所谓合法夫妻,做什么事都不为过。
温时雪却有些不明所以。
见状,林水月只好轻轻地抱住他,吻住他的唇瓣,一路向下,滑过唇角,吻上他的颈侧咒印。
不出所料,温时雪又像以前反应激烈,分明兴奋难耐,双手却紧紧地护着她的头,贪恋地不愿让她移开半步。
随着体温渐高呼吸与心跳声愈来愈重,林水月忍不住双手胡乱地扯下他腰间的玉佩,连同衣带一起。
可狐尾还在,它们总喜欢紧贴着林水月身体的每一处,不放过任何一寸肌肤。
林水月从不介意,但现在不行。
她的双手轻轻抵着他的心口,喘息换气时,才逼退眼底的部分朦胧水气,随后指了指其中一条白尾,声音听着依旧软弱无力。
“别用尾巴……”
听她所言,最为过分的那条立即退至温时雪身后。
林水月再度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直到真正地动情时刻,握住他的手,又轻又慢地将上次未教完的教学完成。
炽热的气息游走在身体各处,不敢睁眼去瞧,直到脸颊感觉到一抹冰凉。
像是雨水。
林水月好奇地微微睁眼,发现温时雪居然眼尾泛红,居然在落泪。
林水月顿时慌了神,哑着嗓子急切地安慰道:“你别、别哭啊……”
林水月不明白他哭什么,教学的步骤没出错,而且他颈侧的咒印红得滴血,应当不难受啊。
就在此刻,林水月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们成亲,迎客的人是她,送客的也是她,就连做这种事的时候,落泪的居然是温时雪。
完全是主客颠倒了。
温时雪会落泪主要是由于身体处于极度兴奋下而控制不住,可另一方面,只要当他想到林水月有朝一日会离开他时,整个人便会陷入一种深深的无助感。
他唯有俯身虔诚地吻过她的额头、眉眼、脸颊、颈侧……
与无休止的亲吻一起落下的还有微凉的泪水,在慢慢晕开。
温时雪贴着她的唇瓣微微张口,声音略带嘶哑的哭腔。
“我爱你。”
林水月忙不迭地点头,抚着他的脸颊,试图替他抹去泪水。
“我知道,你先别哭好不好?”
做这种事,难道该哭的人不应该是她吗?
如此一来,倒感觉是她在强迫温时雪似的,但压着她的滚烫躯体给她激烈反馈却并非如此。
细碎而暧昧亲吻还在继续,盘旋在林水月耳边的靡靡之音并未消失。
“林水月,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
林水月无所适从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抵死般抱住他,勾着他的腰,身体力行地回应着他的热烈。
“我也喜欢你啊。”
若不是喜欢,这种事情也是做不来的。
他又在亲吻她的耳垂,有时候还会用以舌尖舔舐,用牙齿轻轻咬住。
“那就再喜欢我一点,直到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我……”
林水月才吐出一个字,可温时雪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便以唇瓣堵住她的,将剩下的话语全部吞咽。
与此同时,几条闲置的狐尾再次吸附了上来,不遗余力地遮盖住林水月裸露在外的肌肤。
像是若有似无的吻,包裹着全身。
耳边只剩下呜咽声。
后来,她只记得温时雪在她耳边说了无数遍“我爱你”。
身体上的回应让林水月已无精力思考别的,只能胡乱地嗯着。
最后,呼吸与进出之间,彼此皆是对方的气息。
忘情之时,温时雪会哭着吻她,低声求她唤他姓名。
一遍又一遍。
林水月会睁着雾气腾腾的双眸,定定地望着他,微微张开嫣红的唇瓣。
“温时雪……”
接着,又是一次不加节制的纠缠。
第93章
翌日清晨, 林水月是被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
醒时身上多了一层衣裳,可身边却空无一人。
即便她不会再跟以前那样担心温时雪突然不见,但还是好奇地掀开被褥系上衣裳, 跨过院子, 来到最外面的门口。
像这样地处偏僻的郊外,门口有几棵树再正常不过。
不出所料,温时雪就站在树下, 微微仰头盯着树梢。
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树下之人略微偏头望向身后,微垂眼睫, 视线淡淡地扫过她的脸颊。
林水月率先开口,“你在这做什么?”
温时雪再度望向绿树,平静答道:“它们好吵。”
“它们”自然是指蜗居在枝叶中的几只雀鸟,几乎每天清晨, 他们都会叽叽喳喳地叫个没完,林水月方才就是被这阵声音吵醒的。
盯了它们片刻, 不知怎地, 林水月不由自主地张了张口,“应该吵不了多久了。”
毕竟冬天快来了, 就算它们不去别处过冬,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活跃。
林水月抬头望了眼碧蓝的天空,心想像这样的南方应该会下雪吧。
温时雪眼睫轻颤, 接着便握住她的手, 把人拉回房间里。
林水月起初还不明所以,直到看见桌子上的几道常见早餐, 整个人只震惊地望着温时雪。
“你什么学会了做饭?”
温时雪如实答道:“不久前。”
更为准确的说是今早。
与妖进食大多只为满足欲望不同,人类为了生存每日需要进食两三次, 尤其是在经历过大量的体力消耗之后。
温时雪虽然不大会,但可以慢慢学。
林水月眨了眨眼睛。
这些简单的饭菜看着是比之前他做的烤鱼好上很多,可只要一回想起那烤鱼的上焦糊味道,她还是不太敢轻易尝试。
但总不能这样赤裸裸地直说不想吃,会伤害到他的积极性,万一以后都不愿意给她做饭了怎么办?
在她沉默着思考对策时,温时雪眉眼间已覆上一层疑惑之色。
“是要我喂你吗?”
说着,已将瓷碗跟勺子递到她的唇边。
讲道理,林水月还是不太敢吃。
“不是。”
她尴尬地扭过头,从他手中接过瓷碗,接着低头瞅了一眼凌乱的一身,终于找到了个转移话题的好借口。
“饭可以等会儿在再吃,不如你先帮我梳头吧,就像以前那样。”
她微微半仰起头,表情真挚而满含笑意。
温时雪并未多想,只轻轻地笑了笑,“嗯,好。”
见状,林水月赶紧将梳妆台前坐下,未拖延时间,一口气扯掉全部的发带。
“好了,我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温时雪轻“嗯”一声。
有了前次经验,这一回,他的手法要娴熟许多。
当木梳慢条斯理地由上而下缓慢经过,就跟给她挠痒痒似的,令林水月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而后,柔软的耳垂便传来一阵奇异的触觉。
睁眼发现是温时雪以微凉的指尖捏了捏她的耳垂。
林时月正要问他怎么了,耳垂多了个形状酷似花瓣的淡金色耳钉。
其实她本就有耳洞,只是出门在外,一直嫌碍事所以从不佩戴耳饰。
可这个看着压根不像耳饰,况且谁家耳饰只有一只。
林水月不由得转过身,以指腹轻触,只察觉到一股凉意顺着指尖沁入皮下肌肤。
她抬起双眸望向对面,“这是什么?”
温时雪垂眸看了一眼她的双眼,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搜魂铃。”
从未听过说的法器名称,但这世上多的是各式各样的法器。
林水月好奇地眨眼,“这个搜魂铃……有什么用?”
温时雪神色自若地解释:“是如链条一般的存在,可以将对方牢牢地锁在自己身边。”
链条?锁?
林水月一下子抓住关键词,脑海中闪过无数不可言说的片段,顿时脸色一变,支支吾吾了半天。
“你、你、你——今天才是我们成亲的第一天,你不会是想把我关起来吧?”
什么小黑屋强制爱文学她看得可多了,这么明显的字眼她再看不出就白读了。
可她看这类小说是为了追求刺激,不是真的想让这种事情降临在自己身上。
不行,不行,这太奇怪了。
林水月立刻要将这搜魂铃卸下。
温时雪准确无误地抓住她那在空中胡乱挥舞地五指,
“这个法器不是给你用的。”
不是给她用的?
什么意思?
林水月尚未想明白他的话中含义,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隐隐看见脚踝处多了一串金色的铃铛。
与铃铛声音一齐传过来的还有温时雪的呼吸、心跳、与体温,若是闭上眼睛,甚至于连他的具体位置都一清二楚。
如此一来,林水月全明白了。
若把“搜魂铃”比做链条,她才是主人,而被拴着的是温时雪。
但终归是控制人的法器,相当于他给自己套上了束缚。
林水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其实不用这个也可以,总感觉不太尊重人。”
温时雪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没关系,是我自愿的。”
自愿……
她忽然觉得此刻的场景像极了温时雪在狐族被囚时的光景,唯一不同的是,以前他只想要自由,而这一次,是他自愿囚禁自己。
其实,她很清楚温时雪为何要这样做。
不管是之前心甘情愿地奉上铸剑师所觊觎的心脏也好,还是用搜魂铃栓住自己,都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留住她。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此时此刻,温时雪正握着她的手指,低头小心翼翼虔诚地亲吻着她的掌心,微微长睫如蝶翅般轻轻抖动。
刹那间,掌心被温热的气息所包裹,叫林水月指尖难以抑制地略略颤动。
紧接着,铃铛声二度响起,与铃铛声音一齐的闯入林水月脑海中的还有温时雪的声音。
“我对你起誓。”
“我会为你献上我的全部。”
“若是堕入地狱,便舍血肉以祭,为你铺满生之希望。
“若是坠入黄泉,便燃灵魂以灯,为你点亮生之归途。”
“我会永远忠诚于你,是你最虔诚的信徒。”
“今日契约缔成,身死不灭魂消不散,若有违反,永生永世,万劫不复。”
“我爱你,愿将一切奉于你。”
耳边的声音尽数消散,可闯进林水月心间的涟漪波浪一刻不曾消弭。
“林水月,我爱你。”
与这六个字一道落下的还有五个字,虽并非是他亲口所说,通过搜魂铃传入她的脑海之中。
——不要离开我。
【当前任务进度:99%】
任谁也没想到,任务进度居然动了,偏偏是在他为自己戴上枷锁,甘心被囚在她身边的时候。
任由温时雪千方百计想要留下她,却终究无法避免既定的结局。
林水月微微愣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也许是她不想见任务进度,不愿接受即将分离现实。
突如其来的一吻令温时雪措手不及,可身体的反应最为诚实,回过神来,只剩死死纠缠般的回应她的主动。
动情之时,温时雪稍稍移开唇瓣,一指轻轻拨开她黏在脸颊一侧的湿发。
“你出汗了。”
林水月死鸭子嘴硬,“是天太热了。”
温时雪又一次俯身贴上去,轻舔舐她嫣红的唇瓣,急促而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泛着红意的脸颊。
“可我想……”
林水月一秒清醒,“现在吗?”
温时雪轻轻地“嗯”了一声,“就现在。”
林水月还想说现在才白天,转念一想,白天黑夜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别人。
不过,还是有一处不同。
都是亲密行为,可温时雪之前分明花了好久才学会主动亲她,但不知为何,在经历昨夜一次之后,竟直接表达诉求,也不知是好是坏。
对此,林水月只有一个要求。
“去床上……”
若是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至少能让他们有个支撑。
不过白天做这种事情终究是有点难为情,可温时雪似乎完全没这想法。
她微微闭着双眸,热烈又小心亲吻着林水月的脸颊,唇瓣……以及身体各处。
在她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主动行为之前,不敢越出雷池半步。
就正如先前所说的那样,他俨然成为她忠诚的信徒,就算是做这种事,也只怕自己做得不够好。
兴奋的狐尾、滚烫的身躯、响动的铃声,林水月根本无法做到视而不见,而且……都已经是这种时候了。
于是,林水月咬了咬唇,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大胆地撩开衣衫,主动坐了上去。
昨夜虽然折腾到很晚,但这种还是头一次。
铃铛声又响。
强烈的刺激使得温时雪整个人不可自抑地向后仰去,紧咬牙关,极力克制自己发出怪声。
这时候,林水月为缓解他的情绪,会紧挨着他,双手扶着他的双肩,闭目亲吻他。
瞬间的情绪褪去,温时雪会如无师自通般的扣住她的腰身,试图索取开发更多。
接下来,便不是她一个人所能掌控的事情。
“林水月……”
“你也喊喊我好不好?”
真正忘情之时,他总喜欢唤她姓名,也爱让她叫他的名字,这点在昨夜已初见端倪。
或许这会让他产生一种心理上的满足,而且林水月并不讨厌。
迷迷糊糊之间,她只记得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中穿插着铃铛声撞击脚踝的声音,不知撞击多少次,到了最后,似乎耳边只剩下脆亮的铃铛声。
不知过去多久,湿热的耳边传来一句黏黏糊糊的话语。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直???
不不不,她现在只想去吃饭,不管是再难吃的饭都能吃得下。
第94章
林水月猜错了一件事。
其实温时雪做的饭菜不算太难吃,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更是进步神速,而且不知为何,他似乎也十分热衷于为林水月做饭。
莫名地有种人妻的即视感。
林水月自然不会直说。
透过半掩着的窗户, 林水月向外看了几看。
此时天色尚早, 而且晴空万里,微风徐徐。
她早已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不过怎样绕过温时雪单独出门却是个大问题。
思来想去, 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今天我要出去一下。”
温时雪轻轻掀开眼睫,静静望着她,“我可以……”陪你一起。
话未说完, 林水月兀自打断他,双手交叠捂住他的嘴巴。
“我自己一个人就好,而且只是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了。”
他默默垂下睫羽, 在他的眼睑下方投以一片月牙似的阴影。
看表情,明显不大乐意。
正如他先前所说, 他们之间, 最好是寸步不离。
他可真是太缠人了。
但林水月又不能来硬的,思索片刻, 迅速放下手臂,转而踮起脚尖毫不犹豫地闭眼吻了上去。
并非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而在这场博弈中, 主动的一方有个好处, 那就是不管何时都可以牢牢地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秋风卷起林水月的长发,任其在空中轻轻飘扬, 若有似无地荡过温时雪托着她的指尖。
又冰又凉的触感与彼此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却令温时雪想要无意识地缠着她, 五指缓慢地探进幽幽发丝之中,在林水月的牵引下,愈发加深这一吻。
他们在窗下接吻,叫偷溜进来的日光也有幸窥得这片春色。
鼻尖相抵,唇瓣缠绕,情难自禁,仿佛有阵阵热气在他们周围升腾。
耳边只剩下喘息与心跳声。
林水月双手轻轻搂着他的脖颈,主动地退了出去,却并未完全结束这一吻,额头相抵,唇瓣紧紧贴着他的,学做他以前的样子,在他的唇上留下一道道细碎的吻。
“求你……”
她的声音很低,甚至夹带着过度亲热后的微微喘息声。
“嗯……”
温时雪微微睁开泛着浅白雾气的双眸,低下头,再次含住嫣红的唇瓣,舌尖抵着她的,试图撬开她的牙齿,似是还想要继续。
眼看目的已经得逞,林水月却不打算继续,于是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她一把将人狠心推开,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那我走了,你乖乖等我回来。”
温时雪并未追上来,只是林水月的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顿时,她忙不迭地加快脚步,边跑边摩挲泛着红意的唇瓣。
说什么牺牲色相,她不也是一样,好在温时雪吃这招,而且一点也不吃亏。
不过这次,她真是有正经事要办,如果种树也算的话……
是了,林水月准备在这附近种棵桃树,之所以瞒着温时雪,是想给他个惊喜。
其实自那日林水月看见温时雪在城主府瞧见那颗桃树时的反应,便产生了该想法,而如今又是秋季,还挺适合栽树的。
想到这,林水月蓦地不自觉地弯了弯唇,只觉得脚步轻快了不少。
在这个地方住久了,林水月也认识了不少人,尤其是周围的邻居,每次出门看见他们都要一一打声招呼以示礼貌,接着快步穿过郊外的羊肠小道,来到的街心的热闹地带。
可贩卖树苗的商家本就不多,还需耐心寻找再辅以问人。
就在她的身影没入人群抬头四处张望之时,耳边忽响起一道清脆的铃铛声。
林水月下意识地望向身后,不见来人,抬手摸了摸耳钉,听见一句跟在铃铛声后的一句话轻声低语。
“林水月……”
是温时雪在喊她,更为准确的说是在思念她。
可此时距离她出门还不到一个时辰。
虽然他人没跟来,可因搜魂铃的存在,他的一举一动包括思维想法林水月都一清二楚。
很快,温时雪对她的这些思念化为更为直白的语句强硬地灌进她的脑海之中。
“爱林水月,爱林水月,爱林水月……”
诸如此类的表白话语不绝于耳,仿佛正在隔着万水千山说爱她。
这样强烈偏执的爱意不减分毫。
正因如此,才会难免心动,最直观的感受便是林水月心脏跟着噗通地跳个没完,叫她根本没精力专心做事。
……话说这玩意儿真的不是用来折磨她吗?
偏偏还摘不下来。
她默默叹了口气,调整好心态与呼吸,先去买了把锄头,几经周折,最后在路人的帮助下终于找到贩卖树苗的摊位。
林水月直抒来意说要买棵桃树树苗,可所有的树苗都长得差不多,谁知道会不会拿别的树种诓骗她。
被骗钱事小,倘若来年开花的不是桃花,问题就大了去了。
在扛走树苗之前,林水月得跟商家仔细地再三确认。
“你这真是桃树树苗吗?没骗我吧?”
收了钱的商家是个老实长相的中年男人。
“哪能骗姑娘,我这都是小本生意诚信经营,这要是骗了人,以后这生意还怎么做得下去?”
他这般说,林水月也无办法,只能随便抓着个路人确认。
在无利害关系的情况下,一般的人都会选择据实相告。
这次也是。
路人告诉林水月出售的确实就是桃树。
林水月这才安心。
老板跟在后面随意附和两句:“我就说吧,我肯定不能骗姑娘的啊。”
林水月连连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老板。”
说完,她急匆匆地带着树苗去了提前就看好的郊外,用锄头刨了个坑,种下树苗。
前期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直到要给树苗浇水时,林水月恍然想起自己没买接水的工具。
在她忙活了半天后暮色已至,这时候若再跑回城镇,还不如她自己想个办法。
思忖几秒,她决定采取最原始的方法,以双手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捧来溪水浇灌。
如此来回往返几次,虽然累,但效果都一样。
待彻底完成这一切,站在树下的林水月半仰起头,唇角微微翘起。
快的话,想来明年应该就会开花了吧,希望到时候能跟温时雪一起来看。
对了,温时雪!
林水月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回去。
她立刻着急忙慌地往家的方向去赶,幸好她不是路痴,若换成温时雪,估计铁定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当林水月踏着凄冷的夜色出现在门外时,不出所料地,温时雪正站在门口的那棵树下等她。
略带寒意的夜风卷起白衣衣角,他就静静地站在树下,神情平静地望着她。
“我一直在等你。”
轻轻的颤音如落水石块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慢慢荡漾开来。
令温时雪在意的是,他分明满脑子都是林水月的身影,也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但因为有约定在先,他不得不极力克制去找她欲望,只能眼巴巴地等待她。
林水月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他,脸颊贴着他的心口,吵闹的铃铛声才得以消失,取而代之是耳边澎湃的心跳声。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今天一整天都在想我,我也很想你。”
在刨坑种树的时候,她一心只想写以后要跟他一起去她为他种下的桃树开花。
她的身子很暖和,总是会不自觉地吸引着温时雪探出指尖温柔地抚过她的头发。
“那就永远不要离开。”
不管说的是什么,温时雪似乎都能精准地扯到“离开”的话题上。
于是,林水月只能故技重施地转移话题。
“我想先去洗个澡。”
今天干了一整天的活,适度泡澡有助于睡眠。
“可以一起吗?”
今天等待的时间有点长,所以他不愿再孤寂地等……
林水月诧异地抬起头,“你要跟我一起洗澡?”
他困惑地歪了歪脑袋,神情迷茫,“不可以吗?”
今天拒绝过他一次,林水月不太忍心拒绝第二次,而且他确实做得很好。
似乎只要是答应她的,温时雪都会为她办到,即使以牺牲他自己为前提。
就好像他真是她最为虔诚的“信徒”。
林水月连连点头,“可以,可以。”
屋内点着烛灯,不过光线依旧昏暗。
热水很快备好,硕大的浴桶也足够容纳两个人。
林水月让他先入水,自己背过身不去偷看,因为总觉得很奇怪。
“林水月。”
独自站了会儿,直到听到他唤自己,林水月才转过身,发现他根本没有脱衣服,而是直接入了水。
林水月觉得好奇,正要问他原因,接着便看见温时雪伸手按着她的头,给了她一个含着水汽的吻。
“要在这里?”
唇瓣移开的瞬间,从那滚烫而暧昧的气息中,林水月领悟了所传达出的讯息,但难免惊讶,因为迄今为止他们还从来没有别的地方尝试过。
温时雪继续轻轻地吻着她。
“嗯……”
好吧,其实不是不能接受。
但……不是说好了洗澡吗?怎么又变成做这种事了?
他好像对这种事格外喜欢。
还没等林水月想明白,温时雪便已将她拖入水中。
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她都还没来得及说褪去外衣。
刹那间,水花四溅,打湿她的衣裳,翻滚着雾气腾腾的热气,更是叫人看不真切。
林水月眨了眨眼睛,思绪接着上回,按着温时雪的双肩,神情认真不失严肃。
“这种事情只能跟我做,不可以跟别人做。”
温时雪贴着她滚烫的身躯,伸手轻轻替她拨开黏着脸颊的的湿发。
“我只想要你。”
“……”
奇怪,分明是她挑起的话题,怎么还反被撩了一下。
后来,他也确实身体力行地解释了“我只想要你”五个字的分量。
林水月翻身而上,把人压在身下,在水底吻住了他。
呼吸换气之时,温时雪轻轻扯了下她的腰带,怕她落入水中只能双手托着她,狐尾潮湿灼热的狐尾早已争先恐后地在水下黏着她的肌肤。
待到真正忘情之时,温时雪红着眼尾,抑制落泪的冲动,一次次地求她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