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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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是啊。”
“”
似乎不信陆承安今夜这么坦荡, 毕竟他刚逃跑,怎么都得玩玩躲起来让人找不到的游戏,景尚目光灼灼地瞪着他看了好几秒钟。紧接着陆承安在心里说只是想过来看他死没死,早死早超生他也好烧纸。看在两人发小的份儿上, 不会太无情的。
心口不一, 行为正确。景尚冷漠地挑起半边眉, 眼里透出点了然的意味。
有种下一秒就会被气笑的咬牙切齿感。
然后他们便吻在一起。
更准确地说,是咬。
重现他们初次接吻的第一幕似的,又是互相撕咬。
热烈、激情。
但今天景尚不如那天, 始终在克制一般, 没有真的把陆承安咬破。不仅如此, 他还掐着陆承安的下巴, 拇指时不时地插亘进他嘴里摸他的牙槽,令陆承安做不到上下牙齿完全闭合的状态。
吮撕了半天,没尝到景尚的血, 没把景尚的嘴咬烂,陆承安心里不忿, 动手推景尚的手。牙齿有什么好摸的, 还特么摸得那么涩, 陆承安气得踩他脚。但依然没咬到景尚。
“你给不给咬?”陆承安扭脸推他, “怎么这么矫情。淦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斯文。”
“不给。”景尚冷漠, 猛地把他拉过来扣怀里,大手按住他的后脖颈。
重新亲在一起的瞬间,陆承安看见他的唇色变深,红得透出一抹欲,好像从来没有苍白过。
如果不是他们衣服底下有各种各样残忍的痕迹,他们亲得这幅难舍难分的模样都得被歌颂一下美好爱情。陆承安摸景尚的腰身, 双手抓住他的衣摆,作出往上掀的猴急动作,让他脱了这碍事的东西。
谁知景尚制止了他,不让。
他把陆承安抓着一片衣角的手按下去,手指安抚似的摩挲腕骨,继续亲他。
今晚景狗真是矫情上了,跟白天里、前几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陆承安大抵真是受虐狂,他非常不习惯这样的景尚。既然他不脱那就换自己脱,松开景尚的衣服改抓自己的恤衫衣摆,动作迫不及待。
谁知景尚又按住他,不让。
陆承安:“?”
他推开景尚的脸,一不小心力气用大,“啪”地轻响,跟扇了他巴掌似的。别说,陆承安感觉良好,爽得手心酥酥麻麻。他手指微蜷缩,指腹抵着触碰景尚脸颊的掌心回味,质问的话滚到舌尖上,莫名其妙地改了话题。
“你爸他们睡了吧。”陆承安小声问道。
回答的是景尚看着他打自己脸的手,报复性地一笑,低声回答:“没有。”以及后面同时响起的笃笃地敲门声。
“当、当。”
“景尚,开门。”牧寒云威严仿佛能滴出寒水的声音,透过底下的门缝儿钻进来。
刹那间陆承安以为自己的身体被毒蛇缠住了,手脚冰凉,无力窒息。那是一个没有人能说出具体有多么可怕的A l p h a制造出的信息素压制。
牧寒云的信息素,包围了景尚的卧室。而景尚的信息素,不甘示弱地回以反击。
“你”陆承安无声,不是伪装,是他发不出声音。声带似乎已是一件废品,中看不中用。
景尚没怎么受影响,把他猛地一推:“不想死就别出声。”
门开了。
牧寒云站在门口,表情阴晴不定:“你用了你爸的药剂。”
“嗯。”景尚握着门把,只将门打开三分之一,丝毫没有面对父亲的尊重,也没有面对上将的畏惧,“用了两支。”
牧寒云说道:“你没有告诉他。”随即语气变得森寒,“也没有告诉我。我说过别动不动让你爸操心你的事情,不告诉他没关系。但我没说过你做什么决定可以不请示我。”
“你们在军事总部。”景尚不卑不亢。
“不会打电话?手断了?”
“父亲,您刚任选元帅,这点小事没必要麻烦你吧。”
“你爸跟我说过许多次,不准你用那种药剂。”牧寒云威压道,“虽然它没有副作用,但是既然你爸这么说了,你就应该听他的。”
景尚叹气,颇有种事已至此爱谁谁的摆烂无奈:“已经用过了,再讨论下去有什么用。”
牧寒云跟景慈回来的时候刚过晚上十点。牧寒云一进家门就对景尚这些天干得好事多加谴责抨击。景尚身为上将之子,竟然要跟一个老师抢玩具,还闹得人尽皆知。
手握权势却任由欺辱,不像他牧寒云的儿子。
尽管这件事只有顾闻这一个真正的“受害者”,没有人敢再继续议论景尚也没有人敢再继续议论陆承安,但牧寒云依然觉得他的脸被景尚丢尽,好不愤怒。
景慈在旁边让他冷静点,只遭到牧寒云的冷笑:“你一直瞒着我,不让田辛给我打电话,得到的教训还不够是吗?”
从他开始说第一句话的第一个字,景慈就知道后面的话绝对是不堪的。他苍白的面色难看下来,不再开口言语。
当时好不容易解决完此事,景慈神色恍惚地看景尚,眼睛里充满哀伤和歉意,脸色从苍白褪成惨白。他挥开牧寒云伸过来想要扶住他的手,恐惧恶寒,好像那只手刚刚才伤害过他最珍爱的东西——也是因为他的珍爱,牧寒云才没有让这件东西彻底地从世界上消失。
回到房间后,景慈坐下来平缓心情,恢复了好大一会儿。他打开自己的药剂箱,里面还剩三支,但他表情并不是意料之外。
和田辛的第一通电话,他就猜到景尚已经越轨,自此以后更难掌控。牧寒云洗完澡出来,就见到景慈蹲在药剂箱前,一动不动,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悲哀。
“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逐渐在自己怀里咽气,落泪忡哭的悲痛模样,大抵都不如景慈那种神情更震撼人心。
牧寒云不想景慈难过,当然要找景尚算账。
也就是现在。
“景尚,你真是长大了,翅膀想变硬反抗我了。”牧寒云被那句有什么用、激得火气从心底飙升,多年来的身居高位让他无时不刻不在命令,“出来。”
景慈先出来了,喊道:“牧寒云。”
牧寒云不为所动头都没回。
景尚也没有出去。他仍只将门打开三分之一,甚至不知在什么时候又将门闭合一点,口子剩四分之一。
通过窄窄的门口,半步之遥就能握手言和,但父子两个中间仿佛横亘着一条天堑银河。谁先跨步谁先掉入黑洞,卷进万丈深渊不得好死。
“现在当着你爸的面,我不想对你怎么样。”牧寒云声音低下去一点,终于意识到面前的人是儿子不是仇人,做父亲的要包容,但这是他酝酿更多风暴之前的伪装,“出、来。”
景尚看了眼已经走至牧寒云身后,顺势攥住他手腕想把他往回拉的景慈。漠然的表情好像说当不当着他的面有什么所谓,不重要。但景慈的手指在微乎其微地痉挛哆嗦,他有软肋。
景慈中将呵。
握着门把的手松开,景尚垂下睫羽,向外走出一步并且关闭身后的房门,站到了走廊里。
他听从牧寒云的,从门后走出来,并说:“对不起父亲。”
景慈非常意外地看他一眼。
听到房门关闭,尽量贴着墙角缩,躲在厚重的窗帘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的陆承安又隐隐听到景尚的道歉,更惊讶地睁圆眼睛。不是说景尚这几年从不向牧上将低头道歉吗?
上次他被牧寒云的信息素逼得吐了口血,命直接去半条,都依然梗着脖子硬气到底。全然不怕死。
陆承安快被吓死了,他觉得牧寒云有病,跟这样的人共事会早逝。但矛盾的是,他心里没有丁点害怕,还可惜刚才没有把景尚的嘴角咬破。
他应该强硬一点的!
舔狗没有尊严,他就咬。
要是被牧上将发现他此时就在景尚的房间里,他会被杀吧。
鸡皮疙瘩一颗一颗地从胳膊上冒起来,陆承安不敢搓,经历过无数战场厮杀的A l p h a都是感观怪物,这点动静对他们来说可能是放声高歌。他不会赌命,只敢动动眼珠子观察记录这有趣的一幕。
他想象不到景尚在他父亲面前被驯服的样子,所以使劲儿地想象。舌头舔了舔嘴唇,口渴。
“我没有怪他。牧寒云,那天事发突然,如果他不用我的药剂,事情绝对要比上一次他攻击了上万人的情况还要严重。他已经受刺激了,必须靠基因剂作辅助药物。我们两个当时在军事总部,我没有办法帮他。那你让他怎么办,死吗?”景慈语速颇快地说,“他才是正确的。他做得很好不是吗?”
语气清冷直下,景慈提醒一般地说道:“你用不着替我责怪他。牧寒云他是我的孩子,是你非要我生下来的。你不要总是这样一副让我生下了他、又这么厌恶他的样”
“嘭——!”
牧寒云一脚踹开景尚紧关的房门,巨响打断景慈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射去。
“景慈,他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我没有厌恶他。”牧寒云这么说道。他回头拍拍景慈手背,在景尚那句服软的道歉中已经稍熄怒火,声调平淡下来,开口道:“他有点儿反常,我看看他房间里有什么。”
第42章 第 42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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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陆承安几乎不会呼吸了。
火烧了起来。
有易燃液体助力, 很凶猛的大火
房间门被踹开的那瞬间,陆承安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心脏提到嗓子眼儿。两种念头如闪电般风起云涌地转换,是纵身一跃跳窗逃跑还是举起双手跪下投降。
这种危急关头, 他都没做好决定, 一直拿不准主意纠结。
第一种方法有很大的生还可能, 但他以前没有在类似情况下跳过楼,不知道直接跳下去有没有什么保护内脏的姿势。
就算是二楼,也有被摔死的风险。风险还挺大的。
第二种方法看着更保险, 只需要双手抱着脑袋, 做好一个刚成年才半个月的小孩儿那样应该做的。表露出害怕神情, 在牧上将——已经是牧元帅——威严的逼视中跪倒, 勇敢承认错误,不该半夜时分爬景尚的窗。
并保证以后再不会出现这种偷鸡摸狗万人唾弃的腌臜行为。
推演起来似乎活命的几率更大,但陆承安有理由质疑, 可能他刚在落地窗帘的后面动那么一下下,牧元帅就会拔枪射击, 根本不会让他演这场戏。景慈也没机会阻拦。
牧寒云不是景尚。
所以陆承安的直觉强烈地告诉他, 不准动。
不要动。
所以火舌猛地蹿起两米多高疯狂地燎向黧黑的落地窗时, 陆承安烟蓝色的瞳孔里倒映出熊熊的火光, 它们像金色鬼怪一样跳跃。自然界中的火种精灵, 由人为制造出一场灼热火海,先是金灿灿、之后血淋淋地告诉他,人类的躯体多么渺小,不要妄图抵抗。可陆承安的第一反应是想惊叹想哇哦,第二反应是回忆方才发生眼下这种情况的种种经过。
反正没有一个反应是逃跑。
当时卧室门开,牧寒云看见景尚床边的地毯上摆着一堆他几十年没再见过的玩意儿。裁纸剪刀、纸张、纸玫瑰、花的枝干。
“这是什么东西?”他被景慈拉着手, 好整以暇地问景尚。
后者几不可察地攥拳,在牧寒云回身看向他时又轻之又轻地松开,面不改色道:“手工。”
“你做的?”
“嗯。”
“你会做吗?”
“嗯。”
“做一个我看看。”牧寒云凌厉的下巴稍抬,让景尚回屋里拿工具,说,“就现在。”
景慈皱眉道:“牧寒云。他还生着病”
景尚走进卧室,从地上捡起裁纸剪刀和一根花的枝干,再拿两张白色玫瑰纸。他步履平稳地走回来,不看牧寒云一眼,低头专注手中动作。
有成年男性半个手心大小的纸玫瑰很快显露雏形,就在景尚继续叠着,心无旁骛的时候,一只手猛地伸过来,把那些只能彰显柔弱和毫无力量的、毫无作用的纸玫瑰和剪刀拍落在地。牧寒云的军靴碾上去,脚尖稍抬拧着圈碾,仿佛他脚底下的是一颗血淋淋的敌人的头颅。
侮辱他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景尚,我和你爸培养你教导你,是让你玩儿这些只有女人和 Omega才会玩的东西吗?”牧寒云说道,“你的兴趣爱好真是越来越见不得人了。小时候写日记现在叠这种恶心的纸玫瑰,你是顶级A l p h a!出去后你敢承认自己是我牧寒云的儿子吗?”
景尚没说话。
“你的信息素攻击过一次星际联盟高中,那次全城的警报器狂鸣。人人都知道你厉害,人人都拿眼睛盯着你呢,”牧寒云一字一句地说道,“想做自己,首先要做好牧元帅的儿子。”
他将“牧元帅”三个字的音调咬得极其重,提醒景尚,别人敬他捧他全是因为他。同时还提醒景尚,他牧寒云过了几十年刀尖舔血的日子,杀过无数人踩着他们的尸骨用实力走到今天,警告景尚守好规矩。
好自为之。
牧寒云用敌人或朋友的血液当洗澡水洗澡时,景尚能够拥有平安、稳定,他应该心存感激。
接着牧寒云去书房,拿了几罐易燃液体。容量像普通的汽水那样,2 0 0毫升左右。牧元帅家里有各种各样危险的武器,星际联盟新研发出的易燃液体第一个都要送给他尝试。
易燃液体被毫不留情地砸进景尚的卧室,目标:那堆在牧元帅眼里全是废品的娘们玩意儿。
“牧寒云!”景慈喊道,两声枪响盖过他的声音。
“砰、砰——!”
罐装的易燃液体遭受近距离火力,“砰”地炸开。地毯和那些纸张被染湿,火苗轰地蹿起。
“小景——!”
景尚径自朝前走,宛若听不见般不为所动。景慈想拉他,却被牧寒云一把拉住。
子弹打穿瓶罐,液体炸得四分五裂,大概有3 0 0毫升溅到不远处的黧黑窗帘上,还有1 0 0毫升溅到向屋子里走去的景尚的衣服上。当时子弹擦着他过去,他毫不顾忌地要解救什么,不顾景慈的呐喊,冲进已熊熊燃起的火海。他的衣服瞬间被火舌吞没。
火势虽旺,但先燃起来的是纸张,浓烟没那么快聚团。走廊里牧寒云的专用军事通讯器响了起来,以及景慈持续的高喊,陆承安一句听不清。
他今天才注意到,原来近在咫尺的大火声音是这样的。
呼呼呼犹如风吹。
它们生长在景尚的后背、胳膊和小腿,照亮他因火光跳跃而扭曲且可怕至极的面容。陆承安这个傻哔依然缩在墙壁角落,火离他越来越近时,落地窗帘被一只衣袖正在燃烧的手猛地扒开。
“不会逃命吗?”景尚抓住陆承安肩膀,深紫色的眼眸明明昧昧,眼角诡异地抽搐,开口时音色嘶哑,甚至听起来有些不可名状的阴沉诡谲,“没长腿?会不会跑?”
陆承安眼睛先是被刚升起的烟熏得湿润,睁不开,又被一道扑面而来的火舌燎得干燥,特别难受。
重重火焰隔在中间,陆承安不确定看没看错,卧室门口已经没人了。他捂着口鼻咳嗽:“你父亲有枪啊。要是我稍微一动他会不会以为我是小偷或卧底,问也不问就一枪崩了我。”
景尚没回答,但冷酷的表情已经能作为确定的答案交卷。
“还好没动。”陆承安说。
“少废话。”
“哗啦——”
窗户洞开,景尚一条胳膊和两条腿,还有后背都烧着可怕的火。他先两下拍灭胳膊上的,随后抓过还没反应过来要干嘛的陆承安一揽,一搂,最后再紧紧地抱住,对着后花园一跃而下。
背部朝地。
“哇靠——!!!”
耳边呼啸着刮过垂直下降的风声,狠厉真实。陆承安整个头被景尚严密地护在他怀里面,肩膀、腰腹、还有腿都是。他们像两条蛇缠绕在一起,而景尚是作为那个盾牌一样的存在把自己完全暴露在外,陆承安在里。
重重砸在地上时,其实声响不重,陆承安没什么实感,只有额头和鼻子有点疼。他的脸怼着景尚的胸膛,在景尚整个后背都如一颗流星那样坠落触地时,陆承安恍惚觉得这个人会不会真的像流星那样,把地面砸出一个深坑,然后自己破裂成无数碎片。
需要他来耐心地拼起来。
不给陆承安更多时间作出合适的反应,他就被景尚一把子推开。那些火在风的助力下像添了新干柴,烧得更加旺盛。陆承安爬过去给他扑火,景尚却还是推开他,自己利用土和草扑灭。
全程没有痛呼,没有惊慌。
“景哥”陆承安看他小腿上还有顽固的火苗,握着一把土洒上去。
最近没下雨,那些土是细沙状的,很干。陆承安刚抓一把在手里就能从指缝流失掉一多半。
沙土埋过来,而景尚却不识好人心,轻踹他一脚:“滚。”
不仅踹了,他还用鞋底怼住他的肚子,长腿一伸把陆承安推翻在一旁的矮灌木后面,不耐烦地说道:“藏起来,撒谎精。”
鞋底硬,腰腹传来新伤的剧痛,但陆承安浑然不觉,只觉得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脏缩紧。
刚开回来没几个小时的装甲越野车又“轰轰”地从牧家里开出去,远光灯像两根极力探破远方黑暗的拐杖。人瘸的时候,拐杖才能发挥它的运用。
正常人用不到它。
透过层层叠叠的灌木枝蔓和绿叶,陆承安瞥见驾驶座的牧寒云向这边投来冰寒的一眼。
他在确认景尚是几个人。
同意陆承安做景尚的发泄工具,是上位者的玩弄,随景尚怎么样都可以。发泄工具半夜跳窗求爱,景尚不打不罚且同意,甚至还把人藏起来,只能证明这个上位者有想脱离掌控的危险。
陆承安毫不怀疑,对于牧寒云来说,景尚当着他的面按着他干都比今夜的行为强得多。
他可以亲眼看着发泄工具是如何发挥作用的,甚至可以在旁指点,也绝不能看见陆承安反过来“支配”他的儿子,让他自己挑选时间决定何时可以做暧。
驾驶座的牧元帅冷冷地收回目光,疾驰驾驶。安全像一件触手不可及的东西那样,摇摇欲坠地暂且回归。
越野车一走,除了头顶的卧室还在烧,和轻拂面的晚风,整个牧家静得像座坟墓。
人身上的火焰灭了,陆承安还躲在矮灌木后面,景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少爷——”大约五分钟以后,田辛的喊叫冲破夜空,“上将说你——呸,元帅和夫人说你跳楼了你在哪儿呢!小景——”
脚步声往窗下这边跑过来。
景尚没应声,呼吸绵长,但是缓慢。
“景哥。”
“”
“景哥。”
“”景尚像是累极了,不知道睁没睁眼,开口时仿佛只剩一口气,气若游丝,给了此时夜里正在等待他呼吸的人一点点安慰,“说。”
“我能出来了吗?”陆承安说道,“田叔可以看见我吗?”
景尚:“嗯。”
陆承安立马从矮灌木后面出来,想站起来的那刻,他才发现自己腿软。心脏不怕身体却怕。
人的身体最诚实。
他只能用膝盖挪行到景尚身旁,低头看他伤势,但周围太暗看不清。他需要凑得很近很近。
没吐血。应该没受内伤吧。
可景尚怎么紧闭着眼睛,为什么离他越近,铁锈一般的血腥味越重。
“景尚”陆承安不知道自己声音为什么发颤。他没有任何急救知识,斑驳的黑暗里也分辨不清景尚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甚至胳膊抬抬落落,就是不敢把手放到景尚的脖颈和心口。
“景尚。”
“景尚。”
“景尚。”
“”
不知道具体喊了多少次这个名字,景尚才像是烦不胜烦,嘴里呓语似的应声。
“嗯。”
陆承安看着他仿佛睡着一般的容颜,声若蚊蚋:“景尚我不想遵守小时候的约定了。”
他说:“我很怕。”
第43章 第 43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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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景尚小时候不像现在, 冷漠得像块冰。
他爱哭。
陆承安小时候和他的关系也不像现在,冰火不容。
他们做过一次好朋友。
大约四岁的时候,陆承安心地善良,觉得景尚没玩具, 送给他一个日记本。
是好看且显眼的粉红色。
那个日记本有成人的手掌大小, 但送给小孩儿就显得巨大。
六岁的景尚和四岁的陆承安玩躲猫猫, 还要让陆承安照顾他呢。景尚没玩过游戏,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寻找,四周对他来说是从没涉足过的广阔地图。而陆承安最会捉迷藏了, 在家里时他爸和爸爸想找到他没那么容易。
游戏新手碰上游戏老手, 只有被欺负的份儿。陆承安躲在一个能看见景尚的地方, 好玩地看他从东转到西, 从西转到北,再从北转到各个方向,捂着嘴巴偷乐。
等到夕阳衔山, 地面涂抹上一层余晖的金,景尚还是找不到陆承安, 整个人开始急了。
那双深紫色眼眸就像碰到下雨天似的, 迅速攀爬进清水。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如瀑布飞流般落下来。
他茫然地看四周景色, 大哭着喊:“陆承安——”
“陆承安。”
“陆承安你在哪儿?”
“陆承安——你出来——”
他身上昂贵的马甲小西装因为和陆承安这个脏脏包玩儿, 也弄得脏兮兮的。尽管他提前说了不能弄脏, 但快乐就是在没那么干净的随心所欲中饱满起来的。
景尚用稍微干净的衣袖衬衫擦眼睛,眼泪却越擦越多。
“陆承安。”
“陆承安——”
“陆、承、安——!”
“陆承安。”
一个砂糖橘猛地朝陆承安的后脑勺砸过来,“噔”地一声轻响,黄澄澄的砂糖橘圆润地贴着肩膀滚落到地上。陆承安唔地低呼出声,唰地直起身体,眼睛里有没睡醒的不清醒:“怎么了怎么了?有危险?景哥景哥?”
他左边脸颊有长时间压着手背睡觉的手指印, 像一只呆呆笨笨的兔子。
“你自己非要跟来医院,说照顾我,然后你在我床边睡死过去?”景尚手里又捏了一个比刚才那个大点儿的砂糖橘,能看出来他没砸够。
这次想砸陆承安的心口,看他是不是真的有良心。
“诶呀景哥,那人困了总要睡觉的嘛。”陆承安嘻嘻哈哈地一笑,手指向下一捞,拉着板凳腿离景尚更近。他们现在关系不比从前,陆承安偶尔装舔狗,其余时候可不是舔狗,敢指着景尚的鼻子说,“我已经来照顾你了你还想要怎么样?是你自己多管闲事救我的,我可没有逼你。”
景尚便恨得牙根痒,用能吃人的眼神瞪陆承安:“我早晚要弄死你。让你再跟我嘴贱。”
“你也嘴贱。”陆承安说。
“”
看着景尚身穿病号服好好地坐在病床上,陆承安完全做不到把他和自己梦里的、只有六岁的景尚融合。
真是奇了怪了,他怎么能梦到景尚哭呢,还梦到对景尚说那句“不想遵守小时候的约定”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第一,景尚小时候也非常可恶,他根本没哭过,总以取笑陆承安家贫身脏为每日的乐趣。
第二,俩人虽然是发小但向是来王不见王互相看不对眼,也就是陆承安在本该情窦初开的年纪装作喜欢景尚,开始收敛浑身的刺,故意说喜欢他恶心他,二人才没那么兵戈相见。当然是陆承安单方面这么认为的而已,前几年在景尚眼里,不知道有多想挖个坑把他活埋了呢。
所以,他做这样令人感到惊悚的梦简直莫名其妙
真TM见了鬼了啊。
厚重的窗帘全部燃烧,火光卷过窗台,被景尚抱着从窗口一跃而下又躲过牧寒云的机警睃巡后,景尚躺着不再动弹。陆承安以为他死了,吓得也不再动弹。
虽然他总是诅咒景狗死,可意识到一个人的生命快速地在自己眼底流失,那种同类消亡的悲伤与空洞顿时掏空了整个胸口。
仿佛只剩一张人皮的陆承安默然垂视,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田辛宛若天神,背着路灯光跑过来,精准地找到景尚。
蹲跪下来查看他的伤势。
因为跑得太急所以他气喘吁吁的剧烈呼吸,在这刻成为疑似坟墓的牧家里的生机象征。
救护车的鸣笛紧随其后地响起来,呜哩呜哩呜哩——
悠长灵远。
景尚的胳膊、腿和后背都有不同烧伤,之前泛着正常血色的皮肤组织被攫走生命力,变成一种骇人的白。
到达医院后,有的皮肤一碰就掉,它们轻易地卷成条状,像干巴巴的枯草,个别还带着丝丝血沫。更多的皮肤与没烧干净的衣服黏连在一处,需要医生拿医用剪刀小心地消毒剪掉。
这期间景尚始终昏迷,起了高烧。没享受到剧痛。
万幸救火救得及时,烧伤轻微不严重。脱落的皮肤医生说按时涂药会长好,留疤概率不大。
按理说这点伤对景尚这样的怪胎来说不该有那么大反应,但他身上还有其他伤。昨天早上还干干净净的心口又蔓延出一片龟裂般的黑色纹路,触目惊心。
他又被上帝诅咒,又被撒旦赐福了。
陆承安只有衣摆被火舌舔了一下,火的遗迹已经发黑,在口子旁边彰显灰烬。
大约凌晨三点时,医生给景尚挂完水,说他没什么大碍,田辛松口气谢过医生。陆承安紧绷的精神状态随之流淌放松下来。
他在景尚床边趴着睡觉,一觉睡到翌日下午三点。
“景哥,我看你以后也别叫景尚了,改个名字吧。”陆承安胳膊肘拄床沿,托腮笑吟吟地看病人,“以后就叫救护车,或者叫呜哩呜哩呜哩——诶呜哩这个名字好。你觉得怎么样景哥?”
回答他的是景尚面无表情朝他砸过来一个橙子,正对着脸砸的。陆承安嘴里哦哟一声,敏捷地伏背歪头躲过,正要大骂脾气这么大,该死的狗东西。眼睛一瞥瞧见景尚手腕处的一小截烧伤纱布从袖子底下露出来,让他显得伶仃又病殃殃。
耍性子的怒骂抵到嘴边,陆承安又舌尖下压,把一嘟噜脏话咽回,改成哄人似的咕哝:“瞧瞧你脾气这么大,气大伤身啊呜哩,到时候早死早超生不好。”
‘算了,虽然是他自己作死吧,但谁让小爷我心地善良。我就暂且原谅他吧。’
‘神经病,看什么看,你还能看透我心里想什么?’
‘眼神淬了毒似的,早晚有一天把你那双眼珠子抠下来。’
‘不就取个外号嘛,至于这么看我吗?’
‘玛德,景狗真矫情。’
‘怎么还不死,命真大。’
‘呸,狗玩意儿。什么东西啊。又瞪我,特么疯狗一样。赶紧逃离才能保平安。’
景尚:“陆、承、安。”
阴沉瞪人的模样明显是不喜欢陆承安费尽心思为他取的新名字,马上就要发飙。
太阳穴青筋都突起来了。
“啊好,好好好”陆承安以为是刚才他用了一下呜哩的名字,才被景尚这么瞪视,点头表示了解,讨好地叫,“景哥。景哥。景哥景哥,景哥景哥景哥景哥景哥,好了吧!”
在景尚几乎气得半死而眼不见心为静地半阖眸时,陆承安咧嘴笑了下,拿手指点点他干净的手背,那里没有伤:“景哥,你来医院之前,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景尚一掀眼皮,眼里写着你又想作什么精,别找死。陆承安了然,明白他是真的在做梦。
他心情不赖,给自己找事干剥橙子的时候,还美美地哼了首小曲,一听就是儿歌的调调。没发现景尚正像鬼一样定定地看着他,眼里云涌着残虐的风暴。
那个眼神仿佛在说,谁一旦闯入他的地盘,此生此世都得跟他纠缠。
不想守约,死都不可能。
“少爷醒了。呦呵,你也醒了啊。”田辛手里拎着两人份的午饭回来,看眼正在低头奋力剥橙子的陆承安,后颈周围还有淡淡的咬痕,前几天留下的,没消干净。
他没敢多看只是瞟到了,在景尚没发觉前便移开,嗤笑地说道:“晚上不睡,白天不起。是少爷受伤,你陪床,但午饭还得按着你大概睡醒的时间来。可以啊小陆。”
“我这不是哇!田叔你咋啦?”陆承安被那道进门的声音说得脸皮微烫,他龄小中二,正是要面子,被大人这么调侃想要辩驳。一回头哦哟一声,惊讶地瞪圆眼睛。
只见田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左眼乌青,宛若远古神兽。
田辛把午饭放床头柜,闻言皮笑肉不笑,不太友善地给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顺便用余光暗示对景尚敢怒不敢言的神态。
陆承安:“?”
他扭头不敢相信:“你揍田叔啦?”
“”
沉默不语,当场默认。陆承安震惊:“为什么?!”
“练练而已。”田辛替景尚回答,“在训练场互殴。他没揍我,是互、殴。”
他着重强调互殴二字,好像自己也知道被一个20岁的青少年殴成这样太特么丢人,打死都不能承认。
想起陆承安被关在牧家别墅的第16天,终于被放走时,他夹着猫跑得飞快。开门时撞到无辜的田辛,并阳光地夸他一句帅。
进到客厅后,田辛抬头对站在二楼楼梯口的景尚说道:“元帅和夫人今晚回来。”
景尚没应,但听进去了。
对一个“伴侣”刚跑,心情明显不佳的阴郁A l p h a,田辛不想在这儿碍眼,转身要离开。就听景尚淡淡地喊住他。
他说好久没打过拳了,手痒练练。景尚从小的格斗以及近身搏击技巧,田辛算半个老师。只是长大后景尚需要稳重,信息素又太暴戾,怕情绪过于激动没法控制,他们两个上次交手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
被他这么一说,田辛怀念以前的日子,欣然同意前行。
以防意外,景尚提前扎了抑制剂,以此压制因为暴力运动会外溢的信息素。
然后景尚这个没良心的,丝毫不看田辛将他从小照顾到大的面子。拳拳到肉,还专门打脸。
当左眼被锤出熊猫眼时,田辛心里升起一个相当不可思议的念头:景尚揍他,是因为陆家小子夸他帅。
“你脸都不帅了呀。”现在恼人的陆家小子真心实意地说。
“呵,不帅好啊。”田辛很满意他自己的脸,假笑道,“谢谢你哈。”
陆承安:“嗯?”
田辛怕他再疑惑地嗯下去会让他因为“内疚”说点人话,搞不好再夸他两句虽然目前不帅但很酷,坚决敬谢不敏。
不等陆承安再开口,他一点头肃然对景尚说:“元帅有点事要我处理,明早回来。医生让你控制好情绪别再激动防止信息素再爆发,那样医院得沦陷。”
他皱起眉头,很轻微地表达不满似的:“夫人不在靠你自己了。”再怎么说也是看着景尚长大照顾他十几年的长辈,总是看孩子住院,心里肯定会有难以言说的不舒服和无能为力,“陆家小小陆是吧,那田叔就暂且先把小景交给你了啊。”
“好嘞,”陆承安并起两根手指,像敬礼似的在太阳穴处一点再朝外一挥,说道,“放心吧田叔叔。”
人刚一走,小陆就换了副嘴脸。反正他现在不是全心全意追景尚的舔狗,景尚已经知道他的真面目,态度恶劣道:“田叔让我照顾你的,现在我是老大。我说什么你都得我的。不然你一身伤,哼哼,我把你身上的纱布全拆开扯烂你的肉看你流血。”
景尚不理他,听他在心里骂骂咧咧。
自从陆承安嘴上开始骂景尚后,他心里和嘴巴的口径一致的次数越来越多。
陆承安说道:“现在我”
“顾闻在你家。”景尚突然说,音色低沉,眼含笃定。
“嗯?”陆承安刚要去够床头柜上的午饭,手登时顿住,装装傻充愣,“什么?”
“你身上有臭味儿。”景尚说道,“昨晚就有。”
“什么呀,有吗?”陆承安眼神狐疑,后确认般地低头拎起领口的衣服嗅了嗅自己,没有闻见,但说道,“你又要生气?”
“姓景的,顾闻都被学校开除了,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希望他好好的。不管你信不信他对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好。他温柔要不是因为你突然闯进来,事情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我都没跟你生气,你还有脸跟我生气——好,好好好对不起,”陆承安倏地改口,用不服气但又害怕、可又想自壮胆子的口气说,“是我不应该在没有成年的时候勾引他,我应该等成年的——难道这样也不对吗?!你干嘛一直瞪我啊。”
“你别用那样可怕的眼神看我行不行,又想淦我是不是?”
十天过程历历在目,陆承安骨子里想臣服,在景尚的眼神里退却,想离他远一点。后想起什么又嗤笑一声,没忍住年轻气盛地挑衅:“就你现在这幅要死不能活的样子,还想淦我?”
“”
“嘁,废物。”
“”
陆承安哼道:“我不会再跟你玩下去。游戏自此停止!”
说完他忘了田辛的嘱托,起身要走。
可他根本没能起身,小臂就被一只如铁钳般的大手死命地扣住。陆承安出其不备,脚下被椅子腿绊住,猛地跌坐回去,身体还往景尚那边倾倒。
病号服底下的烧伤纱布洇出一小片粉水,是刚开始向往空气朝外面渗出的鲜血,景尚却毫无所觉,手指愈发得用力。陆承安脸色微变,正要说小心伤口,突然啊地一声低呼出来,上半身趴下去软倒在床沿。
“啊疼”陆承安的腰身被景尚捞过去梏按住,他疯狂地抖起来,小声吸气说疼时却听不出有一点疼的意思,跟撒娇差不多。特别是他嗔怪地瞪向罪魁祸首景尚时,更像调情撒娇。
景尚垂眸,看到那截从衣服底下露出的窄腰不是白皙的,漂亮的,有吻痕咬痕的,而是满目的青青紫紫。
条状、板状的伤害。干涸的淤血,翻肿的皮肉。
“你干嘛?!”陆承安把衣角拉下去,怒吼着道,“你劲儿大了不起是不是!你生气就要用强吗?好,我知道了你现在能做流着血不要命也能做。你厉害行不行。但是我不想你放开我!”
“停止游戏?”景尚的眼睛开始盯着陆承安愤恨的脸,表情淡漠,“陆承安,收回你这种无聊的想法吧。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你只是一个泄欲工具。”
他用曾经在陆承安头顶埋头狠干想要吃人的眼神,在光天化日的病房里面重新把他锁在瞳孔深处,说得直白又下流。
景尚冷笑道:“只要我不喊停,你连高.潮都得被我控制。”
第44章 第 44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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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疼死了, 你干嘛呀!”陆承安掐他桎梏在自己腰侧如铁钳般的大手,前身下趴,胸腹压着床沿,受委屈似的谴责道。
食指和拇指中间揪着景尚的一点手背皮肉, 指甲相抵紧紧挤压, 有种塑料的质感。被掐住的皮肤迅速失去所有血色变白, 仿佛要被陆承安剜掉块肉。
这就是他反击的方式。语言要脏,动作要狠。
陆承安冷呵道:“是啊,你是什么人啊, 牧元帅和景叔叔的独子。娇生惯养, 大少爷——呵呸!大小姐。一身公主脾气。你不让我释放的时候, 我哪里敢释放啊。哪次不是我求你?我知道你最喜欢看我难受, 最喜欢看我求饶的样子。大小姐如你所愿还不行吗。既然我没资格喊停,那我求你下次轻点行不行。姓景的我告诉你,你就像一个疯狗打桩机, 技术不好还硬要往里怼,知不知道你活很烂啊。”
他一巴掌打开景尚的手, 掐他都嫌脏自己的手, 恶心巴拉地说:“景尚, 你就是个傻哔!”
“呵, 他这么骂你, 你都没什么反应和表示吗?”牧寒云从病房门口闲庭信步地走进来,硬邦邦的军靴底踩在光可鉴人的干净地板上,带来一股肃杀之意。
不知道已经在外面待了多长时间,说不定从景尚说陆承安没资格喊停的时候就在了。
他伪装成无声无息的偷猎者,永远藏于黑暗中,静心等待着脆弱的猎物露头、落网。否则他语气里的些微失望之意没法解释。
陆承安脊背瞬僵。
这一刻, 景尚制住他的双臂没松开,反而勒得更紧。僵硬的四肢不协调,像一块还没有打造出根基底盘的冰雕,稍微一碰就能摔倒在地,摔个七零八落。所以景尚的胳膊往他那边勒了勒的时候,陆承安没控制住躯体,不由自主地往那边倾倒。
身下的凳子刮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刺拉”声响,陆承安脑袋咣地撞进景尚硬邦邦的胸膛里。
如果不是景尚在他撞过去的那一刻猛地松手,再猛地把他甩向地板,力气之大仿佛在要他的命,陆承安都要怀疑刚才那个举动是景尚想保护他了。
动作牵扯过大,景尚的伤口肯定被撕裂了,病号服底下的医用纱布渗出更多的血洇湿衣服表面,像经过风吹日晒而氧化的铁锈一样斑驳、丑陋。
他好像想说些什么,但因为疼痛没说出来。隐忍地蹙眉。
“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我牧寒云的儿子可以被一个小垃圾这么说教。”他走到床尾,冷漠地看了眼跌跪在地,似乎是被他的来临吓到,因此不敢抬眼,不敢说话的陆承安身上,觉得颇为有趣,侧首对旁边跟他一同进来的景慈说,“平民不敬,可以当场射杀对不对。你说呢景慈。”
没有人回应他。景慈疲惫地阖眸,右手摩挲着左手腕。阳光从病房朝南的那扇宽阔的采光窗户里漏进来,把脚下的地板连同一部分床尾框成一个斜斜的长方形。
牧寒云站在光照里,脸上独掌大权的恶劣与对生命的蔑视无所遁形。景慈站在他旁边、光与暗的交界处,垂眸凝视脚边的光亮,如神般圣洁。
他左手腕的黑色环镯仿似是活着的、有呼吸的,表面有像水一样流动的流光溢彩的颜色。
只有在阳光下面,黑色才不是黑色。
牧寒云道:“景慈。”
“这孩子已经跟小景发生亲密关系了,十天。这对像你这样的A l p h a来说,也是一件比较可怕的事情。而且牧寒云,是你亲口答应小景要把陆承安给他做发泄工具,这样有利于他经常暴走的信息素稳定,”景慈把其中四个字咬得比别的字词重,但依然是清清冷冷,不被外界的所有影响到本质的柔和一般,“玩具不想做玩具的时候,骂人打人是天性。陆承安是一个A l p h a,反抗和不顺从,同样是他与生俱来的天性。他之前喜欢小景,和现在不想当玩具,没有任何冲突。”
“征服A l p h a有成就感。没有什么能比一个A l p h a征服另一个A l p h a更有成就感的了,你很知道这一点不是吗?但能不能征服陆承安,那是景尚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牧寒云,景尚20岁了,你控制欲不要太强势。”景慈左手环镯被他快速地摩挲转圈,冰凉坚硬的环镯材质不多时便把他的皮肤磨红,道,“还是说其实你对陆家这个小孩子也挺感兴趣的,想从景尚手里抢过来供自己消遣一段时间——小陆长得确实很好看,他有A l p h a的坚韧,也有 Omega的漂亮。人都是视觉动物,我也喜欢看他的脸。”
“景慈。”病房里开始出现一种具有毁灭性的信息素,但攻击性不强。能令人知道这种信息素外溢纯粹是情绪波动起伏,控制不住才自溢的,但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
“不然我想不通,景尚玩一个小朋友,还要请示你吗?”景慈毫无所觉地继续,“你觉不觉得陆承安和纪邈长得挺像的”
“景、慈!”牧寒云蓦地暴怒,攥着他手腕的力度,陆承安都觉得他要捏碎景慈的骨头。
“够了!!”景慈一把甩开牧寒云,呼吸微微急促起来,脸颊血色褪失大半。他脚下用力踩紧地板,却还是被牧寒云往病房门口拽得踉跄,一只手赶紧抓住床尾,不愿意被牧寒云拽出病房更不愿和他单独待着,“我们是来看小景的,你情绪能不能稳定一点。昨天你就有紧急会议,看完他你还要继续开会,我没有多少时间陪小景。这点自由你不要再剥夺吧等回家,等回家随便你,别在孩子面前丢脸行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音色明显弱势下来,不像一个曾让星际联盟警报器狂鸣的A l p h a,更像一个被驯化的 Omega。他已经从厮杀的战场上退却到家庭的正中心,砍掉鹰隼般的猛翅,被丈夫调教得温柔可人。
提到要元帅参加的会议,陆承安才想起来,昨晚正是一个及时的电话把牧寒云喊走,才没让他来得及检查景尚的房间里除了纸玫瑰,是不是还有陆承安。
不属于景尚也不属于景慈的信息素在房间里越积越多,稠得令人难以呼吸。它们全都如饥似渴地把景慈包围在中间,不讲道理地侵占、宣示这里有一个人是他牧寒云的所有物。
环镯是通讯器监视器,同时也是信息素调节器,尽管这股信息素源源不断,但景慈不受攻击影响。可景尚跟陆承安没那么好运,对牧寒云的信息素来说,在他圈住伴侣时,陆承安他们就是外来者,不礼貌的闯入者,牧寒云可以杀了他们。
越强大的A l p h a,对理智的自控力就越强,堪称可怖。牧寒云知道景尚是他儿子,在景慈刚才的那番话里,也知道陆承安是他答应送给儿子的玩具,所以没有真怎么样。
可景尚身体状况不佳,在信息素的压制下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无血。但正是在这种情况里,他愤怒地反击着,把仍没起身坐在地板上的陆承安包裹进自己的信息素里,并说道:“父亲,您想对我爸做什么就回家,我不用你探望。你的事业、和我爸,对你才最重要。别在我的病房里面把你的信息素染到陆承安身上,他是我的玩具,不是你的。”
身为一个长辈,被自己的儿子这么警告,牧寒云眸子微眯脸色铁青,陆承安大气不敢出。在心里骂景尚大逆不道,这时候刺激他爹,嫌他们两个命长是吗?
从牧寒云开枪放那把火,他就知道牧寒云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惹,否则他们说死就死了。陆承安手上有枪,但他准头不好不会用,没杀过人也不会杀人。可牧寒云是把尸山血海当做荣誉勋章的,如果他拿枪瞄准他的头,那子弹绝不会射穿他的心。
“嗤,”非常令陆承安意外地是,牧寒云这个阴晴不定的活阎王突然笑了,说道,“不愧是我牧寒云和景慈生的孩子,有魄力。从会议室赶过来之前你爸问过医生,好好养伤不会留疤——虽然我觉得A l p h a用不着在意这些娘们儿唧唧的东西,但你爸希望你完好无损,那我就也希望你好好的。”
他的信息素还没收回,但没再碰陆承安。因为满意景尚的表现,所以听了他的“警告”,实施表扬。
“好好养伤吧,不要再动不动进医院,活像个没用的废物一样。”牧寒云说,“我很忙,没时间陪你。你爸跟我走,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
等到牧寒云仿佛拖拽一般把景慈拽出病房,突然少了两个人的空间蓦地静下来。从牧寒云站在门口,景尚就紧绷的面色在这时稍稍放松。他疲惫地靠着身后靠枕,不管身体洇出的血痕,眸子微阖静默思忖。
这个样子真是像极了景慈。
所以陆承安就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当景尚放肆,张牙舞爪地眼睑上抬,以一种睥睨所有人的姿态看不起所有人时,他像牧寒云,甚至看着比牧寒云还要疯癫不可控。可当他将平直的睫毛垂落,遮掩那双总是冷漠无情的深紫色眼睛时,一层疏离的温柔淡化凌厉,仿佛在他周围晕出光圈,让他有了百分柔情。
“哈”陆承安没起来,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声。
接着他更加莫名其妙地直挺挺地躺下去,四肢展开,整个背部和躯体紧贴地板,感受地球的心脏震动。
可惜,下面是楼下,不是大地。
陆承安像夜晚露营般,当作自己躺在草地上面,静待流星降临。他脑袋歪向左肩膀,微微眯缝起眼睛,迎着窗户那里强烈的光线,看向病床上的景尚。
真奇怪,他明明已经抬起了眼睛,也冷漠地看了过来,但陆承安还是觉得现在的他像景慈。
“我知道牧元帅为什么那么讨厌我。”陆承安在景尚愈发冷淡、仿佛在问“笑什么”的眼神里更加肆意地轻笑,悠悠说道。
“你父亲这么讨厌我,是因为我爸爸勾引他没成功又去勾引景叔叔。”陆承安言笑晏晏,对这个答案相当满意,“牧元帅气性可真大呀。我没出生之前的事情,还能这么耿耿于怀。”
他欢快地坐起来,盘着腿身体前倾,眼睛始终弯弯的,像对爱人撒娇那样把下巴放床沿上说话:“他生什么气啊。虽然我是我爸爸的孩子,虽然我也在勾引人吧。但我又没勾引他”
陆承安舌尖舔唇角,粉红色的,暗示什么似的,提醒景尚他们发生的荒唐,那时候他舌头都被景尚拉扯搅弄得没了知觉。
“我勾引的是你啊。”他暧昧且骄傲地魅声说,“你被勾引到了吧,景尚。”
第45章 第 45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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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景尚又在医院住了一周院。
又让陆承安陪床。
真矫情成了大小姐。不然陆承安想不通为什么景狗在吃药输液的时候, 还让他跟着一起。
陆承安讽刺他不会怕疼怕苦吧,景尚不予理会,只冷淡地看着护士——陆承安拒不配合,她尴尬地不知所措——然后薄唇轻启, 说道:“给他扎针。他敢反抗我会处理的。”
那语气、那态度, 仿佛是管着陆承安所有事情的大家长, 还是最传统的那种,需要陆承安听话。不听话就得受罚。
陆承安从那句轻飘飘的话里听出重甸甸的威胁,景狗明显是在说如果他再敢抗拒让外人看笑话, 他不怕别人看得更多。或者等出院回去后, 他非把陆承安淦服不可。求饶没有用。
识相是陆承安的优点, 弦外之音这么响, 他绝不跟景尚反着来。等护士姐姐端着药再试,抓起他一只手消毒,调试输液管的时候, 陆承安乖乖把手伸着,等待护士姐姐的赐针。
两天后, 陆承安腰腹和后背即将要发炎的症状渐消, 晚上睡觉他开始翻身, 不再像前两天那样老实。
之前仿佛有绳子把他捆在床上, 只要躺平就不能再动, 看着就心烦。
“伤哪儿来的。”景尚身上换完药,医生护士走出去,他问坐在旁边同样输完液正在啃苹果的陆承安,语气冷漠。
最近生活过得有点奢靡,要什么有什么,陆承安吃一口苹果吐一口, 贫穷18年的人成为浪费食物的败家玩意儿。现在他把刚咬进嘴里的苹果吐进垃圾桶,嫌酸似的,皱着眉:“管好你自己吧,狗东西。关你屁事。”
景尚衣服还没穿好,苍白的手指正从最底下往上扣纽扣。
胳膊以及背后都缠绕着敷着药物的医用纱布,有点像被人拆封一半扔在半路的木乃伊。心口如枯树枝桠般的黑色纹路被绷带遮挡,陆承安不确定它们有没有变浅又或痊愈。
白色的绷带让它们成为谜。
“陆承安,你说什么?”景尚眼睛里迸出冷光,长腿一迈踩到地面。
“诶!诶诶!你又生气!就骂你一句而已,大小姐你玛德又生气!你个矫情鬼!景叔叔都说了我是A l p h a。你这么对我,我骂你打你都是应该的!特妈本来就是应该的啊!”陆承安也跟着从自己床上跳下来往门口跑,连鞋都没穿,语速很快道,“别乱来啊,这里是医院。我重说,我重说景哥我错了我重说”
后衣领猛地被攥住,陆承安能闻到从景尚身上散发出来的药膏味,微苦,清凉。还剩下大半个的苹果骨碌碌地滚落在地,陆承安双手朝后伸,抓住景尚的手腕,手指离他衣袖底下的纱布绷带有些距离,佯装挣动:“我刚才是说,管好你自己吧景哥!”
除了把脏话消掉,语气还是很冲。可他自己却觉得这话重说的很完美,如果景狗再不满意那绝对是他的问题。
景尚拎着陆承安一把将他甩到床上,冷声说:“我说过,不要踏出这道病房的门。”
“我没出去啊。”陆承安梗着脖子叫道,“别找事儿。”
每天关在医院里,什么也不能干,动不动就是扎针吃药,陆承安无聊得要死。前天田辛回来了一趟,听从景尚的要求,给陆承安买几身衣服及各种能用得到的生活用品。因为陆承安在住院当晚就说要回家,除了想他爸爸和他爸,说辞跟上次差不多。
什么没衣服、要洗澡、得养小猫——‘陆承安’只有他一个了他必须回去。同时心里惦记着学校,也惦记着顾闻。
当然了,结果也和上次差不多,景尚不近人情地拒绝。自己家庭不幸还得让陆承安陪着他一起家庭不幸,而且在他说完,景尚整张脸难看得要命,一字一顿地让他闭嘴。
跟疯狗狂犬病发作要咬人似的,陆承安微微一激灵,躯体产生条件反射地紧绷。想到他被景尚压着淦的时候这狗哔一边让他闭嘴一边狠凿,吓死人。问题是陆承安根本没说话,冤得要死。
陆承安撇嘴,只能一遍一遍地在心里骂:‘神经病,谁特么理你啊,我说什么了啊又让我闭嘴,故意找事儿是不是。难侍候的景公主,是不是想等出院以后把这个作为借口,想用那玩意儿淦死我?玛德狗东西精力这么旺盛,怎么还不死啊’
所以这几天陆承安嘴上偶尔犯贱,狗东西狗哔傻哔,怎么喜欢怎么喊,把景尚惹恼以后他就光速认怂道歉,景哥景哥哥地告饶,但语气冲得跟干架似的。而他嘴里讨到便宜,心里就更能讨到了,把景尚当成个沙袋,他的诅咒辱骂就是武器,精准地把景狗戳成筛子。
一周后出院,陆承安马不停蹄地要回家,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然后车都没下,就被景尚强势制止,还被他像个恶霸般拖回家,再被拖到二楼卧室里。
房门反锁的那刻,陆承安差点疯了,火烧腚似的跳起来,往房间角落躲。这时他发现景尚的卧室竟然在短短一周时间里恢复如初,好像从来没被大火肆虐。
那只是一场梦。
被子、床单和之前一样,床边的地毯和之前一样,单人沙发和实木椅子也和之前一样,就连墙壁上挂着的那副有烂苹果的鎏金油画,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上面的介绍语令陆承安印象深刻:——长相爱或共赴死,别无他路。
上次他被狠狠按着和这幅油画面对面,只能做到嘶气,眼睛迷蒙地说不出半句话。他怎么可能不印象深刻。
景尚当时还——
“啪!”
“景尚!”陆承安低呼,这次他又被按上去了。手掌像上次似的,染着人类的俗气弄脏命名为糜烂苹果的油画,修长的手指按压至“长相爱”几个字上。
一周前的大火卷土重来一般令陆承安觉得烧灼滚烫,他倏地蜷起手指,离那几个字远远的。
咒骂从他嘴里喊出来,如果语言有用,那景尚绝对死了不低于一百次一千次;紧接着是好听的话,陆承安对自己很好,明知没有被放过的希望,就甘愿地低下头颅选择顺从;最后是陆承安濒临崩溃的嗷嗷叫唤,淌着眼泪叫。困兽被天敌咬住脖颈的时候大抵就是这么凄惨,引得人心里生出怜悯。
奈何景尚不是人,陆承安越大声,他刺入陆承安后颈的犬齿便咬得越厉害,以及
“啊——景尚,你就是个臭傻哔!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些特丑的烧伤刚好得差不多你就作是吧。放开我——我特妈就要回家怎么啦!离那么近你凭什么不别别别别别啊啊啊啊——不回了不回!真不回啦!你又生什么气啊景公主!我真特么服气你个傻——不不不不,不不不是景哥,特么别怼好疼啊。”
景尚眼带讥讽地看他,舔干净他后颈的血,说道:“疼你爽成这样?”
“要你管!臭傻哔!”陆承安哆嗦着,恨得拳头攥起来。
景尚把他甩地板上,然后单腿跪下去,轻松地扯住陆承安蹬着地毯想跑的一条腿,缓缓地把人拉过来。那只脚踝营养不良一般,筋骨明显,伶仃瘦削,景尚轻轻松松便能握住。脚踝被松开的时候,陆承安的腰又被那双他见识过无数次、力大无穷的手掐按住,面对面眼睁睁地看着。
啊
陆承安脑袋后仰,死死地咬住嘴唇,没意识到他说的话竟和景慈劝告牧寒云的差不多:“景尚你情绪特么能不能稳定一点啊。”他委屈坏了,说道,“我是招你还是惹你了啊我就是想回家,回家而已啊。我很想我爸爸景哥,你不能因为,你的父亲和爸爸不爱你,就也不让我爸爸爱我吧。”
“他爱你?”景尚居高临下地问道,垂视的目光讥讽拉满。
也许是陆承安看错了吧,景尚从来不会对别人的家庭生活产生半点兴趣,他的眼里其实没讽刺,但这种问话还是太失礼,令陆承安恼羞成怒。他挣起上半身来,像一个绷紧身体随时会爆发的炮仗,用饱含怒火的眼睛,指着景尚的鼻子吼道:“我爸爸就是爱我!我爸也很爱我!你懂什么?你一个没有被爱过的可怜虫懂什么啊?!我特别、特别爱我爸爸,也特别特别爱我爸。我还特别特别爱顾闻”
话音戛然而止,陆承安脸上的表情被一种狂风骤雨袭来的惊惧与痛苦取代。他的脖颈被景尚掐住,慢慢地收紧剥夺空气。
“你最近没打架,身上怎么还有伤?”景尚大手张开,猛地松开陆承安的脖子,看他霍然往肺腑里贪婪吸气的求生模样,听他咳嗽和惊呼,欣赏他浑身不停地战栗。
景尚的手摸向陆承安跟身体同频战栗痉挛的腹部,绷紧时薄薄的腹肌和人鱼线特别明显,他仔细地描摹着,这里在几天前还是伤痕交错令人不忍卒视。陆承安便抖得更厉害了。因为他听到景尚说:“是你爸打的吧。”
“你胡说什么,没”陆承安不可思议,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景尚在说什么天底下最惊悚最不可能的事情。可景尚打断他不许他开口,手掌玩闹似的量他腰围,拇指滑过去时在大概肚脐的位置遭到一次阻碍,他不管不顾,将拇指抬起来继续往旁边滑,成功完成这次测量,“你腰倒是挺细的。”
景尚慢条斯理地说道:“陆承安,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接受我们之间的关系,毕竟你没有资格提意见,说不定你还以为有路可退。我明白地告诉你,那只是你的妄想。现在,我需要你时时刻刻地记住——你是我的东西。”
“如果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关于顾闻的半个字,再让我闻到你身上有一丁点他的信息素,我先杀了他,再淦死你。”
陆承安抖如筛糠:“别”
“你身上有伤的时候,真的特别难看,倒胃口。”景尚看他如今光滑如初的白皙身体,警告地说道,“陆承安,你最好不要败坏我的兴致。”
“想回家,当然可以啊。但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身上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伤”他冷笑,突然发难,拤住陆承安的下巴脸颊,指节朝内用力迫使他张嘴,张到最大后,欣赏标本似的看陆承安深处的喉咙,然后两根手指伸入他口腔夹住那截似乎察觉到危险往后颤缩的舌头,扯出来,“我见一次,就糙你十次。你要是还有尊严不想被糙死在床上或各种地方,就想办法让自己干净点。”
“那十天里,你最清楚不过了,我总是有暴走趋势的信息素有多需要发泄。如果我做出不可控的事,别怪我没警告你。”景尚好整以暇地说,也好整以暇地问,“懂了吗陆承安。”
陆承安很轻地眨眨眼睛,表示懂了。
景尚不满意:“回答。”
“嗯。”陆承安头晕眼花口齿不清,但胜在识相听话。
景尚松开他的舌头,低头吻上去,动作恶狠,声音却像恋人般纵容宠溺。
“嗯,”他说,“乖。”
第46章 第 46 章 顶级疯狗Alpha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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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啊——”
“嗯啊玛德, 景尚你这个该被千刀万剐的狗东西,我早晚有一天要杀了你。”
“以前不喜欢我的时候,我追着舔你你说我贱,现在小爷懒得伺候你了, 你特么又威胁我老实点!好事儿都让你占了呗啊啊啊啊啊啊你大爷!嘶”
“装货一个。不想要什么不说, 想要什么又强取豪夺, 显得你手腕硬是不是。你这么厉害不还是被你的元帅父亲压一头,他说往东你敢往西吗?!”
“废物,没用的男人, 早知道我才不勾引你, 我去勾引你爹做你爸——啊等等别!别别别啊啊啊啊啊啊啊开玩笑的, 谁要做你爸啊”
“反正我勾引谁都比勾引你强得多, 你就是个神经病,我当初就该听程菲白姐姐的话早点远离你——啊!不是!你干嘛!臭傻哔我又没提顾闻你特么又生什么气不,呜呜不提了, 不提了不提了不提了不提”
“玛德,该死的景狗, 你就是一个啊呜呜呜, 呜呜不骂你了, 放我下去。真不骂了景哥我没骂你, 骂我自己”
“”
墙壁上写就“长相爱或共赴死”的油画因为暴力而松动掼砸到地上。它命大, 没坏,但它命不好,被当时控制不住腿被怼到前面的陆承安一脚踩上去,咔嚓从中间裂开。
好大一条裂痕。
并且横贯那句话。
导致长相爱变得不再是长相爱,共赴死也不再是共赴死,只剩下一句别无他路。
就是这道如雷贯顶的脆响动静, 让陆承安从景尚威胁他的惊惧中回过魂来,当即受不了的破口大骂。
每当他骂人的时候,嘴巴和心声便高度一致。景尚倒不用分辨他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省心省力。
反正只要陆承安诅咒景尚去死的言论,都是真的。
伤、顾闻、家,陆承安说每一个都和景尚没有关系,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让景尚少多管闲事。从愚人节那天景尚像看小丑似的在头顶问他要不要,陆承安回答了要,就已经接受他们之间从此以后任何不平等的关系。景尚高高在上惯了,他会做一个主人,还会把陆承安看作奴隶,可以任意践踏、羞辱。
陆承安生来贫贱,用不着景尚这么一次又一次的对待,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一直都很清醒。
但他就是讨厌、憎恨景尚一副说教,管着他的嘴脸,好像陆承安真成了景尚的所有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