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又扑我？”
吃过午饭，顾辞要去日月生物处理项目。
谈昕借口想在家休息（眼不见心不烦），被顾辞冷斜一眼，立即跟大头兵一样就跟了上去。
去的路上，顾辞一路都在琢磨。
头发已经盘上去了，谈昕没道理没看到。
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一言不发？
并且，谈昕看上去不像完全想不起来，明显是有反应的。
吃饭握紧的筷子、不敢看她的眼睛、僵硬的肢体动作，统统表明，谈昕是有想法的，并且，刻意在忍耐着什么。
呵，敢做不敢认么？
抵达公司，顾辞并没有去开会，反而办公室的门一关，飞快处理着桌上的文件。
日月生物的总经理办公室布置得更豪华，黑白灰的色调将空间切割成简约的板块，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每一粒灰尘都在它该在的位置上。
除了谈昕。
她实在没办法心平气和地欣赏顾辞脖子上的吻痕！
“顾辞，你这里有休息区么？”
如坐针毡一刻钟后，她终于打断顾辞的公务：
“我有点晕，想休息一下。”
顾辞从文件里抬头：“要喝咖啡么？”
谈昕抓到机会：“可以，咖啡在哪？我去泡。”
顾辞抬手拿起内线电话：“朱莉，帮我泡杯咖啡，谢谢。”
谈昕：“”
无处可逃，谈昕捧着咖啡杯继续如坐针毡。
终于，在换了第9个坐姿之后，签字的谈昕网开一面：
“你不舒服么？”
谈昕赶紧点头：“嗯，我想出去透透气。不知道是不是酒劲没过，老觉得晕晕的。”
“要我陪你么？”
“不不不，不用！”
“那你想去哪？”
“就，公司有没有阳台之类的？”
顾辞审视她半晌，看来这谈昕是要装傻装到底了。
“出门，穿过办公区右拐，从茶水间出去就是阳台。”
那不是员工阳台，而是总经理休息区。位置不偏不倚，就在顾辞办公室窗外。
一扇单面玻璃之差，内可见外，外不可见内。
于是，自以为置身世外桃源的谈昕拨通了张慧芊的电话。
“我失恋了。”
她又急又悲，急忙想找个人给自己做主。
张慧芊身为军师，经常能提供一些旁观者清的点子，于是先安抚了她：
“你别着急，慢慢说。”
谈昕将昨晚和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越说越委屈，气得开始掉小珍珠：
“刚刚在办公室，顾辞摸了下那个吻痕，马上就开始开心起来了，她绝对在回味！我都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谁，这是最窝囊的！到底哪个天杀的走后门，我都还没啃，就捷足先登了！”
张慧芊是过来人，遇事稍冷静些：“你先别慌么，昨晚不是宏康的庆功宴么？照理说，也只有医院的人，那个什么新闻总监，她什么时候去的？”
谈昕呜呜咽咽地哭：“谁知道啊？她肯定一早就在下面等了，等我们下去，把我塞到车里，她逮着顾辞就啃。这么看，万一顾辞当时不愿意，都没人帮她，那个坏蛋还欺负残疾人，这么爱啃，上辈子怕不是条狗——阿嚏！”
骂完就遭了报应。
张慧芊连忙安慰她：“你先别激动嘛。昨天你们结束那么晚，今早顾辞又是在家里起的，那个女人肯定没跟她开房。应该就只是亲了一下。”
谈昕纠正：“那根本不是亲呜呜！你，你都没看到顾辞那个草莓，那都不是草莓了！是桑葚呜呜呜”
她哭着哭着开始打哭嗝，勾起张慧芊为数不多的母性：
“哎哟好了好了，别伤心了。你就这么想么，就算那个女人对顾辞有非分之想，但每天跟顾辞住在一起的人是你哎，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机会很大的。而且，退一步讲，你跟顾辞，本来就是你在追她嘛，她还没开始喜欢你，也没理由为你守身如玉啊，对不对？”
她说得句句在理，谈昕却哭得越来越凶：“呜呜我知道——就是因为没有理由要求她守身如玉，我才难过嘛！我，我每天都跟她生活在一起，喜欢的人就在我面前，我都生怕冲动了，忍着什么都没做，那么小心翼翼，结果转头就被别人啃了，我难受”
张慧芊又哄了好一会儿：“等下我问问卢苒，她昨天回来也很晚，指不定碰到那个女的了。我帮你打听打听，好不好？”
谈昕用袖子擦掉眼泪：“算了，我不想麻烦别人。”
“那帮你打听清楚，知己知彼，不是更好吗？”
“我怕打听出来，人家要事业有事业，要长相有长相，要性格有性格，我就更无地自容了呜呜呜”
谈昕自认为是个普通人，跟顾辞的暧昧对象没法比，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张慧芊替她难过：
“你这还没恋爱呢，怎么就尽在吃爱情的苦？”
办公室，一墙之隔的顾辞一字不漏地听完了全程。
摸了摸紫红的吻痕，又抬头看看阳台声泪俱下仿佛失去全世界的谈昕，头疼愈来愈烈——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谈昕哭过了，发泄完了，终于收拾好心情决定重新回来攻略顾辞。
老婆现在不喜欢她没关系，只要她肯努力，总有一天，顾辞会非她不可，只肯让她一个人亲。
哼，那个不知名的女人真没用，只敢亲脖子，要是她谈昕来，势必全身上下都亲个遍。尤其那柔软纤细的腰，把纹身的颜色点缀出花瓣，碰一下，顾辞就会疼得抽气，那样才带感。
【姐妹，卢苒说昨天是她送你们上车的，没看到有其他人】
张慧芊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打听好了消息。
【谈：卢苒亲的顾辞？！】
【张：你在想屁吃！】
【谈：那谁动的手？不对，谁动的嘴？】
【张：不知道，我本来想问的，但卢苒让我别多管闲事，这是你们小情侣自己的事情】
自己的事情？
谈昕没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第一反应，是卢苒跟那不知名的女人认识，要保护那人跟顾辞的小情趣。
但，细一琢磨不对。
什么叫这是“你们小情侣”自己的事情。
难道昨天真正动嘴的是
一个可怕的念头冲进脑海，没注意前方，迎面被一个物件挡住，脚下一个趔趄，扑到轮椅上。
“哎！”
条件反射的保护意识撑起身体，却还是撞了上去，额头撞到对方的肩膀，抽气间，一股清淡的茶香扑进鼻腔，顺着呼吸黏膜渗进血肉，勾起熟悉的嗅觉。
两手抓着轮椅扶手，狼狈撑起身，腿软得滑跪在地上，望着近在咫尺的看不出喜怒的面孔，颤巍巍道歉：
“对，对不起。”
眼前，顾辞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唇角些微扬起，眼中却没有笑意。侧颈的紫痕在那一刻变得风情又浓烈。
“又扑我？”
谈昕屈身跪在地上，仰头望着她，顷刻感受到强烈的压迫，喉咙口压了一块沉甸甸的铅石，不敢直视顾辞，挪开目光，不慎落到那块痕迹，更不敢直视了。
“我刚没注意。”
顾辞没轻易放过她：“昨晚也是没注意？”
谈昕浑身发抖：“昨，昨晚”
顾辞冷冷一笑，彻底把谈昕打入地狱：
“昨晚扑上来就咬我，怎么，想装失忆？”
谈昕听到耳根深处传来的爆炸声，将耳膜连带整个脑袋都炸成灰烬。一时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狂欢还是赶紧挖个坑跳进去，脊梁骨被抽了一半，软软趴趴跟不会走路的虾米一样。
许久许久，才壮起胆说：
“没装，是真的不记得了。”
顾辞神情轻蔑，但头顶始终没有出现任何关于轻蔑的颜色，反而破天荒的，嘀出5分的翠绿。
谈昕在心里痛哭——到底在乐什么啊！看她出洋相很好玩吗！臭老婆！
顾辞说：“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社交法则。如果在一夜情后假装失忆，就代表，她不想承认这段关系。”
一，夜，情？
谈昕反复回忆这几个字，吓得七魂六魄吐了一半——也就是说，那个吻痕不光是她谈某人自己留下的，还是她把顾辞这样那样的铁证？
赶紧跪直身板：“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我肯定会对你负责的！”
顾辞冷笑：“谁需要你的‘负责’？”
谈昕慌了：“那，那你对我负责也可以。”
“别得寸进尺。”
“那你想怎么办嘛？”
“你觉得呢？”
谈昕用她那没有谈过恋爱的小脑瓜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后落脚到顾辞方才说的“成年人社交法则”，试探着说：
“或，或者，你要只是馋我的身子，不想负责，我也可以。”
管她有没有名分，像顾辞这等惊天地泣鬼神的老婆，睡到就是赚到。
昨晚喝醉了没有感觉，下次一定慢条斯理地亲亲抱抱举高高，把顾辞服务到位。
她一边盘算，眼珠子一边转，将沉着冷静的顾辞转晕了。
“谁馋你身子？”
半小时前打电话还要死不活的，现在怎么开始死皮赖脸？
谈昕眼巴巴抱着她的小腿，上半身凑上前来：“那，我可以馋你身子吗？”
顾辞真想把腿抽回来：“不可以。”
“那怎么办嘛？都发生关系了，总会有一个人馋另一个的身子啊。”
“谈昕，你脑子里成天在想什么？能不能纯洁点？”
谈昕可怜兮兮地抽搭：
“是，是你刚说的，我们‘一夜情’了啊”
顾辞：“”
第32章 顾辞的兵
好说歹说，谈昕才终于得知昨晚真相——只有亲亲，没有睡觉。
一方面庆幸自己没有被酒精释放出野性进而吓到顾辞，另一方面又痛骂自己是个禽兽竟把顾辞的脖子咬成那样。
她合理怀疑自己上辈子是条狗。
还好顾辞宽宏大度没有跟她计较，好感值仍旧稳稳当当的10分，今后必须滴酒不沾。不然就她这酒后发狂的劲，迟早把好感值霍霍光。
解决完感情之后，该看事业了。
自从生物医药大会结束之后，顾培生算彻彻底底身败名裂，公司破产查封，名下资产冻结，连带着顾骨那辆炫彩跑车也一并被法院拍卖。唯一不被查封的财产是日本北海道的一所小房子，售价抵人民币大概只有50万，一家三口偷D过去，往后余生的日子一落千丈，只能勒紧裤腰带数着手指头慢慢过。
随后，顾辞顺理成章成为顾家唯一的掌权人，其亲生母亲留下的那栋平日被顾培生三人霸占的老宅，也重新回归到她的名下。
“我叫了人，等把老宅重新装修一下，我们就搬进去。”
谈昕自然答应：“好。”
顾辞说的是“我们”。换言之，她连装修几个月之后的生活也计划好了，要跟她一起过。
【@梁山伯父：这是什么顶级爽文！作恶多端的亲生父亲和后妈被赶出家门，一分钱都没了哈哈哈】
【@四大爷该戴帽子了：点了，看他们三个都是没吃过苦的，以后没钱了还不知道多惨呢】
【@林黛郁郁：有人拍到停车场的视频，好搞笑，老头想打顾辞，结果被谈昕一脚踹飞】
【@哈特软软：谈昕宝宝，你是一个好宝宝。面对危险挺身而出，活该你有老婆】
【@黄种人看H色：我比较好奇，这俩在床上会用什么姿势嘻嘻嘻】
【@cos想要tan：那必须是姐狗年下攻啊。顾辞这种顶级美人受，又傲娇又女王，就应该狠狠压在身下。力气大了还会给谈昕一巴掌，谈昕不生气，只会一股脑去问姐姐手疼不疼，然后啃姐姐的手指】
【@泰国代购假一赔十：楼上，我sin，要不要扩个列？】
【@cos想要tan：加你了姐妹】
网上的讨论天翻地覆，良性带动了顾辞名下的产业，宏康拉到了一个亿的融资，日月生物也成功上市，在江城的药企排名仅次于正药集团。
正药集团，系统设置里，谈昕母亲任职的企业。
“谈昕，顺手的事情，你帮帮妈妈怎么了？”
李梅是在地下停车场出现的，那时谈昕刚停好车准备上去接顾辞，突然就从阴影里蹿出个人影，好在她脑子快，要是慢半拍，踢出去的脚就已经把李梅踹飞了。
叮咚！
半空传来系统久违的声音——
“请完成无奖励任务——拒绝李梅。”
谈昕二话不说就答应：“我肯定拒绝她，这任务我做定了。”
顿了顿，反问：“等等，你刚说什么？无奖励任务？”
光屏的画面旋转了一下，关于无奖励任务的名词解释一字一字显示在屏幕中央：
「无奖励任务：是指系统指派的必须完成的任务，完成后没有对应奖励，但若任务失败，系统会根据破坏程度进行惩罚。惩罚等级视失败情况而定。因此，用户在接到无奖励任务时，必须引起重视，不可失败。」
谈昕的火气噌的就上来了：“你这不是霸王条款吗？”
系统回答：“或者你可以选择不接受任务，如此，系统就不会根据完成情况进行成功判定。”
“那我不接受的话，李梅这条线就会消失是吗？”
“不会，她会继续物色下一个人选，帮她完成你本该完成的工作。”
谈昕：“”
这跟把刀架在脖子上逼她接受有什么区别？
不气，不气，是恋爱系统，一切以老婆的需求为先。
个破系统，等她出去写个两千字的差评骂死它！
“行，我接受任务，你先走吧。”
挥挥手，眼前的光屏消失。视野由明变暗，在地下室昏沉的光线里看向眼前的李梅。
“什么‘顺手的事情’？”
谈昕诘问李梅，不声不响地把手伸进外套兜里，指责道：
“你这是犯法。”
李梅企图洗脑她：“这怎么能是犯法？你只需要把这个U盘插进顾辞的电脑里，其他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谈昕沉着反问：“那我问你，这个U盘里有什么东西？”
李梅否认：“没有啊，什么都没有。”
“没有那你让我插她电脑做什么？而且，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哎呀，谈昕，你听妈妈说嘛。这个是总经理亲自找我说的，等你插进去了，给我一百万呢，到时候我们母女对半分，好不好？”
“呵，一百万。你当我傻？到时候东窗事发，我就成了罪魁祸首，你们一个二个撇得干干净净，锅全在我一个人头上。”
“怎么会呢？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我会害你吗？”
“你害我害得还少？”
看了太多遍《5年系统3年模拟》，谈昕把原生家庭那一章背得滚瓜烂熟，不知是太入戏还是怎样，满腔怒火冲得就蹿了出来：
“当初我自己攒下来做手术的钱你们都要偷，跑去拿给你的好大儿创业。要不是最后顾辞帮我，我连手术都做不起。你呢？你关心过我吗？你不光不关心我，还跑去医院大吵大闹，要医院退手术费。你扪心自问，你害我还少吗？”
李梅被怼得哑口无言，眼前这个谈昕说起话来出口成章，完全不是从前逆来顺受、反驳一句要想半天的模样。
“你这么疾言厉色的干什么？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我告诉你啊，你不干有的是人干。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这点儿野心都没有，你能成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就那点情情爱爱！你喜欢顾辞，那她肯为你花一分钱吗！不追求钱，反而追求什么狗屁爱情，你最后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谈昕气得火冒三丈：“对，所以你别来找我了，我不可能害顾辞！赶紧走，不然我报警了！”
什么叫“狗屁爱情”？爱情是狗屁的话，那连爱情都不懂的李梅算什么？
年纪一大把，骂人还只知道爱情来爱情去的，骂真脏！
“顾总，正药集团那边有动作了。”
办公室，朱莉把在停车场看到的一切跟顾辞做了汇报。
顾辞点点头：“找下保安，把监控调出来备份。”
“好。谈小姐在外面等你，说来接你回家的，要叫她进来么？”
“先让她去休息室吧。”
“好。”
“朱莉。”
“嗯？”
顾辞的眼神顷刻有些幽深，透着深海漩涡的危险和恐怖。
“你觉得，谈昕怎么样？”
朱莉平心而论：“我觉得，谈小姐不像装的，她拒绝得很坚决，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顾总，我们之前怀疑她，可能真的是多心了。”
顾辞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她以为是最近发生的亲密事件太多，干扰了她的判断，既然连朱莉这个跟了她整整五年的助理都这么说，那确实可以不用怀疑谈昕了。
“叫她进来吧，帮她泡杯降火的茶。”想到即将出现在眼前的面孔，语气轻快三分。
“好，那我让小琴接一下，我去保安科调监控。”
“嗯，辛苦了。”
谈昕几乎是踢正步进来的，整个身体绷直，脑门贴着“顾辞的兵”几个大字。
“顾辞，我有情报要跟你说！”
顾辞已经从朱莉口中听到了来龙去脉，却还是饶有耐心地听她讲。
等小琴送进来的菊花茶喝掉大半，打仗的谈昕才终于说完，一口把剩下的半杯喝了个干净。
喝完，才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冲了，语气、节奏、说话内容是不是没把控好，导致顾辞一言不发？
“那个，”连忙转化语气，些微夹了一下，“我刚就是，有点着急。”
顾辞宽容地勾了勾唇：“没关系，你讲得很清楚。”
被老婆一夸，谈昕瞬间乐了，压制上翘的嘴角，没压住：
“那，反正我觉得，李梅只是一个排头小兵，后面应该是正药的高层。你最近要小心。”
顾辞顺着她点头：“正药一直是江城数一数二的大集团，从前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次突然出手，确实有点意外。”
在顾辞身边熏陶这么久，谈昕不会走也会爬，赶紧分析道：
“你傻啊。”
顾辞：“嗯？”
谈昕改口：“不是，我意思是，他们从前不搞你，是因为日月生物是个小公司呀。现在你做大了，公司上市了，排名就紧追在他后面，他能不动手吗？”
嘀！
绿色＋10
谈昕犯愁：“你乐什么？”
敌人都跑脸上来了，还搁着傻乐呢？
顾辞脸上波澜不惊，没有半点笑意：“我哪有？”
谈昕努嘴——明明就有，那么明显的绿色，都晃到她的眼睛了！
顾辞继续测试，看看谈昕对商战地敏感程度进化到了哪一步：
“既然他们已经动手了，依你看，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谈昕心里嘀咕：虽然你不告诉我你在乐什么，但既然你现在需要我，我还是不计前嫌帮你一把吧。没办法，谁让你是我老婆呢？
于是认真分析：
“要我说，那个U盘里肯定有病毒。他们想窃取你的数据，就肯定会从你身边的人下手。我这边是拒绝了，但他们肯定还会想办法。”
顾辞问：“所以，你想防谁？”
谈昕拍手决策：“我觉得你可以敲打一下朱莉。”
刚调完监控回来的朱莉硬生生僵在办公室门口：
姐，我刚还帮你说话呢？
第33章 我们去领证吧
李梅的出现昭示正药正式对日月医药下手，今后不光要对付同规模的竞品公司，还要对付规模三倍以上、堪称江城龙头企业的正药集团。
颇为棘手。
顾辞当晚就敲开了谈昕的房门：
“这张支票，你先拿着。”
谈昕正在瑜伽垫上做平板支撑，短衣短裤的运动装露出修长的身体线条。后背到臀部绷出劲瘦的薄肌，大腿至小腿的肌肉线条流畅，细腻的香汗在灯光下反射一层微弱荧光，漂亮极了。
她不知自己的身体成了某人眼中的风景，听到声音，抬头去看，就看顾辞细长的手指捏着一张支票。
“给我钱干嘛？”
抬头的空隙，胸前春光乍泄，细汗之下皮肤微红，绵软酥香。
顾辞的眼皮一抖，调转轮椅，将支票放到一旁的桌上。
“手里有钱，遇到突发情况也轻松很多。”
谈昕没明白她的逻辑，眼看这人放下支票就要出去，忙说：“你等等。”
单腿曲起，抵地后结束平板支撑的动作转而坐起，两条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调整运动后的呼吸：
“我拿钱也没什么用，你自己留着吧。”
顾辞猜到这张支票没那么容易给出去：“你账户里只有几万块，要是有人要挟你，或者勒索你，有钱好脱身一点。”
谈昕起身，去桌上拿起支票，数了好几遍，才接受了上面一长串的“0”：
“五百万？！你给我这么多，本来不会被抢的，现在不会也会了。”
完好无损地递给顾辞：
“喏，你拿回去吧。”
不是她不喜欢钱，也非要在顾辞面前立淡泊名利的人设，而是她本就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别说五百万了，就是五百亿，到时候攻略成功离开系统，一毛钱也带不出去。
而且，这上面全是0，一个1都没有，好歹写个111万呢？
兆头不好。
顾辞盯着面前的支票，顺着沁出细汗的手臂往上看去，蓦然眼睛一烫。
嘀！
黄。色＋20
谈昕愣了一下——这是第一次出现的颜色，而这个颜色在她背那一长串的色谱表时第一个就记了下来。
黄，代表的就是那个意思。
手里的支票被顾辞唰地抽走，轮椅离开的速度是平日的三倍。
“那行吧。”
砰！
谈昕反应过来时，顾辞的房门已轰然关上。若非鼻间还残留着顾辞洗过澡的香氛味，她真要怀疑刚才这一遭是幻觉。
不是，顾辞对她产生了那种想法？
刚发生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
只是把支票递回去，顾辞看了她一眼就黄了。
难道她突然天生丽质难自弃？
还是下意识抛了媚眼？
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狐疑地转去浴室，对上镜子的刹那，双颊轰地胀红。
刚才做平板支撑出的汗在胸前聚集成一团汗液。偏她常穿的那件深色运动衫洗了，图方便穿了件白色背心。单薄的布料被汗水湿透后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内侧的轮廓。
这就有点
谈昕赶紧拿毛巾挡在胸前，回想刚刚产生情绪值之前，顾辞似乎是朝她胸前看了眼。
谈昕把毛巾整个盖住头，羞愤难当。
这都什么？
前一秒还在拒绝万金淡泊名利，后一秒就宽衣解带私相瑟诱？
说一套做一套，人设还没立起来就先崩了，她要是去当爱豆，都不存在塌房这一说，因为压根没搭起来过。
“啊”
她蒙着一张大毛巾，模仿圣斗士星矢的动作从掌心变出宝剑，对着胸口一顿乱刺，刺到第九剑，一道灵光穿过脑海。
等等？
飞快扯下毛巾，望着镜子里脸色通红的自己：
“但她刚没生气，也没厌恶，说明，她不觉得我人设塌了，是不是？”
这么一想，跨过黎明迎来曙光，撕开乌云得见苍天。
即便不是故意露的怎样？即便无心插柳又怎样？
顾辞黄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铁证，这是整个系统里，她最有话语权的地方。
妥了，顾辞想跟她啪啪。
想通的谈昕乐得冒泡，白色装修的卫生间漫上粉橘，一双纯洁的黄翅膀从远方飞来，托着她扶摇直上，飞啊飞，飞啊飞，飞到顾辞香香软软的怀里。
叮咚！
半空传来系统开机的声音，语音跟光屏一同出现。
“检测到攻略对象好感值变更，请确定是否结算？”
谈昕十拿九稳，手里的毛巾被她团成国宝，爱不释手地托着脸：
“嗯，算吧。”
经过熟悉的代码运算后，光屏切换到结果页面：
「恭喜你，顾辞好感值＋10，好感总值【20】」
谈昕暗爽着憋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点，却适得其反：
“嗯，知道了。”
系统卡顿两下，自动检测到谈昕超出100分的开心值，提醒到：
“请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谈昕本想找人分享今晚的喜悦，转念一想，这个傻子AI又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挥挥手：
“你不懂。”
系统嘀嘀两声，似乎运算程序出现了卡顿：
“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我的数据库庞大且全面，目前没有不懂的东西。”
“是么？”
“当然。”
“那你帮我搜个东西，等下发我手机上。”
“呵，愚蠢的人类，连搜索软件都不会用了么？”
“得挂梯子，我手机里没有。万能的系统姐姐，你帮帮我呗？”
光屏闪了两下，似乎电流不稳，好几秒后，才谨慎地问：
“你想搜什么？”
当晚，谈昕的门很早就关了。
匆匆洗完澡，她做贼心虚地窝在被子里，四面八方都掖得严严实实，然后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小的一格，打开系统发给她的小视频——拉圈最近最火的手指教学。
这叫什么？
这叫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在上战*场之前把武器磨炼好，才能让顾辞跟她做的第一次得到最好的体验。
老婆，等我～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噢～春风里～～～”
^^^^^^^^^^^^^^^^^^^^^
系统把重心放在感情体验上，事业线进度拉得快。普通生物药临床试验漫长的几年，被系统设置成了一个月。
为了照顾用户的体验，还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一个月。
第二天起床，发现手机日历往后闪了一个月的谈昕大为失落——
这不光意味着时间飞逝，还以为着，她昨晚学的那些手势，在过去的一个月都没能大展身手。
顾辞只黄了一小下，就清心寡欲了。
不行，她决不允许这么纯洁的事情发生。
好感值已经20了，就不能先体验一下她一整晚的学习成果么？
昨晚黄的那一下，证明顾辞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禁欲，多少对她是有点想法的。就是看的地方不对，身为一个禁欲美0，顾辞产生欲。望看的应该是她的手，而非胸。
打开一个美妆博主，学着用腮红在手指关节凸起的位置涂了两层，这样不但显白，还有几分漫画的修长感。
嘻嘻，用这只手抚摸那团艳丽纹身的时候，顾辞会不会紧张得吸气？或者，再过分一点，会不会颤栗？
用力拍了两下脑袋，暂时清除颜色废料。
打开房门前，手背面朝自己摊开又收紧，再一根一根手指展开，非常满意。
顾辞正在吃早餐，石青色衬衫松着上方的两颗扣子，露出的脖颈瓷白细腻，一个月前的红痕已经消散，看不出任何谈昕留下的甜蜜痕迹。
没事，往事不可追，来日漫漫。
“早啊，顾辞。”她精神抖擞地打招呼，在顾辞对面坐下。
顾辞撕了一小块吐司放入口中，朝谈昕点了点头：
“嗯，早。”
谈昕没动筷，心机地单手撑着下巴——她一个人在房间研究过，撑脸的时候手掌倾斜，对面刚好可以欣赏手指细长的弯曲角度。
“昨晚睡得好么？”
顾辞的目光动了一动，在撑脸的手停顿一下，但仅仅只有一下：
“没睡。”
“怎么又没睡？”
勾引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撑脸的手放下，心中浮起担忧——怎么每次系统快进时间的时候，顾辞就通宵不睡？
“老这么熬夜可不行。”
顾辞不以为意：“不然，你以为我两个企业怎么运营的？”
谈昕争辩：“那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啊。通宵对肝不好，对胃不好，总之对哪都不好。”
这话平时王姨虽也常说，但从谈昕嘴里说出来，似乎多了那么几分说服力。
于是解释：
“骨瘤的靶向药过了临床三期的测试，要准备申请FDA上市了，这段时间会忙一点。”
谈昕立即说：
“那也不能老是通宵。有没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之前在医科大做科助，我专门负责文件的。”
她斗志昂扬，胸脯挺得鼓鼓的，大有汤姆猫要去干仗的架势。
顾辞瞧着她，好看的眼睛宛如一潭倒映着星光的池水，平静的表面拂过夜风，波光微漾。
“去领证吧。”顾辞冷不丁说。
“好，要什么证？我去考。”谈昕一腔正义。
谁知，顾辞的目光却在那一刻慢了下来，湿润地附着在她身上，一字一句说：
“结婚证，你，和我，我们去领证吧。”
第34章 “你不就是想让我喜欢你么？”
“结婚证，你，和我，我们去领证吧。”
听到这句话时，谈昕以为自己做梦了。
她痴愣愣地望着顾辞，两手搭在桌边，中间那张狭窄的餐桌霎时成了遥遥河汉，又突然消失无踪。
食指微微一颤，问：
“你，能再说一遍吗？”
顾辞知道这有些唐突，于是重复了一遍：
“跟我去领证吧。”
这下，谈昕终于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呆呆地掐了一把脸，疼得直抽气。
竟不是做梦。
顾辞真的要跟她领证。
一溜烟蹿回卧室，大喊三声“人工，人工，人工！”
叮咚！
系统及时出现，半空的光屏显示人工客服的窗口。
“尊敬的用户，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谈昕整个人都在发抖：
“麻烦你帮我查一下，顾辞现在的好感值是多少？”
人工客服很快搜查出结果：
“当前好感值为【20】。”
谈昕不信：“不可能，她想跟我结婚，她让我跟她一起去领证，今天！”
客服：“可能她有自己的想法，好感值这边是确定的哦。”
谈昕：“计算机也有可能卡BUG啊，而且昨晚系统突然快进了一个月，我怀疑这一个月里，顾辞跟我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客服：“那是不可能的，但凡系统可以快进的部分，都是恋爱攻略没有任何进展的呢。”
谈昕：“那你帮我再核实一下，万一漏了呢。”
别快进的这一个月里，她跟顾辞夜夜笙歌，结果顾辞对她一睡倾心，她这个正牌猛1却什么都没体验到。
谈昕以差评威胁，客服才终于帮她查了这一个月来二人发生的恋爱事件，数量为——
0
“你确定吗？”
谈昕问得更直白一点：
“会不会你们系统设置了未成年人保护，有一些剧情检测不到？”
客服无奈：“您放心哈，这是一个绝对成人的系统。”
好说歹说，谈昕才终于接受事实——这一个月来什么都没发生，好感值也没有变动。但顾辞就是突发奇想，要同她领证。
不管了，老婆好不容易主动一次，天赐良机不可错过。
趁老婆反悔之前，掏了身份证就出去：
“我准备好了，走吧。”
顾辞没想到她这么干脆，索性也少了规劝和解释的麻烦，放下牛奶杯，擦嘴：
“那你吃个早饭，稍等我一下。”
谈昕见她滑着轮椅往里走，追着问：
“你干嘛？可不许反悔啊，我身份证都拿出来了。”
顾辞理所当然地看她一眼：“换件白衬衫。”
领证拍结婚照穿的白衬衫。
须臾间，谈昕的大脑又被粉色泡泡填满，唇肉收进齿间，腼腆一笑：
“那我也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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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给出的好感值是【20】，一分未变。
实际操作起来，待在顾辞身边，确实跟一月前没有差别。
近年来结婚率一再降低，系统里的设定同步跟上，大好的周末，民政局的离婚窗口人满为患，结婚窗口却寥寥无几。
“顾辞女士，谈昕女士。”
负责办理结婚证的工作人员按照流程一条一条询问：
“请问二位是否进行过婚前体检，并确认对方不患遗传病、传染病，或对疾病情况知悉并接受？”
顾辞颔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从窗口递进去：
“嗯，这里有我们的体检报告。”
“好的。”
工作人员打开文件，第一张就是体检报告，检查过后，从1号文件夹取出两张《关于法定配偶应知悉双方身体检查结果的通告》，递出窗口：
“麻烦二位认真阅读这个文件，并且在附页填写真实信息，然后在落款处签字。”
谈昕在顾辞旁边坐了下来，拿着那张密密麻麻写满文字的文件。
上面清楚写明了哪些疾病必须告知结婚对象，譬如HIV、HPV等传染性疾病，以及血友病、红绿色盲等遗传性疾病。
附页的信息表也格外齐全，每一个大类疾病后面的方格罗列出该类所有的病种，紧接着是一个空白框，用于填写患有的病种名称，下一格则是“不患本类疾病”“是否知晓并接受”的勾选选项。
等附页填完，谈昕在右下角签署姓名，大拇指粘上印泥摁下红指印。
两张表格递交，工作人员检查后，又问：
“请问双方是否到公安局开处无犯罪记录证明？或如果有记录，是否皆知晓并接受？”
谈昕愣了一下——现在结婚这么麻烦吗？她以为只要一张身份证就可以了。
顾辞却表现得十分平和，内侧的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显得脖颈纤细又修长。整个人在冷静中显出一股独特的智性魅力。
“开了的，证明在体检报告下面。”
谈昕心里暖滋滋的，原来，顾辞为了领证，做了这么多工作？
工作人员点头：“好的。谈女士，你呢？麻烦你看一下摄像头，我们登记期间是全程录像的。以后若有纠纷，可以向警方和法院提供证据支持。”
谈昕顺着她的手看到玻璃窗的小黑块，原来那是摄像头，于是赶紧说：
“嗯，我没有犯过罪。”
得到回答，工作人员继续检查文件，确认《无犯罪记录证明》真实有效，从2号文件夹取出两份《关于法定配偶应知悉双方身体检查结果的通告》：
“那请两位认真阅读这个文件，并在附页签字。”
上面罗列了各大类型犯罪，除了刑事罪种，还有时常被人忽视的金融罪。在附页的确认函里，第1条就是“你是否被列入征信黑名单或失信被执行人”，紧随的1.1便是“若是，是否已让对方知晓并接受”。
看到这里，谈昕确认这是系统自己的设定。
现实生活里，结婚率屡创新低，从前要户口本才能领证，如今只消一张身份证。民政局巴不得群众排队领证，哪怕今天结了明天离，也算是给结婚率做贡献。
哪会安排这么多文件审核和门槛？
签完了重大疾病和犯罪记录的文件，接下来还有负债情况、子女生育计划、婚前协议，顾辞对此做足了准备，唯只到“个人财产公正”卡了一下。
“不用公正，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我名下的财产是夫妻共同财产。”
工作人员哂了一下：“顾女士，我建议您考虑清楚，从您提交的资料来看，您名下的财产已经上亿。如果不公正的话，以后万一有什么纠纷，这些财产会自动分给谈女士一半。而且，如果您出现什么意外，她作为您的配偶，是您的第一继承人。”
谈昕深觉有理，本来她攻略到100分就走了，无端端分顾辞那么多钱干嘛？带也带不出去。
“对，咱们去做个公证吧。”
顾辞态度坚决：“不用了。你跟我结婚，我的财产本来就要跟你共享。”
谈昕调转方向：“你看不起谁呢？我卡里也有3万多，我还怕你分我财产呢。”
闻言，顾辞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只鸡蛋大小的绒面小盒，啪嗒打开，里面躺着一只硕大的钻戒。不看下方精致的指环和托石，光是上方的主石，就已经远超谈昕那微不足道的存款。
一窗之隔，工作人员目瞪口呆：领证还带当场求婚的？
“你，你干嘛？”谈昕被她吓到了。
顾辞将戒指抽了出来，盒子扔进包里，另一手托起谈昕的右手，轻轻捏住她的无名指，将钻戒套进指尖，缓缓推到指根。
严丝合缝，尺寸刚刚好。
“补偿你。”
做的事情惊天动地，解释却很短。
补偿她屈指可数的3万块存款，就给她买了个六位数的钻戒。
谈昕被钻戒反射的光刺了一下，眼睛有点疼：
“可是，我觉得我自己不值这么多钱。”
顾辞却说：“我觉得你值。”
一句话哄得谈昕面红心跳——既然花钱的人都觉得我值，那我一定值。
顾辞啊顾辞，你还没有喜欢我吗？
明明觉得你好像已经很喜欢我了，但为什么好感值只有20呢？你这样怎能不让我去想，若来日真到了100，你对我的爱意该有多汹涌？
跟我结婚，你一定有你的目的，除了爱情以外的目的。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看待这20分来带的幸福。
求你。
从民政局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两人的结婚申请已经提交，度过一个月结婚冷静期之后，如果二人仍想结婚，方能一起过来领证。
虽然流程繁琐，但谈昕却很受用——结婚就应该这样，慎重、三思、考虑清楚。
要是现实世界结婚也能这样就好了。
繁琐化的结婚登记流程确保每一对新人确切知道对方的所有信息，也确切明确自己要跟这个人共度余生，唯只一点——
官方越慎重，显得她跟顾辞越儿戏。
谁家好人吃个早饭就决定要结婚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回去的路上，谈昕终于忍不住开口。
“嗯。”顾辞示意她问。
“就是，你怎么突然就想结婚啊？”
“你不想？”
顾辞斜她一眼，成功在她心里撩拨一簇烈焰，心跳加速。
“想是想，但我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突然。”
顾辞从公文包里掏出平板，查看朱莉刚发给她的公关部门做好的策划，解释说：
“快刀斩乱麻，想得越久，越容易搁置，最后费尽心机却竹篮打水。”
谈昕质疑：“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咱们想得也太短了吧？就吃个早饭的工夫，就把事定了。”
顾辞淡然：“如果反悔，一个月的结婚冷静期可以随时撤回申请。”
“我倒不是想撤回。”
“那你是？”
“我就是觉得，你跟我结婚，就没什么想图的吗？你连财产公证都不做，婚前协议里面还写要把财产分我一半，那么多钱，你都不心疼吗？”
“左右花不完，给你买个开心，怎么了？”
谈昕恨意值＋1。
“你有点凡尔赛了。”
顾辞从平板里抬头：“你究竟想问什么？”
谈昕说：“我就想知道，你怎么这么突然，就想跟我结婚了？”
顾辞唇边勾起一丝玩味：“你不是喜欢我么？”
谈昕点头：“对啊。”
顾辞反问：“你不该每天都盼着跟我结婚么？为我做那么多，不就是想让我也喜欢你？”
谈昕平心而论：
“你这么说就有点油了。”
第35章 我允许你吻我。
#顾辞婚讯#
一个月后，绯红封皮的小红本到手，顾辞立即在各大社交媒体公开了自己的婚讯。
大博话题横空而降，迅速登上榜首，力压当天发布新歌的某歌手。
【@金钩钓杠上花：可恶，没想到顾辞这个浓眉大眼的也结婚了，我妹是她梦女，估计要伤心一段时间了】
【@芳心纵火犯：据说宏康的骨瘤靶向药要上市了，这真不是为了宣传新药吗】
【@皮卡秋香妹妹：我不管，CP给我做啥我吃啥，红本本名副其实，就算是演的我也吃】
【@樱桃小丸犊子：我又相信爱情了怎么办？她们之前不是差点出意外吗？后面紧跟着就是宏康的数据被盗。风风雨雨一起挺过来，肯定情比金坚】
【@罗密欧耶：要是有个人愿意陪我度过这些风险，我一定把心掏出来，百分百地去爱她】
实际是20分。
拿到结婚证的当天，谈昕仍觉得荒谬，哪有人愿意跟好感值只有20的人结婚的？
“我觉得，她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想不通的谈昕最终给前辈张慧芊打了电话。
张慧芊被大博的热搜吓了一跳，也正准备问问缘由：“那你觉得，她有什么目的？”
“这不是想不出来，才来问你么。”
“可是姐妹，我实在想不到她能图你什么。要不你跟我说说，领证之前你们发生了什么？”
谈昕回忆，领证之前被系统快进了一个月，如果跳过这个月不看，那离得最近的，只有顾辞突然对她产生颜色想法的那晚。
“就，她那天突然对我产生了那种想法。”谈昕难以启齿。
“什么想法？”
“那种带颜色的。”
“你是说她想睡你？”
“纠正啊，不是‘想睡我’，是想‘被我睡’。”
“你确定她是0？”
“那不然呢？她都瘫痪了，只能坐轮椅，动都动不了，怎么上我？”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新闻里，她手挺长的。”
“喂你——”
谈昕立即开启问候模式，二人拌了好几分钟的嘴，才终于回归结婚的正题上来。
张慧芊分析，对于顾辞这种级别的企业家，结婚更多的是看重利益，而非感情。即便是20的好感值，只要谈昕本人有价值，结婚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怪就怪在，谈昕的价值在哪？
“我觉得，她是不是习惯跟我一起住了？”
谈昕想来想去，只分析出自己的娇妻价值：
“就是，可能事业伟大的人，都想要一个贤内助，每天在家等着她回家，做个小女人。虽然有点俗，但她是顾辞，就不俗了。”
这话听得张慧芊火冒三丈：
“谈昕你是不是猪脑子？她要喜欢贤内助的话，干嘛不喜欢佣人？干嘛不喜欢助理？她干嘛不去跟她那个助理结婚非要找你呢！而且你以为助理好做吗？你上次应聘那个科研助理，不是硬给你扒下来一层皮？想什么呢你！”
听完，谈昕有种手机掉进地铁站台缝隙的无力感。她把所有理由都想过了，没一个站得住脚。
难道顾辞真的对她别无所图？
一时间，心情沉了下去。
顾辞不该是这样的。她要有运筹帷幄的算计和手段，要有不因小失大的果决和冷酷，要一切以企业利益为先，拓展商业版图的野心和抱负。
怎能轰轰烈烈把自己的婚姻搭进去，什么收益都没有？
塌房了。
她很不情愿地得出这个结论。
系统也不出来发布新任务，好感值也僵20分不上不下。谈昕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努力，本来她以为，好感值达到90的时候弄一个浪漫求婚，进而完成100分的指标。现在一步到位，20分把100分的事情做了，那她还有什么努力的方向？
行尸走肉般到了顾辞公司，一路跟公司员工打招呼，应付着一句句或真心或假意的“新婚快乐”。
一路到了助理办公区，想问问朱莉顾辞接下来几天的行程，看能不能有机会策划一个二人世界，刚拐过走廊，就看到朱莉推进顾辞办公室的背影。
门没关严。
谈昕左看看，右看看，没人，于是悄无声息溜过去，竖耳从门缝里听里面的动静。
朱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顾总，按照公关部的计划，婚讯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目前网络反馈很好，讨论指数位于第一，日月生物的股价涨了4个点，并且还有上升的趋势。”
她说完，顾辞似乎很是满意：
“嗯，继续。他们的稿子我都看了，还不错。除了短视频平台，和知乎这些文字平台也不要遗漏。”
“好，我马上去跟霍经理说。但有一点，顾总，我有点担心。”
“说。”
“明天我们竞标的对象是正药集团，虽然制造一些良性新闻对公司形象有帮助，但，我们的整体规模跟正药还是有差距，我担心，仅靠一个婚讯，可能争不过正药。”
门外，困惑多时的谈昕终于拨云见日——
原来这才是顾辞跟她结婚的目的！
不是因为喜欢她，也不是习惯她在身边，而是千真万确的、带有商业目的的结婚。
以良性舆论提升公司形象，助力明天的竞标大会。
她就说嘛！
顾辞这么聪明的小脑瓜，怎可能是个恋爱脑？
结婚背后一定有一个决胜千里的大计划！
头不疼了，胸不堵了，全身血脉刹那都用草酸冲了个彻底，畅通无阻。
老婆还是那个老婆，没塌。
办公室里，顾辞还跟朱莉讨论着婚姻对竞标大会的作用。门外便传来另一个助理的声音：
“谈小姐，你怎么在门口站着，不进去呀？”
顾辞震愕，眼睑一抽，质问地看向朱莉。朱莉猛然回头，才发现办公室的门没有关好，忙不迭冲过去，就看到门口手足无措想脚底抹油的谈昕。
“谈小姐，您什么时候来的？”
听墙角被逮了现行，谈昕讪讪一笑，条件反射说出刻到血液里的初中课本：
“Goodmorning.”
嘀！
情绪变动的音效响了一声，抬头，朱莉头上已经冒了两种情绪。
蓝色＋30
紫红色＋40
蓝色=恐惧
紫红色=愧疚
谈昕一头雾水——她愧疚干嘛？自己偷听她们讲话，愧疚的不该是她么？
嘀！
门内也传来一声音效，瞟眼瞄过去，只见顾辞头上也冒出10分的恐惧值。
她们在怕什么？
谈昕没来得及细想，顾辞便开了口：
“你先进来。”
朱莉缩了缩脖子，让开空间，请谈昕进去，然后请示顾辞：
“那顾总，我先去对接公关部的霍经理？”
顾辞挥挥手：“嗯，去吧。”
房门重新关上，谈昕就这么被留了下来。偌大的空间只有她跟顾辞两人，她一面要想怎么解释偷听，一面要想顾辞看到她为什么会害怕。
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
“呵呵，我就刚好路过，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顾辞难得皱眉，脸上虽不见大表情起伏，高悬的【蓝色10】却将情绪暴露无遗。
“你都听到了？”
谈昕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如果说了谎，以后就需要圆更多的谎。
而且，顾辞跟朱莉的对话本不是什么秘密。
“嗯。”以防顾辞生气，她赶紧找补，“听是听到了，但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明天竞标大会，我们一定能拿下。”
她以为顾辞的恐惧在于公司机密泄露，但，当她找补完，顾辞头顶的蓝色变成紫红色时，彻底没了破题方向。
怎么又愧疚上了？
顾辞用力闭了一下眼睛，似乎极不愿接受现实，深呼吸一口，整个人似乎被抽了一半的骨头，瞬间没了底气。
“怪我，应该提前跟你商量。”
谈昕一头雾水：“商量什么？”
顾辞解释：“商量愿不愿意结婚。”
谈昕更蒙了：“这有什么可商量的？我肯定愿意。”
顾辞凝视着她的面孔，好半晌，也没从这张好看的脸看出任何埋怨的情绪。才终于问：
“我跟你结婚别有用心，甚至可以说在利用你，你不生气？”
按照前两天从朱莉那看到的霸总小说的走向，一般发现自己被对方利用，不是应该生气委屈，进而绝望离开、诉讼离婚？
谈昕却跟打了鸡血般冲上来，两手撑到她面前的办公桌，一双眼睛流光溢彩，难掩兴奋：
“不生气啊。你要是没有图谋我才会生气，现在跟我结婚，然后用结婚这件事去提升公司的市值，增加明天竞标的成功率，我高兴都来不及！”
她老婆没变！没塌房！
顾辞不敢确定：“真的？”
“当然了！”
谈昕兴奋地拍了下桌子：
“而且你根本就没有‘利用’我，我喜欢你，你这么做完全就是在‘成全’我。而且你的目的一直特别明确，就是要把公司做大做强。这说明你唯利是图的商人本性没变，初心没改，会用尽一切办法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这么会筹算的企业家，我跟你结婚赚翻了好吗！”
一连串不带停顿的夸赞说得顾辞十分受用。头顶的紫红色消失，转而被绿色取代。
绿色=开心。
“是么。”
顾辞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