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初吻
所谓猛药,直白来说,就是色/诱计划。
乔慕鱼痛定思痛,他不想再陪路枕玩什么小学鸡式纯爱游戏了,只有加大尺度才能彻底撩乱他的心。
不过乔慕鱼在这方面同样经验欠缺,他的理论知识基本上都来源于之前被乔妙萤摁头安利看过的各种少女漫画。
于是他决定今天晚上放学回去搜点相关攻略来好好研究一下。
毕竟当狐狸精也是要讲究技巧的,万一没把握好分寸,反而把路枕吓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2月14日,情人节。
是一年中最浪漫的节日之一。
朋友圈随手一刷,就是一堆秀恩爱的,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恋爱酸臭味。
青衍办公大楼也不例外。
从午休开始,时不时就有女员工含着或羞涩或欣喜的笑容捧着花束经过,不消多时,办公大厅里就萦绕着各式各样的淡淡花香,给工作中的众人平添了一丝好心情。
乔慕鱼也没忘记提前订好一束鲜花。
当他在茶水间等待咖啡机运作时,收到了花店老板发来的几张成品live图,说让他确认一下,要是没问题的话晚点就安排同城派送。
乔慕鱼点开图片,只见洁白花纸上由碎冰紫罗兰铺底,再添几枝孤傲嶙峋的雪柳和飞燕草突破画框横生趣味。
橘粉色渐变的朱丽叶塔花瓣纯净透亮,层层叠叠,是独属于法式复古的浪漫,其中夹杂着的几朵丝绒质感的玫红色佛洛依德,盛开的花心漩涡代表浓郁热烈的爱。
正如它的花语一般:你漫不经心穿梭于我的梦境,使我的心变成了充满芬香的花园。
乔慕鱼左看右看都挑不出毛病,不愧是他翻了八百张网图才选中的一款样式。
他回复了个OK,又忍不住把照片转发给杜鲸飞炫耀。
对方大概正在忙工作,没有秒回。[姐妹不用找啦,他们两个大概率是一对。]
[我那天就在现场,好像那场比赛就是为了他打的。]
[顶楼上,想了解详情可以去校园论坛看看。]
陆学河心神恍惚地打开校园论坛,一眼就看到最热门的帖子,立刻点了进去。
几分钟后,他瞳孔地震地发出大喊:“我靠我靠我靠!”
宿舍里的几人都看向他,就连正在看电影的乔慕鱼也取下耳机,皱眉盯着他。
陆学河指了指手机,语无伦次道:“有人在论坛传你们的绯闻!不对,是在嗑你们的cp……”
他抓了抓头发,整理了一下语言再开口:“有人在论坛造谣你们是一对!”
话音落下,宿舍又安静下来。乔慕鱼的身体放松下来,顺着路枕的力道把腿往左边挪了挪,感受到大腿传来伸展的感觉。
他保持这个姿势坚持了一会,微微侧过头问路枕:“可以了吗?”
路枕原本在观察乔慕鱼的动作有没有做到位,一张明丽漂亮的脸就突然出现在视线中,跟他距离极近,连那张脸上的绒毛都能看清。
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瞳孔微张。
如果不是乔慕鱼突然回过头,他根本没意识到两人的距离竟然这么近。
路枕下意识想要后退,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脚步钉在原地没有挪动一步。
他松开乔慕鱼的小腿,含糊地嗯了一声:“可以了,换个动作吧。”
乔慕鱼将两条腿都伸直,顺势放松地往后靠了靠,几乎整个人都要靠进他怀里。
路枕的鼻尖萦绕着乔慕鱼身上的香味,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连指尖都紧张地绷紧。
视频播放到下一个动作,乔慕鱼跟着换了个姿势,在瑜伽垫上躺下。
他的运动上衣因为动作往上缩,露出一截纤薄雪白的腰,腿根细腻的肌肤也暴露在空气中。
乔慕鱼没看到路枕呆滞的目光,眼睛只是看着视频,抬起一条修长的腿朝身体的方向压。
他余光瞥见路枕还没离开,顺口道:“帮我压一下。”
路枕怔了一下才伸手握住那条光滑的小腿,身体前倾帮他往下压。
乔慕鱼的柔软度其实很好,但他太久没锻炼,被路枕压的这一下还是有些疼痛。
他咬了咬下唇,没忍住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路枕听到了那一声,耳根莫名有点发烫,不敢去看乔慕鱼的脸。
视频里的一段音乐结束,要稍作休息再换另一条腿。
乔慕鱼绷直的腿骤然放松下来,弯曲着搭在了路枕的肩膀上,唇瓣微张松了口气:“等会不用压这么低。”
“好。”路枕承受着肩膀上不算沉的重量,连身体都没晃一下,大脑却因为这个姿势心猿意马。
可似乎从刚才开始,乔慕鱼对他的态度就很熟稔自然,只有他自己在胡思乱想。
这只是朋友间的互帮互助而已。
路枕在心里告诉自己,目光努力不躲闪地盯着乔慕鱼的脸,做了个深呼吸平复急促的心跳。
下一段音乐开始,乔慕鱼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左腿,抬起右腿往身体的方向压。
路枕像刚才一样握住那截雪白的小腿,观察着乔慕鱼的表情往下压,没有用力压到底。
这回,他看清了乔慕鱼的所有表情。
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垂着,长睫偶尔会颤动一下,秀气的眉毛也跟着蹙起,被压疼的时候倏地抬眼,用微红的眼尾睨他。
路枕的动作僵住了。
明明是第一次跟乔慕鱼靠得这么近,可他总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
而且在看到乔慕鱼露出这个神情时,他的胸口异常地滚烫起来,仿佛连血液都在沸腾。
没等路枕想明白这是什么原因,宿舍门就被人推开,随后是一声夸张的大叫:“我靠!!”
乔慕鱼把腿从路枕手中抽出来,撑着垫子坐起来,皱眉朝门口看去:“一惊一乍干什么?”
陆学河瞪大眼睛盯着他们看了几秒,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用力地抚着胸口:“吓死我了,原来你们不是在……”
他没把后半句话说完,只是意有所指地嘀咕道:“我差点就要以为论坛那些人说的是真的了。”
乔慕鱼大概明白过来他误会了什么,扯了扯唇角:“……你思想也太肮脏了。”
旁边,路枕默默把脸撇向一边,莫名觉得那句话也是在骂自己。
陆学河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今晚好像第二次踩到了路枕的雷点。
他在赵平沙怜悯的目光下,颤颤巍巍地望向路枕,再次找补:“要不……我再去论坛说明一下你是直男?”
这回,宿舍里许久没有响起路枕的应答声。
乔慕鱼端着刚冲好的速溶咖啡朝工位走去,却在过道上遇到一位抱着鲜花的快递小哥。
今天这层楼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这样的快递员,但眼下这位却依旧吸引了众多员工回头张望的视线,因为他怀里抱着的那束花实在是太、大、了!
足足有九百九十九朵,包装精致繁复,大到他两只胳膊环成一圈都险些抱不住。
快递小哥视野受限,有些找不着方向,随手拦下路过的乔慕鱼问:“帅哥你好,请问策划二组的工位在哪边?”
“哦,这边就是。”陆学河捧着手机,小心翼翼地等待路枕的回答。
然而刚才还耳聪目明的路枕此刻仿佛瞬间聋哑,只是低头滑着手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在一片死寂中,还是乔慕鱼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你去帮忙说明一下吧。”
路枕在屏幕上滑动的手指微顿。
陆学河还以为乔慕鱼在帮自己解围,感激地扭头看过去。
“我是无所谓,但他是直男,被别人误会了不好。”乔慕鱼毫无波澜地说完这句话,就把挂在脖子上的头戴式耳机戴上,转回头继续看电影。
明明他也是另一个当事人,却仿佛这件事跟他无关一样。
不愧是常年被挂在表白墙上的人。
陆学河在心里暗暗佩服,重新点进那个热门帖子,认真地组织好语言后在里面回复。
不仅如此,他还尽心尽力地去每个关于路枕和乔慕鱼的帖子里都复制粘贴了一遍,立志要帮自己的两个好舍友彻底澄清事实。
没过一会儿,陆学河又哭丧着脸哀嚎出声。
赵平沙嫌弃地看向他:“又怎么了?”
“他们都在骂我,”陆学河委屈地控诉,举起手机给他看,“还骂得好凶。”
只见他回复的那几个帖子都在围攻他。
[哪来的小号,来膈应人是吧?]
[爱嗑不嗑,不嗑就滚,别在我们楼里ky]
[你是他们两个的舍友?我还说我在他们床底听到过他们do呢,你们信他还是信我]
[信楼上]
[信楼上+1]
对面那队都长得人高马大的,如果不是水平特别高,还真没什么希望能打赢。
没过多久,就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陆学河他们一眼看到站在场边的两人,哭丧着脸扑过来。
“小鱼——”
乔慕鱼嫌弃地往旁边躲开:“别过来,一身的汗。”
陆学河被他的动作扎了心,刚要继续干嚎,面前就出现几杯水果茶。
“拿着。”
陆学河眼睛一亮,感动地接过那杯水果茶:“还是你对我最好了,知道我渴了特意来给我送喝的。”
乔慕鱼也给赵平沙递了一杯,忽视陆学河的嘤嘤声,替路枕回答他们想打听的事:“这家奶茶店是我朋友开的,没有白嫖活动,要是想喝下次再给你们带。”
旁边的路枕默默把头转向一边,在心里给陆学河两人道了个歉。
陆学河捧着手里的水果茶,完全不知道路枕在乔慕鱼那里抹黑了他们本就不算好的形象,茫然地听乔慕鱼说完,摸了摸后脑勺:“啊?哦……好啊。”
两人正捧着大杯的水果茶猛灌,忽然有个身影朝他们靠近,走到他们旁边停下。
“慕鱼,这么巧,你也来打球吗?”
跟他们搭话的是对面队里的人,也是乔慕鱼他们专业的一个学长,说话时眼睛只看向乔慕鱼,仿佛没看见他旁边的其他人。
陆学河悄悄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吐槽。看着乔慕鱼惬意的睡姿,路枕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他今晚的作业还没赶完,只因为乔慕鱼的一句热,就任劳任怨地给他举着乔扇,还尽心尽力地举这么久。
没等他想明白,对面床上突然传来起身的动静,接着响起赵平沙的低骂声:“这鬼天气。”
他听起来是被热醒了,准备下来上个厕所。
路枕后背一僵,来不及从乔慕鱼的床上下来,听到对面的床帘被拉开的声音,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
他的手在床上轻轻撑了一下,动作轻巧地跳上了乔慕鱼的床,回头拉上床帘。
床上一片黑暗,只能听见乔慕鱼规律的呼吸声,视觉被剥夺的时刻,鼻尖闻到的香味也愈发浓郁。
那边,赵平沙从床上爬下来,奇怪地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怎么灯都没关就睡了。”
他顺手帮路枕关上台灯,摸黑去上了个厕所,爬上床很快就重新入睡了。
路枕松了口气,打开小乔扇的夜灯功能,准备不发出动静地爬下床。
没等他行动,乔慕鱼被夜灯照着的长睫颤了颤,在他连呼吸都要静止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了。
同样是一个专业的,刚才也没见这人跟他们打招呼,反而是在球场上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乔慕鱼转头看过去,眉眼轻弯,露出一个算是友好的笑容:“学长,我来给我朋友送点东西。”
吴逢林被那个笑容晃了一下眼,直勾勾地盯着看了会,才终于舍得分一点目光给陆学河他们,很快又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
“要不要上场玩一会?你朋友打得不怎么样,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让让你们。”
乔慕鱼唇边的笑意微凝,眉眼的温度也冷了下来,摇了摇头:“不了,我今天穿的鞋不方便打球。”
“这样啊,那就下次再一起打吧。”吴逢林的表情有些遗憾,脚步还钉在原地不舍得离开。
他瞥见乔慕鱼空空的双手,眼珠转了转,想把手里的毛巾和水递给他:“要不我的东西放你这吧,那边没地方放了,都是一个专业的,互相帮助一下。”
这种事在他们男生之间很常见,也没有人会当回事,但当在球场边帮忙拿东西的那个人是乔慕鱼,意义就有些微妙的不同了。
乔慕鱼看向吴逢林手里的东西,没有要接过来的打算,然而下一秒,手里就被塞进一个沉甸甸的袋子。
他低头一看,发现是路枕提了一路的五颜六色的水果茶。
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前几步,从容不迫地站到了他的身前。
男生面容冷峻,随意地活动了一下筋骨,朝吴逢林扬了扬下巴:“我跟你打。”
乔慕鱼指着两米开外的那排工位,“你找谁?”
“这是路先生订的花,收货人是——”
快递小哥低头查看订单信息的那两秒,乔慕鱼心脏里住着的那群小人已经跳出来狂撒花瓣、敲锣打鼓着。
在他闪着期待又羞涩的目光中,快递小哥念出了收件人的名字:“颜若瑾。请问哪位是颜小姐?”
正看着攻略的颜若瑾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抬头看过来:“谁叫我?”
快递小哥十分有眼力见地朝她走来:“颜小姐,你的花,请签收。”
颜若瑾看起来并不意外,有些艰难地将那捧巨大花束接过来:“谢谢。”
“谁呀谁呀?谁送的?”
小滴第一个凑过来八卦,她低头确认着卡片上的署名,念出来,“Mr.Lu?”
她眼珠子提溜一转:“路!肯定是Hazel吧!”
此言一出,周遭看热闹的同事们纷纷投来惊羡的目光,不少人更是拿起手机狂敲屏幕,将这一新鲜八卦分享到群聊里。
颜若瑾却只是笑而不语,将那捧鲜艳夺目的、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玫瑰花放到了自己工位上,状似苦恼地说:“哎呀,它太大了,放不下怎么办?”
她朝乔慕鱼的桌位上稍稍挪了点,十分礼貌地询问道,“小鱼哥,我借点位置放一下,你不介意吧?”
乔慕鱼小脸煞黑,咬着牙吐出三个字:“不介意。”
他气得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抽他,把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骂出来:“这哪算是约会啊?我这哪是找了个男朋友啊,分明就是找了个学习搭子!路枕你个书呆子!没眼力见的闷葫芦!你就知道带我刷题看书搞学习,你就不能跟我干点别的事吗?”
路枕挨了几下软绵绵的暴击后,抓住他的手腕,茫然地问:“什么事?”
“就,”事已至此,乔慕鱼不要脸地豁出去了,“亲一下之类的。”
路枕哑然,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你想做这个?”
“我们是情侣,不做这种事才不正常吧?”
乔慕鱼越说越觉得羞耻,跟路枕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还是你觉得我是未成年所以不想跟我做这些?可是,我今天已经十八岁了。”
“这跟你成没成年无关,我只是”
路枕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无奈地叹口气。
“不想对你做得太过火,我怕吓到你,也怕影响你学习。”
乔慕鱼着实没想到路枕会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他们的这段感情,连避免影响学习这种事都为自己考虑到了。但规避风险绝不是乔慕鱼想要的结果,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心一横,继续添油加醋道:“我不怕影响学习,我想跟你再亲近一些,可是你——”
话音未落,乔慕鱼猛地被路枕拽着手腕拉至身前,眼前光影蓦然一暗,少年低头在他唇上落下滚烫一吻。
带着奶油气息的唇瓣紧贴在一起,心跳随之漏拍,呼吸都不自觉跟着停滞,一瞬间所有的感官从凝聚在唇上那柔软到妙不可言的触感。
几秒后,路枕退开几寸距离,目光深深地望着他。
乔慕鱼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彻底搞懵了,粉色从他的颈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至脸颊:“你、你怎么突然”
路枕眸底墨色翻涌,嗓音暗哑:“抱歉,我忍不住了。”
没等乔慕鱼反应过来,路枕的唇再度覆了上来。
第 22 章 春梦
路枕的唇瓣一开始只是小心翼翼地贴合过来,若即若离地轻啄着他,不断地碾磨含吻。
仅仅是这种程度的碰触就让乔慕鱼的眼睫止不住地打着颤,紧张到几乎忘了呼吸。
当路枕湿热的舌尖试探性地舔过他的嘴角时,乔慕鱼浑身一僵,下一秒,他就被路枕捏着下巴撬开牙关,长驱直入,柔软的舌尖划过上颚的触感激得他头皮一阵发麻,全身毛孔仿佛炸开。
他刚要叫停,路枕却不满足似的抬手托住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又搂上他的腰把他揽得更近,抵着他的舌尖纠缠吮吸。
乔慕鱼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好了,只能无措地抵在路枕胸前虚虚攥着他的衣领,张嘴笨拙地回应着他。
大脑早已无力思考,耳边只有彼此逐渐错乱的呼吸和鼓擂般的心跳,以及唇齿纠缠间溢出的燥人水声。
窗外的雨声一刻未歇,屋内的吻愈发黏腻潮湿,空气中的温度也跟着不断攀升。
乔慕鱼本来只想点到为止的,可搂着他的人可不这么想,缠着他亲了一下又一下,仿佛永不知足。
眼见着自己今晚宝贵的学习时间就要在这种事情上消磨殆尽,乔慕鱼终于忍无可忍地推开他:“唔你够了!”
路枕额头抵着他,用指腹摩挲着他被亲得亮晶晶的湿润唇瓣,嗓音蛊惑:“再亲一下。”
乔慕鱼赶紧抬手捂住他再度贴过来的脸,恼羞成怒:“亲亲亲,都亲多少下了,你再不回去汪管家都要在楼下被淋成狗了!”
屋外呼啸着的狂风配合地裹挟着雨水狠狠在窗户上撞击了下发出巨大的声响。
乔慕鱼捋了捋思路,莫名切入吃瓜模式:“这么说,被指腹为婚的其实是周晟元和颜奕森?这事他俩知道吗?”
“管他呢,反正跟我没关系。”
路枕不满捏了捏他的脸,强行把他的关注点拉回来,“乔慕鱼,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有闲情去关心别人的八卦?”
乔慕鱼的脑袋被路枕捏着转向一旁,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听到路枕在他耳边悠悠发问:“我倒是更好奇,你家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今晚的约会对象呢?被你吃了?”
“”乔慕鱼听着外面关于自己的议论,一时不知道还要不要走出去。
刚才那些人不是还在讨论路枕的事,怎么突然就扯上他了。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那么有名。
乔慕鱼默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眼看下课时间已经过了一半,还是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站在洗手间外面的几个男生朝这边瞥了一眼,表情都变得僵硬,目光躲闪。
乔慕鱼脸上的神情淡淡,面不改色地从他们身前走过,听到身后传来小声的议论。
“怎么办……他不会都听到了吧?”
“听到又怎么了,我们说的不都是事实吗?”
“咦,路学长出教室了,他朝这边走来了!”路枕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陆学河几人已经收拾好了摆早餐的桌子,正准备出发去上课。
见他走出来,陆学河紧张地站直了身子,跟他搭话:“路哥,我和老赵要去教室占位,先走一步啊。”
他刚才一言不发地离开,两人都自然而然地以为他生气了,不敢再触他的逆鳞。
路枕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的事,便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看着两人飞快拿起课本离开宿舍。
两人的背影消失,他的视线移到宿舍里剩下的那个人身上。
乔慕鱼不紧不慢地喝完最后一口甜牛奶,随手拿起课本,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朝他抬了抬下巴:“走吧。”
路枕盯着眼前的罪魁祸首看了片刻,抿了抿唇,还是什么也没说,跟在他身后走出宿舍。
今天上午的课是他们一起上的大课,两人并肩朝教学楼走去。
“生气了?”路枕听到身旁的人突然问。
他转过头,对上了乔慕鱼带着探究的眼神,垂在身侧的手指绷紧,语气有些生硬:“没有。”
如果要说生气,也只是在生他自己的气。
明明在面对陆学河他们的时候都很正常,只有在乔慕鱼面前就无法保持平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乔慕鱼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快,唇角弯了起来,心里舒坦不少。
那天路枕不顾他的意愿就强行让他摸腹肌,也没想过合不合适,现在总算体会到跟他一样的感受了。
对路枕这样的直男来说,被性取向是男生的人捏了腹肌,不知道心里该有多膈应。
没分寸感的直男就该受到教训。
乔慕鱼还嫌教训得不够,添油加醋地气他:“你把腹肌露出来,不就是给人捏的吗?”
“……”路枕额角跳了跳,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一开始在乔慕鱼面前露腹肌,是因为站在朋友的立场,想让乔慕鱼知道那个前男友不值得留念,所以才会让乔慕鱼上手摸。
但他没想到自己会受到影响,现在也没理由反过来指责乔慕鱼。
耳边传来一丝没憋住的笑声,路枕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身旁的人。
只见乔慕鱼精致的眉眼轻轻弯着,眼里盈满细碎的光,唇边的笑意也没藏住。
路枕的视线凝在那个好看的笑容上,呼吸微顿,久久没移开视线。
他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乔慕鱼笑得这么开心。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胀满他的胸口,让他顿时忘了刚才在烦恼的事。
乔慕鱼暗自偷笑了一会,转头发现男生正扭着脖子盯着自己看,连快要撞上前方的大树都没发觉。
他脸上的笑意微凝,迅速伸手拉住路枕的手,把人往后扯了一把:“小心。”
路枕被扯得趔趄了一下,在距离大树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下,听到乔慕鱼毫不留情地质问:“你不看路看我干嘛?”
还不是你笑得太好看。
这个想法在路枕脑子里一闪而过,又被他心虚地摁下去。
乔慕鱼抬眼看过去,果然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走出教室,径直朝他的方向走来。
他还在想路枕有没有看到自己,对方就已经几步走到他面前,眼神略微讶异地看向他:“你怎么在这?”
“来给你送手机。”乔慕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他。
他感受到身后那几道目光,知道那些人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想快点送完手机就离开,不打扰他们的计划。
路枕怔了一下,没想到乔慕鱼会特意来给他送手机,有些受宠若惊:“谢谢。”
他伸手去接手机,指尖碰到了乔慕鱼的手,皱起眉头:“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我刚洗了手……”乔慕鱼还没说完,就被路枕一把抓住了手,握在滚烫的掌心捂着。
他眼皮跳了跳,想要把手抽出来,没能成功。
似乎自从那天他们睡过一张床后,路枕对他做这些动作就愈发自然熟练,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身后传来几声抽气的声音,显然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是不是刚才淋到雨了?”路枕拉着他朝楼梯口的自动咖啡售卖机走去,不顾周围人打量的目光。
乔慕鱼认命地跟着他走到楼梯口,坐在长凳上看着他刷卡买咖啡,无奈地回答:“没淋雨,只是刚才洗了手。”
现在还没到秋天,他就算淋了雨也不会有什么事,哪有这么脆弱。
路枕买好热咖啡,弯腰塞进他手里。
乔慕鱼捧着手里热腾腾的咖啡,抬头对上路枕专注的目光,身后是朦胧的雨幕。
他突然有点想直接问面前的人,当年为什么要什么都不说就离开,但最后也只是抿了抿唇,错开那道目光。
上课铃快要响起,走廊上已经没什么人。
乔慕鱼端起咖啡吹了吹,低头抿了一口,想起刚才在洗手间的那群人说要偶遇路枕,但到现在还没出现。
他抬头看向洗手间的方向,那里只有偶尔进出洗手间的人,刚才那群人早已没了踪影。
乔慕鱼偏头装傻充愣。
“来了啊,你没看见吗?”
路枕面色一沉,松开他,正要走进去将每个角落检查一番,他的手忽然被人轻轻抓住。
他扭头,看到乔慕鱼轻抬的眼睫弯起一抹狡黠又好看的弧度:“他不就在我面前吗?”
“餐厅是为你订的,花是为你准备的,我心里一直想着的人,是你。”
路枕被他抓在掌心里的指节无意识地颤了下,连同心脏最尖点的那寸血肉。
他总算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可他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只有很没出息的心甘情愿。
他回握住乔慕鱼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你又骗我。”
“反正都骗那么多回,还差这一次吗?”乔慕鱼理不直气也壮。
“你邀请前男友在家过情人节?”
“把[前]字去掉,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乔慕鱼语气很轻,却猝不及防地在路枕耳边炸开了朵花,他黑润眼眸中闪动着的那点光亮摄人心魄。
“路枕,你愿意重新做一次我的男朋友吗?”
路枕的喉头艰涩地滚动了下,投过来的炙热目光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哀告与祈求:“乔慕鱼,如果这次也是在骗我,那你能不能骗我一辈子?”
乔慕鱼摇了摇头,郑重地说:“这次不是骗你,是百分百,真心。我喜欢你,真的,真的。”
不够,不够。
有些话语说多少遍都不够听。
此刻,唯有彼此亲密无间的触碰相拥,才能切实地感受到这份在心房角落里积攒到近乎沉重的爱恋。
他们无所顾忌地接吻,从玄关一路踉跄到客厅沙发。
柔软湿润的唇瓣分离两秒,一个对视后,又急不可耐地贴合,碾磨,舔吮。
唇舌纠缠间,乔慕鱼衬衫下摆的扣子被解开,微凉的手掌抚上他燥热的腰身,微妙的温差与触感激得他小腹线条紧绷起来。
当路枕的手顺着他腰侧凸起的胯骨向下游移时,一阵突兀的来电铃声打断了眼下旖旎的气氛,暧昧因子都被吓跑了大半。
乔慕鱼扭头看向一旁茶几上亮起的手机:“电、电话!”
路枕才不关心是谁打来的,只觉得碍事,一边继续吻着乔慕鱼的侧颈,一边说:“关了它。”
乔慕鱼伸手抓来桌上的手机,手指艰难地朝拒接键上探去,刚要摁上,耳垂忽然被舌尖舔过,他指尖一颤,滑到了接听键上。
下一秒,颜奕森的声音从网线那头传来:“喂,乔哥!”
徐绒灿背着书包来到教室的时候就看到杜鲸飞趴在窗台上一脸深沉地盯着讲台上正在擦黑板的乔慕鱼。
她走过去跟他搭话:“你在这傻站着干嘛呢?”
杜鲸飞一看到她,捧着她的肩煞有其事地说:“大事不好了徐同志,我等组织遭到叛变!”
徐绒灿不解:“我们什么组织?”
“单身狗组织啊。”
杜鲸飞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乔慕鱼他网恋了!”
徐绒灿:“哦啊?!”
第 23 章 奖励
这天午自习时,乔慕鱼像往常一样打算做半个小时题后再小睡一会儿,为下午的课程养养精神。
于是他拿出前两天在学校门口的书店新买来的一套数学练习卷,按照自己昨晚已完成的进度继续往下写。
翻开一看,正好是一道导数求证题。
乔慕鱼通读一遍题干后,觉得这题型似曾相识,略一思索后,心中已然有了大概的解题思路。
于是他胸有成竹地提笔开始求导,可是写着写着数字逐渐跑偏,根号出现了好几个,也没法互相消除掉,整个术式显得越来越复杂,跟最终答案八竿子打不着。
经验告诉乔慕鱼,他一定是在计算过程中不小心出错了。
于是他果断推翻重来。
不料第二次的结果还是这样。
乔慕鱼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认计算无误,只能说明是自己一开始的解题思路不正确。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今天不睡觉也要跟这题杠上了,便重新整理好思绪,又换了几种方法继续尝试起来
然而直到午自习的下课铃响起,这题他还是没能解出来。
望着被自己写得密密麻麻却毫无用处的三张草稿纸,乔慕鱼的心里实在堵得慌,像吃了只苍蝇般难受。
午睡时间也被挤占,现在的他只觉得身心俱疲。
乔慕鱼越想越不服气,只好拿着这题跑去办公室请教数学老师马萍,求她给自己一个解脱-
乔慕鱼怔了怔。
他哭了吗?
他有些记不清当时的细节了,只记得比起快感上的体验,他更想在最后的时刻把自己完整地交托给眼前这个少年,不留遗憾。
“我那是,舍不得你。”
乔慕鱼抬手抚上路枕的侧脸,继续找补道,“而且第一次没经验,工具又不齐全,做成那样很正常。”
路枕不置可否,继而又挑眉问:“那现在呢?”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乔慕鱼故作深沉地偏着头低吟半天,最后状似开导地来了句:“真正有实力的人是不会在意别人说什么的,你就算真的很烂,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路枕:“”“……我想看你在笑什么。”
乔慕鱼怔了一下,想起自己刚才偷笑的原因,若无其事地看向前面的路:“那你看出来了吗?”
“没有。”
说话间,路上的行人频频转头看向他们,眼里闪着奇异的光。
乔慕鱼朝周围看了一圈,又转头看了眼莫名耳廓通红的路枕,手指微动,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拉着路枕的手忘了松开。
他立刻把手抽了回来,在心里祈祷着不要被看到的人误会,快步把路枕甩到了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看到陆学河和赵平沙在后排朝他们招手。
乔慕鱼在他们占的座位坐下,陆学河立刻兴冲冲地凑了过来,举起手机给他看:“我刚才和老赵找到了这家温泉度假村,评价都很不错,你们看看怎么样。”
正好路枕在乔慕鱼旁边坐下,顺手帮他接过陆学河的手机,放在两人中间一起看。
路枕大概看了下详情页的图片和评价,觉得没什么问题,转头问乔慕鱼的意见:“你觉得呢?”
他忘了两人凑得太近,转头时鼻尖差点蹭到乔慕鱼的侧脸,清晰地闻到乔慕鱼身上的幽香,呼吸一滞。
乔慕鱼毫无所觉地点点头,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几下:“我觉得可以。”
路枕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侧脸,突然想着乔慕鱼会不会也转头看他,那样他们的距离就会更近……
“就这一家吧,什么时候订票?”乔慕鱼向另一边抬起头,把手机还给了陆学河。
路枕定了几秒才坐直身子,眉头微皱,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期待什么。
“我看看啊。”陆学河见他们都通过了他的意见,兴高采烈地点开订购页面,“这家度假村有团购套餐,人多的话更划算,我们四个人应该能优惠不少。”
赵平沙伸着脖子去看:“能优惠多少?”
正讨论着,坐在他们前面的人回过头,熟稔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哎,你们宿舍也打算出去玩吗?”
陆学河抬起头,看到跟他们搭话的人正是隔壁宿舍的周路齐,乐呵呵地回答:“是啊,我们打算去泡温泉,你们决定好去哪了吗?”
“还没呢,我们都没什么想法。”周路齐耸了耸肩,突然眼睛一亮,伸手拍了拍陆学河的肩膀,“要不我们跟你们宿舍组团去吧,不是说有什么团购优惠吗?”
陆学河和赵平沙两人听到优惠二字,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用力点头:“好啊好啊。”
周路齐的目光转向旁边的另外两个人,他跟乔慕鱼是认识的,但跟路枕还没有说过话。
虽然之前在宿舍楼见过几次,但每次看着对方高大的身形,都硬是没能鼓起勇气打招呼。
陆学河也想起两人还不认识,及时地给周路齐介绍道:“这是我们这学期转来的新舍友,路枕。”
又转头给路枕介绍:“他是住在我们隔壁宿舍的周路齐。”
周路齐的表现难得有些拘谨,客气地跟路枕打了个招呼。
介绍两人互相认识之后,陆学河趁着上课前的几分钟,继续跟周路齐讨论团购优惠的事。
“你们宿舍的人全都去吗,那加起来就是八个人……”
周路齐打断陆学河的话,摇头道:“我们宿舍有两个人的兼职请不到假,去不了。”
少了两个人能优惠的价格也就少了,陆学河刚露出失望的神情,就听到周路齐接着说:“不过有个学弟的宿舍打算跟我们一起去,所以我们这一共有六个人,加上你们就是十个。”
陆学河顿时又精神抖擞起来,一边在手机上计算优惠后的价格,一边八卦地打听:“哪个学弟啊,是我们专业的吗?”
“不是我们专业的,他是杨德浩的朋友,我也不认识。”周路齐想起什么,又压低声音道,“听说他们宿舍有个人长得还挺帅的,叫江什么来着……”
路枕听到那个有些耳熟的姓氏,想起之前那个跟着乔慕鱼来他们宿舍的人也是这个姓,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应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你怎么还关心别人宿舍有没有帅哥,该不会抱着什么别的心思吧。”赵平沙听到周路齐的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周路齐靠了一声:“这不是在论坛刷到过吗,我八卦一下还不行?”
“算好了算好了!”埋头计算的陆学河算出了最终价格,看着优惠的数字激动地举起手机,不小心打翻了桌上没盖紧的水瓶,发出一声惊叫。
透明的水液从瓶盖缝隙里溢出来,瞬间就流到了乔慕鱼的桌面上,顺着桌面倾斜的角度快要流到他身上。
乔慕鱼反射性地朝路枕的方向躲,几乎整个人都挤到了男生身上,努力避开正在往下滴的水液,瞪向陆学河:“快擦干净。”
路枕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乔慕鱼,将人半抱在身上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这样的距离好像比刚才更近了。
那边,陆学河欲哭无泪地在口袋里翻找:“我好像没带纸,你们谁带了吗?”
周围的人都摇了摇头。
一般来说,乔慕鱼都会随身带着纸巾,但偏偏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了。
在陆学河要去找别人借的时候,路枕反应慢半拍地开口:“我带了。”
他话音刚落,乔慕鱼的手就急切地伸到他的大腿上,在口袋附近的位置摸索:“在哪边口袋?”
那只柔软的手没找到他的口袋,又上上下下地仔细寻找,几乎把他的大腿摸了个遍。
路枕的呼吸一紧,扶着乔慕鱼纤细的腰把他推开,嗓音有点哑:“我拿给你。”
他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深呼吸,平复胸口的躁动,从口袋拿出纸巾递给乔慕鱼。
乔慕鱼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拿到纸巾就立刻扔给陆学河,在路枕青筋直跳的注视下又往他身上靠了靠。
陆学河在上课之前把桌子收拾干净了,不敢再手舞足蹈,老老实实地拉了个群,把团购价格发在了群里。
周路齐把消息转发给舍友和学弟宿舍的人,很快收到回复,课间就跟陆学河把这件事定下来了。
回到宿舍,陆学河迫不及待地坐在电脑前安排行程,时不时问几句他们的意见。
路枕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偶尔抬眸看一眼坐在隔壁书桌的乔慕鱼,又沉默不语地垂下眼。
他不是没察觉到自己对乔慕鱼的接触有些敏.感,就像刚才乔慕鱼靠在他身上乱摸的时候,他浑身的血液都立刻冲向一个地方,像是中了邪一样。
但他又不想把乔慕鱼推开,只能生生受着折磨,一直等到乔慕鱼自己离开。
在遇到乔慕鱼之前,他跟其他人相处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原本以为是因为乔慕鱼的性取向不同,才会让他心底有些在意,但这也不太说得通。
以前他有个舍友也喜欢男生,他在那个舍友面前就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奇怪的感觉,只是把对方当作普通舍友一样相处。
路枕想起自己这两天来不正常的反应,眉头越皱越紧。
他不想失去乔慕鱼这个朋友,如果不想影响他跟乔慕鱼的关系,就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在走神的时候,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刷着朋友圈,目光捕捉到某个关键字时才聚焦。
那是别人发的一张学校论坛截图,吐槽论坛里面的某个瓜。
路枕想起之前陆学河一直提起论坛里有人讨论他和乔慕鱼的事,但他还从来没有进去看过一眼。
他迟疑片刻,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学校论坛,想看一眼那时候的帖子还在不在。
没想到刚进入论坛首页,飘在最上面的几个帖子就挂着他和乔慕鱼的名字。
路枕点开热度最高的那个帖子,大概地扫了一眼前面的内容,都是陆学河之前跟他转述过的。
他直接跳到最新的楼层,看到楼里的人正在兴奋地讨论。
他丝毫不觉得感动,只被这句玩笑话气得不轻,覆在乔慕鱼腰侧的手顺势转变成挠痒痒攻击:“再说一遍,我很烂?嗯?”
“哈哈哈哈痒!不行不行不行!”
乔慕鱼被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的时候肌肉一经拉扯,腰就更疼了,只能在他怀里挣扎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路哥!不烂不烂,你最厉害了!”
路枕满意地停下攻势,被乔慕鱼那双笑出水汽的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看了几秒后,他情难自抑地低头吻了下来。
乔慕鱼乖乖闭上眼睛,任由他在自己的嘴唇上轻啄了几下。
可随后,温软的舌尖舔开他的唇瓣逐渐深入,这个吻不可避免地染上点撩拨色彩,抚在他腰侧的那只手又向大腿间游走摩挲,乔慕鱼才发觉这人疑似有邀他来场双人晨练的意思,赶紧打断他:“别闹了,我好饿啊。”
这真不是借口。
他昨天没来得及吃晚饭,就被人拉到床上吃干抹净,做了一整夜有氧运动,乔慕鱼都要被榨成小鱼干了,最后体力耗尽几乎晕了过去,只迷迷糊糊记得路枕抱他去浴室做清理。
还好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不然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爬到公司去?
路枕乖乖停下,搂着他问:“想吃什么?”
“楼下的那家菠萝包,还有半熟芝士和草莓酸奶。”乔慕鱼从善如流。
“好,我去买。”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好好休息。”
乔慕鱼确实也是有心无力。
他现在下床都有些艰难,更别说出门了。
于是他探头亲了下路枕的嘴角:“快去快回,我在家等你。”
“好。”
路枕十分受用地掀开被子火速起身,站在床边穿衣服时,乔慕鱼才看到他线条流畅的背脊上多出来一片乱七八糟的浅红色抓痕,十分暧昧抢眼。
脑海中随之闪过昨夜种种喘息破碎、泥泞不堪、痉挛不已的画面,乔慕鱼默默给它们打了个码,移开视线。
那一瞬间,他的心被愧疚、歉意与自责填满。
路枕他这人这么好,而我居然还在设计坑害他,乔慕鱼,你可真糟糕
路枕见他的神色不太对劲,问:“怎么了?”
乔慕鱼摇了摇头,敛下眼底复杂的情绪,笑着看他:“没怎么,我就是觉得,我男朋友可真好。”
路枕眼尾轻轻扬起:“那有奖励么?”
乔慕鱼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路枕倾身朝他靠近,目光落在他嘴角,垂眸低声道:“你说呢。”
只一个眼神,乔慕鱼的心便开始加速跳动。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闭上眼睛,任由路枕温软的唇瓣贴了过来。
后颈处的发尾被路枕微凉的手指温柔抚摸着,酥麻的感觉顺着脊椎一路向下,让他止不住轻轻战栗。
唇舌纠缠间,乔慕鱼算是知道什么叫作食髓知味了。
明明他的目的是让路枕被爱冲昏头脑,可现在看来沉迷其中的人反倒变成了自己。
他轻颤着睁开一点眼睛,看着路枕近在咫尺的俊朗眉骨与纤长眼睫,心头一阵酸软。
他吻得这么投入,一定也是喜欢的吧。
第 24 章 元旦
乔慕鱼走神间,牙齿不小心刮蹭到了路枕的舌尖。
对方吃痛后微微蹙了下眉,睁眼看过来,深邃的眸子里略有些不满:“你不专心。”
“抱歉——”
话音未落,乔慕鱼身下的座椅猛地被他朝后扯开,凳脚划过地板发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没等乔慕鱼反应过来,他就被路枕拦腰半抱起来,按在身后的书桌边缘坐下,双腿被路枕用膝盖顶开分向两边,整个人被框在他与木桌狭窄的空隙间。
乔慕鱼瞬间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急道:“等下,试卷还唔!”
路枕却低头用唇封住了他未说完的话。
乔慕鱼被他略具侵略性的吻逼得不住地向后仰,又生怕把身后的试卷坐乱,屁股只敢虚虚地挨个桌角边,脚尖离地悬空,身子不稳,他下意识伸手则朝一旁的桌面上撑去,另一只手则勾上路枕的肩颈,抓紧了他的衣领。
他敲完这句,随手扔了个“朕与爱妃何曾有过嫌隙?”的表情包过去。
对方接连撤回上面的三条消息,又配了个“小丑竟是我自己”的表情包。
跟着一个通话邀请扔过来。
乔慕鱼刚接起,就听到杜鲸飞急切地八卦道:“你快说说昨天那花几个意思?这你都没跟他打起来?”
“那花是个误会,不是路枕送的,是颜奕森顶着他的名义干的,他有病。”乔慕鱼真情实感地骂了句。
“然后你俩就和好了?”路枕微微低着头,静静地凝眸看了怀里的人许久。
他似乎见过这个样子的乔慕鱼。
但这是他第一次跟乔慕鱼一起睡,不可能凭空存在这样一段记忆。
路枕搭在乔慕鱼腰上的手紧了紧,眉头轻皱。
以他的经验来看,一般在现实中觉得既视感很强的画面,都是因为在梦里见到过。
该不会是他梦到过乔慕鱼睡在他怀里的样子?
路枕瞳孔微震,被这个猜想吓了一跳。
他搂在乔慕鱼腰上的手迟疑地想要收回,刚有动作,怀里的人就不舒服地动了动,眉毛皱起。
想要收回的手立刻定住了。
路枕也不知道乔慕鱼到底算是睡眠浅还是沉,平时早上要喊几次才能叫醒他,现在却稍微动弹一下都会惊扰到他。
试探几次后,路枕不敢再乱动,身体僵直地继续躺在床上。
昨晚睡在乔慕鱼床上是事出有因,又是在一片黑暗中,还没有那么别扭,此刻在光天化日之下,路枕怎么躺怎么不自然。
他的眼神在乔慕鱼的床上乱飘,把床上的装饰布置都看了个遍,心想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上乔慕鱼的床。
如果不是昨晚情况特殊,乔慕鱼这样对所有人都不冷不热的人,应该永远也不可能让自己上他的床。
路枕飘散的思绪突然止住,发觉自己的想法有些奇怪。
他为什么要上乔慕鱼的床?
这次只是因为舍友间的互帮互助,他才会答应乔慕鱼的请求,要是没有其他特殊情况,他对乔慕鱼的床也没什么想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面床的陆学河和赵平沙都先后起床了。
陆学河爬下床,朝路枕的床看了一眼,惊讶地小声嘀咕道:“什么情况,路哥今天竟然睡这么晚?”
在乔慕鱼床上睁眼了几个小时的路枕:“……”
两人好心地没有打扰他们睡觉,轻手轻脚地洗漱吃东西,没发出一点动静。
乔慕鱼舒舒服服地睡到了自然醒,迷迷糊糊地在温暖的胸膛上蹭了蹭,懒洋洋地掀开眼皮。
看到躺在身旁的人,他怔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一动不动的路枕:“你怎么还在这?”
路枕默不作声地看了眼被他揪着的衣角。
乔慕鱼迅速松开手,往床里面挪了挪,跟他拉开距离,若无其事地问:“现在几点了?”
怀里骤然一空,路枕停留在空中的手指蜷了蜷,平静地收回。
床下,陆学河还以为乔慕鱼在跟自己说话,随口回答道:“十点了。”
乔慕鱼听到陆学河的声音,沉默下来。
他原本还以为路枕今天会很早起床,不会被陆学河他们发现昨晚的事,可没想到路枕跟他一起躺到了这个点。
虽然陆学河和赵平沙应该不会对他们产生误解,可这个场景也实在太奇怪了。
乔慕鱼深吸了口气,看向同样沉默的路枕,指使道:“你先下去。”
陆学河他们都知道路枕是直男,只要等会解释清楚,他们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床帘被拉开,高大的身影动作轻巧地几步跳下床。
陆学河听到身后的动静,还奇怪乔慕鱼今天起床怎么这么干脆,回头看了一眼:“小鱼……”
他的话卡在了喉咙眼,瞳孔地震地瞪着身后的人。
见了鬼了,他怎么会看到路枕从乔慕鱼的床上下来。
赵平沙眼神复杂地看看路枕,又抬头看看乔慕鱼的床,试探道:“你昨晚跟小鱼换床睡了?”
路枕不解地皱眉:“换什么床?”
话音落下,头顶的床帘又被拉开,一条修长的腿从床里面探出来,踩在楼梯上。
陆学河和赵平沙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乔慕鱼泰然自若地从床上下来,没给他们一个眼神就进了洗手间,仿佛路枕刚才不是从他床上下来的。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陆学河和赵平沙还保持着石化的姿势。
“那个……你们昨晚是一起睡的?”还是陆学河先回过神来,抖着嗓子问。
他昨晚也就早睡了几个钟,怎么一觉醒来世界都成这样了?
乔慕鱼看了一眼路枕,见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能自己开口:“昨晚太热了,我想借他的乔扇用,所以让他睡我床上。”
说完,又嫌弃地扫了神情复杂的陆学河一眼:“你想到哪去了。”
陆学河:“……”
这两人都在停电的夜晚睡一张床去了,还不允许他乱想?
还有没有天理了?
虽然对乔慕鱼竟然会让别人睡他的床这件事还有些震惊,但陆学河和赵平沙都对路枕的直男属性深信不疑,所以还是相信了他的说法。
两人都不禁有些感慨。
当初他们还担心乔慕鱼和路枕会相处不来,没想到现在关系都要比他们还好了,竟然连睡一张床的事都能做出来。
不过这两人同睡一张床的事坚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然还不知道论坛会闹成什么样。
临近国庆小长假,陆学河和赵平沙都打算回家,早早地抢好了票。
陆学河优哉游哉地抖着腿,转头问身后的两人:“哎,你们放假回家吗?”
路枕对回家这件事没那么热切,还没买好票,随口道:“到时候再看。”
乔慕鱼刷手机的动作微顿,想了想:“回吧。”
虽然回去后可能又会被许思倩催找对象,但不回去也会被念叨,还是回去陪她几天比较好。
“对了,你们俩不都是C市的吗,可以一起回去啊。”陆学河给他们出主意,“拼车的话还更便宜。”
路枕不置可否,转头用征询的目光看向乔慕鱼。
“不然呢,我本来就是打算昨天跟他说清楚的,反正最后结果不都一样。”
杜鲸飞听完,沉默两秒,又问:“所以,你昨晚不接我电话是因为一直跟他待在一起?”
乔慕鱼心虚地“昂”了一声。
“好好好,乔慕鱼,你很好啊,搞半天见色忘义的人是你小子!”
杜鲸飞大声控诉起来。
“我担心了你一晚上,还以为你跑出去借酒消愁、喝得不省人事了,结果你他妈的居然跟人滚了一晚上床单!你真的太伤爸爸我的心了!”
乔慕鱼理不直气不壮地“哎呀”一声:“你别这样说,我昨晚也很受伤啊。”
“啊?你哪儿受伤了?”杜鲸飞立马关切起来。
乔慕鱼望天:“屁股。”
“你滚蛋!!!你屁股裂了八瓣才好,活该!”
对方吼完,疑似破大防般的挂断了电话。
可几秒后,又发过来条新消息。
“你是。”
路枕说着,偏头对着乔慕鱼裸露的后颈亲了下。
肌肤上传来的酥麻触感令乔慕鱼微微一僵,他扭头对上路枕投来的炙热视线。
突然,一阵响亮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眼下暧昧的氛围。
乔慕鱼回神,略显仓皇地推开他:“我、我去接个电话。”
他匆匆擦干手上的水渍,走到客厅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乔妙萤三个大字后,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他点击接通:“喂?”
“哥!”
电话那头传来乔妙萤兴奋的声音。
“我已经到南涧高铁站啦,马上就到你家!”
第 25 章 捉奸
“你来南涧了?”
乔慕鱼被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吓得不轻,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好几度。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乔妙萤笑着说,听起来心情很好。
“而且我上次不是跟你说好了元旦要来找你玩的吗?我都期待好久了。”
“好像是有这回事,哈哈。”
乔慕鱼尬笑两声。
颜若瑾捂着嘴轻笑,欣然应下:“好啊,那我可要坐在主席哦。”
乔慕鱼慷慨地一拍胸脯:“没问题!”
“哈哈哈哈哈哈!这人还说自己没醉呢,连对象都没个影,就想着结婚的事了!”
尧十二毫不留情地发出嘲笑。他还不想以前的事闹到人尽皆知。
路枕似乎没想到他会拒绝,盯着他看了一瞬,才看似不在意地转回头。
那边,乔慕鱼对陆学河解释道:“我有点晕车,还是想坐高铁。”
路枕绷紧的下颌线放松下来。
正说着话,乔慕鱼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妈,怎么了?”
许思倩平时给他发信息比较多,很少会直接打电话过来,他还在想会不会是来催他放假赶紧回家。
“慕鱼,你知道我刚才碰到谁了吗?”电话那边许思倩的声音有些激动。
乔慕鱼想了一圈,没想出是谁能让许思倩那么不平静:“谁啊?”
“我碰到你余阿姨了!”许思倩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我今天去一个住在郊外的朋友家做客,陪她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碰到的。”
乔慕鱼拿着手机的手指一紧。
余阿姨就是路枕的母亲。
他前段时间就知道路枕一家都搬到了C市郊外,但没想到会这么巧让许思倩碰到。
“原来他们一家人一直都在C市,根本没去过别的地方。”许思倩的语气有些忿忿,“我还听到那卖菜的小贩问她儿子的情况,她说路枕好着呢,现在都去读大学了。”
乔慕鱼沉默地听着,没有开口。
“我以前就跟你说那孩子是跑了,你偏不信,还说什么约好了考同一所大学,差点连高考都没发挥好。”许思倩气不打一处来,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你看,人家现在活得好好的,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出事了,不还是没联系你吗?再看看你……”
乔慕鱼深吸一口气,打断许思倩一连串的话:“妈,你有没有问……问阿姨当年是怎么回事?”
他不相信许思倩见到余阿姨会没有追上去问清楚,她对当年那件事的在意程度不比他少。
果然,电话那头许思倩安静了一会,才语气不好地说:“问了,她没说。”
“她一看到我就黑着脸,态度很不好,还叫我不要再来找他们。”许思倩说到一半,火气又上来了,“我就奇怪了,当年是她儿子对不起你,怎么还给我甩脸色。”
乔慕鱼微微一怔,也没想到余阿姨会是这个反应。
记忆中当年余阿姨虽然不是特别支持他和路枕交往,但对他一直是和颜悦色,没有说过不好的话。
结合路枕失忆这件事来看,他总觉得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妈妈今天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什么苦衷,你也该走出来了。”许思倩忍住火气,语重心长地劝他。
乔慕鱼没把自己的猜想告诉许思倩,怕她以为自己还放不下,轻轻嗯了一声:“知道了,我会的。”
许思倩稍微放下心来,换了个轻松的语气:“过几天就是小长假了,你早点回来,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好。”
简单的几句闲聊后,许思倩就挂了电话。
乔慕鱼放下手机,若有所思地看着熄灭的屏幕。
虽然他怀疑当年的事没那么简单,但又不能直接去问路枕,不然就要说出他们以前的关系。
先不说路枕现在是直男,不可能相信他们以前谈过,就是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舍友。
而且路枕对他原本就没有多信任,不然上次也不会连腿伤都只瞒着他。
想要从路枕嘴里问出当年的事,不会比从余阿姨那里问简单。
乔慕鱼的心沉了沉,一时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只好先把这件事放到一边。
他拿起手机,打算把回家的票买好,刚付了钱,就听到隔壁的路枕问:“你坐几号的高铁回去?”
乔慕鱼迟疑一瞬,回答他:“三十号晚上。”
“我也打算那天回去,一起?”
乔慕鱼无言地转头看他一眼,没再拒绝:“……嗯。”
到时候只要许思倩不来高铁站接他就没问题。
回家的安排就这样敲定了。
606宿舍的人假期全都要回家,需要跟宿管阿姨报备一声,路枕买好票就下楼报备去了。
正好到了上课时间,乔慕鱼和陆学河他们准备出门,才看到路枕的手机还放在桌面上,但人已经快半个钟没回来了。
“他不会报备完就直接上课去了吧?”赵平沙挠挠头,“我记得他下午也有课来着。”
陆学河边换鞋边问:“他等会也是去我们那栋楼上课吗,是的话就帮他拿上吧。”
赵平沙伸头看了眼路枕书桌上的课表,看到是跟他们在同一栋楼上课,便顺手拿上了他的手机。
“我给他送过去吧,那个教室我去过。”乔慕鱼朝赵平沙伸出手。
“噢,那好啊。”赵平沙没多想,把手机递给了他。
三人一起出发去上课,外面下了点小雨,乔慕鱼撑着伞走在最后面。
他刚才又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跟路枕搞好关系,才有可能在不提起以前那段感情的情况下,问出当年发生的事。
所以他不能只跟路枕当舍友,还要尽可能地成为路枕的朋友。
他们到教学楼的时候,还有几分钟就要打上课铃了。
陆学河冲到电梯前狂按电梯,转头对乔慕鱼说:“要来不及了,等会课间休息再给他送过去吧。”
乔慕鱼没有异议,跟着他们先赶去了教室。
上课时,路枕的手机就摆在桌面右上角,乔慕鱼一走神,视线就落在那部手机上。
路枕的手机没有戴壳,也没有贴任何装饰品,整体都是漆黑的。来消息的时候屏幕亮起,锁屏是一张系统默认的乔景图。
他还记得以前路枕喜欢把锁屏设置成他的照片,然后在上课的时候悄悄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反复摁亮屏幕看。
路枕的手机几乎不离身,乔慕鱼从来没有联系不上他的时候,但下着小雨的那天,乔慕鱼给他拨了无数通电话,都没有人接起。
在那天之后,路枕就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乔慕鱼的眸色微沉,移开了视线。
下课铃响起,乔慕鱼拿着路枕的手机起身,坐电梯到路枕上课的楼层。
他找到路枕上课的教室,看到他们还没有下课,便先去了一趟洗手间。
在洗手鱼前洗手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闲聊声,他本来没有在意,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们说在这真的能蹲到路枕学长吗,我可是打扮了好久才出门的。”
“我观察过了,他每个枕期的这个时候都要来这上课,不会出错的。”
“不在这蹲还能去哪蹲,总不能直接去教室外面等吧,那也太明显了。”
“难道在洗手间外面等就不明显吗?”
乔慕鱼垂眸甩了甩手上的水,大概猜到外面那些人想干什么。
应该是想要跟路枕在这里偶遇,运气好的话就能加上联系方式。
他用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刚想走出去,就听到那几道男声又继续讨论起来。
“不过这真的能行吗,他们都说路学长是直男,对男生一点兴趣也没有。”
“是啊,他舍友不就是我们学校那个有名的美人,听说他都不用正眼看人家。”
“你是说那个很多人追的乔慕鱼?论坛上不是说他们是一对吗,我还以为有戏呢。”
“切,他们路人看不明白,你这个圈内人还看不明白吗?一看就是在瞎说,说不定还是乔慕鱼自己传的谣言。”
“这样啊……可是如果连乔慕鱼都拿不下他,那小琪等会不就更没戏了?”
“说不定他只是不喜欢乔慕鱼那种类型的,虽然乔慕鱼长得漂亮,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
“快快快,花生米还有没有,给他多喂几粒!”
其他人跟着一通瞎乐,乔慕鱼眉头蹙起,不服气地将手里的酒杯响亮地扣在桌上,大声嚷嚷起来:“谁说我没对象了?我跟我对象好着呢!”
“真的假的啊?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脱单的?”小滴惊奇不已。
“哈,看他现在这样子,怕不是在说梦话吧?”韩绮无情道破。
“你要是真有对象的话,你现在就打电话叫他来接你,敢不敢?”尧十二煽风点火。
“我有什么不敢的,打就打!”
乔慕鱼二话不说一把抓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点开微信置顶,发了条语音通话申请过去。
没过几秒,对方就接通。
“喂?宝贝,你能来接我回家吗?”
“喝了一点点。”
“嗯,我跟同事在一起。”
“我给你发定位,包间是”
乔慕鱼突然卡壳,一旁的颜若瑾贴心提醒他:“A307。”
“哦,A307。”乔慕鱼嗓音黏糊糊的,听着像在撒娇,“我等你,你快来接我哦。”
手机隐隐约约漏出点通话音,对方具体说了什么坐在一旁的韩绮听得并不真切,但貌似略显低沉,她心生狐疑,只能偷偷跟小滴耳语:“我怎么听着像是个男人的声音。”
小滴战术后仰:“不能够吧”
颜若瑾坐在一旁优雅地吃着西瓜块,笑而不语。
乔慕鱼发完定位就歪倒在沙发上睡死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