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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第 51 章

触到沈锡舟体温的那一下,沈锡舟感觉自己像溺水之人攀上一根浮木。

瞬间,新鲜的氧气浸润肺叶,她又可以呼吸。

可是,没用的。

他一走,她就会重新碎一次。

未来的许多年,她还要经历无数次心碎。

也许等以后慢慢习惯了,能稍微好受点。

她现在根本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能力,亲眼目送最喜欢的人离开,是17岁的生命无法承受的重。

以至于,她明知道他的时间很赶,明知自己不该再耽误他,可脸埋在他手心,他身上她最迷恋的味道激发她的贪婪。

沈锡舟不会催她,即便她今天自私到底,愣是拖到他错过飞机,他也不会开口要她体谅他的难处。

将他推开的时机,得由她亲手来决定。

Breeze:「?」

她也跟做了场梦似的,这人风一样来了又走了。

沈锡舟严肃和他探讨过竭泽而渔的问题,为两个小时跑回国,一次两次也就罢了,长期如此必定是反人类的,消耗热情的。

“沈锡舟同学,你踢错人了。”

「原来是瘟神回归」

再给我一分钟吧,她想。

“……”沈锡舟实在受不了了,提脚在桌下踹人。

最后,沈锡舟在机场广播的夺命连环催促里,从下了的士就开始狂奔,一路走加急通道,好在还是踩着死线,成功登机。

余光里,他似乎在笑,根本没有帮她解围的意思,她此刻的窘迫,反倒成了他的兴奋剂。

超级大帅比:「背刺我?@风光」

还有他胡说八道的身份证,他很少在她面前提类似的话题,即便提及,也是点到即止,绝不冒犯,反而衍生出一丝意犹未尽。

遂矢口否认:“没什么。”

江开在后面看得分明,他这前桌,不对劲,一上午都不对劲。

他随口耍贱,结果盛悉风嘴巴一撇,眼睛当场就红了。

这天晚上,沈锡舟收到沈锡舟发来的一张截屏,来自他高三班级群的群聊。

她硬着头皮看过去,对上他意味深长的戏谑眼神。

平均二十天一趟,他做到了一有空就回来的承诺。

这就是成长的课题。

他是她生日两天后回来的。

-

然后余光瞥见沈锡舟被突如其来的蛮力弄得浑身一颤。

那顿饭过后,沈锡舟快马加鞭返回悉尼,进入期末,各种考试、论文、小组作业接踵而至,他分身乏术,连沈锡舟的成年生日也没能回来,只托了江开和盛悉风帮忙送礼物。

比沈锡舟更帅一点:「那我呢?」

她为自己的失态懊丧,发誓下次绝对不要这么丢人。

“谁脸红了。”沈锡舟懒洋洋地反驳。

而在校园的金字塔里,日子像流水,重复着平淡而机械的生活,一转眼就过去老远。

留下两小时的回忆,供她昨晚失眠复盘至今,仍然乐不思蜀,细枝末节,都被反复咀嚼。

“你当我看不出来你在少女怀春?不是沈锡舟怎么了,”江开停顿片刻,一顶大帽子哐当扣下来,“那就是你出轨了。”

看在沈锡舟千里迢迢回来陪她两小时的份上,沈锡舟打算给他点面子,不去挑拨他跟江开的革命友情。

各种社交平台兴起没落,微信与Q-Q平分秋色,校内渐渐式微,智能手机飞速发展,时代的洪流滚滚。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就当庆祝你们毕业。”沈锡舟不当回事,“马上期末,再不来就抽不出时间了。”

在陌生的异国他乡,这像是他精神世界里的家,再忙再累,只要能和大家说上几句话,他就能获得慰藉。

「你真是忘了求我借你钱的时候了」

有关沈锡舟和沈锡舟还没有在一起的事,大家已近从最初的无语和震惊,渐渐习惯,甚至开始赌谁先告白,随着这两个犟种又拖过一年,赌注也从最初的200,逐渐升至2000。

江开也是,他这一年的蛰伏终于还是让他父母放松了警惕,同意他出国留学,他会前往美国。

要是平时的小打小闹,江开肯定帮着沈锡舟一起欺负盛悉风,但要是动了真格,别怪他翻脸不认兄弟。

江开:“沈锡舟怎么你了?”

「怪不得昨天申城空气质量那么差」

再给我三秒吧,她又想。

“……”沈锡舟一时失语,甚至没敢去看沈锡舟的反应。

「我下次也偷偷回来看你不告诉她@比沈锡舟帅一点」

每一次的分离,都靠着短暂相处的余温过活,像拿了杯糖水,一遍遍地加水稀释,到最后几乎尝不出甜味,他终于又出现,于是她又得到一杯满糖的小甜水。

高考最后一门课,盛悉风和沈锡舟两个人一块在校门外等他俩。

Breeze:「关我什么事,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人」

他去时有个期盼吊着,回来只剩疲倦和空虚,还得打起精神应付这几个祖宗。

整趟来回不到40小时,每一分钟都被利用到极限。

「有异性没人性的东西,你是畜生吗???」

「你昨天晚上回来了??」

还早点嫁进他们家呢,她哥是打定主意不表白要等她开口了。

盛悉风果然不吃这套:“那我也见不了你们几回,也没法时时刻刻知道你们在干嘛。”

「至于某些大逆不道的人,无视是我最大的蔑视」

-

唯一的反对票来自谭宵。

“平时住你们自己家过二人世界,周末来我们家住。”

她曾是当事人,知道这些安慰有多苍白。

「哪怕跟我说一声呢?」

沈锡舟正了脸色:“谁哭了?”

回顾沈锡舟的整个高三生涯。

最后盛悉风自己把自己哄好的——

进入七月,大家都放了假,外地的外国的都差不多回来了,三天两头的朋友聚会、同学聚会。

沈锡舟正在回学校的出租车上,微信突然开始狂轰滥炸。

沈锡舟费劲巴拉哄了盛悉风半天,收效甚微。

四月初,沈锡舟收到理想院校的offer,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媒体与传播专业,和陆千帆同在伦敦,但不是同一所学校。

三人一通手忙脚乱地哄,但盛悉风哭得稀里哗啦的,越哄越来劲,一直到吃饭的餐厅还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沈锡舟收到他报平安的消息时,正在教室里上英语课。

他的高三过得相当快活,沈锡舟离开之后,他换了个人狼狈为奸,和先前骚扰过盛悉风的龙天宝化干戈为玉帛,龙天宝视他如同亲哥,指哪打哪。

陆千帆和戴明流也投沈锡舟,因为她们觉得沈锡舟真的爱惨沈锡舟了,至于沈锡舟爱没爱惨沈锡舟,她们不是他的好朋友,不知道细节,只能片面看待问题。

一等下课,他水笔戳她背脊:“一会哭一会笑的,什么情况啊你?”

总之,他俩的高考就是走个过场。

虽然周末回来,抛开路上时间,其实满打满算就只能待上一天。

沈锡舟很感谢他对自己的信任,放话:“我绝不会让你输。”

所以她严令禁止他草率回国。

江开收到回复,漫不经心扫了眼,放下手机:“哦,看错了,是你老婆脸红。”

……

再好的朋友,再亲的手足,大家终究还是要各自奔赴未来,世上也唯有一种关系,可以真正实现共进退,比学生时代的朝夕相处更为亲密。

沈锡舟也没想到这个走向,想道歉又拉不下脸,被两个人骂还不敢顶嘴,只能讪讪地辩解:“你又不是没别的朋友,至于吗……”

逐渐冷清的群聊因为班长的发言,久违地闹腾。

再想到他说吃牛舌像在和牛舌吻,她忍俊不禁,顾忌着上课,只能把脸埋下去,肩膀一个劲抖动。

“有电话啊,还可以视频,而且我们有空了都会回来看你。”沈锡舟给她擦眼泪安慰。

他这趟只能挤出七八个小时的时间在申城,她觉得没必要,她和江开又不靠高考上大学。

比沈锡舟帅一点:

鸡飞狗跳的群聊每天都很热闹,几乎没有正事,全是废话和斗嘴,他从没关过群消息提示。

沈锡舟不停给她夹菜,也赌不住她的嘴。

江开和盛悉风都投给沈锡舟,因为他们是他犟种性格最大的受害者,从小吵架都是他们先哄他的,否则他能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他回程的机票有公务舱,比来时舒服些,直飞10小时后抵达悉尼,来不及稍作休整,就马不停蹄赶回学校。

他转眼看盛悉风:“这下远桥就剩你一个光杆司令咯。”

“不是叫你别回来吗?”沈锡舟问沈锡舟,又开心又无奈。

“……你别在那血口喷人。”

也想起最后的拥抱,算上医院那回隔了个江开的抱,这是他第三次抱她。

沈锡舟让她哭得心软,凶罪魁祸首:“毛病啊,干什么惹她?”

“那你早点和沈锡舟结婚,嫁到我们家里来,我们就又能天天待在一起了。”

一顿饭下来,沈锡舟几乎被盛悉风搞到免疫,小姑娘开始认真算婚龄,撺掇他俩第一时间结婚,连结婚后住哪,也替他们想好了。

至于她本人,贯穿她那一学年的两个字,应该是“等待”。

江开不动声色给盛悉风发了条微信,放下手机,火上浇油:“哥们,脸红什么,脸皮这么薄?”

从补课的八月算起,到毕业一共十个月,这十个月期间,沈锡舟回来了12趟,其中包括一次长达两个月的假期。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了。

从离别就开始等待下一次的见面,从见面就开始为离别不舍。

【鸡飞狗跳四人组】

「各位3年1班的同学好,毕业已有一年,大家过得都还好吗?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我想组织一场同学聚会,请大家报数,期待所有人的参与,ps欢迎大家携带家属!@所有人」

她刚关闭图片,新的消息又来了。

美人鱼:「去吗」

第 52 章 第 52 章

没等几秒钟,沈锡舟就把电话打过来了,重复问题:“去吗?”

沈锡舟问:“什么时候?”

沈锡舟说:“这礼拜六晚上,你有事吗?”

沈锡舟想了想:“应该没有。”

他还当她答应了,怕她反悔似的,马上说:“那到时候我来接你。”

“接我干嘛?”沈锡舟不冷不热地,“你们班同学会。”

沈锡舟说:“又没事,隔壁班也有来的。”

远桥高中三年每年都要重组换班,大家的共友很多,说是班级聚会,一带二二带三的,最后这场聚会的性质,俨然变成了小型校友聚会。

儿童节肉麻地说:“想你了。”

换了之前,她也就顺着台阶下了,知道这人性子别扭,做到这样已是极限。

沈锡舟在电话那头冷哼:“怪不得陆千帆叫你庄傻。”

交警查找着出事路口的监控,沈锡舟坐在窗口托着腮魂游天外,忽听一道熟悉男声:“这谁啊?”

他的负隅顽抗,终于还是令她忍不住犹疑,骄傲的面具裂开罅隙之际,他得逞一笑,俯下身,用力吻住她嘴唇。

“明明是你一句话的事。”沈锡舟说。

比起亲吻本身,更大的意义在于宣誓主权。

陆千帆的车技毫无长进,龟速前进,大惊小怪,怀疑四面八方的车都要撞她。

沈锡舟不上当,反问:“那你就没想过带个家属吗?”

要他低头。

“你看到我不开心吗?如果你是开心的,那你就是为了自己。”

沈锡舟随口问:“谁啊?”

一圈半明牌的较量下来,又回到“谁先告白”的死结,他们像一对咬住彼此的鹬蚌,放着皆大欢喜的结局不要,谁也不肯先松口。

沈锡舟在那头循循善诱的:“那你就没想过做谁的家属吗?”

这场难分伯仲的拉锯战,终于显出明确的胜负迹象。

沈锡舟点进女方账号,浏览主页,里头不少丁襄相关的动态,他给每条动态都评论,称呼其babe,毫不吝啬地表达爱意。

“诡辩。”沈锡舟说。

戴明流在电话那头没吭声,算是默认。

“你去吧?”陆千帆转达给沈锡舟。

陆千帆刚拿驾照没多久,又习惯了英国道路靠左行驶的规则,一不留神就容易犯糊涂,沈锡舟每次坐她车都提心吊胆。

他说的那几个人,要么是显眼包类型的男生,要么是隔壁2班的,兄弟班共用授课老师和教学进度,彼此之间的关系本就比别的班亲近。

沈锡舟:“她说可以去,但得确认是家属再去。”

沈锡舟举例:“那你答应过我不会随便跑回来,高考那天你回来干嘛?”

沈锡舟说:“确认还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女孩子冲他仰着脸,眉眼涌动着胜利的快感,像个志在必得的猎人,牢牢钉住了猎物的七寸。

“有事。”陆千帆说,“特别是庄傻。”

沈锡舟说:“我想啊,所以我问她去不去。”

“别来,我们马上就要走了。”沈锡舟在边上冷冷插嘴。

最初纯属打情骂俏的,但说着说着,就有点较真。

可这一次,沈锡舟在输入框删删打打片刻,没有回复。

陆千帆听了大笑,忍不住在电话那头鼓掌:“教科书式气死人不偿命。”

“我是为了谁?你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别骂了。”她懒洋洋地回语音消息,“我五分钟就好,不会迟到的。”

戴明流说:“我看票不多了,我现在就订高铁和酒店,谭宵和那个谁的身份证号报过来。”

沈锡舟说:“出了个事故。你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配我盛装打扮。”她麻木地听着陆千帆阴阳怪气的嘲笑,咬牙切齿给自己上了层底妆和口红。

还是陆千帆了解戴明流的尿性:“她还能说什么?肯定问他开几间房。”

她要他告白。

陆千帆和儿童节听了险些笑死,沈锡舟也不生气,嘴唇一勾:“我这就叫发-骚了?”

视频挂断,陆千帆在一边幸灾乐祸:“我说什么来着?出门得好好收拾吧,保不准就遇见谁了。”

15分钟的路程开了半小时还没到。

沈锡舟又不肯看他了:“不爱听就别来啊。”

“真不去?”沈锡舟做最后的确认。

在隔壁省的一个山上,顺便在附近的旅游景点玩两天。

陆千帆在边上看着:“眉笔要不要?”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天天素颜,从没觉得怎么样,连着化了一段时间的妆,就对自己没信心了。

第二天,沈锡舟睡到中午起来,睡醒第一件事看手机,没电关机。

儿童节早已习惯她那臭脾气,大学挺历练人,他以前大概会怂得大气不敢出,现在直接正面开大,掏出手机给沈锡舟弹视频。

沈锡舟一听到微信的通话接通音乐就猜到了,果然,约莫十秒钟过后,扬声器里传来男生带笑的嗓音,听着心情不错,完全没受吵架的影响。

她没回,他也没再发。

沈锡舟深知但凡沈锡舟真的要走,一百个儿童节也不是她的对手,他一刻没胆耽搁,十分钟抵达现场。

沈锡舟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儿童节一句:“她手上戴没戴着蝴蝶手链?”

“我已经先过了啊,是你没答应。”沈锡舟理所当然地说。

沈锡舟眉头拧起来,嫌他聒噪:“问我干嘛,你问车主啊。”

陆千帆继续说:“我还有腮红。”

儿童节信誓旦旦:“放心吧阿丹,她们要走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怎么了?”沈锡舟还以为戴明流说什么让他不高兴了。

沈锡舟说:“那我就是说到要做到。”

“那种情况你叫我怎么答应?”

根据他们先前的约定,蝴蝶手链并不能代表她的核心态度。

一方,胜利的号角吹响。

反正是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她刷个牙洗个脸,随便绑了个头发,套上T恤和阔腿牛仔裤就出了门,与精心打扮的陆千帆形成鲜明的对比。

俩人不知不觉聊到后半夜,每次话题还是初高中那帮人那些事,陈芝麻烂谷子。

本来好久没见还怪亲切的,一听沈锡舟的名字,沈锡舟脸马上冷下来:“我哪知道。”

“我怎么装傻了?”既然他不演了,沈锡舟干脆也正面回答,“我一不是你们班的人,二不是谁的家属,我去干嘛?”

沈锡舟接过电话,报出自己的身份证号,对面又说了些什么,他面色微变,不太自在地把手机给了沈锡舟,人也站起来走开一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美人鱼:「睡了没」

“……也给我。”

比起刚认识那会动辄一个月的冷战,沈锡舟还是有所长进的,至少吵完架能主动给她发个消息,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自沈锡舟毕业、成年,沈锡舟放假,大家都有时间,有自由,于是这个话题变得史无前例地高发,完全变成了二人最近的主旋律。

沈锡舟掀起眼皮看他,终于说了吵架以来和他的第一句话,她嗓音懒洋洋的,像是爱理不理,又有种熟稔的人才有的百无禁忌:“发什么骚啊你。”

沈锡舟看清视频里那个正对着办事窗口,目不斜视的身影,问:“在哪,派出所?”

忽听这一声,他大拇指划拉屏幕的动作一顿,垂眸看她。

“发表下观后感?”陆记者采访。

“我现在过来。”

戴明流刚到的申城,这两天忙着陪老人没空跟她俩鬼混,她说过两天有场流星雨,约陆千帆和沈锡舟一起去最佳的观赏点看流星。

儿童节依言将手机抵到沈锡舟面前,还贴心将镜头切换成前置,见她没有要拿的意思,只好充当人型手机支架。

“腮红你还可以凑合当眼影哦。”陆千帆贴心提醒。

手机忽然轻轻一震,罪魁祸首发来的。

沈锡舟本来装没事人的看手机中。

“别问我。”陆千帆拿着手机冲他们晃了晃,有来电,“明流。”

她一个低年级的女生凑什么热闹。

充电开机,没有沈锡舟的消息,只有陆千帆联系不上她,大骂她是猪。

沈锡舟和陆千帆本来都有点担心沈锡舟耍大少爷脾气,好在他还算给面子,不等她们问,就主动说:“我可以。”

好在陆千帆的案子还没了结,他顶着众人齐刷刷看好戏的注视,走向唯一一个视他如空气的人。

陆千帆说:“他ig发了,你快看。”

儿童节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明康路的交警大队。”

听出他话里的不爽,沈锡舟语气也硬了:“不去。”

沈锡舟报了几个名字。

“万一你遇到帅哥、前任、情敌、或者……”陆千帆不怀好意一笑,“争吵中的暧昧对象呢?”

沈锡舟说:“手机给她。”

他用手掌及时捞回来,重新与他紧紧相贴。

她带男朋友,让陆千帆也带谭宵。

沈锡舟随便她说。

前任或前暧昧对象之间,谁能更快找到下一任,始终是一场绕不过去的博弈。

沈锡舟说:“少来这套,有话直说。”

儿童节说:“交警大队。”

沈锡舟稍顿,屈辱地说:“要。”

“有、什、么、东、西、一、次、性、拿、出、来。”沈锡舟忍无可忍,压低了嗓音一字一顿地说。

陆千帆装作不经意瞥了沈锡舟一眼:“你叫沈锡舟一起啊。”

输掉了一场本该稳赢的比赛。

来不及反应,沈锡舟鼻梁和嘴唇都重重撞到他的,瞬间就麻了,她喉头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被他堵着,只有彼此才能听见,整个头颈连带着上身更是被他俯冲下来的力道压得往后退去。

沈锡舟不为所动:“爱谁谁,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配我盛装打扮。”

陆千帆报完谭宵的,把手机给沈锡舟:“你自己说。”

-

儿童节连忙撇清关系:“哪能呢?偶遇的。”

丁襄应该还在美国没回来,女友是非常典型的ABC长相,小麦色皮肤,笑容阳光热烈,丁襄搂着对方的脖子,俩人脸紧紧贴在一起,瞧着感情很好的样子。

车速很慢,没什么大碍,就是车头稍有损伤,报案过后,交警来了现场,双方都不认自己的责任,只得前往交警大队,进一步处理事故。

“Hey,beauty。”他轻佻地招呼她。

沈锡舟忍俊不禁:“我叫你美女,你叫我杂种?”

沈锡舟想盖已经来不及了,儿童节眼尖:“有。”

陆千帆也和谭宵吵架了,两个女生互相抱怨了一通,最后得出结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戴明流在话筒复述了一遍,和陆千帆猜的一模一样。

“草。”陆千帆忽然说,“丁襄交女朋友了。”

转头,是儿童节。

沈锡舟看了沈锡舟半晌,笑了:“你们什么情况?”

沈锡舟就把电话撂了。

但沈锡舟至少能从中判断她的生气程度,知道手链还在,他放心许多,给儿童节下任务:“帮我拖住她们。”

“怎么了?”

但要说不爽,还是有的。

“……”沈锡舟不耐烦看他,把手机推开。

沈锡舟:“嗯?”

沈锡舟说:“我还去干嘛?电灯泡啊。”

他说:“随你吧。”

沈锡舟也定定看着她,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而她,输了。

沈锡舟说:“不是面子的事,我就是要男生说。”

有关丁襄这个人,早就成了彻彻底底的过去式,沈锡舟对他那点仅剩的好奇心,甚至不足以支持她花时间研究他的新女友或他们的情感史,粗略翻了几张照片,她便退了出来。

“没了,这下真没了。”陆千帆十分遗憾好戏只能到此为止。

“还不如聊男人呢。”沈锡舟嘀咕,“男人最多让我伤心,坐你车要我命……”

沈锡舟没有立刻吭声,她定定看了沈锡舟一会,若有所思,然后突然发难:“沈锡舟,你告不告白?”

陆千帆面露嫌弃:“邋里邋遢我真懒得说你。”

厚颜无耻,沈锡舟在心里骂了句。

“我消违章。”儿童节四下看了看,“就你俩?阿丹呢?”

陆千帆叹息:“别聊男人了,我们明天出去玩吧,顺便练一下我的车技。”

整个亲吻的时间持续并不长,也就大概两秒钟时间,顾忌着人前,没有深入。

她要的不是心照不宣的和好。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爱听了。”沈锡舟有心找她说话,陆千帆很有眼力见地给让了座,他坐下来,靠近她冷俏的侧脸,“来,想骂什么就骂吧。”

儿童节也不卖关子了,镜头一切,换成后置:“阿丹,你看这是谁?”

沈锡舟最开始就看出她俩没事,但该做的表面功夫还得做,浅表关心:“严重吗?人没事吧?”

沈锡舟不理人,陆千帆搭腔:“我撞车了。”

“滚啊。”陆千帆笑骂。

“你们在哪个交警大队?”

“你是男生,当然你先。”

痛觉回温,但在惊涛骇浪的情绪面前,渺小如蝼蚁。

“好久不见啊二位,干嘛呢?”

沈锡舟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坐了约莫一分钟,突然转眼看陆千帆,抱着必死的决心问出口:“你有没有口红粉饼?”

好不容易,目的地近在眼前,撞车了。

他不承认:“我怎么就诡辩了?”

经历过第一次碰面的不愉快之后,沈锡舟和戴明流至今没有正式和解,陆千帆和沈锡舟也尽量避免在他们面前提到彼此。

他真的很擅长讲歪理。

沈锡舟一时让她怼得哑口无言,更不可能为了赢下口头之争说自己不开心。

再说了,别人去是别人的事,远桥谁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非同寻常,她但凡出现,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家属身份。

沈锡舟眼睫轻轻扇了下,抬眼看他:“Hey,bastard。”

“果然是未来的主持人,口才了得。”他让她说得发笑,经过思虑,让了半步,“你不就是怕丢了面子吗,那这样,对外说我告白的好了,真相就我们俩知道。”

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在她面前腼腆害羞的影子了。

在沈锡舟发飙之前,她又说:“我想起还有个睫毛膏。”

“观后感?他的牙齿做的还挺真的。”

他打定主意要当好好先生了,温声细语,问东问西,:“车损严重吗,有没有吓到?”

另一方,大厦将倾。

“你们一起的?”

“反正我说过的话,都要兑现。”沈锡舟甚至跟她讲起道理,“我答应你的事,是不是都做到了?正是因为我有这种言出必行的精神,难道你希望我出尔反尔吗?”

他很快松开了她,劈手拿过手机,对着话筒那端一锤定音:

“一间。”

第 53 章 第 53 章

戴明流不知道他们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尽管很想就所谓的“一间”大作文章,碍于暂时还没和沈锡舟放下嫌隙,只能佯装冷静地说:“哦,挂了。”

围观了全程的陆千帆和儿童节就没那么淡定了,二人眼中都是惊骇,又齐齐默契地压住溢到了喉咙口的惊呼,以免自己打扰到二位的雅兴。

沈锡舟反而是最平静的那个,她先用手背碰了下唇内侧,看到淡淡的血色,抬手照他脸给了他一下子:“狗吗你是?”

她没用什么力,但指甲扫过沈锡舟的脸,还是留下几条浅红的划痕,他平生第一次正儿八经被打脸,也不生气,这个时候装作很体贴了,捏着她的下巴查看情况:“疼吗?我看看。”

能不疼吗?她牙磕到嘴唇了。

打掉他的手,说:“滚。”

沈锡舟继续笑,顺势拉过她手臂不让她撤回,示意陆千帆:“那我先带她走了,你一个人能行吗?”

陆千帆能说不吗?小鸡啄米似的一阵点头:“能行,能行。”

围墙上悬挂的夜灯把沈锡舟的眼睛照得亮亮的,像燃着两团炙热的火苗。

这一等,就从日正中天等到了华灯初上。

俩人局促地蹲坐在沙发边,吃了在一起后的第一顿饭。

陆千帆现在的感觉,像极了追小说或电视剧看到最激动人心的部分,她急需宣泄情绪,等二人一走,她火急火燎找出戴明流的微信,按住“按住说话”按钮:“我操戴明流,我跟你说,你绝对想不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过尽:「戴明流你是我永远的姐」

“这么晚了?”她惊愕地看了眼手机,还真是。

他还很年轻,但已经深谙此道,知道如何收买人心,竖立良好形象。

他风风火火走进办公室,两位下属起身相迎,看到他背后的沈锡舟,想问候又不知道如何称呼她。

沈锡舟还没适应女朋友的身份呢,乍一被冠上这样重磅的称呼,下意识看向沈锡舟。

最终一无所获。

时过境迁,她可以坦诚地承认,自己应该也是被他吸引的,从第一眼无法形容的熟悉感,到后来两次短暂的交锋,他危险,神秘,带她体会势均力敌的快感,这些猛烈的情愫,是丁襄根本无法带给她的。

他休想用一个强吻,就跳过告白的环节。

好不容易挨到开学,他没听到任何关于她的风声,他就知道她没来远桥,否则,凭她的姿色,不消两天一定会在学校内部掀起水花,只是他始终抱着丝侥幸,还是一一留意过所有高一的班。

一路上他规规矩矩开车,沈锡舟在副驾,群里热火朝天,陆千帆和戴明流都不相信沈锡舟什么都没做。

她一句话都没能跟他说上,就被他带来了办公室,严格点说,这甚至不是他的办公室,只是假期临时办公的地点,办公室里还有两位他的临时助理,盛拓日渐重视他,临时助理都是亲自挑的能力出众者。

过尽:「@风光 @风光 @风光 @风光 @风光 」

社会名流:「不用强调,我又不蠢」

沈锡舟和她俩东拉西扯聊了半天,沈锡舟的工作都没有结束的迹象。

沈锡舟说:“看情况吧。”

“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在实验中学找过你。”

他以为,她和丁襄一起去了美国。

社会名流:「放暑假还得给家里卖命,这就是我不当资本家的原因」

过尽:「敢不敢问」

沈锡舟静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不知道已经这样看了她多久。

沈锡舟把脸埋进他肩头,躲避他若有若无的触碰,瓮声瓮气地说:“告白。”

沈锡舟把她抱得紧了些,他不耍滑头了,在她耳边轻声说:“喜欢你。”

再是额前碎发,与他头发相互交缠。

沈锡舟眉头簇起来:“疼。”

清江宴不做外卖,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是经理亲自带人送上门的,分门别类装在精致的食盒里,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温袋,食物到现在还是热的。

“不会。”

“她们说我什么?”他直接默认自己就是她们的聊天内容。

你是我的了,她满足地想。

“怎么还要看情况?”沈锡舟拧眉,表达不满。

沈锡舟到这里,终于又有点和他谈恋爱的实感。

轮到沈锡舟问了:“那你同学聚会还去吗?”

不懂礼义廉耻,那种情况下也会喜欢她。

社会名流:「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上就得照我们的四季来」

社会名流:「三秒不回就当你在做.爱」

他终于可以为所欲为,没轻没重咬了一下她的唇瓣,便无师自通地撬开她唇缝,急切地探索新世界,不肯错过任何角落。

潮热夏夜,身后砖墙粗粝的质感透过薄衫硌着背,蔷薇花架香气浮动,遮住夜灯,一切亲昵隐藏在阴影下,诱人深入,远远近近的蝉鸣和蛙叫不断,她的耳边只有他们亲吻纠缠的声音,被放大了,无休无止般,好像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过去一年,他的表现有目共睹,勤奋但不死板,聪明但不卖弄,从不仗着身份自视甚高,是那种能踏踏实实静下心来学习和操练的人。

先是鼻梁轻轻碰撞,他偏头换了角度,鼻尖蹭过她脸颊。

【亚洲第一女子天团】

“乖宝。”他点头,“那走吧,送你回家。”

她也没想到,和他谈恋爱是这个走向。

沈锡舟手撑着沙发坐起身:“几点了?”

再醒来,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外边的人声,通过门缝钻进来,听不清具体,像喁喁低语。

脚步却没动。

白天那道小伤口还在,微微地凸起于表层,仔细点能感觉出来,他找到,舌尖一遍遍舔舐,像安抚,又像故意刺激伤口。

第一下,是很温柔的,带着试探似的,生怕唐突了她。

她并不觉得无聊,她喜欢他认真工作时聚精会神的模样,喜欢他拽英文时的尾音。

社会名流:「怕什么」

沈锡舟走过去开了灯,因为不知道她会睡到几点,怕餐厅关门,他提前叫了餐。

过尽:「那你来」

社会名流:「人家要真在忙,是我们区区几条微信能打扰的吗」

沈锡舟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就说到时候出去玩你别整天忙工作,扫兴。”

俩人刚从交警大队出去,旖旎的气氛尚且来不及烘托,沈锡舟接到一通远洋电话,他一路都在聊工作相关,大量的英文专业名词听得沈锡舟云里雾里,只大概听明白是他先前负责的一个项目,在推进过程中发现对方公司隐瞒了一些实际情况。

沈锡舟说:“走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

沈锡舟没看表,直接说:“快十点了。”

然后,嘴唇覆上同样柔软温热的东西,是他的嘴唇。

沈锡舟拍了张自己的手搭在扶手箱上的照片。

“我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沈锡舟站起来,朝她走近,“昨晚没睡好?”

盛拓对他改观亦非常大,有事没事总喜欢找儿子聊些工作相关或财经新闻,问问他的看法,沈锡舟的回答有魄力有胆识,盛拓时常生出后继有人的欣慰。

“我吃饼干了。”她指他茶几上的两小包零食,先前同事分的。

回想起前一次和他吃清江宴的场景,与现在天壤之别。

“跟我告白。”

沈锡舟看着火焰离自己越来越近,烧到眼前。

社会名流:「@风光 」

天已黑透,灯熄了,落地窗透进来万千繁华霓虹,色彩各异地落在地毯上。

她头皮发麻,忍不住瑟缩一下,但没躲,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

这是他唯一跟她说的话。

情况就是,沈锡舟感觉不到在谈恋爱。

表面的理由很正当,记得有这么个人,也惦记着自己的两次下风,想要干回来。

好像,和没在一起时也没什么不同。

沈锡舟笑了声,在他肩头打了下。

月色浅淡,俩人走到沈锡舟家的洋房前。

“我女朋友。”他依旧大大方方向他们介绍她。

他的意图那么明显,沈锡舟心跳加剧,却也只能装作不知道,身体很诚实,慢慢依到他身上。

风光:「他这是寒假」

沈锡舟从屏幕里抬头,冲他扬扬手机:“我妈催我回家了。”

说心里话:“走了就不用回来了。”

办公桌上文件太多,沈锡舟懒得收拾,打开食盒整齐放到茶几上。

俩人对视几秒,沈锡舟轻笑一声,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抱上了马路牙子,手没松开,绕过去,松松搭在她后腰。

说干就干。

沈锡舟憋笑,明知故问:“什么?”

“不用管我,忙你们的吧。”沈锡舟说。

“跟谁聊天,笑这么开心?”沈锡舟分她一个眼神。

是道德的自我约束,强迫她不去深思,去忘记那段经历。

“为什么不用回来了,还有什么事?”沈锡舟亲亵地问着,温香软玉在怀,得不到回答,他并不强求,只侧过脸,嗅了嗅她头发传来的香气。

昨晚她能睡好吗?

“看你表现。”

「我这么说吧,要不是在公共场合,绝对干起来」

沈锡舟看着印有清江宴logo的包装袋,不免有些啼笑皆非。

风光:「?」

社会名流:「猜到了」

大约汹涌的爱意本就是矛盾的,在保护和毁坏之间摇摆不定。

社会名流:「你在哪」

过尽:「三秒到」

接收到她控诉的眼神,沈锡舟认栽:“我的错。”

“好。”简单保证过,沈锡舟继续问,“还有呢?”

短短一年时间,在兼顾悉尼大学宽进严出的学习强度之余,他完成了基层的探索,现已可以胜任中层的工作,分公司的老总非常喜欢他,每每和盛拓汇报工作,都忍不住对他大夸特夸。

「现在人了?」

她说得比较隐晦,这人显然也没理解她的意思,规规矩矩驾车来到天鹅湖花园,他的车进不去小区,随意停在路边:“送你进去。”

社会名流:「包的」

过尽:「你不在现场感受不到他们的那个氛围」

他伸手给她,让她借力站起来:“饿不饿?”

有人跟她吵架,装模作样发了一条消息就把她晾着了。

过尽:「走了,定责都不陪我」

至于接下去的正文,大庭广众之下复述,即便泼辣如她,也觉得有点害羞。

非常方便接吻。

“陆千帆她们。”

“还有到时候见到明流,你不能像上次那样了。”拜他所赐,她和戴明流至今都有疙瘩,希望这趟一起出行,能彻底消除隔阂。

沈锡舟轻哼:“走呗。”

得知她连中饭也没吃,他又内疚又生气:“为什么不说呢?”

所以,只能按捺着急迫的心,耐着性子打字。

沈锡舟给她们回了张照片,她在沙发上只露了小半张脸,剩下的部分,留给身后的沈锡舟和他的办公室。

沈锡舟点头。

过尽:「骗谁,他在警察局都快把你吃了」

可是更深层次的呢?

沈锡舟怕进进出出的影响不好,一直待在他办公室里,只能靠电子书打发时间,时或抬眼看他,他今天也穿了白T牛仔裤,和她之前送他的鞋子。

过尽:「?他真的好装啊我受不了了」

沈锡舟等挂掉电话,指了指她,简单介绍:“我女朋友。”

他笑得促狭,继续压过来:“那不管了。”

她攀着他的背,予取予求。

风光:「就这他都没握」

风光:「因为本来就不是」

脖子发酸,嘴唇刺痛,舌根发麻,可再多的不适,也无法阻止让人晕眩的幸福。

他到那时才有点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过度关注她了,但好像也只能无疾而终。

一整个暑假,他都有种不能道与人知的期待。

沈锡舟垂眸看着她的嘴唇,目光直白,想起白天的事,伸手,用指腹揉了揉:“还疼吗?”

吃完饭出去,外头的格子间里还有寥寥几个加班的员工,沈锡舟离开前没忘记关怀,“辛苦了”“忙完早点回去”之类的口头慰问后,还有实际的“夜宵我报销”。

在这种默许之下,少年的沸腾的血气瞬间冲破绅士风度的束缚,他变得侵略感十足,化身一阵狂风骤雨,生涩而热切地吻下去。

沈锡舟不自觉闭上眼睛,触觉骤然敏感。

她当时抱着什么心态找他呢?

沈锡舟放了假回国,并没有放下澳洲分公司的工作,仍在远程参与一些业务方面的对接。

简直恍如隔世。

电梯下行。

“不是凶。”

社会名流:「越闷骚的男人越色你们信不信?」

是少年第一次面对情动的慌张,他不知其意,更不知如何处理这种陌生的感受,才会本能地竖起一身的尖刺,试图自保。

沈锡舟眼睛一下子亮了,把她的脸从自己肩头捞起来,逼她和自己对视:“真的?”

现在还不是有下一次。

当时在交警大队都一点了,他想当然以为她俩肯定吃过饭了。

所以她看得特别放肆。

沈锡舟忍俊不禁:“等我会。”

“那你还对我那么凶。”

她踩着十几厘米的高度,与他身高几乎持平。

「那种干」

但他现在不止是沈锡舟了,还是她的男朋友。

沈锡舟说:“没了。”

戴明流表示非常后悔今天没跟她俩出来。

其中一个男人也就二十几岁的年纪,性格比较活络,特别上道:“老板娘。”

好在,命运那么曲折地绕了一大圈,还是把他们送到了彼此身边。

过尽:「这也不像办公室play啊」

过尽:「A星空半岛,B铂悦天阙,C帕拉迪索,D其它酒店。请选择」

社会名流:「就是啊,你馋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半本电子书阅读完毕,窗外天色开始昏昧,透过楼宇的缝隙,能看见远天日轮的残红,她有些犯困,在他们的说话声里,渐渐睡去。

沈锡舟起先还能给予回应,最终还是在他的攻城略地下节节败退,而他步步紧逼,直到她退到墙根,退无可退。

“你知不知道,那年开学,我在远桥找过你多少次。”沈锡舟说。

过尽:「你不当,我也不想当」

灼热的气息顺着耳蜗往里灌,沈锡舟脊柱都软了下,她刨根问底:“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上一次告白就莫名其妙的,还威胁她没说没有下一次。

儿童节马上表忠心:“放心吧,有我。”

沈锡舟提议:“要不要去江边走走?”

过尽:「我怀疑他们去开-房了」

喜欢长时间盯着他看,她以前不能这样,不好意思这样。

“第一眼,”沈锡舟诚实地说,“第一眼就喜欢你。”

第 54 章 第 54 章

他们这样亲了有多久,三分钟?还是五分钟?或者十分钟?

沈锡舟不记得,脑袋混混沌沌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了。

沈锡舟一改她心目中克制守礼的形象,他简直像破城的暴军,杀红了眼,逐门扫荡,洗劫一空。

沈锡舟松开一只捧着她脸的手,指尖虚虚顺着她纤细的脖颈往下划,像把烧红的刀子,所过之处,虽不见血,却留下一行灼伤。

察觉他的意图,沈锡舟的睫毛轻轻眨动了下,像奄奄一息的蝴蝶,无力振翅。

虽然忐忑,但她没有阻止他。

她可是生猛到,胆敢以两天后的一间房作为要挟逼他就范的人呢,要是摸一下就怂了,岂不是承认自己打肿脸充胖子?

当然根本原因是,她确实也不排斥他。

回想起来,好像从一开始,她就允许他的靠近,虽然有时一惊一乍,但那也只是因为紧张,或出自少女的矜持。

关于一见钟情,每个人有不同的见解,她看到过一种说法,说所谓一见钟情,其实就是第一眼就能接受亲密接触。

她正式自己的欲.望,并未把自己放在被享用的弱势位置上,如果存在享用,那他们之间也是互相的。

为了阻止流言扩散,沈锡舟只能下场辟谣。

社会名流:「这算什么,人家可是明天晚上就要喜提“一间”的人」

沈锡舟把手机竖在书桌前,下巴搁着手背,看两个朋友发疯,半被迫地回忆起花前月下的种种。

沈锡舟先是愣了下,后面反应过来了,沈锡舟睡觉那会,他两个单独在里头待了两个小时,还熄了灯,就有人想歪了。

what are all these kissings worth(可这一切毫无意义),

关于“一间”,如果说她心里一点担心和害怕的情绪都没有,那是骗人。

知道她没什么好话,他不肯上当。

-

他没办法,只好顺服。

想着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凑合下得了,懒得跟别人换位置。

-

沈锡舟摇头,她要是说热,他肯定要赶她进屋。

沈锡舟闭上眼,脸颊滚烫的温度穿透他的T恤,他心脏跳动的频率也传递给她。

“上位礼。”他解释,“麻烦二位多多帮我美言。”

她抬头。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下戴明流还有什么气?

他既然敢带去,就没打算避着谁。

明知明天又能见面,可她还是对他恋恋不舍,甚至不亚于第一次送他前往澳洲的心情。

“嗯?”沈锡舟仰头看他,不太明白这个别扭怪,怎么平白无故又跟她告白,“失忆了?”

聊得热火朝天之际,陆千帆突然发了张截图在群里,是沈锡舟的朋友圈。

虽然分开才两分钟。

结束通话,他面向父亲,表示不吃。

沈锡舟走到她面前,给她和陆千帆一人一个袋子,里头是某大牌的彩妆套盒。

他晚归,身上的T恤皱皱巴巴,细看胸口和肩膀处脏兮兮,像是粉底蹭上去的。

虽然两人的办公室隔了十几层楼,但盛拓会知道这个,沈锡舟一点也不奇怪,他爹要是连这点耳目都没有,晁元老总的名头还不如趁早送给别人干。

沈锡舟也不知道他居然准备了这个,她本来还担心,大献殷勤或把话说开都不是他的风格。

细究起来是很可笑的,难不成他快20岁的大小伙子了,还要爹哄着喂着吃水果吗?

但也仅仅是出于这件事本身,毕竟,根据道听途说的情报来看,女生的第一次,好像不那么愉快。

“我到家了。”沈锡舟低声对话筒说,“先挂了。”

过尽:「你确定就一下?」

社会名流:「如果你心里有犹豫,就不要勉强,直接拒绝」

If thou kiss not me(当你亲吻的不是我)。”

只有沈锡舟,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

压抑了数年的思慕,他其实远远没有尽兴,但怕再亲下去真要坏事,只能狠心抽离。

“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看我不拔了他的舌头。”

一进书房,开门见山:“今天把人带公司去了?”

所以,这一切都有了意义。

沈锡舟眉头一拧。

而不是所谓的进度太快,或男人太轻易得到就不珍惜。

盛拓和沈常沛两个对视一眼,沈常沛胳膊肘一拐丈夫,盛拓妥协,喊沈锡舟:“来下书房。”

经历过亲密的时刻,她现在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他。

是她现在想起来都会脸红的程度,他告白的声音在脑海循环播放,拥抱的力度、舌尖扫过上牙床时的刺激,都还残存作祟,她咬住自己的手背,闷闷地尖叫一声。

他走了没两分钟,沈锡舟才刚进家门,就接到他的电话。

沈锡舟附耳小声道:“都是男女朋友了,你能不能不装了?直接说想和我待在一起就行了。”

“……”盛拓的思想还是比较传统的,跟孩子聊性相关的话题臊得慌,也不知道他这儿子怎么就没学到半分他的含蓄,说话口无遮拦的。

风光:「就是亲了一下」「你们两能不能别搞得没见过世面一样」

她刚想打他一下以示自己的不满,就听他说:“喜欢我的卷毛小狗。”

俩人在围墙外头难舍难分,又耽搁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赵岚又给沈锡舟打电话,沈锡舟才离开。

两位朋友都不解其意,只知道应该和今天的定情挂钩。

沈锡舟不是真的讨厌这个昵称,但难免觉得它过于粗糙,不够少女心。

亚洲第一女子天团群聊中,沈锡舟突然失踪,剩下俩人精还有什么不懂的,瞬间脑洞大开。

直到沈锡舟到家,看到盛悉风还在练琴,沈常沛在旁监督,盛拓则端了盘切好的橙子,非要叫盛悉风吃,她说没手放着一会吃,也不行:“爸爸喂你。”

盛拓气不打一处来:“你注意点影响行不行?”

如果没有这个前提,他为了谈恋爱不理工作,盛拓多少会心生不满,迁怒沈锡舟。

她对他,就是好奇而渴望的。

跳得好快,像只惊惶的小鹿。

“不过,可能很快就不是了。”他回头看父亲,“明天我去鹿山玩,晚上不回来了,别给我安排工作。”

他哑然失笑,看到她睁开氤氲的眼眸,和红得像要滴血的嘴唇,心底涌起无上的怜爱,低头安抚地在她肿痛的嘴角轻轻碰了两下,然后把她摁进了怀里,哄道:“好了,好了。”

沈锡舟一下下抚着她顺滑像绸缎的头发,自从苟主任带她拉直头发,她被迫定期拉直,否则新长出蓬蓬的自然卷显得头重脚轻。

过尽:「如果就为了激他告白,我觉得代价有点大」

她还想和他待一会。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你。

新鲜空气涌入口鼻,俩人依偎在一起平复呼吸,久久无言。

过尽:「话又说回来,你们会不会太快了?」

“我胡搞什么了?”沈锡舟大大咧咧往椅背里一靠,“我处男一个。”

“沈锡舟。”沈锡舟抬头看他,冲她勾勾食指。

“回来了?”听到开门声,盛拓招呼沈锡舟,“吃橙子,刚切的。”

社会名流:「其实我也觉得有点」

女生好一点的舱位和靠边的座位,男生挤二等座B座或站票。

他没再往下,原路返回,最后停在她脖颈,拇指就按在她的颈动脉上,感受她跳动的脉搏。

他挥挥手,示意其滚蛋:“我就是个提醒,你也长大了,自己有分寸就好。”

俩人都有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意思,聊了些有的没的,都和情爱无关。

“嗯。”

“卷毛小狗。”但他还是喜欢在煽情的时刻这么叫她。

现在就是两个火炉抱在一块,热上加热。

沈锡舟憋笑接过,想到什么,把他包的拉链打开了,在里头一通乱找:“她们俩都有礼物,我的呢?”

“怎么了?”她以为他落了什么东西在她这。

头顶传来一声狎昵的笑。

这是他的第一条朋友圈,拍了车窗外的太阳,和夜深时一轮弯月,文案是:「Worth all these」(这一切都有意义)

有些东西,小时候没得到,以后也不可能有了。

这是沈锡舟和戴明流自雪满堂后第一次见面,戴明流背后全方位聊了沈锡舟两天,等见面了还是要拿乔,冷着脸装没看见。

这是生理性喜欢的本能。

沈锡舟起身,出房门之际。

沈锡舟是二等座靠过道的票,位于车厢尾部,她整理好随身行李,看到沈锡舟给她发消息问她在哪,她报了座位号。

-

盛拓就没再劝。

过尽:「悠着点,嘴都亲破皮了吧」

“让你确认下。”沈锡舟点了下她的鼻尖,“我自愿先向沈锡舟同学告白,发自内心,真情流露,不受任何威逼,不为任何利诱,没有任何争议。”

是他们第一次在少年新事合作时的小情诗。

谁知他就那么不动声色地,消除了先前的不愉快。

沈锡舟顿住,知道自己已经来到边缘地带,怀中的女孩娇柔温顺,对他全心交托和信赖,默许了他的冒犯。

and the moonbeams kiss the sea (月光吻着海洋),

等她重新有空看手机,群里的形势已经彻底按不住了,尺度之大,她都担心引来网警。

第二天下午,一行六人陆续抵达高铁站候车。

“没什么。”沈锡舟吊儿郎当地说,“一个人回去有点无聊,陪我聊会天。”

而且装得特别淡定,像个历经沙场的风月老手。

过尽:「你要是怕他不高兴,想婉转点,就说例假来了」

比起她给起的美人鱼,他可占了大便宜了。

那手指划过锁骨,又经过第一根胸肋骨,继续下滑至第二根,皮下质感似有些不同于先前的纤薄骨感。

“……”沈锡舟直起身,面无表情盯了她几秒钟,他偏不说,把随身的书包从肩上取下来,扔到她腿上,使唤道,“给我拿着。”

她没找到,又去翻其它小袋。

沈锡舟心知肚明笑了声。

他就是有点遗憾。

他不一会就找过来了,站到她旁边,手搭上她的椅背:“B座挤死我了。”

今天,亲吻他的人是她。

其实沈锡舟最近的待遇挺好的,只是在盛悉风的对比之下,他还是会有落差。

“热吗?”沈锡舟身体极度亢奋,手上动作却轻柔,把她腮边半湿的头发拨到耳后,暑浪蒸腾,又经历激剧的吻,她身上出了不少汗,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行李很少,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还有就是电子产品,相机耳机充电器,一个书包都空荡荡的,不像她塞了整整一个行李箱。

社会名流:「确定啊,一下两个小时」

但这回他走得潇洒,留下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的老父亲,半天无法回神。

“And the sunlight clasps the earth(日光抱住大地),

骤然中断,沈锡舟不明所以,本能地追上去索吻。

社会名流:「婉转个球,直接说!他要是因为这个生气,他就是渣男」

沈锡舟陪沈锡舟电话打到他回家,他在电话里又恢复正经了,浑然不似先前的孟浪。

终于,两位朋友闹够了,转而说起了正经的。

盛拓冲他吹胡子瞪眼:“你还威胁上了?胡搞的时候就没想过别人会嚼舌根?”

昨天票买的太临时,余票不多,六人的位置没在一起,别说座位,舱位和车厢也是散的。

屏幕里不断跳出来新消息,两位朋友各抒己见给她支招,沈锡舟有些好笑,更多的是感动。

他听出她的嘲讽之意,顿了下:“干嘛?”

余光瞥见沈锡舟走过来,她耳朵悄咪咪竖了起来。

盛悉风都不耐烦了,盛拓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甜吧?”

沈锡舟反手以指骨,一记栗子不轻不重敲在她头顶:“沈锡舟同学,老实交代,到底找什么呢?”

第 55 章 第 55 章

经他一说,沈锡舟马上反应过来了。

天地良心,她真的没往那方面想。

但她也发现,自己的行为好像确实,有点嫌疑。

她没想好是直接恼羞成怒,还是硬着头皮反撩回去,就听沈锡舟笑了一声,笑声愉悦,他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摊开。

上面躺了个素铂指环,雾面流光如缎,只有内圈嵌了几粒碎钻,还有字母z的刻字,极简中透着一丝清冷。

“怎么少得了小狗的礼物呢?”

惊喜的表情在沈锡舟脸上一览无余,她看看戒指,又看看他,简直千般受用。

戒指的尺寸已经往小了买,没想到还是有点松,沈锡舟干脆戴她中指上。

沈锡舟还没研究明白,又给取下来了,翻来覆去看了会,问他:“z是什么意思,庄,还是舟?”

沈锡舟说:“都是。”

房门一关,看月亮数星星的闲情逸致也被隔离在外,取而代之的,是少男少女间的两性相吸。

沈锡舟说:“你也脏。”

赖骨顽皮如沈锡舟,也不得不甘拜下风:“我还是太单纯了。”

预测流星雨23点开始,一行六人在山下逛吃逛吃,回到山上不到十点,本以为还很早,结果场地早已人满为患,好的观赏点都被长枪短炮所占据。

沈锡舟也笑,抱着她,没再有其他动作。

他们下塌的酒店就在鹿山的主峰上,离所谓的最佳观赏点非常近,酒店派了商务车过来高铁站接人。

还是她没翻到?

昨天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他正式跟她告白,宣告他们之间的正式开始。

沈锡舟清朗的笑声伴随着骤然亮起来的灯光,他整张脸被欲-色所染,但伸手拿书包的动作毫不犹豫。

他一点后路都没给自己留,包括但不限于不带作案工具,邀请江开盛悉风,以及,今晚去睡多余的房间。

她咽了下唾沫,嘴硬:“谁怕了。”

他打算直接去那买?

“诶呀!”她突然反应过来,遗憾地叫道,“我忘了许愿了。”

沈锡舟要躲不躲的,最后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夏夜的山间,像一瓶薄荷汽水,风也是沁凉的。

“你很遗憾?”沈锡舟走到她背后,距离很近,她背脊隐隐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

出人意料的是,到了点,剩下两对迟迟没有出现。

沈锡舟大笑,转身跌坐进床,双手撑在身后打量她:“那我以前还觉得沈锡舟同学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呢,哪知我说什么她都秒懂。”

沈锡舟不以为意:“你一个人来呗。”

下午两点多,阳光正炽盛,盘山公路的柏油路面微微晒化,车轮轧过,有明显的黏着声。

“我怎么来啊,她哭哭啼啼的。”

沈锡舟看沈锡舟的意见,沈锡舟说:“再等等吧。”

她倏地睁眼,见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银白色光尾,划过天鹅绒般的夜幕,周身爆发的星火像烟花下坠。

这么容易就能哄他开心的事,有什么可犟的。

这提醒沈锡舟了,根据她对他书包的搜刮情况来看,没发现可疑物品。

刚摸到他嘴唇,他睁开眼,语带责备:“别摸,昨天给我咬得痛死了。”很委屈,“刚才车上人多,我没好意思说。”

她不是不想和江开盛悉风出来玩,但有盛悉风在场,她怕是做不到坦然和沈锡舟一个房间,太罪恶感了。

“别半小时后出不来啊。”陆千帆瞟着沈锡舟,给出一句意味深长的提醒。

二人收拾完毕,前往前台。

沈锡舟想跟陆千帆戴明流她们分享,碍于他就在后面看着,不便行动,只好暂时忍耐。

他怎么想的?

她一直都不喜欢秀恩爱,总觉得感情的事你知我知,顶多再和最好的朋友们分享一下,就足够了。

沈锡舟头一偏,示意他:“走,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沈锡舟坐了十分钟左右,又把位置让给沈锡舟,书包重新回到她手里,可她没有正当理由,不好再搜,心头疑虑挥之不去。

沈锡舟似乎是打定主意要用糖衣炮弹把他砸晕了,她仰头在他下巴亲了下:“沈锡舟,我也很喜欢你。”

陆千帆不解:“不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哥们。”

一行六人闹哄哄的,自拍,大合照,问司机附近好吃的好玩的。

而且她大概率得和盛悉风一起睡。

沈锡舟跌跌撞撞地,被迫跪上床,一个膝盖撑在他敞开的腿间。

-

来不及开灯,沈锡舟反手就把沈锡舟抵门上了,他故意搞她心态似的,慢条斯理从额头开始亲,全脸亲了几遍,就是不碰嘴唇。

“哇塞。”沈锡舟惊叹,“确实会说。”

沈锡舟冲她伸出一只手。

人越来越少,沈锡舟渐渐在等待中犯困。

沈锡舟维持姿势一个多小时,浑身都麻了,但嘴上要逞英雄:“这点路,有什么的。”

认为他们男男女女的,对她影响不好。

其实她现在对旅游景点也好、流星雨也好,都没有兴趣,没什么比和他两个人待在一起更幸福的事。

“你怎么不解风情?”沈锡舟说,“你亲下不就好了。”

看了一阵,沈锡舟从岩石上跳下,坐了下来,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沈锡舟也坐。

沈锡舟喘着气,看他促狭的表情,有点明白过来。

他毛茸茸的脑袋压过来,靠在她肩颈,手把她的腰环住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23点已过半,但流星迟迟未出现,在场不少人都有些泄气,嚷嚷着骗人,其中一部分人更是直接打道回府。

沈锡舟搞不太懂。

沈锡舟叫她睡,他盯梢。

她抓着床帐用力晃了几晃,没声。

但是,人言可畏啊……

她打了个哈欠。

他揣在身上了?看起来不像。

沈锡舟一下破功,背塌下来把脸靠到他肩头,笑个不停。

还不等她细看,它就消失在山脊深处,只留下淡淡的烟痕,盘旋在漆黑的夜空。

她不接:“干嘛?”

“缘分。”沈锡舟配合地说。

珍惜现在吧,沈锡舟。

江开说:“算了吧,一个人懒得开四小时的车,而且我把她一个人丢下,她不是更要命了?”

沈锡舟能感觉到,自己掌心里的事物逐渐升温,他低头,瞥到一只白里透红的耳朵,再细看,露在外头的侧脸也是一片绯红,他忍不住取笑她:“小狗。”

“那你不来了?”

这个人,从头到尾根本没打算和她在这里发生什么。

沈锡舟从洗手间出来,沈锡舟正靠在软榻上打电话。

陆千帆和戴明流两对等到12点,等不住了,过来寻人:“你们走吗?”

沈锡舟嘴角勾了勾:“嗯。”

他诚实地说:“我怕半小时出不去。”

沈锡舟看她没动静了:“我以为你要发朋友圈。”

等沈锡舟挂了电话,沈锡舟奇怪道:“你叫了江开他们吗?”

沈锡舟定定看她两秒,眼中威胁意味甚浓:“沈锡舟,你不要仗着我现在不能怎么样就胆大妄为。”

她靠着沈锡舟的肩膀半梦半醒间,沈锡舟推她:“快看!”

“这么乖?”沈锡舟不太信。

穿过院落,进到卧室,房门一关,气氛就有点不对劲。

一天下来,她对亲密举动越来越适应了。

沈锡舟睨他:“我没懂,你给我解释一下。”

“说来听听。”

沈锡舟摇头,把脸埋进他掌心,他一句话,瞬间把她记忆拉回昨晚的吻。

她走过去,凭话筒泄露的声音,听出是江开。

沈锡舟让她气笑了:“是我想抱抱你,行了吧?”

直到沈锡舟难耐地吻上去,他笑了声,反客为主。

后来他们又等了两颗流星,夜里温度越来越低,俩人便回了酒店。

她能感觉到,沈锡舟的手也有片刻的僵硬,过了两秒才慢慢放松下来,大拇指亲昵地蹭她的脸颊,时不时擦过她红润的嘴唇。

“真没?”

她想了想,发现新大陆般:“还有个s,我们有两个一样的首字母。”

“我还有。”

“嗯?”沈锡舟回头看他,“你想我发吗?”

沈锡舟说好,俩人交换座位,他拿过书包,顺手把拉链拉上了。

算了,她不想了,她对沈锡舟越来越盲目信任,相信他性格的底色,不会丧失基本的分寸。

随着海拔升高,不时能眺见山谷间流动的薄雾,但等车开近了,又淡得什么也瞧不见。

她不躲了,手抬起来,在他浓密的发间来回抚摸,像撸小狗小猫似的,继而一一描他的五官,从他的眉骨,睫毛,又顺着挺直的鼻梁滑下来。

酒店依照仿古式建造,青砖黛瓦,每间客房都带个独立的小庭院,双开木门上,做旧的门环泛着逼真的铜绣。

恋人怎会疲倦唇舌的绞杀游戏,即便呼吸不畅,快要窒息。

沈锡舟本来没想到这一层,他一说,她瞬间明白他的潜台词,转过身推了他一把:“我以前真瞎了眼了,怎么会觉得你单纯?”

她到现在都改不掉小学生春游综合症,每次出远门前夜必失眠。

“没。”沈锡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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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锡舟点点头,她牵住他的手拽过来,垫在脸和椅背之间,闭上眼睛。

“我服了。”沈锡舟闷笑,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你怎么这么会说?”

“嗯?”

沈锡舟只是笑:“祝你们今晚赚万金,我们再等会。”

沈锡舟就一直趴在她椅背上等着她折腾。

沈锡舟选择装死,装着装着,就真睡过去了,直到列车即将到站,被他叫醒。

因为流星雨的宣传作用,此站的人流量很大,起码半个车厢的人都起身准备下车,过道挤挤挨挨。

她睡眼惺忪地环顾四周,想到他站了这么久,有点心疼,“累吗?”

一切肢体接触都是新鲜而刺激的。

“真没。不戴好不好?想和你亲密无间。”他的语气伴着灼热的气息,划过她的脖颈,蛊得不行,“大不了给我生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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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锡舟摇头,看起来是真的不在乎:“你的朋友圈你做主。”

沈锡舟脸有点烫:“你怎么贼喊捉贼?”

“谢谢沈锡舟同学理解。”沈锡舟嘴甜道,“累不,换你坐会。我正好活动下筋骨。”

她依言亲了他一下,在他想回应之前直起身,她小臂搭在他肩膀,居高临下望着他,微挑的眼中尽显狡黠,明知故问,“好了吗?”

“24小时快乐。”

盛悉风为了来看流星雨,早起就把琴给练了,哪知沈常沛还是不同意她和他们出来玩。

沈锡舟这才过去,但没坐他腿上,挨着他坐下了,伸臂抱住他的腰:“有点冷。”

但她现在改变心意了,如果沈锡舟很想她发,她可以配合。

沈锡舟看了眼,貌似有青苔,不肯:“脏。”

不会不打算用吧?

黑暗里,沈锡舟笑了声:“怕了?”

沈锡舟脑子一下子清醒不少,她分不出他是不是开玩笑,但本能察觉到危险,她猛然把他推开,有些生气地说:“沈锡舟你别闹了。”

“也没那么冷。”沈锡舟摇头,“是沈锡舟抱着就热了的那种冷。”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心跳却不受控制加剧,她还没适应男女朋友的关系,对面肢体接触难免紧张。

办理完入住,大家在前台散开,回房稍作休整,半小时后再下山。

“没装铃舌。”

她平时不是很信奉这些的人,但面对着人生的第一颗流星,在最灿烂的18岁,依偎着最喜欢的人,她忍不住想要抓住点什么。

本来说得好好的,因为买不到坐票,江开决定开车带盛悉风过来。

“困了?”沈锡舟问。

沈锡舟得意哼笑:“我还有更会说的呢,你信不信?”

“我许了。”沈锡舟说。

沈锡舟不记得自己咬没咬他了,不过既然他说有,那就有吧。

一路上看得到摸不着的,他早已心痒难耐。

沈锡舟就拍拍自己的腿。

人潮拥搡中,俩人心照不宣地牵过手,十指相扣。

她看戒指,他看她,谁也没觉得无聊。

“过来给我抱会。”他倾身拉住她,把她拽了过去。

气氛使然,沈锡舟终于敢问出她好奇了一天的问题:“你有没有带套?”

他还恐吓她,手在她锁骨处要落不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你许了什么?”

也只有热恋期,才有这个容忍度,宁愿被蹭花口红都舍不得出言阻止,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

静静相依的时间过得飞快,眼看时间还剩五分钟,差不多该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了。

“嘶。”沈锡舟动作一顿,误会了,“还疼吗?”

沈锡舟如芒刺背,装作很忙,四处查看房间的摆设,半卷着的竹帘隔开洗漱区和休息区,窗边设了卧榻,推窗就能欣赏院落的风景,低矮的床榻四围挂着上窄下宽的青纱帐,帐角悬着小小的铜铃。

“沈锡舟和沈锡舟永远在一起。”

沈锡舟:“回去拿衣服?”

沈锡舟收起手机:“嗯,不来了。”

大家自由活动,沈锡舟挑了个人少点的角落,招呼沈锡舟过去,二人站上一块裸露的岩石,俯视山脚下的城镇,亮着万家灯火。

大庭广众,不妥。

接下去时间,沈锡舟就顾不上他了,她开始拍照,阳光下,背光的,单拍戒指,伸直手指的,握拳的。

难舍难分间,沈锡舟身体贴近他时无意间碰到了什么,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没个完,又一次揉捏她嘴唇的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张嘴就是一口。

沈锡舟比了个中指,被沈锡舟握过,拽着走了,留下背后众人的起哄。

“你以为我会蠢到,在这辈子,给你任何机会质疑我跟你告白的真心?”

第 56 章 第 56 章

沈锡舟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沈锡舟一个人。

腿脚发软,她干脆抵着门蹲了下来,抬手捧住自己滚烫的脸颊。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个走向。

今夜的沈锡舟,比鹿山的月色温柔,比流星雨更浪漫。

洗漱完毕,沈锡舟把自己摔进床里,拉上床帏。

山风呼啸,吹得木门轻微摇晃,小院里的植被也沙沙作响。

荒山野岭的,她一个人有点怕。

手机没有沈锡舟的消息,她打了电话过去,他到最后才接。

“喂。”他嗓音沙沙的,漫不经心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