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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为什么要分开?我们住同一栋,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宁湘音不掩失落,委屈地看过来。

宁晏央戴着墨镜,跟她对视着,宁湘音看不清她墨镜后面的眼神是怎么样的,这让她有点不安。

自己似乎正在逐渐失去她的信任,而且是肉眼可见的流沙速度。

“我特意把配套了按摩室的别墅留给你使用,方便你晚上可以按摩小腿。葛小姐,我的妹妹拜托你照顾了,她喜欢热敷后再按腿,你不要偷懒。”说到后半句,宁晏央就不再看宁湘音了,而是开始交代葛翎。

俨然是一个关心妹妹,诸事考虑周到的好姐姐形象。

葛翎从容应下:“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毕竟除了雇佣关系,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

宁晏央得了她的保证,跟乌荔一起先进去放东西了。快迈进门口的时候,乌荔忽然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不过很快就又转了回去,不知道在看什么。

直到她们的背影看不到,宁湘音才找葛翎发难:“我从不知道你这个人是这么好说话的。”

“我人微言轻,要是出言帮你争取,倒显得我们别有目的。你的司马昭之心,也该收敛一点,不要做得太过火,宝贝,我们现在处于劣势。”葛翎一脸无辜地提醒她。

宁湘音说不过她,因为心里也是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你第一次来这里,今天先把环境摸熟。”

葛翎不理她,只是抬起头望着面前格局复杂的建筑,最后落在墙体上的复古壁灯,摸了摸鼻尖,俯身凑近,笑道:“今天晚上想不想看点刺激的直播?”

“……你已经知道潜入进去的办法?”宁湘音知道葛翎的来历有点神秘,她几乎无所不能,受过专门的严格训练,也不知道宁挚是从哪里雇到她的。

葛翎轻笑一声:“这还难不倒我。只是怕你受不了刺激,也不知道你的姐姐在床上……”

“闭嘴!”宁湘音不喜欢她拿自己姐姐开这种下流玩笑,她的姐姐是长在雪山巅峰的冰花,无论谁碰了她,都是一种玷污。一想到她很有可能已经被人浑身都碰过了,宁湘音目光几乎要阴郁得扭曲,“你不准偷窥我的姐姐,你要盯的,只是那个叫乌荔的女人。”

葛翎欣赏着她阴沉的样子,心里默默吐槽就你姐和乌荔连体婴儿一样地待着,盯着乌荔跟盯着你姐姐压根没有什么区别,但还是顺从她的话点头应道:“好,知道你们姐妹情深,只盯乌荔,不盯她。”

说话间,一阵凉风,似乎穿堂而过,往她的脸上狠狠地扑打了一下。

葛翎敏锐地抬起眼,但什么都没有看到。她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头,以为海边的风都这么凶猛,推着宁湘音来到隔壁的别墅。

别墅房间的装修风格,繁复华丽,到处都是猩红色的装饰,地毯,窗帘,连床铺都是深红色,像倾倒的浓稠血液,铺天盖地。

乌荔一踏进来,呼吸先窒了一下。大小姐却习以为常的样子,摘下墨镜,将箱子打开,拿出里面的衣服。

全都是性感的,大红薄裙,波点泳衣,黑色项圈,雪白猫尾……

等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乌荔僵立在原地,大小姐当着她的面,将这些布料极少的衣物一件件地挑出来,然后侧过头,一脸淡然地吩咐:“帮我把这些挂到衣柜里。”

她带得不多,因为柜子里常年备着她的衣服。

乌荔走过去,颤颤巍巍地捧起这些引人遐想的衣物,一时之间也顾不得询问这里为什么会是这么猩红的装修风格,忍不住换了个问题:“怎么想到要带这些过来……”

大小姐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怎么了?”

乌荔用两根手指拎起一条毛绒绒的短款猫尾巴,就这样悬在半空晃了晃:“这个。”

大小姐伸手接过来,放在手里揉了揉,手感柔软有韧性,她特意挑了有牌子的定制款,安全和性能都做到最好,她看向乌荔,一脸莫名:“你不喜欢?”

她以为乌荔会喜欢的。

“……”乌荔定定地看着她,大小姐雪白的颈侧染着薄薄的绯红,但她还是眼神澄澈地看着她,好像在跟她谈论今天该吃什么才好,“可以告诉我,是谁教你这些的吗?”

明显是有高人指点了,不会是央央趁她不注意,偷偷溜去教自己的吧……

大小姐故作淡定的表情果然快要绷不住了,她看了乌荔一眼:“谁让你这几天总是喊停的?据说,这些东西可以让人欲罢不能,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了。”

果然是有人在教坏她,不过听起来,好像不是央央自己,乌荔下意识地想起一号人物:“不会是管家吧?”

“……”大小姐好像有些恼羞成怒了,被戳穿的那种,她盯着乌荔,冷嗖嗖地说道,“既然你不喜欢,可以拿剪刀把它剪掉,我也不跟你玩这些了。”

乌荔低咳一声,赶紧转身把这些都一一给整理好,留了那条猫尾巴,在大小姐的注视下,藏在了枕头下。

外头日头正盛,不适合出门游玩,只能等到日落时分。

乌荔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正准备整理,脖子处一凉,回来的央央从后面径直抱住了她。

此时大小姐恰好凑过脑袋,好奇地往她箱子里看来。

乌荔不可控制地僵硬了一瞬,这是双倍的关注,可惜她的箱子平平无奇,带的都是普通衣物,大小姐看了一眼,知道没什么可看的,就失望地收回了视线。乌荔准备的泳衣都是运动式的保守款!

乌荔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悄悄地看了央央一眼。

央央回来后兴致不高的样子,似乎听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一脸沉闷。借着柜子的遮挡,乌荔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以表安慰。

整理好东西后,她们到阳台吹海风看风景,顺便等待厨师准备午餐。

大小姐用平板搜到了岛屿的纪录片,然后播放给乌荔看:“专业航拍下来的画面,跟肉眼看见的不太一样,你可以看* 看。”

正好闲着无事,乌荔挨着她,坐在沙发椅上一起看。纪录片拍得很专业,详细介绍岛屿上的气候、植被,还有沿海出现的海洋动物,有个画面,拍到了岛屿的雷雨夜,天空乌云密布,手臂粗的蓝紫色闪电从云层中如一条龙凶狠穿梭而过,紧接着是一阵阵轰鸣的雷声,原本还璀璨闪亮的别墅、尖塔教堂,瞬间熄灭灯光,陷入黑暗当中。

纪录片旁白很遗憾地介绍雷电导致了岛屿停电,每年这里都会经历这么几天的雷电暴雨恶劣天气。

乌荔目不转睛地看着,看来她以前确实刷到过这部纪录片,这画面跟她脑海里闪过的一模一样,甚至有种身临其境的窒息感和恐慌感。

乌荔赶紧抬头,看向阳台外面,阳光灿烂明媚,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周身的那种莫名压迫感消散了不少,后背却莫名地出了一层黏腻的热汗。应该是海岛的湿热天气导致的。

大小姐侧过头,看了乌荔一眼。乌荔说自己没有带她来过这里,但在那些模糊的打着马赛克般的画面里,依稀是有这座岛屿的。

央央看了乌荔的反应一眼,忍不住想起了跟纪录片拍到的差不多的那个雷雨夜。

雷电导致别墅停电,急用的发电机还没有来得及启动,蜡烛也一时找不到,四周陷入一片漆黑当中。

有什么在急促地呼吸着,跟潜伏许久的猛兽般,带着迫切地冲破锁链的压抑和渴望。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极致黑暗中,有什么被猛然掀翻了,然后一道身影冲出别墅,在瓢泼大雨里疾奔。

她跑得很快,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脖颈和耳边红得滴血,雨水将她整个人都淋透淋湿了,就这样跟无头苍蝇般一路跑到了沙滩,已经没有前路可以奔逃了。

绵软的沙滩,让她的赤足深深地陷进去,风雨卷着海潮冲上来,涨涨退退,很快她的脚踝也泡在了咸湿的海水当中,她却一动不动地呆滞着。

直到身后赶过来的女人,用她柔软纤瘦的身体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一道闪电猛地劈下来时,照亮了她们的脸。

宁晏央原本正在专注看纪录片的目光蓦然凝住,在这狂暴又激烈的雨夜里,闪电照亮出来的脸,是她和乌荔的。

倏忽间,有灼热得滚烫的手腕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颈,窒息感仿佛咸湿的潮水涌来,她看到乌荔逼近过来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蕴含着走投无路的极端神色,仿佛一只无能为力的困兽。

她们湿透的衣裳勾勒出身形的曲线,此刻紧紧贴在一起,呼吸沉重又绵长,体温都高得惊人,没有任何言语,只有剑拔弩张到极致的对峙。

大小姐眨了一下眼睛,她看不懂这个画面,只能感受到传递过来的激烈情绪,所以显得有点莫名其妙。

她握紧手指,险些抓不住手里的平板了,不过手心很快一空,平板被拿走了。

乌荔把还在正儿八经科普海岛雷电原理的纪录片给关掉:“算了,还是不看了,这些专业知识都听不懂,还是自己用眼睛在现实里体会吧。”

大小姐没有动,用一种诡异又茫然的视线盯着她看。乌荔心里突地跳了一下,看到央央正趴在自己肩头,她的脸潮红,显然正在回忆什么。

不是,刚才她们就只是在看一个很正经的纪录片吧?乌荔回想了一下,纪录片没有任何旖旎的东西啊。

她坐在位置上,一动不敢动,因为她看到大小姐的眼睛似乎都在泛红了,显然随着她们感情升温,央央的情绪屡屡跟自己实现同步,所以合二为一的趋势愈演愈烈,情绪轻而易举就能被百分百感染了。

此刻,乌荔甚至有种错觉,好像央央已经彻底回归了。因为大小姐注视过来的目光,实在过于浓烈,浓烈得让乌荔的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

画面里,海浪不知疲倦地在风雨里拍打着,对峙的身影依旧没有任何对话,只有无尽的沉默。下一秒,大小姐看到自己被撂倒在了潮湿的沙滩上,她压着她,手还掐握住她的脖颈,似乎真的要将她谋杀在此,却又在没顶窒息袭来之前,松开了力道,带着还是舍不得的意味。

她抬起手,握住乌荔因为愤怒而紧绷的手腕,却往自己的脖颈深处送,冷冷地看着她。但乌荔将手挪开了,然后俯身,带着愤恨又无可奈何的情绪,含住她的嘴唇。她们激烈地拥吻在一起,冰冷黏湿的沙子沾满了全身,在电闪雷鸣中,从海浪的这端折腾到另外一端,天地为席,跟没有受过开化的野兽一样纠缠着。

“呼……”仿佛刚刚经历了溺水,大小姐猛地浮出水面,忍不住呼出一口气。受画面情绪的影响,她转向旁边看呆了的乌荔,然后猛地扑过去,抱住乌荔,用力地吻住了乌荔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红唇。

凶狠,辗转,带着不顾一切的冲动。

【作者有话说】

如果我说这是她们的求婚场面,你们信吗[笑哭]

57 味觉和触觉共感

◎乌荔突然很坏地掐了一下央央的腰窝◎

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热泪感。

宁晏央紧紧抱着乌荔, 将秋千座椅弄得咯吱作响,没有任何技巧和章法,两张唇纠缠在一起, 乌荔受到她汹涌而来的情绪感染, 情不自禁, 反手按住她的后脑勺, 用力地吻回去,热烈地进行回应。

她们互相抢夺对方口中的空气和津液,直到将唇舌都吮吸得跟吃了藤椒般发麻发疼, 才浑身颤抖着放开彼此, 各自坐在座椅的两端,捂脸冷静下来。

半晌, 乌荔才梦幻般地询问:“所以,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宁晏央勉强从激烈的澎湃情绪中缓过神, 由于刚才共享的画面没有人的声音, 只有雷雨和海浪的声音,所以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她们是在吵架?吵着吵着就抱在一起啃了?

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她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些记忆带来的感官体验越来越真切了, 有什么在跟她同呼吸,共思绪着,她好像确实遗忘了很多很重要的记忆, 于是迫切地想要抓住一切。

但她越急, 这些画面就变得越模糊,跟石子掷入水面泛起的涟漪一样, 越扩越大, 直至打破镜子般光滑平整的水面, 变得凹凸不平,支离破碎,再也无法窥见原貌。最后只留下愧疚,懊悔以及想弥补的感觉。

有一种想对乌荔很好,再好一点,怎么好都不为过的冲动。

“叫我一下央央。”宁宴央忽然开口要求。

乌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叫她:“央央。”

“还不够,再叫一下。”

“央央,央央,央央……”

乌荔抱着她,叫得很自然很顺口,好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叫过无数遍。

事实上,确实如此。

宁宴央感觉到有什么在搅动着她的灵魂,泛起阵阵颤栗的激动,一股暖流侵入四肢百骸,带来熨帖至极的心满意足。

她靠在乌荔的身边,感受着她鲜活的呼吸和温热的体温,心有感慨:“忽然感觉今天的阳光特别美好,虽然炎热,但不烫人,刚刚好。”

或许是她本身太过冰冷,所以热带刺人的灼热阳光照射过来,反而成了恰到好处的温度。

“嗯,我们都好好的。”乌荔心有同感,莫名的也有一种劫后余生,跟恋人相拥的幸福感。

她们待在二楼的阳台,望出去就是碧海蓝天,楼下的路边长着一排排高大的椰子树,葛翎推着宁湘音从底下经过,一抬头就看到了她们紧挨着的身影。

葛翎一把摁住就要打扰她们两个人的宁湘音:“还嫌我们不够亮吗?有什么要说的,等吃饭的时候自然会有机会。”

她的手掌热度惊人,宁湘音感觉自己骨头都被她摁痛了,心里更加不爽:“你到底是哪边的?!”

葛翎不顾她的抗议,直接推着她去了餐厅。

待在海岛上,自然是吃海鲜。海鱼、龙虾、海蟹、牡蛎,满满当当,等菜上得差不多的时候,乌荔和大小姐才姗姗来迟。

宁湘音主动殷勤:“姐姐,我给你剥虾吃。”

虾壳鲜红,虾肉红白相间,旁边就是蘸料,令人食指大动。乌荔帮央央拉开椅子,侧头,朝宁湘音微微一笑:“我会帮你姐姐剥,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宁宴央坐好后,示意乌荔坐到自己边上,这才看向宁湘音:“你海鲜过敏,还是尽量不要碰触。虽然带了医生过来,这边药物和医疗设备毕竟没有那么齐全,小心为上。”

她是用关心的口吻在劝她,宁湘音不好反驳什么,只能讪讪放弃,只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陷入了棉花般无力,不得要领。

姐姐她……似乎有了更好的,所以不要自己的照顾和关心了。

察觉到对方阴郁的目光,乌荔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宁湘音一眼,但对方很快就转移视线,并不与她正面交锋。

在吃到一半的时候,乌荔感觉背后一凉,央央出现了。

从看纪录片之后,央央就一直处于回归的状态,现在估计是受到美食的诱惑以及自己情绪稳定下来了,就又飘了出来。

大小姐在外人面前,还要保持形象,矜持一下,即便很喜欢这些海鲜食物,也慢条斯理地很优雅地吃着。

央央就不用顾忌这些,放飞自我般,直白而热烈,毫不掩饰对这些美食的热爱,她直接就着乌荔的餐盘,津津有味地吃着。

大小姐正在吃乌荔帮她撬开的牡蛎,汁水淋漓,她就戴了餐用的手套,而央央直接掰开一只海蟹,熟练地取出里面的蟹肉,一口咬下。

下一秒,央央露出了不堪入口的复杂表情,大小姐咀嚼的动作也一顿,眉毛轻轻一皱。

“老婆,快给我倒杯水。”

桌上没有矿泉水,只有果汁饮料,乌荔赶紧倒了一杯,还没来得及端到自己面前给央央喝,大小姐已经很自然地伸手,将这杯饮料拿走。

咦,刚才那句话不是央央说的么……等等,是大小姐说的吗?乌荔顿时有一瞬间的混乱,不对,大小姐还不会叫自己老婆。

“不知道为什么,我嘴里同时有了蟹肉和牡蛎的味道,两个混在一起,味道好奇怪啊。”央央继续吐槽着,在看到自己喝饮料冲淡嘴里味道的动作后,她顿住了,然后恍然大悟。

说话间,乌荔已经又倒了一杯,假装自己在喝,其实是喂给央央。而大小姐奇怪地看了自己的手套一眼,或许是之前吃蟹的时候,味道沾上去了,所以才会在吃牡蛎的时候同时吃到蟹肉的味道。她给自己换了一套新的。

接下来,央央都跟自己同步吃东西了,自己吃虾,她也吃虾,然后就没有出现刚才的状况。

乌荔很快也发现了这点,她挑了一下眉,共感?!

为了验证这一点,乌荔突然很坏地掐了一下央央的腰窝,这里是她的敏感位置。央央猝不及防,身体痒得扭了一下。

本来要脱口而出的抱怨声,在看到自己身子僵硬地顿在原地时,央央努力地咽了回去,明白乌荔这样做的意图了。

大小姐感觉到有人掐了一下自己的腰窝,她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乌荔,乌荔正捧着杯子喝饮料,她还侧过头,好奇地看过来,开口询问:“怎么了?”

大小姐摇摇头:“没事。”

或许是错觉吧。她用湿纸巾将沾上食物酱汁的手指擦干净,然后摸了摸腰窝的位置,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央央忍不住伸手摸向乌荔的脸颊,她的手冰冰凉凉,在这炎热的海岛上,碰触到肌肤时倒是十分舒服,乌荔迎合她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往她手心里轻轻地蹭了蹭。

央央原本是想嗔怪她的,见状立刻改摸为掐,老婆实在太坏了!我不是在奖励你啊!!!

忽然好像有什么温热软滑的东西蹭到了自己的手心,大小姐古怪地看了一眼,不过这种感觉宛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她重新拿起刀叉。

乌荔和央央见状,立即不敢再做多余的动作,免得大小姐真的开始怀疑人生。所幸已经验证出了结果,乌荔接下来就没有继续恶作剧。

趁着吃完饭,去上卫生间的功夫,乌荔终于有机会单独询问央央:“之前你跟自己是不是就已经出现共感了?比如听觉。”

乌荔有注意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是大小姐也在的情况下,央央就基本不会说些其它的话,只说她自己此刻的感受,而不会说些三年后的事情,再比如,她之前偷听到什么信息,回来后都会迫不及待地跟自己分享,这次她却忍住,一句话都没提。

好像生怕大小姐会发现她的存在一样。

今天味觉和触感共享后,乌荔联想起这些,就敏锐地意识到了问题。

央央见已经瞒不住了,抱住乌荔的脖颈,跟小猫咪般往她脸上蹭,企图以此萌混过关。而乌荔一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再联想之前央央当着大小姐面说的那些话——

句句不离老婆。

“啊,那现在的你也就这样接受了这个称呼?!”乌荔的脸猛地涨红,轻呼一声,想不到大小姐是这样的人!

不过,自己早就通过央央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再想想,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央央真的太会伪装了!

央央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本来就是我的老婆,反正迟早都会是的,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一想到央央跟现在的自己在这种情形之下都能联手,忽悠她这么多天,乌荔就忍不住捂脸,所以之前什么去床上说,把我捏疼了……央央这是在给自己代言啊!

难怪大小姐有时候惜字如金,都不吭一声,敢情她是知道了,央央会帮她说的。

“那怎么还没有发现你的存在?”乌荔讶然地看向央央。

央央解释道:“因为我被自己当成了心声,而且还有距离限制,只有我跟自己待在一起,才能听到。我就刻意不在自己面前说些三年后的事情,所以我才一直没发现。”

乌荔听明白了,微微眯眼:“央央,想不到你狡猾起来,连自己都会骗。”

心里忽然就诡异得平衡了,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在被忽悠。

“说起来,刚才在看纪录片的时候,为什么你的反应这么大?我们是不是在这里也有故事?”乌荔已经把这个问题在心里酝酿了很久,终于有机会询问了。

央央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乌荔:“老婆,你真的想知道?”

“嗯,好像还是很特殊的事情,你的情绪很激烈。”乌荔也忍不住好奇。

央央斟酌着用词,免得吓到乌荔,慢慢地说道:“这是在我们认识两年后,我带你到这里玩,结果遇到了可怕的雷雨天,电闪雷鸣,整个岛屿的电力系统都崩溃了,陷入停电。你似乎很惧怕黑暗,不顾一切地跑了出来,一下子就跑到了海边,我追上来,生怕你出意外,就紧紧地抱住了你。”

怎么听起来平平无奇,无法跟央央刚才激烈的反应对上。乌荔微微皱眉,盯着满口胡诌的央央:“我觉得你又在忽悠我。我都一个人住习惯了,怎么会惧怕黑暗?”

“老婆,别急,我还没说完。或许是天气恶劣的原因,那一晚我们两个的心情都很不平静。你将藏在心里很久的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说要嫁给我。”央央一本正经地说道。

“……”乌荔张口结舌,怎么忽然就跳到了求婚上?!她震惊,“在雷雨夜里,沙滩边,我就这样跟你求婚了?!”

“嗯,你哭着喊着,就要嫁给我,说我不同意,就要跳海了。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你这么草率的求婚。”央央一脸沉重。

“…………”乌荔脑子彻底宕机了,她会做出这么耍赖皮的事?!

央央见好就收,用力地抱了抱乌荔:“老婆,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好好跟我求婚,你想嫁给我,就好好说嘛,我还会不同意吗?”

乌荔脑子要冒烟了:“我觉得我不会这么说啊,我要说,肯定也是说请你嫁给我,而不是……”

央央不高兴地吻住她絮絮叨叨还在质疑的嘴巴,含糊不清地说道:“老婆,嫁啊娶啊的,有区别吗?反正都是在求婚,最后我们结婚了。”

乌荔被央央缠得放弃了纠结这个问题,她想了想纪录片那么可怕的雷雨画面,在这种天气里求婚?!真是不可思议。

半晌,乌荔才喃喃道:“央央,难怪你这么想把恋爱过程全都重来一遍,听起来是草率了一点。”

央央见乌荔被自己忽悠了过去,又赶紧开启新的话题,将自己刚才偷听到宁湘音和葛翎对话的内容分享给乌荔。

气氛渐渐冷凝了起来,乌荔见央央低落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就当又一次看穿了她们的真面目。我们到时见招拆招,或许还能利用这次机会,让现在的你也知晓宁湘音当初断腿的真相,趁早从负疚的罪过感里走出来。”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央央很快振作起精神,她还有现在的自己要保护!

为了避免被偷听,乌荔特意回到房间用厕所的。她们耽搁了太多时间,等回去的时候,餐桌已经整理过,摆了饭后茶点和水果。

乌荔看到大小姐正眼神古怪地盯着自己的红唇,她问道:“是对这边水土不服吗?你去卫生间好久了。”

大小姐一边说,一边将视线继续落在乌荔的嘴巴上。

乌荔脑袋嗡了一下,刚才央央忽然吻住自己,大小姐也感受到了吧……也不知道这种隔空亲吻会是什么感觉,乌荔这样想着,也忍不住朝大小姐的红唇看去了。

大小姐抿了抿唇,不让她看。乌荔就凑过去,挨着她坐,偏要看。

感觉在路边被无辜地狠狠踹了一脚的宁湘音和葛翎:“……”

葛翎甚至忍不住低声国骂了一句。

喂,你们俩就不能收敛点吗?!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秀恩爱,是犯法的,知道吗!

【作者有话说】

后来知道真相的乌荔:好家伙,好家伙,还真是求婚[摊手]

不过,具体过程跟央央描述的有一丢丢不一样。

乌荔:这是一丢丢吗?![小丑]

58 可爱侵犯

◎想让乌荔更过分一点,再过分一点。◎

黄昏的时候, 沙滩正对着的海洋尽头,恰好是落日晚霞,火烧云红彤彤一片, 照映在海面, 摇曳成一条条闪着金色鳞光的游鱼形状。

乌荔在央央的指导下, 找角度, 调光影,站在柔软温热的沙滩边上,给她拍照。

大小姐换了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 长发披散, 墨镜抬高,直接当成发箍般架在发间。她这些天摆脱了深夜难眠的困扰, 神智清明,也许久没有头痛, 之前苍白的面容都红润了一些, 有了健康的气色,在橘色的夕阳光辉照耀下,那张一贯淡漠的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就在乌荔的镜头里。

乌荔举着相机,看着画面里的央央,心跳忍不住微微加快, 央央笑起来, 真的很漂亮,很甜。

待在旁边的宁湘音也呆住了, 她只在小时候见过宁晏央这样笑过, 透着肆无忌惮, 没有什么顾虑,她有一种被人滋养得很好的感觉。

宁湘音垂下眉眼,遮住阴郁晦暗的眼神,就像一条暂时咬牙蛰伏起来的毒蛇。

葛翎等到她们拍照拍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凑过去,为宁湘音争取福利:“我们难得一起出来旅游,不多拍一些合影吗?我可以先给你们小情侣拍一张。”

在葛翎的建议下,四个人就互相都拍了合影,后来还让工作人员帮忙拍了一张她们四人的合影,抛开那些阴谋诡计,她们表面上就像是真的出来单纯旅游的亲朋好友。

后来乌荔整理这些照片时,发现只要不是自己拍的,或者不是跟自己合影的,大小姐的脸都是高冷淡漠的。在不经意间发现的区别对待,让乌荔的耳后微微发烫起来,大概这就是传说中被偏爱的感觉吧!

她的心鼓鼓胀胀的,仿佛里面藏着一颗濒临爆裂的气球,暖流不要钱似地一遍遍浇灌下来,她忍不住侧过头,看向旁边的大小姐。

入夜的时候,她们在沙滩上弄了个篝火和烧烤架,四个人围坐着,一边烧烤,一边吹着海风闲聊。葛翎正好推着宁湘音去拿啤酒了,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在这里。

大小姐在尝试烤牛肉串,她眉眼专注,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手上动作。

“……”乌荔放下相机,正心情澎湃,想抱一抱她,摸一摸她,此时此景却不好跟她动手动脚了。

乌荔手心实在发痒,忽然看到央央拍完照片飘回来,悄悄地将手机还给自己。乌荔背过身,将手机接过来,却没有让央央的手顺利缩回去,而是趁她没有防备,一把抓紧,用力地握在了手心中。

这个动作猝不及防,央央的心受不住地跳了一下,乌荔假装转回身,顺带着把轻飘飘的央央也给抱到了怀里,反正谁都看不到,乌荔做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沙滩上摆着不少运动器材,乌荔顺手抄了一只刚好滚落在脚边的沙滩排球,放在怀里,假装抱着它玩弄。实则央央就在她的掌心里,她揉的也不是排球,而是被压在排球上的央央。

央央很快明白乌荔想做什么,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自己老婆了,她想吸自己的时候,就会这样。

于是央央很配合地将一双手交叠举起,全都交给乌荔处置,她腰肢柔软有韧性,魂体状态下更是能做到正常人类极限都无法弯曲出来的弧度。

乌荔原本只是想在激动高兴的情绪下,好好地抱抱摸摸她,结果央央在她眼皮底下做出了有意刺激她的乖顺回应,乌荔瞬间被视觉冲击引发的强烈情感淹没,很想做出一些“表里不一”的扭曲行为。

就像看到超级可爱的小猫咪,会产生一种揉捏它,咬一口的冲动,想破坏,想欺负,甚至想掐死。当然,只是停留在想,即使伸出手也会很克制,这时候一颗心会变得奇痒无比,保护欲望反而顿时爆棚。乌荔不知道这种心理叫“可爱侵犯”,是对可爱事物的一种过度反应。她只觉得自己好变态,偏偏,央央对她如此纵容和配合,让她压根无法克制自己。

她一手攥握着央央纤细冰冷的手腕,一手从她眉心开始划弄,指尖划过鼻尖、唇瓣、脖颈……乌荔垂下眉眼,看到因为这个姿势而小小的肚脐眼在衣摆下若隐若现。温热的指尖碰触到肌肤带来一阵阵细微电流般的麻痒感,明明是乌荔在动手,却也觉得自己身上寒毛竖起,好像有噼里啪啦的火花从脊椎骨一路蹿上,在四肢百骸里散漫流走。

大小姐正在笨拙地烤着肉,忽然感觉好像有一只熟悉又无形的手从眉眼一路摸着自己,很真切,让她都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皮,这只手正在隔着薄薄的夏日衣料,跟rua小猫肚皮般地揉搓拈玩着。她暗暗地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觉得罪魁祸首是旁边的乌荔。

乌荔正抱着一只沙滩排球在玩,好像把它当成了玩偶,这里捏捏,那里揉揉。奇怪的是,随着她的动作,自己的身体似乎也感受到了她手指的力度。

“唔……”心声将她勉力压下的破碎低吟叫了出来,“老婆,不准摸了……”

大小姐的脸倏地漫起红潮,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样口是心非。她猛地移开视线,悄悄地深吸一口气。乌荔显然也听出了她的欲拒还迎,她端正地坐着,假装在认真地看着火篝蹿起的火苗,热烈的火焰照映在她的眸子里。

乌荔也正处于矛盾纠结当中,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快停下,她已经摸到央央,该满足了,但她的情感却让她的手无法那么有自制力地收回来,央央甚至很过分地往她的手心凑,仗着魂体轻烟般的形态,从她指缝间溢出,从她指根深处穿过,好像下一秒,就要穿透她的灵魂,与她纠缠在一起。

“!”大小姐美丽晶莹如绯色玉石的脸忽然凑近过来,神情高深莫测,她一手压在乌荔身边,一手按在了乌荔怀中正抱着的排球。

在她的手碰触到央央,并穿过去,准确无误地落在排球上时,乌荔几乎已经完全屏住呼吸。

乌荔眼睁睁看着,央央就像一只透明的蝴蝶,被钉在了弧度饱满的球面上,而“钉子”是她自己的手臂。她自己的手,径直穿透了她的身体,刚好是从心脏的位置。

这个惊悚又美丽到极致的画面,让乌荔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紧接着,在乌荔还没有来得及缓回气息时,央央就一缕风般从自己的手底轻轻飘出,在空中重新凝聚成人形。

感受到一阵冷风从手腕拂过,大小姐若有所思地低头看了一眼,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大小姐将排球从乌荔怀里夺了过来,然后很不客气地手一扬,直接将这只无辜遭殃的球扔回到了沙滩上。

并不无辜的乌荔,无辜地看着她,明知故问:“怎么了?”

大小姐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最后将视线落在她的手指上,沾着几颗无处不在的沙子,难怪刚才感觉这只手在摸自己的时候,有些微的颗粒感。

“你是不是很想摸摸我?”大小姐眯起狐狸眼,她觉得乌荔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想摸自己,以致于让自己都产生了这种幻觉。

已经大肆摸过的乌荔:……

乌荔想到葛翎她们可能随时都会回来,她赶紧转移话题:“我刚才看你烧烤,好像是第一次?其实不要凑到猛火上使劲烤,很容易焦的。还是我来吧,你等着吃就行。”

忽然被戳破的大小姐顿了一下,气势下去,她也知道自己刚才全程笨手笨脚。

乌荔赶紧起身,拿起大小姐烤了一半的牛肉串,一边翻转,一边悄悄地平缓情绪。

大小姐就势坐在乌荔的腿边,没有起身,见自己被她嫌弃了,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是想让你快点尝到我的手艺么……

不过乌荔烧烤的姿势很不错,她手指修长灵活,串那些蔬菜和肉块,动作利落又飞快,还很赏心悦目。竹签握在她手里,有频率地翻转着,娴熟从容,很快就散发出滋滋肉香味。

大小姐看着看着,忍不住伸出手臂,但她坐着,乌荔站着,她抱不到乌荔的腰身,只能抱了抱她的小腿。

她在心里偷偷地想:既然你这么想摸我,那我抱一抱你,就当是在奖励你帮我烤东西吃了。

乌荔正专心烤着,小腿忽然好像被什么毛绒绒小动物抱住了,低下头,正好对上央央贴着自己大腿仰起来的脸蛋,她朝她弯了弯眉毛,乌荔的心被萌得抖了一下,差点融化,手脚都要发软。

这时,葛翎推着宁湘音从另外一边过来,宁湘音腿上抱着一排啤酒,在她们靠近快要看清这边画面的时候,大小姐就松开了手,正襟危坐,假装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乌荔晕乎乎地把刚烤好的肉串和一些蔬菜递给大小姐,顺便也挨着她坐了下来,两人一起分食了这些食物。

等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葛翎拿出一只杯子,将水装到接近杯口的位置,然后放在平整的一块砧板上,看着她们说道:“不如我们来玩个心跳游戏。”

可惜的是,另外三个都表现平平,淡淡地看着她,既不说要玩,也不说不玩。

“……”葛翎好笑地一摊手,变戏法般地拿出一筒叠好的硬币,“我们轮流往杯子里扔硬币,直到杯子里的水溢出来。刚好这时候扔进硬币的人,就算输了,要接受惩罚。”

宁湘音听完规则,毫不留情地吐槽:“无聊。”

葛翎笑着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宁晏央和乌荔:“那你们要不要玩?她不玩,我们三个人玩也行。”

乌荔问道:“惩罚是什么?”

“输了的人,要为上一个扔硬币但没有引起溢水的幸运儿做一件事。至于做什么事,由这个幸运儿自己提。”葛翎不紧不慢地解说规则,“剩下两个人,作为见证人,监督任务的履行。要是输的人耍赖,见证人可以站出来作证,为幸运儿做主。”

这个游戏,惩罚不惩罚的,其实并不是重头戏。玩的就是扔硬币过程中带来的心跳感。一向喜欢这种感觉的央央碰了碰乌荔,示意她答应。

乌荔看了一脸矜持高冷的大小姐一眼,大小姐注视过来,不说自己想玩,而是浑然不在意般地说道:“我无所谓,这游戏要是能玩起来,那玩一下也无妨。”

乌荔就回头看向葛翎:“我们玩。”

葛翎一边拆开硬币,一边说道:“允许给某个人反悔的机会,现在加入还来得及。”

宁湘音知道她在点自己,坐在轮椅上跟炸毛鹦鹉一样,怒气冲冲地说道:“玩就玩呗。”

“……”乌荔和大小姐在两个人之间视线逡巡了一下,怎么听出了打情骂俏的感觉?!

为了公平起见,葛翎又摸出一副牌,让四个人随机抽,然后按照卡牌上的数字,从小到大地进行扔硬币的顺序。

这个游戏,越往后,危险系数就越高,而且考验的是扔硬币时手稳不稳,用什么角度放进去才不会破坏液体表面张力。葛翎受过严格训练,是手指超稳的射击手,所以她并不担心自己会输,再怎么极限的游戏,她玩起来都是个中好手。

乌荔目不转睛地盯着葛翎洗牌,她知道有些游戏高手宛如魔术师般,能暗中排好* 自己想要的顺序。葛翎忽然提出玩这个游戏,显然不是心血来潮。

葛翎洗牌的动作行云流水,手速很快,大家很快就跟不上她的速度了,感觉都要看出残影来。

一番孔雀开屏般的炫技之后,葛翎微微一笑,将摊好的牌摆在其她三人面前:“开始抽吧。公平起见,你们先抽,我最后。”

【作者有话说】

央央:任何高手,在我面前,都是渣渣[吃瓜]

59 情人眼里

◎说着让她想发笑又想打她的话◎

抽好之后, 四人同时摊牌。

按照从小到大的数字,顺序依次是:宁晏央、乌荔、葛翎、宁湘音。

看到这个结果,四人反应各不同。葛翎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毛, 事态的发展不在她的计划之中。而乌荔则挑了一下眉。

不过这还只是开始, 葛翎很快恢复从容, 将一枚硬币交给了大小姐。

大小姐轻松投入, 后面乌荔和葛翎也顺利过关,到了宁湘音。

宁湘音表面上嫌弃这个游戏,扔硬币的时候却小心翼翼, 几乎是屏着呼吸往里面扔。见水没有溢出, 她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展开的手心里已经都是细汗。

有惊无险地轮完两轮, 水面已经在杯口凸起水晶般的透明层面,呈现一戳即破的摇摇欲坠。

此时正好轮到乌荔。

按照经验, 乌荔这一扔, 水面就到极限,要溢出了。不过排序弄乱成这样,就算她失败,也没意思了。葛翎已经一点都不关心结果, 她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难道是因为许久不操作,生疏了吗?

乌荔捏住硬币, 在凑近杯口的时候, 忽然又起身,看向大小姐:“你这样盯着我, 我有点紧张。”

“……”大小姐这才抬起眼睛, 绷着一张脸说道, “你扔你的,我不看你。”

说话间,乌荔眼睛余光看到央央悄悄地让水面又降回去了一点,很细微,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乌荔这才重新靠近杯口,在旁边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屏住呼吸,轻轻地将硬币投入水杯里。

杯口凸起的表面张力弧度稳稳地保持原样,防住了即将溢出的水滴。

乌荔直起身,看向葛翎,微微一笑:“轮到你了。”

“……”葛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乌荔扔入硬币后,杯口微微凸起的弧度似乎依旧保持刚才的原样。一种古怪的荒诞感蔓延上来,好像出现在这里的不止四个人。

在葛翎全神贯注地俯身找角度时,乌荔看到央央手里拈着一支牙签,也在蓄势以待。

硬币入水的同时,央央拿着牙签朝那水液形成的表面张力弧度轻轻一戳,就像戳破气球一样,张力被破坏,失去保护的水瞬间流溢而出。

乌荔在心里偷偷地做捂脸动作:央央好坏啊,不过……真是坏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原本信心满满的葛翎愕然地看着这一幕,她确定她的手没有抖过,找的角度也严丝合缝。原本都已经做好让宁湘音给自己办一件事好像也不错的心理准备了。

乌荔宣布游戏结束的声音传来:“幸运儿是我了。葛翎,按照游戏规则,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宁湘音瞥了今晚中邪般屡屡失手的葛翎一眼,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弄巧成拙,毕竟从一开始,葛翎似乎就不太配合自己的指挥。

她总是有不一样的想法!

感受到信任危机的葛翎失笑一声,然后坦然接受了这个游戏结果:“愿赌服输,请说。”

“在这趟出游结束之前,我会告诉你的。”乌荔暂时还没有想到让她做什么,如果直接戳破她们的阴谋,那就是真的Game Over了。

“可以,在这期间你可以随时提出。不过,时间一到,承诺作废。”葛翎剥开一颗薄荷糖,扔入嘴里,被打乱计划也浑不在意。

宁湘音很不爽地开口:“我累了,你推我回去休息。”

“那我们先回去了。”葛翎知道宁湘音要独处的时候再跟自己算账发飙,她还挺期待的,宁湘音有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病,在外人面前克制得很好,私下的时候就会淋漓尽致地发泄出来,张牙舞爪,跟脾气暴躁的蜜獾一样,却拿她毫无办法,只能徒劳地一怒之下再怒一下。

葛翎迫不及待地推着宁湘音离开了。

篝火只剩下一点点星火,孜然和啤酒麦芽发酵的味道飘在空气中,入夜的海面也恢复了涨潮退潮之后的平静,月光照在上面,波光粼粼。

四周倏忽安静下来,乌荔双手撑在身后柔软的沙滩上,迎面吹着带来咸湿味道的海风,她刚才喝了一点酒,有些微醺,感觉正好。

坐在旁边一起吹风的大小姐忽然开口说道:“总觉得刚才玩游戏的时候,你作弊了。怎么做的?”

乌荔斜眼看过来:“你想学?”

“……嗯。”大小姐矜持了一秒,就坦然了自己的好奇心,“教我。”

“……”乌荔斟酌着用词,“你信鬼神吗?其实是你在帮我作弊。”

“我?”大小姐皱了皱眉,盯着在她看来是在满口胡诌的乌荔,眼睛很危险地眯了眯。

喜欢忽悠别人的人,是最不喜欢被人忽悠的。

乌荔总是被央央忽悠,这次终于也能忽悠一下她,顿时兴致勃勃,一本正经地继续信口开河:“你不想我输,冥冥中我感觉到了你的这种信念。你的这股信念,化成一股力量,就这样让水从杯子里流出来了。”

“……”大小姐看着乌荔的嘴一张一合,说着让她想发笑又想打她的话。

说完,乌荔还一脸认真正经地看着她,企图让她相信。大小姐忍不了,就真的动手了,将手握成拳头,重重地敲了乌荔的肩头几下:“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我生气了!”

乌荔假装受不住她的敲打,往边上躲了躲,央央就追了过来,正要压着她的身子继续敲她,乌荔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身,她如愿以偿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眼睛里尚且还含着装出来的生气意味,蓬勃灵动,双目一对视上,空气猝然陷入寂静,连海浪轻轻扑岸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大小姐摁压着乌荔的肩头,居高临下,命令道:“你亲一下我。”

这个姿势……乌荔只能撑起身子,往上方凑,有些吃力,大小姐不躲不避,却也没有迎合,就保持着原先的距离,看着乌荔越来越靠近。

乌荔的眼睛里,倒映出央央慢慢滑入,跟自己重合的画面,就像一只倦鸟归巢,一滴水融入池塘,灵魂找到了栖息的温床。

洒满月光的海边,这个画面神圣得让人忍不住屏气,乌荔在此刻深切地体会到,她谈了一场与众不同,不能用世俗眼光看到的恋爱。

乌荔终于吻到了她的红唇,像在安静的雪谷里噙住了开在枝头沁着冰冷积雪的红果子。雪融化了,化成渐渐温热的水,裹着甜度爆表的果肉,渐渐零落碾转在乌荔的唇齿间。

薄薄的夏日衣料阻挡不了无孔不入的沙子,海滩的沙子还保留着白日暴烈阳光酝酿出来的热意,磨在肌肤上带来粗糙的颗粒感。这种感官上淡淡的刺痛感,反而让她们的吻愈演愈烈。有什么在深入灵魂地喟叹,带着熨帖和满足,好像在感慨:只有她才能让我感觉到这份触及神经的兴奋与颤栗。

蔓延几公里的沙滩宽阔又绵长,空荡荡的只有她们两道孤独的身影在拥抱着,像海面上的两座孤岛,因为激烈的地壳运动,漫长的时光变迁之后,渐渐地靠近在了一起,然后抵住,连成了一座新生的岛屿,不分彼此。

滞留在沙滩上许久,乌荔才和央央一起回到房间,冲掉身上黏人的沙子和咸湿的海水。

这个晚上,她们躺在床上,难得没有做什么,仿佛在沙滩上那个缠绵至极的吻已经足够消耗掉她们的精力,也让她们得到了餍足。

而乌荔保持着清醒,注意着窗台,门口,任意会被潜入的缝隙,警惕着偷窥的出现。

一夜无事发生,今晚是平安夜。

第二天,她们准备乘坐游轮,前往深海看鲸鱼,顺带海钓。吃早餐的时候,双方碰面。

宁晏央看向状态忽然沉寂下去的宁湘音,她坐着轮椅,看上去足够可怜,到底于心不忍,主动关心:“你似乎心情不好。”

宁湘音见她终于愿意搭理自己,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和感动,露出一个笑容:“没有,能和姐姐待在一起,怎么样都我很开心,只要姐姐愿意理一理我。”

说得足够卑微和赤诚,在以往,宁晏央就是这样被她打动的。她亲缘薄淡,有个人黏着她,甚至为了她断了一条人生意义重大的腿,即便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似乎也有了无底线纵容的无法拒绝的理由。

乌荔冷眼看着她的做戏,其实手段并不高明,很低劣,却偏偏精准地拿捏住了央央的软肋。

等搭上船的时候,宁湘音借着气氛的缓和,成功凑到了宁晏央这边。她总是有很多话可以说,而且有意无意地谈起跟宁晏央小时候以及少女时期的事情,说完就瞥乌荔一眼,仿佛在说:就算你现在和姐姐关系亲近,那能比得过一起长大的我吗?!

葛翎在旁边尽责地推着轮椅,好笑地看着尾巴都快要翘上天莫名得意的宁湘音。这家伙,难道不知道青梅有时候是斗不过天降的。

被划为天降的乌荔:……其实一点都不想争这种风,喝这种醋。总有种欺负一无所知可怜人的感觉。

不过托她的福,一路走来乌荔知道了不少央央以前的趣事。比如她小时候就很喜欢恶作剧,在十岁的时候,骗刚刚读小学的宁湘音吃下抹了薄荷牙膏的奥利奥饼干,宁湘音还傻乎乎地问是不是出了新口味,回家也要买同款。

出去郊游的时候,宁晏央干得出在宁湘音的饭盒里偷偷放毛毛虫形状软糖的事情,然后在宁湘音被吓哭的时候,当着她的面,吃下毛毛虫软糖,震惊了宁湘音整个童年,等长大了才反应过来。

乌荔:原来央央从小就这么可爱^_^

50 前世的狗血误会

◎喜欢到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你◎

大小姐偏过头, 不让她们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同时伸手把墨镜推了推,保持着高冷寡言的形象。心里却在咬牙生气:为什么分享的都是体现我诡计多端的事情!

宁湘音意识到自己貌似弄巧成拙了, 终于不再分享那些童年趣事。她暗暗懊悔的样子落入葛翎的眼里, 葛翎心里想:原来她从小就这么好骗, 明明脑子不聪明, 却总想着干些阴谋诡计的事情。

她伸手,放入衣兜里,摸了摸准备在那里的药, 在心里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一时四个人都没有说话, 在空旷奢华的游轮里,到处都弥漫着暗流涌动的气息。

开了一段时间, 四周全都是海水,不再有陆地的风景, 游轮在鲸鱼会出现的深海海域停下, 准备过夜。

大小姐在甲板上找了个位置,用南极虾做饵料,开始海钓。

这是一个极其需要耐心的事情,宁湘音一开始还能待在旁边陪伴, 后来实在受不住太阳的晒,让葛翎推她到房间休息了。

乌荔朝活水箱看了看,几条她叫不出名字的海鱼正在游走, 在阳光光线下, 呈现淡红色,偶尔露出的腹部是白色的, 水漫过背部的零星蓝色小点, 美得有点梦幻。

“它叫真鲷, 喜欢在深海区生存。咬饵钓上来时爆发力十足,手感十分不错,能让你感觉到拉力,一种跟鱼较量的感觉,你要不要试一试?”大小姐侧过头,注意到乌荔的动静,开口解释道。

乌荔就忍不住上手试了试,耐心地等待了很久,终于钓上来一条,果然拉扯感十足,她体会到了一点钓鱼的乐趣,在鲷鱼跃出水面,钓上岸时,成就感满满。

大小姐心情不错,一点点地跟乌荔分享自己钓鱼的心得,似乎试图把乌荔也给教会。

晚上的时候,她们就用了刚钓上来的鱼当食材,吃了一顿鲜美无比的晚餐。在吃完上茶点的时候,宁湘音趁着乌荔去上卫生间,靠近宁晏央,说道:“姐姐,我可以跟你说些悄悄话吗?从回国后,我们就没有坐在一起好好聊天过了。”

宁晏央看了她一眼:“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吗?”

“在国外的时候,我关注到有一种义肢,无论材质还是性能,都能达到逼真的效果,甚至说装上后能够跟正常人一样走路。只是……”

宁晏央定定地看着她,明白了她的意思:“需要多少钱?”

宁湘音轻轻地报出一个数字。

数额是一个惊天数字,都够当做创办中型企业的启动资金了。宁晏央面无表情,盯着她:“确定不是骗子吗?”

“当然不是,姐姐要是不相信,可以上网查一查。”宁湘音信誓旦旦。

宁晏央收回视线:“到时我陪你一起去医院试验,确定真的有这么好,我会帮你置购。”

“……姐姐觉得我在撒谎吗?”宁湘音失落地垂下眉眼,很伤心的样子,“不过姐姐不答应也没事,毕竟当初是我自愿为姐姐……”

“不要说了。”宁晏央打断她,不想再听那些挟恩图报的话,她抿着唇,下午海钓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我并没有说不帮你,如果能治好你这条腿,就算让我倾家荡产,我也会答应的。”

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乌荔出来的时候,大小姐正孤独地坐在甲板海钓的位置,深海璀璨的星空倒映而下,她的背影透着落落寡欢。

就像被整个世界欺负了。

乌荔忍不住上前,从后面抱住了她。大小姐微微颤抖了一下,靠在她的怀里,不让乌荔看她的脸,好半晌才说道:“我没事。”

“来,跟我来。”乌荔握住她的手,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然后牵着她,往船舱深处走去。

休息室是中式风格,中间摆着一架华丽丽的屏风,乌荔拉过一把椅子,让大小姐坐在屏风后面,然后说道:“待会你不要发声,认真听就行。不管听到看到什么,你都不要出来,直到事情结束,再说。”

宁晏央看着她难得郑重的模样,心似乎都要静止了,定定地看着她:“乌荔,你打算做什么?”

“演一场戏给你的好妹妹看。放心,我会没事的。”乌荔安抚她,临走之前,又交代了一句,“请相信我,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宁晏央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听起来已经足够危险,她下意识地抓住乌荔的手:“没必要,没必要为我冒险,我会自己解决这件事的。”

她的手,因为未知而在紧张地微微颤抖,乌荔将她的手挪回到她的膝盖上,摁住:“我这里有一个彻底解决的好办法,你坐在这里等待结果就好,有些真相,可能会颠覆你之前的认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乌荔直起身,猛地将屏风展开,将她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

央央一直趴在乌荔的肩头,目睹了全程,等到乌荔走到自己听不到范围,她才忧心忡忡地开口:“老婆,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事到如此,我们不能被动了。再说,不是还有你吗?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你及时告诉我就好了啊。”乌荔安慰她,“现在我们在暗,她们在明,她们已经没有秘密可言。”

几分钟之前。

没有得偿所愿的宁湘音气冲冲地找到葛翎,乌荔在央央的带路下,悄悄地旁听了她们吵架的全过程。

“我在姐姐面前已经彻底失去了信任,这样下去不行,都是那个叫乌荔的女人,她肯定跟我姐姐说了什么,才会……”宁湘音咬着牙,因为没有要到钱,就像一个赌徒即将面临追债时的走投无路,整个人陷入狂躁当中。

葛翎好笑:“你以前总跟我说,你的姐姐多么好愚弄,我接触下来,她可不像是好糊弄的,就算没有耳旁风,她也该早察觉到不对劲了。可是却还一直纵容你的欺骗,你说是为什么?”

“你是在说我的手段很笨拙吗?”宁湘音怒气值上升,下意识地拒绝回答最后一个问题,这让她最后一丝丝良心在煎熬。

葛翎一挑眉:“也算有自知之明。”她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只愚笨的漂亮花瓶。

“……”宁湘音怒到极致,反而发不出火了,死死盯着她,“你有更好的办法?”

葛翎靠近她,语气亲昵,却说着侮辱人的话:“一点点地要钱,放下尊严和脸面,我看着都替你臊得慌。”

带着香气的掌风袭来,却又被凌空握住,葛翎紧抓着宁湘音高举的手腕,脸上的笑意加深:“这就受不住了?你可是实实在在地在做这些事。”

宁湘音的手腕被攥得火辣辣疼,眼泪冒出来,哭了。

“你以为我想这样?!如果要不到钱,我的养父不会放过我……”

宁挚外头欠下巨额的债务,遭殃的却是家里的妻女,有一次那些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直接找上了门,宁湘音刚好在家,直接目睹了这些人凶残。最后也是求助宁晏央,才将这次的风波抚平。

宁晏央后来知道欠钱的真相,狠下心,再也没有管过他们。她甚至给自己加强了安保,让这些人无法近身,最后才让他们死心,知道真的捞不到一分钱了。

消停一段时间,宁湘音改了策略,用自己的断腿做文章。一开始确实很有效,直到现在,终于将大小姐的愧疚心消磨得差不多,宁湘音有一种黔驴技穷的焦躁和无奈。

葛翎不管她濒临崩溃的情绪,手指一用力,直接将她整个人给勾到了怀里,又赶在她发飙之前说道:“我会帮你。你不是说,下药给乌荔,让她当着你姐姐的面,跟我上床,彻底败坏她的形象,从此失去你姐姐的信任。我答应你,今晚就做。”

宁湘音猛地听到她松口,一时不敢相信,怀疑地看着她:“你真的同意了?”

“呵,不就是上一个女人么,乌荔长得不错,说起来,是我占便宜了。”葛翎一挑眉,语气轻佻。

宁湘音看着她不排斥跟另外一个女人发生关系,还跃跃欲试的样子,一时怔住,说不清的莫名情绪涌上来,反而变得失落不开心起来。连生气都忘记生了。

葛翎注意着她的下意识反应,唇角弧度微微上扬:“放心,我不会跟她假戏真做,我是为了你,才会答应。如果你不允许我这样做,我立刻就会收手。”

“……”宁湘音咬咬牙,“你去,做得越激烈越好,让我的姐姐好好看看!”

葛翎的笑意一点点收敛起来,强调了一遍:“也当着你的面。”

“……”宁湘音不敢跟她对视,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我不在乎,才不在乎呢!葛翎她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偷听全程的乌荔和央央:……

乌荔已经无力吐槽,这个宁湘音到底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啊!更奇葩的是,明明葛翎看上去是个正常人,竟然也松口答应了这么离谱的请求。

央央紧紧抱住乌荔:“老婆,你危险了。”

她很生气!而且越想越气,最后直接气冲冲地飘了过去,乌荔伸手,根本抓不住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央央化成一股凌厉的风,扑打在了那两个人的脸上。

葛翎和宁湘音无形当中忽然挨了个耳刮子,一时顿住,往四周张望了下,却什么都没发现。

宁湘音被吓得搓了搓手臂,靠近葛翎:“这里是不是有鬼?!”

葛翎看着她怂得不行的样子,皮笑肉不笑:“你打的心思比鬼可怕多了,还会怕鬼?”

“……”宁湘音不理她,气冲冲地自己推着轮椅走了。

葛翎这次故意没有追上去,就这样让她自己吃力地离开。她又不是什么泥塑的菩萨,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利用,再好的脾气也该生气了。

央央盯着她,跟乌荔说道:“她不是愚笨的人,应该只是表面上答应了这个离谱的要求。”

“嗯。”乌荔轻轻地应了一句。

葛翎不管怎么看,都是很有主见的人,她可能有更变态更凶残的计划!

乌荔定了定神,在看着葛翎快要走到这边时,说道:“我试试能不能阻拦一下她。”

走廊尽头,两人狭路相逢。

看到乌荔的出现,葛翎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她还故意问道:“都听到了?”

“……”乌荔意识到这是个很难缠的对手,目光落在葛翎矫健有力的大腿上,乌荔正在判断跟她打起来有多少胜算。

乌荔没有受过格斗的专门训练,能凭借的只有一身蛮力。而对方,显然是个有脑子的打架好手。

“游戏的规则,还算数吗?”乌荔抬起眼睛,看着她问道。

“当然,愿赌服输。要是连这个都输不起,我会瞧不起自己。”葛翎轻轻一笑,“你说吧,要我为你做什么事?”

“待会你带着宁湘音到休息室,当着我的面,你让宁湘音说出她断腿的真相。”乌荔不疾不徐地说道。

葛翎挑眉:“就这个?你明明已经听到我们的计划,你可是处于危险的状态,不为自己想想?”

乌荔坦然地跟她对视着:“你确定,你上得了我?”

“……”葛翎忽然哈哈一笑,“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还没有笑完,脸上忽然一冷,刚才的劲风又扫来,这次似乎更凶狠了一点。她收敛起神色,古怪地看了乌荔一眼。

有什么似乎在冥冥中维护着她,让人不敢再轻易惹她。

直到葛翎悻悻然地离开,央央还在出奇地愤怒当中。

乌荔只能一边走去找大小姐,一边压低嗓音地安抚她:“没必要,她就是口头说说,又不能真的对我做什么。”

央央已经气得魂体都在扭曲了,一想到在自己时间线里的一年前,葛翎和乌荔两个人差点真的就……

直到此时此刻,央央才知道她们会纠缠在一起的真相,她冷静下来,以前这是她拒绝回忆的事情,因为一想起来就痛彻心扉,那时候她是真的以为乌荔要受不了,决定放弃自己,去找别人了。

现在她重新仔细回想,乌荔分明是在跟葛翎狠狠打架,脸都被揍得泛红了,她是在拼尽全力拒绝葛翎的靠近!

而自己呢……央央心虚地看了乌荔一眼。

“老婆,我好喜欢你!”央央忽然热烈表白。

乌荔压根不知道央央这句表白意味着什么,她欣然接受,点点头:“我知道啊。”

“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你。”央央又用力地重复了一遍。

她的喜欢,很自私,自私到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这几章将是本文的高.潮,故事的关键一环即将拼凑完成[三花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