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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吻吻吻

◎想探入她的嘴中将那些丝丝缕缕的津液给勾连出来◎

乌荔一走到大小姐待着的地方, 就发现事态的走向似乎正如央央所说的那样,她回味过来了。

庄园里用的玫瑰味沐浴露和精油,都是自产自销的。这些产品需要大量的玫瑰花瓣作为原料制作, 因此管家让人专门开辟了一大块玫瑰花圃, 用鹅卵石铺出几条花园小径, 纵深伸入花丛中。在被一大片玫瑰包围的小小空地上, 还搭了一架缠满绿色藤蔓的秋千。

刚刚入夜,薄如细丝的小雨停了,一片澄净的天空出现一轮弯月, 玫瑰花园边沿点缀的小灯泡如星星点灯般亮起。

此时此景, 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约会场合?!

“原来现在的我也还是个纯情宝宝。”央央被陌生的情绪包拢住,她知道自己骨子里是追求浪漫的, 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展示。一些喜悦期待以及羞涩之类的情绪涌来,央央的魂体似乎都在摇晃, 透明淡化了一些, 有一股吸力在影响着她。

乌荔走到一半,注意到央央的情况,连忙扶住她,低声询问:“怎么了?”

央央勉强稳住, 任凭自己的情绪在周围无形地流淌包围着过来,用心感受了一下才说道:“好像跟现在的自己更加契合了一些,或许是受相似的情绪影响, 等我们的心境越来越趋近相同, 我应该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就像缺失一节的圆环,等细节补充契合, 就能修复圆满了。

乌荔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那太好了。等回去之后, 说不定你们的记忆就会重合,*你缺失的一部分也会恢复正常,也就能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

“嗯。”央央点点头,“不过,我还是觉得我是为了弥补遗憾回来的,等看到我们好好地相爱,互通心意,我的遗憾也就会消散。”

至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央央其实并不在乎,她这一刻隐约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完整的,她似乎只是一抹强烈的意识灵魂,带着弥补缺憾、实现自己本体愿望的一抹意识。

而再强烈自主的意识,终有一天也是要回归到自己的身体里的。

一想到是因为实现了愿望才能回归,央央就感到无比期待和激动,她催促乌荔:“我已经在等你了,老婆,你快过去。”

乌荔被央央推着过去,已经不知道该把手脚放哪里了,感觉随便走一步,都会碰到娇嫩鲜艳的玫瑰花丛。借着灯光,可以看到花圃里种了好几类不同品种的玫瑰,粉色、红色、香槟色以及蓝紫色,交错相纵,层层叠叠,因为白天一场小小的风雨,地上落满了花瓣,枝叶点缀着透明的雨珠,空气里到处弥漫着雨后清新的花香味道。

乌荔很快就看到了坐在秋千架上的大小姐。她似乎刚洗过澡,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身上换了一条适合早春的毛绒裙子,白色长靴套在小腿上,修长纤细。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脸看过来,昏暗的灯光下,一双狐狸眼迷离朦胧。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冷淡的语调,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很像是对着久等不来的恋人撒娇。

乌荔意识到这种感觉,耳朵痒痒的,她拿出一朵下午重新制作的栀子花,上面特意洒了栀子味的香水,一路走来味道散了不少,只剩下浅淡的残留气味。

“说好给你再做一朵更好的,你闻闻,是不是如假包换了?”

宁晏央接过来,确实做得更精致了,她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其实已经完全被四周的玫瑰香气覆盖了味道,但她这次对乌荔表达了肯定:“嗯,更像了。”

“喜欢吗?”乌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面前,一手扶着秋千的锁链,弯腰倾身看过来。

很暧昧的姿势,已经超过了普通关系的分寸。

宁晏央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她的影子笼罩住了,光线陷入昏暗,空气里浮动着令人心猿意马的香气。

乌荔身上还穿着衬衫样式的上半衣,衣扣扣到颈部的最定格,合身贴切。她看到大小姐伸出手,从她的领口边沿慢慢地探入,握紧那枚扣好的纽扣,然后微微用力往她的方向一拉。

乌荔配合地倾身,更靠近她,看上去就像她整个人是被她拉下来的。

彼此的呼吸迅速交缠在一起,温热暧昧。

大小姐将手里用纸做的柔软栀子花,从乌荔衬衫纽扣孔里钻进去,簪在了她的上衣里。她用手指一点点调整好花朵的位置,轻启红唇:“很好看。”

也不知道是说花,还是人。

咔嚓一声,央央拿着手机在旁边,将她们在秋千的这一幕拍了下来。不过她没有急着给乌荔看,而是帮她点了爱心收藏在加密相册里。

然后她飘到秋千架上方,绕着秋千的铁链,用力晃了晃。

“……”乌荔眼角余光已经瞥到央央的动作,预判了她的行为,及时地伸手,用力抓住晃动到一半的秋千,但还是让坐在上面的大小姐身子摇晃了一下,凭着惯性摔入了乌荔的怀抱里。

乌荔一手抓着秋千长链,一手扶住她的腰身。大小姐双脚落地,在乌荔怀里站稳身子,一抬头就看到了乌荔的脸,近在咫尺。

有湿淋淋的玫瑰花瓣从天而降,仿佛被一阵风携带而来,不多,只有零星几片,从她们的对视中悠悠飘落。

其中一片落在了大小姐嫣红冰冷的唇瓣上,黏附在上面,竟不再掉落。

乌荔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被吸引过去,她幅度极轻地咽了咽喉咙,就像看到甜美的蛋糕尖端点缀的红色樱桃,无论是色泽还是气味,都令人忍不住张口品尝。

宁晏央就要挣脱她的怀抱,重新坐回秋千,腰间扶着的手臂却忽然一用力,将她重新拉入了怀抱里,等她略带讶然失措地抬起脸,扑面而来的是一个热吻。

这次乌荔没有礼貌地询问,而是直接付之行动。她一手用力扣住央央纤细柔软的腰身,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是强势又方便跟她接吻的姿势。

怀里的人唔了一声,然后很快失去了说话的权利,所有言语都化成了吞噬,吮吸,屏息。无法呼吸而只能剧烈起伏的胸腔,像潮水般涨涨退退。乌荔用力地将黏在她红唇上的玫瑰瓣碾卷入唇舌间,湿润,鲜嫩,芬芳,又带着沾染雨滴的冰冷,刺激着她舌尖的味蕾。

宁晏央仿佛溺水般,苍白修长的手指屈起,抓住了乌荔的衣角。她的吻带着浓浓的侵入感,还有一种莫名的失而复得感,让她整个灵魂仿佛都在颤栗。

期间有什么波动而过,似乎有什么要与她合二为一了,她的灵魂深处好像缺失了至关重要的一环,亟待弥补完整。但这个念头仅仅一晃而过,因为抱住她拥吻的女人又展开了一波来势汹汹的入侵,她在意识迷糊中主动张开红唇,接纳了她的唇,她的舌,任凭她长驱直入,直探舌根深处,唾液疯狂分泌,被吮吸得酸酸麻麻的感觉重重地席卷而来。

宁晏央觉得自己要溺毙在这个深吻里了,但她的灵魂在舒适地喟叹,好像某种压抑许久的情感得到了彻底释放。

“你是宁家大小姐,行为举止都要得体,不能放肆。”

“你已经没有父母了,早就失去了任性的资格。不要随便跟人谈恋爱,更不要轻易许下山盟海誓。”

“不要跟人有太亲密的接触,特别是肢体接触,你这么漂亮,谁沾染了你,都是占了大便宜。”

是啊,这个叫乌荔的女人,真的是占了大便宜了。

宁晏央心里这样想,眼角却沁出了莫名的眼泪,不知道是生理刺激的,还是有感而发。有什么影响到了她,让她整个人从灵魂到身体,都觉得幸福又酸楚,就像历经千辛万苦的旅人,深入枯井中寻到了一捧清泉,狂喜却又酸涩难忍。

咸湿的泪水从她脸颊滑落,没入正在激烈纠缠的唇舌间。演奏至最精华部分的乐章,忽然遇到乐器故障般,一切戛然而止了。

乌荔舌尖卷到她的泪水,停顿,央央在哭吗?为什么?

正要退出来看个究竟,她却紧紧地抓住她的衣角,踮起脚尖,反客为主,用舌尖勾留住了她就要离去的唇舌,甚至在阻止住她的动作后,她松开扯衣角的手,抬起双臂,绕过脖颈,从后颈的位置将她环抱住了,让她无处可退。

大小姐用了比她更缠绵更缓和的吻法,她主动含住她的唇瓣,从唇尖的缝隙里钻入,春风化雨般温柔地吻着她,乌荔品尝到了蛋糕点缀的玫瑰,甜腻,柔和,入口即化,像夏天的第一支冰淇淋。

原来亲吻是这样的,让人的身心都得到了愉悦。乌荔将她猛地抱起来,然后轻轻地放在秋千架上,勾着她的腿,倾身压过去,让她更方便地亲吻自己。

大小姐依旧双手环绕着她的脖颈,刚才的酸涩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亲吻带来的满足和充实,她很有耐心地带着乌荔一起调整呼吸,随着轻轻摇晃的秋千,慢慢地重新全身心地投入到跟她的接吻中,专心致志,什么都不想,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对方弧度姣好的菱唇,湿润的舌尖,白白的糯牙,她一点点地探索,触碰,品尝。

秋千随着她们的动作轻轻摇晃着,宛如水上泛舟的一吻结束,天已经完全黑了。没有星星的夜空,只有一轮皎洁的弯月穿梭在薄薄的云层里。乌荔斜斜躺在秋千上平缓呼吸,央央就趴伏在她身上,侧脸贴在她心脏的位置,一边安静地听着她的心跳逐渐回归正常频率,一边调整着自己久久不能稳定的气息。

不知何时,玫瑰花瓣洒落了满地。

“你知道我要吻你。”乌荔听到缓过劲来的大小姐声音淡漠地传来,口齿间似乎还黏连着彼此的口水,淡漠中又带着黏黏糊糊。

乌荔忍不住探出手,去摸她略微红肿的唇瓣,又想探入她的嘴中将那些丝丝缕缕的津液给勾连出来。她稍稍坐直了身子,大小姐顺势从她身上起来,跟她并排坐在了秋千上。

“你怎么发现的?”乌荔凑过去,询问。

“……”没想到她就这样承认了,大小姐薄薄的肌肤染上红晕,“你刷过牙了,好像刷得还很干净。”

竟然是这个细节出卖了自己,乌荔大方承认:“想着给你一个很好的体验。刚才还满意吗?”

宁晏央侧过身,盯着她看了一眼,然后挺直脊背,整个人又支棱了起来:“还行吧。以后我们要多练练。”

【作者有话说】

央央回归后,所有记忆都会融合,她的,大小姐的,三年前的,全都会记着。

42 冰淇淋吻

◎随之渡过去的还有她嘴里噙含着的满满冰淇淋甜水◎

乌荔的脸也红了, 多练练……

还没等她畅想出什么,大小姐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忽然逼近,她用冰冷的眼珠盯着乌荔的红唇:“你只能跟我练, 永远不准找别的女人, 知道吗?”

她用了“永远”两个字, 乌荔有种整个人都被她永久圈占住的心跳加速感。

衬衫纽扣上斜斜插着的纸质栀子花已经被捏得皱巴巴一团, 沾染上了水的痕迹。乌荔不急着回答,而是先把花拿下来。

因为她忽然发现,央央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趴在她的肩头, 似乎就是在玫瑰花瓣飘落下来的时候,她不见了。

乌荔猛地看向面前的大小姐, 原本就在加速心跳的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她试探地低声询问:“央央?”

这一声央央落在大小姐的耳里, 暗含期待与隐隐的激动, 让她顿了一下。难道自己刚才的那句话,以前跟她也说过了吗?这或许让她误以为自己什么都想起来了?

大小姐从她手里夺过这团几乎看不出形状的栀子花,稍微舒展一下,它就重新变成了一张餐巾纸, 下一秒,她将它按在了乌荔的唇瓣上,似乎用这个动作来表达她这个回答的反应。

乌荔的唇上沾染了她口红的颜色, 七零八落的, 隐约还能看出是半熟蜜桃色。她一点点地擦拭,摩挲着她的唇瓣, 雪白的栀子花瓣渐渐晕染上淡红, 而乌荔的唇色随之恢复自然干燥。

大小姐意犹未尽地抚弄了一下乌荔的唇尖, 见她全程不挣扎,竟然就这样坐在旁边乖乖地让她摆弄着,这才心情愉悦地收回手,问道:“你似乎很喜欢喊我央央?”

“……”乌荔意识到自己刚才猜错了,央央没有如愿回归,她努力控制意外的情绪,嗯了一声。

下一秒,她就看到央央捂着脑袋,从她自己的背后飘了出来,这个画面在月夜里显得有些诡异,但乌荔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随即而来的是她的肚子咕咕叫声,气氛瞬间陷入一种尴尬局促中。

说实在的,全身心投入地激吻,绵延持续地长时间处于高涨的情绪当中,不亚于剧烈的体力运动或者脑力思考,会相当消耗一个人的能量。

乌荔刚才不敢吱声,极力掩饰自己作为新手的生涩和经验不足,虽然她觉得自己在吻的过程中远没有想象当中的束手束脚,但她确实吻得饥肠辘辘,手脚发软了。

反观大小姐,除了唇瓣口红略有些凌乱,湿润发红之外,一切如常。乌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刚才在吻她的时候,乌荔就忽然很想吃冰淇淋了,甜甜的,冰冰的,黏腻又绵柔。

原来不是幻觉,而是缺氧低血糖导致的对含糖量超高食物的渴望。

大小姐似乎往她的肚子瞥了一眼。只要自己不尴尬,就不会觉得尴尬。乌荔只能这样拼命安慰自己,但还是有一种淡淡的社死感。她决定不为难自己,直接舍弃所有脸面,开口:“我想吃冰淇淋。”

“……”大小姐拂去腿上的玫瑰花瓣,起身,“跟我来。”

这是答应投喂自己的意思吗?

乌荔连忙跟在了她的后面,而央央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趴趴地搭在她的后背肩颈上,轻飘飘的跟一根羽毛般,随着乌荔的走动跟她解释道:“刚才我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五感也恢复了,但还是没有办法完全融合,我可以清清楚楚地感知到自己所感知的一切,但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就像寄宿在里面一样,万幸的是我的身体没有像之前那么排斥我的进入了。”

看来意识的融合,还需要情绪和心境达成一致才行。

乌荔还有很多想问她的问题,但现在明显不是好时机,只能等回去之后再详聊了。央央解释完,就直接趴在乌荔肩头睡着了,累得不行的样子。

乌荔抬手揉揉肩膀,其实是悄悄安抚了一下她,然后跟着大小姐一路来到了餐桌边上。

庄园里有不少工作人员,因此每天准备的食物都很充足,还备着夜宵,在路上的时候大小姐已经吩咐过,他们工作效率极高地按照要求准备好了甜点和冰淇淋。

抹着奶油的曲奇饼干,红丝绒般的提拉米苏,搭配着果酱的五颜六色马卡龙,以及一大桶意式抹茶冰淇淋,满满当当摆满了餐桌。

“!”简直是甜食爱好者的天堂。乌荔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因为穷,只能趴在冰柜前眼巴巴地盯着看的经历,那时候她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可以实现甜食自由!

当然等她长大后,知道糖分摄入量过多会带来一些副作用,她就有意识地克制了口腹之欲,绝对不是因为好吃的甜食太昂贵的原因!

宁晏央一转眼,就看到刚刚跟自己激烈接过吻的女人跟小狗一样地双目发光,望着那些食物。明明跟她接吻的时候,入侵感那么强烈,仿佛一个成熟老道的女性,现在却露出童真烂漫的一面,这样的反差感让她都有一种是自己在诱骗清纯少女的错觉。

此刻,这双狗狗眼目光炯炯地看过来,发出请求:“我可以坐下来吃了吗?”

“……当然可以。”大小姐都要对她产生怜爱了,她好像一辈子没这么吃过甜食般。

乌荔决定好好地纵容自己一个晚上,好好品尝一番这些不断在诱惑她的可恶甜点。大不了她明天起个大早跑个五公里,将今晚的能量都消耗掉。

当然,在开吃之前,乌荔先喝了一杯水,以缓解嘴里因为唾液流失过多而形成的干渴。

在乌荔用勺子舀着软绵绵如冰淇淋般的慕斯蛋糕时,趴在她肩头上的某只被香甜的味道唤醒,她睡意朦胧地睁开眼,就看到了面前琳琅满目的甜点,瞬间困意消散,她忍不住凑到乌荔嘴边,直接将她正准备放入口中舀满蛋糕的勺子含住了。

奶油入口即化,央央满足地眯起眼睛,含糊不清地感慨:“是葛姨的手艺,不管是什么甜点,只要是她做的,就会感觉特别好吃一点。”

乌荔也觉得跟自己以前吃到的不是一个档次,好吃得简直想要吞掉自己的舌头。不过,她垂眸看向已经失去原先味道的蛋糕,红着耳朵尖放入嘴里,变成了熟悉的香甜味道,跟刚才秋千架上深入浅出地品尝到的一模一样。

原来央央也是这么喜欢吃甜食的……

乌荔忍不住在百忙当中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大小姐,她正拈着一只粉色马卡龙,慢条斯理地蘸着果酱吃,眼睛却始终落在乌荔身上,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吃着吃着,就红了耳朵。

央央一顿猛吃,终于满血复活,整只鬼重新精神抖擞起来,又能开心地搞事情:“老婆,你现在有力气了一点没有呀?”

“……”乌荔假装没听到这句“诋毁”自己的话,她什么时候没力气过了!刚才只是吻得太猛太认真了,才消耗能量太多的。她捧着一只大号冰淇淋,低头狠狠地咬了一口,又甜又冰,让她忍不住嘶嘶吸凉气。

真可爱。

也不知道是谁的心声在响起。宁晏央将手里咬了一半的草莓味马卡龙放入嘴里,甜味绽放,她心情愉悦地眯了眯狐狸眼。

“老婆,你别光顾着吃碟子里的,你可以去吃我嘴里的呀,不是更甜更好吃吗?”央央一边舔着乌荔手里的冰淇淋,一边怂恿她去干坏事。

就在这时,大小姐刚好眯完眼睛,她又重新看了过来,盯着乌荔的一举一动。

乌荔听着央央的建议,已经头皮发麻,吃人嘴里的食物,听起来都觉得亲昵暧昧很过分啊!但她们刚刚接过吻,交流过口水,比这更暧昧的都做过了,乌荔一想到这个,耳后根直接发烫发红。

“这不过是增进感情,添加晚上睡前更多回味的一点点小把戏而已。”央央语调放缓,循循善诱着。

一点点小把戏?对于体验过婚后生活的过来鬼当然可以这么说,而对于刚刚情窦初开的两个人来说,这无疑是当下阶段的顶格尺度,光是想想那个画面都要引火烧身般令人红成波士顿龙虾。

乌荔把脸埋入巨型冰淇淋里,假装没听到,看似专心致志地品尝美食,其实已经心猿意马,浮躁难安了。

她在心里偷偷计算自己待会去付诸行动的概率有多少,被拒绝的概率又有多少。

就在这时,她闻到了熟悉的玫瑰香气,大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座位,坐在了她的旁边。

乌荔嘴里含着刚咬入的一颗冰淇淋小球,讶然地抬起头,大小姐贴近过来,凝视着她乌溜溜的眼睛,用慢条斯理的语调问她:“好吃吗?”

乌荔眨眨眼,嘴里冰到极致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口舌生津,大小姐又往前移近了几厘米,视线落在她被冰得有些发麻的红唇上。

当双方互相盯着对方看的时候,如果视线点落在唇瓣上,感官上就会形成两人靠得无比接近的感觉,更何况她们现在离得已经够近了,乌荔觉得下一秒大小姐就要贴到自己脸上了。

“让我尝尝?”她微微歪了歪脑袋,又咬字极清晰地补充一句,“就你嘴里含着的这颗好了。”

乌荔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做出猛地吸溜一口的有毁形象行为。但她因为猝不及防听到这样暧昧的要求,维持着含冰的动作太久,口腔里已经积蓄了即将溢流而出的津液,混杂着冰淇淋融化的糖水。一想到面前的央央,会探入进来吃掉这些,乌荔刚才补充回来的能量似乎一瞬间被抽空,又变成手脚发软的模样了。

为了防止真的有损形象的行为发生,乌荔几乎是以一种迫不及待的速度,一手按住大小姐的后脑勺,稍稍起身,直接用膝盖顶开了她微微并拢的双腿,方便她更近距离地靠过去,然后对准她的红唇,用舌齿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她的唇瓣,将融化掉一小圈的冰淇淋小球渡了过去。

随之渡过去的还有她嘴里噙含着的满满冰淇淋甜水,黏糊滑腻,又缠绵入骨。

【作者有话说】

[害羞]因为央央会在现在的自己情绪激烈时,回归身体里,所以她也能感受到接吻的全过程,只是她目前还不能完全融合,所以只能感同身受,不能影响现在的自己的行为。

43 喘息

◎老婆……你好端端的,怎么喘起来了……◎

冰淇淋小球在纠缠的唇舌间渐渐融化, 汁水淋漓,又被一一吮吸干净。直到退出来,乌荔感觉自己嘴里还弥漫着薄荷抹茶的味道, 又凉又麻。

她忍不住低下头去看被自己堵在座椅上接吻的大小姐, 冷不丁对上一双蒙着淡淡水汽的狐狸眼。

宁晏央正背靠在座椅上, 一只手抓着乌荔衬衫的衣角作为支撑点, 一只手按在椅子边沿,免得摇晃幅度过大让椅子侧翻。

她眸色深深地凝视着上方的乌荔,唇瓣上原本就所剩无几的口红在刚才的洗礼中已经全都跟着冰淇淋糖水被舔吃干净了, 此刻正泛着可疑又暧昧的水泽, 让弧度姣好的唇部显出果冻般水润润的质感。

乌荔忽然又可耻地想吃甜甜Q弹的果冻了。

她正盯着她发愣,就听到大小姐因为激烈接吻而变得低柔嘶哑的声音传来:“你打算什么时候退出去?”

顺着她的视线, 乌荔朝着自己的膝盖方向看去,她几乎整个人都挤在了她怀里, 半抵跪在座椅边缘的膝盖, 正被她的双腿左右夹击着。乌荔一窘,就要放下膝盖,收回自己这条不安分的长腿,大小姐却忽然并拢双腿, 让她进退不得。

“先等等。”

乌荔一下子顿在原地,随即腰间有什么东西在挪动,她垂眸一看, 大小姐原本抓着她衣角的手正慢慢沿着她腰腹侧线条挪上来, 按住她的肩头,然后凑过来, 用另外一只手摸上了她的红唇:“我刚才把你咬疼了?”

她的手指苍白冰冷, 触到温热的唇瓣, 乌荔感觉自己的唇尖都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正要摇摇头,表示这点小伤没什么的。

大小姐却恶劣地用她的指尖拈弄摩挲了一下她唇上被咬破皮的小伤口,皮下鲜嫩的里肉染着淡淡的红,乌荔嘶嘶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下是真的跟被咬了一口一样疼。

乌荔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她,大小姐从容地将自己的手指从乌荔的手心里抽回来,看了乌荔一眼,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怕疼的。”

原来只是还不够疼,宁晏央忍不住用舌尖碰了碰自己小犬牙,决定下次再试一试。

好恶劣的央央。乌荔眼睁睁看着大小姐戏弄完自己,推开她的膝盖,施施然地起身离去。

就在她走到转角处,快要消失不见的时候,乌荔终于忍不住,在后面唤住她:“央央。”

纤瘦漂亮的背影僵硬了一瞬,似乎还不太习惯这个亲昵的称呼,但大小姐还是侧过身子,光影斜斜照在她那张冷艳的脸庞上,染上了几分暖意。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乌荔。

乌荔站在餐桌边上,眉眼认真地跟她说道:“明天见。”

这才是作为恋人,应该有的正常的好好告别。

大小姐原本散漫困惑的目光渐渐聚焦,她凝视着乌荔,有点机械地重复她的话:“明天见。”

说完,她扭头离开了,好像受不了这种暧昧陌生的气氛,再多待一秒下去,她也要将自己悄悄地藏起来,不让人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乌荔不解地看着大小姐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只有短短几秒,她很快就转弯不见了身影。四下忽然安静了下来,虽然刚才也没有热闹到哪里去,但乌荔就有一种自己从喧嚣鼓噪的环境骤然回到静谧安宁的湖底的感觉,她后知后觉地摸着嘴唇上的破皮处,那里传来丝丝缕缕的抽疼感。

央央从她们接完吻以后就又出现了,她现在正趴在乌荔的肩头,缓缓地调整呼吸,整只鬼都呈现七荤八素的状态,还不忘记支招:“老婆,你刚才应该跟上去,伺候我洗澡睡觉的。”

“……”乌荔觉得今天已经够刺激了,她活了二十多年,还没跟人碰过嘴唇呢!谁知道一吻起来,无师自通,直接从单纯的碰碰唇进阶到了“鼓唇弄舌”的境界。

她把桌上剩下的冰淇淋拿起来,都已经融化得七零八落,但乌荔还是把这支冰淇淋吃完,补充上能量。

这时管家跟幽灵一样地冒出来,一双没有什么感情的眼睛幽幽地看着乌荔。

乌荔被她吓了一跳,手里的甜点也不香了,呆呆地看着她:“怎么了?”

管家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地上下打量着她,要不是乌荔确定这是大小姐亲自投喂给她的食物,她都要以为自己是这个庄园不请而来的入侵者了。

乌荔觉得可能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是大小姐的生活助理,乌荔。您还记得我吧?”

“……”管家原本审视打量的目光变得一言难尽起来,她盯着乌荔,不高兴地说道,“我还没老年痴呆。”

还认得自己就好。乌荔放心地重新拿起刚才吃了一半的甜点,不忘记分享:“这是大小姐犒劳给我的,您要不要也尝尝?”

管家不吃,她牙已经不行了,她更加不高兴了:“大小姐为什么要犒劳你?”明明占了便宜的是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哼!

乌荔认真地总结了一下,诚实地回答道:“我让她开心了。”

“……”管家想说些什么话反驳,结果发现好像没办法反驳,就跟所有看着小姐少爷长大的豪门管家一样,她现在忽然也很想老套地感慨一句:好久没看到大小姐这么开心过了……

管家立刻打住说这句话的冲动,不让自己变成npc一样的存在,她无能地瞪了乌荔一眼:“你吃完就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过来照顾大小姐,别忘了自己的职责。”

乌荔见她是真的恼怒自己了,连忙带着央央离开案发现场。这种拱了人家大白菜还被抓住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目睹全过程的央央趴在乌荔的肩头,不厚道地低低发笑。

乌荔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先猛灌了一大杯水。吃了太多甜品,又分泌了太多唾液,她嘴巴发渴得紧。喝完,她又跑到卫生间,看自己嘴上的伤。

乌荔把灯光开到最亮,逼近镜子,她的唇瓣透着不太正常的红,好像被狠狠地揉搓过泛出来的那种红,下唇有一处红得更明显的小伤口,透明的唇皮卷成半截,手指按去还有淡淡的血迹能按出来。

难怪管家看到自己就这么生气,她一定以为大小姐也被弄成这副模样了。真是天地可鉴,乌荔吻得再狠,也没有弄破大小姐的唇瓣,顶多让她的舌尖要发麻一阵子了。

“央央,想不到你的牙齿挺厉害的。”乌荔欣赏完唇上被大小姐留下的杰作,回到客厅的沙发坐下,努力不去碰触。

看来她这几天基本是不能碰辛辣酸口的食物了。

央央凑过去,就要抬手碰一碰乌荔的唇伤,乌荔有阴影了,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眼睛微微眯起:“你不会还要再摧残一次吧?我承认,很疼的。”

“那在我咬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喊疼?”央央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度,因为经验不足而唇齿打架,遭殃的是乌荔。

乌荔扶额:“那不一样,你咬我的时候,那是失控带来的刺激,事后你用手故意弄伤口,我注意力就全都在这里了,当然会更疼。”

“那我给老婆吹吹。”邪恶鬼扑上来,朝乌荔的红唇位置,鼓起腮帮子就是一阵吹。

她的呼吸都是凉凉的,跟薄荷一样,乌荔深吸一口气,完蛋,更疼了好么。

但乌荔还是让央央给自己吹完了,还骗她说自己好多了。央央心满意足地坐回去,然后跟她分享自己今晚的收获:“我刚才反复试验了很多次,发现只有在我情绪激动或者起伏比较大的时候,会被吸回去。但等我情绪平稳下来,我就又飘出来了。”

“那你回归到身体里,是什么感觉?”乌荔好奇地摸摸她的手和脚,觉得有些神奇。

有这样的进展,央央明显很高兴:“是回家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不过我还不能影响我的行为,没有办法将我的意识跟现在的自己融合在一起,也就是说我没有办法读取我大脑里的所思所想,现在的我好像也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她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才说道:“这个不太确定,有待观察。”

乌荔忍不住问道:“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说不出来,今天其实意识都处于混乱的状态,有很多细节都没办法仔细研究了。”央央一脸头疼的样子,“都怪老婆你太会接吻了。不过,你真的是第一次吻我吗?”

乌荔觉得央央似乎在故意岔开话题,但她既然没有跟自己解释的打算,看来是准备弄清楚后再说,她就没有继续追问了,而是顺着她的话题回答:“当然,我以前哪有机会……不过,”乌荔红着脸回想了一下今晚两次激烈的亲吻,“央央,你也觉得我很熟练,是吧?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一碰到你的唇,就跟条件反射一样,冥冥中好像知道要怎么吻你。”

央央见她越说越脸红,心里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正在发烫的脸:“说得好像你天生就会吻我一样,老婆,你太会哄人了。”

乌荔想说不是哄人,是自己的真实感觉,但她的脸被她摸着,眼睛被她凝视着,乌荔一动不动了,她有一种自己是被她正在珍视着的感觉,那就当是在哄她吧,只要她高兴。

一晚上摄入过多甜点的代价就是乌荔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晨跑了。

她有坚持锻炼的习惯,因为每天的食量过大,乌荔不想这些能量都变成脂肪,如果身形短时间就发生变化,就意味着她买的那些衣服都要换另外的尺码,作为穷人的她,实在消耗不起。

所以,乌荔咬咬牙,只能将这些能量都用运动锻炼消耗掉,将身形常年保持在柜子里的衣服能适应的范围内。

央央正趴在乌荔身上睡得香甜,也被她无情地扒拉起来,扛在肩上陪她一起去跑步了。毕竟庄园这么大,乌荔还没将地形认清楚,怕跑到什么禁区。

央央困倦得* 打了个哈欠:“哪里有什么禁区,老婆,你随便跑。”说完,她趴在乌荔的肩头,就继续睡了。

乌荔挑了之前去过的湖泊,比较熟悉一点。她沿着环绕湖泊的羊肠小道,一圈一圈地跑。在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乌荔顶着满脑门的细汗跑回起点。好几天没有跑步,乌荔扶着一株刚刚抽出嫩芽的柳树,四周无人,她干脆没有顾忌地大口喘息着,想让呼吸尽快恢复正常。

“老婆……你好端端的,怎么喘起来了……”央央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耳里是乌荔那十分引人遐想的喘息声,让她一下子想到了某些时刻。

乌荔感觉自己肩头被央央拍了拍,她一边调整着长跑后起伏过大的呼吸,一边侧过头。

大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正站在她往常钓鱼的地方,神色意味不明地盯着自己看。

【作者有话说】

央央:老婆,你确定不是在诱惑我[摊手]

44 肆意

◎可以让我好好感受一下你的腰腹吗?◎

初春的清晨, 又是在水汽充足的湖畔,到处都是冰凉凉,湿润润的感觉。乌荔整个人却热气腾腾的, 额头被汗水打湿的几缕头发黏在上面, 鼻尖沁着透明的细汗。她扶着柳树虬曲的枝干, 衣领上方的两颗纽扣松开, 露出线条分明的白皙锁骨,此刻正随着她的大口呼吸而起伏着,时而凹陷出深深的颈窝。

实在性感极了, 有种原始的蛮横美, 让人忍不住想往这小小的凹处倒点什么东西进去,璀璨亮丽的项链吊坠宝石, 又或者汁液艳如鲜血的葡萄红酒……

宁宴央这样想着,就没有收回目光, 而是继续像藏在暗处的阴湿鬼般盯着乌荔看, 不再遮掩心底如泡泡一样不断冒出的邪恶想法。

大小姐的视线宛如具备实质感,乌荔感觉自己颈部裸.露出来的肌肤正在被一柄薄而冰冷的刀锋紧贴着青蓝色血管摩挲,稍有不慎,就要划破表皮, 沁出温热的血珠。

因为跑步而加快的心跳没有因为喘息而得到缓解,反而变本加厉,几乎要跳跃出胸膛, 乌荔有些遭不住, 率先狼狈地偏过头,望着另外一边平静的湖面, 试图让呼吸变得正常起来。

她过于紧张, 是一种被柔弱的猎人盯上, 明明能反抗却又不太敢真的冒犯的紧张感,总觉得央央这样恣意地看着自己,就好像是要故意挑起她内心想做坏事的暴戾,抛开作为社会人应有的公序良俗,对她狠狠地做些什么。

被游鱼划开圈圈涟漪的湖面倏忽飞掠而来一只猎食的鸟雀,水波激荡,扬起一串水花,正如乌荔此刻不平静的内心,她正望着那只捕猎成功的鸟雀重新振翅飞向天空,脖颈处猛地被一冰,大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边。

静悄悄宛如幽灵,清晨还没有来得及暖和回来的手指冰凉凉地划弄着她锁骨上方凹陷下去的位置,还恶劣地往下按压,就像在一张刚写好的契约书落款处摁下指印。

乌荔有点怕痒,她的指尖再往上移动几寸,就是喉管的延伸了,那里敏感脆弱,稍稍触碰就能引来喉咙的紧迫发痒。濒临危险的紧张感,让乌荔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她不太安分的手。

乌荔极力克制自己的呼吸,但还是显得急促。她就像老实人被逼到绝境一样,不得不反击了。

她刚跑完步的手心温温热热,还有些黏糊糊,抓着大小姐纤细冰凉的手腕,往自己身前的方向拉了拉,乌荔开口,带着些许的喘气说道:“我刚绕着这个湖泊跑了十圈。”

大小姐任凭她圈握着自己的手腕,近距离地观察着她,才慢悠悠地点头:“看出来了。”

“那可以不要用刚才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了吗?”乌荔继续抓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大小姐抬起另外一只自由的手,直接摸上了乌荔的额头,就像亲昵的恋人一般用指尖帮她抹去额角的细汗,问道:“除了跑步,你还喜欢什么锻炼方式?”

乌荔见她并没有要做什么的意思,还以为刚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她顿时放松警惕,松开了手指,并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才回答:“读书的时候还喜欢打羽毛球,去年开始实习找工作后,时间变得碎片化,就剩下跑步和帕梅拉跳操了。”

“你喜欢帕梅拉那样的身材?”

“……”乌荔后悔说得这么详细了,她刚才应该只说跳操的。因为大小姐此刻正拉着她的手,直接放在了她纤弱的腰身上,她还盯着她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询问她:“和我这样的比起来,你更喜欢哪一种?”

乌荔感觉自己整只爪子都要燃烧起来了,底下的细腰隔着薄薄的衣料,几乎盈盈可握,纤瘦却又有韧劲。她想自己真是何德何能,可以让大小姐纵容自己就这样摸上了她的腰。

然后下一秒,她的腰就被摸了。

乌荔顾不得感受大小姐的腰身了,她虎躯一震,低头就看到对方修剪得干净圆润的指尖径直从她的衣角钻入,摸到她运动长裤勒着的腰腹。

长期保持锻炼的身体,修长挺拔,韧性十足,虽然还不足以形成健美的肌肉,但已然有一层薄薄的腹肌。无论是从视觉上还是触觉上来说,正是恰到好处的程度,可谓增之一分则太厚,减之一分则太浅。

所以,这才是大小姐的真正目的?

乌荔对上她抬起来的脸,她盯着她,轻启红唇,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好像更喜欢你这一种的,我没怎么锻炼过,不知道坚持锻炼的身材应该是怎么样的,可以让我好好感受一下吗?”

乌荔没有拒绝的权利,她靠在岌岌可危的枯败柳树干上,任凭大小姐紧紧贴靠过来,一寸一寸地检查。她额角的汗水沿着侧脸弧度缓缓滑落,呼吸变得隐秘又急促,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打断这非人的折磨了,她将自己被撩起来的衣角一点点摁下去,同时摁下去的还有大小姐越来越过分的手指。她轻声挤出四个字:“可以了吧?”

大小姐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然后展示给乌荔看,她将手指舒展开来,白皙修长的手上沾染着湿润润亮晶晶的汗液,全都是乌荔跑步跑出来的。

乌荔的脸比她更红,将衣摆更紧地贴在自己的腰腹上,说道:“忘记提醒你,我刚才出了一身大汗。”

大小姐似乎没有生气,只是将手往她上衣抹了抹:“允许你现在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过来找我。”

乌荔就像一只刚被玩弄过的湿漉漉小狗,她在飞快逃跑之前,还不忘记给自己讨个福利。她在央央假装镇定的脸蛋上,狠狠吧唧了一口,这才转身落荒而逃。

“老婆,你真是又怂又勇。”一回到房间,乌荔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就被央央捧住脸嘲笑。

乌荔抬手,将她一把抱起来,放在沙发靠背上,盯着她,直言不讳:“央央,你好像是有点变态在身上的。”

刚才乌荔明显感觉到她想对自己做的似乎不仅仅是这些,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克制住了。一想到以后还要面临着层出不穷的戏弄,乌荔就……手有点痒。

央央无辜地看着她:“我以前提醒过你啊,老婆,你做好心理准备,这还只是开始呢。”

乌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刚才被她摸过的锁骨位置,其实她现在心有余悸,并不是被彻彻底底摸过一遍的腰腹,而是这里被她半途拦住触碰的位置,总觉得大小姐其实并没有尽兴。

“我先去冲个热水澡,央央,你不准偷看。”乌荔把卫生间的门关上,还不放心地锁了一下,聊胜于无。

乌荔洗澡的时候也没有安心下来,她任凭水流冲着自己的脑袋,难得能够冷静下来去复盘一下这段时间的经历。

似乎……好像……并不用那么战战兢兢,央央现在明显对自己信任了很多,而且她都已经能够一反常态,对着自己这样那样了。她要是一味退缩,都按照她吩咐的做,倒显得自己胆怯了,好像很好拿捏被欺负一样。

刚才就是这样,她竟然就傻傻地靠在树上让央央得逞了。事后反思的乌荔用水轻轻地拍了怕自己的脸庞,果然太怂了。

乌荔洗好澡,直接在卫生间吹干头发,换好衣服才出来。她找到趴在沙发上补觉的央央,见她睡得香甜,一时不忍心叫醒她,只好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旁边耐心等她醒来。

熟悉的玫瑰沐浴香气袭来,央央睡意朦胧,熟练地往空气中胡乱一摸,乌荔伸手过去,让她一把抓住。央央满意地贴过来,眼睛都没睁开,自动滚入乌荔的怀里,抱住她的腰身撒娇:“老婆,我们明天去哪里采蘑菇?”

听起来是梦到结婚以后的事情了,乌荔顺着她的话胡乱回答:“蘑菇长在山上,当然是去山上摘。”

“……”央央听到这个敷衍的回答,一下子就醒了,不满地唤她,“老婆!”

然后她顿住,清醒了过来,这里不是山上的度假山庄,而且,她们最终好像也没有把蘑菇给采到,至于为什么,央央脑袋一片空茫,她看向乌荔:“我刚才说梦话了?”

“嗯,你一直念叨着要去采蘑菇。”乌荔好笑地看着她,“我们还会去干这么有童趣的事情?”

“……”央央扑过去,阴恻恻地发问,“老婆,你这是在质疑我们结婚后的品味吗?”

乌荔立刻收起笑,变得一脸认真正经:“没有,采蘑菇是一次重返大自然,感受大自然馈赠的人生体验。”

央央这才满意地放过她,脑袋也完全清醒了,她看了看时间,又连忙催促乌荔:“我不是说让你回去找我吗,我们现在就去吧。”

乌荔一边起身,穿好外套,一边把自己刚才在洗澡的时候复盘出来的发现告诉央央:“现在的你好像对我更加信任了,就有一种把我纳入是自己人所以可以随便来的感觉。”

央央假装不懂:“老婆,什么叫可以随便来。”

“……就像早晨在湖畔的时候那样。”乌荔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虚,就面不改色地诉说了一遍自己的遭遇,“我感觉我太束手束脚了,如果我也对你这样,你会生气吗?”

“不会啊,我只会假装生气。”央央眯起狐狸眼,“你不懂,这就是情趣。所以,老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做,我倒是会真的生气。”

乌荔得到了本尊的保证,不知道为什么,手好像更痒了。她嘀咕了一句:“也是,你对我这样,我也不生气。”

央央看着乌荔跃跃欲试的样子,知道她内心其实也是个喜欢搞事的破坏分子,只是文明社会和身份处境让她只能安安分分地当个老实人。而在这个庄园,几乎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她们,所以,有些事情是可以那么肆无忌惮一点的。

【作者有话说】

[害羞]

45 完美契合的癖好

◎再次体会到了这种暴烈的不顾一切的爽感◎

当乌荔姗姗来迟, 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宁晏央明显感觉到她有点不一样了。

好像放下了什么思想包袱,神态变得轻松自如起来, 甚至还能坦然地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丝毫没有清晨刚被自己非礼过的局促和不安, 也没了偷亲自己之后落荒而逃的狼狈和心虚。

宁晏央假装没察觉到乌荔的变化, 继续气定神闲地握着手里的钓鱼竿,望着很久都没有动过的浮标,其实心里已经起伏不定。

乌荔探头, 往座位边上的蓝色小水桶里瞧了瞧, 两三尾银光闪闪的鳊鱼正挤成一团,转圈游走。

向来活泼好动的乌荔其实不太理解怎么会有人愿意一动不动地等待漫长的时间, 只为了钓上一条鱼。她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大小姐垂眸坐在那里, 安安静静, 膝盖上摆着一本翻开的书,恰好一阵微风吹来,将书页往前翻了一页,而大小姐似乎没有注意到, 没有抬手将书页翻回去。

她好像在走神。

乌荔见风都影响不到她,就走了过去,坐在边上的钓鱼椅。之前第一次来这边, 这里还只是摆了一只这样的椅子, 这次就变成两个了,倒是方便了她有地方坐。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连央央都只是安静地靠着她, 跟她一起挤在这小小的椅子上, 四周有染着暖意的微风吹拂而过,但鱼就是久久不上钩。

乌荔忍不住好奇,顺着大小姐手里握着的定制钓鱼竿看去,鱼线垂入湖面,四周连一朵涟漪都没有泛起。

大小姐忽然将鱼线收回来,面无表情地宣布:“不钓了。”

“为什么?”钓鱼小白问道。

大小姐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就像在看一个罪魁祸首,阴恻恻地说道:“你说呢。”

心不静,再心大的鱼都难以上钩。

乌荔哦了一声,后知后觉,发现好像是自己影响到了她在钓鱼,不过现在终于能够放心说话了,她刚才不开口,就是怕把大小姐正在钓的鱼给吓跑。

“我们今天就坐在这里钓鱼吗?”从来没上过这么轻松的班,乌荔还有些不习惯。

大小姐把刚才弄乱的书合上,也没有心思看了,她看向坐在旁边的乌荔:“我们以前待在一起,是怎么相处的?”

正被某只趴在肩头抓头发玩的乌荔:……天天黏在一起寸步不离,是能说的吗?

“就待在一起啊。”乌荔词穷,央央描述的那些还完全不能做参考,她每次说到她们的相处,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接吻。

大小姐熟门熟路,直接伸手摸了摸乌荔耳后根的位置,果然又红又烫,她眯起狐狸眼,凑近过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脸都红了。”

乌荔强装镇定,看着她妩媚漂亮的眼睛,长长的浓黑睫毛在眼睑垂下淡淡的阴影,像一只可爱的洋娃娃。乌荔忍不住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颊,她做得很自然,好像已经做过无数次一样。

温热的手指摩挲上来,大小姐明显顿了一下,似乎还不太习惯被人摸脸,但她没有拒绝,任由乌荔的手指沿着脸颊,触碰到了脆弱的眼睫毛。因为敏感,大小姐不由自主地眨了一下眼睛。

毛绒绒的眼睫毛在乌荔手掌心缓缓滑过,带来一阵痒。乌荔就忍不住凑上前,从她眉心开始吻,再吻她的眼睛,跟之前激烈的拥吻不同,这次乌荔吻得宛如轻风细雨,温柔至极。等她松开嘴,大小姐的眼睫毛已经变得湿漉漉,浓密的几根黏连在一起,就像被雨水洗礼过一样。

乌荔抵着她的额头,鼻尖几乎贴着鼻尖,故意问她:“你还要问吗?再问,我就做一遍给你看。”

“……”宁晏央发现乌荔真的变了,变得更大胆了!

那种掌控全局的从容感似乎就这样转移到了乌荔的手里,她微微睁大眼睛,即便极力克制,颈侧薄薄的肌肤还是染上了红晕,一路蔓延到线条优美的下颌骨,还没等她开口反击什么,乌荔已经不给她任何机会,似乎预判了她的做法,抢先一步低下头,直接用唇舌剥夺了她说话的权利。

薄荷的味道在嘴里绽放,清冽凉爽,乌荔似乎很清楚地知道她的癖好,猛烈的,入侵感极强的,完完全全将她所有感官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大脑仿佛停止运转,有那么一个片刻,短暂地脱离孤独的现实,坠入什么都不需要细想的白茫茫天地里。

神经系统向来敏感纤细的大小姐,再次体会到了这种暴烈的不顾一切的爽感。她大脑的神经纤维在跳动,屈起的手指凸显出蓝紫色的血管,在雪白的肌肤上分明地蜿蜒着,胸口也在剧烈地起伏着,这些都耗尽了她所有的神思,以致于她没有其它精力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那些彻夜不眠,辗转反侧的夜晚,似乎就此找到了解决的途径。早该这样的,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消耗所有的精力,或许就能获得一个质量极好的安稳睡眠。

乌荔没有再克制自己,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怀里的大小姐似乎非常喜欢她这样用力地吻她。正如央央自己说的,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不太过瘾而选择故意激怒她的方式,以此获得一次失去控制的暴风雨般的洗礼。

这个验证的发现,让乌荔内心涌现出隐秘的暗喜。小时候,她因为不会控制自己的力道,而失去了跟其她小朋友一起玩耍的机会,长大后,变得成熟理智的她就要遵守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法则,控制好自己的大力气,不让自己显得粗野,蛮力,以免一不小心就把娇弱的同类给弄疼弄哭。

而央央,她与那些人都不一样,她喜欢自己这样。她明明看上去是那么柔弱纤细,比乌荔之前认识的那些女孩子都要来得脆弱易碎,就像一盏雪白的瓷器,稍有不慎就会把她弄坏。

现在,她却正被自己用一种近乎掠夺的力道亲吻着,乌荔一手扶撑她的后腰,一手摁住她纤细的后颈,以蛮横捕猎般的姿势控制着她,她没有逃跑,没有吃痛反抗,更没有用脚踩她以此示意将她松开。

就像甘愿献祭给猎人的可爱猎物,她主动地钻进了她用蛮力钩织出来的大网。

或许也不能这么形容,发现这一点几乎要陷入狂喜而全身颤栗的乌荔并没有就此失去理智,她只是将骨子里叫嚣出来的冲动全都化成了舌尖上的力道,探入央央香甜的口腔,将她分泌的津液尽数吮吸吞没。乌荔感觉到了她抱住自己腰身的手指力度,享受得几近痉挛,她软软地贴在她怀抱里,衣料勾勒出来的曲线玲珑分明,更像是在静守鱼儿上钩的钓鱼者。

乌荔有一刹那的恍惚,她忽然发现,也许可爱的猎物并不是被她抱在怀里柔软温顺的央央,而是正在大肆掠夺的自己。

直到水桶里的鱼似乎都看下不去,以自杀式的决绝姿态毅然跃跳出来,并用湿淋淋的尾巴狠狠抽打了一下乌荔的小腿,这个让双方灵魂都在颤抖的激吻才有了结束的理由。

乌荔垂眸一看,大小姐的红唇被自己吻得嫣然泛红,宛如遭受摧残的雨后玫瑰花瓣。她立刻心虚地松开她,弯腰将掉落在地上的鱼给重新扔回水桶里。

宁晏央抬手摸了摸发麻得如同吃下一颗藤椒的嘴唇,眼眸深深地看着面前能够带给自己足够感官刺激的女人,心想自己怎么会忘记她。如果之前她就有过这样的体验,简直会刻入灵魂,不会忘的。

等双方都平缓呼吸,情绪回稳之后,乌荔非常生硬地转移话题:“我正好挺会烧鱼的,你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本来正准备放生的宁晏央手里动作一顿,然后顺势将钓鱼竿和钓鱼桶都交给了乌荔:“红烧。”

拿着高额生活助理工资,实质上却没有做过什么活的乌荔高高兴兴地去下厨了。她走之前,还看了看大小姐,央央从她们接吻开始回到身体里,好像就一直没有出来了。

也不知道刚才这么主动迎合自己的,是大小姐,还是央央……

乌荔甩开这些念头,一边回味着刚才的发现,一边熟练地剖杀处理生鱼。她手指修长灵活,即便是庄园厨房里的刀比较专业,跟家用的不太一样,她稍微适应了一下,就能熟练运用了。

刮掉鱼鳞,处理好内脏,乌荔又检查了一遍调料,挽起袖子就开始烧。在酱油倒入,鱼块变色的时候,央央从她后背冒了出来。

还好乌荔已经习惯了她的神出鬼没,仅仅是拿着勺子的手抖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她看向趴在她肩头,面色潮红的央央。

央央捂着脸:“老婆,你太会吻了。我好喜欢。”

“……所以刚才会那样反应的是你?”乌荔心里虽然知道都是央央,但身边的央央是经历过婚姻生活的,她自然会欣然接纳自己。而现在的央央……

“当然不是,我还没有跟现在的我完全融合,不能影响我的所思所想。但不管是什么时候的我,一定都是喜欢的。”央央不用克制,所以就十分热情直白地跟乌荔述说了自己的感受。

“老婆,我真的很喜欢。我应该早点跟你坦白的,那时候还害你一直觉得好像是你在对我精神掠夺,不过你都是一边自责着一边狠狠做的,好像更带劲一点……”央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画面,声音越来越飘忽,神情间似乎还带着怀念。

乌荔很快意识到什么,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抬手捂住央央的眼睛,尽管知道这样也是徒劳无功,但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阻止她继续畅想下去:“央央,你快别想了!”

【作者有话说】

此时正坐在隔壁餐桌边等待乌荔红烧鱼的大小姐:……我又看到了什么!

45 误把央央当成心声

◎你这样火急火燎地就喊人家老婆,显得你很急◎

眼前忽然垂下一条柔软的红色丝带。

纱质的材料, 薄而透明,视线仿佛笼罩上了一层红色的雾气,这条丝带绑住了她的眼睛。

宁晏央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 随即反应过来, 面不改色地继续看着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来的这个画面。

有灼热滚烫的呼吸扑洒在她的脖颈处, 乌荔从后面半抱住她, 她抬起头,蜿蜒着水汽滑痕的镜面折射出乌荔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似乎正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所以干脆收敛起所有表情。

“既然你不想看到我的脸, 那我们今天就这样做,可以吗?”

明明此刻被束缚住的人是自己, 拥有掌控权的人却似乎也是自己。得到她的许可之后,乌荔才敢这样做的。

到处都在弥漫着熟悉的玫瑰沐浴露香气, 残留在半褪的连衣睡裙上, 露出的雪白肌肤上,沾染湿气的洗手台边缘,滑腻又甜香。淡红色的视觉,让身体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无比暧昧敏感, 宁晏央看到自己撑在冰冷的黑色台面边沿,骨节分明的手指几乎要抓不住越来越湿滑的瓷砖,另外一只修长的手就在此时覆盖上来, 从她指缝滑入, 五指相扣的同时将她整个人猛地腾空抱了起来。

短暂的失重感,是如此真实, 反而让宁晏央从刚才沸腾满涨般的状态回过神。她眨了一下眼睛, 窗外灿烂的阳光正洒照在餐桌上新鲜欲滴的玫瑰花束上, 明媚而清新。

这次的幻象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更真实了一些,宁晏央到现在还觉得脖颈那处有灼热的呼吸在扑打着她。她甚至转过头,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

身后空空如也。

乌荔久久不回来,宁晏央决定去找她。

厨房里,被除去鱼鳃,刮掉鱼鳞,开膛剖肚的鱼正被乌荔捏住尾巴,慢慢滑入热锅热油当中,激起一阵油花四溅,滋啦作响,同时鱼肉被煎出来的焦香味四散开来。

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声,乌荔忍不住转过头,就看到原本守在一边指点自己的厨师快步走到门口,一脸受惊,正对着忽然出现的大小姐劝说:“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我们很快就能为您准备好午餐,请耐心等一等。”

大小姐不太高兴,一脸冷漠地说道:“我来找我的助理,你不要阻拦我。”

厨师见她执意要进来,只好让开,正要给她引路,又被大小姐拒绝:“我认识路,你不用管我,做自己的事情去。”

正想寻着这个好不容易能跟大小姐对话的机会,多刷点存在感的厨师:……庄园里大家都在说大小姐最近招来的生活助理,表面上是跟他们一样的工作人员,实际上是大小姐豢养的小宠物,这样看来传言也不是随便传传的,应该是有可靠来源。但这些想法,他们也只敢腹诽一下,要是公开非议主人家的私事被抓到,会被开除的。

这间厨房专门给庄园里唯一的主人服务,中式炒菜,西式甜点,各类厨具烤箱应有尽有,跟员工食堂的厨房是分开使用的,因此规模相对较小,宁晏央几步就走到了乌荔身边,那种莫名的安全感就又回来了。

“……”乌荔假装在专心烧鱼,没有注意到她过来,实则内心正惴惴不安,也不知道央央共享过去的记忆画面是有多刺激,让大小姐都坐不住,过来找自己了。

“老婆,我好像对你越来越有依赖感了,几分钟不见,就忍不住来找你。”央央还在旁边大言不惭,完全没有是因为她刚才那些污七八糟的回忆才勾得大小姐过来的意识。

乌荔没办法理她,正拿着锅铲,熟练地给鱼翻了个身,换另外一面煎。

宁晏央看着她握着银色锅铲长柄的手指,有几片残留的细小鱼鳞还黏在上面没有冲洗干净,在油烟气里微微闪烁着银光。她修剪了指甲,圆润干净,看上去很好用。

倒酱油,撒盐,翻炒,再盖锅焖。乌荔忽然没事干了,不能再假装闷头烧鱼,她只好抬起头,看向找过来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站在旁边猛盯着自己看的大小姐:“我很快就会烧好,你还想吃什么菜?我看这里还有不少新鲜的食材。”

干脆来个现场点单吧。

大小姐却什么都没点:“我吃鱼就好。”顿了一下,她似乎有意勾出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说完,她继续盯着乌荔看。乌荔手臂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知道她究竟在看什么。乌荔只能哦了一声,转头去看锅里的鱼,免得收汁太快,把鱼烧焦了。

“老婆,我喜欢吃茄子,番茄,带茄的基本都喜欢。我是不是很好养活?”央央很主动热情,跟把什么话都藏在心里的现在的她,大相径庭。!!!

宁晏央站在边上,在乌荔低头切葱花的时候,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她特意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来确认一件事。

她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很古怪的感觉,她的所思所想,都在自己脑海当中,根本不需要听。但她就是能听到一道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跟幽灵般无孔不入。

或许这样说也不对,在跟乌荔接吻的那个晚上,宁晏央听到自己这道心声的第一句话是——

“老婆,你别光顾着吃碟子里的,你可以去吃我嘴里的呀,不是更甜更好吃吗?”

这句话飘过来的时候,宁晏央以为是自己内心被勾出来的欲.望在作祟,忽略掉“老婆”这个过分亲昵的称呼,后面的建议,却让她鬼使神差地起身,坐到了乌荔的身边,然后要求吃她嘴里的冰淇淋球。

这样做,实在是把她跟乌荔的关系超前了很多,但她受到这道心声的蛊惑,还是这样做了,她想试试,是不是正如自己所说的那样,更甜更好吃。

答案不言而喻。

当晚回去之后,宁晏央躺在床上,特意认真回想了两次接吻的细节,但那道心声再也没有响起。

第二次,宁晏央听到这道心声的第二句是——

“老婆……你好端端的,怎么喘起来了……”

这让宁晏央摸索出了某种规律,似乎只有跟乌荔面对面的时候,她才能听到。但之后,这道心声就再也没有响起,似乎只是她内心应景的一句感慨。但又出现了“老婆”这个亲昵的称呼。

宁晏央不觉得自己是这么概念超前的人,她跟乌荔连恋人的关系都没有确定下来,怎么会叫她老婆……

第三次,就在她刚刚踏入厨房的时候,宁晏央听到了第三句——

“老婆,我好像对你越来越有依赖感了,几分钟不见,就忍不住来找你。”

又是完美应景的一句话,几乎将她深藏在内心的想法,就这样坦然地说出来了。宁晏央心中微动,总结三次听到的经验,似乎都是在精准地点出她内心刻意压抑的思绪。

难道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要冒出这样一道声音来提醒她的伪装掩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