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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搞错了央央

◎好像她的唇碰到了自己的舌头和牙齿。◎

我胡乱拿的啊。

乌荔眨眨眼, 看着面前居心叵测的大小姐,第一反应是难道她们这么心有灵犀,她随便拿一下, 就精准地拿到了她喜欢吃的。

央央只告诉过自己, 她喜欢新鲜出炉的, 而刚才食品台上几乎都是新鲜出炉的种类。乌荔就挑了几种有眼缘的。

紧接着, 乌荔又听到大小姐慢悠悠地说道:“你似乎很了解我。”

当然了,我现在天天二十四小时跟你黏在一起,热恋小情侣都没有我们这么黏。乌荔越想越脸热:“我瞎蒙的。”

宁晏央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之前还能拿她是宁挚派来的眼线来解释她为什么能精准掌握自己的喜好, 现在要把之前自己想当然的猜测推翻了。食物的喜好可以瞎蒙,数字多达11位的私人电话号码, 总不能是瞎蒙的吧。

乌荔说完,就看到大小姐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 看得她脊背都下意识挺直了:“作为你的生活助理, 了解你的喜好,不是应当的吗?”

“是的,你做得很好。”宁晏央忽然朝她眯起狐狸眼,笑了笑, 然后放下咬了一半的蛋挞,“我没有什么胃口,你把这些吃了吧。”

大小姐忽然对自己这么笑, 乌荔反而更不自信了起来。不过, 她让自己吃东西哎。

一人一鬼得令,又开始开心地大快朵颐起来。

“老婆, 我要吃你手上的。”央央挨过来, 指了指乌荔手里正拿着的砂糖橘。

乌荔把剥好的橘瓣拈在指间, 央央就凑过去,就着她的手指,嗷呜一口吞掉。

失去本身味道的橘瓣还在她的指间,乌荔这才放入嘴里,把它给彻底吃掉。

乌荔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把大小姐吃了一半的蛋挞也给吃了。

整个过程都很自然,好像是理所应当的。

在场唯一不自然的只有大小姐。

在乌荔拿起那只蛋挞,就着她咬过的牙口痕迹,放入嘴里的时候,宁宴央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窒了一下,好像她的唇碰到了自己的舌头和牙齿。

这种行为明明很没有边界感,她们又不是真的女朋友关系,宁宴央觉得自己应该生气,恶心的,但她除了瞳孔紧缩一下,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默认了乌荔的行为。

甚至因为乌荔胃口大开的样子,她也忍不住挑了些水果和小零食。

当大小姐摘下手套,毫无预兆地伸手去托盘上拿东西的时候,乌荔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她不知道央央有没有吃过。

乌荔无法想象大小姐品尝到熟悉的口水味,她会露出什么样的神色。

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老婆,你在紧张什么呢,我只吃你手上的。”央央早已预判了自己的行为,所以有意识地避开乌荔没有拿过的食物。

哦,那就没事了。

“不过,老婆你刚才紧张的样子,好像一只护食的小狗。”央央示意乌荔去看自己的神情。

乌荔朝大小姐看过去,她的脸色果然有些古怪,可能正在疑惑为什么一个简单的拿取食物动作而已,会演变成虎口夺食一样的感觉。

宁宴央正在思忖:资料里说乌荔是孤儿,或许她在资源匮乏的环境里长大,所以养成了喜欢霸占吃独食的习惯。

“……”乌荔感觉自己可能永远不能在大小姐面前塑造一个好形象了。

虽然心情郁闷,但吃还是要吃的。乌荔从小就发现自己比同龄人对食物的需求欲望更大,长大之后胃口也一直很好,荤素不忌。

这些食物进入体内后都转化成了她的能量和力气。

等乌荔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宁宴央像摊开扑克牌一样地将十几张名片展示给她看:“这是我在这次晚宴上收到的。”

乌荔看了一圈,五花八门,大小公司都有,从事的行业也各不相同。乌荔之前就业的公司是广告策划类,她也只能在这其中勉强认出一两家这个业内比较有名的。

“给我看这些,怎么了?先声明一下,我还只是个职场菜鸟,刚刚踏入社会,啥也不懂。”乌荔觉得自己是给不了她什么好建议的。

宁晏央不理她,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没有经营管理的能力,因为我不是被当做企业继承人来培养的。我的叔叔在我小时候就有意引导我去学艺术,像名门闺秀一样,琴棋书画,我一度以为我会成为音乐家,沉迷研究乐器,直到我出国,读的也是艺术类的大学。”

乌荔没想到她会主动跟自己说这些,她稍稍坐正了身子,“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

宁晏央自我嘲讽般地笑了一下,“直到我父母留给我的律师和遗产管理人,他们在我十八岁成年的那一天,透露给了我一些信息,比如股份的侵吞,比如基金的挪用,这些陌生的词汇,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弄明白。又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接受我那看似可信赖的叔叔,其实一直在觊觎我的家产的现实。”

乌荔同情又怜爱地看着她。

宁晏央不为所动,神色如常:“其实我都已经原谅他了,宁氏涉及的产业庞然,各大股东互相牵制相持着。像我这样只懂音乐的娇生惯养大小姐,拿一些分红,都够支撑豪门奢侈的生活了。我的叔叔如此汲汲经营,最终能拿到的不过是我所能分到的这些,所以我让他拿。只是没想到,他的胃口如此大,这些还不够,他想要我全部的身家。”

乌荔嘶了一声,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是指庄园……”

宁晏央看了她一眼:“没错。庄园是我的父母留给我的家,我当然不可能拱手让人。其他都好说,唯独这个,不行。我以为他能明白我身为子女的心思,现在看来,他不能。”

前因后果一联系,宁挚为什么要在酒宴上安排人接近大小姐,甚至派人偷偷下药,就是想在私生活方面败坏自己侄女的名声,让她草草嫁人,最好是嫁给他安排的人。到时要吃绝户,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好歹毒的心思!

乌荔握紧手指,还好这个宁挚不是什么精明果断的人,情绪外露,所以他是不可能得逞的。只是,为什么最后跟大小姐滚在一张床上的人,会是自己?

难道原世界的自己,也是一颗被安排的棋子吗……

脑子思考过度,乌荔低头,看着那一排摊开的名片,又是一阵头晕:“那你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宁晏央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她的反应:“我不懂经营管理,但我手里有巨额收入。这些人,是来找我投资的。”

世人都道宁家大小姐被养废了,无法成为宁氏真正的掌权人,所以有些人就开始琢磨如何哄骗傻白甜豪门千金的钱,纷纷找上门拉投资。

“你觉得,我应该挑哪一家公司的项目进行投资?”宁晏央终于放下最后一道饵。

乌荔把头抬起来:“我啥也不懂,给不出什么建议。”

“没事,你觉得哪个好,就指哪个。就算投资失败了,血本无归,我也不会怪你。”大小姐摆出一副一掷千金博女人一笑的姿态。

乌荔却看得毛骨悚然起来,这是赤.裸.裸的一道坑摆在自己面前啊。她还故意用什么“巨额”、“我啥都不懂的”之类容易让人上头的词语来迷惑自己。

所以那些人能骗到大小姐的钱,才怪了吧!

乌荔一脸诚恳地看着她:“我觉得你还是把这些钱揣口袋里比较好,与其投资这些一看就不太靠谱的企业,不如把这些钱用来弄公益活动,塑造宁氏在社会上的好形象,还能增加企业效益,让你每年分红涨一涨。”

宁晏央见她不上钩,朝她笑了笑:“这些早已在做了,不过我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都是让管家作为代表去的。投资是另外一回事,不会冲突的,你放心选。”

“老婆,我很有钱的。”央央还要在旁边补充一句。

真是要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乌荔被自家老婆的有钱程度刺激到了,她坐正身子,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说道:“如果你一定要我选一个,我谁都不选,我选我自己。你投资我吧。”

“老婆,你好皮哦,不过,我喜欢。”央央弯了弯眉眼,“你怎么能每次都精准地踩中我的心坎里。”

乌荔豁出去说这句话,已经做好被大小姐打的准备了,她要是发怒,翻脸,自己就马上先逃一逃,等她气消了再回来补救。

却没想到,大小姐扬了扬眉,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好像还来精神了,狐狸眼狭长而妩媚:“你刚才说,让我投资你?你有什么项目吗?给我看看。”

她竟然不生气,好像还挺喜欢的* 样子。乌荔这才相信了央央的话,没有带上什么爱人滤镜。她是真喜欢啊……

乌荔不过是为了避开她设下的坑,胡乱扯的答案。她一个要在六月才毕业的大四实习生,能有什么项目啊。不过……乌荔眼睛亮了一亮:“有的,这个项目叫贫穷大学生资助活动。”

“……”宁晏央盯着她,冷冰冰,阴森森地说道,“好,如果我资助了你,你算不算就是我的人了。不管你背后有什么人,以后你都只能听我的话,我让你走西,你就不准走东。我让你骂谁,你就骂谁。”

这不是已经在做了么……刚刚帮她骂过人的乌荔用力点点头,“没问题,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她答应得太爽快了。宁晏央觉得她应该是看上自己的颜和钱了,也是,确实没有人可以拒绝得了。

这样反而显得坦诚。

乌荔以为这事儿就算敲定好了,顺利得不可思议,就听到大小姐又阴沉沉地说道:“不行,我先要考察考察一下你。投资有风险,要谨慎一些。”

乌荔这个人敞亮,不在怕的:“那你来考察我吧。”

“……”大小姐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了,她眼神冰冷地盯着乌荔,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

乌荔跟她的眼神对上,发现她好像在虚张声势,这样子倒是跟央央的形象对上了。一时之间忘记了央央在自己旁边,而不是在正对面,她顿时心软软的,习惯性地脱口而出:“央央,别闹了。”

【作者有话说】

央央:老婆,你搞错央央了!

现在的央央:瞳孔地震。

32 窥视

◎有一道目光落在乌荔此刻正在淋浴的身子上。◎

乌荔直到离开顶楼, 跟着大小姐一起回到那间套房,还处于自闭的状态。

她怎么就对着大小姐唤出了那么亲昵的称呼,连央央都愣在了原地, 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大小姐的死亡注视投过来, 乌荔觉得自己今天可能逃不出去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

“老婆, 央央这个称呼, 是我的爸爸妈妈这样叫我的。后来,我们互相表达心意后,我才允许你这样叫我的。”央央一脸同情地看着乌荔, “你现在就这样叫我, 犯了我的大忌。”

还怀着一点点侥幸心理准备糊弄过去的乌荔:那岂不是更完蛋了。

下一秒,乌荔就听到大小姐冰冷的声音传来:“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个称呼, 记住了吗。”

“……好像完蛋的是我自己。”央央听到自己这句flag,忍不住捂脸。天知道以后她有多喜欢乌荔喊自己央央, 一天喊八百遍都不会听腻。

乌荔此刻正被大小姐冰冷薄怒的气场笼罩着, 压根没有心思也不敢生出什么嘲笑的念头。她只觉得好不容易跟大小姐缓和一点的气氛,又降到了冰点。

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

接下来,大小姐恢复了高冷的模样,不要说跟自己对话了,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给过来。

乌荔跟在她后面,特意拉开一点点距离,小声跟央央抱怨:“央央, 你的雷池未免太多了。”

一不小心就踩到了。

央央摸摸她的头发, “没事,多踩踩, 感情才会深。”

“……歪理。我现在, 如履薄冰。”乌荔看着前面大小姐的背影, 漂亮又孤冷。

“老婆,你以后会不会就不敢叫我央央了?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吧……”央央凑过去,捧住乌荔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说。

乌荔只能停下脚步,无奈地碰了一下她的鼻尖:“怎么会,你再凶,在我眼里,都是奶凶奶凶的。”

央央满意地趴回乌荔的肩头,就这样一路回到套房。

虽然隔着一点距离,但宁晏央还是听到了后面的女人在神经质般地嘀嘀咕咕,很小声,压着嗓音,还是随着空气轻轻地飘了过来。

听不清她在自言自语什么,宁晏央忍住回头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她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态度有些含糊特别,很多在旁人做来就会让她生气厌恶的举动,换成乌荔来做,宁晏央惊觉自己对她的容忍度高得不可思议。

这很危险,是踏入陷阱的预兆。

乌荔看着从回到房间就不发一言的大小姐,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低沉阴郁的气息,连一眼都不肯再看自己了。

之前乌荔觉得大小姐凝视着自己的目光,过于有实质感,仿佛要看穿她整个人般犀利专注,带来感官上的微微刺痛感。但现在她一眼不看自己之后,乌荔又觉得怅然起来。

好像自己失去了她所有的关注,她对自己不再有任何探索的欲望。

乌荔的一颗心顿时潮水上涌退下般酸胀起来,她看着陪在自己身边的央央,用眼神询问她。

央央轻轻地抱住她:“老婆……”

在场的,只有经历过这些的央央明白,她好想跟自己说:这就是恋爱的前兆啊,让人的情绪时不时地变幻着,患得患失。

不过,她可以亲眼目睹自己是如何一点点沦陷,跟老婆开展恋爱的全过程,这一次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酸酸涩涩的就像正常的情窦初开,为了一点点小事就会生气闹别扭,央央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

乌荔:……央央怎么还笑起来了。

乌荔知道不能指望她了,她好像还很开心见到这一幕。乌荔硬着头皮,主动开口:“我们今天不回庄园,在这里歇一晚吗?”

话音刚落,大小姐终于舍得将她那颗漂亮的脑袋转过来,看了过来。重新感受到她犹如实质的目光,乌荔的呼吸慢慢放缓,屏息看着她。

从顶楼坐电梯下来,再进入这间套房,只过去了几分钟左右吧。宁晏央看着乌荔活像被自己冷落了八百辈子般的模样,话到嘴边,硬生生停顿了一下。

介于对方跟一只湿淋淋小狗般地看着自己,宁晏央郁结在心头的闷气散去了不少,心想:对一个长得可爱又美丽的人产生好奇,不是人之常情吗。她没有必要为难自己,就算她接近自己别有居心,到时谁甩了谁,还不一定呢。

宁晏央想通之后,终于不再介怀乌荔刚才踩中雷池叫自己央央的事情,看着乌荔说道:“回去太远,我们今晚住这里。”

乌荔哦了一声:“那我的房间在哪里?”

宁晏央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也睡在这里。”

“……老婆,我这是掩饰都不掩饰了。爱情来得就是这么凶猛,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顺利猛烈啊。”央央其实一点都不意外,要是自己没有对乌荔产生好感,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替换了自己。

“?”乌荔却开始头皮发麻,不知道大小姐又准备给自己挖什么坑,迟疑道,“我注意到,这里只有一个房间。”

虽然是很大的套房,但明显是为大小姐设计准备的过夜房,只有一个卧室。

“我们不是女朋友了吗?如果被其他人打听消息知道,我们没有睡一个房间,那些人还是会锲而不舍地送人到我的床上。”宁晏央只解释了一句,然后开始吩咐,“我有些累了,先歇一会儿。房间里有备用的睡衣,你找一套适合自己的,先去洗漱。再来伺候我。”

“……”乌荔斟酌着她的用词,伺候?

还没等她斟酌明白,又听到大小姐的声音不耐烦地催促:“你还不快去?”

乌荔嘀嘀咕咕地进卧房,找到衣柜,里面是琳琅满目的衣服。

“老婆,你做好心理准备。”央央在旁边帮她一起挑,慢悠悠地提醒她。

乌荔凑过去,悄声询问:“准备什么?”

央央轻轻咬住下嘴唇,还是不太好意思主动坦白:“反正,你总会知道的。”

知道什么?!央央这么半遮半掩的样子,让乌荔更加忐忑了,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乌荔在央央帮助下,挑了一套看上去比较寻常的睡衣睡裤,至于贴身衣物就用了衣柜里一次性的。她抱着这些,又跑去问坐在会客厅的大小姐:“我该用哪个卫生间洗澡?”

宁晏央斜斜靠在沙发上,她摘掉了手套,领口的装饰物也摘掉了,衣领有些凌乱,露出雪白的锁骨,一条银色闪烁的项链挂在上面。

乌荔问完,才看到她这副样子,慵懒又性感,乌荔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宁晏央注意到她的目光流连在自己身子上,竟然慢慢地勾了勾唇,狐狸眼宛如醉了般闪烁着迷离的光芒,她问她:“你想用哪个?”

“老婆,用卧室的。外面的卫生间几乎都没有怎么用过淋浴的功能,要是洗到一半,坏了就糟糕了。”央央劝乌荔。

乌荔觉得星级这么高的酒店不太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而且无论是从大小姐的眼神和语气,还是从央央的话来看,似乎都潜藏着一个未知的陷阱在等着自己。

乌荔看着大小姐稍稍坐正了身子,她帮自己做了选择:“外面的卫生间没有准备洗漱用品,你用卧室里的吧,反正我们都是女人,我不介意你用。”

乌荔想说其实可以拿出来用,或者让酒店送过来,但她再犹豫拒绝,就有嫌弃的意味了。乌荔哦了一声,转身回去,去了卧室的卫生间。

就跟很多酒店一样,卫生间干湿分离,空间很大,只是墙面看上去很高级,上面甚至可以显示温度湿度,跟显示屏一样。

乌荔没有见识过,好奇地伸手摸了摸,但没有摸出什么,看上去就跟磨砂玻璃差不多。

在乌荔一脚踏进淋浴房的时候,她侧过身,盯着也要挤进来的央央,无声地示意她出去。

央央朝她做了个鬼脸,乖乖地飘了出去。

房间里暖气十足,在春寒料峭的时节,感受不到什么冷意。乌荔先研究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的礼服,有些笨拙地脱掉它,然后整个人舒服地轻轻舒了一口气。

还是穿日常服装比较自在啊。

乌荔又低下头,将身上穿着的贴身衣服脱掉,迈着修长的双腿站在淋浴头下,打开热水,开始冲澡。

热水从她卸完妆的脸上汩汩而流,滑过秀丽的眉骨,流到下巴处,又到了脖颈处,一路顺着曲线往下,很快在她的双脚之间积蓄起一汪小小的水滩。

热水温度适中,花洒水流够大,乌荔开始享受洗澡的愉悦,洗到半途,她的动作忽然僵住。

她诡异地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此刻不着寸缕的身子上。

这道目光,冰冷,专注,存在感极其强烈。仿佛一柄薄薄的刀刃,破开热水氤氲的雾气,在她身上的每一道曲线上缓缓滑过,锋利冰冷的刃面给肌肤带来了刺激感。乌荔正在搓洗自己的头发,她站在热水水流之下,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此刻她忽然很想呼叫央央,询问她这个淋浴房到底有什么诡异之处。但她浑身都是滑腻的沐浴露搓洗出来的泡泡,头发上也是,她没有办法就这样跑出去,只能硬着头皮,用最快的速度冲洗干净。

这绝对是她此生洗过最诡异的一次澡!

在乌荔终于冲完泡泡,关掉热水,视线清明的时候,她透过雾气散去的玻璃墙,一脸震惊地看到大小姐正坐在房间的床边,而这侧床,跟她所在的位置正对着。

那墙面是如此充满科幻感,透明干净,仿佛彻底无物般,将里里外外都暴露个彻底。

乌荔呆滞地对上大小姐那双微微眯起的狐狸眼,她正在面无表情地欣赏着自己。

央央,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是个会窥视的变态啊!!!

乌荔整个头皮都快炸了,一时之间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甚至希望这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画面。

为什么,为什么,央央要突然看自己洗澡的样子?!乌荔开始慌慌张张找衣服,甚至被刺激得手抖,连睡衣都穿不起来了。情急之下,她只能扯了一块浴巾,迅速地把自己包裹起来。

浓郁的玫瑰香气混杂着水汽,猛地扑面而来。宁晏央看着冲到自己面前,发丝凌乱滴水,脖颈到锁骨露出一大片肌肤的乌荔,她一手半抱着裹紧身子的浴巾,一手撑在床沿,逼迫过来,因为要极力忍住情绪强装出镇定的状态而变得压抑又急促的呼吸灼热滚烫,明明整个人慌得不行,偏偏还要故意微笑着询问:“请问,好看吗?”

【作者有话说】

大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下章会解释。不过,央央是有点隐藏的变态性质在身上的,之后还会越来越暴露出来,希望大家不要被吓跑……

乌荔现在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哎,这是我老婆,她就会说:我也要看回来![可怜]

33 大小姐的脑洞

◎老婆,你在矜持什么,让我看啊!◎

平心而论, 乌荔的身材很不错。

宁宴央始终对之前在这间套房里感受到的旖旎画面,耿耿于怀。她推测过是乌荔催眠了自己,但一个晚上试探接触下来, 宁宴央觉得她并没有这个本领。

那些画面虽然混乱, 却非常真实, 清晰, 宁宴央已经见识过乌荔没有穿衣服的样子,她想在现实里再确认一下,乌荔是否真的跟那些画面里一模一样。如果有些细节出现了错误, 那极大可能就是某种手段制造出来的幻觉, 试图滥竽充数。

但如果容貌、身材全都完美对上了,宁宴央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手段可以做得如此天衣无缝, 不用摄影技术,就能将精准无误的画面投入她的视觉和大脑里。

所以此时她的心情, 远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冷漠, 她跟乌荔一样,都在努力控制情绪,尽管内心的呼吸都已经起伏不定。

乌荔发梢凝聚而成的水珠啪嗒一声,滴落在宁宴央搁在膝盖上的手背, 带来一股凉意。宁宴央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拂去这滴水珠。

她看着乌荔因为洗澡被水汽熏得湿漉漉的杏眼,开口说道:“读大学时, 我主修音乐, 辅修绘画,因此曾经学过人体艺术素描, 就跟医生要掌握解剖技术一样, 人体的骨骼、肌肉和关节的比例形态, 不管是处于静态,还是动态,都要学会掌握分析。经过专业严格的大量训练后,我现在一般看过几眼,就能将一个人的身材结构记住。”

“从比例上来说,你的腿很修长,线条结实流畅,有力量感。你曾经说你的力气很大,我现在已经有点相信了。”

“……”乌荔猝不及防收到了大小姐的夸赞,她的气势很没出息地馁下去了一点,眨眨眼,嘴上还是说道,“这也不能成为你偷看我的理由。”

但大小姐不理她,继续分析她的身材:“应该说,你全身的比例都很漂亮,脖颈、肩颈、前胸,手臂、后背、腰肢、腿部,都呈现非常标准的曲线弧度,柔和却又有韧度,我画过很多人体素描,却都没有……”

乌荔红着耳朵听,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夸自己。正听得唇角欲扬,半途忽然没掉了声音,大小姐似乎陷入了难以启齿的处境。

“却都没有老婆你这具身子,带给我冲击感这么强。绘画的时候,秉持着专业艺术的态度,不管是模特,还是经典原画有多么美丽性感,专业的绘画人都不会产生什么生理反应。但刚才,我触犯了这个行业的禁忌。”央央的声音在旁边补充上来,说完了自己没有说出口的话。

一个生涩克制,一个却直白热烈得过分。

乌荔整个人腾地起身,裹着浴巾,在床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她刚才看了大小姐一眼,她垂下眉眼,已经失去一开始伪装的冷淡,手指正在紧紧抠住床单的边沿,双腿交叠而坐。

有一种本能的危机感,让乌荔坐得稍微远了一些。一定是刚才淋浴的热水太烫了,所以才让她现在跟一只被烫熟的大虾一样,又红又蜷缩。

注意到她的动静,大小姐抬起眉眼,看了她一眼。无论是那些画面,还是乌荔现在的表现,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她对于风月之事是个生手,没有什么经验。

当然,她自己也是。

就在刚才,乌荔靠近过来的时候,她没有握紧浴巾的边缘,使得浴巾下滑了一些,胸脯前一颗淡淡的红痣就这样撞入了她的眼帘。

一模一样,那些画面里她抱着自己,毫无章法的时候,这颗红痣是那么清晰可见,即便是在随着呼吸剧烈地起伏着。

太不可思议了!

宁晏央喉咙一阵干燥发紧,觉得房间里的暖气实在太足,让她整个人都处于燥热当中。现在她得到了答案,却变得更加没有办法解释这些画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小姐卡顿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似乎也不想继续解释什么,摆出“我看了就看了,你还拿我怎么样”的态度。

乌荔坐在边上,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心里直犯嘀咕:好过分。

她一边腹诽着,一边又忍不住调整裹在身上的浴巾,露出修长白皙的长腿和手臂,因为大小姐的那些话,她这是第一次好奇认真地打量了自己的四肢。

央央沿着她手臂的曲线一路往下,抓住她的手指:“老婆,我都说过了,我很吃你的颜,不仅仅是容貌,还有身材……”

乌荔被她撩得浑身更热,只能假装抓住自己的手腕,其实是按住央央的手,不让她继续“胡作非为”,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没找央央算知情不报的账呢!

就在乌荔觉得真是要命了的时候,大小姐的视线忽然又重新凝在她身上,带着探究和迟疑,在乌荔看过来时,她开口问道:“我们以前认识过吗?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没有穿衣服的样子。”

“……”乌荔差点被口水呛到,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你刚才……不是都见识过了。”

“就是因为觉得见过,所以刚才是验证。不然,你以为我是变态,闲的没事看你洗澡。”大小姐原本苍白的脸庞难得泛出了血色,连声音都带上了些许别扭,知道自己是在欲盖弥彰。

乌荔果然来劲了:“原来你自己也知道这样做有点变态啊。”

“……”宁宴央眼神一下子变冷,语气强硬起来,“我看了就看了,这是对你的考察项目之一。”

“……”好正大光明的理由,乌荔顿时哑口无言,以后这个“考察项目”不会还要具体实践吧。

“我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有次户外涂鸦,从架子上摔倒,脑震荡住院了一个月。或许就是在那时候缺失了一些记忆,跟你有关的记忆。”宁宴央说完,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乌荔的反应。

乌荔:嗯?!

“老婆,我应该是往失忆然后重新想起片段的方向猜测了。毕竟记忆共享,真的很像是重新回忆了起来。”央央捂脸,她想不到自己的脑洞这么大。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岂不是让老婆接近自己的绝佳思路?!

“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宁晏央狐狸眼眯起,幽深专注,盯着乌荔,试图看出她是否在撒谎,“你如实告诉我就行。”

乌荔此刻正想:因为信息的不对等,她和央央知道了三年后的事情,而面前的大小姐对此一无所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解释为她失忆了,何尝不是一种正确的说法,所以承认下来,不存在欺骗的行为。

但……如果她真的一口承认,接下来要应对的会是什么?乌荔已经知道了央央的本性,她不是一个按理出牌的人,做事情更多的是随心所欲,想撒娇就撒娇,想生气就生气,还很会伪装。

乌荔正在努力预判大小姐的行为,同时注意着央央的反应。

央央努力绷紧脸,自己很明显在挖坑,其实,她也挺想看看乌荔会是什么反应:“老婆,你自己看着办。”

乌荔越是沉默,迟迟不肯给出答案,大小姐就越发觉得或许她们之间真的有段过往。她看上去是那么纠结,迟疑,似乎思虑重重,需要考虑很多东西。

宁宴央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复盘,建设逻辑,那些感同身受的画面、她知道自己的私人号码、想方设法地接近自己,还知道这间套房卫生间的隐形门在哪里,同时,她的长相和身材又确实在她的心动审美范围内,她们会在一起……都在合理解释范围内,不,是完全解释得通了。

唯一疑惑的点在于:她们明明已经做过了,自己失忆了又回到原点正常,为什么乌荔也表现得如此生涩。动不动就害羞脸红?

或许是她们才开始没多久,并没有做过很多次?

乌荔完全不知道对面的大小姐已经做完所有假设了,她只知道,她看起来似乎接受良好,没有排斥她们曾经认识过的猜测,甚至还透着一点点诡异的跃跃欲试。

那就只能这样了,将错就错。乌荔整理好思绪,毫无任何阻碍地抬眼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大小姐。

乌荔这一个眼神盯过来,宁晏央微微抿住红唇,已经心有预感乌荔的回答会是什么,但还是无法控制地心跳起来,等着她宣布。

乌荔用出毕生演技,红唇轻颤,眼波微动,声线饱含深情又难抑激动地问道:“央央,你想起了多少?”

旁边的央央看得一脸惊叹:“老婆,你好厉害!”

“……”大小姐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所以她们关系真的很亲密过吗?她竟然允许过她叫自己央央?!不过这样似乎又能把她之前脱口而出叫自己央央的事情解释清楚了。

习惯使然,她刚才忘记了改口。

真的是这样吗?宁晏央看着面前的乌荔,觉得这个接近真相的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但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但实践能够检验真理。

乌荔正在等着大小姐的回答,就看到她忽然起身,朝她这个方向走来,一秒转了形势,变成她站着倾身而来,一手撑在乌荔身边的床单上,一手抚上乌荔的身前岌岌可危的浴巾。

乌荔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大小姐放在自己身前的手,呼吸变得压抑急促,整个人生涩得不得了。

“老婆,你在矜持什么,让我看啊!”央央见她快露馅了,连忙快速说道,“你要拿出你已经跟我结婚半年多的样子,知道吗?!”

乌荔:……知道了。我这不是在做了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乌荔觉得她好像已经做过无数遍了,她抓住大小姐的手,在央央看来似乎是在紧张生涩,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是想拉着她的手,更进一步。

很邪恶,很放肆的行为。这个念头一起来的时候,把乌荔自己都吓了一跳,所以她才像新手一样顿住了。

宁晏央在试探她对于自己的碰触到底熟不熟悉,如果她们是真的有过亲密关系,乌荔应该是很自然的……

手指尖忽然碰触到了柔软的浴巾边缘,她拉着她的手,冰凉的手指按压在了那颗淡淡的红痣上,温热却又灼烫。

宁晏央一瞬间瞳孔紧缩,她确实,很自然地接受了自己的触碰。

在被这只冰冷修长的美手碰触到那颗正好长在暧昧位置的红痣时,乌荔心头涌起了微妙的熟悉感。她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动作,除了央央,她从来没有跟人做过这么亲密的动作。

但央央贴近过来的时候,也没有摸过这个位置,她似乎很清楚这样做会像火油滴进干柴般,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她会下意识地盯过来,但不会伸手抚摸。

她们有一种心知肚明的默契感,不去碰触禁忌。

乌荔觉得她的内心应该感觉很羞耻,她让大小姐碰触自己了,她的身体反应也确实不受控制地微微抖了一下,但更像是兴奋的发抖。她甚至还能够握紧大小姐触电般想缩回去的手指,不让她如愿,坐在床沿仰起头,一边按压住她的手在自己身前,一边盯着她不自然的神色,慢吞吞地说道:“央央,你是不是想起来,你最喜欢摸我这里?”

【作者有话说】

乌荔:感谢老婆的脑洞,我以后都可以正大光明地叫央央了[狗头]

35 幻象又来了

◎很恶劣地用食指按压了一下她身前的红痣◎

指腹下的肌肤细腻温热, 还带着水汽的湿度,宁晏央垂下眉眼,那颗曾经在画面里晃动起伏的红痣近在咫尺, 就被按压在她的指纹下,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触感, 但就是让她心悸了一下。

紧接着, 一场场画面潮水般涌过来,她感觉旁边还有什么存在着,祂的呼吸, 祂的情绪, 祂的所思所想,牵引着她, 与她同步。

她探出湿润的舌尖,缓慢地贴上去, 开始用力地吮吸, 像含着一颗糖果在舌齿间滚动,嘴里的津液融化成糖水般,沿着唇角蜿蜒出痕迹。

或者,特意戴上缀满细碎宝石的黑色薄纱手套, 用凹凸不平的质感故意摩挲着这颗红痣,直到它嫣红得像泛开了红晕。

又或者,用牙齿的尖利锋感, 在情到浓深时, 失去控制,跟小狼般狠狠咬住, 在上面留下湿淋淋的血红牙印。

乌荔还按着大小姐的手背, 她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变质, 大小姐一动不动地垂着脑袋,就这样沉默地盯着她,眼神越来越幽深。

所以,央央你刚才到底又记忆共享给了自己什么?!

乌荔觉得事态再发展下去,可能会失控,她放松按住她的力度,大小姐的手得了自由,却没有收回去,还是将她的手放在原处,还很恶劣地用食指按压了一下。

大小姐的手冰冰凉凉的,修长又漂亮,雪白莹润,她正在用她这只手触碰自己。乌荔喉咙冒烟,干渴得不行,她有一种压制过去的冲动。

但乌荔没有等到反击的时机,大小姐在按压一下后,将手挪开了。她重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沿的乌荔,淡漠地说道:“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只不过是在诈你。”

乌荔看着她说完后舒展手指的动作,好像刚才触碰到了什么不洁的东西,她急于甩开带来的负面影响。

口是心非。明明已经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情绪,却还要坚强地假装清醒。

乌荔假装失望:“哦。”

“……老婆,待会你换衣服的时候,也让我摸一摸。”央央此刻却只关心这个问题。

“……”乌荔下意识地裹紧自己身上的毛巾,你们一个两个,还没完没了了……

宁晏央看着乌荔这个非礼勿碰的动作:“不过如此,难怪我会忘了你。你可以把衣服穿回去了。”

竟然还不忘记毒舌一下自己,更显得冠冕堂皇,欲盖弥彰。刚才是谁呼吸那么急促的,发烫的气息都扑洒在她皮肤上了,乌荔差点以为她是不是在发烧。

嘴上却“哦哦”地应着,乌荔光着脚火速跑回卫生间,不敢在这里面穿衣服了,抱起睡衣就往房间外面走。

临走前,乌荔还听到大小姐悠然的声音传来:“都已经被我看光了,还有必要去外面……”

乌荔恨恨地把门关上,不听不听。

门一关上,乌荔跑到会客厅的那个卫生间,也先不换衣服,而是将正在跃跃欲试要摸自己的央央给一把抓住。

央央眨眨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乌荔对上她澄澈干净的狐狸眼,深呼吸一口气,发现根本无法对她发起什么火,只能压低嗓音质问:“你没跟我说过,你这么变态啊。”

“我不觉得变态啊,为什么要说。”央央一脸诚恳。

“……”乌荔指指点点,硬是一句话憋不出来,只能郁闷地将脑袋抵在她的肩窝里,“我被你看光了,你还理直气壮。”

“你是我老婆嘛。我以后不仅要看,还要上手上嘴呢。”央央理所当然地说道,全然不顾自己现在还是青涩一枚的老婆顿时红透了耳朵根。

乌荔继续控诉她:“你还很会口是心非。”

“嗯。”

“你还很会给一颗甜枣,再给一个巴掌。”

“嗯。”

“你就这样承认了?”乌荔指控不下去了。

央央笑眯眯地抱住她:“可是谁让我的老婆就好这一口呢。老婆,你逃不掉的,认命吧。”

说着,央央熟练地将手抵在了乌荔的身前,好好地摸了摸。在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乌荔受不了了,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红着脸劝告她:“央央,你收敛一点。”

央央意犹未尽地收手:“好想让我快点把老婆给攻略下来。哎,我什么时候才会回味过来荔枝的甜,荔枝的香,荔枝的可口呢……”

啊啊啊,请不要再说了。

乌荔脸通红通红地把央央给推出去,连她也不给看了,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在卫生间里自闭地穿好衣服。

“老婆,你可以看回来的。我不会介意被你看。”一出来,央央就飘过来,热情洋溢地邀请乌荔去报复回自己。

“我已经在洗澡了,连门都没关,玻璃墙没有调整回来,依旧是透明模式。”

乌荔听得手脚发麻,这么信任自己的么……

“去看嘛。”过来鬼继续怂恿。

乌荔伸出手,捏住她的脸蛋,低声地义正言辞:“不看。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变态。”

央央眯起狐狸眼,幽幽地看着她:“老婆,你确定?你可是会突然闯进浴室一把抱起我就……”

“不可能!”乌荔觉得自己不可能那么没节操,玩得这么浪。

央央感叹:“原来你也会立flag。”她心里得到了诡异的平衡。

乌荔在会客厅的茶吧台上找到了两瓶还没开封过的矿泉水,先给自己拧开一瓶,仰头咕噜咕噜地灌下,狠狠地解了一把渴。

然后手里攥着另外一瓶,坐在沙发上安心等大小姐洗完再进去。

顺便跟央央复盘一下自己的表现,以及接下来该怎么* 圆那个失忆的谎。

“我住进来之后,就会把套房里所有的监控关掉。所以,老婆,你现在可以放心地跟我说话了。”央央跟着她一起坐在沙发上。

乌荔点点头,原本还想打字跟她聊天的,现在这样再好不过。

“老婆,你表现得还是太生涩了,需要我给你补充一些你结婚后的样子吗?”央央跃跃欲试。

乌荔很明智地拒绝:“不用。谢谢。我不想被马赛克。”

“……”央央失望地摇摇头,“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等我们真的尝试过,就知道我说得没错了。”

乌荔赶紧将话题扯到正题上:“你说你觉得是自己失忆了,真的吗?”

“应该是一种猜测,所以才会在你身上反复试探检验。不过,就算我知道是失忆,也不会影响什么。反正人已经在面前了,我不会对过往好奇,只会对现在的事物好奇,所以,我还会试探你,检验你,直到完全满意,觉得可以重新开始为止。”央央认真起来的模样,让乌荔有了一种她正在和现在的她对话的错觉。

乌荔也情不自禁认真起来:“所以,你不会去调查自己失忆的真相?”

“不会特意去调查,但也会安排这个事情。至于结果如何,是真是假,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我已经成功对你起了浓重的好奇心。”央央理智地剖析自己,说完,她忽然眯起眼睛,高深莫测地看向乌荔,也不叫她老婆了,“你相信我说的这些话吗?”

“……”乌荔头皮发麻了,恍恍惚惚,迟疑发问,“大小姐?”

“老婆,你好可爱。”央央一秒破功,扑上去逮住一只呆若木鸡的乌荔。

一定是今晚受到的刺激太多,意识都恍惚了。乌荔捂住脸,小声哀嚎:“央央,我投降,我玩不过你。我需要一个纯真可爱诚实的央央,可以吗?”

央央窝在她的怀里,发出得逞的闷笑声,然后抬起脸,大发慈悲:“好的,老婆,满足你!”

乌荔被她气得牙痒痒,又拿她没办法,只能小声抱怨:“这一天天的,我的小心脏迟早要被你玩坏了。”

“那我给老婆揉一揉。”央央贴过去。

但被乌荔一把抓住,没有得逞。

“话说,你似乎洗澡很久了。”乌荔看向房门虚掩的房间。其实她还想跑出去透透气,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调整好情绪再回来的,但想到大小姐在洗澡,乌荔就下意识地帮她守门了。

“那你又不进去看,你进去,我就洗好澡了。”央央看着乌荔,无奈地一摊手。

乌荔不理她了,继续耐心地等。

过了不知道多久,乌荔都要怀疑大小姐是不是要被水泡发白的时候,门终于被拉开。大小姐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光着脚站在门后,看向乌荔:“你一直坐在这里?”

乌荔觉得这是表现自己的时候,微抬起身子,点点头:“给你守门。”

“老婆,你这是错误答案。”央央忍不住吐槽,在旁边捂脸。

果然,大小姐听到了并不是很开心,她皱了皱眉,吩咐:“进来给我吹头发。”

央央的心,海底针。竟然不喜欢老实女人。

乌荔认命地跟进去,大小姐已经坐在了梳妆镜前。乌荔找到吹风机,站在旁边开始给她熟练地吹。

“这也不是你第一次给我吹头发了?”大小姐忽然发问。

“嗯。”乌荔知道多说多错,就尽量言简意赅。

乌荔安静地给她吹好头发,还用一根黑色发圈帮她松松地挽了一下头发,免得待会睡觉的时候压住扯到头皮疼。

做好后,乌荔忽然发现自己熟练得可怕。

大小姐显然对她的伺候还满意,冰冷疏离的眉眼都似乎温和了不少。当然,可能跟房间暖色系光线和她身上毛绒绒的睡衣有关。

“我今天晚上睡在哪里?”乌荔见她起身,不准备管自己的样子,只好主动询问。

大小姐侧过身,视线落在乌荔的脸上,反问:“你觉得呢。”

好恶劣。乌荔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很识趣地指了指大床边上的小沙发:“我睡这里吧。”

“老婆,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央央在旁边绝倒,“我待会不黏在你身边了,我跟我自己睡!”

大小姐收回乌荔指的位置,又重新落在乌荔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有一张漠然的脸:“想好了?”

乌荔承认自己怂了!她觉得大小姐这样问,很不怀好意。她不能上当。

“想好了,我就睡这里了。要是你不给我睡,我睡地毯上也可以的。”乌荔感受了一下脚底的柔软度,比她出租房的床还舒服。

“……”大小姐收回视线,好像更不开心了,丢下一句话,“随便你了。”

“老婆,你主动一点啊,我都这么问了!结果你宁愿睡地上,也不愿意跟我一起。”央央比在场的两个都急,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当太监是啥滋味。她气呼呼地看着乌荔。

乌荔趁着大小姐背对着自己,用手机飞快地打了一句话,然后默默地亮给央央看——

【你确定,等我真的爬上你的床,你不会做出半夜用完我之后就把我一脚踹下床的渣渣行为?】

还真的干过这事儿的央央瞬间安静了下来。

乌荔一看她心虚的反应,顿时激动了,好哇,看来还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样!

乌荔用眼神狠狠地谴责了一下她。不过,在临睡前,乌荔还是很尽责地跟大小姐确认一下:“需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大小姐已经钻进被窝了,只露出一张脸,听到她靠在床沿传过来的声音,她看都没有看过来,只是望着天花板,幽幽地发问:“还是那个猫和蚂蚁的故事吗?”

“不是的,我准备讲狐狸和小白兔的故事。”狐狸是你,小白兔是我。

大小姐果断拒绝,拉上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不必了,你滚回你的沙发去睡觉。”

乌荔摸了摸鼻尖,很遗憾地回到沙发上。不过这一夜她蜷缩在小沙发上睡得很安心,毕竟不管她怎么选,这里都会是她的最终归宿,这何尝不是一种直奔正确选择呢。

第二天早上,乌荔还在半睡半醒当中,忽然感觉好像有蚂蚁在脸上爬的麻痒感,有什么存在感极强烈的东西在盯着自己。

在天灵盖都要被麻飞的时候,乌荔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冷漠幽深的狐狸眼。

再往上,是另外一双一模一样的正在幸灾乐祸的狐狸眼。

“!”乌荔瞬间睁大眼睛,心脏被刺激得一揪,就要喊出声时,两只一模一样的手几乎同时伸出,一只是毫无顾忌地捂住她整张半开的嘴,一只矜持地用手指抵住她的嘴唇。

“不要叫。”大小姐的声音冷静地传来。

“老婆,你不要怕。”央央的声音温柔地传来。

已死,勿烧香。乌荔眼睛一闭,假装重新睡了回去。

冰冷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耳后乳突的位置,在成功被弄得泛起红晕的时候,乌荔装死不下去了,只好睁开眼睛,一脸怨念:“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宁晏央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想试试能不能想起更多。”

那也不用一大早就坐在边上盯人吧。乌荔不敢吐槽,只好抓抓自己的头发,坐起来,结果沙发太窄小,她起来的动作差点把只坐了一点边沿的大小姐给挤下去。

乌荔连忙伸手,把她给一把拉回来,顺便让她坐到了自己的小腿上。乌荔就着这个姿势问道:“那你想起了什么吗?”

“没有。”大小姐说完,又起身离开了,“你也起来去洗漱一下,我们今天回庄园。”

乌荔瞪着眼,看着她飘然离去的背影,所以就是纯粹来叫醒自己的?!

“老婆,我盯着你,看了很久。”央央在旁边补充。

乌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什么好看的。她起来,去外面的卫生间洗漱。她现在已经对房间里的淋浴房有阴影了,太吓人。这个酒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大小姐的专属套房里搞情趣?!

在酒店用完早餐,乌荔跟着大小姐一起坐到车上。乌荔穿着自己的衣服,昨晚酒店帮她洗过烘干才送过来的。而宁晏央也穿回了常服,一条米白色的长裙,很符合她搞艺术的气质。

就在乌荔欣赏她的时候,大小姐忽然转过脸,说道:“就这样我没有办法想起更多。正好今天没什么安排,你带我去你住过的地方看看,或许会唤起什么印象。”

乌荔下意识地拒绝:“那里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个出租房……”

其实是在遮丑,怕自己住的地方破旧贫穷得闪瞎她的眼。

都已经被央央嫌弃过一轮了,现在又要来一次,乌荔顿时感觉有点心累。

但大小姐坚持:“眼见为实。你不肯带我去,那张照片不会是造假的吧?”

话说到这里,乌荔微微起身,打开隔板,跟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念出一个地址,她没有直接报出租房那栋楼的地址,车不好开进去,而是说了最近的一个地铁口。

乌荔坐回来后,看了大小姐的脚一眼,她穿了一双细高跟的鞋子。

“我住的地方,楼下是条小巷子,车开不进去。所以下车后还要走一段路,需要换一双鞋子吗?”

宁晏央本来想说不用,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怎么换?”

“我的脚好像比你大,你可以穿我的鞋子。”乌荔示意自己的鞋子给她看,是平底的,比较好走路。

说完,乌荔就看到大小姐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我不习惯穿别人的鞋子。”

“……”乌荔只好再补充一句,“我住五楼,那里没有电梯。”

从小养尊处优没怎么爬过楼梯的大小姐:……

她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房子,五楼竟然都不安装电梯。宁晏央有点后悔自己的心血来潮,去看什么出租房。

但如果半途反悔不去了,乌荔肯定会笑自己的。不知道为什么,宁晏央就这样觉得她会的。

“老婆,到时你主动一点,抱我上去吧。”央央在旁边跃跃欲试,“我最喜欢你抱我了。”

尤其是有次下雨天,两个人只带了一把伞,又不想叫人送伞过来,乌荔就一把抱起了她,让她在她怀里撑伞,就这样一路走回到了房子里。

没办法,谁让自己老婆力气这么大,还好使。

乌荔看了央央一眼,她脸红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画面。弄得乌荔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抱人什么的,其实她没什么意见。央央一看就很纤瘦,抱起她一口气上五楼,不在话下。

反正到时再看吧。

乌荔一大早就被吓醒,根本没睡够。这一路上还要点时间,车开到一半,乌荔就控制不住地小鸡啄米了。

正迷迷糊糊得起劲,头猛地一点,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乌荔一下子清醒过来。发现她正把额头抵着央央的肩膀,当然,在大小姐的视角里,乌荔是把脑袋抵在前座的后背上,姿势有些滑稽。

大小姐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乌荔立刻坐正身子,下意识地擦擦嘴边,还好,没有流口水,不然要丢脸死了。“不好意思,刚才打瞌睡了。”

“跟我坐在一起这么无聊吗。”大小姐的声音很清冷。

乌荔下意识地摇摇头,睡意还没彻底消散,呆呆地看着她。

与此同时,央央伸手,在她额头上飞快地捋了一把。

在宁晏央看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乌荔头顶一束呆毛的样子,她顿住,还别说,挺可爱的。

下一秒,乌荔似乎意识到了她头顶有呆毛,抬手把它给重新捋平。宁晏央没得看了,无趣地转过头:“算了,你继续睡。注意下仪态。”

“……老婆,你弄掉干嘛,我喜欢看。”央央控诉乌荔的行为。

乌荔动了动嘴,忍住不吭声。换了个姿势,自认为应该比较得体了,双手环胸地低下脑袋,继续睡。

车开到的时候,乌荔的脸颊被冰了一下,她睁开眼,就看到大小姐正收回手,示意她下车:“你带路。”

她叫醒自己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乌荔赶紧放下抱着有些酸了的手臂,又揉揉脸,清醒了一些才开门下来。

地铁口不方便停车,司机很快就把车开走。乌荔看着大小姐好奇地举目四望,这里是老城区,房子没有市中心那么高大,再往巷子里走,就是贫民窟一般的存在了。

乌荔带着她,小心翼翼地绕过巷子里的垃圾和污水,来到了自己租房的楼下。

宁晏央站在贴满牛皮癣般小广告的单元楼楼梯口,往上看了看似乎没有尽头的楼梯,忍不住轻轻咬住下嘴唇。

这样,她怎么走啊。但面子又让她不肯示弱。

乌荔见她为难的样子,也顾不得嘲笑她了,走上前,在大小姐一声轻呼中,弯腰将她一把公主抱了起来:“算了,我抱你上去。”

“把你的手搭上来。”

宁晏央不太习惯地将手搭上乌荔的后颈,双手虚虚环住。又忍不住看了看那多得吓人的台阶:“五楼,你行吗?”

【作者有话说】

乌大力:是时候开屏了[害羞]

35 灵魂一问

◎你很喜欢我?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乌荔在心里冷笑一声:区区五楼~

面上却一派严谨认真, 将怀里的大小姐轻轻地掂了掂,在她受惊下意识地挽紧她脖颈,然后眼神凉凉地盯过来的时候, 乌荔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回道:“你这么轻, 应该没问题。”

大小姐就没有说话了。乌荔抱着她, 踏上自己之前上下班走过无数遍的台阶。

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的淡淡腐朽味道, 铁锈斑斑的楼梯栏杆上到处都贴着蓝白红三色广告小贴纸,宁宴央感受了一会儿,不太喜欢这里。她垂眸, 看向乌荔近在咫尺的雪白脖颈。

因为爬楼梯的动作, 她悬空的双腿微微晃荡着,乌荔一条手臂从她膝盖后方绕过来抱紧, 没有理好裙摆,杂乱地堆成褶皱, 露出了一小部分皮肤, 碰触到她逐渐发热的手掌心,似乎有细汗沁出的黏腻感。

乌荔身上正散发着熟悉又暧昧的气息,宁宴央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她昨天用了跟自己一样的沐浴露和洗发水。

乌荔一口气爬到三楼, 呼吸才开始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不过也还好,她还能一鼓作气爬上去。

“老婆, 你就不能慢点?”央央忽然扯住她的衣角, 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直女。”

“……”乌荔听话地放慢脚步, 顺便调整了一下抱人的姿势。

下一瞬, 乌荔像被定身一样, 顿在原地,一只脚刚踩着上一个台阶,还差点踩空。

大小姐正在用她的鼻尖蹭自己的脖颈。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像春风拂柳般,在她的侧颈薄薄的皮肤上带来细细密密的麻痒感。她似乎是在嗅闻自己,呼吸温凉,带来玫瑰香甜的气息。

“你怎么不继续爬了?”大小姐的声音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传出来的。她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适应,短短几分钟就已经能够面色坦然地用双臂紧紧抱住她的脖子了。

乌荔手心出汗,将她折入膝盖窝里的裙摆布料揉湿了,现在她的鼻尖也出了一层薄汗,爬楼梯的燥热感越来越分明:“你好端端的,闻我干什么。”

连嗓子都变得干干的,乌荔说完,又赶紧继续爬楼梯,这样好把人给快点放下来。

宁晏央看着她耳根泛起红晕,跟得了红疹般,一路蔓延红到脖颈处,看上去十分不经逗。

她得了趣味,就越发上瘾,这次不遮掩了,直接用鼻尖轻轻蹭她弧度姣好的下颌骨线条:“我不喜欢这里的味道,所以想闻闻你的,把这些生锈发霉的味道冲淡一点。”

“不过,你不要以为我喜欢你的味道,只不过你昨晚用了我的沐浴露而已。”大小姐又郑重地补充道。

不是傻子的乌荔: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样的沐浴露,我就觉得老婆你身上的特别好闻。”央央也凑过来闻她。

央央这是把视觉滤镜都迁移到嗅觉上了吗……乌荔无奈地接受:“好吧,那给你闻一下。”

说完,乌荔决定不听央央的瞎指挥,抱着大小姐就开始冲刺,一口气跑到了五楼。

“……”本来觉得被公主抱体验感极好的大小姐一下子体会到了颠簸的感觉,她在心里默默地给出差评。

到了自己出租屋门口,乌荔把人放下,然后一手扶墙,开始克制地喘息,尽量让失控的呼吸调整过来。

宁晏央被放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乌荔喘息的样子,她的脸颊更红了,鼻尖和额角沁着薄汗,身上沐浴露残留的味道似乎被热气蒸发,越发浓郁起来。

她看了一会儿,脸也奇怪地慢慢泛红,忍不住问道:“你以前也这样抱过我吗?”

乌荔将额头抵在自己撑着墙体的手臂上,闭着眼缓过劲来,才重新睁开眼睛,起身看向她:“算是吧。”

毕竟央央几乎没有重量,她抱她,跟抱着轻飘飘的泡沫一样。

乌荔将门打开,她租这个房子是付三押一的,还没有到期。她打算到时候再退租,免得押金拿不回来。

宁晏央跟着乌荔走进去,房间很小,都没有她的沐浴室大。她觉得自己都没有地方站,床和沙发几乎摆放在一起,桌子是没有的,只有一个可折叠的小书桌,叠起来靠在墙边。窗户也小小的,材质廉价的窗帘半拉着,几缕阳光照进来,房间的光线依旧昏暗。

乌荔把灯打开,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宁晏央抬头看了看这盏灯,想起乌荔说过为了省电费,她用了瓦数很低的灯泡。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没有邻居。宁晏央想起这天是工作日,估计这里的租客都在外面上班。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怕吗?”大小姐站在那张瘸了一条腿的小沙发边上,也不敢坐,怕坐下来它就塌了。

“有什么好怕的,不管还是鬼,还是人,都打不过我。”乌荔伸展了一下腰肢,发现自己手心汗津津的,“我进卫生间洗个手。”

卫生间也小得可怕,宁晏央看着乌荔将贴着彩色玻璃纸的门打开,她没有关上,就直接站在洗手台边上冲手。

宁晏央正准备收回目光,忽然看到卫生间里晾着一条裙子。

虽然缩水了,但还能看出款式和版型,是她常穿的某个牌子的风格。

这条裙子明显被人用手搓洗过,即使展开晾晒,还是有了折痕。这些定制高档衣裙,用料很精贵,不耐糙,她通常穿个一两次就不会想再穿了。而现在,它被好好地挂在可折叠的衣架上。

“老婆,你怎么没有把我这条裙子给扔掉?”央央也看到了这条裙子,顿时有些感动,“你还帮我给洗了?”

“……”不小心洗坏衣服所以不好意思跟央央说的乌荔,她竟然忘记了这茬事。

乌荔转过头,就看到大小姐正神色不明地盯着这条裙子看,也不知道脑洞开到哪里了。

她应该认不出这是她三年后会穿的衣裙吧,不过要是她以为自己收藏了别的女人的衣服,又会怎么想呢?

乌荔假装洗好手了,淡定地走出来,顺手将卫生间的门关上,遮住了大小姐的视线。同时找话题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你的裙角好像被我抓皱了。”

宁晏央今天穿的是丝绸质地的白色长裙,薄薄一条,适合在有暖气的室内,出门就披一件长外套,松松地搭在身上。

现在这条裙子的裙摆变得皱巴巴的,抚不平了。

“不用管它。”大小姐明显对这间屋子更感兴趣,“我以前也来过这里吗?”

“……”乌荔艰难地吐出三个字,“算是吧。”

说完,乌荔就看到大小姐盯着自己,莫名不开心:“抱过就是抱过,来过就是来过,算是吧,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总是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她怎么还倒打一耙了。乌荔小声念道:“谁让你把我给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