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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李信那是真倒霉, 人在前面打仗,二十万豪言放出去了,结果带兵出门后, 自家后勤叛乱把他给堵了。】

【而且这位后勤, 还是在李信之上, 人家是当丞相的。】

【然后这一段记载得还比较隐晦。】

李信沉默着。

【而且寡人以不用将军计, 李信果辱秦军, 这分明是陛下对王翦在那边道歉呢, 结果成李信罪状之一了。】

【每当王翦出现,李信就要被当成毛头小子拉出来打一遍。】

【什么叫惨呐。】

李信:……

边上的蒙恬想了想, 到底没有开口。

【王翦跻身战国四大名将中几乎是最重要的一场大战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

【结果是白起、王翦、廉颇、李牧并称战国四大名将,就是总有人想要把王翦踢出去换一个人回来。】

王翦听着这话, 手都微微一顿。

能和武安君并列老夫很高兴, 但是什么叫做,把老夫踢出去换一个人?

不是, 你们就算是踢李牧, 也比老夫合理吧?

你别管李牧怎么死的, 但是你就说是不是老夫在背后弄死他的?

赵、楚这两块硬骨头全都是老夫啃下来的, 结果要踢老夫?

善战者之胜也, 无智名, 无勇功, 故其战胜不忒!

【归根结底是因为王翦更多的是玩的战略局,花活玩的少, 甚至到了力大砖飞的地步,本身又是名将,还充分运用自己的优势, 让对面名将直接没法打。】

【一代名将项燕可能是被王翦这一套给憋屈死的。】

闻言,王翦方才点了点头。

【那这么算来,虚假的王翦继承人王离,真正的继承人是我们少府大人章邯啊?】

王离:???!!!

章邯:……?

啥玩意?

我,王翦继承人?

【哦,也不对,章邯也谈不上王翦继承人,毕竟他俩区别还是挺大的。】

章邯重新坐稳了。

至于当代九卿之一少府本人:……

谢谢,我坐不稳了。

眼前少府面对的三条路,罢官、更进一步、身死。

但是少府想了想,章邯的境地,少府片刻,心态重新安定了。

至于王翦本人,心态好点了,就是自家孙儿……

王贲注意到了王翦的目光,顿时道,“父亲,儿明白。”

说着,王贲隐晦地看了眼王离。

王离此刻心思全都是什么虚假的继承人之类的。

什么叫虚假的继承人?!

以至于王离完全没注意到王贲的目光,但是王离没注意到,羌智注意到了,戳了戳王离。

王离摆手。

又戳了戳王离。

王离继续摆手。

羌智直接开口。“你今天晚上,去我家吗?”

“不去。”王离当即道。

神种在前、丝绸之路在后,这两个东西,说不得要生出什么滔天大浪的呢,

见状羌智不再说话。

当然,不久之后,王离悔得肠子都青了,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啊!不过这个就是后话了。

王翦收回了目光,甚至都端起了一杯酒。

与此同时,那异镜的声音也接踵而至。

[你知道,王翦为什么要最巅峰的时候,辞官隐退吗?]

王翦:?

[因为王翦深谙为官六字真诀,那就是——]

[思危、思退、思变!]

[在打完了功楚之战后,王翦他知道秦始皇疑心极重,自己又是功高盖主,再这么下去,自己日后必然没有好下场,这就叫思危。]

疑心重,但是几乎把全部家底都交到了王翦手上。

嗯……

姚贾听着这东西,只能说,“尉缭,和你一脉相承啊。”

“???”尉缭顿时眉头紧皱,“什么叫和我一脉相承?”

嬴政听着这话,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这话,他之前甚至也听过,不过只是玩笑话罢了。

到底那是六十万大军,王翦让他安心,姿态做得十足是一回事,压榨楚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虽然……

那是真真耗钱耗粮如流水一般。

[急流勇退,躲到秦始皇看不到自己的地方,颐养天年,这就叫思退。]

[退下来就有时间去想,想自己的错处,以后怎么做,怎么能够继续泽被子孙,恩荫后代这就叫思变。]

王翦:……

说得很好,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老夫就站在朝堂上呢?

继如果武安君不死,我没有出头之日后,又来个合适吗?

[最终,王翦成为了战国四名将之中,唯一一个得以善终的那个。]

【啊,我这算不算也是三思?】

【摸鱼的时候,摸不了鱼的时候,这就叫思危。】

【摸鱼不成,但是我在努力摸鱼,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就是思退。】

【被迫摸鱼不成之后,挣扎一下,然后隐匿在忙碌的人群中继续摸鱼,这就叫思变?】

【噫——】

【我真是个摸鱼天才。】

林朝想着,随即又吃了一口染青团子。

而也就是在林朝这么一筷子接着一筷子之下,林朝吃了个饱。

至于太乐?

太乐心态更别扭了。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另一边的孙老也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你们这吵的——

说是逐渐没动静,有点夸张,但是实际上就是越来越没有什么攻击力了。

甚至那气势都逐渐没有了。

就……

刚开始还挺有看头的,因为纯粹是语言交锋,各家还要又克制又针锋相对,但是到现在……

只能说还不如在门口看的呢。

孙老听着这些东西,不由得摇了摇头。

与其听着这些东西,倒不如品品美食,尝尝美酒呢。

毕竟这秦王宫,哦,应该说是咸阳宫了,宫廷所藏,的确不错。

这么想着,孙老,看向了荀子。

“荀卿。”

“荀卿?”

“嗯?”荀子回过神,看向了孙老。

“你想什么呢?”

“你说,这世间,真的会有神种吗?”

闻言,孙老摸了摸胡须,倒是没说话。

而荀子也不是真的需要孙老去解答什么。

咸阳晚宴结束,但是有许多人却是有些不想走。

当然,别人不想走,林朝那是一点没这个心思。

伴随着结束后,林朝直接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也就是这一天,有许多人当夜睡不着觉。

亦是有许多人,当夜就没睡觉,比如说,李斯等人,那真真是一夜未睡。

同陛下一同商议,寻仙种等事。

造大船远航,寻神种,从某种角度来说,不需要半点遮掩。

既然那地方算是海外仙岛,那他们眼下这行为,怎么不算是海外寻仙呢?

直到第二天清晨,许多人方才入眠,甚至还觉得有些不够。

而那纸张上,已经写了不知道多少东西。

……

而另一边,国馆之事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请荀子为长的消息,更是让这国馆的声名,更上一层楼。

尤其是酒肆之中,谈论这东西的都是极多。

“纸张千金不换,据说在那国馆之中,遍地都是!”

“据说国馆之中还要用纸,写天下书。”

“所有收拢的书,皆在国馆之内。”

“这酒,算是不错。”那边有一身着青衣之人道,“这点晴糕也算是不错,似有花香,如夏日清泉入喉,软绵似云制就,这厨娘好手艺。”

“的确,这糕点,实在是一绝!”

“整个咸阳城,就没有比这个做得更好的了!”坐在他不远处的林朝俨然如同遇上了知音。

他就是听说这里新换了个厨娘,糕点做得好,过来试试的。

结果一进来,一耳朵里面,简直就是听得全都是关于国馆的事情。

雅座已经没了,清净地方也没有,林朝都打算直接打包带走了,虽然打包带走,可能味道没有在当场好。

毕竟,他每天在御书院听得已经够多了,眼下在休息的时候,还听工作上的事情,那简直就是对休沐日的侮辱!

眼下在等着的时候,听见这边青衣人的声音,林朝不说是久旱逢甘霖吧,那也是顿时春风化雨了。

而青衣人听着林朝的声音,也顿时看了过来,他出声道,“我乃独自一人,若是不嫌弃,可以一同。”

闻言,林朝顿时落了座,也注意到了这青衣人的正脸,林朝第一反应就是好看!

一双凤眸可以说很是漂亮,眉眼之间甚至带着几分侠气,本来林朝就对他印象好,眼下看眼前这青衣人也越看越顺眼。

“那我就叨扰了。”林朝当即道,“小厮,不必打包了,一起上吧,再来一壶清酒。”

与此同时,那青衣人也倒了一杯酒,递给了林朝,林朝倒是也没客气,“谢兄台。”

“不必客气。”青衣人道,“在这酒肆之中,在意这个的可是不多。”

“的确,你也是我进来之后,唯一一个在乎这个的。”林朝点头。

要不是有人开口,他真的要怀疑,就他一个人是冲着这个新厨娘来的了。

“秦庭不许谈论秦政,可是有罪责的。”

林朝听了这话,顿时就知道,眼前这人不是关中人。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林朝道,“不过这个也谈不上政令。”

“而且眼下这个东西,大抵不会拦着什么。”

说不得还得有人在里面推波助澜,以防天下人不知道咸阳有了个稷下第二。

闻言,那青衣人看着林朝笑了,“你说得对。”

“你我既是相识,今日这顿,我请了。”

不等林朝拒绝,就听见他道,“你我既是意气相投,有何不可?”

没过多久两人倒是说了许多美食。

很显然这青衣人那是走遍了天南海北,各种美食就直接随手拈来。

好一会儿,即将分别的时候,青衣人更是道,“这酒算是不错,你我也算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是不错,很清淡,味道也好。”

闻言,他愣了一下,“这酒已然算是我所喝到最烈的酒了。”

“难不成,还有?”

林朝想了想,看着眼前这个顺眼至极的青衣人,顿时点头,“有。”

“只不过,不是眼下。”

第72章

青衣人看着林朝, 顿时笑了,笑中还带着几分洒脱,“你莫不是要说, 你过些日子能有吧?”

“差不多?”林朝道, “这个东西, 得做。”

青衣人看向林朝, 倒是有些意外, “怎么, 你会酿酒?”

“但是据我所知,就算是你会酿酒, 短时间内,怕是也达不到烈酒的地步吧?”他道。

“我不会,但是有人会。”林朝道, “而且若是酿造这种酒, 大概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要是烈酒, 在有基础的情况下, 倒也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别的不说, 我保证这酒, 绝对很烈。”林朝道。

“那我倒是很好奇。”

“十五天, 十五天之后, 我们在此地相会, 如何?”林朝看着眼前这顺眼至极的青衣人道,“就当……就当报你今日请我吃酒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青衣人笑道。

告别了青衣人, 不久之后,矩子就看见了林朝出现在眼前。

看着对他笑着的林朝,矩子甚至已经有了预感, “你,是来取东西的吗?”

“不是。”

“那你是来……”

“没错。”林朝当即点头。

“你要弄什么?”矩子也不扯什么了,直插主题。

“我想做酒,想试试。”

……

……

矩子沉默了,矩子站起了身子,转身离开了这边。

“哎哎哎!黑大爷!你干什么去?”

“等等我呗!”林朝当即道,“这个东西容易做,特别容易。”

“你相信我。”

“我还给你带了东西!”林朝道,“那家来迎酒肆换了个新厨娘,那个新厨娘,做的糕点特别好吃。”

林朝说着,顺便从袖口里面,掏出来了一包糕点,刚一打开,香味顿时就顺着缝隙溢了出来。

矩子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朝,“你看我是会酿酒的人吗?!”

“但是我觉得,这种事情,只有你来,才能做好。”

“……”矩子。

就算你夸我,我也是不会酿酒的。

这个是真的不会!

“而且不算是酿酒!”林朝打了个补丁道,“姑且算是加工酒。”

“……有区别吗?!”

“有啊。”林朝当即道,“需要的东西,我给你拿过来,剩下的就看你了。”

“我这边有图。”

黑大爷闻言停顿了一瞬,“酿酒图?”

“像是改新糖那种?”

“嗯。”林朝点头。

矩子沉默了,矩子同意了,甚至拿了林朝的图,就是看着那上面的图,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对?”

“你确定这样能行?”

“我确定。”

“需要我一起看着吗?”

“不用。”矩子当即摆手,“你既然说行,那我就试试。”

“我就知道!”林朝当即道,“十五天能弄出来吗?”

“如果你给我的这个没问题的话,可以。”矩子道,“不过你那个什么糖,可能就要推迟一下了。”

闻言,林朝明白了,“我那个酱油好了?”

“好了。”矩子道。

林朝顿时眼前一亮。

甚至直接找了个地方,坐下了,“真的?!”

“当然,我还会骗你不成?”矩子直接道。

“东西多吗?”

“还行。”说着,矩子给林朝比量了两下,以及说了一下品质,甚至还反手拿过来了一个葫芦,扔给了林朝。

林朝顿时一手接下来葫芦。

那里面不是别的,正是林朝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酱油。

也就是此刻,矩子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十五天?”

“黑大爷。”

“你说。”

“我认识了个人,长得不错就不说了,说话还特别好听,很是投机,若是有机会,我日后介绍给你认识认识。”林朝说着把葫芦放在旁边,甚至开始说起来自己在酒肆中谈的美食,说到兴起的时候,一边嘎吱嘎吱道。

“原来如此。”矩子点了点头。

“黑大爷,晚上去我家吃饭去?”林朝继续嘎吱嘎吱道。

“那酱油,真的很不错,我提前买下食材。”

本着去林朝家,不去白不去的心态,矩子直接点头。

随即矩子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林朝。”

“嗯?”

“你这糕点不是给我带的吗?”

……

……

林朝低头,看向了那已经被他吃了一半的糕点。

林朝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林朝轻咳一声道,“黑大爷,要不,今天,咱们爷俩出去吃,我请客?”

看着林朝这个样子,矩子顿时大笑。

林朝:……

黑大爷,你笑到我眼睛了。

“黑大爷,你再这样,我就要举报你了。”林朝当即道。

黑大爷不笑了,黑大爷怒目而视。

臭小子!!!

你果然还是那个你!!!

呸!!!

时间太久了,我竟然要忘记你的本性了!!!

东西白给你了!

而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噌——”的一声,只见一把匕首直接插在林朝面前的木桩子上。

吹毛断发。

林朝看着这个匕首,愣了一下,目光直愣愣地看着黑大爷。

“这个,给你的!你要是”

“啊?啊。”林朝回神了。

见状黑大爷也意识到了问题,“不是,你刚刚,在想什么?”

“林朝,你刚刚在想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啊,我真没想什么。”林朝道,“只是……”

“只是什么?”

“你不是墨家的人吗?”

“嗯,然后呢?”黑大爷一脸我看你怎么编。

“墨家主张非攻啊,你造武器?”

“???”黑大爷。

非攻是非攻,不是要任人宰割!

而且——

“你又不会拿着这东西主动攻击别人,这是防御用具!”

“而且,这玩意主要也是给你削皮用的。”黑大爷咬牙切齿道,“不是你说想要找个削皮的厨具吗?”

“那个炼钢法,成了。”黑大爷道。

当然,这个消息同样也传到了始皇帝的桌案之上。

始皇帝看着眼下这纸张,心中思绪更甚。

接下来的数日里面,朝廷那边进展得如火如荼。

再一次成为吉祥物的林朝没事就往黑大爷这边跑。

伴随着时日将至,林朝如约带着美酒前往赴约。

林朝到了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青衣人。

当然,相比较上一次人多,这一次倒是定下了个单独的雅座,倒是多了几分清静。

“你竟是真的来了。”青衣人道。

“你若是不信我能来,又怎会在此等我?”林朝亦是道。

闻言,青衣人笑了,“你说得不错。”

林朝把酒葫芦放在桌上,青衣人倒是也没有什么扭捏,直接打开了那葫芦。

也伴随着葫芦一开,那酒气顿时从中溢出来。

甚至无需一尝,就知道这绝对是好酒!

极烈的好酒!

不同于果酿、米酒,伴随着白酒倒入酒杯之中,那如同滚滚白水荡漾,击打着杯壁。

“请。”林朝道,

闻言,青衣人更好奇了,烈酒入喉,青衣人算是彻底体会了一遍此物,“好酒,烈酒,兄台所言不错,此间酒,若论其烈,怕是难抵此物的十分之一。”

“这个东西,劲太大,一杯两杯助助兴,也就行了,若是多了,那可能真的就要出事了。”林朝道。

青衣人有些意外。

“猴儿酒,据说就是如此,难不成兄台这物,能够匹敌猴儿酒吗?”

“大抵,没有什么酒能够比这个烈了。”林朝道,“别说猴了,就算是野人也不行。”

闻言,青衣人也顿时笑了,“兄台幽默风趣,不过我平生的确第一次见此等烈酒。”

“实话实说。”林朝道。

青衣人看着林朝的视线,还是信了。

而也就是在此刻,外面有人快步走过来,在青衣人耳旁说了什么。

也就是在此刻,青衣人当即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林朝自然不会阻拦,“东西,给。”

青衣人顿时谢过了,“若是有缘,或许我们还会再见!”

言罢,青衣人快步离开了这边。

而也伴随着青衣人离开,林朝想起来,好像都不曾问过他名字,不过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就像他说的,或许日后有缘还会再见。

而另一边,荀子那里,自打宫宴一别,他和林朝明明都是在御书院,但是?

荀子甚至感觉他和林朝,那就是天南海北。

如果说他当年当祭酒的时候,管理稷下,那现在俨然等于再建稷下学宫了。

整个国馆,就没有一个,比他还熟练的。

长公子扶苏为人谦和,任人唯贤,好吗?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传言非虚。

但换言之,鉴于长公子可能因为神种的事情,时常出入咸阳宫,他每一天那都是日出而走,日落方息。

甚至单独和林朝说话的时间,都没抓着。

太史手下管的是,所谓的修书,竟然修的是周史,六国史。

是的,是这个东西。

当荀子真的入御书院得知了这里面的事后,荀子都愣了好一会儿。

韩非见荀子这个样子,也沉默了一下,随即吐出了一个名字。

“欲以、六国史、周史、安,安天下,定,前朝。”

“我,我等,因此,而至。”韩非道。

“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荀子当即道。

“不仅仅,如此。”韩非道,“与前朝定论,而后,不兴。”

荀子闻言看向了韩非,视线之中有些复杂,一时间终归叹了口气。

“秦以制兴,非你之过。”荀子道。

韩非没说话。

而也就是在三日后,荀子终于有了点空闲,找到了林朝。

荀子看着林朝,那眼神复杂极了,不过道了一声,“那信,还有多少?”

“荀子,您,这是……”

“我知道了。”荀子甚至直接道,“你不必解释了。”

到底是当着荀子这般,林朝终归是道了一句,“荀子,您是大能,若是能到咸阳为官,乃是天下之幸,国馆之幸。”

“职责所致,非一人之心。”

【您有事找李斯,我是被李斯给推上去的。】

“我知道。”荀子了然。

【荀子,您千万别放过他。】

韩非听了这边的动静,陷入了沉默。

对比之下……

好像他的境地比李斯强多了。

不,不对!

这本来就不能这么比!

韩非想着,随即转头就走,免得被这种念想改了心思。

至于李斯?

李斯关他什么事?

不久之后,林朝也本着既然已经暴露的心态,不仅仅把书信一同送到了荀子那边,顺便把没写的也一起抄了下来。

而且是用纸张。

不得不说,比写在竹简上分批,省事极了。

不久之后,林朝到了荀子住所,也就是伴随着一进来没多久,林朝就闻到了一股子酒味。

而孙老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杯子,俨然是看着这个东西,有点舍不得喝。

“这个……?”

“这个不能给你,我好不容易才从那小子那边要了这一杯。”他道。

与此同时,他身后也跟过来一人。

第73章

树影参差, 他那脚步声也很是清晰。

四目相对,两人那都是意外极了。

林朝是没想到有缘再见,是这么个再见。

而且, 这么快。

而青衣人看着林朝亦是脚步一顿。

孙老眼瞧着一幕, 当即道, “你们认识?”

林朝点头, “我们, 的确相识。”

“这酒便是他交给我的。”青衣人亦是道。

孙老顿时看向林朝和青衣人, 那眼底也是有些意外,不过孙老到底道, “既是如此,你们俩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孙老说着,顺便道, “有酒吗?”

“我哪里还有些, 若是孙老喜欢,我到时候拿来一壶。”林朝道。

而也就是在此刻, 荀子走了出来, 让人收好林朝送过来的竹简, 甚至接过了林朝从袖口拿出来的纸张。

“当日一别, 不过数日, 我倒是不曾想到, 你竟是朝廷高官。”他道。

“我谈不上什么高官, 只不过就是一个微不足道之人罢了。”林朝顿时道。

“……”荀子面色一顿。

你要是还微不足道,那满朝文武有几个能够称得上能够有重量的了?

“不信, 你问荀子。”林朝当即道。

“……”荀子没说话,他不想说这种违心之语。

孙老看着这两人,倒是出了声, “嗯,林朝的确事没有那么多。”

“比较清闲。”孙老帮林朝解释道,“把荀卿引进咸阳的,就是他。”

“说起来,不用你送,一会儿我跟你去取?”

林朝顿时点头,然后看向青衣人,“你看。”

“不过,我也不曾想到,咱们俩这么有缘分。”林朝也不由得道。

“说来,之前都不曾询问过你的名字,我叫林朝。”

“?”孙老从酒上转移了一下注意力,“你们俩这叫认识?”

“的确认识,只是不曾互通姓名。”青衣人道。

身份不知道的话,没问题。

但是连名字都不知道……

你俩这是认识了个啥?

而且还以珍贵的美酒相赠?

君子之交?

“我名,王良。”

“王良……”

“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

王良看向林朝,“不错,我有一弟,名王星。”

“你家长辈对你们寄予厚望啊。”林朝道,“星辰为名,明万万年。”

也就是在此刻,林朝心念一动,顺口又问了一句,“那你弟弟现在如何?”

“他人在家中。”

“哦,这样。”林朝点头。

而见林朝如此,王良看向林朝,甚至也好像起了兴趣,“说起来,你莫不会认识我家弟吧?”

“那倒不是,只是问问。”林朝道,“你和我听说过的一个人,名字有点像。”

“哦?”王良顿时道,“是吗?”

“不过你和他不一样。”林朝道。

“那也是巧了。”王良笑道,“难不成他也有个弟弟?”

“嗯,他的确有。”

“不过他弟弟……身子不太好。”林朝道。

【简称早亡。】

“……”在场唯一能够听见林朝说话的荀子。

林朝,你是会简称的。

“竟是这么巧?”

“他叫什么名字?”

“张良。”

……

……

王良,或者说张良:……

这是,故意的吧?

我有这么大的名声吗?

秦国的秘祝,都听说过我?

但是事情当前,张良面色不改,“那真的很巧了。”

“或许,我们之名,也都出自王良之星也说不准。”张良道。

而也伴随着林朝和孙老离开,荀子看向眼前的年轻人,终归道了一声,“如果你同他所言的真的是一个人,你可以让人回去,看看你弟弟,好生休养,至少由你这个兄长,来说,或许也能有些用处。”

有些事情,他并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但是不代表他不会看在眼中。

他不是什么寻常人,他的弟子也不是,眼下这人,荀子知道,孙老不打算收为弟子,并不是因为他不够聪明,也不是因为他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这个年轻人并不适合他的学说罢了。

当然,这个年轻人,也并非算是来拜师的,而是求教的。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只占其一,又是志趣相投,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得他的忘年交。

张良看向荀子,荀子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拿起了林朝送过来的纸张。

张良到底躬身告退,只是离开的张良心下却是思绪良多,难不成……

秦国想要对韩地再一次下手?

甚至林朝都得到了些许风声?!

但是为何同他说?

天下名字有些相似的何其多?

怎么就单独同他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圈套?

但是何必对他下圈套?

他虽然心中有了思绪,但是终归还未下手,他怎么会知道?

张良想着,思绪越重,事情当前,张良回到住处,最终写下了一封信。

至于另一边,孙老对于林朝这酒很是感兴趣。

不过对此,林朝却也再三提醒了一下,这个东西不能多喝。

孙老非常感动的应了下来,只不过还没出门,就发现这个消息自家小童也知道了。

站在门口,孙老看向了始作俑者,对此林某人完全没有什么感觉,无辜极了。

孙老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这种感觉,很似曾相识,但问题是——

他的位置,天翻地覆。

行吧。

孙老转身离去。

鉴于两边的逐渐热络,孙老时不时的到林朝这边这件事。

而当李斯姚贾等人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挺高兴的。

毕竟——

都过去了这么多日子,林朝可一直没有研究棋谱,虽然这个棋谱,在那棋手眼中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再翻盘的机会了。

但是林朝连问都不曾问过,一切看起来,简直就是把这件事给忘了一样。

但是眼下?

这明显是发力了!

虽然棋谱不行,但是在试图投其所好,是从另一个角度动摇其心。

虽然爱好是爱好,以这种事情动摇其人,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那就是没有可能,但是林朝说不得会是那个意外,说不得林朝就成了呢?

至于嬴政看着这个消息,却是眯了眯双眼,别人或许可以,但是林朝,他怎么感觉这里面都有问题。

此情此景,始皇帝不能说没抱任何希望吧,那也可以说是干干净净。

作为儿子的扶苏也是这么感觉的,不过眼下这种局面……

有好征兆,总比没有征兆更强一点。

往好想想,万一成了呢?

那位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若是真的能够入秦,亦是一桩雅事。

当然,林朝并不知道他们的猜测。

但是酱油这东西,到底在秦墨派人盯梢偷师的情况下,学到了。

虽然这个过程……

不说别人,铁管长那脸色都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还要当着铁官丞公输问的面,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以壮声势。

维护又不想维护,难受又是真的难受。

兜兜转转,楚墨在秦墨的地盘上,他们却是跟做贼似的,什么世道啊!

当然,黑大爷倒是不知道这件事,黑大爷对于这些事情,心下更加坚定。

虽然不好,但是技术真的香,嗯,弄出来的东西也很香。

甚至逐渐感觉自己已经不够了。

他应该发展新人。

当然,不能调人过来,他需要自力更生。

黑大爷想着,一边望向自己的周遭。

至于林朝那边,鉴于孙老过来之后,不说是发现新世界吧,那也是对林朝的好感度更拉高了许多。

拉着林朝那就是一顿叙话,然后约好下次再来。

当然,甚至不仅仅孙老,一来二去之下,孙老家的小童对林朝也非常满意!

有事一点也不瞒着!

而且他家桃酥真的很好吃!

不过林朝却是有好几天没再见到那位王良。

也就是今日,正巧休沐,林朝走出去本来是去那酒肆买糕点的,回来的时候,反而是遇见了孙老。

“好小子,我还没找你,你反而送上门来了。”孙老顿时拉着林朝道,“来来来,我也买了下酒菜,要不一起?”

孙老说着,就要往林朝家里那边走,不得不说,孙老年纪一大把,但是看起来那心态却是好极了。

而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没走几步,林朝就碰见了他。

林朝下意识道,“你们刚刚是在一块?”

闻言,张良笑了笑,“谈不上,不过我的确是来找孙老的。”

孙老闻声看了眼张良,抬起手来摸了下胡须,“嗯。”

“说来,你那天送过去的东西,我有缘也见了些,我本以为是你之著,不过荀子说,乃是一位王姓儒生之作,说来,这些难不成也都是国馆之物吗?”张良看向林朝,仿佛也多了几分好奇。

“这个是我偶然得见的,并非国馆之物。”林朝道,“我去的时候,国馆之说,刚有罢了。”

“原来如此。”张良仿佛方才得知一样,“原来如此。”

而也就是说着,一同朝着林朝的住所而去。

相比较孙老,张良倒是第一次去,当朝着这边走的时候,张良想着会不会是绕路,当走到这边之路时,张良还是有些不信,当真的走进门中的时候,张良不得不信了。

一个堂堂秘祝,竟是住在这等地方。

不说是高门之下,那也是平平无奇。

一时间,他面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不过很快就已经恢复如常,快的甚至让人发现不了。

接下来的数日,鉴于两人越发熟络,天南海北提及,张良发现林朝不喜朝政,林朝也发现张良是个饱读诗书的游侠。

不得不说,林朝是佩服的。

不过佩服是佩服,林朝是不太喜欢这么走,“如果可以,我还真不想动地方。”

“为何?”

“太累了。”

“上次出去一趟,我半个月都不想动一次,四处走真不是人干的事。”

“四处走?听你这么说,你竟是同始皇帝巡游过泰山吗?”他道。

“上次太祝新换,所以我方才跟着去了一趟。”林朝当即道。

闻言,他看着林朝,反而笑了,“那不是很好吗?”

“嗯。”林朝点头,“我也觉得很好。”

而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林朝道,“说来,你留在这里,是为了朝廷近期之事吗?”

他没说话,只是往后靠了靠,让自己舒服了些许,显得很是随意,“怎么,你竟是提起了朝廷的事?”

“我感觉,你不喜欢留在这里,你也不像是会要留在这里的人。”

“为何?”他道。

“感觉啊。”

“?”张良,“还有吗?”

“没了。”林朝摊手。

张良看着林朝,林朝看着张良。

林朝对自己所说的理直气壮,毫无心理负担。

张良看着林朝,终归没有否认什么,只是笑了笑,“然后呢?”

“你要帮我不成?”

“是送我进御书院,还是送我离开咸阳?”张良饶有趣味的看向林朝。

“都不是。”林朝说着从袖口里面掏了掏,直接拿出来了三个小方块,张良甚至可以看得出来那上面因为过新,以至于还有细微毛边。

“我只是给你个建议。”

“什么建议?”

“遇事不决,摇个骰子?”

“???”张良。

第74章

别管怎么说张良到底还是收下了那三颗骰子。

“我有个朋友, 哦不对,说顺嘴了,我知道有一个人, 很厉害, 即便是他也难抵天下改制滚滚来。”

“运筹帷幄之中, 决胜千里之外。”

“这个都不是号称了, 这个几乎就是公认的。”

不等林朝说完, 张良为了避免再出现什么他难以理解的事情, 直接道,“你说的这个人, 是周史之中?”

“嗯……差不多?”林朝抿了抿嘴唇道,“还是有点距离的。”

夏商周秦汉,就差了一两个字, 怎么不算有点呢?

“他是当地公卿之后, 数代既是其地公卿,只是国最终被灭, 而后他为报国仇, 做了许多努力。”

“……”张良听着这话, 那脸色都有些莫名。

烛火晃着他的脸色有点晦暗不明。

前面的夸赞, 原来只是虚晃一枪?

“后来, 他为报国仇, 散尽家财, 在别人还在感慨极多的时候,他直接实践, 也就是流程最简单,最直接的流程刺杀。”

张良垂下眼眸,在林朝看不到的地方, 神色更加阴沉。

“然后他刺杀失败了。”

“?”

等等?

“他在这个过程中,身体越发不好,体弱多病,但是不放弃,选择了其他路,趁着那个国家大乱,他和其中一个主君相见如故,并且开始辅佐,然后他就成了。”

张良目光看向林朝:?

合着你说的不是我?

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功成之后,他也跟着旧主走了,就是复国之后没多久,又被人给灭了。”

“他因为有才被敌人留了下来,不过他自然不会真的留在那里,找准机会,跑了。”

“去了主君那边,主君见他归来,仍旧很信任他,伴随着这位主君获得了胜利,又帮他立了一遍国。”

张良点了点头,这位主君对他也算是极好了。

“坏消息是没过多久,又被灭了,而且这一次是他主君灭的,因为这次因为周遭动荡,此国被胡人给围了,他的主君派兵营救,结果发现此国还与胡人通书信,疑有二心,见疑强大,怀不自安,同胡人策应,自取灭亡。”

“……”张良。

同,胡人策应?

虽然是古人,但是张良听着这个东西,也不由得感觉有些头疼。

“那他呢?”

“当然,他这一次,没去,他就在自己主君那边。”

“他已是仁至义尽了。”张良道。

“谁说不是呢?”林朝道,“两次复国,两次立不起来,他再神仙,这也不好使啊。”

此话一出,张良倒是感觉到这里面的问题,“神仙?”

“他号称谋圣,生平尽是神仙操作。”

“而且伴随着旧国再次出事后,他真的直接修仙去了。”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因为旧国的事,反正是伴随着主君定都,即道引不食穀,杜门不出岁馀。”

“虽然羽化登仙未成是死了,但是后世传说他真的登仙了,道号凌虚真人。”林朝说着,又夹了一块酱肉,不得不说,阔别了酱油很久,如今看着这些菜品,林朝是怎么看怎么香。

而也就是在此刻,张良道,“他既已是谋圣,又是仙人,我怎的不曾听说?”

“难不成这也是史上中所记?”张良看向林朝。

林朝顿时点头,“嗯。”

随即林朝又打了个补丁,“我从众多卜算龟甲上看到的,鉴于远离王畿,可能都不会归拢起来。”

“怪不得。”张良方才点头。

“周史、六国史,的确是珍稀之物,其中藏了不知多少人和事。”张良道,“沧海桑田,若史书为后世所观,的确是好事。”

“所以我只是想说……”

张良看向林朝,目不转睛。

“骰子还是很有用的!”

“谋圣最终放弃物理,直接加入玄学,我们也可以学习谋圣加入玄学,谋圣搞玄学,咱们也搞玄学,四舍五入你我皆是谋圣本人。”

“而且这甚至不仅仅是玄学,更是科学,最后你还能找到出气的。”

“真是完美的骰子啊。”林朝感慨道。

……

……

张良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打住这个话题,试图往刚刚的话题上引,“我倒是有些好奇,史上,还有多少我不知之事。”

“也不知,那些史书何时能够得见天日。”

“修好,说不得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林朝道,“周史就是个大工程,更别提后面还排着六国史了。”

“反正这种事,朝廷要是不干,把位置让出去,日后若是遇见写得极好的私修史,都可能给你加点春秋笔法,留点异议出来,野史指不定就什么样了,包野的。”

“……”张良深吸了一口气,“不,不至于吧?”

“别的就不说了,你没听说过文姜和她哥骨科的二三事吗?”

虽然不知道那个骨科何意,但是就事情当前,张良已经无师自通了,“好像这个,是确有其事吧?”

“那你听说过文姜和她白月光的二三事吗?”林朝继续道。

“???”张良,“你说的是齐大非偶的郑太子吗?”

“齐国盗鲁,吕氏代姬,你知道吗?”林朝更进一步道。

“这种一听就是假的。”张良当即道。

“你别说传闻不传闻了,你就说同非吾子,齐侯之子是不是真的。”

张良听着这话欲言又止,“可这是气话啊?”

谁不知道有鲁庄公的时候,那俩人天南海北呢。

“你现在不当真,你知道这里面的问题,千百年以后,要是没有一本书来证明一下,就凭着这些遗留下去的东西,这玩意就得被做实。”

“当然,我就是举个例子。”

“你看,这就是自己不写,野史就敢胡写,最可怕的还是野史还能传下去。”林朝道,“甚至诗经里面就有一大堆这玩意。”

“参考的时候,你说能不参考吗?”

“……”张良沉默了。

他甚至已经开始觉得林朝说得是对的。

张良感觉有点后悔往这边引了。

说这些,好像不如骰子呢。

因为他现在脑海之中,开始联想韩国之事了。

张良深吸了一口气,很快打住,脑子里面一遍一遍的想着复国,甚至开始想着骰子。

然后张良就发现,自己好像被林朝给拉进坑里面了。

回去之后,张良看着那副骰子,看了不知道多久。

那骰子鉴于新的厉害,甚至有些磨手,随后,张良一手把那放在一旁的骰子掷在面前的桌子上。

手掌落在那骰子上,把里面的数尽数盖住。

张良深吸了一口气,看也没看那骰子,转头直接去休息了,就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无意之中,看了一眼那个东西。

……

……

他可能因为没睡醒,有些昏了头了。

而同样感觉有些头昏脑胀的是满朝文武。

[大师教你领悟人生之道。]

[什么样的人,可以深交。]

[对你好的人,才可以深交!]

[什么样的人,才是真的高人?]

[举重若轻的不是高人,只有那拿起来如同放下的人,那才是高人!]

[甚至他拿起来,都是为了放下!]

[冷就是热,热就是冷,胜是为了败,败就是为了胜,视死如生,视生如死,生死轮回,万物兴衰!]

[此为道!]

满朝文武自打一进来,听得就是这些玩意。

在这一天,荀子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对林朝的认知,打碎得干干净净,这和给他抄心学的,是一个人吗?!

甚至此刻荀子有一种,站在这里,不如隐居的感觉。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古人有云,道可道,非常道,有名天地之始,无名万物之母!]

[天地运行自有规律,不要把事情放在心上,放开所有,享受自然,方能够得到心底的平静,如此一切都不放在心上,方能够长生不老,这就是著名老子所说的话!]

道家学派:……

前面那句话还是道德经之语,但是后面那句话……

老子没说过,老子真的没说过。

能换个人祸害吗?

林朝就站在那边,站得笔直。

【啊……】

【有些困,但是又不能睡的时候,看着玩意还是有意义的。】

【起到了槽多无口,又从耳边过去,就跟啥也没听一样,精神,但是不完全精神。】

“……”

你也知道啊?!

而也就是在众人听得头昏脑涨的时候,始皇帝终于到了。

众人看向始皇帝,那目光就像是看着救星一般。

看着眼前这一幕,嬴政沉默了一下,不过伴随着始皇帝到来,很快就把事情落到了政事之上。

西域是一说,但更重要的是——

“当徙天下豪富入咸阳,享太平。”

对于这话,倒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对。

但是对于何日启程,如何前来,怎么前来,这件事却是引来了不小的争论。

如扶苏这般,心存仁善之人,觉得此事可以慢行,至少莫要太过于凌厉,“金银布帛可随之而行,但是土地终归不可骤然皆入国库,否则无端掠夺于富户,亦是有损国体。”

而以李斯为首的之人,觉得应该快刀斩乱麻,“迟则生乱,给其时间,那就是给人作乱的时间,若是引起更大的问题,该当如何?”

扶苏却是据理力争,“今天下初定,远方黔首未集,皆重法绳之,恐天下不安。”

【哎?!来了?这就来了吗?也太快了吧?】

什么来了?!

谁来了?!

在那一瞬间,众人都不由得思绪一顿。

甚至就连扶苏声音都是一顿。

【哎,不对,好像不是?也少了一句唯上察之。】

【而且长公子说这话,对的不是陛下,而是李斯啊!】

【啊,那没事了。】

林朝收回目光,继续刷短视频。

李斯:???

不是,你说清楚?!

始皇帝也在此刻,看向了扶苏。

而也就是在此刻,林朝倒是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说起来,迁豪富入咸阳,是不是有巴清夫人啊?】

远在另一边真的在前往咸阳觐见的巴清夫人,感觉有一道凉风吹了过来。

第75章

当巴清夫人真的要到咸阳的时候, 始皇帝素来以客待之,决定亲自去迎。

当然,始皇帝想起了之前林朝所言, 心下一动, 单独点了林朝随行。

至于其他人, 自然不用带上, 他亲自前去已算是极为重视了, 倒也无需更多人。

林朝对此很是意外, 不过意外是意外,他在陛下身旁当镶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眼下林朝是真好奇。

毕竟,那位可是巴清夫人。

当随陛下到地方的时候,林朝看着远处之人, 不由得愣了一下……

为首的那人, 算不得高,样貌, 也不丑, 但是只能说……

老太太的身体很是健朗, 她的身边是两个侍女, 身后跟着两个壮硕护卫随行, 车队已经停在后头, 连带着此次觐见而来的朱砂, 可谓是浩浩荡荡。

即便是已经停在了很远的地方,最终被树丛所掩盖。

伴随着即将过来, 护卫已经退到了一旁,老太太一个人朝着这边走来。

显而易见,这位老太太就是巴清夫人。

【啊……】

【掐指一算, 要是丽姬还在,说不得都没巴清夫人岁数大。】

嬴政:?

不然呢?

要不然朕为何要贞妇而客之?

要是年轻女子短时间一年两年未改嫁,那只能说她暂时没改嫁而已。

【我知道传闻是假的,但是……】

【您这岁数是真不小啊。】

始皇帝听着这个,看向远处的巴清夫人,阳光当头,影子于脚下。

或许是因为传巴清夫人之名的缘故?

难不成日后传说巴清夫人样貌极好?是个天下皆知的美人?

虽然巴清夫人已经上了岁数,但是就冲着那个样子,依稀看得出来年轻时候样貌不差,但是若说什么大美人,大概不像。

林朝心下继续感慨,【这要是再加几岁说不得都能够当三代人用了。】

三代人?

嬴政不由得感觉这话不是说什么巴清夫人貌美之说。

【直接奔着夏太皇太后去了。】

嬴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甚至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太对。

【就这谁能想到巴清夫人能和陛下传绯闻啊。】

嬴政:???

谁?!

谁?!

你说朕和谁?!

巴清夫人???

在那一瞬间,嬴政那脸色都没扳住,眼皮直跳。

远处的老人家就那么一步步朝着此地走来,看起来恭谦有礼,但是不可否认,这就是一位老人家。

【的确忽略年龄的话,一个能力超强,富可敌国的寡妇,一个是没有正妻皇后的帝王,以客待之,筑女怀清台,后客居咸阳……嗯……】

这个能忽略年龄吗?!

筑女怀清台也更加是因为巴清夫人这么多年所献之朱砂。

客居咸阳,是因为所有人都如此!

这里面有没有巴清夫人这等人都不见得,而且还不是现在的事!

你在这里断章取义呢?!

不对!嬴政眉头紧蹙。

这本来就是不可能的,这东西就不需要解释!

心下也无需!

【再过多年,一百年,一千年,两千年,或许,俩人之间的差距,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去你的没有那么大!

这东西是这么算的吗!

【但还是感觉很离谱啊。】

你也知道很离谱?!

要不是巴清夫人就在不远处往这边走来准备行礼,嬴政真想把林朝的嘴堵上。

哦不对,嘴堵上没用,连脑子里面的东西都得倒空。

嬴政板着脸,试图做好表情管理,往好处想想,至少他没带别人。

这件事天知地知,他,他一定也能当不知道!

嬴政想着,暗自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就听见林朝那心声更是道——

【嗯,不过往其他地方想想,好像这个时期的绝大多数,女人,除非明确丈夫还活着的,还属于人意义上的活着,不然好像都能和陛下有绯闻。】

除非明确……????

嬴政脸色一顿,这东西,他不能当不知道!

什么叫做,人意义上的活着?

怎么,还有不是人的对吗?

【甚至比如说孟姜女为丈夫哭倒长城。】

……

……

这谁?

【她甚至可能还不存在。】

“……”嬴政。

很好,真的有不是人的。

【但是陛下就是和孟姜女在传闻中有点什么。】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故事好像还是偶遇轻鸿一撇,后夺民妻,强制爱,最终逃脱,后哭倒长城。】

嬴政听着这些,太阳穴都直跳。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哦,也不对,孟姜女不存在,但是原型存在。】

【原型齐庄公时期,有将领为国捐躯,其妻刚烈,迎接棺椁之时,齐庄公派人吊唁,结果直接给其妻怼回去了,若有罪,尸首公开示众,若无罪有先人之敝庐,不必派人来这荒郊野外吊唁,在逐渐演变之中,变成痛哭十日,城崩。】

【这么好像对比之下,巴清夫人算年轻的了。】

是,这位直接送朕到两三百年前去了。

朕没这个能耐!

更和这些人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巴清夫人对于这边的事情,倒是一点也不知道,此刻正在一步步的朝着这边徒步而来,尽显恭敬。

【果然,历史上只要有一点空子,那真的就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发生。】

嬴政眼皮直跳,这是钻空子吗?

这是胡编乱造!

朕以为只有那些……玩意,结果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地等着朕?!

朕回去就让那群人写到六国的时候,把人的岁数全写进去!

不许落下!

正史如果不正,野史绝对够野是吧?!

而也就是在此刻,巴清夫人也走到了始皇帝近处停了下来,躬身道,“清,拜见陛下。”

嬴政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巴清夫人,嬴政免了巴清夫人之礼,“巴清夫人已上了年纪,旅途波折,此来咸阳,实属不易。”

“陛下迎清,乃是清之幸事,又怎能说得上是不易?”巴清夫人当即道,“清实在谢陛下恩典。”

【说起来湘水之神……我好像也听说过?】

“……”始皇帝,“巴清夫人不必客气。”

【不过这个湘神已经和尧女舜妻没什么关系了,甚至砍伐树木这件事也不是生气了,而是献给湘神。】

【诡异的长生不老在这种地方达成了。】

巴清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却是感觉到了,陛下,好像有点不对劲?

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巴清夫人一时间不由得思索了一下,自己此行是否有什么不对之处。

一边禀告着来时所带的丹砂与来时的见闻,始皇帝微微点头,算是知道了。

【哦好像,除却这些有点姓名的还有,没有姓名,也没有存在痕迹,但是后世可以自行编撰的阿房女与旧爱楚国公主……】

这边站在这里的林朝还要继续发散的时候,始皇帝彻底忍不住了,甚至看着眼前的巴清夫人脑海里面都被林朝说的那些胡话给弄得充斥其中,嬴政感觉此地已经待不下去了,当即快刀斩乱麻,打断了林朝的念头,“林朝!”

“陛下。”林朝躬身道。

“巴清夫人路上劳累,就由你代朕送巴清夫人前去驿馆好生歇息。”始皇帝侧身道。

闻言,林朝当即领命。

虽然他是秘祝,理应不应该做这种事,但是巴清夫人乃是陛下之客,陛下亲自来迎接,他不过是送上一送,这又算得了什么?

随即嬴政离开了这边,三步并两步,可谓是大步流星。

赵高眼瞧着这一幕,心下不由得怀疑,这是又发生了什么。

但是没有外力,只有眼下这等局面——

“陛下,可是那巴清有什么问题?”

“其物过重?其礼过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