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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

合着皇帝只是开始?!

你们自己起就那么难吗?!

【陛下可真是万世之师啊,这都能师。】

这个万世之师朕一点也不想当!

而也就是在此刻,众人看见面前一只庞然大鸟,一跃而起,引起云烟无数。

一切仿佛扑面而来,如同仙境巨兽。

让人唯恐少见之一眼。

只不过也伴随着那东西一飞冲天,顿时就有人感觉这个样子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这不就是前些日子没在乎的小机关鸟吗?!

第36章

相比较之前那几乎没人在乎的小机关鸟, 就像是给孩童所打的玩具一样,再看看眼前这个,远处的人, 此时此刻衬得就跟蝼蚁一般。

身为墨家弟子的铁官长也失神了一瞬, 随即继续说他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现在还有事, 他现在真的想全身心看那异镜。

反倒是铁官丞现在感觉心情甚至不是庆幸了, 甚至多出了几分感谢。

如果不是墨家的那家伙在他之上, 今日遭罪的就是他了,更别提眼下还认真的看异镜之中的东西了。

[飞机到现在成为一种交通工具, 但是最开始的时候,人类想要飞上蓝天,其实是一件绝无可能的事情。]

[无数的先贤在这条路上, 穷尽一生不曾见到那个人类上天的结果。]

[直到莱特兄弟发明了可持续、可控制的飞机, 从此人类得以长时间离开地面,一飞冲天。]

不同于以往的色彩缤纷, 眼下的画面更多的黑白二色, 相比较之前的画面, 如今这个更像是一幅画, 一幅过于真实的画。

但是鉴于众人早早的就已经见过那更为壮阔之景, 此刻更多的人看的是里面的构造。

人, 真的可以飞在天上吗?

而且看这个东西, 更多的像是木头。

即便是这个不同于之前那庞然大物,但是现在来看, 这个也绝对不轻。

不仅不轻,甚至看着更加让人感觉更加沉重,甚至还有两层, 直晃晃的露在外面,甚至不比飞鸟上下合而一处更好,更别提木头上面还放人了!

相比较这东西,人自凌空,有仙人翱翔于九天,显然更加合情合理啊!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神仙座驾,长什么样,那都合情合理,别说是踩着木头了,就算是踩着石头,那都没什么毛病。

退一步来说,就如同镜中人说的那样,人都能上天了,他想要长生不老,那岂不是更加脚踏实地?

不过这里面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

想到此处,始皇帝顿时清醒了,所谓的人,可能和他们明白的人,不是一个。

甚至不仅仅始皇帝,其他人也明白过来,这东西可能不为真,但是即便如此,也终归忍不住看向那异镜之中。

至于懂得几分机关之术的,此时此刻鉴于那构造尽收眼底,也不由得多看些。

万一能试试呢?

与此同时,赵高那边注意到了远处递过来的消息,当即心领神会,走到始皇帝身边,小声说了句话,当即离开了这边。

不过此时此刻,没有人在意赵高如何。

众人目光都一直地落在那异镜之上。

[而也就是在此之后,飞机得到了大大的发展。]

异镜中的声音说着,那画面也是伴随着异镜中人的话儿变动,即便是图案转变的速度极快,但是众人也能够看得出来,那是从一个疑似没有羽毛的骨架子,一点点变大变胖,最终好像一个越发平整的飞鸟样。

看得人有一种看反了的感觉。

[从几百米、几千米、几万米,甚至到几十万米的高空,都有飞机的身影。]

【等会儿,前头还姑且还算是有点合理,怎么就突然几十万米高空了,你说的是那是飞机吗?】

等会儿,前面还有点合理?

那岂不是等于木头真的可以上天?!

不对不对!

应该说的是人可以上几千米的地方!

【这是什么幻想时间?】

【你再这么下去,我怀疑你要直接用飞机上天宫了。】

天宫……

合着神仙不在海外,在天上?!

嬴政沉默了,怪不得他穷尽一生找不到,原来是找错方向了吗?

但是天上……

这不是更找不到了吗?!

但是换句话说,因为他是天子,命尽归天,故而本就拿不到人间的长生不老,这么想想,嬴政心态平复了。

至于其他人?

虽然有短暂的失落,但是转眼之间就想起来了周易参同契,虽然我们难以上天上去,但是神仙会下来啊!

而且还有那个周易参同契呢,若是找到,不就能够长生了吗?

更别提我们周围就有一个神仙呢!

而也就是在众人因为这几句话浮想联翩的时候。

[但是你知道吗,其实早在先秦的时候,就有我们自己的航空工具了,只是后来失传了。]

先秦?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先秦,指的是我们这个先秦?

又或者秦以前?

上古时代,黄帝龙驭归天,彭祖寿数八百,更有真人入水不濡,入火不爇,可陵云气,与天地久长。

[比如说腾飞之术,艾火鸡子飞。]

此话一出,始皇帝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这东西……

他见过,名为仙迹。

嬴政深吸了一口气,那些方士还有用他们能够造神兵利器。

[但是这个只是小道,更多的是墨子的智慧!]

【啊?墨家的智慧?等会儿,墨家有这智慧?】

墨家:啊?

我们有这个智慧?

我们怎么不知道?

[哦,还有木匠之祖鲁班!]

公输家:?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啊?

唯一相似的那就是木鸢了,但是木鸢和这个相差那不说十万八千里也差不太多了。

[淮南子曾经记载,鲁班、墨子以木为鸢而飞之,三日不集。]

【哦,是风筝啊。】

【对天空的向往,的确是从古到今一直是梦寐以求的事。】

此话一出,公输家的,尤其是公输问,此时此刻那面色黑里来白里去的,倒不是别的,主要是——

这玩意和墨子有什么关系?

虽然本质不是一个东西,但是归根结底,不是一个东西和墨子也没关系啊!

飞鸢这是我公输家弄出来的!

提鲁班就成了,为何还要提墨子?

就算是墨子制了此物,那也是在我公输家之后!

凭什么听着像是出自墨子之手?怎可如此混淆视听,立身不正,有本事就站出来解释一下,神异之士就可以如此吗?!

公输问正想着,下一顺就听见那声音继续道:

【不过墨子以前还说过子之鹊,不如翟之为车辖,感觉墨子不一定会做这玩意?】

此话一出,原本心中愤懑都要溢于言表的公输问顿时沉默了。

“……”

帮我们解释倒也不用这个法子解释。

你就不能换个角度吗?

【但是韩非好像也说过,墨子也做过机关鸟?】

也就是在此刻,公输问如同找到了出气口,顿时看向了韩非。

原来是你传的?!

韩非:看我作甚?

我也是听人说的。

你们那点事,我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而且我听说的机关鸟,也不是这种机关鸟。

至于当前这局面,与我何干?

【不得不说,感觉墨子什么都能行,真六边形战士,论军事方面,他是个能工巧匠,军械天才,留有著名的宋国辩论,能够和木匠祖师爷鲁班比高下,最重要的事还赢了!】

公输问:你礼貌吗?!

【论德行,他那德行,任庄子都不会正面挑错,只会说说墨子虽独能任,奈天下何论,就算是孟子过来,那也是直接攻击他学说如何,而非墨子所行和其论相悖,那是位真言行合一的圣人,都知道墨子保卫宋国,又有多少人知道墨子保卫完宋国,转眼连宋国大门都进不去,仍旧奉行自己的学说,什么叫做独生不歌,死不服,桐棺三寸而无椁啊,也怪不得什么事情都会被按到墨子身上了。】

儒家弟子现在没看热闹的心思了,不用提墨子是从儒家半路出家了!

反倒是墨家弟子听着这东西是真的身心舒畅。

没错,没错,多夸点,我们墨子就是这样的圣人!

什么千古无二,圣人临凡啊!

此时此刻,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连带着铁官长把马蹄铁的事情顺便抛给了太仆,可谓是功成身退。

剩下的事情,那就是太仆和治粟内史的事了,和他们无关了。

至于始皇帝此刻却是无心于已经作古的墨子如何,他半垂着眼眸,手指点在桌案上,一下又一下。

而也就是在此刻,那异镜之上继续道:

[如果你以为木鸢是风筝就错了。]

【哎?不是风筝是什么?】

[此物,可乘人,敲三下,自会巡航归来。]

承人?

敲三下?

巡航归来???

[只可惜这些东西都不曾留下来,伴随着百家争鸣时代过去,仅仅到了汉朝中期,作为和儒家并称两大显学的墨家,就彻底消亡。]

这边说着,画面之中出现了更加庞大的机关鸟,人站在机关鸟上,看起来威风八面。

墨家弟子愣了,什么叫做彻底消亡?!

虽然我们知道以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件事,但是这个彻底消亡什么意思?!

而众人看着这玩意,也不由得看向墨家弟子。

你们墨家,还有这东西?

【你信先秦有这玩意的,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我信你是秦始皇。】

声如金石相击,仿佛不似凡间物。

其他人:???!!!

这是什么动静?!

而也在此刻,赵高从外归来,快步走到始皇帝身旁,把袖口藏着的木牍递了过去。

始皇帝嬴政接过木牍,扫了一眼后,猛地抬起眼眸——

他就站在那边,身体还算直,双眸就那么向前,显得古板,朝气也谈不上多少,谈不上什么人畜无害,但是看起来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到醒目,好似和旁人没有半点不同,透明至极。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秘祝,秘祝。

沟通天地,奉礼听事,祈为巫祝,秘为君王。

甚至始皇帝在那一天想起来了之前太祝当街昏迷,秘祝祭祀于前。

第37章

木牍彻底没入嬴政的袖口, 他捏着那木牍,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甚至染上了乌色,‘秘祝林朝’四个大字都被捏的有些模糊, 但是此刻的嬴政并不在乎。

他想过这位神异之士非同凡人, 也想过他可能没有那么突出, 但是他从来没往真的沟通天地的秘祝身上想。

毕竟是个人都很难去联想一个从奉常府走出来的人, 过于熟悉, 过于平常, 以至于显得想破天去,那都难以联想到他那边, 结果?

秘祝真的秘祝是吧?!

只不过是沟通天地,秘与帝王,更与百官, 心声外泄, 天意开花了是吧?!

合着秘祝明面上的能力,真的是在那里如诚的描述自己的!

明明这东西但凡以一个正常之人来看, 那东西都不可能为真!

谁不知道秘祝名义上好听, 实际上没什么用处?

说得好听, 但是归根结底历朝历代哪个没有?但凡有用六国能灭吗?周能灭吗?甚至是夏商!

他们哪一个没有秘祝?

不自己下手, 让秘祝去偷偷摸摸咒人, 去咒于臣子, 意图转嫁, 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但凡有用,不说别人, 朕早就被人咒死了,还用得着什么刺杀?

但是如今???

林朝这甚至不仅仅是如实描述自己了,眼下这更是纯粹的等同于天地仙人, 这是上下关系吗?这是层层叠叠!

而且现在一下子翻转了上去,不得不说,是挺一脉相承的哈?!

嬴政深吸了一口气,这都不是灯下黑了,这分明就是那盏灯!

而且是常年为灯台的那个!

目之所及,仿佛就应该存在,自立国始,时至今日,代代相传!可谓是一点外力都不存在!

如果不是此时此刻查到他身上,怕是任谁想破天都难以把神异之士和秘祝联系到一体。

但是这件事他是第一个知道的吗?

不,不见得。

嬴政的眼底也多填了几分阴鸷。

太祝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此时此刻,林朝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投过来的目光,实际上眼下不仅仅满朝文武听着那个动静极为惊诧,即便是林朝自己也有些意外:【你怎么回来了?】

系统本来也的确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事实上就在几天前,系统还在各地收集数据,直到他感觉到了林朝出现了危险,当天系统暂停了收集数据,使尽了最快的速度疯狂往回赶,一回来就看见林朝好好的站在朝堂上,甚至还在刷着视频!

可恶!

本统跑了不知道多久,结果你竟然在这里刷视频!

就跟没事人似的!

但是好消息也正是他人没事!

【回来看看你,还活着没!】

还活着?

神仙果然真的会死吗?!

就像是那个大秦幻术师一样?

【哎?】林朝听着系统这话,也是不由得奇怪,【看我?】

系统没好气,【你之前哪里受伤了,我怎么看不出来?还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说说你的情况。】

【啊?我挺好的啊。】

系统肯定至极:【不可能!就是感觉到你这边出事,我才回来的!】

不等系统给林朝再来个浑身体检,林朝赶忙用心声道,【我这些日子学武了。】

【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以免日后出事。】林朝不等系统暴躁,当即继续道。

系统怀疑,【不像你啊。】

学武,保护自己。

这是一个应该在神异之士身上出现的话吗?

你这个神仙,真的是越来越不保神了。

不过仔细想想,就这个神仙……

的确和传说中不食五谷,飘飘然若古来高者得神仙,完全不一样。

或许就像是人一样,每个人都不同,各有侧重点。

而这个……

嗯……

比较缺德。

【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我这也就是挡两招的事,以后应该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毕竟要是局面恶化的特别严重,别说我那几招了,就算是再多也没用。】

他好像,很弱?

始皇帝,心下大动。

【真的?】系统不信。

【真的!】林朝非常肯定!

【你立字据!】

【可以,没问题!】林朝保证。

听了这话,系统也好点了,情绪波动都下来了,【反正你好好保重你自己,你若是有一点差错,咱们俩一起玩完不说,此间也不会有第二人出现了。】

始皇帝心下一顿,顿时没心思了。

他死了会成为,仙神所弃之地吗?

又或者第二人,指的是灭世吗?

想到此处,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至于这么严重吗?!不至于吧?

应该说的是前者吧!

【那倒没有,数据太大,分批进行,不过很奇怪,好像有其他概率掺杂进来,让数据产生了波动,以至于数据不准,除此之外……科技孕育好像比基础数据中的更快,有可能是蝴蝶效应的缘故,还需要再多加收集一下。】

【总之按照人的话说,就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国运、民生变得更好的概率增加了。】

始皇帝沉默了一下,不仅仅收了心思,此时此刻甚至还打定了主意,谁敢动林朝,那就是与整个大秦为敌——

当斩矣!

然后下一秒就听见那边道——

【懂了,我是秦始皇快v我50。】

始皇帝:……

这个事就过不去了是吧?!

人人皆可是朕是吧?!

你就不能换个人说吗?

比如说……曾祖父?

【我看你像是v50!】系统更是直接道。

所以危五十到底是什么,宝贝吗?

【那你现在要走吗?】

【守你两天,没事就走,顺便转存一下数据,没事别叫我。】系统特别高冷。

【好。】

也伴随着解决完这件事后,林朝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说起来陛下好像在看我?】

此话一出,嬴政当即挪开了视线。

文武百官:???

众人恨不得顺着始皇帝的目光看过去,去试图找到那神异之士,就听见那边继续道——

【没看你,应该就是顺带扫了你一眼。】

文武百官:?!

这是找到了吧?!

是找到了吧!

绝对找到了吧!

陛下您就不能给我们一点机会吗?!

反倒是太祝手指不由得有些微颤,试图在心下催眠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应该没事的,陛下都知道了,不差他一个。

陛下不见得会知道,他提前知道这件事。

太祝想着,试图死死地按住自己的手指。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林朝道,【哦对了。】

【你说。】

【你不是说,不叫你吗?】

在那一瞬间,林朝耳边顿时安静了。

也就是在今天,林朝感觉到了从毫无延迟不知网速为何物到网速归零的感觉,“……”

阿这,早知道不说了。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而那边听着治粟内史那边算马蹄铁的价格之类的,林朝是越听越困,一边道,【系统?】

【统子?】

【救救!】

【再这么下去,我快无聊死了。】

【我下次再也不说了!真的!】

而也就是伴随着林朝的夺命连环召唤后,那异镜上的画面再一次动了起来。

[你知道吗,在中国有三次粮食产量腾飞的时候,其中一次,就是在大宋朝!]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引进了占城稻,而占城稻一年两熟,甚至是一年三熟,最快甚至五十天一熟,相比较一年一熟的稻谷,大幅度增加产量,可谓是救命粮。]

[大宋之所以巅峰时期,人口到达一个亿,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占城稻。]

一个亿?!

别说现在秦国没有这么多人了,就算是当年还未打灭国之战,六国仍在的时候,加起来都没有到不了这一半。

更不要说什么两年熟?

这是天种吧!

胡扯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

【那个时候应该比五十天多吧?】

文武百官:???

真的有?!

画面之中稻谷摇动,上蓝天下金黄,风吹麦穗,田野摇动,一望无际。

【说起来现在有占城稻吗?】

也就是在此刻,那金石相击的声音再一次出现,【现在占城都没有,上哪里找占城稻去?】

此话一出,原本提起来的心,直接落回了原地。

不是天种,那也不是他们能够拿到的。

可是一年两熟到三熟啊……

若是他们有这个东西,别说国民了,怕是连野人都可以不挨饿了,哦不对,现在都叫稽首。

【那原种有吗?】

【应该是有的,不过要是培养到宋代那个状态,大概还需要很久。】

这边说着,那边异镜之上,还在继续说着占城稻的好处——

[除此之外占城稻甚至不仅仅熟得快,而且更重要的是既种之后,旱不求水,涝不疏决,既无粪壤,又不耔耘,一任于天,换句话说,产量高,还好养非活!]

产量高,好养活,一句一句,锤在人心上,锤的人心痒痒。

就算短时间大概没那么大用处,那就等时间长些慢慢育种,到底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大事。

只是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在何处。

[甚至宋真宗亲自下令,从当时的岭南,取三万斛水稻,分于长江、淮河、两浙种植,甚至皇宫之中都已经种上了占城稻。]

[在大宋朝廷的努力之下,占城稻顺利的在大宋境内铺开。]

懂了,岭南。

【福建不算岭南吧,不过的确算是百越之中,甚至包括南越的占城都算是百越之内,说起来现在南越那边还不叫南越吧,赵佗都没过去呢。】

赵佗?

文官或许没什么感觉,武将之中对于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的倒是不在少数。

你这个赵佗,是我们以为的那个赵佗吗?

【准确说陛下还没准备打百越呢,倒也不是赵佗不去,更别提什么南越占城稻了。】

不用说了,赵佗就是他们所知的那个赵佗。

也就是在此刻,系统那边也出声道,【嗯,的确,南越现在即便是作为地理名词代指的也很是广泛,真说是有明确地理位置的南越国,那是赵佗后来带着军队绝了官道试图自立为王之后的事了。】

嬴政:???!!!

自立为王?!

拿着朕的军队,试图自立为王?!

远在军中的赵佗不由得背后一凉,拿着肉食的手都是停顿了一下。

“将军?”

“没什么,继续。”赵佗当即抬手道。

大帐之内,俨然就是一幅其乐融融的状态。

而在咸阳那边,有些人作为和赵佗有姻亲的,心下直接凉了半截。

要不是异镜当前,请罪的心都有了。

赵佗,你可害死我们了!

然后就听见那边神异之士开口道,【不过赵佗不是陛下活着的时候反的吧,甚至有一段时间是处于一种观望状态,不过称王之后,没过多久,差点就被制裁了,后来还直接被说服,选择投了。】

【陛下这威望,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还挺有用的。】

此话一出,不少人眼前一亮,哎?

看样子还能救救?

与此同时,嬴政捏着木牍的手更紧了。

第38章

下朝之后, 木牍落入火中,不过片刻,火舌就已经席卷了整个木牍, 上面的文字伴随着火焰烧过, 彻底消磨的一干二净。

嬴政听着赵高那边更为详细的禀告。

在听到廷尉府厨娘开口的时候, 嬴政听得眼皮直跳。

“好, 很好, 怪不得查到现在。”

你可真是有法子, 如此特立独行啊。

捞人法子,可真与众不同。

这么多年, 他第一次见过这种法子的。

赵高也不敢开口,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眼观鼻, 口观心。

“召奉常、太祝、秘祝, 一同过来。”

人还没正式出咸阳宫呢,林朝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叫我作甚?】

【陛下从来没有单独叫我过, 也就是大多数时间我不叫也到, 要不然我都怀疑陛下都不见得记得我这么个人。】

这边正想着的时候, 就看见了太祝从那边过来。

“哎, 太祝, 你也是?”林朝用眼神示意。

太祝的表情有些僵硬, 不过到底点头道, “嗯,陛下叫我过去。”

“一会儿, 我若是……你可不可以……”

太祝说话断断续续的,甚至除了那部分,剩下的声音, 就跟还没说出来,就跟吞进肚子里面去了似的。

即便是听力再好,眼下那也听不见一点。

“你说什么?”

“没什么。”太祝道。

林朝看着太祝,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少说话,就少有事。】

【绝不在工作中给自己多添事!】

“……”太祝,“你我共事多时,你就不觉得我也还不错吗?”

“太祝,你也挺好的。”

【年纪大,忘性大,还在这个职位上一直干,也挺不容易的。】

“我是说,你我的感情。”太祝试图打感情牌。

“啊?”林朝看向太祝,“还行。”

【咱们俩还有这玩意?】

“???”太祝瞳孔地震。

我这些日子,对你这么好,甚至之前把最露脸的机会都给你了,甚至这些日子,也经常试图叫你一块说话,可以说整个奉常府,就我同你在一块的时间最长了,结果你跟我说一点感情没有?!

而面对太祝那震惊至极的样子,林朝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是想谢我找大夫送你回家?爱护老年人,我应该的,而且咱们好歹是同僚,我看都看见了,也不可能把你放在大街上不管,而且后来的钱还是你儿子花的。】

【不对,不对,闲的没事,结果被陛下突然叫了之后,太祝就跟我谈感情了,他不会要卖我保险吧?】

【哦,不对这年头没有保险,他这是想要推锅给我吧?】

林朝试图把之前唯一需要担责的祭祀大事,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又一遍,都挑不出来什么漏洞,甚至小缝隙,也谈不上什么,毕竟那是祭祀大典。

既然不是以前的,那就是眼下的,还未开始的。

这边林朝越想越多,那边太祝试图解释,“我对你没有什么坏心,我是为你好的。”

【来了来了,我是为你好的,同事突如其来的关心。】

太祝赶紧道,“不是,你别多想”

“我不多想。”林朝当即打断道。

【你说这种话,谁会不多想啊?】

“林朝,我”

“我不多想,太祝你不必再说了,我懂得。”

你不懂!

太祝那脸憋得发红,谢谢你,我真的谢谢你。

没过多久,三人就已经到了殿前。

奉常对于太祝到此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反而是林朝,奉常不由得想起了上一次自己同陛下面前提及林朝的事,想到此处,奉常就心下一沉,连带着林朝,就更加碍眼了,“别以为陛下叫你,就是看重你。”

“哦。”

奉常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奉常咬牙继续道,“只不过就是顺带你一个罢了!”

“嗯嗯。”林朝毫无感情继续点头,充满了敷衍。

奉常还想说什么,前面就已经有人引三人入殿了,奉常别管愿意与否也只能闭上了嘴。

而也就是在往里面走的时候,奉常听见了一道声音从耳旁响起——

【叫奉常和太祝就算了,叫我干什么?】

奉常……太祝……

在那一瞬间,奉常腿一软,差点没有直接跌下去。

但是耳旁的声音却是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只是镶边的啊,这都下班了,怎么还叫我加班?】

【不会就顺带,叫我加班吧……】

【救命,我不想加班。】

奉常咬紧了牙关,侧过头去看向太祝,面色凄哀,但是丝毫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意思,在那一瞬间,奉常就明白了个中原委。

你!你竟然知道?!

帮着他瞒着我?!

太祝注意到了奉常怒目而视的样子,顿时脸色有些莫名。

你这?

是你很少同他在一块的,甚至为数不多的时间里,你那也走得极快,关我什么事?!

太祝想着,直接侧过了奉常的视线。

俨然就是不拿奉常当一回事,奉常哪里经历过这个,只是不等火冒三丈,就听见那边道——

【说起来,会不会是奉常找太祝的事,顺便找我的事?】

此话一出,奉常顿时吓得冷汗直流,奉常想要解释,试图给自己找理由,但是此刻已经完全没有时间了。

陛下就站在那里,目光落在奉常身上,奉常如同坠入冰窟,严寒加身。

自入奉常府之时,他就无视殆尽,坐视旁人把本应该给他的礼器,尽数瓜分。

甚至不曾开口,只让他自己去官坊,重新弄上一套。

那甚至不是敷衍了,几乎是做实了,自己无心为他主持公道,甚至还推波助澜。

而且不久之前,更是给林朝使过绊子。

林朝虽然没有他对下手,厌恶没有溢于言表,他甚至可能都没有入仙神之眼,但是同样的,林朝会对他有任何的好感吗?

答案,显而易见。

甚至不需要有任何异议。

但是得罪仙神,是他能够承受的吗?!

奉常脸色煞白,走路都有些虚浮,整个人仿佛随时都要倒下。

【哎,奉常怎么了?】

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太祝心道。

奉常回过头看向林朝,不不不,他还有机会!

他还有挽回的机会。

始皇帝嬴政就站在那里,目光直直地看向这边。

这边的一切都落入眼中。

“参见陛下。”

“祭祀旧事,你行事无状,嫉贤妒能,心无社稷,不应再为九卿之首,巫卿,你也该回家颐养天年了。”

此话一出,奉常愣了,随即赶忙道,“陛下,求您再给老臣一个机会,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君恩!”

嬴政目光看向奉常,那眼神之中带着命令与警告。

奉常感觉到了,这不过只是一个通知罢了,如果他再敢开口辩驳,那等着他的就不是什么颐养天年了,很有可能连体面都没了。

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奉常腿彻底软了,“啪——”的一下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没机会了。

他没有机会的。

他明明在此之前是有机会的,而且明面上他是应该同林朝相处最久的那个人。

他有无数的法子,可以和林朝拉近关系。

但是他没有,他选择了无视,在林朝不合乎他心意的时候,他更是选择了仇视,甚至打算在日后,找机会把他踩下去,免得真的得了陛下的青眼。

而在他身边的太祝,整个人虽然站得笔直,但是此刻也是紧绷着,随即就听见陛下道,“朕听说,太祝这些日子,就身体不好,不久之前,甚至当街昏迷,还是被秘祝带回去的。”

此话一出,太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霎时间冷汗直流,当即试图脱身道,“陛下,我也年纪大了,怕是难以胜任此职了。”

【太祝,咱们这是固定职业,真正的金饭碗。】

【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死,是不会换的。】

太祝笑的比哭都难看,别说了,别说了。

你放过我吧。

太祝试图重申道,“老臣身体越发不好,怕是此后继续为官,怕是有心无力了,实不该如此。”

不等始皇帝开口,林朝的心声就已经如约而至:【你自打不磕丹药之后,身体又健康了不知道多少,何必多想呢?】

“是吗?”始皇帝抬眼看向太祝。

太祝这回真的快哭了,我感觉我马上身体就要不健康了。

之前是我对不住你,怠慢你,甚至有心从你这里掏出来一点非同凡响的东西,试图近水楼台先得月,是我贪心。

你能放过我吗?

“我之前甚至吞了无良术士的丹药,吃了不少的朱砂,还在调养。”太祝甚至直接自爆。

此话一出,嬴政看向太祝的视线,变了又变。

【哦,不对,眼下好像就是特殊情况。】

太祝:?

你是要帮我说好话吗?!

太祝眼前一亮,甚至有些庆幸这些日子,跟林朝拉近关系,果然没白干。

然后就听见林朝继续道:

【奉常退休,太祝被敲打,那我……?】

【陛下不会要裁员吧?!】

【别啊!我这个职业得等汉代才被裁,怎么现在就要我下岗了?】

“……”太祝。

“?”嬴政。

朕倒也没有这个意思。

不等对面做什么,就听见林朝那边已经逻辑越发自洽,【算来我这个职位也的确混吃等死了点。】

【算了,事已成定局,要不还是想想怎么卷铺盖走人后该怎么办吧。】

【我继续待在咸阳呢,还是去别的地方呢?】

就在林朝琢磨的时候,嬴政直接开口打断了林朝的念头,“秘祝,自你上任以来,上任以来,大抵只作为太祝副手管过祭祀一件事。”

【果然,来了来了。】

“你还年轻,不该如此虚度光阴。”

【嗯?】

“能者多劳。”

【???!!!】

第39章

不等林朝反应过来, 就听见那边直接继续道,“周气数已尽,古历尚存, 不为世存, 也当为我大秦为证, 以免重蹈覆辙, 旧时六国亦是如此, 今尽数落于咸阳, 然历代书目繁杂,也当为整理。”

“扶苏有心为古事, 那你既是秘祝,行天之道,观天之行, 便替朕观之。”

【原来整理史书这件事陛下有心吗?长公子亦是想做?只不过先秦史料丢失严重, 所以太史公没能记下来?】

【不对,重点不是在这里!】

林朝试图推脱, “陛下”

“都已经这个时辰了, 留下用过膳再走也是无妨。”嬴政道。

【陛下管饭了?不对不对, 重点不是在这里!】

也就那么一会儿时间, 嬴政的耳边尽是——

【我不想加班。】

【陛下你怎么要求一个镶边的加班呢?!】

【谁家秘祝还要管除了祭祀之外的事?!】

【还有天理吗?!】

【还有王法吗?!】

对此, 嬴政选择了无视, 这些东西本就他本就不应该听到, 他现在也没听到,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的确可以让林朝在那个位置上继续下去, 理论上来说,秘祝同君王亲近,那算是得天独厚的。

但是理论是理论, 事实是事实。

秘祝,在秦国已经很多年都是纯粹有个人就行的状态。

都不仅仅他这一代方才如此,往上数三代皆是如此。

就算是只算林朝他自己,不得不说,这也的确是第一次召见,骤然秘祝一步登天,怕是有生疑之心,故而还是稍加迂回一下。

与此同时,太祝也欲要出去,但是此刻却是收到了嬴政那边的意思,僵硬地留了下来。

林朝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只要不找他就可以。

至于此刻的奉常,那已经是要人搀着了,“林,林朝。”

闻言,林朝看了过去。

“奉……”林朝话音未落就意识到这个喊可能不太妥当了,从脑海里面找到陛下之前称呼过的名号道,“巫大人,有事?”

林朝的举动尽数落在奉常的眼底,从大殿出来,不过片刻,他就已经像是整整老了十岁,他的声音也显得很是苍老,“之前我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之前的事情,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是”

【额……这话,说起来不违心吗?】

奉常没法停下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只是被鬼迷心窍了。”

【这也能鬼迷人眼?】

“林朝,我日后”

“陛下既然已经说了,那你好好颐养天年吧。”林朝看着这般的奉常,到底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道,“你我之间的那点恩怨,也谈不上多大的恩怨,你在我这里下心思,不如去想想旧时是否与旁人结怨。”

话音落下,奉常不知道为什么更颓了三分,就跟抽了骨头一样。

而林朝的步伐更快了三分。

……

而在另一边,大殿之内。

“太祝,你与朕,可算是相识多年了。”

“陛下”

“你那儿子,也应该学学了。”

太祝脸色发白,“老臣,老臣”

太祝想要说很多话,但是终归都堵在了喉咙里面,难以挤压出来。

至少,他儿子,还能够继任太祝之位……

他或许应该知足了。

此时此刻,太祝都已经想好自己到底用什么自裁了。

“闲暇之余,你可以去见见奉常,免得奉常想不开。”他出声道。

太祝愣了,目光当即看向始皇帝,眼底尽是震惊“陛下?!”

嬴政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如冷峭寒山,寒松而立。

但是此刻太祝眼底却是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不知道何时太祝彻底撑不住了,“老臣愧对陛下之恩。”

他活下来了,他活下来了,只是……

一切已经悔之晚矣。

“奉常府,一鼓作气大换血不妥。”

“你可以去谢谢他。”他的声音在太祝的耳旁响起,“雍城也还需要人守着,那里大抵是个不错的养老地方。”

雍城……

雍城旧都。

他少时好不容易从那里走出来,他竟是还要再回去。

陛下已经离开,太祝仍旧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太祝苦笑一声,待到出去的时候,一阵风过来,吹得浑身上下都发凉,原来他已经被汗水把浑身都打湿了。

但是此刻,太祝却是已经不在乎这个了。

那太阳仍旧在天上,却是晃得人有些刺眼。

他保下了一条命。

他终归保下了一条命,这只这一条命,所付出的东西,或许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重。

不过也或许轻松了几分。

午夜梦回之时,不需要再想这些东西了,更不会被吓醒了。

太祝想着,到底扯出了一个较为苦涩的笑容。

“太祝大人。”边上宫人唤了一声,“陛下已经过去了。”

闻声,太祝方才回了神,快步跟了上去。

宴上,菜品摆放成列,就说那卖相,可谓是极佳。

而且不同于人多,如今在场就这么四人。

一个有些颓软的奉常,一个有些失神的太祝,一个状态稍微好点,但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林朝。

坐在正前方的嬴政看得是一清二楚。

奉常和太祝就算了,林朝你是怎么回事?

你可是仙神,即便是不同于印象中的仙神,但是何至于此?

不过想是想,但是眼下把人叫到这里,事情还是要做的。

“你等皆是我大秦股肱之臣,更是关乎天地与列祖列宗。”

“演算诸多,却是不知结果。”

“朕自年少登基,赖社稷宗庙,荡平六国,身为天子,却是不知天赐年岁几何,可否再助之年岁,保我大秦无忧。”

林朝看起来是听得最认真的那个,但是心下——

【我以后的快乐生活要没有了。】

嬴政压住那忍不住跳动的嘴角,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个说法,“朕不知日后太子又不知是何状况。”

【谁能救救,修史可不是一个好活。】

“……”嬴政不想放弃,试图继续道,“眼下六国安定,民生太平,也不知日后恶人是否会为非作歹,朕心系太平,苍天是否知晓。”

【说不准一修就是几十年,几十年啊!】

谁会让你修几十年?!

这东西就是象征性修修,就算是真的修个几十年,那也不会让你比修的。

甚至扶苏都不行。

最多也就是个挂名而已!

更不要说你以后也不可能只管修史,这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当然,对此林朝并不知道,他心下非常悲愤的又双叒叕的啃了一口秦宫佳肴。

不过林朝对始皇帝的话没反应,不代表他人也没反应,此刻前奉常出声道,“陛下之心,苍天可见。”

“天地必然会庇佑陛下的。”太祝亦是出声道,“如今这等局面,不就是苍天庇佑吗?”

“若这等都不算是庇佑,还有何等能够算得上呢?”太祝真情实意道,不带着半点恭维。

就这件事,这可以说是默认的事实了,别管某些人承认与否,自打仙神出现在了朝堂上,这种事情就已经是定数了。

陛下是仙神认可的陛下。

陛下是仙神所称的千古一帝。

这本就是一种神迹了。

而这边正说着,眼前直接出现了异镜。

[加班应该如何调整自己?]

这个动静一出,嬴政到底还是没忍住眼皮一跳。

[首先我们要多运动。]

[其次我们要多喝热水。]

[最后我们应该薅公司羊毛!]

[那么就让我来教你们如何薅资本主义羊毛。]

[花公司的电,充我们的充电宝!]

【啊,系统不用电。】

[把公司的热水,灌进保温杯带回家!]

【这个,我没保温杯。】

也伴随着这边动静没了,林朝看了眼那边,也开始动了筷子。

论礼仪,端正,特别端正。

但是在端正的同时,那真是一筷子接着一筷子。

始皇帝沉默了。

那边的画面又改了又改。

他听到了许多东西,包括但不限于,上班摸鱼的一百种方法、如何解决加班困局,实现精神自由、蚕丝绕圈的一百种方法、在野外打绳结的八种救命方法,如何在加班的时候减少个人内耗,甚至这里面他还看到了折纸艺术。

是的,就是之前那所谓的如何制造纸的那个纸。

而且是彩色的。

可谓是鲜艳极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染色出来的。

甚至那里面直接出现了一个飘飘然若仙的女声,[自从精神不正常后,我精神正常多了。]

[头不酸了,腿不疼了,浑身上下就跟要活了一样,随时随地都可以就地躺倒。]

[你想知道,我是如何精神不正常的吗?]

[点开这本皇帝的新书,你就可以学会精神不正常!]

[无需九九八,不要□□九,只需九十九,点击购买,从此你开始不正常。]

始皇帝听得太阳穴都直跳,甚至道了一声,“秘祝,关于修史一事,你平日里多走走即可,倒也无需一直在,若扶苏他们有需要的时候,沟通天地,禀告于朕,得其结果即可。”

【哎?!】

【这样的吗?】

嬴政:?

你这不听得见吗?

【不对啊,这虽然不是加班,但是这还是要上工啊,我自由摸鱼的生活,自由上班的生活这是要一去不复返了是吗?】

【头好痛,脑子要长出来了。】

不久之后,那动静再一次出现了。

当天,嬴政听了一脑子乱七八糟的无用东西。

当天晚上,做梦的时候,嬴政甚至梦见了自己在野外拿着有一人粗的绳子在那里打绳子结,打来打去打不上,林朝从树林里面跑出来接过他手中的绳子,开始认真打结,打完绳结后他直接跳了下去,随后又爬上来,又换了个绳结,又去跳了一遍又一遍。

而他,就仿佛站在一个如同高空之上的位置,看着林朝在那边玩绳子。

第二天嬴政醒来的时候,梦境里的事情,非但没忘了,甚至过于记忆深刻,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低压的状态。

不过这个就是后话了。

……

宴席结束,三人出来,各有各的心事。

仿佛像是都遇见事了似的。

作为最靠近权力中心的赵高,别人不知道,赵高倒是清楚,奉常那是早在之前就准备要换掉的,太祝不用说了,他那个身体听着都让人感觉随便一点事都要倒了似的,反倒是那个秘祝……

赵高恍然大悟。

懂了,陛下果然还是想用韩非,而这个秘祝很强啊,自打上任开始,几乎无声无息的,没有任何存在感,若不是之前太祝身子骨不适,怕是这个林朝还会这样悄无声息下去,但是论揣测上意,竟然到达了这种地步?

而且是如此另辟蹊径?

想到此处,赵高突然感觉,此人不可小觑,连带着之前那让人疑惑借厨娘之口助之的事,都显得有些别有深意。

至于被惦记的林朝,望着外面的天,又看着地上的草,仿佛浑身被掏空,除了肚子。

第40章

不过一夜, 朝堂之上,说是天翻地覆也不过为,九卿就变了俩, 最重要的是上面也动了!

九卿之首的奉常辞官归家。

王绾去丞相位, 加太子太傅, 封章回殿造大夫, 暂兼奉常之职。

李斯荣升丞相之位, 冯去疾接任廷尉一职。

更是有长公子扶苏主掌修书, 太史为助,秘祝为祈, 共扶之。

至于更多的,比如说什么一下子上天入地就入了陛下青眼的,那是真没有。

结果倒是让不少人有些遗憾。

其实就以王绾的情况, 不少人都已经感觉到, 可能随时被李斯所替代,但是就这么骤然变动——

更有朝臣私下议论纷纷道, “说得好听是加太子太傅, 封章回殿造大夫, 但是谁不知道, 章回殿造大夫那是纯纯虚职, 就是给人养老的。”

“太子太傅, 还是不错的。”对面人道。

“现在太子都没有, 这个太子太傅,纯粹是要看长公子那边如何的, 而且就长公子吧……”

“和陛下的关系,说好也好,说不好……”

怕是要找人背锅。

“哦, 忘了,长公子并非太子。”

至少明面上如此,暗地里就是另外一个情况了。

除此之外,也是要看王绾这个寿数如何了。

熬得过去,那是如鱼入大海,如鸟上青天,熬不过去,那真的就是给长公子加些资历了,或许能够给子孙后代某个前程。

但是不管如何,哪有自己直接为当朝丞相来的好?

至于那个奉常之职?

的确,奉常是九卿之首,最为尊贵,但是也得看看对谁来说,如果王绾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的话,这个是有极大可取之处的。

鉴于王绾这是降下来的,还是代管,这个事,就有些难说了。

而也在此刻,对面人道,“不管如何,陛下还是看重他的。”

“毕竟还有那件事在。”他说着,指了指天上,“说来修书之事,太史、秘祝皆是从行之,谁说不是陛下搁置王绾呢?”

“不至于吧?”

“若是陛下需要,直接换个人来了,何必在这种事情上对王绾如此?太史本应该参与,至于那秘祝,也是无事,谈何一上任架空王绾。”

此话一出,对面的人也被说服了,不过,“连一个没人注意的秘祝都能够在这件事中捞到一把,那日后绝对有更多意想不到的机会。”

不过既是提起来了这件事,也不由得联想到了神仙,联想到了神仙自然就想起来了长生之术,“说起来那周易参同契,你可有什么线索?”

对面人摇头。

两人对视一眼,相继叹了口气。

找书很难,找仙书,更难。

至于什么这里面有神仙?

这个可能性,没有人会去想什么,虽然这个名为修书,但是实际上满朝文武皆知,这个一定就是修史。

毕竟这个历代修史,而当朝不曾修史,甚至那太史所写的都有些被人嫌弃这件事乃是那位神仙所言,谁不知道?

这件事的话,避之还唯恐不及呢。

怎么会把神仙放进去。

不过那到底是六国史,到底是让不少人心动了。

甚至有人自请前去兼修史书。

别人还算是正常,李斯倒是实在没想到,这上书之中,里面竟然有韩非。

要知道,自打韩非入朝以来,可是从来不参与任何事的。

要不是之前曾论道儒法,怕是韩非都不会出一言。

但是眼下……

他是为了韩史而来。

“你觉得如何?”嬴政看向李斯。

“他曾为旧韩公子,或许对于韩国所知更多,不过也正因为他是旧韩公子,不可全权参与。”李斯思索了下道,“六国史书一事,虽然对于后世极重,但是于当代,还是史无前例之事。”

“多观摩,可挂名,如何?”

“可。”嬴政道。

“旧韩如此,旧楚、旧齐、旧魏等地,不若也如此?以昭陛下恩惠。”

“就如你说的做。”说着。嬴政也想起来了不久之前宗正跟他说过的子婴,心念一动,索性也直接道,“任子婴为监书,一同参与其中。”

“陛下,说来那位神异之士……”

一说起这个事,嬴政就想起来了自己那做了一夜的梦,现在一想起来,全都是绳子。

“……”嬴政实在懒得谈这件事,“朕记得你那定文之事也结束了,那些人就交由扶苏,修六国史接下来的事。”

“小篆推行天下官员便交由你去做。”

闻言,李斯也不再多言,当即领命。

至于王绾那边,领命到现在,整个人都显得平淡极了。

“给李斯送份礼去,恭贺他任丞相位,哦对,还有冯去疾。”王绾吩咐管家道。

“李斯夺了您的位置,何必给他们送礼?”王绾麾下未走的门客对此终归有些不忿道。

王绾没有看他,只是摆弄了一下许久都不曾拿出来的鱼竿,“老伙计啊,我已经多年没有带你出去了。”

门客见状心下更是难受,咬了咬牙,拱手离去。

王绾仍旧拿着那个鱼竿,看得认真,仿佛那鱼竿的纹理有多引人瞩目,有多美轮美奂一般。

又有几个门客离开了。

王绾却是一概没管。

看了好一会儿,王绾方才道,“好好保养,我明后天要带出去用。”

“是。”

外面风云迭起,而对于林朝而言,这件事下来唯一的好处是,加俸禄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高兴不起来。

连去官坊那边,领头人都对林朝尊敬了许多,甚至道,“是否需要卑职一同?”

“卑职带秘祝大人过去吧。”说着,领头人抬起手来就要带着林朝找人。

“真不用了。”林朝赶紧打住,“你这里我挺熟悉的,你去忙你的吧。”

领头人再三请求,见林朝实在不愿,也就直接躬身告退忙自己的事去了。

待到那边人一走,林朝就去见了矩子。

矩子正在打东西,试着偷师过来的新法子,暂时性的倒是没管林朝如何。

打铁的声音“嘭嘭铛铛”的直响。

林朝到也没打扰,好一会儿,那边暂停了一下,林朝道,“黑大爷,我心情不太好。”

“怎么了?”

“陛下让我去修书,在长公子麾下。”

“想起你了,给你指其他事,而且还是长公子麾下,这是好事啊?”矩子看向林朝。

“但是我闲暇时间变少了,而且我以后大概不会没事总往这里跑了。”林朝声音充满了感叹,然后下一秒,就拿出来了一个图纸。

“……”矩子。

你是来感慨的,你还是来找我打东西的?

不过当看了这玩意之后,矩子看了一眼图纸后,虽然知道林朝找他打的东西,都是奇奇怪怪,乱七八糟没见过的东西,但是,这个说夹子不像是夹子,说是刀又卡在夹子里面的样子,“你这玩意?你别说是用来切菜的。”

“开栗子的。”

矩子差点没绷住。

下一秒林朝就从身后又拿出来了一袋子栗子,“这个是给你的。”

……

……

矩子面无表情地抽走了林朝手里的图纸。

柳树微摇,院中牡丹开得也是正艳,可谓是夺百物之璀璨,不过眼下倒是没人注意这边的花色。

相比较定字一事,谈不上太多的争议,且不说一层层往上一送这种极为稀少的事情,更多的时候也就是对比之下谁那边更好看更顺,也就定下来了,更何况,绝大多数的时候,重复的概率没那么大。

但是修史一事,那可就争议极多了。

从古到今,唯一能够参考的就是春秋。

但是春秋终归太短,不可能通篇都以春秋为定。

还没开始,就对于这文风一事吵了起来。

林朝刚来,就听见那边道,“实为上,虚不动,方为史家真谛。”

“虚若一笔不下,日后如何为参?如何考之?春秋虽好,但是终归不过是他鲁国的一家之言,眼下你我所做的事却是六国史,若是半点不动,怎对陛下交代,怎对天下交代?”

也就是在此刻,有人都道,“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有质有文方为正道。”

此话一出,前面争论的人,脸色都变了,你这不废话吗?!

但凡能做到这等地步,谁不想?

这不是需要一个侧重点吗!

也就是在此刻,有一个看起来明明看着外表还算是年轻,但是却是给人一种极为老成稳重的青年出声道,“不若取国史如何?”

国史?那东西不是已经被什么太史公批判了一顿吗?有什么好参考的?

当然这话不好说,毕竟太史还在这里呢,太史要是站在了对立面,那就不太好了。

“去其糟粕,收其精华,查漏补缺,我秦国如此,我觉天下也当如此。”他说着,看向长公子,“不知长公子何意?”

其实这件事倒也无需抬到这等高度,不过有些事情总归要有个定数,眼下既是如此,扶苏索性也开口道,“旧周,旧六国,都已经作古,若不同秦,的确没有意义。”

而也伴随着扶苏一锤定音,有人看向青年,询问道,“在下之前不曾见过你,敢问是哪位大人?”

“在下,子婴,陛下命我为监书。”

【啊?子婴?】

【这个子婴,他长得……有点老成啊?】

“?”子婴。

什么动静?

扶苏也怔了下,目光在那一瞬间直看向前方。

【如果没听说错的话,子婴比长公子还年长几个月呢吧。】

不等扶苏疑惑为什么这里面突然提到自己这件事,下一瞬,就听见那边继续道——

【长公子八成想不到,自己很久之后,会被传有一个比自己还大了几个月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