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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当我不知道那麒麟玉?”魏循逼问:“你为何让我去找?”

“闻溪与谢观清大婚当日,你又为何骗我去往城外?你在利用我。”

“又是此次,你假装重伤昏迷,你试探闻寂之,试探我,试探群臣。”

“魏循!”魏安语气警告,让他不要再说。

帝王之怒,魏循丝毫不怕,直视魏安:“当年的藩王之乱,若非闻寂之,你说,还会有今日的南越吗?”

魏安胸口起伏不定,可在听到藩王之乱几个字时,所有的怒气又都没有了,不为其他,只为魏循,那么多年了,这是魏循头一次跟他说当年的藩王之乱。

那是他们的恐惧,阴影,亦是魏循“死去”的那一年。

“阿循!”魏安睫毛轻颤,轻声唤着他,

魏循眼底除了冷漠恨意便是嘲讽,他不理会魏安因怕,而柔下的嗓音,继续道:“你甚至卑鄙到在她的大婚,在闻寂之得胜归来的那一日。”

“谢观清是受你所迫还是你二人一直在联合?”

如果是联合,那谢观清该死!如果是被迫,更该死!竟然妄想杀闻溪。

“朕说了没有!”

“那闻溪呢?”魏循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你利用她对付我,真当我不知道吗!”

“魏循!”魏安像是被戳中心头最深处的想法,恼羞成怒,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砰!”

同时,魏循也站起身,一脚踹翻面前案桌,撞至一旁金柱之上,桌案当即四分五裂。

魏安瞪大眼:“你要做什么!”

“再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魏循说着,便抬脚离开,屋中却突然出现几个黑衣暗卫。

魏循笑出声,“你要杀我吗?”

四目相对,魏安瞳孔颤颤,他怎么可能杀魏循?

魏安冷声道:“谁敢对永亲王无礼!”

暗卫忙退下。

魏循凝着一圈暗卫,最终,目光落在一人身上,眼熟的太过刺眼,残忍一掌打在暗卫面颊之上,不过一瞬,暗卫口吐鲜血,再无声息。

其余暗卫大惊,纷纷跪地:“王爷饶命。”

魏循咬了咬后槽牙,眸中残忍之色挥之不去:“掌嘴!”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羽宸殿,魏安心头震震,眼前迷糊,只能看清魏循远去的背影。

“陛下!”陈公公惊呼:“快传国师!”

听到后方声音,魏循步子顿了顿,还是抬脚离开。

*

翌日。

霍瑄带领皇浦司众人连捉拿忠勇伯,御史府两位大臣及其家眷,连同户部尚书与吏部尚书二府家眷,如此阵仗,弄的城中人心惶惶,不知发生何事,直到圣旨下出。

司马大人与忠勇伯行刺陛下,意图谋反,而两位尚书乃是帮凶,不可幸免,全府于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城中热闹之声鼎沸,流言四起,传遍大街小巷。

一辆马车缓缓在安王府停下,里面的人下来时,脸色阴沉的如乌云密布,小厮瞧着不禁颤了颤身子,不敢发一言。

魏长烨走进书房,书房内早有人在等他,瞧着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袍,面上虽有淤青,可他唇角微弯,温和的令人觉得身处春日。

魏长烨压着怒气,讽道:“国师如此厉害,不想,竟也有算错之时!”

此次,他损失太大了,魏循不仅安然无恙,他背后的势力与身手如何,也没试探到,那夜派出去的高手无一人回来,这已经让他难安,而今,魏安又抓了那么些人,这让魏长烨更是不安了,总觉得魏安知道了什么。

“此次,是臣疏漏,算错一人。”谢观清开口。

“疏漏?”魏长烨怒极反笑:“本王看你是被魏循揍的脑子没边了吧,蠢货!”

“……”

谢观清面色未变,对魏长烨的烦躁怒意,并不以为然,自己蠢还要怪他吗?给魏长烨倒了一盏茶,才缓缓开口:“王爷放心,此事,臣会找法子补救,不让那些人牵扯出王爷。”

“你说得好听,本王如何能放心?”

“陛下就算怀疑,也无证据。”谢观清道:“即便有,陛下也不敢轻易动王爷不是?”

毕竟,他的外祖可是林相。

“那魏循呢?”

“他如此恨陛下,那王爷又何必抽出时间对付他?”谢观清道:“为何不能联合呢?事成之后再除去也不迟啊。”

闻言,魏长烨眸光微深。

谢观清见状,弯了弯唇,起身离开,他是从后门出的安王府。

“主子。”外头早已等候的车夫上前,低低唤道。

马车往前行驶,谢观清指尖挑起车帘看了一眼,眼眸微凌,淡淡启唇:“甩开身后的尾巴。”

“是。”

一路回到国师府,才入垂花门,便听下头人禀报,那人回来了,谢观清当即转身去到后院。

后院凉亭,一人身着黑色长袍,风帽遮面,令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容,只觉神秘冰冷,听到脚步声靠近,才缓缓侧了侧身子,一缕发丝不知何时被风打落,竟是苍白色,像是老者,可他脊背挺直,看上去又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裴南!”谢观清见到他,脸色沉下,或许是极怒,声音都抖了一瞬:“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你在这里,我自然是回来的。”裴南道:“不过是躲了几日风头罢了。”

谢观清咬牙:“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闻寂之与闻淮能平安入城?”

“还记着上次?”裴南好笑:“败了再来也就是了。”

“我是问你为什么!”听着裴南淡淡之语,谢观清一时控制不住,拽起他的衣领,死死盯着他。

裴南不悦皱眉:“城内你都没处理好,若我真动了,你此刻还能站在这?”

“闻寂之若是不进城,那日镇国将军府满门都会死在我手中!”即便闻溪是重生,只要闻寂之死了,这局便是赢的,可偏偏……

“我看见了永亲王。”

“所以你就放弃了?”

裴南不语。

谢观清额角青筋暴起,怒火蔓延全身,过了好久好久才松开裴南,沉声道:“下次再敢私自下决定,扰我计划,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裴南眼眸微转,道:“这几日我回了趟那。”

谢观清微愣,眼底怒气渐渐消散,看着裴南,眸色渐深,不知在想什么。

“你不必担忧,他很好,所有人都在等你回去。”

闻言,谢观清攥紧了拳头,“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杀了镇国将军府所有人的!”

他其实可以立马再设局,可他还是想等等,他想要重生之法,比起报仇,他更想要父兄先活过来。

裴南颔首,然后从胸前掏出一瓶药:“不必如此着急,倒是你,寒病在身,冬日就少出府邸,这药可缓解你身体疼痛的。”

谢观清伸手接过,温热之感刺激手心,他手心颤了颤,又攥紧,仔细瞧着这极为特别,刻着画的药瓶,太过仔细,没发现黑衣人眸中闪过讽色。

*

闻溪听闻司马一府被抓时,眉梢动了动,霍瑄竟是如此的利索?

暮色时分,又一则消息传入朝中,震惊朝野上下。

几日前,南梁与东夷国交战,东夷国胜了,屠杀南梁两城百姓,南梁因着瘟疫一事本就元气大伤,东夷国却在此时与之撕破脸,南梁本想着,不过区区弹丸小国,腾出手收拾了就是,不想,南梁竟然败了,败给曾需要依附于他们存活的东夷国。

因此,南梁派公主前来和亲南越,寻求南越庇护。

魏安召集群臣入宫,商讨一夜,决定闻淮先带兵前去东夷国附近探查,不过换了一个君主,战斗力便如此凶猛,实在可疑,而这般的国家若是强大起来,对南越亦是不利。

至于和亲一事,魏循想要再考虑考虑。

群臣陆续离开后,谢观清瞧着魏安纠结的神色,道:“陛下,关于和亲一事,其实不必如此为难,永亲王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与南梁公主当是配的。”

魏安最近已经择选了几个大臣府中的姑娘,正准备拿画像给魏循看看,不想,南越就前来和亲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魏循,可又怕魏循不应,而魏长烨,他又不放心!

“朕怕阿循……”

“陛下乃一国之主,若是陛下下旨,永亲王自是无法反抗的!”

魏安轻叹一声:“待南梁公主与使臣前来,你前去将人迎接入城。”

“是。”

谢观清走后,魏安唤道:“陈公公。”

“陛下有何吩咐?”

“去太后宫中取些糕点送去永亲王府。”魏安道:“告诉阿循,让他这两日得空了入宫一趟,朕有事同他说。”

“是。”陈公公退出去,不过一瞬走进来,“陛下这两日睡不安稳,这红枣桂圆羹是杜嬷嬷送来的。”

“母后做的?”魏安心头一暖,唇角扯出笑来,“告诉母后,别忘了阿循的。”

“陛下放心,杜嬷嬷已经出宫送去了。”

魏安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什么,面上笑意又淡了几分,心头轻叹:“你说,阿循这几年过得好不好呢?”

“他是不是一直都在恨着朕?”

“怎么会呢。”陈公公忙劝慰:“王爷啊就是面冷心热,其实心底里还是很在乎陛下的。”

“是吗?”魏安苦笑:“朕怎么感觉,他越来越讨厌朕了。”

“也不知道,他在江南的那几年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魏安一直很想问问魏循,可自打魏循回来,对他不是恨便是厌,明明,曾经是那么亲近的人,此刻却无法靠近。

第47章 第47章南梁公主

闻溪是在第二日清晨才得知闻淮要去往战场了,心头一怔,忙跑出院落,闻淮与闻寂之刚从书房出来,便见到闻溪跑来。

“小溪。”闻淮温声唤道。

“阿兄,你要走了吗?”闻溪定定瞧着他。

“原本是明日启程的。”闻淮道:“但陛下说等阿爹安插在东夷国的密探回来之后再前往。”

“我还以为又要见不到阿兄了。”闻溪松下一口气。

瞧着闻溪神色,闻淮心头又软又疼的:“待天下太平之后,阿兄日日在府中陪你玩。”

正说着,闻昭也回来了:“阿兄,你要走了吗?”

闻淮双手环抱于胸前,瞧着两个妹妹担忧焦急的模样,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嘴里却道:“我说你们两个,这几日不是一个比一个能干?又独立?大事小事也不与我和阿爹商量,今日,倒是又变成粘人精了。”

“嗯?解释一下?”

闻溪知道闻淮指的都是些什么事,伸手摸了摸鼻子,不敢看他:“阿兄都知道了何必再问我。”

“……”

“阿爹还不知道呢。”一直沉默的闻寂之出声:“你跟阿爹说说?让阿爹看看你们两个有多能干多厉害?多独立?”

“……”

空气中默了一瞬,便响起阵阵笑声。

闻溪道:“就那样那样然后那样,反正我挺厉害的。”

“……”

闻寂之瞪了她一眼:“下次做事之前再不跟阿爹说一声,阿爹要揍你。”

“……”

*

一月中旬。

南梁公主与南梁六皇子入汴京城,谢观清出城相迎,听闻南梁公主美貌惊人,百姓在长街两侧站满,酒楼亦是被一众贵女与少年包下,就为一睹这南梁公主风采。

“来了!”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

闻溪坐在窗边,从上往下看,却是狠皱眉头。

南梁马车缓缓驶入城内,谢观清与一男子骑马在前带队。

若猜的不错那就是南梁六皇子,苏锦。

他们身后是一辆马车,一眼看去,里面光景若影若现,又是一览无余,薄纱随风翻飞,奇异香气蔓延开来,至众人鼻尖,令人心旷神怡,又被吸引住目光,而那位公主殿下端坐在内,一身单薄的桃粉色裙装,衬得她娇俏又妩媚。

“看来,南梁此次真是急了。”闻昭刚坐下,也瞧见了下头景。

竟让公主入他国时,这般的袒露在众人眼前,南梁皇帝这是怕南越留不下一个公主?听着下面那些言语讨论,闻昭也止不住皱了皱眉。

“来的这个南梁公主名叫苏沫,听闻是南梁最小的九公主,不过十七岁。”

“你今日不忙?”闻溪看向闻昭。

“忙啊,刚刚路过这时瞧见你了,便想着上来看你一眼。”

这几日皇浦司可谓是热

闹,她估计要忙一段时间了,与闻溪怕也见不了几面,以前也不是没这么忙过,只是不知这两日为何,闻昭心头空空又不安,总想见见闻溪,这种感觉就像是她走失的那几年。

“你去忙吧,我身边有人,不必担忧我。”

闻昭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闻溪看着她背影良久,终是在她背影将要消失时唤道:“阿姐,待你忙完后,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好。”闻昭回眸:“阿姐去望月阁寻你。”

又坐了会,闻溪也起身离开,今日来这,并非来看这南梁公主,出了酒楼,车队正好驶过,她瞧着谢观清,不料,谢观清也正朝她看来,闻溪眸底一片厌恶。

谢观清脸色微变,又是这样的神情!想要再看闻溪,却见她垂下眸,毫不犹豫离开,谢观清气的咬牙!

南梁公主和六皇子被安排在了驿馆内,等着明日再入宫觐见魏安。

苏沫一下马车,便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身侧婢女忙拿了件大氅给她披上,然后扶着她入了驿馆。

“公主,先喝口热茶。”婢女给她倒了一盏茶,看她面色微白,眼眸微红,又忙替她拉了拉大氅。

苏沫伸手接过,扬唇一笑:“我没事,不要担心。”

婢女吸了吸鼻子,看附近没人,才敢轻声道:“奴婢是替公主委屈。”

身为南梁公主,虽说是前来和亲的,可寒冬腊月的,他们却选择让苏沫这样入南越都城,马车只是被纱幔轻围,有风拂过,便可见她面容与穿着,在南梁,这可是极大的不敬与侮辱。

那无数双眼睛落在苏沫身上时各样的眼神都有。

她在南梁可是公主啊,不是什么供人观赏的玩物。

苏沫放下茶杯,唇角笑意盈盈:“我不觉得委屈,更不觉得这是屈辱。”

“我是南梁的公主,享受万千荣华,国家有难,这是我该为子民所做的,我倒觉得,这是光荣,我来了,南梁子民,父皇,母后都会越来越好,我很开心。”

“而且。”苏沫顿了顿,又道:“南越众人早晚一天也要见到我,或早或晚都是一样的,你别为我难过,若是六皇兄看到,会生气的。”

话落,便有脚步声靠近,婢女忙擦了擦泪水,退到一边去。

苏锦站在门外,双眸没什么情绪:“我的人打听到南越陛下有意赐婚他同胞亲弟与你。”

苏沫站起身:“好的皇兄,待臣妹收拾一番便去永亲王府先行拜访。”

闻言,苏锦冷了一日的脸,这才稍微缓和,轻轻颔首:“传闻,永亲王不近女色,可有句古话,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亦不信世上真有男人不近女色,你知道该怎么做。”

“好。”

*

魏循昨夜一直在宫中,今日才出宫,也未坐马车,身侧只跟了个元墨,抬脚入西街,将要到府门口时,却见门口站着两个人,还是女的。

元墨见魏循不走,这才顺着他视线看去,忙解释道:“王爷,那是……”

“让她滚。”不等他说完,魏循便道,说着,还用帕子掩了掩口鼻,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元墨看了看魏循面色,不敢多说,忙小跑至苏沫跟前:“公主殿下,我们王爷不喜生人靠近,公主还是先离开吧。”

“我们公主是来找永亲王的。”婢女皱眉:“什么不见生人?若是日后成婚要如何相处。”

“……”

元墨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也不跟她们说场面话了,忙道:“我们王爷让你们滚。”

“……”

闻言,苏沫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缓缓抬眼朝远处的人看去,距离不算近,看不清他具体五官,只能看出这人好似一身的寒气,那掩鼻的厌恶,让她有些难堪,忙拉着婢女便离开了。

元墨又小跑回魏循身边。

却又听他道:“让南梁人将永亲王府里里外外洗干净。”

“……”

“王爷……”元墨真是怕极了魏循,南梁公主不过在那站了一会,就要求南梁人清洗永亲王府,这传出去怕是不好……

毕竟,汴京城内私底下可都传开了,此次南梁公主入京便是要嫁给魏循的。

魏循却是扔了手中帕子:“那你也滚。”

“……”

*

“哐啷。”驿馆内,碎瓷片落了一地,滚烫的茶水溅到苏沫身上,烫的她倒吸一口凉气,可瞧着面前的苏锦,却不敢开口。

“你做了什么?”苏锦怒声质问。

“臣妹什么也没做。”苏沫忙摇头,心头的委屈一下子就上来了。

“什么也没做?”苏锦明显不信,“没做永亲王会让你滚?没做他要求南梁为他清洗府邸?”

在来南越前,他们已经将南越众臣和魏循性子都摸了清楚,就连近身的人也未放过,见苏沫回来时,元墨跟随在侧,苏锦心下还一喜,不想,元墨每说一个字,都让他无比难堪,甚至一度想弄死苏沫这个丢人现眼的蠢货!

此次跟随而来的南梁大臣面色也是难看至极。

苏锦冷声道:“带公主下去!”

婢女忙应声,扶着苏沫离开。

“殿下。”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大臣站出来,“那永亲王性子如此,殿下实在不必为此而迁怒公主啊。”

“那太傅说怎么办?”苏锦冷哼:“难不成真要让人去清洗那永亲王府?让谁去?太傅吗?还是本殿下!”

每说一个字,苏锦额角都抑制不住的跳动。

虽说此次是以和亲目的来寻求南越庇护,他们该低调行事,可要受这般的辱,他做不到!父皇更不会同意!即便以后南梁恢复曾经,这般侮辱还是只会跟随!

一想到南梁会被列国耻笑,苏锦心底怒火便克制不住。

“说话!此次你们几个跟来做什么?看戏吗?”苏锦咬牙切齿:“本殿下告诉你们,若此次南梁在南越丢了脸,本殿下杀了你们全家!”

“……”

南梁大臣吓出一冷汗,慌忙跪地。

“殿下不若求见南越陛下。”南梁太傅皱眉道:“南越百姓都道他们的陛下乃仁君圣贤,与永亲王是全然相反的性子,若南越陛下从中调和,想必永亲王也不会如此难为人。”

其他大臣忙附和。

“那还等什么!”苏锦抬脚出驿馆:“先去宫门口。”

*

魏安听到消息的时候脸色一青,魏循明摆着是故意的!他就不明白了,魏循为何屡屡与他对着干?昨日与他说的话又忘了!

南梁公主貌美,他有何不满意的!

这些年,他也给魏循赐过不少女人,魏循却紧闭永亲王府,若是有人胆子大的,敢舞到他面前去,那下场一定凄惨。

魏安都要怀疑魏循是不是不喜欢女人了!

“陛下,国师求见。”小太监躬身进来,轻声禀报。

“让他进来。”

没一会,谢观清便抬脚进来,“臣参见陛下。”

“外面的事朕已经听说了。”魏安道:“朕估摸着南梁六皇子与南梁朝臣便要入宫了,你带人前去将永亲王府洗干净了,然后告诉南梁六皇子,朕会补偿公主所受委屈的。”

“……”

他去洗?

魏安可真会为他找事!他若去了,指不定魏循怎么为难他。

“放心去吧。”魏安看出他心头所想,笑道:“朕一会儿就宣阿循入宫。”

“……”

谢观清也只得站起身来:“陛下放心,臣会处理好的。”

瞧着谢观清出去的背影,魏安轻轻摇了摇头:“去唤阿循入宫来,朕在坤宁宫等他。”

坤宁宫…

陈公公一愣。

“去吧,他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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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48章“你做的?”

城内今日热闹非

常,上午讨论南梁公主美貌,此时,便开始讽笑南梁公主,人才在永亲王府门口站了一会儿,魏循便嫌弃的要求南梁人将永亲王府洗干净。

南越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和亲的公主前来,可这是头一次,闹了这般的笑话,现在,谁不知,魏循厌恶极了那南梁公主。

闻溪听闻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白芷说的绘声绘色,就跟在场一样的,周围婢女纷纷捂唇直笑,闻溪用书轻轻敲打她:“再乱说话,我就要罚你了。”

白芷忙收了话:“奴婢不是想着给二小姐说些趣事听听嘛,今日外头可都热闹极了,二小姐不知道,国师真的带人去洗了永亲王府。”

“一国公主前来他国和亲,这不是什么趣事。”

“奴婢知错了。”白芷抿了抿唇,道:“明日二小姐要入宫,奴婢先伺候二小姐休息吧。”

闻溪颔首,这两日睡不太好,眼下也有些困了。

*

天刚亮,随着一声二小姐起身了,望月阁的婢女嬷嬷鱼贯而入,为闻溪梳妆,今日要参加宫宴,自然得穿得体些。

姜嬷嬷一边为闻溪梳头一边夸道:“咱们二小姐生得顶漂亮,日后啊,想嫁什么样的如意郎君都是能嫁的。”

闻溪笑道:“嬷嬷,您难不成不知道我这个人不经夸的吗?”

姜嬷嬷偏头看向闻溪。

闻溪道:“您一夸我啊,我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的,一会该闲不住,要惹事了。”

屋中婢女愣了一瞬,互相对视一眼,纷纷笑出声来。

“二小姐能惹多大的事呀,这不是还有小将军和大小姐在嘛。”

闻溪问:“阿姐今日也去吗?”

她以为闻昭忙得该顾不上了。

姜嬷嬷点头:“老奴刚从大小姐的院子回来呢。”

闻溪点了点头,伸手拿了块白芷递来的糕点塞嘴里,静静等着姜嬷嬷为她梳发。

待收拾好,已经巳时。

闻溪就带了白芷白音两个婢女出府,一眼瞧见门口的三个人,闻昭,闻瑶,还有闻祁,似乎都在等她。

“小溪。”闻昭第一个发现她,忙上前两步。

闻瑶听见声音也回眸。

闻溪今日身着一袭紫绡翠文裙,又添一件软毛织披风,纤眉朱唇,眼尾上挑着,通身自然而然的散发着张扬气息,墨发之上的两只海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慢死了!”闻瑶冷道:“每次入宫都要等你!”

说话时,目光却忍不住在她这身衣裙上看,这明明是她早就看上的!可何氏偏偏说,要给闻溪送去,昨夜气的她一夜都睡不着!

今日见到她穿,更生气了!

“走吧。”闻溪没搭理闻瑶,转而朝闻昭道。

“我跟你说话呢!你什么意思啊闻溪!”闻瑶气急,闻溪竟然无视她!

“要入宫还是要在这吵架惹众人观望?”闻溪淡淡回眸。

“别说了,快走吧。”闻昭道:“阿爹阿兄都已经入宫了。”

说着,闻昭与闻溪便上了同一辆马车。

“阿瑶。”一旁皱着眉的闻祁缓缓开口:“有事回府再说。”

闻瑶这才不情不愿的上了另一辆马车。

*

华清宫内,席间几乎坐满了,闻溪几人刚在位置上落座,便听闻太监尖细嗓音传来。

“陛下驾到。”

众臣忙起身跪拜。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魏安在高位落座,目光看向魏循的位置,却不见人,皱了皱眉,正想问身旁的陈公公,便听得外头一声永亲王到,心下松了一口气。

众臣又忙起身:“臣等见过永亲王。”

魏循缓缓坐下,姿态慵懒,单手撑着下颚,扫了一眼群臣,目光最终定格在一处,“不必多礼。”

众臣心头一震,他们向魏循行礼时,魏循一向选择无视,狂傲的不行,今日,这是转性了?怀着忐忑坐下。

闻溪缓缓直起身子,却撞上一道似笑非笑的双眸,他手指微动,像是在与她打招呼。

“……”

闻溪当即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垂眸看去一边。

宫宴之上!半点不知收敛!

“陛下。”南梁六皇子苏锦找准时机站起身来,“小妹很喜欢南越光景,是以,今日特地准备了一舞,以达欢喜之情。”

南梁人高兴了就喜欢跳舞,这并不足为奇。

只是眼下,南梁公主献舞,朝臣之中有谁不明白为何。

魏安对此倒没有任何意见。

倒是一直沉默的魏长烨开口了:“听闻南梁公主曾在十五岁时以一舞名扬天下,不想,今日竟是能亲眼见到。”

苏沫站起身来,白皙的面容此刻微微泛红,身姿婀娜,众人目光跟随她步伐至舞台中央,丝竹声缓缓响起,她却是忽然看向魏循,一双眸子黝黑又含水雾,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魏循自然察觉这目光,烦躁皱了皱眉,有一瞬间动了想把这一桌美酒佳肴踹飞的想法,最终还是忍了,将美酒在周围一点一点洒上。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他这是做什么。

正低头交耳间,便听见他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落下。

“近者死。”

半点不留情面,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人公主瞧着他的神情,没几个人看不明白的,可偏偏魏循整了这么一出,那极具威胁的话,差点没把魏安气吐血。

苏沫被魏循这话吓得咬住唇,强忍着心头的凉意与害怕,缓缓将身上的披风解开,披风落于舞台之中,她身上的绯红裙装也露在众人眼前。

惹得不少人惊叹。

本就白皙的面容被这绯红衬得更加白亮,纤细手臂缓缓伸出,长袖微拂,玉足轻起,盈盈一握的腰肢婀娜摆动,清澈懵懂的双眸,此刻却是媚眼如丝,勾的无数双眼睛失了神。

苏锦扫了一眼这席间的人,眉眼微扬,好心情的将面前酒饮下,只是一抬眼,却瞧见对面的魏循,好面色忽然就没有了,从苏沫上去之后,魏循就没抬过眼,是苏沫不够吸引人?还是魏循压根就不喜欢女的?

他可不信这世间真的有男人不近女色。

见魏循动了动身子。

苏锦扯唇,他就说嘛,哪有人不近女色!哪有人会拒绝苏沫这样柔弱温软的女子,魏循还是抬眼了。

但不过一瞬,苏锦面色又难看起来。

魏循是抬眼了,但却不是看苏沫,苏锦顺着魏循视线看过去,也未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回眸又看魏循,苏沫还是听话又努力,见到魏循抬眼,长袖若有似无的扫向魏循。

魏循抬手,用长袍轻轻挡去,丝竹声也在此时停下,他站起身来,径直出了华清宫。

魏安眸色沉沉:“干什么去。”

“换身干净的长袍。”

“……”

场面一度安静下来,魏安脸色变了又变,喉间一口老血死死卡着,陈公公见状,忙给他递了茶,热茶入喉,缓了缓,魏安才扯唇笑道:“南梁公主舞姿,当真绝美。”

苏沫在苏锦身边坐下,面色羞红不已,不敢去看任何一人,这般柔弱姿态,让苏锦心头更是窝火,就连魏安开口,也未回。

苏沫嘴巴缓缓浮出一抹腥甜,她轻轻用手指擦了擦嘴角,若有似无的偏眸,朝一个地方看去,少女眉眼动人,手心轻轻捂唇,与身旁人低语,不知说了什么,二人同时弯了弯眉,这般瞧着,倒是一副极美又温馨的画作。

那方魏长烨又开口,附和魏安之语:“陛下说的极是,南梁公主舞姿在这列国怕是还没几个人比得上。”

这般夸赞,苏锦不由得眯了眯眼,抬眸看向魏长烨,魏长烨大方朝他举杯,“六皇子跋山涉水前来我南越,当真辛苦了,今日这宴会,便是我南越

陛下为六皇子与公主还有几位大臣接风洗尘的。”

魏长烨这话不仅让南越朝臣听着舒心,就连南梁朝臣一直紧绷的身体也缓缓松下,纷纷站起身来,朝魏安道:“外臣多谢陛下。”

魏安轻轻颔首,无奈道:“六皇子勿恼,朕这个同胞亲弟脾气差些,人是极为善良的,若他日与公主成婚,定然会待公主好的。”

善良?南越朝臣听在心头都觉得虚。

而原本只是传言的事,现下魏安这般说,魏循与苏沫的婚约就算是定下了,要说差什么,便是那道明黄色的圣旨。

南梁几个大臣心下总算是安了,倒是苏锦,面色如常,似是在思索什么。

“小溪。”闻昭低低道:“要离那南梁公主远些。”

她瞧着那南梁公主,绝不是个外表这般柔弱的人,而她刚刚看向闻溪的方向,眸色深深,似是盘算。

闻溪颔首,心头却道,她要小心的人可多了。

偏了偏眸,不过,她也不惧。

不经意间瞥到谢观清一眼,忽而想到什么,她轻声问闻昭:“每年三月时,南越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问神,而在那一日国师可是要占卜天神之意?”

闻昭点头:“怎么突然问这个?每年这一天,你不是都说没兴趣瞧嘛。”

即便那一天是谢观清最耀眼的时刻,闻溪也从没出现过,就呆在府中。

“倒不是没兴趣。”

闻溪只觉得太残忍了,因为,在那一天,不止谢观清一个人可以问神,只要是南越人,会占卜的都可以登上问神台,若占卜神意准确,降福于南越百姓,那此人便是天神选中的人,或奉为高位,或黄金万两,若不能,便要生生剜下心头肉,祭祀于神。

历代国师便是从这些人中挑选出来的,唯有能通神意,被神认可者,才有资格站在那个位置。

谢观清便是在问神台胜于前任国师,又因一手医术,才被魏安封为国师,那一年,是南越最震荡的时刻,那个时候的谢观清才只是十八岁,便能占卜神之意,为南越降下一场大雨,所有的干旱地区复生,全国上下欢呼,奉他为神之徒。

四年来,也无人占卜神意准确得过谢观清,是以,百姓对谢观清都是非常敬重。

闻昭问:“今年小溪可是要去瞧瞧?”

“我不止要去瞧瞧。”闻溪挑眉道。

她还要赢。

此时,魏循已经回来了,他在位置上坐下,显然是已经听闻了刚刚魏安的话,面色不太好看,死死盯着魏安,手中酒杯被他缓缓攥紧。

魏安瞪着他,神色暗含警告。

“阿循,南梁公主你必须娶,只要你娶了她,你要什么皇兄都给你。”

“你要是不喜欢她,晾着她也行,日后再娶你喜欢的女子入府,听话一点。”

昨夜之语,响在耳畔。

魏循心头冷哼,他的拒绝魏安是半点听不见?昨夜还说再等两日,今日就把事情定下了!好得很!

魏安怕是忘了,他从来不是什么听话的人。

人人讨厌他,那此刻,再讨厌一点又何妨!

魏循将酒杯用力按在桌上,然后站起身。

见状,魏安心脏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两国和亲,代表和平,魏循若是生事,只会让南越难堪,陷入尴尬境地,南梁亦是会不满,若魏长烨借此生事,又得处理麻烦。

他想唤他,警告他,却已然来不及。

魏循瞳孔之中映着闻溪面容,她看着他,知道他要做什么,眉头紧皱,似是不赞同,魏循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了。

他接受不了其他人靠近,更从来没有幻想过要与别人共度一生。

一手掀翻面前佳肴,无视周围声音。

魏循道:“本王生性暴躁,爱杀人,若是伤到了南梁公主,南梁诸臣可得忍着!”

又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魏安猛地站起身来,瞧着魏循离却的背影,怒道:“你给朕回来!”

“反了天了!”

“魏循!”

帝王之怒压的重人面色惊变,他怒骂魏循,却也未叫禁卫军将其拿下,而是任他离开。

众人面色各异,若说谁心情好,当属魏长烨了。

好好的一场宴会,随着魏循的离去,一阵惊慌无措又阵阵后怕,闻溪目光落在那碎瓷片之上,瓷片上有血迹,是魏循的血,她眉头皱的越发紧,若是实在不喜欢,其实可以私下再与他皇兄说,这般闹,南梁本来是低下的一方,此次,怕是要赖着南越,南越无礼在先,自然得先安抚南梁。

这和亲一事,怕也是会有些许变动。

例如,魏循改成魏长烨,但这机率渺小,魏安多疑,他当不会放心将南梁公主嫁给魏长烨,壮大他的势力。

即便此时的南梁需要南越庇护,那两年后呢?五年后呢?谁能保证南梁不会翻身,毕竟,南梁之前也算是泱泱大国。

闻溪猜,这婚事最终怕还是要落到魏循头上。

瞧着那明艳血迹,她心头轻叹一声,思绪有些飘,不知在想什么。

还是魏绾音站起身来打破这僵下去的局面:“皇兄,南梁公主初次来我南梁,以后也是要长久留下的,今日,不如就由臣妹带着公主去御花园瞧瞧吧,与我们南越贵女熟识熟识。”

“好。”魏安对魏绾音的懂事识大体很是高兴,心头对魏循的怒气也渐渐消散了。

闻溪与闻昭对视一眼,也缓缓起身随着一众贵女与魏绾音退出华清宫,去往御花园。

冬日的御花园,梅枝傲立,寒风中暗香浮动。

大家各自赏梅,分散各处。

一眼望去,如朵朵娇艳的花朵,耀眼又漂亮。

魏绾音带着苏沫四处观看,瞧着她眼底的颤色,温声道:“公主别害怕,本宫那二皇兄的确喜欢杀人,但公主放心,二皇兄是绝对不敢伤害公主的。”

苏沫缩了缩脖子,一副胆小柔弱样。

魏绾音瞧着,看了看四周,又凑近她耳边,低声道:“若是公主不愿意嫁给二皇兄,其实,可以另寻他路。”

“……”

苏沫震惊看向她,魏绾音却只是弯了弯唇,佯装什么也没说的样子。

“那个人……”苏沫抿了抿唇,才低声问:“是谁啊?”

魏绾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轻哼一声:“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

“她和永亲王关系很好吗?”

魏绾音摇头:“不好。”

想到什么,又嗤笑出声:“汴京城内没几个人喜欢她,她虽不像本宫皇兄那般会杀人,可却讨人厌的很。”

“她曾经有一个未婚夫,便是因她这般,在大婚当日退了婚。”

“未婚夫?”苏沫道:“可是当朝国师?”

魏绾音意外:“你知道?”

苏沫摇头:“刚才席间瞧见那位国师时不时看向她,眼下听公主殿下这么说,便明了了。”

闻言,魏绾音面色变了变,咬了咬牙。

贱人!

苏沫目光缓缓移开,落到不远处的闻溪身上。

闻溪对这样的目光极为敏感,无奈耸了耸肩,看向闻昭:“我就说吧,今日准有戏看。”

“阿姐在这,无人能动小溪。”闻昭攥了攥腰间令牌。

二人又说了一会话,忽然听到身后一阵笑声传来。

闻溪看过去,只见以魏绾音为首的几个贵女站在一处,冰冷的湖面微微浮动,下一瞬,便有人吃力爬上来,笑声更甚,无人帮扶。

苏沫害怕道:“她没事吗?”

“身体如此强壮,怎会有事。”魏绾音说着看向闻溪。

闻溪有一瞬的疑惑,可当看清落水之人是谁时,眸色一变,当即站起身来,抬脚过去,扫了眼那被冻得瑟瑟发抖的人,解下身上披风给她,才缓缓看向魏绾音得意的面容。

“你做的?”

第49章 第49章今天双更

“本公主不屑于做这些。”魏绾音轻哼:“不过是她没站稳,掉下去的罢了。”

“不信你问她们。”魏绾音说着,淡淡扫了一圈周围几个贵女,几人点头附和:“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闻言,魏绾音瞧着闻溪越发得意。

闻溪对上她视线,尽量压了压怒气:“自己掉的?”

身后的闻昭忙推开一个贵女,看到浑身湿透的人,面色一惊:“阿瑶!”

闻瑶一见到闻昭,不知是冷还是什么,竟是哭了出来。

“别怕别怕。”闻昭忙将闻溪脱下来的披风盖在闻瑶身上,

将她抱在怀中,看她还是冷的发抖,又忙将自己的大氅脱下给闻瑶披上,然后扶着她起身,站到闻溪身前,直视魏绾音,声音微沉:“不知臣女妹妹何处得罪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竟是狠心至此!”

寒冬腊月,那湖水如此冰,感染风寒是小事,若是出了什么事呢?堂堂公主竟是如此狠辣!

“闻大小姐可知道污蔑本公主是什么下场?”魏绾音冷哼:“她自己掉下去的,关本公主什么事?”

“污蔑?”闻溪开口,“公主殿下平日里不照镜子吗?一时忘了自己究竟是何模样了?”

瞧着闻瑶发抖的身子,她实在没忍住,实在是很生气,气闻瑶,也气魏绾音,她知道,此时人多,况且他国公主还在,不该闹笑话,但魏绾音实在欺人太甚!平时恨她,算计她便也罢了,现在直接动到镇国将军府的人头上了。

这一点,她无法忍。

“闻溪!你什么意思!”魏绾音听不懂闻溪说的话,可话是从闻溪口中出,那定然不是好的。

“倒不是我说的公主殿下。”闻溪淡淡勾唇:“是国师。”

魏绾音一愣,谢观清?

“公主殿下不是喜欢国师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魏绾音瞪大眼!关于谢观清一事,她才和太后解释清楚,眼下闻溪又说!!这里离寿康宫不算远,太后若是知晓了她骗她,那定然会生气”

“是不是胡说公主殿下清楚。”闻溪道:“公主殿下屡屡看臣女不爽,不就是因为臣女与谢观清有婚约吗?因此,每每宫宴之上才会处处针对臣女。”

“那是因为你讨人厌!”魏绾音咬牙:“你问问整个汴京城的贵女,谁喜欢你啊?

闻言,闻昭冷冷皱眉:“小溪有的是人喜欢,至于其他的,我们镇国将军府不需要,公主殿下也勿帮小溪担忧,有臣女在一日,小溪便可自由自在,不用像旁人家那般,限制这或者那。”

“你算什么东西?本公主跟你说话了吗?”魏绾音狠狠瞪了闻昭一眼:“不过入了皇浦司,被皇兄夸几句,真以为你厉害了?任何人都怕你?”

“本公主看你们姐妹二人简直是找死,竟然敢公然反驳本公主。”说着,便想动手,闻溪拉开闻昭,“看来,国师说的还挺对的。”

瞧着闻溪似笑非笑的神情,魏绾音动作一顿:“他说什么了!”

谢观清跟闻溪说她什么了!

闻溪笑出声:“国师说,公主殿下脾气差,又蠢,还长得丑,处处不如臣女。”

尾音故意拉长,十分欠揍。

“……”

魏绾音脸色瞬间涨的通红,气的发簪都跟着颤动,“闻溪!”

这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不顾任何就要上前去打闻溪,闻昭想拦,又被闻溪拉开。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魏绾音面上巴掌印明显,她瞪大眼瞧着与她一样倒在地上的闻溪。

闻溪抬手捂着右脸颊,一脸无辜:“公主殿下,臣女到底何处得罪你了?”

“闻溪!”魏绾音气的脸都歪了,她根本没碰到闻溪!闻溪竟然敢污蔑她!看她不撕烂她的嘴!这个贱人。

魏绾音爬起身来便要朝闻溪踢去,脚下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到闻溪身上,二人就此扭打在一起,毫无形象可言。

整个御花园都是魏绾音的尖叫哀痛声。

“闻溪!你滚开!”

“不要掐我!”

“啊!”

“闻溪!我要弄死你!”

周围人被这场景弄得不知所措,大眼瞪小眼,还是闻昭一声小溪,才让众人回了神,忙去扶魏绾音,却怎么也分不开。

有的贵女还被一脚踹翻倒地。

混乱的不成样子。

“闹什么?”一道威严之声传来,闻声,贵女纷纷跪地:“臣女见过太后娘娘。”

闻溪与魏绾音还扭打在一处,听到声音,闻溪住了手,双眸微转,开始求饶,又故作哭腔:“公主殿下,臣女不敢了,您饶了臣女吧。”

“臣女知道错了,不敢冲撞您,也不敢招惹国师了。”

魏绾音整个人都在怒火之中,并未发现后面多了人,她瞧着身下的闻溪,冷笑:“现在求饶?晚了!本公主要弄死你!”

说着,便用力去拧闻溪手臂,闻溪皱了皱眉,攥住她手腕,四目相对,闻溪又含了笑意,极为挑衅,用嘴形道:“公主殿下,得罪了。”

闻溪手指用力,惨叫声再度响彻,魏绾音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偏偏闻溪还在那里故作求饶,一副受害人的模样!

她今日!压根就没有伤到闻溪分毫!闻溪一直在打她!她竟然还敢装委屈?贱人贱人贱人!

“还不把她二人拉开!”太后脸色铁青,终是动了怒。

魏绾音总算听到太后声音,忙回头去,身上疼死了,泪水一下子就出来了:“母后,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太后瞧着缓缓爬起身的魏绾音,狼狈的不成样子,哪里还有公主样?而她身旁的闻溪,亦是一身狼狈。

“跟哀家回寿康宫!”

闹成这般,若是被人看到了,实在太过丢人!而且今日,南梁朝臣还在。

寿康宫内,太后瞧着下面跪着的四个人。

三个镇国将军府的,一个面色如常,一个一脸狼狈,一个面色清白,浑身湿透,太后看向杜嬷嬷:“先带她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是。”杜嬷嬷应声后便带着闻瑶下去了。

太后这才看向魏绾音,堂堂公主竟是落成这般样子,真是让人生气,她问:“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母后。”魏绾音抚摸着疼痛不已的手腕,泪水簌簌落下:“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对儿臣不敬,儿臣想要教训她,不想,她竟然敢同儿臣动手!”

“母后可要为儿臣做主啊。”

太后看向闻溪,“公主所言可为真?”

闻溪摸着脸颊的手缓缓放下,触目惊心的红痕显露在众人眼前,她眉眼低垂,声音委屈:“臣女不敢。”

“公主殿下将臣女的妹妹推入湖中,臣女只是想问问公主为何要这般,谁知,公主就生气的打了臣女。”

“闻溪!你胡说八道什么啊!”魏绾音尖叫,她根本就没有打闻溪,反倒是闻溪打了她很多地方!

“绾音!”太后不悦,闻瑶那一身的湿,她也看见了,想来,闻溪是没有说谎的。

“母后,儿臣没有打她,更没有推闻瑶!”

“那她怎么落入湖中了?”

“她自己掉下去的!”魏绾音道:“您不信随便问问在场的人,她们都可为儿臣作证!”

太后看向站在一侧的几个贵女。

“公主所言可真?”太后冷冷道:“若敢说谎,别怪哀家手下不留情!”

几个贵女慌忙跪地,正想开口,却听到杜嬷嬷的声音:“娘娘。”

闻瑶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面色也缓和了几分,太后让人给她递了个汤婆子,出声问:“公主说是你自己不小心掉入湖中的,可是真的?”

闻瑶抿了抿唇:“臣女不知。”

“只知道脱离危险后,抬眼便瞧见,公主要发了狠的打臣女姐姐。”

闻溪看向闻瑶,眉眼微沉,闻瑶能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她身侧拳头微微收紧,不敢去看。

魏绾音道:“母后,您看,她落水与儿臣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分明是闻溪妄图构陷儿臣!”

“太后娘娘。”闻昭缓缓开口:“臣女妹妹并非构陷公主,”

太后不说话,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看,最终落在闻溪身上,此事,她已然猜透了个七七八八,魏绾音有错不假,可这个闻溪也不是全然清白,实在太过伶俐了。

但也未表现出来,只淡淡道:“绾音,近日无事不要出公主府!”

堂堂公主,接二连三的被人看了笑话,成何体统?

这是要禁足?

太后信了闻溪的话?

魏绾音面色大变:“母后,您要相信儿臣!儿臣真的没有。”

“下去吧。”太后扶了扶额,语气带了几分微压:“不要去扰你皇兄。”

“母后!”魏绾音不情不愿的被人带下去,临走前还不停辩解着。

太后却不再搭理。

待寿康宫静下,杜嬷嬷忙给太后递了茶,太后轻抿一口,便听杜嬷嬷道:“太后今日有些偏袒将军府的小姐。”

“当年,若非她,哀家与安儿都寻不到江南去。”

幸而是在宫中宴会上瞧见闻溪戴着她曾为魏循求来的福瑞菱花,这才顺着她口中语寻去。

闻溪口中,她与魏循就只是相识。

或许年幼又或许什么都不明白。

太后却是能确定魏循,那福瑞菱花是她吃了半年的斋才求来的,保佑一人平安顺遂的。

魏循却将这样的东西给了闻溪。

可见,闻溪对魏循来说并不简单。

太后又一声长叹,此次,魏安要魏循娶南梁公主,魏循反抗成这般,太后不禁想,既是要赐婚,那还不若娶一个让他欢喜的。

至于南梁公主……

想了想,太后道:“去唤安儿过来。”

第50章 第50章“跟我回家。”

出了寿康宫。

闻溪走的很快,闻昭扶着闻瑶在后面跟着,一路上,很难得的没有吵架,出了宫门,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

待入了镇国将军府,闻溪想了又想,还是停下脚步,身后的两个人差点撞上她,闻瑶皱了皱眉:“你干什么?路都不会走了吗?”

闻溪转身,冷笑:“你会走路,所以你自己掉进了湖里?”

闻瑶喉头一梗,目光有一瞬的闪躲。

“闻瑶,你真是个蠢货!”

“你凭什么骂我!”

闻瑶说着,便想同闻溪动手,闻溪一把制住,瞧着闻瑶这面目狰狞的样子,她嘲讽道:“跟我就敢这般豪横?怎么不见你跟别人这般?”

“被人欺负不知道还手吗?”

闻瑶恼羞成怒,骂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礼吗?”

“我无礼?”

“难道不是吗?你没有教养,无礼!给镇国将军府丢脸!不需要你提醒,外人问我,我也不会承认我与你有关系!你才丢人!”

“今日是我多管闲事,早知道就让你冷死在那好了!”

“我让你救我了吗?我需要你救我了吗?你装什么假好人!”

“……”

“别吵了!”瞧着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就快克制不住动手的样子,闻昭不悦皱眉,“小溪少说两句。”

闻溪道:“我没打算跟她说话,太蠢了。”

“你以为我想跟你说话吗!”

“阿瑶!”闻昭厉声制止:“你怎么可以这般同小溪说话?”

闻瑶冷哼,不听。

“此次对小溪,你没一句道谢便也算了,还出言对她不敬,平日里,母亲就是这般教你的?”

“长姐怎么不说闻溪,她先骂我的!”

“小溪说的不对吗?”闻昭冷冷道:“你难道不蠢吗?”

“……”

“小溪想要帮你之时,你如何做的?旁人欺你时,你又敢不敢同小溪这般说话的态度去待旁人?”

“真是长本事了!”

“阿爹从小一直跟我们说什么?你都忘了是不是?”

闻昭瞧着闻瑶此刻模样,心头真是厌恶极了何氏,好好一个人,竟是被教成这种样子!

“吵什么?”闻祁刚进府,便听得三人的争吵,见到略显狼狈的闻溪,愣了愣,偏眸看向眼眶通红,面色苍白的闻瑶,不悦道:“闻溪,你比闻瑶大,就不能让着她一点?除了惹事生非你还会干什么?”

“?”

闻溪心里正窝着火,一听闻祁这话,顷刻爆发:“闻祁,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我会做的事情可多了,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吗?连自己喜欢什么,想做什么都分不清。”

“我又凭什么要让着闻瑶?你算什么东西啊,敢跟我这样说话?”

往日再怎么说,闻溪也会很客气的唤他一声阿兄,今日,这两个字,她实在唤不出口。

“阿祁,小溪不比你小吗?”闻昭脸色也是难看的不行,今日之事,闻溪出面帮闻瑶,可闻瑶却在太后面前说,她不知道,如果太后有意为难闻溪,那闻溪就会被定一个污蔑公主的罪责。

结果呢,一回府,闻瑶就开始张扬跋扈,甚至敢同闻溪动手,闻祁还敢在这说闻溪,真是太生气了。

“你身为兄长,这是你该跟小溪这个妹妹说的话吗?”

“你也是长姐,那你为何只护闻溪?”闻祁冷哼:“闻溪本就爱生事,还不能旁人说了吗?阿爹阿兄你们三个每次都纵着她,她每次欺负阿瑶时,你亦是偏帮闻溪。”

“何为偏帮?”花厅内一道声音传了过来,闻溪看过去,是两个少年,闻淮和璟嘉世子。

“闻瑶。”璟嘉世子看着闻瑶泛红的眸子,清俊的面容溢满担忧:“谁欺负你了?”

“……”

闻瑶手心一颤,下意识看了闻昭一眼,闻昭面色如常,只是盯着闻祁的神色越发冷了,她轻轻摇头:“没事。”

璟嘉世子上下打量她,见她除了面颊有些红以外,其余的并没有任何不同寻常,这才松下一口气,缓缓看向闻昭和闻溪,见闻溪狼狈的样子,以为是二人又打架了,他皱眉,淡淡道:“闻瑶性子时而霸道些,望闻大小姐和闻二小姐,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别与她计较。”?

闻溪直接气笑了,正打算开口,闻淮便站到她身前,淡淡道:“璟嘉世子来找阿瑶,眼下既是找到了,不如先回府?我们镇国将军府处理家事,外人不便在场。”

“……”

璟嘉世子面色微沉,“阿淮此话何意?”

闻淮与璟嘉世子曾是挚友,出了那事后二人便不来往了,今日能够出现在一处,还是他刚好回府,正巧遇上来寻闻瑶的璟嘉世子,便将人带进来了,谁想,一进来便见到这般场面,这也就算了,璟嘉世子还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闻淮哪能忍!

“我的两个妹妹年纪都尚小,性格也挺霸道的,我怕她们忍不住要对世子动手,而我忍不住帮忙,是以,为了世子安危着想,世子还是先回府的好!”

“……”

见璟嘉世子不动,闻淮也不再管他,转而看向闻祁,“两个小孩闹矛盾,你跟着瞎掺合什么?”

闻祁抬眸看着闻淮,身侧拳头攥紧。

“谁年纪不小?谁不是妹妹?身为兄长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不知道吗?”闻淮面色冷沉,平日里的温和不复存在,闻瑶看着,不禁有些害怕,想要帮闻祁说话,却又不敢。

“身为兄长,连妹妹惹事都纵不了,不能善后,还配为兄长吗?”闻淮冷冷道:“小溪就算把天捅破了,都有我为她补。”

“以后我再听到你这样对小溪说话,我绝不饶你。”

“还不带着阿瑶回院里休息!”

“是。”闻祁应了声,便带着闻瑶先下去了。

“怎么弄的这一身?”闻淮转身看向闻溪,扯了扯唇,温声问:“和谁打架了,赢了吗?”

“魏绾音。”闻溪也笑了:“我是谁啊,那当然是赢了。”

闻淮与闻昭对视一眼,纷纷笑出声。

“你啊,胆子可真大!”闻淮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但没事,阿兄在。”

“走吧,阿兄送你们回院子。”

去望月阁的路上,三人一直在说话,说的不过都是些琐碎,笑声不断,闻淮闻昭目光一直落在闻溪面容上。

“小溪。”闻淮忽然唤她。

“嗯?”

“别在意闻祁的话,他就是一头蠢猪。”

“他说什么了?”闻溪道:“我都忘了。”

“……”

到了望月阁,闻淮走了,闻昭跟着闻溪进去,二人在石桌旁坐下,婢女上了茶点,闻溪捻了块凤梨酥放嘴里。

“你有话跟我说?”

“小溪。”闻昭抿了抿唇:“你还怪我吗?”

“……”

闻溪没有立即回答。

“小溪。”闻昭伸

手拉过闻溪:“阿姐真的很在意你,先前,是阿姐糊涂了,眼睛看不清,你别生阿姐的气了好不好。”

“……”

“好不好嘛?阿姐以后天天给你买凤梨酥,你要什么阿姐都给你买好不好?”

越凑越近。

“我不要。”闻溪淡淡说着侧了侧身子,可在人瞧不见的眼底其实已经有了笑意。

“小溪。”闻昭轻轻晃了晃闻溪手臂:“别生阿姐的气了。”

“阿姐喜欢你,喜欢你各种惹事,然后阿姐为你善后。”

“……”

“阿姐会一直护着小溪。”

“……”

闻溪被缠的没办法,抬眸看向闻昭,心头长叹一声:“其实,我早就不生阿姐的气了。”

闻溪气的从来都是自己,她看不清谢观清,也导致了闻昭看不清,可她们谁也没有错,该死的是谢观清!

“……”

闻昭鼻尖一酸:“真的?”

“嗯。”

“小溪!”闻昭一把抱住闻溪,竟是抖动着肩膀哭了起来,闻溪愣了一瞬,这好像是她第二次见到闻昭哭。

第一次是在她被寻回来的那一年。

心头有些疼,回抱住闻昭,眼眶湿润。

*

夜深人静时,闻溪翻来覆去睡不着,穿好衣服,她翻身至屋顶,平躺着看今晚的月亮,眸色幽深,蕴含很多事。

忽然,一抹黑影从眼前浮过,闻溪当即坐起身来,追了上去。

黑影极快,最终进入一座府邸,闻溪看过去,是国师府。

是谢观清背后的那个人?

她还未去,这人就主动出现在她面前了?

闻溪双眸凌厉,决定去探探,她脚步放轻,缓缓靠近国师府,巨大的压迫迎面而来,危险蔓延,她皱了皱眉,正准备再往前去,手腕却是一紧,在黑暗中被阻挡了去路。

闻溪心头一惊,忙看过去,一旁,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双眸阴鸷。

“翻了永亲王府的墙还不够,还要来翻国师府的?”

“……”

是魏循。

闻溪瞪大眼:“你怎么在这?你跟踪我?”

魏循不说话,只是拽着闻溪手腕,看样子,是要拉着她下去,闻溪忙推他:“我有事,你别捣乱。”

“什么事?”魏循不放手:“来看谢观清?”

“……”

闻溪莫名其妙:“我来看他做什么?”

“那你为何在这?”

“有人引我过来的。”

“引你来国师府?”魏循明显不信。

“……”

“那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闻溪反问。

“来找你。”魏循道。

“……”

“找我做什么?”闻溪更莫名了。

听着闻溪语气里的毫不在乎,魏循咬了咬牙:“闻溪,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要我娶南梁公主?”

“……”

“又不是我让你娶的!”闻溪有些生气。

魏循真的是莫名其妙!找她发什么疯啊。

魏循轻嗤:“你敢说,你心里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吗?你想让我娶了南梁公主,以后彻底离你远远的。”

“……”

闻溪不说话了,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见状,魏循双眸冰冷,有一瞬间,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闻溪,盯着她那双眼睛看了很久很久,脑中闪过的是这些年。

七岁之前,他想要活一辈子,永远跟父皇母后皇兄在一起。

可七岁,他死在漫天黄沙之中,他的亲人果断放弃他。

再睁眼,他到了一个叫江南的地方,觉得自己真是命硬啊,竟然没死,一个人在那里生活了两年,也还好,就是很多人不喜欢他,他也没那么想活着。

九岁,他挑了一个阳光很好的天气去死。

但也就是那一日,他遇见一个很烦的人。

真的很烦。

哭声那么大。

吵得他头疼,他真的好想骂人。

结果呢。

他又没有死成,还将人带回了他自己弄的小家。

当时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在一起生活三年,那人还告诉他,很喜欢江南,会一直跟他在一起的。

十二岁,他们的第四年马上来了,可那人却不见了。

他找了她两年!

在汴京见到时,他忽然就笑了,原来,不是丢了,也不是死了,而是抛弃他了,并且,还与人定了亲!

与人定了亲!

还因为谢观清骂他!讨厌他!

今日,明明知道他生气,他不愿,还敢对他使眼色。

呵?

让他坐下?让他娶南梁公主?

凭什么?

凭什么闻溪说什么是什么?

凭什么她喜欢谢观清?凭什么她可以待谢观清那么好?每每与他在一起,虽在笑,却夹杂利用!半点不真诚!凭什么?

魏循一身的怒气,等了闻溪很久,又见她踏夜来国师府,魏循只觉脑子嗡嗡的,他知道不该,可心头的疯狂与想法实在克制不住。

语气偏执而不容拒绝:“跟我回家。”

什么都不要了,他要带着闻溪回江南去!

江南才是他们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