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绷,士人的看法完全是可以预测的,不过私心里她还是希望谢禛此般人物能理解自己的。
不仅为她在原书中的盛名,和她实际上做出的成绩,也为她方才给自己取字的时候一语道破自己的志向。
此般人物。
下一瞬,却看见谢禛终于抬眸看她,那一眼温度不高,却带着微不可察的温润光华,像是白雪初化时的一抹春融。
“若天下皆以‘末术’为功,而不务其本,则无以为治。”她语声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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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
她果然还是其他无聊儒术士大夫那一套,竟不知道科教兴国的道理!
只关心治民之术,牧民之术那套,那又有什么意思了。
这么玩,千年都解决不了温饱问题。
宁时听得心头灰暗,不觉神情也流露出一分失望来。
却听身侧人轻笑一声,补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不过‘以术佐政’,古人亦多所称道。无咎所行之事,果得其效,不失为一功。”
宁时闻言,细细体察她话中意思,心头的阴霾倒是一扫而空。
以术佐政?
好好好。
顺带又喊了一遍她的字。
她本想喊回去,但是又觉得艰涩难开口。
因为太暧昧?
心头正散漫想着,却听身旁人冷不丁开口:
“古人云:‘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世事艰难处,所赖非徒章句之学,亦在非常之思与非常之行。”
谢禛抬眼看她一眼,语气清冷中带了三分正色:“无咎所为,异于常规,而行之有验。我观无咎之才,或可谋非常之事。”
宁时倒也不推脱,顺杆子就爬:“那我这么非常,谢大人今后可得护着我点。不然我这没大树好傍身,没几年就得被庙堂漩涡搅得尸骨无存。”
谢禛闻言,果然沉默了片刻,眼中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执笔轻点纸面,语声微缓,却不失锋芒:
“你若质真、志坚,又何惧庙堂风浪?”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世事如潮,无咎若浮沉无定,旁人再护,也护不了几时。唯有自济,方为久长。”
言辞看似清冷淡泊,带着三分规劝七分推诿,可那抹藏不住的轻笑,却像是雪落炉边,冷里带暖。
叫人分不清那拒绝里是不是也藏着某种微妙的应允。
宁时怔住,有点被她的答复弄得不知道怎么是好来着。
片刻,只见谢禛将桌上一份名册轻轻推向她。
“此番确实多有劳你。”
“名册上已有灾后封赏之名,届时一道上报,署你功绩。”
“异人自有异才。”她顿了顿,看她一眼,声音极轻,却极温柔:“朝廷不能不识,禛亦不能。”
宁时原本只想辩解两句“有点闲”,顺便刷点存在感。
但人家谢谢倒是直率地夸奖了她。
冷淡中带着肯定,简直像清风拂面——
就,不怪她越赖越不想走了。
......
于是书案上的笔已搁下,墨痕尚湿。
谢禛阖了折卷,忽轻声道:“说起来,金陵那边这几日倒也来信了。”
“哦?”宁时挑眉。
谢禛指了指案旁一叠未动的函件,道:“八百里加急送来八封信。六封是灵伊亲笔,一封写给我,另外五封——写给你。余下一封是江宁织造曹府的姑娘写来,另有一封应当是你的故交。”
她顿了顿,语气淡得几乎听不出情绪:“一日换一快马,直到晋阳,处处贵重非常。”
说话虽温,却有点不甚赞同的味道,似觉这些飞马传信,略嫌铺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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