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此般人物(1 / 2)

“有点闲”落入宁时耳中,直接在颅内爆炸了。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这不是前脚她还嫌弃人家知杏闲的没事干,让她找点事情做么?

好快的回旋镖!

无咎无咎,她已经喊上了吗?

但是要她喊人家谢禛表字,回敬回去,却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比起当下的谢禛,她倒是更喜欢得胜归来刚那会儿,人家高热未退,虚虚弱弱的模样,连那几分游刃有余的劲儿都收了不少。

反正不会是自己手足无措在这头看着她这样子,还被人家调侃了好几句。

她乱动人家东西,理亏是真的,可是——

“有点闲”。

宁时:。。。

什么有点闲,前十几日她说忙碌第二,这晋阳还能找出比她更忙的第一忙人么?

宁时看了眼人家谢禛面白如玉的侧脸,错开视线:“也不算很闲吧。”

“大人你有所不知,我这几日还要盯着灭鼠的事。”

谢禛案上的笔尖一顿,抬眸看她。

宁时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道:“那瘟疫蔓延得快,药石难效,我不是寻了一个偏方,您说让我放手去试试么?”

谢禛:“嗯,我听说了,灭鼠成效很显着。”

“你这法子倒也奇特,所用药材平凡无奇,对鼠患却能毙命株连,实非常理所能度。便纵使拿疫病无策,却也叫那大京紫禁城内,金銮之下、太液池旁的鼠辈,也有有朝一日得尽数伏诛之望了。”

谢禛说着这话,话语中笑意浅浅。

鼠辈?

是说紫禁城下水道的老鼠吗?

好可爱的说法。

“只是不知是否同你说的一般,‘这鼠和疫病干系颇大’。”

“当然有干系,干系大了去了。只是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宁时笑意盈盈道,“谢大人且听我细细道来。”

“说来也简单。”宁时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此方以苦参、黄柏、苍术为主,辅以轻粉、硫磺等,熬制成粉,再掺入寻常粗粮药材中,一批一批撒向疫区、仓廪、下水沟、田地、山林。”

“此物人畜无害,然老鼠闻之则馋,食之即毙,尸气透骨,其它鼠再嗅其气,也难以存活。”

听着还挺像现代的某些灭蟑螂药的,但是实际上比那强多了。

这是她之前从系统那儿花一点点数买的灭鼠药,整整十吨的灭鼠药全塞那升级后的储物空间里了,灵视一开进去一看那叫一个巍巍壮观啊。

但那倒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药物的奇效,真有见了鬼一样的功效,老鼠看见了直接发狠了忘情了没命地上去啃啮食用,不出半个时辰直接毙命。

这老鼠似了之后因为体内还有这药,其他老鼠也狂鼠日记起来,狂吃尸体,结果一死死一窝。

有挂真好。

谢禛轻轻“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只眼神微动,明显对她这番说法颇为感兴趣。

宁时便更来劲了:“大人有所不知,我这一方药,乃以‘气引而毒不侵’为旨,鼠性贪啮,不知死活,偏偏集群行走,一鼠染病,百鼠皆死。我可不闲着,我这几日进出药库十余趟,批次调方、亲手配药,还得监工运送、标示路径,哪一样不是千头万绪?”

她说着扬起下巴朝谢禛笑了笑,颇有几分“劳苦功高”的气势。

“再说了,疫区安顿、粮草筹拨,我虽无官身,然亦与大人筹谋多日,日日奔波于施粥、分舍、分隔病人之事上......若这都算‘闲’——那谢大人您呢?”

这话反问得很有气势,若是按官家的那套来,严重点要治个越礼、不敬之罪。

可人家谢禛允许她频繁出入自己书房,又默许了到处乱翻她东西,却并无半分不悦——总不能这会儿追究问责起来吧?

谢禛执笔的手略顿了一瞬,未言语。

那点轻微的停顿落在宁时眼中,胜似万语千言。

她自觉得了先机,仿佛一尾机灵的小狗逮住了话头,软声又补上一句:“说来谢大人素来惜才若渴,我这‘小技末术’,也算没白白折腾。”

“小技末术”是贬低,不过放到一般儒家士大夫眼中一般来讲确实是这种啦。

传统士人多以儒家农本思想为根基,一般视这些新奇的技术为“末技”。

至于她和曹观澜搞的那些更是“无道”了,搞不好还要被视为“扰乱士农工商的社会秩序”这样。

妖人?

自己写的那些是妖术......

然后做的是妖物?

开学堂那就是妖言惑众。